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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夫请垂怜-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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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洗漱完毕后便去了裴晴的房间。

到门口的时候,蝉衣听见里面一片安静,想着莫不是裴晴还在睡,便敲了敲门。

敲第二次的时候,里面却传来裴晴低低的声音,“门没锁。”

蝉衣抬手推了门,跨过门槛走了进来,目光一转,没见裴晴在外面,便转身进了里面。

里面窗户微微开着,有轻柔的风吹了进来。蝉衣往里走了进步,惊讶的看见裴晴还躺在床上,裹着被子。

“你就这样让我进来,不怕是别人啊。”

看着这般的裴晴,蝉衣不由得笑了声,走到床边坐下。

裴晴慢慢地眨了两下眼睛,道,“找我的也只有你了。”

“还有师兄呢。”

闻言,裴晴将脸转向里面,闷闷地说,“他今天是不会来的。”→文·冇·人·冇·书·冇·屋←

听见这话,蝉衣迟疑了一下,俯身去看裴晴的脸,隐隐瞧见她眼眶微微红肿着,不禁出声问到,“怎么?哭过了。”

裴晴咬了咬唇,倒也没否认。

蝉衣看了她一会儿,摇着头说,“昨天师兄追上你的时候,难不成你们还吵架了?”

“不是我们吵架。”裴晴闷声开口,“是我和他吵。”

蝉衣“噗”笑一声,说,“不都一样。”

裴晴却连连摇头,“不一样,他什么都没说,任我吵,任我闹。然后,我也累了。”

听见裴晴的话,蝉衣侧头“哦?”了一声,又问,“怎么回事?”

许是觉得躺在床上太累,裴晴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一边扯过旁边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套上,一边声音低低跟蝉衣说,“蝉衣姐姐,我是真的很讨厌别人利用我,尤其是……利用我去气别的女人。”

蝉衣点了点头,等着她继续说。

“可是我又很矛盾。闲王亲我的时候,我本来觉得挺开心的。可是,一想到他是为了那个玉清才亲的我,我就觉得胸口闷闷的疼。蝉衣姐姐,你骗了我,他根本就没有要忘记玉清的意思,他明明那么在意她,我哪里比的过来。”

蝉衣摇了摇头,说,“晴儿,你昨天也在场,也听见师兄和玉清说的最后的那句话。耶便他如今没有放下,之后也不会再和玉清有什么关联了,他被伤的太深了,没那力气再往里头跳的。”

裴晴掀了被子,穿上鞋子下了床,披散着头发走到一旁搁着盆子的架子边,伸手绞了块帕子,一边说到,“哪有那么容易。”

听着裴晴说话,蝉衣也从床边站了起来,见她捧着帕子转过身来,忽然问到,“你能放下容大哥,而和贺兰公子在一起么?”

不知道裴晴怎么突然扯到自己,蝉衣动了动唇,说到,“这个……有关么。”

“有关。”洗了脸,裴晴转过身来,看着蝉衣说,“你放不下容大哥,就好像闲王放不下玉清。”

蝉衣皱眉,“这不一样。”

“一样,就是一样。”裴晴回答,“我觉得有些累了。喜欢一个人,真的太难了。”

闻言,蝉衣叹了口气,上前握了裴晴的手,看着她的眼,认真说到,“晴儿,我不是没有经历过你这般的事。至少现在师兄还肯下决心和玉清断了,我呢……只是,我觉得,如果这个人真的值得你喜欢,值得你付出一切,等的,也无非是个时间长短的问题。坚特下去了,便什么都有了。”

蝉衣这一番话说的裴晴微微动容。她睁着一双迷蒙的眼睛将蝉衣看着,迟疑半天,才问,“真的?”

“真的。”蝉衣认真的点头。

裴晴低头想了片刻,却是扯了唇道,“那也还是以后再说。我如今,真真是没什么力气了。”

蝉衣动了动唇,也没再说话。

这种事,只有当事人才能解决。她只指望,方夙银能早点从玉清那里抽身,也早点看见裴晴的好。

从裴晴那里出来时,蝉衣才觉得有些饿,便没回房间,而是去了厨房。

刚到厨房,她就闻见一股浓浓的药味,一进去,便见月纤正站在小炉面前,全神贯注的熬着一罐药。

一看就是给容疏的药。

看着月纤的样子,蝉衣忽然想起之前自己也曾这般给容疏熬过药,一时有些穿越。

“偷偷摸摸站在门口做什么?”

月纤不知道何时瞥见了蝉衣,头也没抬地冷冷说到。

蝉衣微微一笑,倒也没理会她的语气,径直走了进来,口中说到,“饿了,找些吃的。”

月纤抬手指了指一旁的大锅,道,“还有些面条。”

蝉衣应了一声,走到锅前,挑了些面,而后端着碗坐到一旁的桌子上,开始祭一祭五脏庙。

厨房中一片阒然。

不知道过了多久,月纤突然开了口,“你真当容疏是真的喜欢你?”

忽然听见这话,蝉衣手指顿了一下,却是笑着反问,“哦?若是不是又如何?”

月纤放下蒲扇,背对着她说到,“容疏只有两个徒弟,你和方夙银。虽然他原先是指望让方夙银接任掌门的,但方夙银因为玉清的事让他很失望,而方夙银本身又是王爷,皇亲贵族的,去做一个江湖门派的掌门人,自然是不好的。”

蝉衣默默地吃着面,听月纤停了下来,便咽下口中的食物,而后笑道,“所以呢?”

“所以,他待你好,不过是想留住你,让你做这青水的掌门。”月纤说着,转过身来,一双眼凉凉地看着蝉衣。

听见这话,蝉衣不由得笑了一声,也侧了头看着她。说到,“这话,你在青水时已经说了一遍。”

“因而你不信么?”月纤也笑,笑意薄凉,“你就不奇怪,之前他那般对你,为何这回你一和贺兰千成亲,他便态度大转,还要来下山抢亲?”

这话落在耳里,颇有些化身为针的意味。蝉衣心头震了震,却还是微笑着说到,“你若是为了师傅,进而挑拨我和他的关系,那还真没用。”

月纤闻言倒也不恼,只是含笑将她看着,慢慢道,“是么?那你可知道,为什么容疏醒来不肯见你?为什么他会咳嗽?为什么他明知道我和你不对盘,还肯留着我?蝉衣啊蝉衣,我相信你不会看不出来,容疏一直有事瞒着你吧。”

握着筷子的手倏然收紧,蝉衣敛了敛眸,回忆起她说的每一句,竟然惊讶的发现,这都是真的。

“仔细想想,没错吧?容疏对你若真是喜欢,又为什么要瞒着你这些?你看,我知道的,你都不知道。他留着你,无非是为了这掌门之位。”一边说着,月纤笑的愈发灿烂,“想知道这掌门之位为什么让他这么惦念么?只因为这是我姐姐,月缦的期望。姐姐让容疏壮大青水,他便四处招揽资质奇传的徒弟,还亲自收了你和闲王为了徒弟,为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培养下一个掌门人罢了,你当他真的喜欢你。”

月纤的话一句一句进了耳中,蝉衣让自己不要去听,不要去想,却控制不住一一回想,一一比对。心头一寸一寸变冷,手里的筷子捏的快要断掉,她却只能咬着牙道一句,“你不过也是因为月缦才能留下来的,争不过月缦,你很开心么?”

“呵呵,争不过又怎样,反正没有一个人能争得过。蝉衣,容疏心中最爱的人永远是月缦,你对他而言,就是掌门候选罢了。他如今忽然温柔相待,无非是要留着你,你倒真的以为他爱你么?”

话听到这里,蝉衣心头似有琴弦“噌”地一下断掉。她将握着筷子的手“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手下的筷子因为忽然的运力而断成两截。

“他是真是假,都是我的事,和你无关。”

“确实是和我无关。只是,看着你傻到信以为真,我着实也看不下去。容疏他虽然也不爱我。

但因为我是月缦的妹妹,他便会一直照顾我。还有……你大概不知道,我虽然没有嫁给他,但我已经是他的人了。”

“砰”地一声,心里似乎有什么砸了下来,狠狠压在心上,而后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看着蝉衣恍惚的背影,月纤扬起的唇缓缓落下,眼底渐渐浮现出算计得逞的光色。

伍 纠葛卷 此心与谁说 第二十六章 没有什么,比爱上师傅更苦了

“不点灯坐在屋子里是怎样?”

贺兰千从外面进来,一推开门,乍然看见坐在桌旁的蝉衣时,着实想吓了一跳。

他走到一旁点了烛火,见蝉衣条件发射地拿手挡了挡眼,不由得调笑道,“你这是怎么了?见不得光啊?”

蝉衣适应了屋里的光线后,才白了贺兰千一眼,说到,“我在黑暗中思考人生大事,不行啊。”

“哦?人生大事?什么人生大事?”贺兰千走到她身边坐下,“人生大事不就成亲么。你早办妥了。”

“哦,和你啊。”蝉衣淡淡瞥他一眼,说到。

看着蝉衣的神情,又见她今天如此反常的举动,贺兰千也察觉出她有些不对了。心头微微转过什么,他笑了笑,说到,“其实吧,我们最后那一拜也没拜成,那亲也算不得成了。”

突然听见贺兰千说这种话,蝉衣诧异回头,见贺兰千一双深色眸子将她看着,眼神专注,笑容清楚。

“你——”

“我什么?”见蝉衣说话只说半截,贺兰千挑了挑眉,问到。

蝉衣迟疑了半天,终是没有说完。

贺兰千看了她一会儿,笑道,“其实容疏肯为你做到这般,已经不错了。”

“贺兰千?”乍然听到贺兰千说这话,蝉衣不由得看向他,语气带问。

贺兰千微微一挑嘴角,说到,“一看你这样子,就知道多半是为了容疏。”

蝉衣咳嗽一声,道,“喂,理论上,你们算情敌吧。”

“有么?”贺兰千冲她眨眼,见蝉衣微微眯起了眼,当下笑道,“好吧,算吧。”

蝉衣又白他一眼,兀自翻了杯子倒水,一人一杯,“喏,喝吧。”

贺兰千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继续说到,“说真的,容疏对你做到如今这般已经不错了。不从别的,当从男人这个角度看去,我还很欣赏他的。”

“啧啧,第一次听见你夸别人,继续呀。”听到贺兰千这般,蝉衣很是有兴致,笑着催到。

将茶杯放回桌子,贺兰千拿手指在桌面上一敲一敲的,嘴边也应了蝉衣的话,接着说到,“容疏和我虽然同为掌门,但是,他比我担负的多的多。我是子承父业,老爹对我也没什么很大的要求,我这个人吧,想要融合五派的时候野心大,不想融合的时候就可以陪着你吃吃喝喝,游山玩水。可容疏不同,他被前掌门所托付,又被月缦所托付,承受的自然比常人的多。而他这个人吧,责任心又太强。何况你和他——”

说到这里,贺兰千忽然顿住,蝉衣看进他的眼,见他眼中好似有微微的亮光,被烛光映透。

“你和他还是师徒,他算是一手带大的你,要他一时从师傅的角色转移到你要的位置,着实难了点。而且,你们这般便算是违背世俗论理,容疏不仅要承受世人眼光,更要照顾你的想法,完全护你周全。说真的,我还挺佩服他的。”

贺兰千一段话说下来,蝉衣眼中微微浮现出细碎的光,被她长睫遮掩着看不清楚。

屋中安静了一会儿,蝉衣缓缓抬起眼来,眸中带着些微的笑意,“看不出呢,你倒是了解师傅。”

“哈哈,你不知道,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对手么。”贺兰千笑着接过话。

蝉衣抬眸看他,水色潋滟,“哦?对手?你指的哪一方面?”

看着蝉衣狡黠的目光,贺兰千忽然伸手接了接她的头发,了然笑道,“各方面,包抬你想的方面。哎,还真是自恋。”

蝉衣高高扬起嘴角,道,“自恋也是本事,怎么,羡慕啊?”

“嗯,挺嫉妒。”

听着贺兰千一本正经的回答,蝉衣忍不住笑出了声,似乎心里头的阴霾也散了不少。

烛光之下,她脸上好似蒙着淡淡的光辉,眸色清透,如仙如魅,笑容清媚动人,让贺兰千也跟着弯起了嘴角。

他忽然觉得,就算只能一直这样,似乎也很不错了。

贺兰千最佩服自己的一点,就是懂得知足。

于是,常乐。

因为思考人生大事,所以蝉衣享用了精神食粮后,便没有享受物质。

所以,她饿了。

贺兰千吃过饭了才回来,所以,蝉衣只能默默地一个人摸到厨房,就着些小菜吃了一顿,而后在散步消食的时候,又逛到了容疏门口。

白日里月纤说的话又响在耳边,蝉衣皱了皱眉,在门口站了片刻,还是举步进了屋。

暖黄的灯光将这一隅空间照的温馨无比,外面夜风微凉,屋中却一片温暖,就连那淡淡的药味也好似给这里增添上一抹暖意。

容疏已经下了床,此时正披着外衣走到桌旁,伸手欲要端起桌面上的一碗药,忽然像是感觉到什么一般,冷淡的目光朝这边扫来,见来人是蝉衣,眸中一瞬融了下来,浮起些微笑意,“小蝉衣啊,站在那里干什么。”

蝉衣微微扬起嘴角,走了进来,视线扫过桌面,而后对容疏笑着说到,“师傅要喝药了么?”

容疏耸肩,颇为无奈的点点头,“哎,想我正当壮年,却要日日喝这苦药,着实悲伤啊。”

闻言,蝉衣笑了笑,道,“那要不蝉衣喂你?”

“得,我如今又不是躺在床上没力气,更没缺胳膊少腿的,还让你喂药,实在丢脸啊。”容疏冲她笑着,眼中笑意明晰。

这般明显的笑意,怎么可能会是假的。

蝉衣弯了唇,微微歪了头,明眸含水瞧着容疏,眼波轻转,语声宛柔,“既然师傅不要蝉衣喂,那就自己喝了这药吧。”顿了顿。她又说,“喝完有甜头哦。”≮我们备用网址:。。≯

听着蝉衣用这种语调和自己说话,容疏觉得好笑,“你当为师几岁?”

蝉衣眯眼,“怕苦就直说,不要和蝉衣板架子。”

闻言,容疏颇为苦恼的摇了摇头,低声道,“以下犯上,你了不得了啊。”说完,他以一副伤心无奈的模样仰头将药一欲而尽。

看着容疏半仰起的侧脸,熟悉的线条在眼中刻下难以磨灭的印记,从她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就再也抹不掉了。

蝉衣轻轻笑了起来,看着容疏搁下了碗,微微唤了声,“师傅。”

容疏转过脸,却见蝉衣忽然往前一步,仰头贴上他的唇,而双手也自然的环上他的脖子。

容疏愣了下,而后也弯了嘴角,展臂将她拥进怀里,闭眼回吻过去,动作缓慢而温柔。

屋中一片安静,只有浅浅的呼吸响在耳边,那般轻柔的落进心里。

缓缓放下手臂,蝉衣退身站稳,目光仍是流转在容疏脸上,清晰地看见他睁眼那一刻眼底浓烈的情意。

这一刻的不掩饰,让他本就风华无双的脸,猛地倾透人心。

而下一秒,他眼中又回到一片墨色,浓的化不开,将那一瞬的惊艳全部压在下面。

一时安静。

容疏先笑了出来,他抬起一只手,轻轻抚上蝉衣的脸,含笑开口,“你倒也不嫌药味苦。”

轻轻摇头,蝉衣笑的真诚,“没有什么,比爱上师傅更苦了。”

听到这话,容疏的眉眼忽的凝滞起来,而后,他又舒展开来,唯有眼中深邃如昔,“既然苦,何苦要爱。”

蝉衣抬起手,手心朝下按住容疏停在脸颊上的那只手,而后,她微微歪了头,在脸颊在容疏手心中蹭了蹭,再依恋不过的举动,由蝉衣做来,却更是柔媚的让人心动。

“因为值得。”蝉衣扬眸看着他,眼底落着璀璨的光,“就像刚才那碗药,最后喝完的时候,师傅只需要一个亲吻,我便觉得之前一切都不算什么了。”

听见蝉衣的话,容疏眼中浮起动容。

而下一秒,他却轻轻动了动唇,直接问到,“蝉衣,你是不是有什么要问我的?”

“是。”被点破的蝉衣倒也不隐瞒,只是看定了他的眼,一字一句问到,“师傅,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伍 纠葛卷 此心与谁说 第二十七章 蝉衣很生年,后果……

乍然听见蝉衣说这句话,容疏眼中微顿,却是奇怪反问到,“瞒着你?为师有什么好瞒着你呢。”

蝉衣仍是一目不瞬的看着他的眼,一字一句道,“师傅为什么会咳嗽,没有和我说过。”

“这事儿啊,之前为师不是说了么,无非是染了风寒而已。”容疏仍是笑着,一双眼却看不清了。

蝉衣眯了眯眼,道,“是么?只是风寒么?他们都知道,唯独我不知道的事,还不叫瞒着我。”

听到这话,容疏眉头微动,却是微微皱了眉问到,“他们?谁和你说的这些?”

见容疏一直不肯正面回答问题,蝉衣微微有些恼怒,脸上Bbs?JooYOO。 NET却笑得灿烂,“谁说的不重要,我只要知道师傅到底瞒了我什么。”

静默一刻,容疏的回答仍是固执,“没有。”

这一刻,蝉衣忽然冒了火。

“师傅!连你自己都没有发现吧,在提到这些事的时候,你的称呼都变成了‘为师’。我跟了你十几年,难道还不了解你么。你越是要隐瞒什么,越是面色镇定。”

闻言,容疏默了默,没有说话。

蝉衣逼急了,向前一步,说到,“师傅,蝉衣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瞒了蝉衣什么。”

看着蝉衣近在咫尺明若星辰的眼,眼中的洞悉让他都有些心颤。可他仍是微微笑了笑,抬手想去抚她的脸,口中说到,“蝉衣,我——”

“我不想听你说了!”容疏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蝉衣突然截断。她倒退了几步,满脸的失望之色,“师傅,你又骗我。”

说完,蝉衣甩手将桌上的瓷碗挥到地上,清晰而决绝的碎裂声响在静谧的空间里,将方才那短暂的旖旎一瞬震碎。

容疏瞳中有一线暗色窜过,还来不及伸手抓住蝉衣,蝉衣已经转过身,大步奔了出去。

夜色如泼墨一般,偶有几粒星子闪烁在天幕之中,那一轮若隐若现的皎月,倒是连星芒之光都比不过了。

蝉衣脚步急促往回走着,嘴唇轻咬,眉间微皱,脑中回响着月纤和容疏的话,脚下不禁越走越近,心里也越想越气。

直到她猛然在一棵小树旁停住,她深吸一口气,挥手就是一掌挥到那树干之上,只见那树干急剧地晃了几晃,绿色的叶子便簌簌落下一大堆。

“啧啧,这又是怎么了?这树怎么惹到你了。”不远处传来戏谑的声音,一道修挺的身影从夜色中剥离出来,慢步走到她面前。

蝉衣抬眼看去,贺兰千的脸笑的特别的欠揍,她不由得“哼”了一声,道,“你怎么出来了?”

贺兰千耸肩,“看你老不回去,还以为你迷路了呢。”

蝉衣白他一眼,“嗤”了声,说,“我没那么二。”顿了顿,又道,“我不过气的慌。”

“哦?怎么了?谁敢惹我家夫人生气啊?”贺兰千含着笑意走到她身边,低头看她的神色。

“夫人你妹。”蝉衣回嘴。

贺兰千倒也不恼,只是颇为赞同的点点头,说,“妹也不错。”

被贺兰千反将一军的蝉衣吸了口气,气的甩袖往前走。

贺兰千一步跟上,哄笑道,“玩笑而已,你今天倒是计较了。”

闻言,蝉衣放慢了脚步,却是幽幽叹了口气,说到,“我以为我和师傅已经坦白清楚了,哪知今天月纤来挑拨,说了几句半真半假的话。我去寻师傅对证,他倒是好,一个劲儿地跟我打太极呢,就是不肯说实话。”

听见蝉衣的抱怨,贺兰千明了地点了点头,说到,“你既然知道月纤是在挑拨,那有什么好对证的。”

“我就是想知道个清楚不行么。”蝉衣斜眼看他,声音倒是有些不忿。

贺兰千很配合地颔首,末了却说,“说白了,你就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看吧,月纤的话都是挑拨你都清楚,怎的还自己受气呢。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那是什么。”

闻言,蝉衣骤然停住步子,转过身来,一双凤眸直盯盯看着贺兰千,“贺兰千,我问你,如果你明知道你亲近的人有事瞒着你,偏生你怎么问他都不回答,你不觉得烦躁么?”

被蝉衣这一问,贺兰千倒是想了想,回到,“烦躁的话,可能有那么一点儿。可你也说了,是亲近的人不是么。既然是亲近的人,自然没有害你之心,大约是什么难以启齿或者是不方便和你说,又或者是不想你担心,总之,他要瞒着,自然是有他的道理,若是不说便不说,有什么好气的。”

“你……”蝉衣本来是想让贺兰千设身处地,以她的角度好好想一想这事,谁知道这厮的想法太过独特,真真是让蝉衣哽住说不的话,只能盯着他,气闷不已。

“罢了,我要自己给自己圈子套着,你干脆旁观吧!懒得和你说了。”末了,蝉衣呼出一口气,转身大步往前走去,脚下好似还用了隐术,竟是比之前还快。

贺兰千在后面看着好笑,素来蝉衣也算是淡定了,见着她这般不淡定的样子,倒也挺有意思的。

虽然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

“喂。”前面忽然传来蝉衣的声音,贺兰千抬头看去,见树影婆娑间,蝉衣亭亭立在那里,冲他说到,“再过三日是花灯会,晚上一起出去玩玩吧。”

闻言,贺兰千倒是乐得点头,口中却还是问了句,“你师傅呢?”

“他啊,三天不想见他,让他自己守着‘私密’玩吧。”说完,蝉衣又问到,“一句话,去不去?”

贺兰千笑了一声,道,“美人相邀,岂敢不从?”

真的如蝉衣所说,她三天未曾见过容疏。

方夙银曾替容疏问过她,是不是生气了,蝉衣当时笑嘻嘻地说,“你和师傅说,我生气了,不想见他。”

于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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