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事务所-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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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你，谢小凡在哪里！”

“什么？她不是在里面么！我刚才还来看过她呢！”黄术探着脑袋，朝里面看，好像真的没人。

“你刚才还来看过她？”龙桀六隐约觉得出事了，“她跟你说过什么了？”

黄术的眼神变得飘忽，谢小凡说的事情不少，但是他不确定能不能说，他伸手摸了摸鼻梁，“没，没什么，也就是随便聊天什么的。”

“快说！她跟你说了什么！”龙桀六眼睛一瞪，黄术立刻就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压迫着自己。

“她就说，她已经在变成妖的过程中了。”黄术终于还是说了，谢小凡啊谢小凡，我这可是在帮你啊，千万别怪我啊！

“什么？！”谢小凡已经成妖了？怎么他不知道？

“她说她前世是降龙木之类，反正现在在成为降龙树妖的过程中。”黄术看着龙桀六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他就知道这件事不是好事。

“她还跟你说了什么！”龙桀六这一刻很自责，原来谢小凡承受着这样的痛苦，可是他却还要闹出那么多事情来，这不是在活生生地刺激谢小凡么！

“快点说！全部都说出来！”龙桀不想错过一丝线索。

黄术就提起谢小凡问他怎么逃出妖界的事情，当黄术再次提起的时候，他想起那个时候谢小凡的眼神泛着光，跟平时不太一样，难道她真的是要逃出去？！不好了不好了！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龙桀六早就如同一支离弦的箭一样，飞蹿了出去，黄术踢脚就想要追上去，但是一想，要是破坏了他们的二人世界，那就不太好了，于是拱了拱鼻子，准备回去睡觉。

虽然谢小凡和龙桀六之间有时间差，但是谢小凡是迂回前行，而龙桀六是直接到达了目的地，他们到达的时间也相差无几。

谢小凡正躲在树背后，观望着两个守卫，看上去没有什么杀伤力，她刚才就忘了问，黄术是怎么引开守卫的，肯定不是丢块砖头那么简单。就在谢小凡准备行动的时候，从天上蹿下一个身影，看着背影，谢小凡就知道是谁。他怎么来了？肯定是黄术那个大嘴巴！

“有没有人来过？”龙桀六询问着守卫，两个守卫纷纷摇头，就连一只苍蝇都没有见过。

“你们要看守好这里，不能出差错！”龙桀六又交代了几句。因为是背对着谢小凡，隔得又远，所以谢小凡根本就听不见他说了些什么，只是看着他问了几句之后，就又飞走了。

等待了一段时间，确定龙桀六不会再出现的时候，谢小凡才探出了脑袋，摸着口袋的符文，希望有用！用力朝着远处扔了一个爆破符，瞬时，西边就响起一声巨响。如果按照正规剧情，那么两个守卫应该对视一眼，然后去西边看看，就算不是两个守卫一起去查看，那也应该离开一个，可是没有想到，两个守卫竟然置若罔闻！依旧守好着门。

谢小凡低头吐了一口浊气，这样都不上当！看来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她大步朝着两个守卫走去，一直走到他们跟前，他们都没有反应，只是垂下眼睑看了她一眼。

“喂！”谢小凡忍不住了，刚才不是还跟龙桀说话的么！又不是哑巴，怎么现在就不理睬她了？当她是透明的？

第五十一章　谎言还是希望？

“喂，我要出去。”谢小凡很冷静地跟他们说。

可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我说，我要出去，我是人类，看到没有？我要出去。”谢小凡觉得，她要出去，总比黄术出妖界要方便一些，至少谢小凡是人，而黄术是妖精。

“别乱说话了，快点回去吧！”守卫看谢小凡不打算走，好心提醒她。

“快点让开，我要出去。”谢小凡叉腰，不过是两个妖精，就算打不过，也能乘机溜走。

“妖界大门岂是为你打开的？！你还是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还说自己不是妖精，哼！”另外一个守卫斜眼看了谢小凡一眼，看她的脸就知道是某种植物妖精，还敢说自己是人类，真是可笑，就算真的是人类。那大门也不是说开就开的，没有得到命令，他们就要不会轻举妄动。

“我…”谢小凡一时无语，难道她已经成为妖精了？不可能！她摸了摸脸颊，不会已经变成斑斓的了吧！不要！

“快点回去吧！”守卫催促着她。

“那就只能用强的了。”谢小凡迅速地抽出鬼刃，阴森的剑气让两个守卫眼睛一瞪。

短小的匕首对上他们长长的铁戟，谢小凡身形被压得往下一弯，在对上他们力道的那一刻，谢小凡就知道，她打不过他们。根本就不是对手！

就在谢小凡还在思考着下一步要怎么办，准备撤回力量的时刻，背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住手！”

两个守卫看到谢小凡背后的人。立刻就收回了力道，接着往后退了一步，继续泰然地守门。

谢小凡双手还腾在空中，她在想，要用什么面目去面对身后的这个男人，她不敢转过去。

“难道你还不想转过来么？”龙桀六等了一会，谢小凡依旧维持着那个动作。他就是怕他跟谢小凡错开了，所以就折了回来，没有想到，就看到谢小凡已经是硬闯了，就她的实力来说。就算是侥幸打过了两个守卫，她也很难出去，妖界的大门，岂是那么轻易就能被打开的？

龙桀六走到了谢小凡身后，还没等他用双手把谢小凡掰过来，谢小凡就主动地转了过来。因为谢小凡就怕龙桀六碰到她的身体，又出什么事情。就连触碰就会受伤，就更别提要是谢小凡真心想要伤害龙桀六了。

“你怎么会那么笨。直接来闯？”龙桀六说出的第一句话，不是训斥谢小凡，而是在关心她。

“那难道等着你来帮我么？妖王那么忙，有时间不陪妖后。还来管我做什么？”谢小凡揶揄着他，在龙桀六听来，就是谢小凡吃醋了。

龙桀六想要好好看清楚谢小凡吃醋的表情，仔细地打量起她的脸，同时，他也看清楚了谢小凡眼角的小藤蔓，上面还挂着一片鹅掌形的树叶。这个树叶的形状有点眼熟。但是他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了，先不去说这树叶，就谢小凡这张脸来说，要是说她是妖界的妖精，那么不会有人站出来质疑的。

“这是怎么回事！”龙桀六伸手想要摸谢小凡的脸，可是他的手立刻就被谢小凡给拍掉。

“没什么。”谢小凡立刻低头，她忘了，她脸上已经出现了痕迹了。

“是不是有什么妖精伤到你了，为什么不跟我说呢！”龙桀六觉得刚才被谢小凡拍了一下，整个手掌都像是被火灼伤了一样，她的力气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大了！

“没有，我没事。”谢小凡都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说了，她往后退了一步。

龙桀六向前一步，双手握住她的肩膀，他还没有开口，就觉得他的整个身体都被排斥了，而那排斥的力量，就是来源于谢小凡的肩膀，他吃惊地放开自己的双手，诧异地望着自己的双手，只要放开谢小凡，那种力量就消失了，这…难道是…有一个不祥的想法在他脑中一闪而过，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谢小凡看到他往后退，她就知道，他们之间已经产生了距离，是不可逾越的距离。

“你看到了，我们已经是不可能了。”谢小凡深吸了一口气，使劲让自己保持冷静。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是不是跟我有关系？”龙桀六突然想起来，那天在精元泉之后，谢小凡就变了，他原本以为是他那天做得太过分了，所以谢小凡生气了，但是现在看来，原因不是那么简单。

“我已经要成为妖精了，而且是你们龙族最怕的妖精，如果想要保住你们龙族的地位，那么就杀了我。”谢小凡现在知道当初老妖王的顾忌了，他就是怕谢小凡变成降龙树妖，威胁到龙族，所以才让她赶紧离开，不过老妖王也算是仁慈，当初没有一掌杀了她。

“不可能！什么时候的事情？”龙桀六还是想不通，她的变化太快了，究竟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让降龙树乘虚而入了？

“其实，你身体里的那根刺，不是木刺，而是一颗种子，当初我为你拿出来，那颗种子也就进了我的身体，在你身体里会要你命的种子，但是到了我身体里，就发芽了，并且还给了我力量，是不是很讽刺？”谢小凡苦笑摇头，冷风吹起她的青丝，“其实我们早就应该知道，结局是注定了的，你是龙，我是降龙树，结局就是在千年前定的，我们是不可能的。”

“开什么玩笑！”龙桀六突然狂笑，他不信。

“这不是玩笑，要么杀了我，要么让我走。”

龙桀六一直在笑，他的眼角闪过一滴晶莹的光，大概是笑累了，他终于停了下来：“就是为了那么蠢的理由，所以你就什么都跟我说。默默地疏远我？然后以为一走了之就可以解决问题了？”

开什么玩笑？他生气的不是她成为他的克星，而是她什么都没有跟他说，用她自以为是的想法去估量他，他生气的同时，他又很心疼，她独自承受的时候，他没能体谅她。反而是自作聪明地用什么激将法，这不也是一种自以为是吗？

“我…”被龙桀六说中了心思，谢小凡抬起头，但是不敢对上他的视线。

“什么注定的？我偏不信那些！要是你为了别的离开，我也就算了。但是为了什么狗…屁的命运。那我还真不放你走！明天，明天你当我的王后，我要让所有人都看见，你是怎么成为我的王后的！”龙桀六凛然地说出这番话，他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去抛下谢小凡，他更不能允许谢小凡因为这种理由　而离开他。

说实话。谢小凡当下听了这番话，她觉得这辈子遇到这么一个男人已经很值了，可是她不能这么自私。人说。女人比男人重感情，为了爱情不顾性命，但是男人一旦认定了，那种痴情。哪里会输给女人？

“龙桀六！”谢小凡的眼眶湿了，模糊的泪水下，她看到龙桀六站在她面前，可是他们连拥抱都做不到。

“我在这里！”龙桀六也是很大声地回答她。

“你难道要整个妖界没有人来继承么，你想要龙族的未来毁在你手里么？”谢小凡早就想清楚了，妖后这个位置，可不是说一个妖王就能轻易决定的。其中还有仙界、佛界、就连地府，也会关心这个问题，“你看，我们连牵手都做不到，别说想要孩子了，你如果不想断子绝孙，那么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谢小凡眼睛一闭，她不在意有没有孩子，她不过二十岁，更加没有家长，所以她一直以来都觉得结婚之后没有孩子也可以过，当然了，这是她还是凡人时候的想法。但是龙桀六不同，他和其他妖精更加不同。龙族之所以能够跟任何种族都能通婚，就是因为龙族能够保证他们的后代都是龙族。但是他们不能在自然中孕育，也就是说，大自然里有鱼有鸟，他们都有机会成妖，但是大自然里没有龙。龙是繁衍下来的，不是自然成妖的，他们刚生出来，就是人形的。

龙桀六一愣，确实，他和谢小凡是不可能有孩子的，就算谢小凡不是降龙树妖，而是人，他们也不可能有孩子。所以说，要么龙桀六跟别的妖精生孩子，要么…断子绝孙。

看着龙桀六发呆，谢小凡苦笑，炙热的眼泪从眼眶顺着脸颊滑到下巴，“知道了吧？你明白了？让我走吧。”

气若游丝地说出最后一句话，谢小凡突然感觉好累，她想睡觉了，想做一个很长的梦，就那种再也醒不过来的梦。

“不要！”龙桀六伸手就握住了谢小凡的手掌，就算双手像是被火烧得难受，他也不愿意放开。

“快点放开！”谢小凡挣扎着，可是他的力气太大了，她根本就挣脱不开，“快点放开！你会受伤的！”

“我不放手，要是我放手了，那么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龙桀六的声音带着哭腔，他是个男人，他的眼泪不能那么轻易流下来，但是悲伤的情绪早就占据了他的心头。

谢小凡跟他对视了一会，她终于放弃了，吐了一口气道：“你快点放开我吧，其实我回去是要找地藏王菩萨，趁着我还没有完全变成妖精，找他帮忙应该行的，到时候我又变成人了，那我不就可以再来看你了？”

“真的？”龙桀六挑了挑眉毛，他不是很相信谢小凡说的话，但是至少让他听到了一点希望。

“真的！”谢小凡很郑重地点头，并且抽出自己的双手，“地藏王菩萨神通广大，一定能够帮我的，至少现在时间快来不及了，所以你快点把门打开！不然到时候我真的成了降龙树妖，你可就要后悔了！”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龙桀六还是不能完全相信谢小凡，他很怕谢小凡编造了一个谎言来安慰他。

“因为你要选妖后啊，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谢小凡扭过头去，“快点把门打开！”

第五十二章　离开＋梦蝶（十一世）

“那…我送你回去吧！”不过就是地府，还没有什么地方是妖王不能去的。

“不用了，你还是留在妖界吧。”谢小凡也不知道这一去要多久才回来，要是害妖界失去了妖王，从而秩序大乱，那她可担不起这罪名。

“为什么？就让我送你回去吧。”龙桀六害怕谢小凡在骗他，就这么走了，谁知道会出什么事情呢？

“地府不比妖界，而且地藏王菩萨那里我比较熟悉，你去了反而碍事，不是么？”谢小凡伸手想要帮龙桀六把他额前的头发捋到一旁，但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就又收回了手。

“不行，至少我要看着你安然回去了。”

“那这样…你陪我走到人间吧！”妖界的门通往人间，谢小凡要先到人间，再回地方。而妖界去人间的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好。”龙桀六往前一步，跟谢小凡比肩，他又往前几步，让两个侍卫让开，随手一挥，大门就被打开，一道亮光照在他们身上。

龙桀六对谢小凡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谢小凡就小步快走，先行一步。龙桀六安静地护在他身后。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几步，谁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两人之间隔了五公分左右，要不是两人的神色相似，不知道的人，还要以为这是两个陌路人呢！

“这…这条路的风景，不错吧？”龙桀六首先开口，周围的景色是正好是冬季，漫天的白雪飘荡在他们头顶，但是落不到他们身上，周围都是银装素裹。树枝上还垂挂下晶莹剔透的冰锥。置身于这样的冬季里，丝毫没有寒意。不同于上次来的时候，扶着黄术，虽然多看了几眼风景，但还是没有真正置身于这个环境中。

良辰美景。在相处的最后时刻，还能够欣赏到这样的美景，谢小凡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是啊。很不错。”谢小凡点头，他们走得不快，但是也已经是从冬季走到了秋季，脚边满是黄色、深红色的落叶。走完了这四季，那么这条路也就结束了，不过好在，他们是从冬季走到春季。而不是从春季走到冬季。至少。还有希望。

“答应我一件事好么？”龙桀六不能握她的手。他的脚步越发地慢了。

“什么？如果是原谅你之类的，那么就不要说了，我没有放在心上。”谢小凡看得出来，龙桀六说什么要让白狐当妖后，都只是一时气话，她又何必怄气呢？

“应该是你求我原谅你吧！”龙桀六一想到谢小凡是为了他才遇上了这样的事情，他也更加心疼谢小凡了。“我要说的是，不管你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最后都来妖界好么？”

“恩。”谢小凡毫不犹豫地给出了承诺，反应快得都让龙桀六以为谢小凡没有挺清楚他说的话。

“那一言为定。”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完了秋季，正走在夏季的路上。

“一言为定。”谢小凡仰头，似乎是想要让夏季的阳光给她一通暴晒，可是一点也不热。她又想起那个炙热的夏天了，呼吸都会流汗的夏天，她就是死在那夏天里的，这就是在那个夏天，她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龙桀六听到了这四个字，就像是吃了一个定心丸，不再说话。

陪着谢小凡走完了四季，没有任何肢体接触，情义却得到了升华。

站在通往人间的门口，人间的晨曦把天空找的灰白，是要天亮了么？

谢小凡一只脚踏出门，她突然转身，龙桀六的视线没有离开过她。她的一双眼睛已经成了绿色，跟龙桀六一双蓝色的眼眸倒是极为相衬，她嫣然一笑，没有说再见。

龙桀六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嘴唇轻颤了一下，没能说出一个字。他也没说再见。

谢小凡另外一条腿往后一退，双腿就站在了人间的土地上，她朝着龙桀六微笑。龙桀六朝着她伸出手，只是这门渐渐地就关上了。他们还在对视，就在龙桀六想要趁着门没关上，也要踏出一步之时，谢小凡的鬼刃就朝着自己的心口扎了下去，她还在笑，脸上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

“不要！”龙桀六看到谢小凡的最后一眼，是她朝着心口捅刀子，但是脸上还是在笑。眼前划过一道光，谢小凡消失了，通往人间的门也关上了。他站在原地发呆了半个时辰，最后对自己说，回去吧，回去吧！他一个人，又走了一遍原来的路，只是这次，是从春天到冬天。

…………

“阿时！阿时！”温柔的女声在我耳边响起。

我转过头去，石桌边坐着两个穿着华丽旗装的女人，唤我的人正是我的生母李夫人，而另外那位，则是我弟弟的母亲，钮祜禄氏，相比起李夫人来说，钮祜禄氏更加沉稳一些，这个女人，一向是很以坚强面貌示人，似乎男人在她眼中不是她的全部世界。比起这个院子里的女人来说，她真的是挺特别的。

“阿时在想什么呢？怎么想那么出神？”钮祜禄氏朝我微笑。

“没想什么，不过是突然想起前几日皇祖父带着四弟去狩猎，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作为一个皇帝，我的爷爷绝对是一个明君，至少我从小到大都这么认为着，他会是大清朝最圣明的君主。

钮祜禄氏展颜一笑，“难为你还想到你四弟，他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运，得了皇上的眼缘，照道理说，这种事一定是你跟着去的。”

“说什么呢！弘历得到皇上的喜爱是他的福分，皇上狩猎可不是谁都能去的，太子的儿子都不能跟着，何况阿时呢！”

“夫人说的是。”我向前弯了下腰，“儿子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去吧！”两人朝我点了点头。

就在四弟越来越得皇上的心时。太子再度被废黜，这已经是第三次废黜了。两废两立，放眼看去，历史上还没有几个太子得到这样的待遇，我望着远处的天空。这天，是越来越暗了。

我自认是没有野心的，我不是嫡出。虽然是老三，但是上面的哥哥都已经去世，所以说，我是家中最大的儿子，但是阿玛总是觉得我心性太过浮躁，什么事情都放在脸上。甚至说我做事浮夸。原本我很是难受，但是每每遇到挫折。八叔都会对我开导一番。八叔的子嗣不多。并且对他的福晋很专情，在我看来，他是继承了皇爷爷身上的多数优点。

“阿玛！”我小心地推开书房的门，站在里头的那个男人，已经是过了不惑之年，但精神依旧充沛，人们永远无法从他脸上辨别出喜怒哀乐。每次都只能猜测他的心思，但是每次都会猜错。

“嗯。”他没有从一堆奏章中抬起头，一年之中，他呆在书房的时间是最久的，就算是最得宠的弘历，也多见不到他几面。

“阿玛，皇爷爷现在依旧是谁都不见么？他的身体还好么？”就在这样的时刻，我的阿玛依旧淡定沉着，多少大臣已经是往皇宫里面跑了，可是他还呆在这小小的书房。

“有些事情，你不需要多管。”他还是没有抬起头。

“阿玛，是不是可以为太子求情？”太子大伯一直对我多加照顾，他未必是一个好的储君，但他是个好的大伯。

“混账！”他用力扣下奏章，抬起脸，不怒而愠，他是生气了，根据跟他相处的多年经验来说，他生气了，但是从他的脸上根本就找不到一丝生气的痕迹，“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么！要是这么时候去求情，那么无异于…”

话说了一半，他就不说下去了。

“你退下吧！”他已经不想看到我了。

“是。”我颔首后退，据我所知，十四叔已经从关外快马加鞭地赶回来了，谁都知道，这个时候可是最关键的时刻，决定着未来的皇帝是谁，八叔这个时候也在心急吧！虽说十四叔跟阿玛是同父同母所生，但是两人之间的关系不像是兄弟般，更像是…我形容不出来，更加不想去多想。

天黑了，次日的阳光没有穿透云层。一道圣旨下来，让我们家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阿玛…我的阿玛，康熙的第四个皇子爱新觉罗胤禛，成为了新皇。几乎所有人都沉溺在这种喜悦的气氛中，我感到周围人看我的目光变了，他们像是在打量一件古董，他们在考虑，是不是该买下这件古董，但又生怕这古董是伪造的。

十四叔终于回来了，但是他没能跪下拜见新皇，更加不能进城凭吊先皇，直接被派去守了皇陵。我不敢去皇陵看十四叔，因为有危险的不仅仅是十四叔一个人。

变化来得太快了，八叔九叔被幽禁，谁也不敢为他们说话。

这，还算是明君么？上任不久就除去了身边的兄弟，那日，我忘了我是怎么说出口的，只记得大概是我为八叔求情，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