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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女逆袭记-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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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因福气加持,没受过什么需要看大夫的伤,这种以灵气看病的方式更是闻所未闻,一时间童心大发,再加上伤口麻木也不那么疼了,便盯着这可爱的小光球笑了起来。视线追逐光球忽左忽右,猛地与一强烈的目光相接,我再顾不上看那光球,视线与床帏外射来的目光纠缠在一起。

我想起与靖澜拜堂那天,我们也是对视着彼此许下永恒的诺言。我还没问靖澜当时在想什么呢……

“老臣,已经完全了解了。”费仙医站起身来对靖澜道:“恕臣直言,患者情况不太乐观,恐怕以后再也不能……”

靖澜抬起一只手,“出去说。”语毕,便带着老仙人急匆匆的走了出去,让我在床上干着急。

以后再也不能……不能什么?不能走?不能练武?这话说一半简直要急死人啊!

谁知靖澜这一去,过了许久才回来。他端了一脸盆雪水进门,二话不说撩开床帏,把我抱到椅子上,又蹲下撩着雪水给我擦拭伤口。”

清澈的雪水很快就变成粉红色,他端出去倒掉,又舀一盆新的回来。折腾了几次,他终于开口,“疼么。”

我咬着嘴唇摇摇头。这些明明可以交给婢女做……

然而我转念一想,他一定是不想让别人看见我们在一起,又不忍心扔下我,才只能自己动手。他头也不抬,没看见我的表情,“如果我下手重了,你就说一声。”我才不会吭声,我会拼命忍住。看着他这样悉心的照料我,我舍不得用任何声音打断。

最后,他用干净的布将我的腿擦拭干净。另取出一盒清凉舒爽的药膏抹在我下腹的伤口上,被蛟龙抓破的地方离私密地带很近,我脸像着了火,生怕他碰到敏感的地方,让我丢人的叫出来。可他显得比我还紧张,修长的手指想方设法绕开,磨蹭了好久才抹完。之后再涂抹腿就容易多了。

抹完药,他又把我抱回床上。我环抱他的脖子低声说:“如果你愿意,把我放进瑶池温泉就好了。”这对择玉上仙也许很难办到,对他简直易如反掌。可是他说:“你现在伤口外皮没有愈合,泡到水里反而坏事。”

我小声嘟囔:“可你当初受了伤,不就直接泡温泉了吗?”

他白我一眼,把我轻轻放在床的正中,“首先,我那是冻僵了,为了驱寒只得泡在温泉里。其次……谁说我不疼?”

我的好奇心霎时间战胜了理智与分寸,追问:“那你为什么还成天泡着?”

他的眉竖了起来,表情严厉的很,吓得我不禁缩成小团。可他没再像冰湖那般失控,只是烦闷的长出一口气,在我身边躺了下来,“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你!”

☆、第二十三章 今夜,忘了自己

为了我?

我半疑惑半畏惧的看着他,不知靖澜这变的又是第几张脸。

“坐着干嘛?你不累吗?”靖澜的声音传来,透着一丝落寞与疲惫。我遵命躺下。他转过身,仄仄的看着我,“你怎么不说话?”

我觉得有点委屈,“你不是老叫我闭嘴吗?”

他意外的没有生气,而是用无力的声音说:“抱歉。这句话最近常挂在嘴边,成了习惯。”我看见他捏着眉心,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有点为他心疼。

只是,我现在还有这个资格吗?

见我不问,他倒是自己回答起来,声音飘渺,似乎说的已经是隔世的回忆,“那时候,我傻傻的觉得,只要泡在温泉里,你就会……一直待在我身边,不会离我而去。”

我听后又何尝不伤感。只是,我实在拿捏不准他的脾气,不敢搭腔。

过了一会,他似乎觉得没意思,又撑着头侧躺着看我,“你怎么不答话?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唯唯诺诺了?”

我苦笑。若是把我这半年的境遇说出来,他自然会知道。只是我总觉得这样做有点像是背后告状,要是给择玉上仙他们带来麻烦就不好了。更何况,如果靖澜听后不仅不为我抱不平,还幸灾乐祸,我更是自讨没趣,何必。

见我连这也不答,他终于忍不住了,“你哑巴了?以前的伶牙俐齿到哪儿去了?”我撅着嘴,仍旧一言不发。人常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我瞧他现在倒差不多。万一说错一句,给我来个斩立决,我后悔都来不及。

他见发怒气氛更僵,思考再三还是换了软的,“孤王也能猜到你的顾虑。不如咱们来个约定:今夜,在这床帏之内,咱们都忘了自己的身份如何?”

这倒有些新鲜。我扭头看着他,听他继续说,“咱们装作两个萍水相逢的人,初次见面,互相聊聊自己最近的境遇,如何?”他见我似乎认可这种做法,又补充:“完全坦诚,不用担心后果。”

“……真的?”我迟疑的问。

“当然。君王一诺重千金。”靖澜脸上绽开微笑,这是我这回第一次看他笑。看来他最近也是相当寂寞,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你先说。”

我俩对视着,异口同声的说了这句话。说完又都笑了,他长出一口气,“我比你快了一瞬,所以要你先说。”

我莞尔,他果然恢复了原来爱耍赖皮的模样。于是,我眼睛一转,清清嗓子问道:“请问,这位大哥高姓大名。”

他拄着的脑袋猛地滑了一下,“我让你说你最近的境遇,你怎么从这么遥远的话题开始?”

我委屈的嘟嘴:“说路遇的也是你,让我先说的也是你。什么都要顺着你,那我不玩了。”

他听完愣了一下,竟像以前那样宠溺的捏捏我的鼻头,“你说的对,咱们按规矩走。咳咳,在下靖澜,请问这位兄台高姓大名,从什么地方来?哎呀,在下见你行动不便,特别是腹部和左腿,不知兄台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受的伤?在下家里世代行医,对疾病略懂一二,你细细讲来,也许在下能帮帮忙。”他一口气说了一长串,终于停下来。见我呆若木鸡,他扬扬下巴,“愣着干嘛,该你了。”

没想到他着嘴皮子比当年还厉害,我不服道:“你耍赖!哪有这初遇就问这么多问题的,而且哪那么巧你家就世代行医啊?”

这下他坚决不退步了,“你看。我严格遵守规定,把你当路遇的人看待。谁说我就不能是一个性格开朗且喜欢助人的医师啊?”

我知道我一辈子也说不过他。只得做了个鬼脸开始继续回话,“我是前些日子在昆仑雪山的一条玉河畔,被蛟龙所伤的。”

“你为什么要去送死?”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我不想多言,便问:“你不是医师么?打听那么多干嘛?”

他义正词严道:“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都会影响我的判断,所以我问什么你就要回答什么。”

“哦。”我只得说:“因为我一个工友被它抓走了,我要去救他。”

“工友?哪的工友?”他越贴越近,简直像是要吃了我。我只得回答,“就是玉场采矿的那些……”

……

我发现靖澜拷问的本事简直太强了。我原本抱着不透露任何生活讯息的愿景来回答,但在他密不透风的盘问下。从山洞救人回溯到发配玉场,又再牵扯到阿翡死亡和琼华的怨恨,我受人陷害……总之,我离开二层天界后的一切,都给他说了一遍。

说完后,我由琼华和阿翡的事联想到我们俩,声音不禁有点哽咽。抬头看他,竟发现他眼睛圆睁,似乎已经愣住。不知他在想什么,会不会迁怒那些人,我连忙补救道:“其实,我过得也算是不错。真的,你看择玉上仙还带我来这里了呢。”

他白了我一眼,“你到哪里都是个闯祸精。不用说什么,在下只是一介山野医师,除了同情你,也不能做些别的。何况,在下觉得你是自找的,连同情都不想给你。”

他果然还是耿耿于怀……

事情发展到这里很是尴尬,我想要既然都追溯到我离开二层天界了,何不趁机说说一直被他误解的洞房花烛夜的事?但又很怕他再度发狂,还是忍住了没敢提。毕竟我现在也不了解“恩公”的真面目,无法为自己平反申冤。

他闷声不吭的平躺下来,不知在思考什么,我为了缓解尴尬,继续进入角色问道:“仁兄既然都了解了,那我的病?”

他翻身下床,拿来药膏,煞有介事的说:“兄台受伤太重且延误多时,我只能暂时帮你缓解一下,能否治愈还要看你的造化。”

说着,他抱过我,将我的大腿搬到自己腿上,开始轻柔的涂抹起来。还别说,仙家的药品真是奇效。这才是第二次抹,我的疼痛已经大大减轻,伤口竟然也愈合了不少,甚至腿上被撕掉的那块皮肉,已经开始生长起来,表面结了一层薄薄的痂。

我半靠在他怀里。此情此景还真的有点像一对夫妻。心头一软,不禁温柔的抬手将他滑下的发丝撩到耳后,“靖……啊,仁兄。我见你面色有些憔悴,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被我指尖碰触到的时候,他的身体轻颤了一下,抹药动作停了片刻又继续下去。不过关于提问,他只是淡淡回答:“没事。”

我闭上眼,轻轻的说:“以前听爹说过,‘高处不胜寒’,我能懂的。不知仁兄是不是……受了风寒。”

他将手上最后一点药膏抹到我的伤处,而后顿了顿,轻轻的抬手摸上了我的脸颊。我仍旧闭着眼不敢去看他的表情,更怕睁开眼,一切就会被打回原形。只能闭着,含着满满的泪水,感受他指间的温柔和颤抖。

他的唇印在我的肩头,脖颈和脸颊上。数不清有多少个,却足够融化了我。让我化成一汪水,软在他怀里。

他贴到了我的耳边,似呢喃的对我说:“我冷。彻骨的寒冷。我医得了一切,却医不了自己。可……你是我的毒,也是我的药。只要你还在,我就能屹立不倒。你记着,为了我,你要好好的活着,好好的珍惜自己,不许你自暴自弃!我不倒,你也不能倒!若你这样倒下,便是我错看了你!”

☆、第二十四章 医师与病患

靖澜发自肺腑的一番话,叫我再也不能无动于衷。我抬起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你放心,都是皮外伤,没有那么严重的!我会好好的,你也会好好的!”

他一下一下抚摸着我的背,在我耳边落下重重叹息。我总觉得他有事情瞒着我,可他不想说的事情,我也没法让他开口。突然心里一惊,脱口而出:“是不是我爹……”

他连忙拍拍我,“不是,不是。天王很好。”

他说我爹在镇魔塔里日夜修道,似乎还突破了以前的某些障碍。他每次去探望,都能从对话中得到一些启示和帮助。听到这个回答,我心里还颇为宽慰。看来困扰他的另有别事,我只能在心里告诉自己,如果能帮上忙,一定要为他分担些忧愁。

他见我转忧为喜,在我额头上印上一吻,将我放平,自己开始一件件的除掉衣衫。他身材匀称,没有丝毫赘肉,每一块肌肉的轮廓都很流畅,只是看背影就让我口干舌燥。当他转过来,原本应完美无瑕的胸膛上,有三道暗红色的印记,正是他帮我挡下陆吾一击所留下的伤痕。

我指着那伤痕问:“你为何不把印记除掉?你是神仙,换个皮肤还不易如反掌。”

他闷哼一声,“你懂什么。这是重要的证据。证明我在这世界上,还有在乎的东西。”他说他的,我视线不自觉地往下滑,偷瞄了一眼他胯下的宝贝就立刻挪开。他看见我羞红的脸,起了捉弄我的兴趣,特意直直跪坐在我面前,“怎么,半年不见,你学会害羞了?”

我别过头去,“咳咳,我是怕你着凉。”

“哦?你不是也一丝不挂?”没错,我的衣服还是他亲手撕烂的。于是我没好气的说:“那能怪谁,我又没有别的衣服。”

他靠着我躺下,忽然又接起今晚路遇陌生人的戏码,“我与兄台被风雪困在这里,只有……相拥取暖方能度过今夜了。”

“嗯。在下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我枕上他的臂弯,心满意足。一时间受的苦和累都烟消云散。我觉得我应该好好记住这一刻。以后,当子孙后代让我解释何为爱情的时候,可以拿今天来做个例子。

靖澜空着的另一只手,自然而然的搭在我胸上。他捏了捏那圆形的馒头,忽而说:“你……发育了?”

诶?我脸一红,捏着他的腕子,要将他的手挪开。可现在我仙气尽失,没有蛮力,竟然无法挪动分毫。他任由我白费力气,仍旧我行我素的把玩着,搞得我身体一阵阵发麻,甚至不争气的呻吟起来。

他贪婪的享受着掌中的快感,自顾自的说:“看来销去你仙籍也不全是坏处。至少你现在更有女人味了。”

乍一听我心里还是挺高兴的,但转念我想到,我也会加速衰老起来,立刻气鼓鼓的说:“等我老得都是皱纹的时候你就不这么想了。诶?咱们不是路遇么?你在对我做什么?”

他十分冷静的回答:“是路遇不假。但我作为一个医师,让患者保持身心愉快也是分内之事。”

如此正气的理由,真叫我哭笑不得,干脆坦然享受这来之不易的亲密时刻。因为我知道,出了这间房屋,我们的身份又将恢复几层天界的差距。下一次再见不知会是何时何处,我还有什么放不开的呢?

不过最终,靖澜的手越来越沉,搭着我的身体安稳睡去。他睡了也不曾松开我,若是觉得冷了就抱一下,若是做了什么噩梦更会抱紧我。每当他眉头皱了,我就会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小臂,安慰他重新睡去。他有宽厚而温暖的胸怀,却比我更像个需要呵护的小孩子。

同时,我对他究竟有什么样的困扰而更加好奇起来。

接连两日,我都在这间屋子里度过。他遵循着路遇的设定,跟我玩起家家酒一样的游戏。饿了,喂我吃;困了,哄我睡;伤口疼了,给我抹药。照顾的无微不至。

在我看来,这顶小小的床帏,便是他的避风港。在里面,他是我的靖澜,出去他就变成了唯我独尊的帝王。

第三天,他比往常回来的更晚。我腿上的伤口基本已经愈合,行动时除了皮肤的紧绷感,几乎没有什么不适,骨头也不觉得疼。看来,是那老医仙太过大惊小怪,低估了本姑娘的顽强程度。

因靖澜不许我出去,故而只能无聊的在屋子里散步,每当经过门口就要不自觉向院门张望,跟等相公回家的小媳妇一样。转了不知多少圈,靖澜还真的被我盼回来了。

只不过他没有径直走到屋里,而是立在拱桥上发呆。我正要喊他,忽然听见池水炸裂的声音,几个丈高的水柱激起又落下,他衣襟翻飞,显然这水柱是他运气而成。我才明白,这就是靖澜的发泄方式。没有人为他分忧,只能以自己生闷气的方式解决。

在他进门之前,我溜回床帏躺着。他掀开床帏的时候,脸上的戾气还没化开,我便笑吟吟的装傻道:“我的医师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告而别了呢。”

这时,他冰冻的神情才算有些缓和,温柔的摸摸我的脸颊,“在下出门采药。遇到了更多的伤患,看见他们不能袖手不管,便耽搁了些时间。”

我利索的坐起来,“治的怎么样?”

他斜坐在床沿,缓缓说道:“一只大老虎气炸了肺,我给了他一块冰,对他说:你本来就没心,这下凑一个没心没肺,正好。”我听了忍不住笑起来,他自己似乎也高兴了一些,更加精神起来,“还有一只刺猬,浑身刺疼,我就好心的把他的刺都拔掉,告诉他你这伤人又伤己的,不如脱下战衣安度晚年去吧。”

听到这,我隐隐觉得他说的这些患者,正是朝堂上的文武群臣。果然不如我所料,他新坐的江山并不稳固。

我撅起嘴说:“蟠桃盛会还没开始,你就有这么多生意要做。等明天正式开席了,你岂不是顾不上我了?”

他不知从哪变出一套王母侍女仙娥们穿的衣服,摆在我身边,“你说的没错……所以。给你一套衣服,你明天可以下山去了。”

我听了,心头一凉,几乎是下意识的抱住了他的背。不知不觉的眼泪淌了下来,但我却没敢哭出声。因为这是我本该想到的现实,只是我没料到来的如此突然。

他没有回头看我,只是握着我的手说:“你,比以前懂事了。”想起以前,他内心似乎又被痛苦占满,故而,只说了这一句就匆匆住口。

我觉得靖澜要扛着巨大的压力,还要照顾我,远比我辛苦的多。忙收起悲伤地情绪,强颜欢笑的给他捏捏肩膀,“兄台事业蒸蒸日上,愚弟高兴还来不及。今日一别后,愚弟不论身在何处都会感念着兄台治病之恩。也盼有朝一日,天界各处尽传仁兄大名!”

他噗嗤一下笑了。“唉。”一声轻叹后,他站在床下,转过身来抱着我的腰,“贤弟如此洒脱,倒是愚兄有些依依不舍。今夜,为兄只能最后尽一次医者本分了。”

我没由来的背后一寒,往后一缩,“什么意思?不会是要送我上西天吧?”

他假装生气的弹了我鼻尖一下,“胡说,你当我是那种庸医吗?我指的是……”他故意拉长声调引我去猜测。我在他的诱导下很容易的想到了飘飘欲仙,又开始扭捏的傻笑起来。

他被逗得捧腹大笑,终于打横抱起我,“傻瓜,我说的是带你去瑶池温泉。”

☆、第二十五章 地狱盛宴

玉山,瑶池,我们的温泉。

冰雪未化,胭脂色的花瓣依旧悠然飘落。我跟靖澜并肩靠在池壁,仰望天际闪亮的繁星。上一次我们看星星,是立下了永远相伴的婚约,这一次却是为了离别。

靖澜捏着我的手心,问:“如果,我许你一个愿望,你会要什么?”

我想陪在你身边。我低头微笑,把这句话埋在心底。只因这实在是比要天河倒倾更不可实现的痴梦,不提也罢。

他再度捏捏我,似是催促。我想了想,诚恳作答:“我希望阿翡能活过来,跟琼华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他当然记得我这两天反复提及的苦命小鸳鸯,他没对此愿望做出评论,又问:“如果许你两个愿望,你还会要什么?”这次我不暇思索答道:“希望我爹能重获自由。”

他侧目看我,似乎对我这两个愿望都不甚满意。又问:“如果许你第三个呢?”

我感觉他似乎在期盼些什么,可又怕自己说错了,惹来一阵讽刺,于是诚实的摇头,“没有什么了。”

他眉头一拧,“要是孤王命令你必须说一个呢?”我也扭头看他,认真的说:“如果真的有第三个,那我会祝你事事顺利,不再有忧愁。”

“你就不会提一个跟自己有关的吗?”他还是不满意。

我摇摇头。我福气的秘密,靖澜不可能知道。如今这连串厄运只是为了抵消以前的福气罢了。别说一个愿望,就是十个百个,又怎么能护得周全。所以我宁可按爹说的,坦然接受了。

他又是长叹一声,合着眼靠着池壁躺下。我也学着他的样子躺下。两个人拉着手,再也没说一句话。

自我家破落开始,我便渐渐明白,有的事情,除了靠自己,再没别的办法。纵使靖澜贵为天帝也不能例外。不过,我觉得靖澜在很早很早以前就明白这道理了。

那夜,我睡得很沉,很美好。梦里,靖澜搂着我,一直在我耳边低声的说着什么,可惜我一句也没听清楚,只是记得自己的感觉是愉悦幸福的。

早晨醒来。帝王已经不在身边,甚至我旁边的床单上连一丝褶皱都没有,仿佛他并没有躺过一般。

我换上仙娥的青色衣衫,终于恢复了些许的女子模样。自己梳发髻虽然还不顺手,但这半年来头发长了不少,弄一个单螺髻倒也有模有样。对着镜子看自己,已经没有当年的意气风发,皮肤粗糙,精神颓败,简而言之,老了。

靖澜还悉心的准备了一方面纱给我。恐怕也是为了我能从神仙故人堆里,平安的钻出去。我浅笑,现在这样子,还有谁能认出呢?不过为保安全,还是带上。

走出小屋,立在拱桥上。雪莲依旧盛放,仙气依然蒸腾,只是没有半分属于我的。我挺胸抬头深吸一口气,好在我有回忆。

走出院门,我着实有点傻眼。我猜到会有许多仙人来赴宴,但绝对没想到有这么多人!

这院子本建在玉山最高处,俯瞰向下,绕山的一层层回廊,都是穿梭往来的仙流。也有那地位显贵的不屑与他人挤在一起的上神,骑着自己的坐骑在云层中穿梭往来。青色的龙,金色的凤,赤红的麒麟,白色的大鹏……这宫殿简直变成了珍禽异兽的园林,各仙家财富的展览。

我顾不得看这些热闹,安分守己的沿着回廊向下走。择玉上仙住在膳房附近,还好不用走太远。一路上见到客人,我就缩起肩膀躲到一旁。几个月的婢女生活也不是白干,虽说干活不算细致,装个低眉顺眼的姿态完全没有问题。

盘山回廊纵横交错,我光顾着扮演婢女,一不小心就迷了路。就在我左顾右盼的当儿,一队捧着器皿的仙娥急匆匆迎面走来。我刚要询问那打头的仙娥膳房怎么走,她反倒主动把一盘子仙果塞到我怀里,“大家都忙飞了,你还有闲情在这里偷懒?小心我告诉青鸾姐姐,有你一顿好打。”

“我……”我刚要向她说明我不是婢女。只见她忙着催促身后的那些仙娥继续向前走,顺便还推了我一把,“快去,快去!宴会上正缺人手呢!哎呀,我还得再叫几个人来。”她说完,自己飞走了。我夹在婢女的队列里,只得托着盘子被她们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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