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华章-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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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被摇得头晕脑胀，继续听张紫眸道：“你说你几乎让灵眼之泉灵气告竭也就算了，吃了那么多好东西，连点膘都不长，要你有什么用！”她自觉地忽略了棕兔灵魂在自己灵台中时，琉璃散发的光芒对她的保护。

琉璃感受到张紫眸突然停下来的动作，抬起暗淡的眸子看向她，才发觉她对着自己微笑，“行了行了，我用了多大力气，自己还不知道吗？少在这里装蒜。”

琉璃气闷地飞到张紫眸的头顶上，用翅膀撇开两缕头发安静下来。哼，我动不了你，还动不了你的头发吗？你就是在房子里憋久了，才会拿蝴蝶逗趣。哼，下次再也不理你了。

张紫眸对自己施了个除尘术，顿时焕然一新起来。当她踏出门之时，却看到台阶下，一个小脑袋一点一点的，似乎稍不留神就能碰到地上一般。

“起来了。”张紫眸一把抱起小远成，“要睡也要到屋里去睡。在外面小心着凉。”她很少有对孩童和颜悦色的时候，如果不是小远成听话懂事，她也不会处处想到一介凡人也是会伤寒的。

小远成闻到张紫眸身上特有的清冽之气，瞬间精神起来，挣扎着要从张紫眸的怀抱中挣扎下来，一个劲儿地嚷嚷道：“远成长大了，会自己走。”

“好好。”张紫眸将他放到地上，“真是不识好人心，有人愿意让我抱我都不肯呢。”她觉得自己到凡界来真是越来越话多，无奈地挑了挑眉。

小远成刚站稳就回到原处捡起自己的银枪，“姐姐你看，远成这几天一直在练习。”

张紫眸斜靠在木柱上，看着小远成一招一式的动作，虽然面无表情，心中却不住的点头。如此悟性，却没有灵根。真是可惜了。

“呜，”悠扬的号角响了起来，一声接着一声。

张紫眸身形一闪便消失不见了。“好好在宅子里待着，不许出门半步。”边说边向着城墙处飞去。一丈丈黄土地迅速向后退去，眨眼间就距离声音响起的地方不过几十丈。

城墙上的士兵有条不紊地集合完毕，快速到达自己的位置上。总兵也慌张地到了城楼之上，包括罗天勇等几名偏将身穿铠甲。跟在他身后。

“又是这群蛮子！”总兵痛骂一声，心中实在是恨极了。他的前任就是因为被蛮子攻进了城门，被当今圣上罢免的。

罗天勇看着身旁沉默不语的几名偏将，心中焦急不安，蛮子越来越近，情况也越来越危急。他本想等着有人开口请命之时附和，却没想到几人之中竟无一人开口，只得双手抱拳。“末将愿领兵出战。”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另几名偏将同时舒了口气。他们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婴孩。如果不是家中只有他们顶立门户，他们也愿意像罗偏将一样，将生死置之度外。抛头颅，洒热血。

总兵大人听到有人请战。喜出望外，“罗将军心系黎明百姓，等将军凯旋归来，我一定为大人向圣上请功。”

罗天勇敷衍地点点头，总兵大人也毫不在意，反而亲自将他送到城楼下。

“真是舍己为人啊。”罗天勇感到有年轻女子在耳畔说话，却找不到人，背脊有瞬间僵直，忽而听到一声轻笑，疑惑道：“张姑娘？”他又想了想，这次万分笃定地道：“姑娘何必装神弄鬼呢？”

“我装的哪门子鬼？”张紫眸从站立处径直跃下，因为速度过快，直接骗过了罗天勇的眼睛，让他以为张紫眸瞬间出现在自己面前。

“罗某现在没时间和姑娘叙话了。”他急匆匆说完就跨上马出了城门。

张紫眸动了动鼻翼，自言自语道：“真的是神经粗呀，他就不好奇我从什么地方来的？算了，看他的对手双臂有力，目光沉稳，我打赌十颗灵石，一定是对方将罗天勇虐上一虐。”

罗天勇的对手是个将近三十岁的青年将军，武器为一把巨斧，他哈哈大笑着向着罗天勇劈去，口中吼道：“今天怎么有种出来了？不是一直在里面装乌龟么？”

罗天勇双手持戟，横挡住对手的斧头，长戟和斧头相碰，擦出一串火花。不过看到刚刚各位武将的反应，也知道对方说的是实情，没有办法反驳，只得大喊道：“废话少说！”

“你这小子是新来的吧。”对手拉开和罗天勇的距离，上下打量着他，“是条汉子，敢独身一人闯出来，比里卖弄那些孬种强多了。”言毕，双腿一夹，驾着马再次冲了过来。

罗天勇手持长戟横扫而去，却被对方躲过，对方在弯下腰的同时，抡起斧头就砍向他的马腿。“不好！”罗天勇眼睁睁地看着尖锐锋利的斧头接近身下宝马的“血肉之躯”，忽然间眼睛一花，竟然看到斧头没有刺进马腿。

“怎么？技不如人吧？”又是张紫眸的声音，在罗天勇耳中却犹如天籁，“多谢姑娘出手。”

张紫眸撇撇嘴，暗道一声无趣，绷紧声音道：“他若再次攻击，你不要闭闪，直接攻他腋下，他必驱马后退，你在砍他头颅，定能取胜。好好玩吧，记得替我给远成道个别就好。经此一别，后会无期了。”声音越来越小，罗天勇刚想追问，对手的攻击却到了眼前，他照着张紫眸的指点动作，眼神发亮，果真神了！

张紫眸此时早已翩然远去，寻找着回到左清门的路，凡界和修真界的联通之处，说好找也好找，说难找也难找。她在总兵的书房内翻到一张详尽的地图，记录着周围常年云山雾罩的奇山，相信两界相同之处就在其中之一。至于那张地图最后的结果，就是和朝廷的一些文件一齐消失在了火盆中。嗯，丢失了那些纸，估计总兵也要官路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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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四章　回门惊闻

回到左清门的的一路，顺利得几乎不可思议，当张紫眸踏进山门的一刹那，还以为是一场幻觉。其实她不知道的是，修真界一向把能进入其中的凡人看做有仙缘之人，有了仙缘，自然要点化，不能让他们夭折在路上，是以张紫眸能够平安到达，并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地方。凡人能够做到的事情，新晋筑基的修士能做不到吗？

张紫眸站在炼气期的旧居前，油然而生一股沧桑感。修仙之路虽然已经顺利得不可思议，但其中的艰辛只有自己知道。每一次看着流血的伤口渐渐凝固，青紫的淤痕渐渐消退，并不是皮肤光滑如昔，就什么都没有留下。

眼前的小溪，汩汩地流着，永远也不知疲倦地唱着潺潺的歌，耳旁的风声，沙沙地响着，促使着耳侧的发丝顽皮地抚上自己的脸颊。

她静默一会儿，看着偶尔路过的修士，开口道：“前面的道友请停一下。”

她刚才感知眼前熟悉小屋时，发现里面没有半个人　“不知这幢屋内的人哪里去了？”

那内门弟子见到张紫眸身着同式样的服饰，对她点了点头道：“道友不知，这栋屋主在微澜秘境中陨落了，自然就空闲下来，要等待新人入住。”他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张紫眸，见她风尘仆仆，接着开口道：“道友才刚回门中，自是不知。”

原来微澜秘境已经结束了，她没有从出口离开，被判定陨落也不足为奇。张紫眸装作好奇的样子，问道：“那服侍屋主的人呢？”她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却不想向着最坏的方向猜测。

那内门弟子皱着眉头道：“不过凡人尔，道友有这个闲情，还不如多花费心思在修炼上。”他摇摇手示意自己不想再说。转身离开了。

张紫眸闻言闭上双眼，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师妹？”张紫眸听到有人唤自己，回头看去。步伐矫捷，腰佩一把青竹剑，不是宋志桥又是谁？他满脸喜色地向着张紫眸飞来，三步两步就跨到张紫眸面前，“我就说师妹不可能陨落的。”他拉起张紫眸的手，左瞧右看起来，见张紫眸成功筑基，更是与有荣焉。五官都更加鲜活起来，抛却了一直以来的冷淡，“没想到你却是因祸得福了！”

张紫眸有些受不了宋志桥的热情。略微露出了个笑容，“运气罢了。师兄可知道阿碧和小厨子在哪里？”

宋志桥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一介凡人，师妹还是不要在意了。快跟我去看看师父吧，他老人家听到你筑基的消息一定高兴。”说着就要拉张紫眸御剑飞行。

张紫眸却不愿顺着宋志桥的话题走。“师兄不如如实相告，阿碧跟随我几年，小厨子也老实良善。他们遇到什么，我有权利知道，也早晚终究会知道的。”

见她神情坚定，宋志桥面上一凝。只得道：“开始几年，自是相安无事，阿碧还诞下一个男婴。过得虽然不算好，也不算差。微澜秘境结束之后，”宋志桥说到这里看了看张紫眸的脸色，见她面色如常，将眼光转向远处的青山。轻轻叹了口气，“你也知道。祝明的族兄祝海对阿碧肖想已久……阿碧就自杀而死。”

“呼，”张紫眸喘了一口气，停了几个呼吸的时间才淡淡道：“是我对不起阿碧。”如果不是那么多意外，她应该按照正常方式从微澜秘境出来，阿碧也就不会有这次劫难。她脚上用力，瞬间地面陷下一个坑。

宋志桥拍拍张紫眸的肩膀当做安慰，“还是先和我去回禀师父吧。”说着就要拉住张紫眸的手，带她一起御剑飞行。

这个宋师兄，还当她是刚入山门的小孩子嘛？张紫眸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他的手。见他面色一暗，装作没有看到般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柄碧绿色的飞剑，“此剑名为青阳剑，师兄看如何？”

“师妹对此道浸淫已久，比我更有发言权。”宋志桥见张紫眸小心翼翼地神色，轻笑一声，率先离去，张紫眸转了转眼珠，如此化解一场尴尬，也不枉她扮了一次畏缩的表情，也紧随其后地跟上去。

“师妹的速度倒是不慢。“宋志桥指着张紫眸与自己齐平的飞剑夸赞着，自己却加快速度，超出了张紫眸半个飞剑的身位，得意洋洋地对着张紫眸提了提眉。

张紫眸知晓他安慰自己，想要调节调节气氛，莞尔一笑，轻巧地追了上去。而宋志桥又加速超出她半个身位。

两个人就你追我赶起来，不到一刻钟就到了穆元峰。

穆远真人洞府内。穆远真人拍了拍没有半点灰尘的双手，刚从灵药田走出，就看到宋志桥求见的牌子，他回过头，哑然失笑地对着身后的男修道：“你这个师弟真是，明明刚从我这里出去，不知道又来做什么？”

他身后的男修则露出一个憨厚的微笑：“师弟孝顺您，赶都赶不走呢。”两人说话间就进入了会客厅。穆远真人看到宋志桥身旁俏生生站着的张紫眸，微微一愣，调侃道“又长高了几分。”他这个记名徒弟，可真是福大命大。不仅从微澜秘境成功出来，还筑基有成。穆远真人回忆着上次见张紫眸的情形，她当时不过十六七岁吧，竟然有勇气毅然决然地踏进秘境中去。这样一想，果然所有的福气背后都有些别的东西。

张紫眸听到穆远真人的话，面上微红，她如今已经二十多岁了，早就过了生长期，却被上百岁的穆远真人如此调侃，有些不大适应，一本正经地道：“不肖弟子张紫眸，拜见师父。”

穆远真人见她还是面皮薄，端起茶盅遮住微翘的唇角，“回来就好啊，”他感叹了一句，“这次左清门进入微澜秘境的也有不少，回来的却不多。这次你能回来，门中一定会大加看重。”穆远真人说着有些得意起来，自己真的是慧眼识珠，整个门派每年入门的弟子虽多，大多数却终生摆脱不了炼气期的命运，而自己收入门墙的这个女弟子，虽然惹祸的本事十足，但修炼的天赋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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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五章　拜师穆远

穆远真人从自我膨胀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六只总共三双眼睛都望向自己，清了清喉咙，道：“这是你二师兄，”他指了指自己身后站立的男子，“同门弟子，合该熟悉熟悉。”

张紫眸这才看向穆远真人身后的男子，浓眉大眼，皮肤黝黑，身材健硕，和旁边温润如玉的穆远真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紫眸拜见师兄。”她双手抱拳，微微躬身，整个动作还没成型，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了上来。

“你这一拜，我又要送出一份见面礼。”二师兄向九玩笑道，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柄玉锄，“你我修为相近，本不该如此托大，但总归是第一次见面，师妹就不要客气了。”向九冲着宋志桥眨了眨眼，惹来对方一个苦笑。

没想到这向九长得五大三粗，声音也浑厚憨直，说话却文绉绉的。张紫眸巧笑言兮地接过，刚想道谢，就听得宋志桥道：“二师兄言重了，你雕琢的玉锄，别说左清门，就是拿到专门种植灵灵草药的门派去也是首屈一指。”张紫眸这才低头看向玉锄，这玉锄丝毫不见雕琢的痕迹，通体雪白，十分惹人喜爱，如果不是拿入手中的分量不轻，一定会被人误认为小巧的装饰品。这个宋师兄，也恁个热情了。难道自己还会嫌弃向九的见面礼不成？

她刚想道谢，却又听得宋志桥道：“既然二师兄都这么大方了，师父也不应该吝啬才对。”

张紫眸感激地看了宋志桥一眼，又悄悄打量着穆远真人的神色，见他面上并没有什么不悦，玩笑道：“宋师兄虽然生怕紫眸吃亏，可是今日紫眸已经得到最想要的礼物了。”她转头看向啜饮茶水的穆远真人，“能够正式得入师父门墙。就是紫眸的福气了。”她的话说得也有些水平，这是含蓄地要穆远真人正式收徒弟了。

穆远真人笑而不语，整个气氛都凝滞下来，他看到三个人不同的神色，放下手中的茶杯道：“向九去请你大师姐过来，志桥去执事堂请个执事弟子过来见证，至于紫眸你，”他故意地停顿了一下，“就去焚香沐浴吧。师父我今天要开坛收徒了。”

淡淡的笑容在张紫眸脸上一闪而逝，她应诺一声。径自退下。

有左右侍奉的仆役闻言，低声吩咐下去，就有杂役弟子条不紊地准备起来。穆远真人已经收过三个徒弟。每个徒弟都有一个简短的拜师仪式，是以他们早就熟门熟路了。因为穆远真人不喜铺张，几个炼气低阶的杂役弟子只将洞府内的演武场彻底打扫了一遍，务必要使整个演武场都能闻得到清爽之气，摆了一张桌子并一把椅子。这是给穆远真人受礼时坐的；远处另设了一个小杌子，是给过来观礼的执事弟子坐的；而已经收入门墙的徒弟，则只备了站的地方，想要坐，等着金丹以后吧。

向九接到师父的吩咐后，就来到了大师姐郑佳潇的洞府。她的洞府离穆远真人不过几里路程。但向九却已经很久没有踏足过了。“师父新收的女徒弟怎么样？”郑佳潇却没有半分生疏感地问道。

她和穆远真人只相差十几岁，如今已经是筑基后期的修为，自从几年前结丹失败后。已经消失于人前很久了。郑佳潇落落大方地在向九面前将头发束到头顶，“这么久都没出去，不知道师父还念不念着我。”她轻声低叹道。

“不及师姐风采。”向九实话实说，皮肤偏黄偏黑的张紫眸，虽然在凡间算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在修真界确实不及郑佳潇。“师姐一会儿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郑佳潇轻轻一笑，“我还是提前做个准备为好。”

向九不耐烦地将眼睛瞥到别处。“师姐的话愈发让人听不懂了。”想着自己不能想着的东西，就变成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连大师姐都不能免俗。他将记忆调到第一次见郑佳潇的场景，大师姐如今，也不及当年风采了。

执事弟子观摩完一场收徒仪式，心中感叹真不愧是以严谨著称的穆远真人，一个步骤不多，一个步骤不少，准备的虽然简陋，却让人挑不出丁点毛病。他正想着，冷不防被金丹真人的眼神扫过，背脊有些凉意。他如今不过和穆远真人坐下的首徒郑佳潇同个境界，是个筑基后期的修士，穆远真人能赏脸给自己个座位，都是看在左清门的面子上，自是不敢托大：“不是晚辈不知进退，是执事堂想请师叔门下的宋师弟和其他几位师弟，一同主持这次的外门大比。”

“我这个徒弟倒是有人惦记。”穆远真人知晓宋志桥在门内混得很开，倒是没想到能让执事堂开口要人，不由地有点犹豫，“志桥要出门为我办点事情，恐怕不方便。”办事情是借口，主要是宋志桥向他提过很多次要外出游历，自己已经压了几年，前些日子自己也答应了，再拖下去对宋志桥的修为也没甚益处。“不如向九你去？”穆远真人看向面目憨直的向九。

执事堂弟子听到穆远真人的提议，立即大惊失色，还未等向九回话，就急急忙忙道：“怎么敢劳烦向师弟呢。”前车之鉴摆在眼前，向九最擅长的是什么？不是在房间里做些玉锄玉铲之类的高级货讨女修喜欢，而是把他那憨直的外貌当做武器，骗死人不偿命！大不了他就回执事堂，禀告宋师弟有事外出不就好了。

执事弟子刚刚作出告辞的决定，就看到向九摆了摆头，然后穆远真人将视线转向新入门的张紫眸道：“不如就我这个新收的徒弟吧。”自己这个徒弟，不应该只在别人说闲话的时候被提及到才对。

执事弟子这时悔得肠子都青了。左清门又不是无人，要一个刚刚筑基的修士做什么？先不考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筑基初期弟子，能不能镇得住外门那帮入门几十年的老油条，就是另外几名共同主持外门大比的弟子，也……他低下头掩饰住自己比吞了苍蝇还要扭曲的表情，不甘不愿地道：“如此，我回去禀告执事堂的长老。”不就是晚了片刻的时间吗？怎么就让穆远真人提出这么个不靠谱的建议呢？执事弟子将牢骚统统压在肚子里，一股气在胸腔中上不去、下不来的。

穆远真人以为他看不上张紫眸，要为自己徒弟说几句好话：“我这个徒弟你放心，办事认真，不会出岔子的。

执事弟子点了点头，敷衍道：“弟子明白。”行礼之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在路上，他不禁腹排道：穆远真人是不是没有炼过丹？不知道有些材料天生相克，是不能放到一起的么？放到一起，必定要出岔子的！

正文　第八十六章　远离情事

“我这么大年岁都没糊涂，穆远那小子怎么糊涂了？”执事堂的金长老听完执事弟子的禀告，自言自语道，“你肯定没跟穆远说一同主持这次大比的是华天琪和祝明。”

执事弟子一滴冷汗顺着耳后留下，却碍于眼前的金长老不敢擦拭。金长老可不是什么简单货色，他虽然已经没有几十年可活了，但毕竟是曾经冲击元婴失败的修士，金丹顶峰的修为，可以说是左清门元婴以下第一人了。

金长老看那执事弟子畏畏缩缩的样子，心中就有些瞧不上，我这还没开始问罪呢，你倒是抖个什么劲头，他挥挥手，像是赶苍蝇一般将执事弟子赶走，对着一盘棋比划了起来。既然人家师父都同意了，自己也不能做那个恶人不是？

同一时间，郑佳潇走到新晋的师妹面前打量起来。平心而论，郑佳潇是一个长相可人的女修，但张紫眸不知为何，就是对她喜欢不上来，似乎和她站在一起多有拘束。

她向着郑佳潇点点头，微笑着唤了声：“师姐。”郑佳潇也点点头：“我多年不出洞府，倒是不知左清门又有了这样标致的师妹。听说师妹在炼气期就被师父收为记名弟子了？”

张紫眸有些诧异她身位穆远真人首个弟子还要确定这样一个没营养的问题，仍旧回答道：“确实如此。我是被误认为穆远真人的本家后代而带入门中的，师父见我可怜，就收我做记名弟子。”

“你怎么知道是误认呢？没准真的是也说不定。”郑佳潇听到这里仿佛得知了什么秘密，眨着眼睛做了一副你我都知道的表情道：“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别人说你是靠着关系进来的。那些说闲话的人啊……”

“大师姐、四师妹，在聊什么？”　穆远真人能答应宋志桥让他出门历练一番。实在是让他兴奋不已。可越是这样，他越要将自己离开后的事情安排好。是以他刚刚对着穆远真人的仆役吩咐了一番，这才看到交谈的两女。

“没什么，”张紫眸见郑佳潇没有接话的意思，笑着道，“师姐在指点于我。”

郑佳潇看张紫眸识时务，也笑着摆了摆手道：“哪里算什么指点，不过是和她聊聊过去的事情罢了。”她说着拿出一方月白色的手帕交到张紫眸手中，“这方丝帕你可别嫌弃是我自己从坊市里买回来的。师父在我筑基拜师时，赐予我的就是一方帕子。”她的笑容中有点违和感。连张紫眸都察觉到了，“我觉得这种防御类的法器有些个特殊意义，看到一方就收集一方。如今赠与你的这一方在我所有的帕子中，可是上等了。”

宋志桥虽然看着她们二人言笑晏晏，心中却仍旧不太放心，只不过穆远真人的仆役过来请示，他又正好有事情吩咐。只能放下心中的不安，任由两人结伴离去。三师兄也跑得太快了，每次在需要他的时候都找不到人影。

远离了事务繁忙的宋志桥，张紫眸才笑着看向郑佳潇道：“师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紫眸愚钝，还望师姐能解惑呢！”她声音清脆。带着些许天真，无邪的眼中倒映出郑佳潇自己的影子。

“离师父远点儿。”郑佳潇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