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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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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英终于被免了跪罚,奉命去迎接贵客入厅,初衔白梳洗整理,换过衣裳,坐在厅中等候,还没看到人来,就听见一连串的笑声。

“哈哈哈哈,千青,我就知道你福大命大死不了!”紫色人影一阵风卷进门来,几步冲上来,就差把初衔白抱起来抛几下了:“快给我瞧瞧,嗯,还是很精神的嘛!”

折华怕他手下没分寸,想要阻挡,初衔白却毫不介意,笑嘻嘻地道:“你可别失了礼数,尹阁主可是我的未婚夫呀。”

尹听风又哈哈笑起来:“哎呀,我要是娶个男人回去,还真是轰动天下啊!谁也想不到你就是初衔白啊,天印那厮太狡猾了,居然给我下迷雾阵!”他转着头四下扫了一圈:“嗯?他人呢?你不是把他捉来了么?不会已经弃尸荒野了吧?”

初衔白朝他身后努努嘴:“那些话稍后再说,再这样下去,我怕怠慢盟主大人。”

段飞卿淡淡看了她一眼:“无妨。”

初衔白请二人落座,又命人奉了茶,这才又道:“看盟主这样子,像是有话要与在下说。”

段飞卿并不急着答话,捻着茶盖来来回回拨着浮叶,姿态说不出的优雅。传闻他出身侯门望族,看来并非空穴来风。

初衔白也不急,一直欣赏着他的动作,直到他自己停下来,慢条斯理地开口。

“初衔白,当初围剿一事,算是因我而起,如今也该让你知晓。”

初衔白点头:“此事我已知道,盟主行事光明磊落,我一向是敬重的。这一年多我失忆在外,初家山庄能得以保全,折华能获救,全都仰仗盟主您,严格论起,我还当道一声谢。”

段飞卿搁下茶盏,站起身来:“我该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全看你自己,三日后我再来还你最后一份人情,之后你是死是活,我与青云派都再也不会插手了。”

尹听风大爷似的瞟了他一眼:“喂,身为盟主说这种甩手的话真的合适吗?”

段飞卿不理他,直接转身出了门。

尹听风只好起身告辞,依依不舍地握着初衔白的手,假模假样地挤眼泪:“千青,为夫下次再来看你,等我我我我我~~~”

折华干咳一声,他才收回手,贼笑着飘出门去了。

初衔白目送他离开才敛去笑容,心中纳闷,段飞卿说的三日后,要发生什么呢?

正想着,闰晴进来了:“公子,我觉得天印那家伙有些不对劲。”

“哦?哪儿不对劲?”

“他刚才开了张方子出来,说是夫人吩咐要买的药材,我瞧过了,这些药材分明就是夫人用不到的嘛。”她说着将手中的纸张递了过来,神情有些古怪。

初衔白只是初通药理,但细细看下去还是能看出问题。她丢开纸张,笑着起身出门:“我去瞧瞧他在搞什么鬼。”

天印恰在院门口,所以没等到初夫人大发雷霆地出来赶人,初衔白就成功把他提溜走了。

他身上的伤已经简单处理过,可被摔进房时又裂开了,包扎的布条上渗出点滴血渍来,他倒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师叔,听闻你开了张药方,上面全是补肾益阳的药材,怎么,你这是肾虚了么?”

天印坐到凳子上,沉下脸,一言不发。

初衔白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几圈,忽然想到什么,缓缓贴过去,在他腿上一坐,一手勾着他脖子,一手朝他下|身摸去,笑得很邪乎:“让我来猜猜,莫不是逼毒时,走的是肾经吧?”

天印咬牙承受着她手下折磨,脸色忽青忽白,说不出什么意味。

“噗!”半晌手下没有动静,初衔白忍不住笑了,俯头在他耳边吹了口气,语气说不出的愉悦:“啊,原来你不举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看,喜剧了吧。TAT

PS:积分送了~

48第四十八章

晚上吃过饭;折华照旧要给初衔白上药,平常这时候她都是忍着痛不发一言,今日却似乎心情很好,嘴角始终勾着;甚至有时还不自觉地笑出声来。

折华上药的手顿住;皱眉道:“青青;从天印那儿回来你就这样;发生什么事了?”

初衔白靠在床头;笑得更开怀了:“折华;我从未觉得这般开心过,你想想,我师叔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呐,就算以前颠沛潦倒到寄居初家也端着架子呢。现在呢?居然落到这步田地,哈哈哈哈,我真是开心的不得了啊!”

折华不知她话中意思,也无意探知,伸手按了按她的肩,眉头皱得更紧了:“都叫你别笑,琵琶骨不疼么?”他将药收好,在床边坐下,看了看她的神情,又道:“夫人现在不相信你,却对天印很好,我猜他刻意接近夫人是想寻机逃走,我们不如……”他抬手做了个手刀。

“你又来了!”初衔白白他一眼,收回视线时又笑了:“就这么让他死了岂不是便宜他了,我还没玩儿够呢。他这种人受过的折磨多,心智强大,所以看着他一步步崩溃,比杀了他要有乐趣的多。”她陶醉地眯了眯眼,说不出的向往。

折华垂下眼,没了声响。

初衔白偏头看他,灯火下那张侧脸总算显出一丝血色来,但比起以前还是有些弱不禁风。每到这时她便会想起当初密林里他倒下去的模样,也想起天印所做的一切。

如今的她,对天印有多憎恨,就对折华有多愧疚。

“怎么了?不高兴了?”她抬手抚着他的背,像是安慰一个受宠的孩子。

折华的眼睫颤了颤,忽然转过头来握了她的手,唇抿了又抿,才轻轻开口:“青青,有些话我一直没与你说,甚至本来打算一辈子都不说了,只要能一直守在你身边,我愿意一直这样下去。但是现在我忍不住了,你始终对天印下不了狠手,是不是还对他有情?”

初衔白眼波流转,缓缓落在他脸上:“折华,你要对我说的话,不会就是喜欢我吧?”

折华怔了怔,轻轻点头。

“即使我已非完璧?”

“我只在乎你这个人。”

初衔白扭过头去,盯着在烛火阴影下黑乌乌的帷帐一角,忽然苦笑了一声:“是我有眼无珠,良人在侧,却总盯着那些没心没肺的白眼狼。”

折华陡然抬头,眼神里盈满欣喜:“青青,你……”他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表达,犹豫了一下,伸手轻轻拥住了她,连喘气都不敢大声,生怕惊扰到什么。

初衔白顺势抬手攀住他的肩,灯火下的脸眉头微挑,眼中神色颇有几分兴味盎然。

这种事是藏不住的,第二日上午闰晴她们还只是怀疑,到下午就全家皆知了。

折英从外面回来时,闰晴拉住她一脸贼笑:“折英姐,哟,恭喜呀,这下你要做公子的大姑子啦!啊不对,可能以后咱们都要改口叫小姐了呢。”

折英莫名其妙,转头恰好看到折华扶着初衔白出来散步,手正搁在她腰间,惊得差点咬到舌头。

晚间忽然变了天,黑云压顶,大雨疯了似的往下泼。初夫人所居的院落里积水严重,她自己也不注意,被淋的浑身透湿,缩在檐下冻得直哆嗦。天印瞧见,连忙上前拉她进屋,找炭生火,端水送茶,拖着重伤的身子殷切伺候,一转头却见门口倚着个人,正看着他笑而不语。

“啧,师叔,你这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才是我娘的儿子呢。”

初夫人已经看到初衔白,但她现在没有力气去赶她,手捧着热茶鼻孔出气哼了一声,对天印道:“小唐,不用理这个骗子!”完了又朝初衔白吼:“谁叫你来的?给我滚!”

初衔白靠着门浅浅的笑,有些死皮赖脸的意味:“哎呀母亲大人,庄主夫人,求求您行行好,给了我药,我马上就滚走啦。”

“没有药,滚!”

初衔白像是没听见她骂的话,举步朝旁边的屋子走去:“是在藏书阁里吗?我自己去拿吧。”

“站住!”初夫人站起来就要追,身子一晃,被天印扶住后瘫软在地上,急的脸都白了。天印只好安抚她一番,抬脚追了过去。

藏书阁里常年没人光顾,黑洞洞的,四下全是灰尘。但天印知道,这里是初家重地,初衔白之所以能有如今的修为,全是靠参悟这里的典籍得来的。不过他早在十年前就光顾过,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那些藏书在其他地方也能看见,那些江湖传闻并不可靠。

初衔白正踮着脚在摸一格空着的书架,天印进去时便看到她下摆稍稍提起,一只脚缠着厚厚的纱布,另一只脚却光着踩在木屐里,后脚脖子上蜿蜒着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

他目光轻闪,走过去站在她身后:“什么都没有,你要摸一把灰尘回去么?”

“哎呀!”

初衔白故作惊怕地叫了一声,身子一歪,倒在他怀里,天印下意识地伸手揽住,她的手臂已经热情地缠上他的脖子。

“是师叔啊,我道是谁呢,吓着我了。”

天印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果然,还没推开她她的手就开始不规矩了。

“师叔,你的病好了么?”她贴在他脸颊边轻轻摩挲,吐气如兰,酥麻地缭绕过耳畔脖颈:“真可怜,以前你还笑我不男不女,却没想到,今后的你也不算个男人了,有个词叫什么来着?啊,无能!”

天印脸色难看至极,咬了咬牙,忽然将她按到书架上,冷笑着贴上去:“我无能?那当初是谁在我身下娇吟媚喘的?”

初衔白笑得很开心,眼神却冷了下来:“那个人已经被你杀了。”

天印眼神一窒,缓缓松了手,彼此静静地对视了一阵,他忽然发出一声冷笑:“若是有选择,我还是会走老路。”

初衔白挑挑眉:“所以你还是会为了得到我的内力下狠手?”

“没错,初衔白,你我是一类人,你也知道我们这种人是改不了的,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存活罢了。这个江湖,要存活下去,需要的不只是实力,而是至高的势力。一年前的你够有实力了,还不是落得被围剿的境地?何况是我这个大器晚成又被唐门盯上的人。要活下去,只有坐上段飞卿的位子。可惜,最后行差踏错,才落得如今这般地步……”他忽然停住,转过身要走。

“行差踏错?”初衔白不屑地笑了一声:“让我猜猜,有什么脱离你计划的事发生了么?”

天印停下脚步,未曾转身,只冷哼了一声:“没错,就是对你手软,那时我就该杀了你的。”

初衔白忽然一掌拍在身边的书架上,内力震得灰尘四散,巨大的木架倒下,撞上天印的脊背,他整个人冲出去,摔在地上时,口鼻都溢出血来。

初衔白缓步走过去,抬起穿着木屐的脚踩住他的手指:“没事,我们有的是时间,我等着你用这只手来杀了我。”

天印咳了一口血,闷笑:“只要一有机会,我一定会下手。”

初衔白踢开他,径自出了门。

折华正等在院门口,见她出来,连忙迎了上来:“怎么样,找到药了么?”

“没有,我早说过祛痛散不会放在藏书阁的,你怎么会想到那个地方?”初衔白摇摇头,转身要走:“对了,天印接近夫人的原因我找到了。”

折华扶住她胳膊,顿了顿,干脆又弯腰将她拦腰抱了起来:“嗯?是什么?”

初衔白勾着他的脖子咧嘴笑道:“为了早点治好伤能杀了我。”

她的眼神越过折华肩头望向院内,那个人鲜血沾污了紫衣,站在那里,似乎在看着这里。她忽然想起当年雪地里的场景,脸在折华颈边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闭起了眼睛。

天印受伤后,初夫人免不了又要大发雷霆。她将手上的药材全都找了出来,一样一样照着天印需要的罗列,结果居然罗列了将近百种,一时又火冒三丈。

“这个骗子居然将你浑身上下伤的每一处好的!”

天印坐在桌边,忍着痛摇了一下头:“这是我应得的。”

初夫人哼了一声:“又说胡话!”

天印忽然问:“夫人,不知可否给我一些祛痛散,这些伤口真的痛得厉害。”

初夫人忽然紧张道:“你不会也跟他们一样故意讨好我,其实是为了祛痛散吧?”

天印叹气:“若是这样,我也没必要将自己弄得一身伤呀。”

初夫人这才缓和了神情:“说的也是。”她拈了两样药材放在一旁:“实不相瞒,祛痛散不是不给你,实在是不多了,那药我不会配,是以前留下来的,向来宝贝着。这样吧,我用这两味药代替,虽然没有祛痛散有效,但聊胜于无啊。”

天印眼珠轻转,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整个周末都用来陪同学了,所以只更了一章。

摸摸小蔷薇,不是不理你哟,再摸摸留言的好筒子们,等周末时候好好回复一下留言吧,平常连更文都是挤出来时间,谢谢大家积极冒头啦,吻=3=

PS:前章积分已送~

PPS:前面部分写的不怎么满意,最近可能会小修一下,如有伪更,万望见谅~

(当然我会尽量不伪更的,改动神马的也蛮麻烦的~)

49第四十九章

这晚折英送晚饭过来;初夫人没有拒绝,因为她跟天印都没力气去做饭了。不过吃的时候很小心,天印却吃的心安理得,于是她跟着天印的筷子走;他吃过什么;没事;她才会动筷子。

天印笑道:“夫人未免太小心了;那个骗子披着伪善的皮;不会轻易害你的。”

初夫人恍然般点头:“没错;我这里还有重要东西呢,她不敢害我的。”

天印微微一愣:“什么重要的东西?”

“不能说,我要留着等阿白回来亲自交给她。”初夫人狠狠扒了口饭,像是下了什么巨大的决心一般。

天印想不出头绪,但暗暗留了个心眼。

初夫人吃饱了,裹了裹衣裳要出门,天印见她步履不稳,劝她好好休息,她却摆摆手拒绝了:“我要去把那只獐子放出来,要拿它试药的。”

天印还想再劝,她已经出门了。没一会儿院内就乒乒乓乓像炸开了锅,天印走到门口一看,天上已不再下雨,院内的积水也退去了大半,初夫人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挥着拐杖,追着一只肥硕的獐子满院子跑。

獐子本就善于奔跑,初夫人没一会儿就火气上来了,拐杖成了武器,一下一下砸下去,多亏那獐子灵巧,不然早就被打的吐血不起了。

天印心思一转,忽然快步冲了过去:“夫人且慢,我来帮您!”

初夫人正好一拐杖挥下去,他冷不丁冲过来,正好砸在他伸出的左臂上,骨骼发出一声错位的脆响,天印单膝跪地,捂着胳膊满脸冷汗。

“啊,小唐,你怎么样了?”初夫人没想到会打到他,吓了一跳,再也顾不上追獐子了,连忙冲过来拉他,却刚好碰到他的伤处,天印惨呼一声,脸色煞白。

“这……这……”初夫人慌了神,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夫人莫担心,不过是断了手臂而已,死不了的。”天印冲她虚弱地笑了笑。

初夫人见状更是自责:“可是你这样很疼啊,身上还有那么多伤……”

天印低笑一声:“不用担心,疼又死不了人,要那么容易死,我十年前就不在了。”

初夫人大概是被这句话牵扯到了软处,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可怜的孩子,你等着,我去给你拿祛痛散。”

天印连忙扯住她衣角:“夫人,祛痛散实在珍贵,断不可为我破费啊。”

“怎么会,给你也比被那骗子骗去强!”初夫人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背,快步进了屋里。

天印坐在原地,从衣摆上撕了一角缠住伤处,努力提息护住,好在鸢无的毒渐渐下去了,内力有所恢复,这点痛还能熬住。他抹去额上浮汗,轻轻舒了口气。

初衔白的伤势好了不少,用她自己的话说,是因为心情好了。不过因为不听劝告,琵琶骨伤口摩擦仍旧疼痛难忍。她平常能做到不动声色,除了内力深厚之外,也许只能归功于自己刻意的忽视了。

折华给她上过药,又忍不住说她,初衔白窝在他怀里,咯咯轻笑,直到他闭了嘴,她也停了下来。

折华叹气:“你是故意的不成?”

“唉,以前你没这么小气的,现在怎么跟照顾孩子的老妈子似的。”

折华只好抚着她的发不再多话,过了一会儿才又道:“青青,明日我陪你去见一见夫人可好?”

初衔白诧异:“嗯?你怎么忽然想去见她?要进她的院子可难。”

“天印不是在里面么?”

“那没办法,谁叫她老糊涂了呢。”

折华将她拥紧些,无奈道:“我们总要试一试,我想跟她说明你我的事。”

“为什么要跟她说?”

“她是你母亲啊。”折华扶她坐起,直视着她的眼睛:“青青,我想把我们的事定了,你可愿意?”

初衔白倏然沉默。

折华见她这样,神情不禁黯淡下去。

初衔白似有些不忍,握住他的手道:“唉……此事暂缓吧,我现在伤势未好不说,内忧外患也一大堆,你该明白。”

折华这才好受了些,点了点头:“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他站起身来,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脸红着出了门。

初衔白抬手摸了摸额头,神色骤冷。没过片刻,她忽然耳廓一动,望向房门,已经有人推门进来。

隔着一扇屏风看不清楚,她也懒得下床,随口问道:“折华?你又回来了?”

来人绕过屏风,身上那脏污不堪的紫衣已经除去,外面裹了一件墨绿袍子,初衔白笑起来,这衣服似乎是她死去父亲的,她母亲对他可真好。

“原来是师叔啊,看来看守的人很不得力啊,居然让你大摇大摆来去自如。”

天印并未理睬她的话,施施然走近,在床边坐下。

“怎么,这是要找我叙旧?”

“你少说话比较好。”

初衔白嗤了一声:“少说话就会忘了疼痛,忘了疼痛就会忘了曾经经历的一切了。”

“你是容易忘记的人么?”

“可不是,否则我如何会在同一个坑里摔两次?”

天印忽然伸手点了她的穴。

初衔白的脸冷了下来:“看来你的伤还不够重。”

“是我争气,恢复的比你快。”天印强提着内力,脸颊都带着不正常的红晕,看起来却给人一种容光焕发之感。

初衔白哼了一声:“所以你终于可以杀我了是么?”

天印不再做声,伸手入怀取了一只小盒出来,打开后,里面装着一只小纸包和一小盒晶莹剔透指甲大小的膏体。他走到桌边将纸包打开,倒水和开,然后又回来,挑起膏体就要朝她锁骨抹去。

“这是祛痛散?”

“一盒外敷,一包内服。”

“你怎么得到的?”

“我说过你少说些话比较好。”

“哼哼……”初衔白冷笑:“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天印看她一眼:“你以为我稀罕你的原谅?”他的手指按上她的锁骨,初衔白闷哼一声,不自觉地闭了嘴。

伤在内里是看不出有多严重的,只能看出那一块肿得很高。祛痛散不愧珍贵,抹上去不久就消了肿。初衔白虽对他这举动不屑,但也无法拒绝药物带来的冰凉舒适感,受了这么长时间折磨,直到现在才好受了些。

天印始终面色无波,右手挑着药膏均匀地涂抹着,细致地像是在精雕细琢什么。初夫人给他的量并不多,所以这里也只能涂抹一次而已,要尽量抹均匀一些,让药力充分渗透进去,才能持久一些。

抹完药,仍旧相顾无言,天印起身去端桌上的杯子,水已半温,正好可以入口。初衔白这才注意到他始终只有右手在活动,瞄了一眼他的左臂,却也看不出什么。

“张嘴。”天印一手举着杯子递到她唇边。

初衔白早已冲开穴道,却按兵不动,只冷冷地看着他:“你这种施舍的态度,差点要让我以为你是我恩人,而非仇人了呢。”

“抹完外用药后,要立即喝下内服药才会有效。”

初衔白冷笑着看他,仍没有动作。

天印抿唇回看着她,好一会儿,忽然将杯口压上她的唇,用力灌了下去。

初衔白不妨他有此一举,喉间一呛,连带琵琶骨疼痛,便想将药吐出来,还没得逞,已经被结结实实堵住。天印的唇压在她唇上,严丝合缝,右手顺抚着她的脖颈,将药汁引下喉咙。

初衔白并没有多少惊讶,心情也没什么起伏,只是冷幽幽地盯着他的眼睛,即使此刻贴地紧密,也彼此像是陌生人。然后她忽然张嘴,重重地咬了他一口。

天印眉头明显皱了一下,血腥味在二人口齿间弥漫开来,他眯了眯眼,本要离开的唇忽然变了意味,更用力地碾磨起来,右手扣在她的后颈,吮吸着她的唇瓣,形如搏斗。

初衔白的眼里忽然盛满笑意,手指挑开他的衣襟,暧昧地抚摸上他的胸膛,身体也放柔下来,甚至连吻都变成了迎合。

二人交缠着倒在床上,她的长发散开,铺在洁白的衣下,天印的眼神渐渐迷蒙起来,仿佛二人不是身在此处,不是身在此时,还在以前,还在那个充满甜蜜的谎言里。他的吻越来越轻柔,刷过她的脸颊鼻尖,落在颈边,又轻轻含住她的耳垂。

初衔白嘤咛一声,手热情地探索着他的胸膛,撩拨着他的下腹和腰侧,媚眼如丝地磨蹭着他的身体:“师叔,给我嘛~~~”

天印一怔,抬眼就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眼神,如火的热情褪去,莫大的耻辱已经压了下来。

紧接着是彻骨的疼痛。

刚断骨不久的左臂上扎着一支簪子,那是初衔白刚从他怀间摸出来的。她捏着柄端笑颜如花:“你居然还留着这个,真叫我意外。”

天印的脸色白寥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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