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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剑天涯-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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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你怎么样了?”韦明月忽警惕起来。

公孙二娘不答:“你也别再找他了,那人是个恶魔,小心你会被他害死。”

韦明月仰面笑道:“人人都说他是恶魔,我都听得惯了,可是我心中他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没人能改变我的想法,也没人能让我不喜欢他。”她说话如此直露大胆,倒是令公孙二娘吓了一跳。

“看什么?女人说这话就很奇怪么?凭什么只许男人说,女人就说不得?我不觉得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喜欢我就要说。”

公孙二娘简直有点五体投地了。她总以为自己的个性已然是最泼辣最像男子了,可是这位韦大小姐说起话来简直百无禁忌,虽不见得如她一般粗鲁,却每一句都比粗话还要吓人。韦明月见她一副为之侧目的神情,又大笑了三声。

公孙二娘忽想:“其实她除了有点骄纵的小姐脾气,倒是个性情直爽的姑娘,且不论她喜欢的是谁,单只她如此大胆的表白,这份胆色就是俗世女子少有,不得不令人钦佩。”又想:“若是当初我和她一般,一早对天冲哥哥表白,那会怎样?……不,天冲哥哥决不会因此接受我,他只会给吓得更离我远远的,他只喜欢凌姑娘那样温柔斯文,腼腆害羞的女孩儿。”

眼前会贤厅渐近了,韦明月远远就叫了起来:“爹!”

会贤厅奔出几人,见了她们惊愕不已,却是左一鸣与韦明月的另外两个师兄:赵一吭、钟一吟。赵一吭身为大师兄,却沉默寡言,左一鸣则一向多言,善与人交往,当先抢上一步笑道:“师妹可回来了!”

“自然是回来了,左师兄你去年将我关了几天,我也敲了你一下,算是扯平了。”韦明月咯咯地笑。

左一鸣笑道:“我头上的包至今还在呢,迟早要跟师妹你讨回来。且先去见过师父再说,这位姑娘是——”

“邵天冲的朋友,对了,你叫什么?”

“公孙二娘。”

左一鸣呆了良久,方始叫道:“原来是公孙姑娘,可真是巧,邵兄弟他们一直未离开不平门,这数月来到处打探公孙姑娘下落,始终不闻,这回真是太好了!”

公孙二娘与韦明月均是一怔:“他们住到现在还没走?”

“是啊,说来确实出人意料,这事与凌姑娘有关。”左一鸣等三人领着他们,边走边说,将飞斧帮追捕凌叶子之事说了。公孙二娘听得凌叶子安然无恙,方将悬着的心搁下,问道:“她回来后可曾提及我?”

“没有,她说自她被掳后,就与所有人失去联络,后来也不知怎的,又给放了回来。”

公孙二娘忽觉得心头一轻,总算情绪稳定了些。

花丛间,凋零的枯叶与鲜花竞相映,便如两个季节同时存在,菊桂犹自飘香,而树木已渐凋零,繁华与凄凉同时并存而令人瞩目。

绕花间小径,至一片空旷地。邵天冲挥长剑,与周超对拆雷音剑法,周人数人旁观。数月无事,裴濯行虽未收邵天冲为徒,却已将雷音剑法正式传给邵天冲,而后回转湖州。周超的长剑叮一声与邵天冲的剑锋相交,一时拿捏不稳,铛鎯坠地。周超愣在当地,一时回不过神。凌叶子拍手浅笑:“周师兄,你又输了。”

周超一脸悻悻之色:“他总是以内力震飞我的长剑,不算过招。”

“输了便是输了,怎么还赖皮?”东方明叫道。

“就是。”

韦不平微笑捋须:“雷音剑法的剑意原在于古朴纯厚,以内力催动剑法,声震风雷,若是内力不济,绝不能将雷音剑法发挥至极至。因为雷音剑法原不以灵动变幻见长,而是以内力见长。你们只怕从未见识过真正的雷音剑法。”他缓步上前,接过周超手中长剑,对邵天冲道:“你的皓阳心经已略有小成,我与你过几招试试。”剑尖微颤,向前送去。

邵天冲应声回剑,剑身振起嗡嗡之声,如百蜂争鸣。随即二人剑风挟带之声越来越响,渐渐便有雷动九天、山雨欲来之势。对付韦不平,邵天冲自是打起精神,尽了全力,丝毫不敢相让。周超在旁观着,心下暗惊:“原来他对付我,并未使全力。这皓阳心经如此厉害,难怪武林中人人垂涎。”一年前邵天冲尚是他手下败将,可如今他却远远不及邵天冲了。

风雷之声愈发地响了,渐有震人耳鼓之意,响声回荡于山间,声势惊人,若奔雷滚滚,霎时间狂风大作,风砂中两人双剑相交,一剑被震飞至半空,两人同撤剑后退。韦不平气定神闲地将手中剑交还周超,而邵天冲的长剑却在半空中久久方落。

众人瞠目结舌,周超叫道:“韦掌门怎地会我慕仁山庄的雷音剑法?”

韦不平道:“三十年前,我与慕仁山庄的裴正我意气相投,结为生死至交,这雷音剑法见他使过千百遍。当年由裴正我手中使出,剑法纯熟在我之上,而声势惊人也决不下今日的天冲。倘若他还活着——唉!”他慨然长叹一声,轻喟道:“微雨剑双飞,落花人独立!”

众人只见他目光中闪动着不胜唏嘘之色,知他怀念故人,均无言语。周超心下微寒:“这雷音剑法他使来虽非极溜手,但其势如巨雷之音,威慑处只怕尚在师父之上。”

韦明月等人看完这场好戏,方始自花树后绕出,左一鸣笑道:“师父,你看是谁回来了?”

韦明月叫道:“爹爹!”

韦不平先是一怔,随即脸现愠怒之色:“死丫头,你尚知道回家么?”虽说是怒意未消,但女儿数月未归,思念之情已冲淡了心中恚怒,语声中已略带着笑意。

韦明月撒娇地奔上前,抱着父亲身子摇晃:“爹爹你可想女儿没有?一回来便先教训人家,也不先嘘寒问暖。”

韦不平忍住笑道:“有什么好问?你这丫头素来蛮横,纵出门在外,也只有你欺负人家的份,有谁敢招惹你?”

邵天冲等人见了公孙二娘,却均是怔在当地,一时无语。公孙二娘缓步走向前,朝他们强笑一下,心中甚虚。片刻后,凌叶子先奔上前,握着她手叫道:“公孙姐姐,你可回来了,担心死我了!”语音微有哽咽之意,关怀之意殊为至诚。

公孙二娘笑道:“我活得好好地,又没死,也没少了手脚,你哭什么?”数月不见,她们之间原有的隔阂已消失无踪,公孙二娘终于放下了她的心病。

随即邵天冲等六人也上前相问,问得最多的,却是她这数月去了哪里。公孙二娘早在意料之中,却仍是无法回答。一路前来编造了无数理由,却终是说不出口。邵天冲见她神色有异,知她必有为难之处,便不再追问。

东方明一副怪异之极的模样,像哭又像笑,半晌终于开口,却是骂了句粗话:“你奶奶的臭丫头,居然还活着?”

公孙二娘呸了一声道:“我怎么不活着?你却是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活像谁杀了你爹娘。”

一语即出,满场俱怔。公孙二娘见众人目光均投向自己,不由得极不自在:“我又没再说粗话了,你们干么都这么看着我?”

“虽不是粗话,可乱用词语也是难听。”韦明月嗤笑道。

邵天冲问道:“你知道如丧考妣是何意思?”

“我怎么不知道?考是先考,妣是亡母嘛。东方明的爹娘反正也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罢?”

邵天冲又是一愕:“知道你还说,真是口无遮拦。只道数月不见你变得斯文了,谁料变本加厉了。”

韦明月笑道:“她若想变得斯文些,我看是极不容易,连我都比她斯文三分。”

洪武三十一年五月。太祖皇帝病重,皇太孙朱允炆即将成为顺理成章的新君。

周王府中,朱棣坐立难安:“父皇病势衰微,即将大行,皇位转眼便落入那乳臭未干的小子手中。那小子早已与东宫伴读黄子澄商议,有削夺藩王之意,我与晋、宁二王镇北,各拥重兵,极为他忌讳,倘若等他登基坐稳皇位,只怕无你我容身之地!”

周王朱橚坐于椅中,点头称是:“那小子素来绝情,只怕到时决不念叔侄之情,不知要将你我如何处置。你在诸王中声势最为显赫,暂时只怕不敢动你,而我就——唉!”

“你我手足相连,切肉不离皮,若你失势,于我何利?唯今之势,只有提前发动攻势,以攻为守。”

“可是你我兵力尚不足,如此贸然发难,只怕不妥。”朱橚惴惴不安。

“不如此难道坐以待毙?道衍已在后苑加紧铸造军器、训练士卒,只待父皇殡天发丧,借奔丧会葬之机领兵入京,一举发难。”

“太也不稳妥。不如先将盛千寻与成信召来详议,看他们有何主意。”

“也罢。”朱棣亦觉急进不得,点头应允。

盛千寻与成信垂手立于一旁,燕周二王坐于塌上。

“如今京师传来皇上病势消息,你二人可有良策?”

成信答:“飞斧帮所训练十四死士已顺利混入宫中,飞斧体小势沉,可及远而杀伤力强,又不若弓箭难于携带,当诸王奔丧之际,以飞斧刺杀皇太孙。而燕王重兵驻于京城外,一待事成,发响箭为讯,乘乱杀进皇城,此为唯一良策。”

“发丧之日,侍卫必加详查,倘若那飞斧带不进宫,又或者刺杀失败,便如何是好?”

“刺杀之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为策万全,臣早已命人自京城外挖掘地道,通往皇宫,那日由臣亲身自地道入皇宫,出口便在停殡的灵柩之侧,以臣之身手,一击之下决无不成之理。”

“听来确然可行,可是千寻你——”

“臣早有誓死效忠王爷之心,纵然这条命不在,也要保王爷大业。”

成信道:“臣率飞斧帮之众混入京都,在皇宫外候响箭听令,待燕王爷大军临宫外,一举杀进皇宫。臣早已大量制造火药,设埋于皇宫门外,至兵变时火药可敌万人之威,炸开皇宫门墙,长驱直入。”

“好。”

“谁?”盛千寻忽地拔剑,直刺屋脊,破瓦而出。日头下,一只灰色羽翼的小鸟振翅而去,碧瓦琉檐上,空无一人。盛千寻自破洞入,垂手复立:“臣一时过于紧张,将一只鸟儿飞落声误听为人声。”

“无妨,盛卿如此敏锐耳力,机智警觉,无怪定王爷如此器重你。”

盛千寻与成信商定离去。一道黑影自周王府射出,瞬间如烟。

“燕周二王果有谋反之意。如此看来,血战在所难免,天下百姓危矣。”韦不平立于书斋之内,轻声长叹。邵天冲与左一鸣立于一侧,相视一眼,均自无语。

左一鸣道:“盛千寻此计虽非天衣无缝,听来亦十分切实可行,以我等区区数人之力,如何能力挽狂澜?不如任之施行,听天由命罢。反正何人称帝,均与我们不相干。”

“可天下百姓安危谁来眷顾?兵变一起,血流成河,京城百姓难安。况盛千寻此计大设火药,到时炸死炸伤无数,生灵涂炭,岂能不令人痛心。”邵天冲持反对之见。

“天冲此言正是我意。本来我们江湖人,与朝廷纷争毫无瓜葛,任谁做皇帝也是一样,可天下间百姓命运却悬于一线。燕王狼子野心,生性残酷,只怕做了皇帝后,亦多行苛政,令天下百姓难安。”

“不若我们前去杀了燕周二王。”邵天冲脱口而出。

韦不平睁大眼:“以你的身手,可自由出入燕周二王府么?”

邵天冲哑然。

“此番燕王乔妆,秘密来开封会晤周王,何时离去我们都无法得知,想刺杀他真难如登天。”

“可是周王府邸便在开封,刺杀他却要容易些,盛千寻与成信直接听令于他,周王若死,燕王如失臂助,所有计划均湮灭。”

韦不平仍是叹息摇头。

碧纱窗下,公孙二娘悄然捏着一枝花茎,用力挤压。三人进入书房前,她已看着书房外的几茎雏菊出神,不意三人进入,左一鸣虽推窗四窥,却并未发现花丛中有人。

连日来,邵天冲心事重重,寝食难安。凌叶子百般追问,却始终不得其解。公孙二娘看在眼中,暗生忧思。

这日公孙二娘偷偷潜至开封周王府左近,自周王府边侧小巷角门处有人送菜入内,门口侍卫笑道:“今儿个菜好新鲜。”

送菜的人笑道:“王府中饮食,自然是从来不敢怠慢。”随即那菜农推着车走进。

一名侍卫道:“最近王爷心情极为不佳,你可知道为何?”

“多半是新近受宠的侧王妃病逝的缘故。”

“自然不是。”

那侍卫凑近另一人耳朵,细语几句,那侍卫陡然变了色,轻推同伴一把:“莫议朝政,小心掉脑袋。”耳语的那侍卫吐了吐舌头。

公孙二娘思忖一会,藏身于巷口,苦苦寻思如何混进周王府。思量间,又有人自巷口入,却是个屠夫和一个妇人推着两口整条洗剥干净的猪走来,显然也是送进周王府的。公孙二娘眼前一亮,跟了上去,悄悄上前在那妇人颈用力一击,那妇人哼也未哼一声便倒了下去。那屠夫一惊回头,公孙二娘双手扣住他咽喉,低喝道:“禁声,听我说,发出一丝声响便宰了你。这女人是你老婆么?”

那屠夫摇摇头。 她手指间微一用力,那屠夫果然乖乖不语,脸色紫涨得像猪肉般难看。

“那她是谁?”

“是王府里遣出来挑选猪肉的净菜房厨娘,监管着我将新鲜猪肉送进府。”

公孙二娘心中暗喜,低声道:“我不会为难你,你只需带我进入王府便行。不过出来后你不得向王府中人告密,不然你会死得极难看。”伸手入怀,掏出一只小盒,捏着那屠夫的鼻子一弹,盒中一些粉末入口,那屠夫只闻一阵脂粉香味,不知自己吞了何物,面皮更为紫涨。其实那不过是盒胭脂,公孙二娘从未用过,临时想起当日秋渐浓追魏棋风时也给她吃了一枚假毒药,便想起要给这屠夫吃些什么药以作威胁,但来之前却未曾准备,只摸到一盒胭脂,便也滥竽充数当作毒药给那屠夫吃了。她见那屠夫吞下胭脂,恶狠狠道:“这是穿肠毒药,待我安全出了王府,定会去给你解药。可是你若泄露半句,害我死在王府,那你自己小命也不保。转过身去。”

那屠夫不敢多言,苦着脸转过身去。公孙二娘剥下那妇人身上外衣换上,将她拖到巷口堆垃圾的角落,用一只竹编破筐罩在她身上,尔后在脸上抹些灰尘猪油,只闻一阵腥臭油腻气味袭来,皱眉捏了捏鼻子,然后大摇大摆随着那屠夫推着猪走进周王府。角门守卫显是熟识这些送菜的人,也未详查,随口问句话便让他们走了进去。公孙二娘低着头,随着那屠夫将猪送至王府厨房,交给管事的厨子。她瞧着那厨子吆喝人将两口猪抬了进去,一闪身便钻进厨房边草垛之中。那屠夫见她躲进草垛,显是不打算离开王府了,不由心中暗暗叫苦,心想:“她不知要闯什么祸去,倘若连累了我可怎生是好?就算她不连累我,倘若在王府中再也出不去,我可也完了。”却见公孙二娘又探出头来,向他招手。

他走上前,公孙二娘低声道:“一会你跟厨子说那厨娘已走了。那厨娘就在角门巷外转角处,唤醒了她将她领回家去,不许她再回王府。”说罢将那屠夫吃剩的半盒胭脂塞在他手里,道:“你给她吃了这个,她便乖乖听话了。”

那屠夫一脸苦笑,心想:“这姑奶奶说的倒真是容易,做起来可是掉脑袋的事。”想到自己已吞了那香喷喷的穿肠毒药,就算掉脑袋也要试试了。

一会厨房管事出来付了猪肉钱,那屠夫便耷着脑袋离去了。公孙二娘在草垛中瞧着,不免有些怀疑这屠夫是不是能吓住那王府的厨娘。她憋着气,在草垛中一直蹲到天黑。这角门内的院里子四下寂静,厨房内燃起灯火,油烟味儿猛蹿进她鼻子,不久一阵阵香味便勾得她腹中咕咕开始叫。她强忍着不动,从草垛中眼睁睁看着厨房内不断有人端了菜肴羹汤出去,心里暗自骂:“这些有钱人真会享受,下回买些巴豆放进去,泄死他们。”虽如此想着,仍不能解饥,恨恨地又想了许多主意,方见厨房进出的人渐渐稀少。她从草垛内钻出,自窗口向厨房内探望,见只剩一名厨子在收拾厨房内菜肴,两三名打杂的将案板地面洗涮干净,眼见就要出来了。

公孙二娘忙闪身躲在黑暗一角,见那几名杂役走出门,那厨子最后退出,将厨房门锁上。那几人走得远了,她方自角落出来,取下发上银钗,在锁孔捣了几下,锁便开了。她闪身进了厨房,点燃一盏油灯,胡乱找些东西填了肚子,塞了些糕点在怀中,然后拿起厨房内的盐糖胡椒,没头没脑地将所有菜肴羹汤浇了个遍,方才熄灯离去,又将门重新落锁。

夜低沉,周王府很快就陷入一片寂静。公孙二娘压根儿摸不着出路,悄悄在每个庭院间转来转去,心中叫苦连天。王府内禁卫森严,隔三岔五的道口、月洞门口、廊沿下均有守卫值夜。虽然这些守卫身手平庸,但这般睁着眼提着枪走来走去,而每一巡夜关卡均互相呼应,要想从哪边跳下去而不为人察觉几乎是不可能。她伏在一间屋脊上悄然观察半晌,继续蹿高伏低地在屋顶上前行。忽见得一处庭院灯火辉煌,院内繁花似锦,淡白的夜香花静静绽放,馥郁的香气在夜色间尤其薰人。公孙二娘心想:“这院子看来比别处繁华许多,这半夜还四处点着宫灯,巡夜的人也比别处为多,莫非便是周王就寝处?”见荷花池边廊下居然有一大段黑暗处并无巡察侍卫,她正想纵向跃下,却见有人经过,她立时伏低了身子,侧耳倾听。

廊下那二人提着碧纱灯笼走过,却不是巡夜侍卫。只听其中一人道:“王爷最近心情极为不佳。”

另一人道:“嗯。今晚还将甄、秦、巩三位爷请到暖阁一叙,至今还未回院子呢。梁妃一人香闺寂寞,等了多日都没见上王爷一面。”

“自从刘妃病逝后,王爷极少在侧妃的院子里过夜,多半都是一人在东亭阁过夜,要不然就是与人商议要事至天明。”

“西院里那几名伶人来了好&书&网}久了,梁妃为讨王爷欢心,特地命人四处去寻了那几名伶人想要让王爷开心,结果王爷从来不看,连这院子都不踏入半步。”

听起来,这院子敢情是周王一名妃子所住庭院,公孙二娘失望之至。她低头俯瞰那二人经过,纵身而下,双腿倒钩于屋檐,双指轻弹,两枚石子飞射而出,点了那二人穴道。随即她轻巧落地,踢了一脚,将其中一人踢得晕了过去,另一人刚想叫唤,她已捏着那人人下颌低声道:“我问你答,乱说话我先杀了你。”她拔出离情剑搁在那人脖子上,幽柔剑光寒冷侵肤,那人的眼珠便着剑锋而转,惊恐之色倒映于剑锋。

公孙二娘低声道:“那个什么暖阁在哪里?”

“王府里路径曲折,除非我带你亲去,否则是说不清的。”那人磕磕巴巴地道。

她想了想,道:“也好。”在身上撕下一条布卷成团塞进那人嘴里。她身上衣衫还是那厨娘身上沾了猪油荤腥的,那人闻之欲呕。她随手扒下被她踢晕的那人外衣,拎着他衣领,慢慢将他浸进荷花池,心里暗想:“你若是活着,我可不妙了,实在对不住。”便脱下厨娘那件臭不可闻的外衣,换上这人的衣衫。这两人却是周王府的幕客,衣着较为华贵讲究。她穿上那件华贵外衣,心想:“这衣服也不比那厨娘的衣服好闻多少,只不过衣料讲究了一些。”

被公孙二娘点了穴的那人战战兢兢看着她,待她取下嘴里的布条,方去了恶臭之气,低声道:“姑娘,我的身份低微,又无王爷召见手谕,去不得暖阁的。这一路巡察侍卫众多——”

“你是周王爷的什么人?”

“我是王府幕客。”

“那你怎么会在梁妃的院子?”

“梁妃召见小人,询问王爷近况。”

“你骗人,深更半夜的,她一个王妃召见你做什么?分明是你们男盗女娼,你见王爷不在,半夜里来勾搭王妃。你不老实交代,我将你也浸入这荷花池养花。”

那人魂飞魄散,急急道:“我真的……真的是给王妃召来相问的,还有那……”蓦地想起同伴已死,无人作证,便哑然闭嘴。

“你想个办法带我去暖阁,否则——”

“那……那就说是梁妃找王爷好了。”那人苦着脸道。

“也行。”

公孙二娘收了离情剑,解开那人穴道,跟在他身后。稍走得慢了,就在他背后踢上一脚。夜间方向难辨,公孙二娘跟着转得几转,便昏了头,忽想:“这家伙若是骗我,可无法可想。他将我引至人多处大呼一声,岂不是惨?”登时警惕起来。见那人又拐了几条小径,穿了几进院子,她开始觉得不妙起来。待走出两个巡夜侍卫视线,她一把抓住了那人后襟,低喝道:“王八蛋,你是不是在骗我?什么屁暖阁这么难找,半天都不到?”

那人低声道:“姑娘,我哪里敢骗你?前面便要到了。”

公孙二娘哼了一声。那人转过一丛黄杨,忽然间加快步奔了起来。公孙二娘冷不防给他甩开几步,急追上去。这院子里曲径小道却是甚多,道旁遍植花草,环绕假山池水,黑夜间看不清道路,只追了几步便见那人钻进花丛,穿过假山洞去。公孙二娘大怒,跟了上去。钻进那假山洞,方知那假山洞中的路幽深蜿蜒,错落相通,根本无法得知那人跑去了何处。正气不打一处来,却见有巡夜侍卫走近,忙蹲身在洞内,屏息凝神。那两名巡夜侍卫走过去后,她方始舒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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