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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剑天涯-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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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无凭无据,胡言乱语!明明已按你的说法验明,还要强辞夺理!”裴濯行一拍茶几,将那几上水盆震得跳起,倾倒于地。“我慕仁山庄可不是任由你撒野的地方!”眼看双方便翻了脸。

秋渐浓道:“庄主不必动怒,你回房后想必细翻过那掌谱,假掌谱自然也不会在了,可是你脚下鞋底多半没换,一定踩着了屋内的磷粉,只须将门窗关闭,便可以看见鞋底绿光。”

“一派胡言,难道我还会任由你捉弄?”

“验与不验,可由不得你。”秋渐浓说话间便向他出手。

琴棋书画立即将厅门掩上,厅内许多裴濯行的弟子纷纷动怒,眼看要混战起来,卫渡天道:“且先安静,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此事与你们无关。”他的声音以真气传送出去,震得众人耳鼓作响,慕仁山庄的众弟子登时安静下来。琴棋书画等八人将他们拦在厅内一角。裴衍之仍想动手,宋琴和随手点了他穴道,将他按倒在一张椅中。

裴夫人素来文静,也现出薄怒之色,对凌叶子道:“叶儿,你的朋友怎地如此不讲道理?”

凌叶子尚未答话,公孙二娘已道:“夫人莫生气,若他冤枉了庄主,我必让他加倍赔罪。”

裴夫人愤然道:“江湖人最重声誉,只怕你们赔不起。”

公孙二娘笑道:“至多我们将性命交还夫人便是。”

裴夫人愠怒无言。她见厅内二人斗得激烈,不由得为丈夫担忧起来。

邵天冲在旁看着,心道:“秋渐浓闹成这般模样,这事不知如何收场才好,只怕事后再怎么赔罪,也不能取得裴庄主谅解了。唉!”他正忧愁间,听得秋渐浓道:“关窗,遮光!”

琴棋书画应一声,立即去关了窗户,四名男子脱下身上长衫便向窗户遮去。

裴濯行见此情形,一颗心陡然下沉,拔出长剑,竟是拚命打法。那窗户一遮,虽然仍有微光射入,但人人都已看清,裴濯行走动间脚下确实闪动幽幽磷光!

裴夫人先是啊地一声惊呼,不由自主倒退几步,站立不稳,凌叶子一把扶住了她。

裴濯行怒吼了一声,声调变得十分难听,剑招更为狠毒,拚命想要逼退秋渐浓,向门边移动。卫渡天抢上前,发掌向他夹攻。裴濯行的武功原本略逊他们二人,更何况是二人一同夹攻?不多时便连连后退,一直退到侧边的太师椅旁。只听他手中长剑叮一声响,脱手跃上半空,秋渐浓接过长剑刷刷几剑,几点血光溅起,裴濯行跌坐于椅内,双手双脚颤动不止,衣袖及裤脚边全是血迹。

裴夫人惊呼着扑上前去,叫道:“表哥,表哥!”回头怒斥道:“他纵有不是,亦不过盗了一本掌谱,你怎能下如此毒手?”原来裴濯行的双手双脚筋脉俱断,从此便成了废人。

众人见状均觉得未免有些过份,邵天冲忍不住也叱喝道:“你也太残忍了!”

裴夫人盛怒下一掌向秋渐浓攻去,她武功平平,秋渐浓侧身轻易避开,握着她的手腕一带,手下一紧,裴夫人顿觉全身酸软,动弹不得。

凌叶子叫道:“不得对我姨母无礼!”

秋渐浓道:“她与此事无关,我也不想难为她。二娘,你看着她。”公孙二娘应声上前抱住裴夫人,令她不能动手。

裴夫人挣扎着哭道:“你……你不是人!”

秋渐浓道:“我现在没空与你理论,一会你便知道你丈夫是何等样人。”说着向邵天冲身边走去。

邵天冲一怔,道:“你干什么?”

秋渐浓却在公孙正面前停下,看了他半晌。公孙正正视着他,两人对视无言。公孙二娘也讶异起来,问道:“这事与我师父又有何关系?”

秋渐浓叹一声道:“我也愿与他无关,只可惜公孙师父也一样脱不了干系。”言语间手指着公孙正的脚。

公孙正凝视他良久,道:“不必看了,你既然能怀疑到我身上,我否认亦是无用。”说罢,缓缓抬起脚,鞋底荧光微闪。

公孙二娘失声惊叫道:“师父,你……”

公孙正道:“不错,第一个盗掌谱的是我。”公孙二娘与邵天冲呆立当场,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过你怎么会疑心到我,倒也奇怪。”

秋渐浓道:“我对你起疑其实是从上次来慕仁山庄,不过当时仅仅是怀疑你的身份,倒未曾疑心你会与邵家血案有关。昨晚我故意发出声响,见你并未伤害二娘,显然还念师徒之情,|炫+_+书*_*网|所以我今日对你也手下留情。”

公孙正点了点头道:“不错,我听闻声息后便离去,并未想到要杀人灭口。”

秋渐浓道:“只怕你的弟弟却与你不大一样,他比你要狠毒多了。”说着一指裴濯行。

“你在说什么?”裴夫人茫然问。

秋渐浓道:“这种事,理应由公孙师父自己来说。”

公孙正微笑道:“迟早总是要说的,先听听你为何疑心他再说。”

秋渐浓道:“裴庄主身上疑点其实太多。第一,他对邵天冲过度热情;第二,周超与飞斧帮勾结之事颇有疑问;第三,他对此事太过关心。先说第一点,凌伯父能看得出邵天冲的相貌与其父相像,裴庄主绝不会看不出这一点,所以他对邵天冲处处关心,尤其对于他的身世,更是热情得过了头。”

裴濯行颤声道:“我……我从未见过邵家的人,又怎会知道……”

秋渐浓摇头叹道:“你若是从未见过邵家的人,又怎会血洗邵家呢?”

邵天冲一震,问道:“你说什么?”

“我离开不平门前,独自去了少林一趟,再三向方丈追问当前的事情,方知邵方当年以七绝摧心掌击毙的那孩子,名字叫做裴慕仁。你可明白了?”

邵天冲呆在当地,脑中一片混乱,觉得事事都与他所料相差太大,一时无法接受。只听秋渐浓又道:“当年邵方的那位至交叫做裴剑农。”他见公孙二娘向他看来,微微一笑道:“自然,与我的名字是音同字不同。据说他本不叫这名字,后来娶妻生子后,取解剑归农之意,改了名字,表示从此退出江湖,做一名普通农夫。不过邵方却不肯放过他,仍然要找他报仇。”

“他们之间究竟有何深仇大恨?以至于至交变为世仇?”邵天冲问。

“这个……说起来未免有些难听。我曾听卫渡天说起,钟离坎为他的两位朋友铸了那对同心剑,分赠二人。同心二字,想必任何人一听便知其义。这两把剑,一把在邵方手中,一把却在裴剑农手中,他们两人关系可想而知。”

卫渡天失声道:“哎哟,当初我跟你提这两个名字的时候,可没想到与慕仁山庄有关。”

“你不知亦不足为奇,因为你不知道裴剑农是谁。若不是方丈说起,我也不会知道慕仁山庄的创始人是谁。裴剑农与邵方本是一对……可是后来不知为何,他却又娶妻生子,离开邵方。”

邵天冲胀红了脸道:“邵方不是男人么?”

秋渐浓笑道:“他本来就是男人,所以裴剑农大约想做个正常人,不想再维持这段不正常的感情。成婚后他与妻子感情弥笃,就更不会再理邵方。邵方创这掌法,原本是想杀了他妻子,让他看着心爱的人死去,没料到裴剑农的妻子却难产去世,只留下一个孩子,邵方一怒就将恨撒在那孩子身上。尔后的事,方丈亦不知晓,我只能凭空猜测,不如问公孙师父更清楚些。”

公孙正接着他的话道:“那孩子死后,邵方就此消失,裴剑农未能报仇,他为了纪念独子,便将裴家庄更名慕仁山庄,并再娶妻生子。他鳏寡十余年未娶,是对亡妻难忘,而续弦是为了后继香烟,同时他要裴家所有子孙记着,只要裴家有一人活着,便要取得七绝摧心掌的掌谱,以此掌法杀光邵家的人。邵方一生未娶,但他弟弟却住在姑苏,所谓邵家的后人,其实都只是他弟弟的后人,但这笔血仇总要清算的,自然便落到邵方弟弟的后人身上。裴家历代子孙都未能实现这遗愿,因为他们虽承诺要杀邵家后人,却一直找不到掌谱,也不及这人狠毒——”他一指裴濯行,“他找不到掌谱便先杀了人家满门,再慢慢寻找那掌谱。他以为一定很容易找着,谁料搜翻了天也查找不着。偏偏邵家唯一的后人又失了踪,从此便断了线索。”

秋渐浓道:“可是你却无意中发现了邵天冲,你必定也事先打探过邵家的情形,见了邵天冲的容貌,再听他的名字,便知道他的身份,想要从他身上查找掌谱下落。但邵天冲失去了记忆,无论你们怎么打探也查不出半点线索,你们更没想到的是,与裴濯行合谋去邵家的杜战已捷足先登取走了掌谱。”

裴濯行声嘶力竭地道:“胡说!一派胡言!我怎会知道谁是杜战?”

“你不认识杜战,却向他报讯?我们上次离开慕仁山庄到开封时被杜战围剿,除了你有谁报讯?至于你为何认识杜战,那便说到你的第二大疑点。周超自幼生长在湖州,以他的身份地位武功,无一可取,突然之间说他与飞斧帮、周王府勾结,未免有些突兀,飞斧帮能看中他哪一点?他若不是奉你命,又怎敢妄为?而你自然是多年以前便与周王府有了勾结,所以结识杜战。当你妹夫得到周燕二王勾结的证据时,他只告诉了你一人,若不是你,却又是谁出卖了他?”

凌韫道:“你……难道当真是你?”

秋渐浓道:“此事是后来凌伯父提起我们方知,你连自己的亲人都会出卖,还有什么做不出?”

裴濯行额上冷汗直下,喃喃道:“胡说,胡说,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你胡说!”他翻来覆去只有这两个字。

凌韫颤声道:“我对你的疑念只是一闪而过,还当是我朋友受逼不过招供,现在细想起来,他已抱必死之心,将罪证交给我,又怎会吐露此事?”

凌叶子看着姨父,满脸失望之至。

秋渐浓道:“第三,你对掌谱如此关心,有意无意地打听,又怎会不令人生疑?”

裴濯行虚弱地道:“你……你编构的故事太过巧合,简直……”

公孙正踏上一步道:“他编的故事巧合太多,没有真凭实据,那我便讲个真实的故事给你听。三十年前,一对兄弟两同去苗疆,经过一个毒沼时,弟弟不慎陷入泥沼,哥哥伸手去拉他,却被他反拉入泥沼,而他自己借这一拉之势跃上实地,远远地逃开。他哥哥问他为什么,他说道‘我恨你,从小到大,你为什么样样都要比我强?所有人提到我都只知道我是裴正我的弟弟。我们两人与表妹一同长大,为什么表妹就应该与你订亲而不是与我?我与表妹才更年貌相当些,你就永远留在这里吧,只有你死,我才不会永远做裴正我的弟弟,我才会得到慕仁山庄,得到表妹。’这话你应该不会陌生罢?”

裴濯行“啊”地惨叫了一声,手颤抖着抬不起来,叫道:“你……你……不可能的,你不可能活着的……你完全不像……不像……”

公孙正冷冷道:“任何人在那充满毒瘴的泥沼中生活五年,容貌都会变的。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很苍老、很丑陋?只要你自己试着去泥沼中生活五年便会明白了,只要是泥沼中经过的、生长的所有生物,无论是藤蔓、毒蛇、毒菌,只要是能吃的,统统都可以拿来充饥。一直到五年后有人经过,我才能从泥沼中爬上来,当时我在水边看自己的倒影,连自己都认不出自己。当我怀着一线希望回到家中,却看见满庄喜庆,正在庆贺我的好弟弟——你的大婚之喜,嘿嘿,嘿嘿!”他转头看着裴夫人。

裴夫人面色白得犹如梨花瓣儿,不停在风中颤抖,嘴唇微翕,说不出话来。

“昀卿,昀卿,你好啊!”公孙正苍凉地说道。

“表哥,我……”

公孙正道:“你没错,我也没指望你能为我守候一生,只是我怎么也没料到,你嫁的不是旁人,却是那个禽兽——不,他远不如禽兽,禽兽尚念手足情,他却连自己的亲哥哥都要杀,厉害啊厉害!”

裴濯行面如死灰,闭上了双目。

公孙二娘见公孙正凄然欲绝,忍不住叫道:“师父!”

公孙正道:“傻丫头,你不必叫我师父,我收你为徒,原没安着什么好心眼。若不是因为天冲,我也不会去将你们捡回来。我所以不肯收天冲为徒,是怕有了师徒情份,便下不了手。我也没好好教过你功夫,因为我自己所学的功夫只要你一出手,便会有人识得。”

公孙二娘道:“师父,我不怪你,我知道你还是把我当徒弟的,那晚你若狠心些,便会杀我灭口,可是你毕竟没有。”

邵天冲问道:“师父,你有很多机会可以杀我,为什么不动手?”

公孙正看着他笑了一下,并没有回答,说道:“我活着一直是在为自己找借口,如今仇也不可能得报,掌谱虽得到了,亦不过是一堆废纸,难道我还会去修习它?昨晚我看了许久,还是将那掌谱连带木匣一同烧了。我先祖虽然死得甚惨,可是邵家死了一百多人,这仇怎么算也算不清了,再清算下去亦不过是多伤人命而已。”他顿了一顿又道:“我今日终于能站出来指证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能说明自己的身份,便已无遗憾了。当日我追去杀了杜战,原本是想救他一回,就算我再怎么恨他,也料想到事情暴露后他会有何下场,他……他死不足惜,可是昀卿你……”他一说,众人才知杜战原来是死于他手中,那么不问可知,那剧毒自然是他自苗疆带回来的。

邵天冲想:“为什么他说大仇不可能得报?师父他还是不忍心对我下手的,他……他虽牢记着这血海深仇,可他毕竟与裴濯行不一样,他没有办法用别人的血去祭自己的祖先。”他心头升起悲凉之意,说不出话来。

裴夫人挣开公孙二娘的手,走上几步,忽地双膝一软跪在公孙正面前,泣道:“表哥!”

公孙正想要将她扶起,她却不肯起身。公孙正道:“这又是何苦?”他松开手,转身对秋渐浓道:“只不过我无论如何想不到,会栽在你手中……嘿嘿,你比你爹娘可厉害得多了,他们哪有你这般心计?”

秋渐浓道:“公孙师父,实在是对不住了。”

公孙正道:“你听了那琴音,便猜到是我?”

秋渐浓道:“你那琴音是缅怀故人,那晚你特地拉我去说话,一直看着我,应该是想到我的父母惨死,所以才会在洗心阁上弹奏那悲伤的曲调。”

公孙正点点头道:“我与你父母原是至交,当年我得知不平要娶申家堡的大小姐,一怒之下要去找他兴师问罪,可是蕈秋却拦住我。她说心既留不住,留着人有何用?她当时左思右想,生起走绝路的念头,我一直劝她,她才终于打消念头活下来。去苗疆前,我约好回来后要送她离开江南,可是我一去便没回来,待有了她的消息时,却是噩耗。斯人已故,唯有余恨耳。”他遥想少年时的往事,眼光渐渐迷离,“红藕香残玉蕈秋……微雨剑双飞,落花人独立,如今却只能见到故人之子了。”

秋渐浓道:“我……我爹临死时也念着这两句。”

公孙正道:“微雨剑双飞是指我和不平,落花人独立是指你母亲,当年我们并称江南三剑。只不过,如今却剩我一人孑立……我活着也不过是具行尸走肉而已,不如归去,不如归去。”他说了两声,语音渐渐低下去。

公孙二娘见他面色有异,抢上前扶住他身子,叫道:“师父,师父!”邵天冲也跟着上前去,他心中百般矛盾,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公孙正看着她微微一笑,抚着她的头道:“乖。”他嘴角沁出一丝鲜血,身子慢慢下滑,低声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我如今何止尘满面、鬓如霜?”

裴夫人握紧他的手,满眼俱是三十年前那个文武全才、风流俊朗的表哥,不由泛出一丝微笑,跟着他道:“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公孙树下,白首盟约,你……你还记在心上……”

公孙正低声道:“我自然记着,生死不相忘。”

“我从没仔细瞧过,你与我这么近,可是……可是我就没看出来……其实我应该想得到,你改姓公孙,取了正我中的正字为名,只是我无论如何想不到你尚在人世……”

“你又怎会想到当年的裴正我会变成这般模样……我时时看着你,你从没发觉过。别说你,连他都认不出我来。也好,不会因此而扰乱你的生活……昀卿,昀卿。”公孙正唤了两声,眼睑渐渐无力睁开。裴夫人叫道:“表哥,表哥,你等等我!”伸手拔了头上发籫用力插入心口。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尾声

公孙二娘虽近在咫尺,注意力却全集中在公孙正身上,哀伤不已,全没注意到裴夫人的举动,待发觉时已是迟了。裴夫人颤声道:“表哥,我们说过生死不渝……生时我负了诺言,可是死后决不会了……他……他得到我的人,却永远也得不到我的心。”说着胸前的手渐渐垂下,握着公孙正的手却还是紧紧的。

邵天冲叫道:“师父!”

裴濯行大声叫道:“表妹,表妹!”他看着枉费了一生心机得到一切就此消失,心中的绝望痛苦已足令他疯狂。

裴衍之呼叫母亲与凌夫人呼叫姐姐的声音在那同时响起,但众人所有的注意力均集中在裴濯行的身上,因而他们的叫声便显得非常单薄而被人忽视。裴濯行的眼神是绝灭的看着前方,有不可置信的感觉。每个人只是看着他,没有人说话,没有人理会他,看着他的目光交集着鄙视、怜悯、痛恨……他让人怜悯么?他裴濯行这一生,该得到的得到了,不该得到的也得到了,名利、富贵、心爱的女人,可是一夕之间这些也不过化为飞灰,纵还有慕仁山庄无尽的财富,也无法令他的余生有半分欢乐了。他渐渐地笑起来,从浅淡的自嘲的笑转为凄凉无望的笑继而变成歇斯底里的疯狂,他的手足随着剧烈的大笑而颤抖。

“不要笑了!”邵天冲从公孙正身边站起来向着他怒吼。这个令他家破人亡的人,如今只让他感到深深的憎恶与怜悯。

裴濯行渐止了笑,看着他道:“你应该感谢我你知道么?邵家的一把火什么都烧光了,为什么你们四个孩子能活下来?因为是我一意的坚持,为了那掌谱,为了用七绝摧心掌来致你于死地,所以你们才能活着。如果我知道你活着是个祸胎,当初我应当不理什么遗训直接杀了你。”

邵天冲道:“你后悔么?迟了些而已。”

裴濯行点点头:“我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斩草一定要除根,哪怕你的对手再弱小,只要让他活着,也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其实我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我第一个杀的是你妹妹,只不过出了些意外失败了。”

“原来是你派人去追杀她。”

“她其实不足为虑,所以她虽然逃跑,我也没放在心上。杜战太没用了,居然没能杀得了你,这一点是最大的失败。”

邵天冲看着他。他已经成为一个废人,可是在他心里显然没有丝毫的悔意,他只后悔做得不够绝决。邵天冲说道:“其实你很可怜。”

裴濯行的面肌抽搐着,咬牙切齿地道:“是我杀了你邵家的满门,是我盗了皓阳心经和心剑,是我一心要杀死我的哥哥……你们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邵天冲道:“你这样子跟死又有什么区别?还用得着我来杀你?”

“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他哀嚎着。

“你活着其实比死还痛苦,有勇气你就自杀吧。”邵天冲怜悯地看他一眼,转过身去。他默默扶着公孙正的身体,却怎么也无法分开他和裴夫人紧握的双手。公孙二娘抱着公孙正的头,不停地流泪。

秋渐浓拉开她的手,轻声道:“二娘,他已经去世了。”

“不,我要师父,我要师父!如果我知道真相是这样的结果,那宁可永远都不知道!师父……你从来没有伤害过谁……为什么要这样离去?师父,你为什么要丢下我?”

秋渐浓道:“一切都会过去的,别难过了,二娘……”心中已能理解公孙正为什么走上这条路。他秉承着祖先遗训,却怎么也下不了手报仇,在这最后的理由也无法支撑他活下去的时候,他觉得生命已失去了意义。一个人数十年活在被弟弟出卖杀害的痛苦之中,还要背负着家族的仇恨、眼看着心爱的人嫁给别人,对他而言活着实在没有任何欢乐。所以他选择了死。

裴濯行绝望地坐在椅中看着屋梁,整个横梁在不停地旋转……旋转……厅内此起彼伏的哀哀哭声在他耳中轰隆地巨响,但没有一声是为他而发,没有一滴泪是为他而流。他还得活着承担他一生的恶果。

公孙正与裴夫人的尸首因无法分开而不得已用火焚化了,虽然裴衍之极其愤怒地反对,但也无任何办法。自然也没有人去理会他的痛苦与愤怒。公孙二娘将二人的骨灰用坛子装了起来。

凌韫夫妇先离开慕仁山庄回了姑苏,凌叶子留下陪邵天冲收拾完后也将要回姑苏。临行前邵天冲问道:“你们去哪里?”

卫渡天道:“我回开封去。”他看了看柳拭尘。

“为什么要回开封?”邵天冲疑惑不解。

卫渡天笑了一下:“我回去先看看大哥和二哥……毕竟兄弟一场。”他面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郁郁之意,终究没把要回飞斧帮的事说出来。

柳拭尘对秋渐浓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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