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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剑天涯-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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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岁年纪。那青衣人叫张裕,绰号却十分奇怪,叫大嘴。看他模样,脸型瘦小,一张嘴自然也就大不到哪里去,却有个这样的绰号。

邵天冲问道:“东方兄,你可是江南霹雳堂的人?”

东方明连连摇手:“我这绰号是因我脾气霹雳火爆,才有人如此称呼,我却并非霹雳堂的人。我只是个无名小卒,哪有资格入霹雳堂。”霹雳堂之名邵天冲也只是在洗心阁的典籍和裴濯行与弟子的言谈中得知,并不知是个何等门派,听东方明所言,霹雳堂当是个十分有名的帮派。

公孙二娘却好奇地问张裕:“大哥何以被人称作大嘴?看你模样,嘴巴也不见得有多大。”

张裕笑道:“姑娘有所不知,那是因为我向来多嘴,无话不对人言,所以叫大嘴。不过我说过的话虽多,却是转眼就忘,若非要紧之事,很少能记在心上。”

几人在街中说了一会儿话,才想起时已正午,肚子饿得开始咕咕作响。东方明坚持要请他们吃午饭,推辞不下,众人只得随他走进街边一间小酒店。

六人围着一张圆桌坐下之后,突然发现那卖艺女子也跟了进来,带着几分傻气看着他们。她衣着颇为褴褛,脸上颇有风霜憔悴之色,看上去怯怯地带着点可怜相。众人一怔,东方明招手道:“你也坐过来吧。”那女子喜出望外,迅速在桌边坐下,脸上神情惊喜中带着几分局促。

“不用怕成这样,我请你吃饭,又不是要吃你。你叫什么名字,是何方人氏?”

那女子笑了一下,道:“我叫裘好,是蓟州人。我们家乡穷,所以流落到这里来。”众人见她可怜,生起几分怜悯之意。

东方明道:“看你身手应当不错,怎么落魄至此?”

裘好眨了眨想,想了一会道:“身手好便有钱吗?我一路卖艺到这里,人家给几个赏钱,只够我吃饭。有些人还在我盘子中抢钱,有时就不够吃饭。”她身手虽然不错,但听她言语,似乎当真有几分傻气,看样子脑子多半有些儿问题,不然以她的身手绝不至落得街头卖艺的地步。

“有人抢你钱,你怎地不打他们?抢回钱?”

“抢就抢了,我多耍几下拳脚,又有人给赏钱了。”裘好傻傻地一笑,似乎并不因此而难过,脸上依旧是开朗模样。

“真是个傻妹子。”铁娘子摇了摇头。

“不对,在家乡人家都叫我傻姐儿,不叫我傻妹子。”裘好又笑起来。

众人愕然。

酒菜上席,众人开始谈论起到姑苏的目的。原来这一席七人中,竟然没有一个是姑苏本土人氏。听邵天冲说要寻找自己身世,东方明和张裕均表示要帮他寻找亲人。邵天冲感激之余,谢过了他们好意,却不愿麻烦他们。

东方明道:“邵大哥这是瞧不起我们呢,虽然我们不是姑苏人氏,但人多找起来终究是方便些,再说结伴同行,也好热闹些。你们说是不是?”

张裕点头道:“左右我也闲着,恩公有事就是我的事,自然要稍尽绵力。”

“什么人同行都是无妨,只有一种人我不喜欢。”公孙二娘脸看着酒店外,斜眼不看他们,说道:“那些爱骂人,不识好歹的,最好不要与我同行。”

东方明“哼”了一声道:“你这是在说我呢?你们女人家难道都这么小气?”

公孙二娘心中更不痛快,不知怎的,这该死的大胡子说话总是让她特别不喜欢,什么“娘们”,什么“女人家”,听起来极其别扭,江南甚少听到这样的称呼,在她听来颇带蔑视之意。不过尚未等她开口,铁娘子已先道:“你娘不是女人?女人是不是小气回家问你老娘就知道。”

东方明有几分悻悻,没再言语。公孙二娘心中暗叫活该。

吃完饭结账同行,这一下变成了七人同行,更是热闹,一路就听到聒噪之声不绝于耳,令人想清净也无可能。

初春的姑苏,尚有料峭的寒意,微风夹着丝雨拂过秃秃的杨柳,掠过静静的水面,令水面漾起一层层鳞波,刮在人脸上微微生疼。半分没有“吹面不寒杨柳风”的意境。但见桥下水面半帆烟雨,一叶吴舟,暮霭微茫,水色潋滟,尽显姑苏风情。

前方青石路上行人渐稀,拱桥上一群人聚成一团,中间传出隐隐人声,尖锐而清脆。随着距离拉近,人声渐渐清晰,一个少女的声音尤为尖而高:“你们想做什么,让开!青天白日的,没有王法了么?”虽然因惊惧而变得尖锐的声音,听起来依然清匀而动听,以吴侬软语说出来,当真别有一番风情。

“咦,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七人同行,自有好事者非上前去打探一番不可,其余人欲不理亦不得。凑上前去,发现是一群看上去像流氓地痞的人,围着一个女子。那女子被围在中间,容貌神情自是见不到,但在人缝中隐隐看她衣着似是个富家小姐,被这些人围在中间,自然是惊恐万状,是以高声尖叫。

“喂喂,这是在干什么呢?青天白日的围着人家大姑娘,还有没有王法了?”

那群流氓中有一个转过身来,冷冷看了邵天冲一行人一眼,又自转过头去不理他们。那一转头间,目中精光一盛,竟然不像寻常地痞流氓。

“说你们呢,听见没有?”

这回终于有几个流氓转头,其中一个道:“滚开,哪里来的外乡人,少管老子闲事!”他学着苏州方言说话,乍一听倒还颇像苏州本地人,细听就知不过是模仿而已。

邵天冲心中一动,觉得这群流氓大是可疑,光从刚才那流氓的一眼,他就发觉这群人并非真正的地痞流氓,从这人的一句话,更可以肯定如此。他们假装是本地人,但听口音却显然也是外乡人,装成苏州地痞模样,多半以为邵天冲他们是寻常外乡客,想吓退了事。

“道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外乡人怎么地?你们一群大男人欺负一个姑娘家,想当街抢劫还是调戏良家妇女?”东方明喝道。

对方众人对视,目光闪烁,神情奇异。过了片刻,一人道:“你们是不平门的?”

“什么不平门不平窗?”东方明一怔。

“既然不是,还敢多管闲事,可是活得不耐烦!”话音未落,那群流氓呼地散开,呈半圆形将邵天冲等人围在中间,倏地同时发难。这群人初起时不过作无赖状,但真动起手来,竟然训练有素,出手整齐划一,配合严密,身手利落,远出邵天冲等人预料。一方是有备而来,一方是毫无戒备,而且对方人数众多,配合得又十分熟稔,邵天冲这方立时措手不及,慌了阵脚。

邵天冲虽有防备,但未料到对方武功高得出乎他意料之外。他初出茅庐,并未有真正临敌经验,一时招架得有些手忙脚乱,剑都忘记拔出。对方一共十人,多出他们三人,邵天冲以一敌二左支右绌,公孙二娘倒是拔出长剑,对付三人尚能持平。其余众人以一对一,一时倒也未见危机。

打得热闹间,那被围住的女子看了片刻,转身就跑。邵天冲等人虽然瞧见,却也未曾理会。那群流氓背对着她,一时无人发觉。待得有人一瞥眼发现那女子已然不见,登时呼叫一声:“她跑了,快追!”立即撤手,转身向那女子逃跑方向追去。公孙二娘等人却不肯放过,一人拦住一个,缠住了他们,只有其中二人能脱手追去。邵天冲见已方一时无碍,担心那女子安危,撇下对手一跃而起,拔腿追了去。那与他对敌之人有一个紧随其后,但并未再向他追击,而是向他同伴追去,看样子追那逃跑的女子更为重要。

渐渐地越追越远,邵天冲未注意来时路,只知渐渐追着前方二人到了荒僻之处。初时三人之间始终保持距离,久追之下终于渐渐拉近,显然邵天冲比之他们气力要悠长一些。而与他对敌之人却渐渐与他拉远,从十多步之遥渐变成几丈距离。不久,前方看见那女子身影,正全力狂奔。跑了这么久才见到那女子身影,敢情那女子也非他们所想的富家小姐,纤纤弱质。

“站住!”那三个流氓呼喝之声渐近,那女子扭头看了一眼,眼神中透着惊惶之色,那一抹惊惧楚楚动人,刹那间令人惊艳。邵天冲乍看之下觉得那女子十分眼熟,随即便想起,那女子竟然是凌家的二小姐凌叶子,令得他委身三年作裴家小厮的那个小姑娘。年初一曾在裴家相见,但并未注意打量。今日才得以看清,她身量已高,苗条得近于纤弱,虽在奔跑之中,依旧不减灵动文秀之气,长裙翻飞,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一张瓜子脸儿,淡扫黛眉,粉妆红颜,鬓边散乱几缕零乱的秀发,随风轻扬,勾得她整张脸凄楚而招人怜惜。凌家亦是武学世家,看情形她身手不弱,但终究是个小姑娘,万万敌不过眼前这凶神恶煞的三人。

凌叶子眼见逃不脱,拔出一对柳叶刀,回首对敌。柳叶刀轻薄而短,适于女子使用,但临敌时未免威力不够。当前的二人同时出手,欺她是女子,空手便去夺她的刀。凌叶子刷刷两刀封住前方空门,不求杀敌,先求自保。急切间,那二人却也无法夺得她手中双刀。邵天冲转眼将近,忽听得当当之声,凌叶子手中柳叶刀坠地,更奇怪的是,断成了四截。空中呼啸之声自邵天冲身边掠过,瞬间又掠回。邵天冲愕然回头,发现落在他后的那个流氓两手之中,各执一柄小斧。那小斧小得奇怪,连柄带斧身不过半个巴掌大小,看样子那人以此为暗器,击落凌叶子手中柳叶刀,斧又回旋,回到那人手中。那斧虽小,但听着与柳叶刀撞击之声,再看柳叶刀断为四截,便可断定这斧绝对是实心重铁,虽小而份量甚重,以此为暗器,不但准头力道难以把握,还需有过人膂力。更难得的是,那小斧飞出击落人兵刃尚能回旋回到主人手中。

邵天冲心中为之凛然。此时凌叶子惊呼之声又起,邵天冲蓦然回首,见她已落入敌手。其中一人封了她穴道,将她置于一旁,三人作前后之势,围将过来。邵天冲心中叫苦,先前以一对二已然有些忙乱,现今以一敌三显然落于下风。凌叶子若不受制,尚可联手支撑片刻,但凌叶子已猝然不及地受制于人,剩他一人,显然无法应付。转眼邵天冲便落于下风,只能将一柄长剑舞得密不透风,以求自保,心中暗自盼望公孙二娘他们早日赶来。那三人始终空手御敌,看他们衣着也不似带有兵刃的模样,多半他们除了精擅拳脚外,并不擅长武器。而那种小斧只能及远,近身搏斗并无用处,因此邵天冲虽明显处于弱势,尚且支撑了许久。

公孙二娘等人却被那七人牵绊住,虽然略占上风,却决计无法在短时间内取胜。况且邵天冲追上去许久,吉凶未卜,令他们十分心焦。愈是急于退敌,愈是有些心乱。而对方似也萌生退意,越打越怯。缠斗半日,东方明与铁娘子等脾气急躁的,已先叽叽咕咕骂起人来,公孙二娘自然也不落人后,说到武功,这群人中当数她最高,论到骂人,她也绝不输于任何一人。她最担心邵天冲安危,心中最为急切,自然骂起人来也就十分恶毒:“你奶奶的一帮龟孙子王八蛋,要是我天冲哥哥有何损伤,我定将你们切成一片片的腌起来喂狗……你们缠着姑奶奶不放到底是何居心?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他妈的不说话,全是哑巴?……祝你们头上生疮脚底流脓,断子绝孙不得好死……有儿子的都长不到十八岁……”她越骂越有劲,手上倒是丝毫不缓,可是对方无论她怎么骂,居然都一声不作,竟似十分默契。

那帮人功夫路子相近,缠斗久了公孙二娘等人也渐渐看出,这七人多半是师出同门或同一帮派,绝非普通地痞流氓。而且训练有素,配合有度,并不像他们想像的那般简单。渐渐地双方都失去耐性,与公孙二娘对敌的一人稍不留神,被她一剑刺中左腿,鲜血长流。另一人见势不妙,喝道:“撤!”其余众人听得号令,同时撤手,向手跃去。公孙二娘等人原本也不比他们胜出多少,加之无心追击,见他们同时撤退,也就此罢手。那七人飞速后退,待见他们无追击之意,转身狂奔。

公孙二娘蓦地想起邵天冲追那女子下落不明,如今早已过了两个时辰,再追必定无用,倘要找到邵天冲下落,必定得从这批人身上着手。她心头一惊,急掠而出,追了上去。那七人去得已远,只有腿上受伤的那个落在最后,未几被她追及。那人听得耳后有声,急回头一甩手,一柄小斧激射而出。公孙二娘猝不及防,挥剑一削。她不知那小斧沉重,而且男子膂力甚强,一削之下,小斧被劈成两半,长剑也断为两截。一怔之下,她骂了句:“你奶奶的,什么玩意这么重?”挥舞半截断剑疾刺那人,那人腿受伤后跳跃不灵,他的同伴已渐渐去远,不闻打斗声,不数招他便被公孙二娘所制,接着腿上一麻,另一腿亦中一剑,双膝倒地跪了下去。

公孙二娘笑道:“你倒不用给你姑奶奶下跪,只要乖乖交代你们落脚处在哪便行。”铁娘子、胡昌平等人追至,七手八脚将那人捆缚起来。

起先那人十分嘴硬,一句话也不说,给拳打脚踢逼问久了,只得答道:“我们在姑苏的人都已撤了,给你们这一搅,自然不会再呆在姑苏。”

“那会上哪儿去?你们追那姑娘作甚?倘若捉到,又会去哪里?快说,若有一句虚言,先将你切片炒菜。”

“姑娘,上吊也让人喘口气,你问这么多,叫我一时如何作答?而且答不出便炒我做菜,我不是铁定成了你的盘中餐?”

“我看你说话挺流畅的,你腿受伤又不是舌头打结,怎地答不出?快说,慢一点我就敲你一下。”说着,公孙二娘晃晃手中半截断剑,横过剑背在他头上拍了一下。

那人苦着一张脸,说道:“他们多半退往瓜州去了,瓜州有我们帮一处分舵,离此最近。”

“瓜州?去那么远?奶奶的……还什么分舵,你们什么帮?”

那人瞪大了眼,说道:“你们都不知道我们是什么帮的,那你们阻拦我们抓凌家二小姐做什么?”

“什么凌家二小姐?我们不认识,自然更不知你们是什么帮。不过看你们一群恶人欺负一个女子,自然不是好人。”

“……”那人打量他们片刻,确信他们所言非虚,才道:“我们是飞斧帮的,来姑苏执行一项任务,姑苏分舵舵主命我们追捕那位凌家二小姐,具体为何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只是帮里无名小卒,无法得知这些。倘若你们想知道更多,除非去问我们舵主。”

公孙二娘喝道:“你道我们不敢?你们舵主是哪只鸟?姓什么叫什么?现在在哪里?姑奶奶现在找他晦气去。”

那人愣愣地看她一会,公孙二娘一挥手中断剑,作势欲打,他吓得脖子一缩,说道:“倘若事情办得顺利,我们舵主此时也已退往瓜州,此刻去我们分舵一看便知。”

公孙二娘皱眉道:“办什么事情?如何才叫顺利?”

“不知道,我们只知道整个姑苏分舵接有自总舵传来的任务,我们只管做舵主吩咐我们做的事,至于舵主自己会做什么,自然不会向我们通传。行动之前,他曾说如果顺利,他自退往瓜州,临行前给我们发个消息。若不顺利,我们便自己前往瓜州。日前我们已收到舵主传书,叫我们自行前往瓜州,那多半是他那边事情办得十分顺利,已先行离去。”

“你怎么一问三不知?奶奶个熊,全不知道还问你个屁,带我们去你们的狗屁分舵,把你们那贼头鼠脑的舵主揪出来问个清楚明白。”东方明恶狠狠地道。

那人不敢多言语,一瘸一拐带着他们前往飞斧帮在姑苏的分舵。到得那里,果然见人去院空。那所典型的苏州式园林座落在城内繁华之处,虽不算豪奢,亦称得上精致,若不知是一个帮派的分舵,几疑是大户人家的宅院。如今园子里静悄悄的,庭门紧闭,处处落锁,并无人声。众人这才信了那人的话,又再押着他前往瓜州。

瓜州。

瓜州古渡,亦是一片江南风情,青石板桥,波光船影,烟雨长廊。

邵天冲与凌叶子端坐于渡口茶楼。身畔是那三个飞斧帮的人。向邵天冲投掷飞斧的,是姑苏分舵一名香主,另二人身份较之低微,陪坐下首,神态恭敬。既然不必再装地痞流氓,他们之间便分出了明显身份地位,相处间神情举止都中规守礼。

那日邵天冲久战之后寡不敌众,失手被擒,便与凌叶子一起被押往瓜州。侧目看茶楼下千帆过处,烟水轻寒,心中微生愁思。一路上被看管极紧,不得自由,倘若只是自己孤身一人也就罢了,偏生还有个娇怯怯的凌家二小姐在侧,纵然自己一人能使计逃脱,也绝无可能将凌家二小姐一并救走。他叹一口气,又瞥向凌叶子。凌叶子正好也是一抬首,四目交投。凌叶子眼底盈盈愁色如水,黛眉轻颦,红唇微启,齿如丁香,一时间看得邵天冲心中怦然,不由得低下头去,面红过耳,浑忘了身置何处。

“喂,该走了。”张绍文道。他便是姑苏分舵那名香主,另二人一个叫蔡东,一人叫从铭。他发下话来,蔡从二人立即收拾包裹,站起身下,押着邵天冲和凌叶子走下茶楼。二人穴道被封,仅能走路,旁人看不出异样,他们却无法逃脱。

下得茶楼,穿街过巷,渐走入一条宽大些的巷子。虽是青天白日,巷中两道旁却依旧亮着轻纱灯笼,地面铺以整齐平坦的青石,踏进巷子便闻脂粉香气暗动,丝竹管弦之声入耳。道旁牌楼门口隔三差五地站着一些年轻女子,轻罗薄裳,挥袖招摇,与时下天气甚不相合。且神态轻浮,媚眼如丝,一看即不是良家女子。邵天冲恍(书)然(网)大悟,原来竟已走入烟柳巷中。他自幼混迹市井,这些地方见得甚多,自然便知。但凌叶子是大家闺秀,如何见得这等场面?见夹道都是轻佻女子,不由面红过耳,低垂臻首,不敢正视。转眼到得一进院子,走进去便是画楼绣阁,但见阁楼正匾上书着“醉花阴”三字。邵天冲心中大奇:“这等秦楼楚馆,居然还以词牌名为招牌。”那飞斧帮的三人如同熟客一般,走进牌楼,但见一派铜簧韵脆锵寒竹,新声慢奏移纤玉的气象。衣香鬓影重重,当真是眼色暗相钩,秋波横欲流。那些女子或待客或唱曲,或弹奏琵琶丝竹,对有人到来均视若无睹。

只见得楼梯上莲步轻移,裙裾微摆,一个女子袅娜的身形渐行下来。远看时金雀钗,红粉面,肌肤如雪,翠鬟云鬓,宛如二八好女。走近前来才见得眼角鱼纹暗生,眼神犹如清霜残雪,风尘之意甚浓。那女子面上无笑,冷冷斜乜邵天冲等人一眼。张绍文见到那女子,神态恭谨,低头不语。那女子显然已知张绍文来意,挥挥手道:“凤瑶,带他们去歇息。”

便有一名年轻女子应声走上前来,盈盈一礼,引着他们离开醉花阴楼,走入后院,穿过影壁回廊。一路间尽见钗裙绣鞋,偶尔有人回眸看看他们,眼中神色均带着微茫的风尘倦意。后院内却是另一番景象,院深池静,池面薄冰初解,柳梢头已见轻绿,假山间偶见几盆水仙,一汪清水、几颗卵石衬出冰肌玉颜,其态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水仙号称凌波仙子,轻盈地开在小寒之春,清香不让梅花。邵天冲胸襟为之一爽,回头看一眼凌叶子,觉得二者风姿绰约相近,都宛如曹植笔下洛神。凌叶子哪知他心中想得如此之多,只是对他的回视报以一笑。但她尚未从初入醉花阴的心神不宁中定下性来,这一笑便有些缥缈虚无,带着神思不宁之态。

飞斧帮的三人在那年轻女子带领下安顿下来,那女子却将邵天冲和凌叶子另带往一处。邵凌二人心中纳闷,却只能跟着她步入一进小院,踏入一间闺房。之所以一入便知是闺房,乃是因房中珠帘低垂,幽香浮动。果然,到了里进,便是红罗帐低垂,绣金帘儿乱晃,案上金炉瑞兽,青烟低徊,脂香味儿夹着檀香味儿,令人眩晕。那女子上前一撩罗账,回眸一笑道:“二位请过来。”

邵天冲和凌叶子愕然之余,走上前去,不解地看着那女子。那女子微微一笑,道:“睡上去罢!”她容颜虽非至美,但颇具水乡女子的温柔,兼之多半是在烟柳巷里厮混久了,一笑间自然有种令人迷醉的风情。邵天冲心中一荡,随即慑制心神,面上一红,微怒道:“你说什么?”

那女子依然是笑道:“叫你们二位睡上去。”

凌叶子又羞又窘,低啐一声。邵天冲愠道:“姑娘不要胡说八道,我与凌姑娘怎能……怎能……”

那女子噗哧一笑道:“瞧你那傻样儿,这么大个人了,多半还未解人事。想要风流改明儿我教你,今朝可不是时候,你想得也忒多了。”伸手一拉一拽,将邵天冲先推上床去。邵天冲被她一拉,站立不稳,便倒了上去。一倒上床,他心中又惊又怒,便即翻过身想要起来,但那女子竟立时便将凌叶子也推上床去,凌叶子惊叫一声已给她推倒,正好倒在邵天冲身上。二人虽穴道受制无甚力道反抗,但被那女子一推搡间,便知她身怀武功,并非寻常烟花女子。只听得那女子轻笑一声,不知按了什么,床板翻转,两人随着床上绣被一同跌下去,床板下竟是一个漆黑的空间!

两人同声惊呼,头顶床板已然合拢,最后一丝光线消失,身子却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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