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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水-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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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态度似是激怒了小公主,那孙仁瑞大叫起来:“不要叫我小姐!我是公主!还有,孙祥明,你私自带了这罪女回府,意欲何为?洧渊哥哥不是让她替我去死么?你却将她藏匿在相府,那么,谁来替我行刑???死执令早已发往宗正(注1),且钉封文书也抵幽州史正印令(注2)那里,今日申末夕食便要行刑,此刻已至未时,可人犯呢?人犯呢?难道你想让本公主上那断头台?!”
孙祥明静静地听完孙仁瑞的话后,从容不迫地说道:“公主无需担忧,主上定然会为公主准备妥当,决然不会有让公主尊贵之躯受折承屈的情况发生。”
绿衫女子倒是不曾打断孙祥明的说话,只在他言语之际不断冷笑。待到他言毕,女孩儿侧了头,面容娇嗲,神色轻蔑,半晌开口说道:“本公主,适才倒是有些悔意,生恐做得过了些。而今看来,却是极为妥帖。明相(注3),本公主来之前,早遣了良侍(注4)前去请太常(注5)大人,他兼任宗正一职,若知今日死执令之人犯竟在此刻,尚在主相府,不知会说些什么呢?”
主相的脸色一变,还没来得及说话,忽而听得外天井传来一声又一声的报:
“太常大人到!太常大人求见主相!太常大人到!”
“金紫光禄大夫到!光禄大夫求见主相!光禄大人到!”
“少府卿到!少府卿求见主相!少府卿到!”
“昭勇大将军到!昭勇大将军求见主相!昭勇大将军到!”
“龙护卫上将军到!龙护卫上将军求见主相!龙护卫上将军到!”
这么多人?
七月一时怔住。
那孙仁瑞的粉嫩满月脸上现出一丝得意,她闪了闪眉睫,笑说道:“来得真快!那丫头倒是听话能干!”
孙祥明站在窗前,透过棂条看向窗外,一直沉吟不语。
只须臾间,从月台鱼贯而入来五六人,一扫目便见这几人均高冠华服,玉带丝佩,香囊缨环,气度不凡;不论文武,服色均紫,可见品阶非凡,居位尊贵。他们数人入内后,立刻向着窗边那荼白色长衫男子——孙祥明,躬身作礼,极为敬重的样子,倒是又让七月平添几分疑窦。
这孙祥明不过二十五六岁,纵然是主相高位,可眼前几人,看着官品也绝对不低,且一眼望去,除两位武将外,余者尽是年高德劭之辈,又如何会对一个在他们眼里只怕是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如斯尊敬呢?
礼毕,其中一名须发皆白,面色红润的老人踏上来一步。
只见他头戴六梁进贤冠,簪处垂紫色介帻,以玉佩相结,身穿紫色罗衣,内着白纱中单,下裳紫色罗绸,云凤四色,花锦绶青丝网,玉绶环,黑色嵌金犀皮革质腰带束住上衣下裳,足履皂靴,观其表象,便知此人齿德俱全,定然德高望重。
只听他对着孙祥明侃侃说道:“主相大人,老夫冒昧闯府,实在罪重。无奈得知仁瑞公主贴身良侍密报,主相竟是意欲救下公主,可有此事?”
孙祥明直视眼前老人,坦然说道:“确有此事。”
那老人皱眉说道:“这就是主相大人的不是了。虽然我等都知主相性仁甚慈,但似这等僭帝孽种,伪朝奸佞,为何明相却要援手一助?这实在令老夫不解,既如此,老夫身为宗正,又贻愧为九卿之首,太常,便是冲犯了主相威严,而今为国之正统存亡,道义仁耻,却也不得不冒撞尊贵了。”
说到这儿,这太常四下里一扫,目光立刻定在了闻人七月的身上:“这位身着公主褕凰衣的女子……想必定是仁瑞公主了?”
太常身后一位佩有刀器,紫服长冠,左肩覆有半臂软鳞皮甲装饰的青年男子凑上前一步,低头附耳却不掩声量,容得屋内所有人尽皆听见,朗声说道:“太常大人,此女正是仁瑞公主,末将在一个时辰之前刚刚得见其颜,她以毒剑挟持主上,获得良驹财物逃出帝都,随后主上派出暗卫营追捕之。想必是无所逃遁,只得被逼回幽州城内……只是,末将不解为何主相会慨然出手,救了此女。”
太常哼了一声,说道:“昭勇大将军,你说得极好。老夫也是不解,为何明相会搭救仁瑞公主!”
这位是昭勇大将军?
就是在后宫门的朱漆铜钉榍前,洧王与之交谈下令过的那位玄甲武士,他的重甲上铜鉴鎏金纹饰与众不同,而洧王,也亲口唤他:昭勇大将军!
七月心中渐凉,忽而明白了,为何孙仁瑞会去遣了良侍去传信请来这些朝廷重臣。
他们,似乎,都从未见过仁瑞公主。
除了洧王和明相!
有良侍为证,有昭勇大将军见证,且又有自己身上的公主褕凰衣,谁还能说她,闻人七月,不是仁瑞公主呢?!
僭帝孽种?
伪朝奸佞?
他们这些臣子,就是这样称呼先朝皇帝和皇后的吗?这也太……无耻了吧?见风使舵,也不是这样的使法吧?
总算,这孙祥明身为主相,倒有几分气节,还肯藏匿公主,更愿意来搭救她这个素不相识的替死人,这样想来,对他不由得生了几分好感;连带那洧王,虽他不过是人性未泯,救应亲妹,却也比眼前这些打着仁义廉耻,做着烧杀抢掠的奸臣来得强多了!
今日,他们来了这样多人,倒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
闻人七月傲然抬头,上前一步,喝道:“太常大人是么?本公主生在宫阙,也不知尊驾名讳,不敢妄称。您年事已高,仁瑞本该敬称您一声先生,然,洧王尚未正式登基,尔等便称先帝为僭帝逆孽,为臣者,到这等地步,也无怪乎皇考之江山覆没,成定数尔!今日,本公主,死便死了,断不会连累明相!原本,就是我孙皇,挟持洧王放我在先,胁迫明相救我在后。所有事端,尽是孙皇一人所为,与他人断无干系!执死令是么?本公主受了便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本公主并不忌惮多做一点功德,亦是懒得看你们仗势逼迫明相。但是你们这些匹夫听好了,来日在地狱道相见之时,本公主定然不饶各位的恩德,必会尽数奉还!”
七月抱着必死之心,这番掷地有声、铿锵跌宕的话说了出来,只把厅内诸人听得目瞪口呆。
那太常愣怔了一刻,竟而说道:“老夫骆俊,贱字为郑,公主不曾听过老夫之名,也属正常。不想公主一介女流,倒是气度远胜于……盛名之下无虚士,果如传言,素雅端芳,仁瑞公主。公主既然一力承接罪责,那便跟老夫等人走吧,刑部令示早下发与幽州史正印令处。请明相再勿阻挠,令得国民惑然,国之根基为之动摇,他国唯有嘲笑乐祸,直叫仇者快焉!”
孙祥明淡然一笑,说道:“郑公如此说法,本相岂能再作睽碍?只是一条,仁瑞也曾是孚应国,堂堂公主,监斩岂能由寻常州史正印令来执掌?本相会亲往刑场,便由我来审令执刑吧。”
骆郑听了似是极为诧然,咿了一声,迟疑问道:“可,……可,明相,你不是……不是……?”
孙祥明微侧目,说道:“莫非,郑公不许?”
忽见一人从骆郑太常身侧走出,他头戴赤绂,金簪远游通天冠,身穿紫黑色纱罗圆领公服,左肩亦是覆有半臂鎏金嵌玉扣的软鳞护肩皮甲半幅,施施然说道:“本将以为,既然明相有意监斩,倒也不妨。终究仁瑞公主也是我孚应朝的金册玉封的正位公主,纵然有罪,须得斩首,也该有公主应有的礼仪。区区一个州史正印令监斩,倒是辱没宗室身份了……”
骆郑闻得孙祥明的言语,已然面有惶色,待到那看似同昭勇大将军一般服色的男子开口后,复又四顾左右几人,终于松口说道:“老夫岂敢,明相此举本也在法理之内,并无越职逾法之处。况岎卿上将军如此说法,也是极有道理,便就如此定了罢。”
这位,定然是龙护卫上将军了吧?
他叫岎卿?
真是稀奇古怪的名字。
还好他是武将,若他做了文官,又是九卿之属,皇帝唤他,岂非叫:卿卿?七月想到这儿,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惹得那孙祥明又看了她好几眼。
连同龙护卫上将军岎卿和骆郑太常老头都连连侧目。
……
于是,连毒都没有解,便跟着这些太常、上将军等人,直接前往幽州史正印令之公府(注6)。不过,听说牢房是不用去了。一个大抵是时间不够了,未时到申时,却也不过两三个小时,刚办好文书,投入牢房;紧接着又提了出来,押往刑场,这不瞎折腾么?第二个是毕竟贵为公主,似乎按刑例,女子入监牢都极少,更何况是一国公主?
提到解毒,七月自嘲笑想:都要斩首了,还解毒做什么?多此一举么?临出厅之时,她瞧见那真正的伪朝奸佞,仁瑞公主,孙皇,侧目得意地展颜而笑,但在瞥见替她而死之人的眼光,却还是微微一躲,眼角余光顿时闪了开去。而那荼白色深衣男子,则是依然安详闲静地立在和合窗前,透过支起的上窗棂条缝,他的双眸,不可名状地落在七月的身上,不知在思忖些什么。
说到底,他还是没救她。
从头到尾,都那样奇怪。
这个世界。
这里的人。
统统都是。
申末行刑!斩首示众!
洧王的人呢?
暗卫呢?
不过,就算想要质问他这个赌约的履行与否,只怕先被洧王给抓了。结果,仍旧是回到原点。
申末行刑!斩首示众!
七月的天空,异样灰蓝。
这个世界,真奇怪。夏季,不见一丝夏日明媚阳光,倒是间或刮起一阵诡异的萧瑟乱头风,令人感觉一股子雨儯Х鐑u的阵势迫来。
闻人七月记得之前被插上的监斩犯牌上,写得清清楚楚:乙酉年七月七日,癸未月壬辰日。
确实是七月。
且与她过来的日子是一模一样的。
竟也有公历?
这里,到底是何处?
街市口,青砖墁地,人头攒簇,众声鼎沸。
七月虽跪着,却依然傲首倨然,心中一股怨气尽发于此。
这路巷尽处,她身后岿然伫立两名彪形大汉,满面横肉,望而生畏。这两人均身着大红粗布裋褐,一人手执一柄厚重大刀,一人手中则是几把小小短攮刀。
正对这行刑场地前,丈许处,有一张黄梨木红漆案桌,案桌前端坐一位青年男子,他长冠玉带紫服,内着白纱中单,下裳云凤四色花锦绶,暖玉白腰带后挂着紫金相印,正是改穿公服的孚应主相,孙祥明。
他身后则立着四名吏员,八名侍卫。更有一干幽州史正印令及随从执事、主簿等人,不知何时亦到,散立一旁,神色肃穆,不敢有丝毫松懈之颜。
七月心中暗赞,这孚应主相孙祥明不穿常服,改穿朝服,看去更加俊美不凡,令人倾折。难怪,仁瑞公主,对他那样迷醉,虽当是碍口识羞的女孩儿,却也能毫不掩饰好感。
耳中听得围观的人群不住地窃窃私语:
“哇,我打听到了!听说是僭帝的女儿,仁瑞公主啊!”
“是那位仁瑞公主?”
“素雅端芳,艳绝全国的仁瑞公主啊!”
“确实挺美的。可惜啊……”
“有什么可惜的?都是妖孽!看到没,主相大人亲自行刑啊!主相大人向来仁慈,不忍执斩,他都肯来监斩,这就说明,这女人就是该死!”
……
孙祥明坐在黄梨木大圈椅上,拾手取起了桌上卷宗,草草翻了几页,口中慢悠悠地吐出:“行……刑!”
注1:宗正:孚应朝执管皇室宗亲事务的官员。其实蛮空的,囧。
注2:正印令:相当于一州最高官员,当然既然幽州是帝都,呃,这个这个……这个正印令就没底下的州县的正印令那么风光啦。
注3:明相:意为祥明+相,孙祥明的名字+相,一种称呼。
注4:良侍:七品宫女,伺候公主。
注5:太常:九卿之首。
注6:公府:府衙,衙门。
第六章 云里雾里
“行刑!”
坐在案桌后的紫服玉带的男子,口齿清晰地吐出这两个字。
随着他这两字出口,闻人七月倏地闭上双眸,浑身止不住地轻轻颤抖起来。她的脸色变得有些煞白,粉绛唇口终也哆嗦了几次。
刽子手定然已经举刀过头顶了吧?
还有多久,便会落刀至颈?
这一次,可是死定了!
认命吧!
命该如此,怨不得人。
风,似乎更大了。
即使七月闭着双目,都感觉到光线渐暗,直有一股云涌飙发的气势扑面而来。她,终于,忍不住,张开了双眼。
天,变黑了。
云阵奔涌,狂风发作。
一时间,风行沙卷。
整个街巷内的尘土全部翻卷升空腾转起来。
七月忍不住回转头看刽子手,身后那红布短褐的壮汉正高举手中的四环锁扣大砍刀,势若欲要砍下。只是,他仿若双眼被沙尘缠住,看去痛苦难受,竟然落不下刀。连同那侧旁,手持攮刀的另一名补刀汉子,俱是一般,单手遮目,十分难耐风尘之貌。
周遭围观的人众有一多半竟是散了去,剩余一半则在絮絮叨叨咒骂:
“什么鬼天气啊?”
“是哪个混蛋在操纵飞廉?”
“……飞廉这么容易被控制?你倒是给我去招一个来瞧瞧??”
“唉,你也太没见识了。咱们这里可是孚应帝都幽州啊!先不去说那满朝臣工,便是今儿个站在这里的许多人里,定然也有那么几个有能耐的,操控飞廉,却也不是什么难事呢!况且,前头坐着的那位,主相大人,要招个飞廉,岂非是易如反掌之事?反倒是,今日若来的是蛮兽,所主之人,便就一目了然了。”
“那……那……那目今,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哪里晓得!算了算了,不看了,回家去!”
“李兄,等我!同走!”
“飞廉倒还罢了,要是招来了计蒙,不光是这点风沙了,狂风骤雨的,再来个水漫帝都,那不完蛋了?虽不打紧,无甚妨害,湿答答的却也难受得紧……”
“……快回家罢,真要是计蒙来了,还是躲在家里舒适点。”
“散罢散罢!”
……
他们在说什么?
七月纳闷地思考着,何为飞廉?何为蛮兽?何又为计蒙?正费思量间,骤觉天旋地转,满目凌云乱尘,飞沙走石,一时间什么都看不清楚,且混混噩噩,糊糊钝钝,如失五官五感……连“啊”的惊呼都发不出来。
当一个人,睁开双眼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在空中飞翔,这是怎样的一种感受?
一定是梦境吧?
七月记得,自己曾多次在梦中翱翔于晴空,甚至从半空翻落入水,那种感觉,异常开怀,气畅神达。
但是,终究是梦境。
而且,总归有点假。即使是在九天振翮之时,她的内心深处还是明白,这是梦,不是真的。
此刻,她正在高空。
弥望尽是淡淡蓝色清空,身周雪白团云缓缓翻滚,云蒸霞蔚,白虹贯日,光垂雾涌,恍若仙境,壮观美丽。
自己?坐在马身上?白马,虎纹,鸟翼!!!!飞马?
继长舌妖男之后,连……连飞马都出来了吗?这是什么世界啊?
闻人七月正哀叹着,那马儿蓦地回过头来,赫然一个披发人面!看去倒还五官端正,面目祥和……
“妖怪啊!!!!!!”
七月惨叫一声,双手一推,猛地从马背上掉了下来。
从不知多高的空中跌落,那是一种远远不见尽头的蹦极感……七月唯一庆幸的是:还好,我没有高空缺氧。想不到,没有斩首示众;却要得个更糟糕的下场,粉身碎骨!
听说,如果一百米的高度下坠,以速度V的平方=2gH,则可以算出速度大约为四十四米每秒;假定,坠落物体同接触物的相接时间是一秒,则根据公式FT=MV便可得出七十斤体重的七月会以一千五百四十公斤的相互作用力打击在接触物上,自然她自己也会受到同等力道的伤害。
囧。
不知道,现在是在多高的地方……
虽然估测不出来自己刚才在那个人面马身飞翅的妖怪背上的时候,究竟距地面有多远,但是,至少有一点是肯定的,那高度是百分百地超过一百米啊!
那么,现如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他接住自己,竟然毫发无损?包括自己也是一点儿没感到疼痛?那不知道是几千几万公斤的力道都到哪儿去了?
闻人七月乖巧柔顺地趴在身着淡黄栌色洒栗色线绣卷草纹直裾深衣男子的怀里,面容僵硬,目瞪舌挢地看着眼前的人,嗫嚅了半天终于干笑着说道:“又见明相,实在令我欣喜万分。”
孙祥明没有看她,只是颀身而立,双手松松挽住怀中女孩儿,人则抬头望住天空,云淡风轻地说道:“英招吓到你了?”
七月愣得一刻,立明他是在说那人面马身的翼怪。既然他早知道她这仁瑞公主是个西贝货,而且总算也救了她两次,始终并无敌意,也就终于松懈了神经,点点头老实答道:“嗯。我以为是飞马,哪里晓得他长着人面,委实吓人得很。它叫做英招吗?好奇怪的名儿,同那獏犭为一般稀奇古怪。”
这里,看去像是城郊。
帝都幽州的城外田畈。
南北两面为田地,中间一条东西走向的大路,不知两个方向各通往何处。路旁亦是若同现世,植满松树和冷杉之类的护道绿荫,均有二三十米高,大约是城郊村民所种植。而浓绿繁茂的高大树木的侧旁,便是田畈路埂圳沟。
孙祥明和闻人七月两个站立在一条与道路平行的田圳边其中一株长苞冷杉下,还未等两人说得几句,那人面马身的英招倒是慢悠悠地从西南面的空中逐渐飞驰着下来了。
孙祥明悠暇闲适地冲着那英招颔首示意,那怪物便殷勤地跑到了他的身边,十分亲热地蹭蹭他的肩膀,仰头叫了几声,仿佛车轱辘的声音,叽里咕噜,怪异非常。男子甘之若饴般地笑了起来,说道:“英招如斯温和,你却也怕,倒又让我疑惑起来了。”
七月不明其意,纳闷言道:“你疑惑什么?”
孙祥明笑而不答。
这人神神怪怪的,定然是个闷骚男!七月肚子里鄙夷地说着坏话,却不敢有一丝显露面上。
蓦地,这位明相的面色一肃,似是有些紧绷起来。过了半晌,他说道:“出来罢!莫以为我没瞧见你!”
“哈哈哈哈。祥明果然利害。”
随着说话声,七月感觉不知怎地眼前一晃,从那些道路两旁的常绿乔木后闪出一人,定目看去,这人头戴双刀形冲天高冠,冕冠两侧,穿插琥珀色玉笄,笄侧系有白色丝带,颌下系玉结玉扣;丝带两侧对耳处,各垂一颗绯色玉珠;他身着白纱中单,外套月白色深衣,且披着雪色宽氅,内外衣衫上皆以三蓝绣上腾空夔龙纹饰,精楚秀美,清朗鲜明。好一派天子风范,原来是洧王!竟是不穿明黄色,也这等气势迫人。
这下子,连七月都神经骤敛,眉宇紧蹙起来。
洧王瞥到七月,见她情…色如斯悚栗,笑着连连摆手说道:“小丫头,莫要紧张,放松,放松些。你我赌约限时未末之后,申初之前。此刻已然酉时,虽你为骆俊那老头儿押了去幽州史公府,汤岐,向卓也是武将,却均非本王暗卫营之人,故此,按照赌约,你赢了!本王言出必践,自然再不会为难与你。”
孙祥明看着洧王一派恣弛放荡的狂放样儿,似隐有薄怒,过了一刻,说道:“主上这一次,玩得过分了!”
洧王笑嘻嘻地说道:“哪有?哪有?这一次,不是挺顺利的么?我孚应朝明相亲自监斩,招来飞廉、英招,救走这丫头,且让那些老顽固一点儿找不到把柄,不是手段极妙么?许久未见你出手,不想这般精彩!你假作只招了飞廉,我却瞧见,竟有崔嵬吞噬日芒,遮天蔽地……”
孙祥明哼了一声,不作应答。
洧王毫不以为忤,兀自兴致勃勃地说道:“丫头,你可知那暗兽崔嵬至为讨厌光明,乃是闇夜之首领,却不知明相如何请来这等怪物。嗯,为了救你,可是大动干戈啊……难怪仁瑞要大大地吃醋了!明相说本王过分,既然担了这个虚名,不若坐实了它。便由本王为明相和仁瑞赐婚如何?”
这话前半段是说给七月听的,后半段却是说给那孙祥明听的。
这洧王“赐婚”二字一出口,淡黄栌色深衣的男子饶是自始至终和煦祥悦,却终于在这一刻面容龟裂,勃然作怒起来:“洧渊!你再说一遍!”
洧王毫不在意,和颜悦色地笑说:“明相,莫不是你嫌弃本王的妹妹配不上你?”
孙祥明大怒道:“你!你有妹妹么?!那个是你妹妹?”
洧王倒也十分奇怪,孙祥明愈是生气,他却更加高兴,只见他笑不可仰地指着孙祥明说道:“不是本王的妹妹,莫不是你妹妹?”
孙祥明猛地握紧双拳,放开怀中的七月,闪过她身侧,踏上一步沉声说道:“你就这样想跟我打一架?”
洧王笑着点头,说:“没错没错。”
闻人七月听得莫名其妙,浑不知来龙去脉,看着眼前这两人,心想,你们两个打起架来,不知会否殃及池鱼?普通人打架,我远远儿地躲开也就是了。可看你们两个的手段,只怕……只怕……我的小命要丢在这里……
想到此处,她赶紧抱着做和事佬的心态,开口劝架说道:“呃……打架……太伤和气,万一有个损伤,总是不太好看。况且,那位罗里吧嗦的骆郑老爷爷问起来,……也……也……也够烦的……不如,不如去帝都找个茶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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