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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把流年暗偷换-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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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着玉华那如墨染的眉,他的面容隐隐浮出一抹悲凉之色,端的是再举止庄重,沉稳有度,也有些熬不住了,还未等他开口我便一本正经地与兆曌上仙道:“谁说我要走了。南纳子民稀薄,正当是本君奉献绵薄之力,开枝散叶的要紧关头。”
小玉慕卿紧紧攘着我衣袍,在我掌心蹭着脸,我神色庄重,“放眼望去,谁比老身血更浓更纯,拯救南纳于万一,是老身义不容辞的责任。”
玉华唇边似乎也隐隐上翘,露出了笑容。
“可是玉帝… … ”兆曌上仙面有疑虑与不安。
“放心,玉帝不会把她怎么样的,这么多些年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过了,断不会计较她这些。”司命星君望着我与玉华那么含情脉脉的对视,顿时被酸得不行。
“玉帝老儿这些年头看够了热闹,也该还我个清静了。天界虽好,却不及凡间上界知冷知暖。神君不过是个虚号,就让它挂着吧,反正多我不多,少我不少。”
“您还在纠结那陈年烂谷子事。”司命星君把那最后一口茶饮了。
“是啊,倘若当初玉帝让我做司命一职,天上天下定是另一番景象。”我颇为神往。
“那天庭可就倒大霉了。”司命星君掸袍子,慢悠悠起身,“既然你不想回天庭,那我就回去复命了。”
我微微一笑:“我送你一程。”
司命星君望了望我,再看向玉华时竟笑得意味深长。
我问司命星君,转世人了他道的芳华兽会不会像我一样有恢复记忆的那一日,他说不会。
我感叹之余有些宽慰,剩下的便是戚戚然。
司命星君望了我一眼只说,既然你此番已作出了决定,就该把每日一都过得快活。其余的便不该再去计较了。
我觉得此话甚有理。
待回到殿中时,只剩玉华一人抱着化为狐形的玉慕卿,在椅子上坐得笔直端正地等我。全身素白,黑发垂肩,脸上笑容温宁,有着说不出的暖意,远远地看着真是俊。
“小家伙本不该化人形的,却又硬撑着来见你,结果熬不住,灵力一弱便闭了眼。”他望着我,眼弯弯,“和你一样十分爱睡觉。”
“这些年难为你了。”本神君第一次说感谢的话,有些难为情,“一个大男人把慕卿带大委实不容易。”
“知道就好。”他把小毛团放人软榻上,拿褥子盖好,拉着我的手说,“让夫君我抱抱。”
“你当着孩子的面,干什么呢。”
玉华却不顾,执意将我拥人怀,手臂收紧,喟叹一声:“真好,你还活着”
我趴在他肩头,柔肠百结。
“以后再也不许说难为不难为的话了。”玉华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轻柔温存,“玉慕卿不光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爹爹照顾儿子是应该的,你若觉得亏欠我,不如再为慕卿生个弟弟或妹妹,换你来带。”
我把柔肠百结这一词,收回去,羞愤之余,亮出尖牙狠狠咬了他的肩膀。
玉华闷笑,将我搂得更紧。
“抢婚那一日,你好不威风。一直装傻也难为你了。既然早已知道我是你的卿儿,为何不说。”对此我很计较。
“我怕你嫌弃我老,不要我。但见银魅君说娶就娶没那顾忌,我也顾不得其他了。”
“如今,我岂止比你老万岁。你可嫌弃?〃
玉华握住我的手,收拢道:“娃儿也有了,我也只好受了。”
不才本上神经历了这么多些情劫,听了这么多些情话,觉得这一句最为动人。心满意足之际,顿觉圆满。
翌日。
“娘亲既然已是上神为何还要去凡间拜菩萨。您该是受凡间香火的那一位啊,应该接受他们的朝拜不是吗?〃
“是这个理,但此番不去我的庙宇。”我沉吟道。
“孩儿懂了。您是闻惯了自家的,所以换别家仙友的香火闻闻,吃一吃?”玉慕卿恍然大悟,眼弯弯,小手捉住了我的衣襟。
“孩子,你娘我不吃香火。”
玉华在一旁默默地笑:“你娘亲和你一般嘴馋,爱吃凡间美味。小小年纪咒
她吃香火,岂不要了她的命。”
玉慕卿很受用地眯起眼睛:“那等会儿拜完菩萨,去吃糯米团子,汤团子,糖人还有冰糖葫芦。”
我颇慈爱地摸了他一把,这只狐狸不知怎的,近日不爱吃鸡,改吃糖食了。
一家子踩着云团,眼见脚底下便是乾国,我念了隐身咒,捉着玉慕卿的手,他们爷儿俩也依葫芦画瓢隐身,一行人来到太庙门口。
我望扮被擦得锉亮程亮的牌匾,不仅有些怀念,然后与玉华唠叨,“当初我就是在这儿求到了一支好签,才得以安分守己地待着,然后遇上银魅,被他带到了上界,得以与你们父子重聚,所以今日怎么着我也要拜上一拜,为他们点炷香。”
玉华一双眼柔和:“我没能在他之前找到你。让你平白受了些苦头。” “这么曲曲折折也颇为情趣。”我笑了笑,对上他的眼。玉华表面沉稳,实则动情地拉住我的手。
“娘亲,父君。你们又肉麻了。”玉慕卿颇老成地叹上一叹。
一时二人脉脉含情对了对眼神,分开了。
这倒不是为了小儿的一声叹而是因为太庙的门突然开了。
玉慕卿闭嘴,抬着眼皮望着那和尚,又禁受不住朝他光洁发亮的秃头望了一遭。
我虽隐身,但看着那高僧目光炯炯,朝玉慕卿扫了一眼,看了看玉华,然后视线落到了我的脸上,停顿了一遭,不疾不徐地说了句:“阿弥陀佛,施主,您又来了。”
我一惊。
当下显了形,朝他拱了拱手。
如今我已不是皇小妹的模样,也不是太上皇的模样,他竟还能一眼认出我来,我从没见过凡间皇宫内院还有这等高僧,不仅敬畏了一分。
玉慕卿显然不能体谅我这等敬畏之情,只是拖着他父君进了太庙,沿路把扫地念经的几个小和尚秃头看了一遭后,才心满意足地停到了蒲团前。
“父君,这里供的都是真龙天子?〃
“ 嗯。”
对于这个粉雕玉砌小娃的到来,小和尚们都偷偷朝他投来了好奇的目光。但见玉慕卿一派天真地握住了我的手,问道:“龙指的可是东海龙王那样的龙?〃
呃。。。。。。委实不太好解释,我只得默默地望了他一眼说:“差不离。” “唉。脑门上长两疙瘩角的有什么好。老龙王又怕事,见了我都不敢摸,有什么好的。”玉慕卿语出惊人。我唯恐他泄了身份,忙捂了他的嘴,塞人玉华的怀中。
我与高僧说明了来意,亲自燃上,拜了拜,把三炫香毕恭毕敬地奉上。 收手后,见着案上放着签筒,想着以往的种种,心里无限感慨地摸了摸。突然这一摸,啪嗒一声,竟从里掉出根签。
我望着竹签发愣。
高僧弯腰拾起,也没看,只笑了笑说:“施主还与上次求的是同一个吗?这只怕是最后的签了,要看吗?
我望着玉华站在太庙门口,暖暖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柔和,安宁。玉慕卿拉着父君的手,唤了我一声娘亲。
我一笑而过,摇了摇头,牵着玉慕卿的手,携伴而走。
太庙里。
扫地的小和尚望着那三个背影,远远听见风中隐约带来了一个稚嫩的声音:“父君刚才在太庙里你在想什么?〃
“我想问问,我何时才能娶到你的娘亲。”男人的声音很惆怅,淡淡的带着笑意。
小和尚在枯叶里抖了一抖,埋头继续扫,心想真是大胆的一家子人啊。 他惊叹完后,扫完了庙外决定扫庙内,却见到高僧送完人后,朝着门入定,然后一脸莫测地扶着门板说:“施主您又来了?〃
小和尚忍不住偷偷地笑,拉着高僧的手袖,搀扶让他去蒲团打坐:“师父,您眼神不大好了。刚窝在地上的是一团兔子。您先歇一会儿,不要逢人便说这句话,以后夜里少看些经,待眼睛瞎了便有你后悔的了。”
高僧似乎也感同身受,低头摸胡子,叹了叹:“唉,老了。不想得罪人只得说这句。对了刚才来的这三人,我看得甚模糊,小的那个应该是皇子。女的看起来是贵妃,男的不像是太监模样挺贵气的,难道是将军?”他说完砸吧了一下嘴。
高僧身后有一个案,案上卧着一支签,想着那是女施主没来得及看的。 小和尚终是忍不住,抱着扫把,好奇瞅之。所抽的签为:上吉。
解曰:
夫妇也,一生结为伉俪。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决心结为连理之枝,一飞子天空之比翼鸟,终生得幸福矣。
玉慕卿的番外
对儿时的记忆,他记得不是很清楚。
依稀晓得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父君灿烂地笑着,眼睛弯弯眯起。
他鼻痒打喷嚏,前爪交叠,闭上眼,继续趴在父君肚子上躺着。他察觉出父君体内有两团气。一团绵长平和,一团柔软,是的,可不是柔软吗。
他一激灵,前爪趴下,踩了两三踩。
顿时一双温暖的手撑住他的前肢抱住,他有些惊慌,圆滚滚的肚子和腹部绒毛让父君看了个通透,觉得有些羞耻,他很忧郁。
他对上父君的眼,听到一句:“别闹,那是你娘亲的气泽。”
“你要同我一起守护你娘亲。”父君如是说。
父君想娘亲的时候,会望他一眼,然后露出一副沉痛的神色。
他的名字叫玉慕卿。
是父君思慕娘亲的意思。
他幼年期是在梨花林度过的。
那段时间父君经常笑,后来便不再笑了。
父君要把娘的魂聚在自己体内,养得滋滋润润的,再塞人她的躯壳内。所以父君一有空就躺下不动,手搭在腹部上,静静地望着寒玉床上的娘亲,一望便是一日,眼神态度千百年不变。
他可怜的父君始终都没能守住那一团娘亲的气泽。
魂怀术需要一颗完整的魂儿,父君肚子里的那团气总是聚不齐,娘亲的三魂七魄支离破碎,父君努力地拼着娘亲的魂,拼着娘亲的记忆,可再怎么凑也只有二魂四魄,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将救回娘亲,把娘亲唤醒。
他懵懵地瞧着父君,渐渐露出一丝悲哀的神色来。
他虽然年幼,但有些事还是明白的。
凡人皆有三魂七魄,就算少一个都难活,娘亲虽少了一魂三魄,仍顽强地聚成团盘踞在父君体内,那股气泽带着点儿微薄的生命迹象。他觉得娘亲真不是普通人。
最近三叔父喜欢偷窥。
叔父偷窥的不是他的父君,而是躺在寒玉床上的娘亲。
作为一个小男子汉,他自认担负着保护娘亲的责任,他敏锐地跳下榻,悄无声息地溜到叔父身边蹭了蹭,蹭到第三下的时候突然夹着尾巴逃跑了,叔父的身子里有一小团气泽很像娘。
他把这件事,告诉了父君。
父君沉默良久,说了句:“想来是涅盘的时候沾上的,我说你娘怎么让我好好待你三叔父,原来是自个儿的魂落他身上了。”
三叔父其实也不是亲三叔父。三位殿下要有兄弟间的友爱,所以才有这一唤法。
可是不是真如传闻中那么友爱,就要商榷了。
不久之后,他清楚地看到,三叔父潜人梨花林,趴在寒玉床边上,把父君放入娘亲躯壳内的二魂四魄给吸走了。
他很悲愤。
父君却睁开眼,坐起来,搂过娘亲说,你就等着吧。
要不了多久,你的娘亲就能醒了。
这个多久是多久,玉慕卿不记得了。只晓得后来他便被兆曌抱去了仙界。然后上界传来消息说父君出了梨花林,然后又传出父君傻了的消息。
那一瞬间,玉慕卿对这个父君有种无法言喻的绝望。
玉慕卿是一只生来便带着仙根的狐狸。
他出生的那一日,有着无比值得炫耀的荣耀,天上出现了一只凤凰,将他的毛发染得格外血红与金黄。
正所谓,凤凰出则天下安宁。
所以他给自己定义为,是一只能给大家带来安宁的具仙根的狐狸。
与他一同生来便具仙根的天蚀狐,总是爱抬起前爪挠它说:“你就是那只爹爹不是狐狸,娘亲不是狐狸,生出来却是狐狸的狐狸?〃
这句话有些绕口 。
但字字实情,他悲愤之余来不得任何反抗。
他的父君是南纳人,是个鼎鼎有名的主公。
他的娘亲是大美人。嗯,有没有南纳血统倒搞不清楚,却不是只母狐狸,因为无论修为再怎么高,但凡是狐仙狐妖狐狸精之辈,死后都要化出原形,可他的大美人娘亲却漂漂亮亮地躺在寒玉床上。
而,他却是只狐狸。
所以他有些苦恼,而且苦恼中带着丝悲摧。
他想他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私生子。
他被天蚀狐欺负得狠了,也常常反击。两小毛球抱成团,拿尖牙咬对方的耳朵。屡屡受伤却不敢回仙府,一瘸一拐地走在云团里或趴在池边舔伤。 “这个品种能生来便具仙根的委实不多,天上地下就这一只。”
天庭的仙友们总是爱围观他。然后探手摸摸他,他起初有些惊惶,后来亦能淡定,一动不动地趴在青石板上。
再后来… …
他哼几声,把头搁在前爪上,眯起眼睛,受用之余觉得十一分舒服。
玉慕卿喜欢别人夸他的相貌、毛色。
可大多数的仙友们都围绕着他的修为开始讨论。
“生来具仙根不稀奇,这个品种也不是珍稀品,只是生来便能引来凤凰三声鸣的狐狸,只有他了。”
最后众仙友们得出的结论是,玉慕卿是只漂亮与运气齐聚,并有悟性的狐狸。
可这个悟性,悟了千年才化出人形,而且还出了岔子。
“小毛球长四肢,小娃儿长兽耳。”早已变化成漂亮小少年的天蚀狐和一群仙童聚一起笑话他的耳朵。
玉慕卿低头不语,悲愤得几欲岔气。
他觉得他的奄年过得很悲摧。
正在难过的当头,兆曌把欺负他的这群泼皮童子赶走了。
与兆曌同行的仙友们之中,不知是谁摸了摸玉慕卿的头,突然咦了声,说了句:“这孩子的一双眼生得和九玄灵君有着七八分的相像。”
又补了一句:“忒有灵气。”
玉慕卿立刻抬起眼,目光中充满了感激。
他是知道这九玄灵君的,是个上神。据说很厉害,可惜死得早。
果然,众人此刻聚成一团,凑着兆曌仙说,这么一看,还真像。
兆曌上仙双眼也朝他看来,一脸沉思。
一个仙娥道:“九玄灵神君虽灰飞烟灭,但灰飞烟灭之后玉帝还为她正名,恢复了往日的虚号,或许这也预示着,她还能转世也说不定。”说完眼睛骨碌地朝玉慕卿看去。
初化人形的玉慕卿受了打击,灵力耗过了头,此刻正卧在仙娥脚边,浑身的红毛在风中微微起伏颤动,他趴在地上舔爪子,完全是狐狸模样。
仙娥似乎想起了九玄灵君,又被惹得伤感了一遭,磋叹了声。
玉慕卿莫名地望了他们一眼,继续舔爪子。
众仙友在这股忧伤的氛围里又回忆了一遭从前,无非都是九玄灵神君当初多么豪爽,待他们多么的好,多么的不摆架子。
最后又触景伤情地望着那可怜兮兮回望他们的狐狸。
从那之后,竟有很多仙友送了不少灵丹妙丸给他。当然在他的要求下加了些糖。吃得他狐狸眼眼眯眯,尖牙龇龇,惬意得很。
玉慕卿,记得那一日肚子胀得圆滚滚的他回仙府后,兆曌君的脾气已缓了缓,也细细将他看了一遭,慢慢回忆了一下 。
这一望使得他汗毛乍起。
“九玄灵君当年一万岁便从上仙修成上神。至于她何时修成上仙,老夫倒不晓得,那时候约莫我还没出生。不过唯一能肯定的是九玄灵上神是不需化人形的。所以这一点到没有可比性。你如今一千岁,一万年也就弹指间的工夫,你可得多加把劲才是。”
他尤其记得兆曌上仙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深深地扎伤了他千年稚嫩的心脏。被怄得肺疼的玉慕卿,对着池子照了会儿,自责了一番,又反省了一番。
天界的灵兽不少,灵力不济的灵兽也不少,却没见过一个像他这般经常冒出尖耳,或是尾巴,有时候干脆砰的一声化为原形的。
为此他又郁闷了好一阵子,然后把这些归咎于自己羸弱。
待回到上界后,把这些推论告诉了父君。
父君看着他,良久之后,垂眼咳嗽,气息方才慢慢舒缓平复:“大抵是我那会儿身子没养好。”
生娃娃不都是娘亲的事儿?父君身子没养好和他修不出人形有何关系?
父君定在诓他。
玉慕卿眼眶里立刻含了一泡泪,他觉得十分委屈,脑海里顿时浮现了童年。
“天蚀狐生来便能化人形,就是狐妖百来年都成形儿了。为何玉慕卿单单会这样。”他揪着尾巴,十分纠结地摸了把,垂头,尖狐耳抖了抖,偷偷瞄了一眼卧在寒玉床上躺了千年的娘亲,’漫慢蹭到父君身边,“我是私生子?〃
父君把手放在他脑门上,摸了把他的软耳朵:“你一直是我们的孩儿 。”
玉慕卿怔了怔。
父君俊逸的面上沉静:“你是我与卿儿的孩子,这一点毋庸置疑。”
然后父君讳莫如深缄口不语。
玉慕卿离开后,看见父君从容地望着寒玉床上的人儿,手摸着她。玉慕卿一点儿也没有感到安慰。
这些年只要是关于娘亲的事,父君都有些丧失理智,变得异常的温柔。 说到娘亲,他不禁又忆起了悲摧的身世,悲摧的童年,头又开始隐隐作痛。看到这一次从凡间选上来的一个叫皇小妹的弟子。他暂时又可以把私生子的事搁在一旁,暂且忘一忘。
皇小妹是个看起来并不惹眼的姑娘,但她身上的气息让玉慕卿觉得熟悉,莫名地想起了那一片梨花林,甚至想与她窝一辈子。
为此他专门请教了二叔父。碧尘叔父说这就是缘分。
可怎么才能将这种缘分持续下去呢。
玉慕卿深深地思索了起来。
二叔父转了转眼珠,说娶她。
玉慕卿一直对二叔父的智慧深信不疑,所以待办宴席之际,他憋足了劲儿化了整只人形,学着公狐狸精的引诱伎俩,风骚地见了一遭“意中人”。 可,很显然意中人嫌弃他年幼。
他灰心,矜持地与父君说了。
父君这次倒没装傻,怔了征,细细地问完之后,长眉舒展怅然道:“果然是母子,这点儿气息都被你嗅出来了。”说毕招了招手,唤他过来,脸上露出莫测地笑容,“你不要吓跑了她。”
表情虽莫测,但却很真心地笑了,在漫长的年岁里从未笑的父君确实笑了。
一个小小的黑影悄悄地爬过栅栏,潜进了凡人弟子修行的平房内。
虽然父君一再提醒,不要骚扰娘亲。
但是玉慕卿还是义无反顾地做了,他躺下钻入有娘亲的气泽的被褥里,望了一眼。做这件事的时候心里很有一种悲壮的感觉。
后来娘亲回来的时候,见着躺着在床上装睡又忐忑的他竟也没说什么,把他往里一推,合眼睡了。
他心里有些些小欢欣,用爪子紧紧抓住了床单,悄悄往后挪了挪,又挪了挪,挪到娘亲怀里,才心满意足地合上眼。
娘亲的气息包裹而来,让他无限舒畅。
玉慕卿对父君那种无法言喻的绝望消散,顿时有种云散天朗之感。
父君含垢忍辱宵衣吁食,如今看来是韬略于心,让他很是敬仰。
娘亲当初被三叔父偷带下凡时,尚且是一只不完整的娘亲,如今却是五脏俱全,三魂七魄聚全的娘亲。气泽绵绵悠长不算,还能说能动了,更重要的是没欠二叔的情,还没折损父君一丁半点儿的修为,这让他对父君的敬仰又多了一层。
只不过,此刻的娘亲似乎少了些什么……
究竟是少了点什么呢,娘亲的这皮相虽不好看,但气泽却是他喜欢的。
玉慕卿亲昵地凑过去,恨不能舔一舔。
有了和娘亲进一步接触,玉慕卿很满足。
他问父君娘亲何时能恢复记忆与他们重聚。
父君说,要把娘亲的所有东西都讨回来后,才行。
他为此深表钦佩。
纵观上界,能重新目睹一遍爹爹追娘亲的全过程,还能父子上阵追娘亲,必要时帮着添把火加把柴的孩儿,委实不多。
他很欣慰。
在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揣测目光之中,父君装傻装得很彻底,淡定又从容。
父君每天手袖搭在窗户旁,蓄着满腔愁情看窗外浮云,是一番让人怜惜的形容。
玉慕卿很是触动,挨着父君的衣衫角儿蹲趴下。
于是他的娘亲,经常能看到一个人一只狐狸,悲摧的神情。
日子就这么过去了……
父君的动作逐渐地迅速了起来。
三叔父娶亲的那一日,玉慕卿依言乖乖地睡在了被窝里,爪子抓着褥子,拉高盖住脸,每每想到一家三口能重聚,做梦都能笑出来。醒来后见到娘亲,趴在床边,泪盈盈地望着他。
上界祥光冲天,霞光万里。
他想他那非比寻常的娘亲终于回来了。
值得一提的是,原本抱着三生镜去上界的碧尘叔父,从司明星君府回来后,晓得错过了三叔父的喜宴很沮丧,他抱着三生镜说:“你晓得我在上界看到了什么?虽说没撞见司命,但就是因为没撞见他,所以才看到了了不得的东西。”
玉慕卿望着眼前这位,在仙界住了好些日子说还三生镜却此刻回来后仍抱着三生镜不撒手的二叔父,微微有些纠结。
碧尘叔父说:“司明君那簿子上写得清清楚楚,你的父君曾是芳华兽。就是那只与九玄灵上神有过奸情的芳华兽。”
玉慕卿揉揉眼睛,道:“叔父窥见天机,又泄露天机也不怕遭雷劈。”
二叔父抖了抖。
玉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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