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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鸾-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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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恭敬地对着朱标行礼,遂接过怀仁递来的箭矢,搭上弓弦。

他腕上使力,弓与弦间便张成了极优美的弧度。朱棣微眯了眸子,两支一松,箭矢倏地离弦而去。

众人皆凝眸去看,却发现这状似华丽的一箭射偏了些,堪堪插在红心边上。

朱棣面上带着些赧然,遂将另两支箭依法射出。

结果,三支羽箭皆偏离靶心,且越偏越远。

朱标惋惜地拍拍朱棣的肩,语重心长地说:“四弟不必灰心,往后再勤加练习便是。”

朱棣垂首,眸子里是掩不住的失落,“多谢大哥。”

练武场边,芈嬛漾着丝颠倒众生的媚笑。

果然,他输了。

朱橚不知所措地看看芈嬛,又看看朱棣,兀自摇着头深叹了口气。

接下来的比试便索然无味,众亲王不知是有意效仿,还是技不如人,总之最终的结果便是无一人可企及晋王朱刚。

朱刚理所当然地得到了朱标的夸奖,亦得到了众兄弟或艳羡或妒忌的目光,及虚与委蛇的奉承。

众人纷纷离去,没人注意到练武场那个瘦弱的身影。唯有朱棣待到场上不再有旁人,这才迈着方块步踱到芈嬛面前,淡淡问了俩字,“如何?”

“殿下技不如人,便愿赌服输罢。”芈嬛笑意盈盈,对朱棣道。

“耶?姑娘你方才不是这般说的!”朱橚在一旁听了老大不乐意,芈嬛这不是在睁眼说瞎话嘛。

朱棣瞥了眼朱橚,挑起抹似是而非的笑,说:“今日请姑娘来此,只为告知姑娘,明日请随诸亲王一道回应天府。”

芈嬛沉吟一瞬,遂轻轻“嗯”了一声,问道:“可是要先行入宫面圣?”

朱棣眸色深沉,缓缓点了点头。

“如此我便不与二位王爷在此久留了,明日回京,总是要准备准备的。”芈嬛对着他兄弟二人一福,便要离去。

“芈姑娘,你明日与我同乘马车可好?”朱橚满脸期待地看着她,含着笑问道。

“若是燕王殿能下允了,那芈嬛自是愿意的。”她侧首看了看朱棣,朱棣望着朱橚,颇是无奈地答应下来。

看着芈嬛走远,朱橚这才扯了朱棣问道:“哥,为何将芈姑娘请到此处来传旨?”

朱棣负手向前走着,叹道:“阿橚,有时在众目睽睽下相见,反而好过两人私下相见。”

“哥,”朱棣抬眸看看他,“父皇他真的……”

“阿橚!”朱棣厉色打断了他,“什么话该讲,什么话不该讲,你往后都牢牢记在心底,万不可说错一字。”

朱橚瘪瘪嘴,“知道了。”

又走了一阵,朱橚忽而顿住脚步,含笑对朱棣道:“哥,你瞧,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那话没错吧?”

“阿橚……”

“且不论长相,就说脾气,她就比嫂嫂强上许多。”

“嗯……”

“她对礼制似是并不在乎,恍然超脱世外一般,实在怪异。”

“她时常如此。”

“哥,不如你纳她为侧妃,可好?”

“朱橚!”

“是,知道了。”蔫蔫的声音从朱橚嗓子里咕噜出来,他垂头丧气地瞥眼朱棣,不敢再吱声。

芈嬛回到小院,简单对流殇说了回应天之事。流殇倒没过多的惊讶,只说能离开这凤阳也是不错。

芈嬛主仆二人将随身的细软物品稍一打理,便早早歇下了。直至第二日天色大亮,芈嬛梳洗已毕,朱橚才坐着马车慢吞吞地来接她。

流殇见到朱橚时,只觉一阵暗无天日。他不禁心寒,到底是何事,竟让他们与朱氏皇族扯上了关系?且是越扯越深,渐有七大姑八大姨皆要露脸之势。

流殇扶着额头暗自叹息,朱橚则在一旁兴冲冲地招呼着芈嬛上车,一副孩子般的天真模样。

马车缓缓离开凤阳,跟在一队气势不凡的亲王马队后,实在像极了某位王爷的家眷。

流殇策马跟在车旁,听着车里时不时传出的爽朗笑声,他兀自憋闷。也不知这老朱家的人是怎的了,一个个都像是苍蝇见了那啥一样往姑娘身边蹭。可这话说来却又别扭,姑娘怎能是那啥呢?流殇纠结着,殊不知车里的俩人已欢乐地凑在一堆研究玉箫。

“嬛姐姐,我实在是对器乐一窍不通,看来你也是吧?”朱橚轻抚着玉箫翠绿的箫身,眨巴眨巴眼睛道。

“大约是。”芈嬛清清淡淡地瞥了眼手上的描着宫商角徵羽的乐谱,略略后悔方才答应朱橚说小吹一曲。

朱橚嘿嘿笑着,将芈嬛手里的几张薄纸抽走说:“嬛姐姐可知应天城里有家真味斋?”

芈嬛茫然摇头,“不知。”

“便知道你这懒惰的人不晓得那家铺子,待回了应天,我就带你去尝尝那儿的素斋,味道比御膳房也是差不了多少的。”

芈嬛执着玉箫点了点他,笑道:“馋嘴。”

朱橚笑弯了眸子,样子极是有趣。

“哎呀,”他忽然惊呼一声,敛了笑意看着芈嬛,“四哥方才交代说,叫嬛姐姐回了应天后,直接往坤宁宫复命,不必面圣。”

“好。”芈嬛淡淡应着,心绪却飘远了去。坤宁宫……她既不是命妇,又为何要事事向皇后觐见?

夕阳沉沉西落后,诸亲王浩浩荡荡的马队进了应天府城门。

街道两旁的商铺酒肆依旧热闹,全然不似凤阳城那番萧索的景象。

众亲王携侍从径直入洪武门,进承天门,于午门外下马正装,觐见当朝皇帝朱元璋。

芈嬛在内侍的搀扶下走下马车,她立在车边对着朱橚一福道:“恭送王爷。”'网罗电子书:。WRbook。'

朱橚只略略颔首回礼,便匆匆跟上朱棣一行,进了宫去。

“芈姑娘,这边请吧,皇后娘娘已等候多时了。”内侍尖着嗓子在芈嬛身后道,语气里说不上是鄙夷或是敬畏。

再入内宫,于芈嬛来讲,已是熟悉多过于陌生。望着各宫孤单的灯影,芈嬛只觉凄凉。

宫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后宫之中,究竟困住了多少的痴人?

踏入坤宁宫,芈嬛只觉宫中灯烛明亮的晃眼。马皇后端坐于凤座之上,面无波澜地看着她,不怒自威。

“民女恭请皇后娘娘万福。”芈嬛遥遥拜下,伏首于光滑的地板上。

马皇后望着芈嬛,良久不语。

殿中沉重的气氛压抑得人胸口发闷,内侍宫婢一个个憋着连大气也不敢出,紧绷了身子立着,生怕一个不是便就此丢了脑袋。

“本宫听闻姑娘在凤阳并无作为,可是事实?”马皇后缓缓开口,可她原本柔软的嗓音此时却冷得如冰锥一般。

“民女能力不足,请娘娘降罪。”芈嬛没有一丝颤抖,对答如流。

“你胆敢欺上瞒下,难道就不怕本宫当真要了你的命?”马皇后大有咄咄逼人之势,眯了一双眸子紧盯着芈嬛。

“民女确无力一缆狂澜,请娘娘明鉴。”

“那这——又是什么?”马皇后一甩手便将本册子掷到芈嬛面前。

芈嬛抬眸一瞧,册子上正载着她在凤阳时送与各商户的银两明细。

芈嬛浅浅勾起抹笑,望着马皇后问:“娘娘既不相信民女,那当初又何故派了民女往凤阳?”

“本宫只是要你一个解释,不是要你来质问本宫。”马皇后暗暗深吸口气,复又平静道。

芈嬛顿了顿,遂娓娓道来:“民女只是个经不起事的弱女子,忽然担了如此重的担子,自然不知如何招架。唯一能想到的法子便是送些银两,堵住悠悠众口,让凤阳的各位当家继续经营,民女也好交差。”

“好一个经不起事的弱女子,”马皇后面上扬起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既然你不肯说了实话,那本宫也只好按制行事。”

“民女甘愿受罚。”芈嬛伏在地上,柔和的声音波澜不惊。

“自明日起,庶女芈嬛入宫当值,以此为惩戒,为期十年。”马皇后缓缓吐出句话,遂看向芈嬛,却意外地在她脸上看到了盈盈笑意。

“民女谨遵皇后娘娘懿旨。”芈嬛叩首,极是恭谨。

马皇后细细看了她半晌,微一叹息,语气中已没了方才的怒意,“今夜你且暂住缀云院,明日卯时入宫。”

“民女叩谢皇后娘娘,民女告退。”芈嬛一步步退出坤宁宫,当她的身影渐渐融进夜色时,坤宁宫里才传出声悠长的叹息。

“孩子,本宫只能保住你十年,往后便看你有没有福气再活下去了。”

流殇侯在宫外,已是等得焦急。见芈嬛出来,便慌忙迎了上去。

芈嬛不言不语,缓缓向前走着。直到再看不见宫门外的侍卫,她才淡淡开了口,“流殇,你愿不愿成家?”

“姑娘这是何意?”流殇不解,但直觉告诉他,芈嬛出事了。

“沐枫是个好姑娘,我看得出她在乎你。既然她也算是我的人,那便由我做主,将她许给你罢。”芈嬛似叹似怨,。

“姑娘……”

“你不愿?”芈嬛停下脚步,回首看他。

“愿意是愿意,可我毕竟……不是常人。”

“你成了这番模样,全是因着我。我当真是自作聪明,害人害己。”她复又向前走去,流殇赶忙跟上,张了张口想要安慰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两人久久沉默着,在不知不觉中就回到了缀云院前。

缀云院门前怪异地挂着两盏大红的灯笼,灯笼上兀自贴着双囍,瞧来倒是喜庆。

芈嬛缓缓顿住脚步,抬首看看虚掩的门,自语般地对流殇道:“究竟是你我来错了地方,还是王玉成了亲?”

“吱——”院门被人推开,一个妇人打扮的女子出现在芈嬛二人视野中。她身着粉绸绣玉蝶小褂,淡紫绸银线绣玉兰裙,发髻打理得一丝不苟,金玉步摇在她乌黑的发上轻晃着。白皙如玉的面颊,丰润的樱桃小口,实在是女子中的尤物,美艳无边。

“沐枫,”芈嬛轻唤了她,面上漾着动人心魄的笑,“抑或是,该唤你王夫人?”

“姑、姑娘。”头一次,她在芈嬛面前慌了神。

“芈姑娘。”

闻声望去,那男子依旧是淡若浮云,温润如玉。可他眸子里却疏离淡漠,看她一如看陌生人般。

庆幸,他不是容珏。

如此,便要回那唯一属于我的东西罢。

“我来,只为取回曼珠沙华。”

“那花已死,姑娘不必再惦记。”

作者有话要说:虐了一点点。好像力度不够啊,哎……悲摧,小玖果然果然不是后妈……

17

17、应天城,金丝笼(2) 。。。

作者有话要说:小玖今天发文晚了,对不住大家!道歉。

芈嬛离开小巷时,手里兀自捧着几株枯死了的曼珠沙华。月光映在她苍白的面容上,将她的眉眼衬得如同雕刻一般。

芈嬛只觉所有的情绪都凝结在胸口紧紧堵着,让她一阵阵憋闷得慌。

流殇默然地跟在芈嬛身后,脸上布满了落寞。他不懂,那个爽朗而固执的女子怎会突然改了主意嫁给王玉,难道他竟那般好么?

洪武门前,守城侍卫拦住了芈嬛二人的去路。

她一摸腰侧,果然,玉牌忘了还他。

芈嬛捻着玉牌,轻描淡写地笑了。遂揉碎了手中干枯的花,纷纷扬扬洒落在洪武门内。

转过身,复又顿住脚步。

是他!

他尚未及换下一身铠甲,便来了。朱棣,你究竟是怎样人?我到底是不能懂。

朱棣负手立在远处,月光在地上拉长了他的影子,略显得孤单。怀仁不在,他是一个人等了许久罢。

芈嬛将玉牌笼进袖里,一步步走过去,在他身前站定,笑笑地望着他,说:“王爷是见我主仆二人无家可归,特来收留我二人的么?”

“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朱棣扯了她的衣袖,领着她往前走。芈嬛浅浅笑着,也不甩开他,就这么一路走到燕王府的后门。

怀仁一袭黑衣守在后门处,几乎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见朱棣走来,他迎上去垂首行礼,“爷,您回来了。”

“都打点好了么?”朱棣随意地问着,手里仍不避嫌地扯着芈嬛。

“是。”怀仁看了眼芈嬛被朱棣牵着的衣袖,眼中透出些笑意。

后院的柴房里,芈嬛坐在个勉强算作是床的木板上,拨弄着面前的一堆柴禾。

朱棣负立在她面前,垂眸看着她,柔和的身影笼在她身上。

“往后流殇便留在你府上可好?”芈嬛抬眸问他,她既要入宫,那流殇自是不能一同带去的。

“他在燕王府,只能作为死士而存在。”朱棣淡然道,并未拒绝芈嬛。

“无论是何身份,只要给他间可遮风避雨的屋,我便感激不尽。”

朱棣若有似无地笑着,他忽然俯身凑近芈嬛,声音极具诱惑力,“你欠我的情,十年后通通还来。”

“十年,于你可是不短的日子。”芈嬛无所谓地笑着,亦未说不。

“十年后,我正是二十有七,不嫌年长。”朱棣另有所指地看着芈嬛,眸子里闪过丝戏谑之意。

芈嬛随手推了推他,道:“王妃可是等了你许久,再不回房去陪着,恐怕要遭殃的便是我。

朱棣闻言直起了身子,定定地看着她,说:“宫中形势险恶,你务必随侍在母后左右,否则恐有杀身之祸。”

芈嬛点点头,遂一挥手道:“我要歇着了,恕不远送。”

朱棣“嗯”了一声便推门离开,他走的头也不回,脚步亦是没有留恋。

月上中天之时,朱棣依旧辗转难眠。

他随兄弟觐见父皇后,父皇特特将他留下。只问了他一句话,芈嬛是何人?该不该杀?

他答,不知其来历,探明后再杀不迟。

坤宁宫里,朱棣前去请安。马皇后对他说,那个与芈嬛同住的男子,已被陛下赐婚,如今,她无家可归。

陛下早已动了杀意,之所以迟迟未动手,便是犹豫着想揪出指使芈嬛之人。

马皇后献计,将芈嬛困于皇宫大内。其间高手环伺,她定奈何不得,反而便于查清她的底细。如此才替芈嬛挡下了杀身之祸。

马皇后说,那孩子若想为祸社稷,这天下怕是早就乱了。

英雄一怒为红颜。

单是她那倾城绝世的容貌,便足矣祸乱朝纲。

“老四,母后心知你疼惜那女子。倘若你要给她个名分,那便先要将她置于死地。所谓置死却不死,她的身份也就变了。”

这便是马皇后对朱棣的嘱咐,于是他绞尽脑汁,只为替芈嬛寻一个必死而不死的计谋。

“王爷,您还未入睡么?”燕王妃徐妙贤侧过身,抬手替朱棣紧了紧身上的薄被问道。

“嗯。”朱棣枕着自己的一条手臂,对身旁的结发妻子选择了回避。

“妾身听闻王爷今夜回府时,带回位姑娘,是否要纳到府里?”徐妙贤声音温和,没有一丝愠怒。

“她是我为母后甄选的宫婢,明日便送入宫中,与府里无关。”朱棣轻轻拥了徐妙贤,接着道:“早点歇着吧,近日我不在府上,你也受累了。”

“为王爷分忧,本就是妾身分内之事,不敢言累。”徐妙贤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丝丝咬紧了下唇。

明明,妩儿说,王爷是牵着那姑娘回府的。她还道,从未在王爷脸上见过那般温柔的笑容。

即便是在我俩的新婚之夜,你口口声声唤的,也是个陌生女人的名字。朱棣,你叫我情何以堪?

天色依旧暗得深沉,启明星挂在天际忽闪闪地似烛火一般。在这个普通的夜里,五个不平凡的年轻人同时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芈嬛早早便离开了燕王府,一人徒步走着,往内皇城去。

她两手空空,没有包袱,没有银钱,有的只是腰间挂着的锦袋。锦袋里一支簪子,一块玉牌。簪子便是容珏予她的象牙簪,玉牌便是王玉忘了收回去的白玉牌。

不同的物件,不同的人,留下的,也都只是个念想罢了。

卯时,芈嬛一刻不差地立在了西角门边。

同时,西角门被人缓缓拉开了条缝,一个年轻的小太监在门边探头探脑。一见芈嬛在门旁立着,忙压低了声音问:“是新来的嬛姑姑么?”

嬛姑姑?芈嬛诧异地回头,望见小太监那副模样极是逗趣,便掩口轻笑道:“对,我是芈嬛。”

“小的名叫川子,请嬛姑姑随我来。”川子带了芈嬛进门,一路在前面快步走着,沉默不语。

川子领着芈嬛七拐八拐,似是绕了小路。走了一阵,就到了坤宁宫后。

“嬛姑姑往后就在坤宁宫当值,伺候皇后娘娘。”川子故作了严肃之态,对芈嬛道。

芈嬛浅浅笑着,问他:“你可也在坤宁宫当值?”

“小的比不了嬛姑姑,我只是跑腿打杂的下等太监,见不到娘娘的。”

芈嬛看着他委屈的样子,想了想道:“你见不到娘娘,但总能见得到我罢?”

川子极认真地点头,“自然能常常见到嬛姑姑,姑姑可是有何吩咐?”

芈嬛摇头,“今日你来接我入宫,便就是你我有缘。依我看,你我就交个朋友可好?”

“朋、朋友?”川子瞪大了眼睛,这可是他入宫以来从不敢奢望的事情。太监在宫中的地位是极低的,莫说是高高在上的皇帝、皇后、各位亲王,就算是宫里普普通通的宫婢也都是瞧他们不起的,若不欺侮就算是好,怎敢谈朋友二字?

“你不愿?”芈嬛侧头看他,笑意盈盈。

“愿意、愿意,小的愿意。”川子慌忙点头,恨不得给芈嬛行个大大的礼才好。

芈嬛瞧着他不知所措,舌头打结的样子,提醒道:“不知娘娘何时起身呢?”

川子闻言一下就变了脸色,猛地一拍脑袋道:“糟了,娘娘指明今早要嬛姑姑伺候的,快走快走。”

言罢,他不由分说地拉起芈嬛匆匆跑回坤宁宫。

待芈嬛换上一身宫婢的装束,走进寝殿时,朱元璋与马皇后早已起了身。

朱元璋看到芈嬛时并未有过多表示,只是随口说了句:“嬛丫头,既然进了坤宁宫,那便好生伺候着娘娘,莫再惹了事端。”

芈嬛许久不曾见到朱元璋,印象中那个宗泐已是荡然无存,而面前这个目光阴鸷的男人,让她极为陌生。

世事弄人,命运如棋般难以预料。初初相遇时,芈嬛又怎会知道,那个洒脱的僧人将改变了她的境遇。一切的起因,皆是人的劣根性所致,若没了那些束缚,他们谁也不会站在如今的位置上。

“奴婢遵命。”芈嬛跪在地上,看着明黄的袍角自眼前晃过,心中轻叹。

过了许久,才听马皇后淡淡道:“你莫再跪着了,过来替本宫看看今日该梳个什么样的发髻才好。”

“是,娘娘。”芈嬛裣衽起身,走到马皇后身侧,拿起篦子一点点梳着她的长发,说:“过去奴婢的娘在世时,曾挽过一种逐月髻,样式倒是端庄大方,娘娘可愿一试?”

马皇后听着芈嬛谈起她的娘亲,便浅浅一笑,拍了拍芈嬛握着篦子的手道:“你便试试罢。”

“是,娘娘。”芈嬛言罢便抬手挽住马皇后的一半长发,另拿了支簪子在发上,才空下手来去编另一半。

马皇后瞧着芈嬛一人打理极是不便,就对着垂首立在一旁的宫婢道:“璎珞,你来帮嬛儿打打下手。”

“是。”名唤璎珞的宫婢走上来,接住了芈嬛手上夹着的一缕发,对着她柔和地笑了笑。

璎珞先前便见过芈嬛,是以她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嬛姑姑”倒没有敌意,反而是觉得该讨好她。

片刻后,芈嬛便将马皇后的发髻梳毕。她小心地把白发都藏进了髻中,实在掩不住的,就用钿、步摇遮了去。这一番打扮,倒是让马皇后瞧来年轻了许多。

“好丫头,这一双巧手真是讨喜。”马皇后满意地看着铜镜中高高挽起的发髻,对芈嬛笑道。

芈嬛微颔了首,说:“娘娘喜欢便好。”

细碎的脚步声从门廊一路到了寝殿内,小太监跨过门槛遥遥拜下,“启禀娘娘,各宫已在殿里候着,待向娘娘请安了。”

“知道了,你先退下罢。”

“是。”太监退出了门去,立在殿门边候着。

马皇后看了看芈嬛,遂道:“嬛儿,你随本宫一道去,有些人,你须得见见。”

18

18、应天城,金丝笼(3) 。。。

坤宁宫正殿中,一众嫔妃皆恭敬地立着,等待马皇后进殿。

“皇后娘娘驾到!”太监尖细的声音划破了殿里的宁静,马皇后步履款款地进了殿中,芈嬛、璎珞二人垂首跟在她身后。

“皇后娘娘万福。”嫔妃们依制行礼。

马皇后回身端坐于凤座之上,缓声道:“众妃免礼。”

言罢,马皇后环视着殿中嫔妃,忽然蹙了眉问:“吕妃何在?”

“回禀母后,吕妃昨夜身子不适,上吐下泻,今早便未能来请安。”一个身着水绿宫装的女子福了一福道,她眉眼疏淡,居中人之姿,在人群中极是平凡。可她来历却是不俗,她父亲便是开国大将常遇春,她嫁的,正是当朝太子朱标。

马皇后沉吟一瞬,道:“吕妃怀有身孕,原就该多加照顾,何况此时她即将临盆。太子虽不在宫中,但你也要替他顾好吕妃母子才是。”

“是,儿臣谨遵母后教诲。”常氏拜下,态度极是恭谨。

马皇后微微颔首,复又看向另外一个腹部高高隆起的女子,道:“杨妃,你的身子一向孱弱,加之现下有孕在身,往后就不必早起请安了。”

杨妃的身子轻不可见的颤了颤,她面色略有苍白,极为怯懦地说:“臣妾谢皇后娘娘。”

芈嬛看看杨妃,又看看常氏,在脑中过了一圈,总算将几个妃子的地位理顺。

如此瞧来,杨妃乃是朱元璋的妃子,而吕妃则是太子朱标的侧妃。她们同时有了身孕,倒是真够喜庆。

马皇后从凤座上起了身,对着众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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