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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海游龙-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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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文辉的父亲,是鹰爪门名家,他师傅梅花道人以“梅花幻影指”出名,当然都是徒手擅长,他自然也从不使用兵刃。

这次到京城来,看到中条秦家的少堡主秦少卿使一柄铁骨摺扇,出手甚是潇洒,不当兵刃的时候,还可当作摺扇使用,觉得比随身携带长剑,{看武侠,请到清风阁}要方便得多,因此也特地定制了一把铁骨摺扇,还漆上了洒金漆,如果不用手去摸,谁也看不出他手中会是铁扇。

闲言表过,祝文辉摺扇一收,含笑道:“在下已经接下老丈三拐,老丈似乎不用多问了。”

黑衣人被他说的一呆,点头道:“老夫说过,自然算数!”说罢,果然让开了去路,但却接着说道:“不过今晚五更,神君驾莅上盘,你们这点能耐,最好及早回去,良言尽此,你们去吧!”

祝文辉不知他口中说的“神君”是谁?驻足问道:“老丈说的神君,不知是什么人?”

黑衣人道:“这个老夫恕难奉告,二位如无必要,依老夫相劝,还是不去的好。”

祝文辉道:“老丈好意心领,在下兄弟告辞了。”

当先举步,往山径上走去。

两人走了一段路,桑飞燕悄悄说道:“大哥,我看这里不像是残缺门的人。”

祝文辉道:“何以见得?”

桑飞燕道:“残缺门和花字门一样,领头的人,该叫门主,但那老头说的却是神君。”

祝文辉瞿然点头道:“不错,二弟果然比我细心多了,这点,我倒没有想到。”

桑飞燕喜孜孜的道:“大哥夸奖了。”

祝文辉道:“只是江湖上,从没听说过还有什么神君的人?”

桑飞燕道:“他说今晚五更会到,咱们等到五更,不是就看见了么?”

祝文辉沉吟道:“这位老丈一身功力,胜过我们甚多,他说的倒是一番好意。”

桑飞燕道:“我们既然来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古人说的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难道就这样退走不成?”

祝文辉笑道:“咱们自然不怕,只是今晚此行,好像盲人骑瞎马,闯是闯进来了,但却连人家一点底细都不知道。

两人说话之间,已奔到了一处山崖之下。

祝文辉抬头看去,但见悬崖壁立如削,足有十数丈高,不见一块突岩,一颗杂树,边上有一条石径,盘行而上,心中暗暗忖道:这座石崖,离那庙宇已是极近,如果上面有人防守,自己两人,贸然上去,只怕就会惊动了庙中之人。

但除了循着石级而上,只有舍了山径,从断崖侧面绕过去,才不致被人发现。

祝文辉打量山形,悄悄拉了桑飞燕一把,忽然舍了山径,身形一伏,朝崖石嶙峋,杂草丛生的山上掠去。

两人一前一后,兔伏蛇行,绕过大石崖,原来这大石崖上竟是一座小山岗,平整得有如一条宽阔的大路,迤逦数十丈,斜斜往右绕去。

这是一条人工开凿贯连后山的磴道,足可容得四辆马车并行,此时居然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影。

方才在一里外还可看到一点灯光,此刻也已隐没不见。

不!那可能是在后山,此处已被山势阻挡了视线。

祝文辉、桑飞燕是绕过本石崖,从侧面攀登上石磴的,但其实这番力气是白花了。

他们就是循着大石崖边上石级上来,一样不会有人发现。

祝文辉跃登石蹬,便停下身子,心中暗暗忖道:这情形有些奇怪,像这样一路毫无戒备,决非好兆,可能已在人家暗中监视之下了。妹子说的也对,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桑飞燕跟在他身后,看他只是站着不动,心头暗暗奇怪,忍不住悄声问道:“大哥,你怎么又不走了?”

祝文辉道:“这条石蹬,通向后山,乃是前往庙宇的必经之路,但这里太静了,静的有些使人不安。”

桑飞燕道:“山前不是已经有人把守了么?”

祝文辉道:“不,山前有人把守,这里也该派人把守才对。”

桑飞燕笑道:“但他们偏偏不曾派人把守。”

祝文辉道: “这不可能。也许这里设的是暗桩,咱们此刻,已被他们暗中监视了。”

桑飞燕道:“大哥之意,该当如何呢?”

祝文辉淡淡一笑道:“自然要进去,只是小心一点,就是了。”

随着石蹬,转过山腰,那一点灯光,已在眼前,只是灯光还点在半山上,远远望去,好像高悬在天空一般!

不用说,那是庙宇里的天灯。

石磴尽头,当然已是后山,迎面是一道百来级的石阶。

宽阔、平整,杳无人踪。

两人悄悄拾级而登,跨上石级,是一片青石板铺成的宽大平台,依然静悄悄的不见一丝动静。

平台尽头,矗立着一座庙宇,看去覆盖极广,但除了那盏高悬半空的天灯,整座庙宇,就不见一丝灯光。

祝文辉走的十分小心,暗提真气,手握摺扇,举步往前行去。桑飞燕跟在他身后,也被这份冷清静寂气氛,压得有些透不过气来,自然也不敢再开口说话。

两人行近庙前,只见两扇庙门,敞开无阻,里面黑沉沉的,看去极为阴森,但依然不闻一点声息,不见一点动静。

这真合了一句俗语:“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到了此地,你已经没有犹豫的余地。

祝文辉脚下微一停顿,朝身后桑飞燕打了个手势,举步朝庙中走人。

桑飞燕手中握着剑柄,紧张的已经渗出汗来。

跨进庙门,迎面一座高大的神翕,供的是弥勒佛,挺着大肚子,笑脸迎人。

越过神翕,是一个大天井。祝文辉跨入天井,走不几步,瞥见右庭长廊间,一条黑影朝自己招了招手,一闪而没。那人身法极快,在他一瞥之间,已经闪入一道门去。

祝文辉心中一动,哪还迟疑,立即一提真气,身形掠起,朝那黑影飞扑过去。

桑飞燕不知他发现了什么,跟着他身后掠去。

右庑一道木门,并未关上,祝文辉追到门口,那道黑影自然早已没了影踪,凝目看去,里面黑黝黝的,好像是一间厢房,地方甚是宽敞。

这是一个无星无月的黑夜,他凝足目力,也只能看到一二丈远近,自然看不清屋中景物。

桑飞燕低声问道:“大哥……”

祝文辉“嘘”了一声,压低声音道:“方才有人朝我招手,往这道门中闪入。”

摺扇当胸,缓步朝屋中行去。桑飞燕轻轻掣出短剑,亦步亦趋的跟着走人。

这右庑厢房果然极为宽阔,而且好像是一间空屋。祝文辉耳目并用,走了七八步,依然空荡荡的一无所有。

桑飞燕跟在他身后,悄声说道:“大哥,这里什么东西都看不见,会不会是陷阱,我看还是退去的好。”

祝文辉道:“咱们形迹已露,哪里都是一样。”

就在他话声甫落,但听身后“砰”然一声,那扇木门竟然已经闭上。

桑飞燕不由的“啊”了一声。

祝文辉低喝道:“二弟,咱们准备应敌。”

一面大声喝道:“朋友把我兄弟引来,究竟有何伎俩,现在总该现出身来,放手一搏了吧?”

这扇木门闭上之后,屋中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祝文辉喝声出口,依然不闻丝毫声息,也没有人答话,好像是一间乃无人住的空间。

桑飞燕道:“大哥,你不是说方才有人向你招手么?那人在哪里呢?”

祝文辉冷笑道:“此人行动鬼祟,极可能还躲在暗处。”

他站在中间,功凝全身,缓缓闭了一下眼睛,再倏地睁开眼来。

他自从服了太行一叟的“参雪丹”内功精进甚多,经他这一闭目之后,再睁开眼来,已可约辨室中景物,同时也依稀看到左首窗下,好像一排躺着五六个人影!

祝文辉心头不由大吃一惊,他不知这些躺着的人,是死的还是活的?但既然发现,就不得不过去看看。

这就低声朝桑飞燕道:“二弟,窗下躺着五六个人影,咱们过去看看。”

桑飞燕问道:“大哥,那是些什么人?”

祝文辉道:“还不知道。”说着,举步走了过去。

窗下,一共躺着五个人,有的小贩装束,有的是庄稼汉,也有商贾人。

但最后一个,祝文辉一下就认出来了!他赫然就是和自己两人一路出京的巡捕营捕头冯大海是也。

瘦高老头果然没骗自己!

冯大海果然落在人家手中!

祝文辉暗暗一凛,低声道:“二弟,冯老大果然在这里。”

桑飞燕问道:“他怎么了?”

在她问话之际,祝文辉早已俯下上身,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胸口还有跳,证明冯大海并没有死,只是昏睡不醒。

祝文辉抬头道:“他好像中了蒙汗药……”

他蹲下身去,就在花格子窗下面,今晚虽然是无星无月的黑夜,但窗下总有些天光透进来。一个练武的人,尤其内功已有相当火候的人,纵在黑夜,只要有一些细微的光线,就可看得清楚。

祝文辉蹲着身子,这一抬头,顿时发现窗下弥漫着一缕缕似烟似雾的白气!

心中方自一动,鼻中也同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异香,不由蓦然一惊,立即闭住了呼吸,站起身子,一把拉着桑飞燕,疾退数步,低声喝道:“快闭气,这屋中有人点燃了迷魂香。”

桑飞燕听的微微一笑,她手中早已拈了一颗白色的药丸,迅快塞人祝大哥的口中,一面低声道:“大哥这是解药,你快含在口中,我们现在怎么办呢?”

她是跟筱如意长大的,筷如意是拍花党的老手,使迷魂药的专家,迷魂香对桑飞燕来说,等于蛇遇上了玩蛇的人。

祝文辉张口把药丸含在口中,心中略一沉思,觉得与其夺门而出,倒不如将计就计,假装中了迷香,也许可以看出对方动静来。心念闪电一动,立即附着桑飞燕耳朵,低低说道:“咱们不如将计就计,装作中迷昏倒,看看他们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举动?”

桑飞燕问道:“那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呢?”

祝文辉道:“咱们必须随机应变,你听我咳嗽为号,就可睁开眼来,那时就得迅快出手了。”

桑飞燕点点头,低声道:“我知道了。”

祝文辉忽然口中低啊一声道:“二弟,这里不……不对……”

话声甫落,身子一歪,往地上倒去。

桑飞燕惊咳道:“大哥,你怎么了?啊……啊……”

她口中“啊”了两声,跟着祝文辉身边倒了下去。

大约过了一顿饭的工夫,依然不见一点动静,也没人前来。

桑飞燕躺在地上,感到有不耐,压低声音,说道:“大哥……”

祝文辉赶忙轻轻扯了她一下衣袖,然后缓缓转过险去,以极细的声音,凑着桑飞燕的脸,说道:“你别出声,据我推想,这屋里一定有贼人同党,方才向我招手,和点燃迷香,可能都是此人,咱们不可让他看出破绽。”

桑飞燕点点头,果然不再作声。

这样又过了一刻工夫,只听廊上传来了一阵步履之声,由远而近。祝文辉低声道:“你记住了,有人进来,就得闭上眼睛,不可偷瞧,一切听我咳嗽为号,千万鲁莽不得。”

步履声行到门口,就停了下来,紧接着木门呀然而启。

祝文辉微启一目望去,只见门口站着两个黑衣大汉。

这两人一般装束,全都是黑色劲装,左臂套着一圈红布,上面依稀还有字迹。

前面一个手上还提着灯笼,一前一后走人屋来。

只听提灯笼的喝道:“老黄,你他妈的还挺什么尸?将军有令在此。”

祝文辉听他这一喝,心中暗道:“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这屋中潜伏了他们的同党。”

心中想着,只听躺在窗下的五人中,有人应了声:“是!”

翻身一跃而起拱拱手道:“不知将军有何吩咐?”

祝文辉听的好生奇怪,心想:“将军?不知他们口中的将军是什么?”只听从门外走入的后面黑衣大汉沉声道:“将军要亲自问问他们,你把这几个人弄醒了。”

姓黄的汉子听得一怔道:“董老哥,这几个人武功都相当高,弄醒了只怕制不住他们……”

“有老夫在此,还怕制不住他们么?”

随着话声,门口出现了一个头戴瓜皮帽,身穿一件半长不短及膝长袍的小老头。

这人生得獐头鼠目,嘴上有两撇八字小胡子,手持一根旱烟管,笑嘻嘻的走了进来。

说他笑嘻嘻,自无不可,但只是皮笑肉可没笑。

姓黄的汉子见到小老头,慌忙趋上两步,躬着身陪笑道:“原来索师爷也来了。”

祝文辉心想:“要想知道这些人的底细,必须见到他们将军才行。”这就暗中以传音入密说道:“妹子,咱们此刻要多多忍耐,不可抵抗。”

姓黄汉子答应一声,从身边摸出一个扁瓶,倾了些药末,分别给躺在地上几人鼻孔里抹了一下。

祝文辉只觉那药末甚是辛辣,抹在鼻孔上。

麻麻痒痒,十分难受。

就在此时,但听躺在窗下的几人,接连打着喷嚏。

他也感到已经无法忍受,只听身旁的桑飞燕“哈啾”一声,打了出来,心知已是时候,也跟着打了两个喷嚏。

那姓索的小老头在大家打着喷嚏的时候,身形闪动,手中早烟管在各人“凤眼穴”上,轻轻敲了一下。

祝文辉没想到他会有如此快法,等到发觉,已经被他制住了穴道,心中不禁暗暗焦急,忖道:这下真是弄巧成拙,自己穴道受制,岂非只好任人摆布了?

心念一动暗暗吸了口气,运气行功,朝“凤眼穴”冲去。他原无自解穴道的功力,此举只不过是消极的试试而已!

那知才一行气,但觉体内一股真气,循着经络上行,由“背梁’、“人洞”,像水到渠成一般,一下通过“凤尾穴”,经“玉枕”而抵“百会”,这不是冲开穴道了么?

祝文辉真是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轻而易举的解开了被制的穴道,要知他前晚和桑飞燕两人分服了太行一叟炼制的一瓶“参雪丹”。

这以千年参王和五百年雪莲,两种天材异宝,合在一起的灵药,对一般练武的人,足可增强功力,抵得一、二十年苦练之功。

尤其祝文辉,他师傅梅花道人,并不是武术名家,而是玄门练气之士,这就和一般武林高手有大大的不同之处。

一般武林高手,是先练拳脚,逐渐臻入上乘,才修习静功,所谓由外入内是也。

但梅花道人是练气之土,他从练气入手,他的武功,全是内家真气修习到上乘境界,才领悟出来的,这是由有形化无形是也。

祝文辉家传武功,虽是鹰爪门,但他自幼就跟师傅梅花道人修习玄门练气功夫,得到“参雪丹”之助,一身功力,也较一般练武之人收效更宏。

闲言表过,却说在祝文辉冲开穴道之际,躺在窗下的冯大海等四人已经醒了过来。

冯大海双目一睁,从地上坐起,便已发觉自己穴道受制,不觉大声道:“朋友,你们这是干什么?”

其余三人也跟着坐起,齐声道:“我们是做小生意的苦哈哈,大爷们把我们抓来,不知犯了什么法?”

祝文辉趁他们说话时,暗以“传音入密”朝桑飞燕道:“妹子,你快些运气,从‘板尾’往上冲,只要冲开‘凤眼穴’,受制穴道即自解,但须切记,依然要装作穴道受制模样,不可轻举妄动。”

他话声一落,也缓缓睁开眼睛,舒了口气,翻身坐起。

冯大海看到祝文辉,桑飞燕两人,也着了人家的道,心头暗暗吃惊,急忙叫道:“大公子,二公子,你们也……”

姓索的小老头手中旱烟管一扬,阴侧侧喝道:“这里不是你话家常的地方,你们统统给我站起来。”

祝文辉心中暗道:妹子正在暗中运功解穴,我该和他多拖一些时光才好。

心念一转,抬头看了姓索的小老头一眼,气愤的道:“你是什么人?”

姓索的小老头阴侧侧道:“你不用管我是谁。”

祝文辉道:“你究竟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手脚?在下兄弟和你无怨无仇,你们……”

姓索的小老头阴森一笑,截着他话头,道:“你不用多说,见了咱们将军,自会明白。”

祝文辉道:“将军,你们将军是谁?这是什么衙门?”

姓索的小老头道:“你问的太多了。”

姓黄的汉子叱道:“索师爷叫你们站起来,你们还不快站起来?”

祝文辉回头一看,桑飞燕依然闭着双目,心知她尚未冲开穴道,急忙转过身去,咳道:“我兄弟怎么不醒来?”一面站起身,朝姓索的小老头大声道:“你们在我兄弟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姓索的小老头回头朝姓黄的汉子问道:“你是不是给他解药闻少了?”

姓黄的汉子还没开口,桑飞燕已经睁开眼来,口中不觉轻唉了一声。

祝文辉慌忙俯下身去,问道:“二弟,你醒过来了?”他背转身子,正好挡住姓索的小老头视线,暗中朝她使了个询问的眼色。

桑飞燕朝他暗暗点了点头,才道:“大哥,他们是什么人?我好像被人制住了穴道!”

祝文辉看她点头,心知穴道已解,忙道:“二弟,你快起来,我们见他们将军去。”姓索的小老头旱烟管一挥,朝两个黑衣大汉,吩咐道:“把他们带走。”

两个黑衣大汉应了声“是”,由提灯笼的汉子朝大家喝道:“你们跟着我走。”

当先朝门外行去。

另一个黑衣大汉挥着手吆喝道:“出去!出去!”

三个小贩装束的人走在最前面,冯大海因是祝文辉两人的护院身份,脚下一停,侧着身子道:“大公子,二公子请。”

黑衣汉子不耐道:“你们还不快走?”

桑飞燕冷声道:“大爷们自己会走,你吼什么?”

祝文辉忙道:“二弟,咱们去找他们将军评理去,别和他一般见识。”

拉着桑飞燕朝门外走去。

黑衣汉子紧随着众人身后,好像是押解犯人一般。姓索的小老头身份似乎较高,也走在最后,他自然是负责押解的人。一行人由长廊进入后进,再从一道腰门进入另一院落,两个黑衣大汉脚下一停,举手打着手势,示意大家在阶前站停。

姓索的小老头此时急趋而上,朝阶上躬身说道:“启禀将军,巡捕营六名鹰爪带到。”

“巡捕营鹰爪”,这几个字听到祝文辉的耳中,心中不觉一动!

他本来已在怀疑,这位“将军”,不知是何路数?

只看姓索的小老头,和两名黑衣大汉的举动,明明是江湖上人行走,不可能会是官府中人。

因为黑衣大汉左臂那块红布上,写着“左将军”三个黑字。

“左将军”手下,怎会不穿军装,而穿黑色劲装的?

现在再证以姓索的小老头的口气,几乎已有八成可以肯定他们是江湖上人了。

祝文辉心中暗暗忖道:自己料的不错,他们果然把自己和桑飞燕也看作了巡捕营的人。

只听阶上屋中传出一个冷森的声音说道:“叫他们进来。”

姓索的小老头应了声“是”,转过身挥着旱烟管,说道:“把他们押进来。”说完,当先朝屋中走去。两名黑衣大汉押着众人,鱼贯进入一座宽敞的客厅。

厅中除了几张椅几,别无摆设,上首一张木几上,点燃着一支红烛,烛光熊熊。

中间一张虎皮交椅上,坐着一个面目冷肃,身穿青袍的汉子,看去约摸四十出头,大马金刀,神情倨傲。

姓索的小老头迅快站到青袍人的左首,一脸堆笑,躬身立正。

青袍人不仅面情冷肃,两道眼神,也冷森如电,他徐徐掠过几人,目光停在冯大海的身上,问道:“你是巡捕营的捕头,叫什么名字?”

他一口就说出冯大海是捕头来。

冯大海一抱拳道:“在下马成龙,不是捕头。”

青袍人道:“那你是干什么的?”

冯大海道:“在下是燕府的护院,这趟跟随二位公子来的。”

青袍人问道:“你们公子到苏州来作甚?”

祝文辉接口道:“我们既然到京都,顺便来看看东陵和山海关,难道这也犯法?”

姓索的小老头双跟一瞪,叱道:“将军没有问你不准插口。”

祝文辉正待说话,青袍人一摆手,示意姓索的不要说话,两道目光已经转到祝文辉脸上,问道:“你是什么人?”

冯大海连忙接口道:“他是大公子。”

青袍人目光依然注视着祝文辉,问道:“什么名字?”

“燕秋山。”祝文辉道:“你是什么人?”

青袍人缓缓的道:“本座问你姓名,你倒问起本座来了。”

桑飞燕哼道:“问问你姓名,又有何妨?”

青袍人看了桑飞燕一眼,森冷的问道:“他是你兄弟?”

祝文辉道:“不错,他是我二弟燕秋水。”

青袍人沉哼道:“你们到苏州来,真是看东陵、山海关来的?”

祝文辉道:“在下还不知道尊驾身份?尊驾这般盘问在下兄弟,不知在下兄弟究竟犯了什么法?”

青袍人嘿然道:“如若换在平时,你兄弟这般对本座说话,此时早就死在本座掌下了。”

说到这里,回头朝姓索的小老头说道:“毅夫,你就告诉他本座是谁好了。”

姓索的小老头应了声“是”,才转脸道:“左将军齐天游,乃是神君驾前四大将军之首,江湖上推祟将军,称为食日兽的是也。”

食日兽齐天游,这名字祝文辉从未听人说过,就是老江湖冯大海,也一无所知。

祝文辉微哂道:“阁下原来是江湖上人,在下兄弟和江湖朋友,从无过节可言,不知你们把在下等人,视同囚犯,又是为什么?”

左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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