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石记-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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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天生会飞一般。

林卉一路飞驰，赶往青云门，终于在十日内进了白屏山脉。此刻的林卉，已经恢复了原身的形象。路上，不少青云门内的弟子看见天上一个巨大的黑影掠过。纷纷露出羡慕的眼光。

到了桃源峰，林卉收了蝠翼，周珺璇之前就托给了孙起照顾，林卉没有直接回落秋院，而是去了红斐院找孙起和粉蝶。

这是林卉第二次来红斐院，之前行走间十分匆忙，还未好好打量过这个院子。与桃源峰中所有的院落一样，红斐院同样种满了桃花，院子很大。应该和落秋院不相上下。只是红斐院比落秋院显得更为热闹，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孙起和粉蝶居住的位子，就在院子的中部偏东方向。也是整座院子人口最集中的地方。

只是，今日似乎有些热闹得不寻常。

“凭什么叫我们赔？！”说话的人接下来就是一声惨嚎。

林卉快步走进人群，挨揍的竟是粉蝶，原本粉嫩的脸庞已经面目全非，嘴角眼角都有不少的鲜血渗下。另一边，孙起被绑在了柱子上，两个壮硕的男人轮流挥着拳头，他疼得直翻白眼，似乎快要晕厥过去。

那动手的人还待继续。就被林卉一脚踹开。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

“我道是谁，原来又是你这个丑八怪！”

林卉看向说话的人，倒算得上半个熟人，却是初晴。

“初晴师姐身子大好了？”

初晴微滞：“……”

林卉将孙起从柱子上解了下来，将他扶到了粉蝶身边。

“师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初晴听林卉问话。脑子中不由回想起上次惨痛的经历，面上隐隐带了恐惧，畏手畏脚起来。

有站在初晴身边的弟子站出来道：“粉蝶师妹打碎了峰主最爱的茶盏，今日特来找粉蝶姑娘赔偿的。”

粉蝶拉住林卉的衣袖：“师姐，不是这样的。碰碎茶盏的根本不是我，我连摸也没摸到过……”

粉蝶的脸如今又紫又肿，十分恐怖。

“你也听到了。师妹说她压根没碰那东西。”

“当日茶盏碎时，只有粉蝶姑娘与茶盏共处一室，若说不是粉蝶师妹，难不成是茶盏自己碎的？”

粉蝶急得要哭：“师姐，别相信他，真的不是我！”

林卉看着初晴，傻子也能看出对方必然是设了个圈套叫粉蝶来钻的，粉蝶现今不比以往，心性十分不稳定，对普通事务的逻辑思维能力下降了许多，想要害她，易如反掌。

如今，再争论是不是粉蝶碰碎的杯子，毫无意义。

“你们的意思，要赔多少灵石呢？”

初晴见那男弟子不过说了这么几句，林卉竟隐隐有妥协的意思，果然只要搬出师傅来，林卉就没了法子，面上露出些许得意：“灵石算什么，这可是师傅最心爱的茶盏，不仅是一件艺术品，更是一件高级法器，你以为拿灵石能买到？”

“那又要如何？”

初晴听林卉这么问，下巴高高抬起，轻蔑地笑着说：“要么赔出个一模一样的来，要么，滚出桃源峰！”

林卉听了这话，不怒反笑：“师姐是在挑衅吗？”

场面突然变得紧张。

围观众人更多的是疑惑不解，怎么看，初晴这一方人也没必要做出一副如此如临大敌的样子。对方那一男一女，早就半残了，剩下的就是一个小孩子，这孩子看起来眉目细小，身材瘦弱，目光呆板，十分不打眼的样子。

经过上次的事件，林卉在桃源峰也算小小闻名了一把，在场众人大多只听过林卉的名字，很少有见过本人的，更多的是曾经见过也未曾留意。

只有和初晴一伙人站得较近的几人，感受到了林卉说话时，同时散发出的凌冽的杀机。面对林卉的杀意，这杀意叫人直冷到心里，众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还有许多人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师姐，你是还想再来一场吗？”

初晴的脸微微涨红。

在上次与林卉的战斗之前，初晴被众青云门弟子公认为，新进炼气期第子中最有天赋的一个，甚至有希望超越穆长空和秦青，成为青云门炼气期第一人。大战之后，这个光环离之远去不说，还一度成了众弟子们口中的笑话。

初晴还待说什么，旁边一开始站出来答话的那个男弟子拉住了她：“何必跟她一般见识，她都活不过多少日子了。”

初晴疑惑地看着这个男弟子。

“师姐忘了，林卉她可是报名了天隙试炼的……”

第七十九章　推测

“可是茶盏……”初晴还待再说，抬眼就看到林卉似笑非笑的眼神，初晴忿忿，却也不再作声，带着一帮子人离开了红斐院，围观的众人也渐渐散去。

林卉和粉蝶二人将孙起扶进屋内。

“你怎么样？”

孙起听得林卉问话，迷迷糊糊地睁眼：“师姐？……”

粉蝶看孙起伤成这样，本来被打成猪头也没有掉一滴泪的人儿，眼圈立时发红，眼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用袖子抹去，擦碰到脸上的伤，不由地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还能使得出回复术吗？”林卉抬头问粉蝶。

粉蝶用力点头，不管自己身上的伤，拼命地对孙起使起回复术来。几个回复术下去，孙起的面色虽然还苍白，但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白中带青，死气沉沉的样子。

孙起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各色的小药丸来，递给粉蝶一些，自己吃掉一些。这些药丸的效果比回复术要强的多，二人看起来都精神了许多。

“下手真是狠毒，今日若不是师姐及时赶到，我怕是要被打死在这院子里。”孙起狠狠地拍了下桌子，只是他身带重伤，手上未免绵软无力了些。

原来对方刚才动手时，不是简单的拳脚，还参杂了暗劲，这暗劲一打入体内，就开始肆意破坏孙起的经脉，使得孙起受了很重的内伤。

“到底是什么回事？”

孙起无奈叹息，向林卉叙述这来龙去脉。

原来，自林卉出门远去后不久，初晴身上的伤就好了许多，她吃了这么大的亏，自然极不甘心，正主不在，就只好拿他们几个撒气了。三天两头找麻烦不说，情形还一次比一次恶劣。

这次的冲突还要从周珺璇说起。那日孙起如往常一般给昏迷的周珺璇喂完药，就出门去伙房用饭了。等他回来，周珺璇已经不见了，去隔壁屋子找粉蝶询问，也找不到她人。最后，他是在日青院，也就是林卉和周珺璇曾经住过的那个院子中找到了周珺璇的尸体，还有已然情绪崩溃的粉蝶。

孙起带着周珺璇的尸体，后面跟着粉蝶。上了碧桃院，找峰主主持公道，却被底下的人以峰主闭关的理由拒之门外。

穆长空死前，孙起等这些算得上穆长空的死忠派的人。在桃源峰的日子过得也算如鱼得水，异常滋润了，不过伴随着穆长空的死讯传回青云门，孙起等人的日子就一日差过一日。现在更是得罪了桃源峰目前最炙手可热的人物——苏晴，众人眼中，孙起等人必定就此落魄下去，谁还肯去帮扶一把，落井下石的倒有不少。

至于林卉，虽然之前和初晴的战斗。让很多人知晓了这个名字，也有不少目光投注到她的身上，甚至有留言传出，林卉即将取代初晴，成为桃源峰炼气期弟子第一人。不过除了极小部分熟知林卉的人，在大部分人眼中。她不过是个胆大包天，又顺带有些运气的人罢了。

林卉、孙起、粉蝶几人，仍然不被看好。

孙起托了好些个人帮忙，请求面见苏文文，都无人肯应。在孙起快要放弃的时候，一个年轻的侍女出现在二人面前，她说自己曾经受过周珺璇的恩惠。看不过去周珺璇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特地出来帮忙。侍女将他们引去偏房安置，中途又叫了孙起离开，口称想到办法。

就在孙起离开这么一会儿，茶盏事件发生了，事发后，孙起自然立刻明白了那侍女根本就是设了一个圈套，可惜平日里冷静谨慎的他，在周珺璇死后方寸大乱，这才着了道。

林卉听了事情经过，却是皱眉沉思，事情远远要比想象中复杂。

按照初晴的为人，要对付孙起他们，应该还想不到这么多弯弯道道的，她可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

其中又涉及到碧桃院，一开始不让进还有的说，后面讲到一个侍女能够在碧桃院这么多高手紧盯的情况下，将孙起和粉蝶二人“偷渡”进去，就有些讲不通了，只能说这些人应该都得到了指示，故意放过……

能让碧桃院这许多人跟着演这么场大戏的，会是初晴吗？……初晴虽然前途一片光明，但是能这么有效地整合运用碧桃院纷繁交错的人际关系网，绝不是这么一个脑筋简单，初来桃源峰不过几个月的人能够做到的。

若说真的有其他的幕后黑手插手了这件事，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做这些又是针对谁来的呢？孙起？粉蝶？当时半死不活的周珺璇？死去的穆长空？亦或是自己？……

不知道此人还有没有后手。

原本林卉还想好好安葬周珺璇，孙起却是她的尸体不见了，就在碧桃院的时候，一片混乱间，周珺璇的尸体就消失了，后来怎么也找不到了……

林卉回了落秋院，屋子和林卉离去前一模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动，看样子，悠悠还没有回来。

关了门，林卉走到床边，盘腿坐到了床上。

对现在的林卉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五天后的天隙试炼。

林卉清点了一下身上的装备，各种符篆自然是作为林卉现今的第一杀手锏，其中威力最大的就是五雷轰顶符篆了，林卉身上还有一本从黄岩峰庞师伯那里得来的《青雷》，可惜这么长的时间，还未掌握这门法术。林卉身上还有一套针形法器，是从财神那里买来的，还未动用过；一柄鬼头飞剑，配合血月剑法，速度奇快，破防能力很高；一对蝠翼，增加了林卉的空中作战能力。

林卉准备用最后的这五天时间，制作大量的符篆，熟悉一下那套针形法器，同时，再好好研究下《青雷》。

可是，在做这些所有事之前，林卉想尝试以下筑基。

如今的林卉，已经是炼气期大圆满了，距离筑基不过一步之遥。可惜这一步，许多人终其一生也未踏出。

林卉的资质，筑基的希望十分渺茫，之前林卉选择参加天隙试炼，一方面是避开面壁的惩罚，另一方面，心中也存了在试炼中寻找机遇的想法。

天隙试炼中，活着回来的弟子，几乎每个人都能筑基成功，天堑变坦途。林卉相信，高风险，往往意味着高回报，而且，存在即合理，天隙试炼如此危险，却在青云门中存在了这么久，总不会只是一个逃避惩罚的手段那么简单。

修仙界，不是每日的琼酒佳肴、歌舞升平的神仙世界，而是血腥残酷，经常面对生死，实力决定一切的地方。活下去这样一个愿望，在这里显得很卑微。

唯一的途径，就是变强，变得更强！林卉看着手中的筑基丹，目露坚毅……

第八十章　抵达

成仙得道的外像表现就是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三花聚顶就是人、地、天三花，人花炼精化气，地花练气化神，天花炼神还虚。筑基期就是迈向成仙的第一步，它的其中一个特征就是凝结人花，炼精化气。

林卉闭目运行离经，争取将自身的状态调整到顶峰。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林卉的神魂终于到达了相对无物的境况，体内的离经运转也变得非常地浑圆流畅。

林卉拿起筑基丹，一口吞下。

筑基丹入口即化，没什么特别的味道，一股暖流从顺着肠道直流而下。不过一会儿，暖流向林卉全身扩散，林卉就觉得身子快要飘起来，说不出的舒服。

咬了一下舌尖，林卉清醒过来，全力地运行起体内的灵力。

灵力渐渐在林卉的丹田凝聚起来，不停地压缩，那股筑基丹化成的暖流随着林卉离经的运行，逐渐化成灵力，不断加入压缩的队伍……

云彩不断从众弟子身边掠过，林卉从微微睁目。

光凭一粒筑基丹，想要成功筑基，果然还是太勉强了。现在林卉等人正在前往天隙试炼的路上，飞行法器中密密麻麻站了一百多个人，其中还有林卉的熟人。

一个是周小甲，现在正坐在林卉身边，几个月的青云门生活，给他磨去了几分脂粉气，增添了几许坚毅，他现在正双眼防空，望着前方，神色中不乏痛楚，英俊多情的面孔，加上这忧郁的眼神，若是这附近有正常的成熟女性的话，保不准早扑上去了。

可惜的是，选择参加天隙试炼的，一般都不太正常……

另一个就是秦青了。

这是一个林卉怎么也没想到会出现的人。传回青云门的情报显示，黄长老带队的所有青云门弟子，包括黄长老本人都阵亡了，所有青云门弟子都知道了……

在两日前，秦青却活着出现在了青云门，这本来是好事。但是他一现身，就立刻被看管起来，青云门高层轮流问话。

林卉不清楚期间过程如何，也不知道当初在望湖山。秦青到底做了什么。只是，门内那两日都传言秦青会被废除修为，沦为凡人，可能还会被发派去矿上做苦力……

就在这支队伍出发前。秦青加入了进来。

林卉想到离开时，曾经知会秦青，让他帮忙告知众弟子当时境况的危险程度，若他真的听进去了，怎么会只有他一个人生还……除非，他听进去了，但是谁也没告诉……

曾经风光一时的炼气期第子中的两大高手，一个身死异地，一个地位尽失。几乎成了阶下囚……只能叹世事难料。

“师姐……”周小甲声音很低，几乎被风声掩过去。

“嗯？”

“你说，姑姑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林卉沉默。

初晴……想动初晴，不只是动到初晴一个了，还要顾及到初晴的大靠山苏文文，一个筑基期顶峰的高手……

修仙界的规则。不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而是，只要你拳头够硬，你就是规则。

林卉的拳头够硬吗？周小甲的呢？孙起的呢？显然都不够。所以，没有真相。没有歉意，没有忏悔，没有补偿。没有得到对周璇璇的死的一点的尊重。

想要这些。

“所以你来这了。”

飞行法器降落在一座山的山脚，从这里向四周看去，绵延无边，入目的全是崇山峻岭，绿色深深浅浅浓浓淡淡绘成了一幅神秘险峻的深山图。

带队的是青云门两位筑基期长老：一位姓李，叫李全，身材矮胖，眉目慈善，平日里对众弟子还算关照；一位姓齐，叫齐夏，身形长相都十分普通，没什么特色，只是不爱说话，有些拒人千里的意思。

二人带头向山上行去。

这座山直插云霄，上面云雾环绕，看不清具体的情形。

有弟子挨挨蹭蹭地走到李全身边，涎着脸问道：“师伯为何不直接用飞行法器带我们上去？”

李全笑弥勒似的脸上现出几分凝重：“自然是不能用飞行法器才不用的，快到地方了，集中点精神吧。”

在场的青云门弟子大多都竖着耳朵在听二人对话，原来已经到地方了，众人神色各异。大部分都是跃跃欲试，有个别的难掩不安，也有像林卉、周小甲、秦青等波澜不惊的。

在场的人都或多或少会一些纵跃术之类的加快脚程的法术，行进的速度倒也不慢。

队伍突然都停了下来，惊呼声此起彼伏，此刻离刚才从山脚出发已经过了大约过了三刻钟的时间，众人已经来到接近山顶的位置。

此山和旁边一座距离很近的山竟从半山腰开始逐渐并在了一起，两座山在将到顶峰时，又似被劈开，展露出一丝裂缝。

从众人站立的角度看去，这缝隙的后头就是蓝天。

“原地休息。”李全下达了通知。

林卉闭目调息。在场的青云门弟子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似乎在商量之后的行动。秦青身边已经围了好大一群人，俨然成为此次天隙试炼，青云门弟子中的第一大势力的领头人。

“又有人上来了！”

“谁啊？”

大家都向来时的山路看去。

“李兄？！好久不见！近来可好？”说话的是一个粗嗓门，扎着许多小辫的大汉，这大汉袒胸露乳，穿着怪异，听他和李全说话，应该也是个筑基期高手。

他身后跟着形形色色许多人，这些人穿衣打扮就正常了许多，用天眼术查看，全部都是炼气期的修仙者。

“周道友？”李全目露惊讶，“怎么这次有空带队过来？”

“嗨，说起来就晦气，我那个朱师弟，前段时间被人偷袭，受了重伤，我也是临时被抓了来干这个行当……你呢？以前不都是黄老头带的队吗？”

李全神色黯然：“黄师兄死了……”

“死了？！”大汉那张大嘴几乎喷溅出唾沫来，“怎么死的？”

几个筑基期的长老正在叙旧，底下炼气期的弟子也没闲着。

第八十一章　试炼（1）

两派的炼气期弟子显然没有筑基期的几位长老那么和谐。

对方的人马一接近青云门弟子这边，整个场面都安静下来，没有人说话。他们找了一块合适的空地原地休息，和青云门弟子遥遥相望。

又有三三两两的青云门弟子，加入了秦青的势力。

天色逐渐暗下来。

一股悠扬的乐声飘进众人的耳朵，原先闭目养神的众人纷纷睁开了双眼。

这股乐声散发着平静祥和，让人忍不住卸下防备，敞开自己的胸怀，有人眼圈发红，留下了感动的泪水。

“哼！”

耳边这一声冷哼，犹如惊雷，将沉迷于乐音的众人惊醒。

林卉有灵珠护体，这种神魂类攻击的法术对她根本没什么效果，刚才只是不想太醒目，见几个筑基期长老都神色清明的样子，才放心地装得和众人一样，不站出来了。

山下又出现了一伙人，其中有男有女，个个衣袂飘飘，一边走，一边演奏着手中的乐器。这样一伙人出现在这深山老林之中，若被人看到，定会传下一段神仙降世，仙乐动人的佳话。

大汉撇嘴：“每次出场都神神叨叨的……”

不过一会儿工夫，那一队人马已经到了眼前。

“李兄！齐兄！许兄！”那带头的是个大约四五十岁，留着长须，十分儒雅的样子，他手中拿着一管碧玉箫，衣袂翻飞，十分儒雅的样子。

“慕容道友。”

打完招呼，场面冷清下来。

三方势力汇集，情形更加紧张起来。

从门内那些见多识广、小道消息颇多的几人口中得知，这另外两帮人马，大汉带队的是落日剑派的，儒者带队的是仙音门的。

这两个门派总部都不在大周，却不知和青云门的高层有着怎样的协议。每年的天隙试炼都会带队过来参加。

落日剑派的弟子多是剑修，背上都背了一把仙剑，剑修的攻击极强，没有防守，而是直接以攻作守，一身修行都系于一把剑上。

仙音门的弟子就擅长音攻，林卉看得清楚，刚才他们上山演奏曲子时，带队的那位筑基期的儒者并没有参与。但是曲子威力强大，若没有其他筑基期长老在场，在场的炼气期弟子恐怕大部分都要倒霉，就不知道他们的单体攻击能力是不是也这么令人刮目相看了。

月亮渐渐升了起来。这是一轮满月，带着清辉，洒遍了整个山脉，原本闭目休息的李全站了起来。

“再过三刻钟，你们就会从这里进入天隙境，进去后，你们不一定会被送到同一个地方，没有看到身边的同伴，无需恐慌。一旦进入天隙试炼。与外界的所有联系都会被断开，这是一个完全封闭的地方。天隙境中，危险无处不在，随时可能丢掉你们的小命，若是还有后悔犹豫的，可以站出来。”

说完这段话。李全停顿了下来，等待众人做出最后的决定。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没有人站出来。

“很好，我看到了大家参加此次试炼的决心！当然，除了危险。天隙境中，不乏天才地宝，有缘者得之……”李全笑容和煦。

底下众弟子的神色除了坚毅。更多了几分狂热。

“不过，切记，不管在天隙境中遇到了什么事情，你只能在里面呆十天，第十天，必须想尽任何办法回到最初进去的地方，我们自然会接你们出来，若是错过了这个时间，你们就只能在里面再等一年了……”

林卉暗忖，有了利益，就会有冲突，除了要应付里面险恶的环境，更要防范同在里面冒险的人，果真是九死一生的旅途呢……

月亮升到了半空中，从林卉等人的角度看去，原本圆圆的月亮似乎被那山间的缝隙挤压成了一条细线。

四位筑基期长老不复刚才轻松的模样，四人聚到了一起，在月光透过缝隙洒进来的光影处站定。

低沉的法咒声响起，声音虽然很低，却十分沉重，像一记一记敲打在众人的心上。

月光似乎被血色沾染，变成了诡异的暗红色。

就在四位筑基期长老围站着的中心，空间扭曲起来。林卉等人感受到了空间挤压的巨大压力，纷纷后退。

那一方空间似乎被血色的月光撕开了一道口子，出现了一道黑色的裂痕，这个黑色非常浓，化也化不开，仿佛地狱之门……

“快进！”李全大喝。

落日剑派的弟子首先，仙音门的其次，青云门的最后。

林卉看了眼身边的周小甲，二人一先一后进了这道裂缝。

头很晕，身体很痛，林卉爬了起来，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四周打量。

这是一片沙漠，烈日当空，沙漠无垠。乾坤袋中有水，但是不够在沙漠中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