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石记-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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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位上摆放了许多零零碎碎的东西，妖兽皮毛、骨头等居多，甚至还有两颗低阶妖兽内丹出售。

林卉见到摊位上的一支画符笔，眼前一亮，这是一支笔身由不知名的兽骨制成，笔尖由妖兽皮毛制成的笔，通体晶莹。

“这支笔是什么做的？”

那年轻男弟子微微睁开双目：“黄羊妖骨，妖狼毛，二十灵石不二价。”

林卉叹息，也不肯死心：“十四灵石卖不卖，我身上所有的灵石了。”

对方略略沉吟：“太低了，没法卖。”

第二十九章　画符

林卉倒是真心想要这支笔，笑笑道：“大家都是青云门的弟子，我叫林卉，就在桃源峰上，灵石不够的话，不如下次补给你。”

年轻弟子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林卉，神色中带着犹疑，不肯说话。

林卉见似乎有戏，赶紧掏出青云门弟子的玉牌，

年轻弟子拿过玉牌，验证一番后，说道：“原来是林师妹，失敬失敬。笔先拿去吧，十四块灵石成交，还有这本画符入门的书，送你了，日后多照顾照顾生意。”

林卉倒是没想到这玉牌还管打折，还附送小礼物，倒找回了一些21世纪购物的感觉。

林卉道了谢，见需要采买的东西都差不多了，回了桃源峰。

这本画符入门的书，还真是一本书，不是修仙界常见的玉简。一般人都说好货不便宜，便宜没好货，何况是附赠的东西。

书的封皮上写着“五符”，翻开来看，第一页写着符篆的原理和定义，后面详细介绍了，怎么运气，怎么运笔，怎么收笔等等，虽然不见这本书怎么出奇，对现在的林卉来说倒是十分管用。

方阑珊的记忆中自然有怎么画符的经历，只是别人会是一回事，自己学又是另一回事，这本书算是理论基础吧。

林卉仔细地读完了整本书，这书倒是奇怪，林卉阅读的过程中，若是心中出现了疑惑，林卉就肯定能在下一页得到解答。

书上讲的内容，也是深入浅出，很让人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和之前林卉在方阑珊的记忆中得到的那些画符的方式有很大的出入。

林卉看得津津有味，等回过神来时，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下午。

看得过程中没有注意到，书明明就不厚，但似乎就是看不完似地。

林卉狐疑地将书翻来覆去，也研究不出个成果。

看了《五符》中介绍的符篆，林卉的心更是痒痒，迫不及待地提起毛笔，沾了朱砂，按照书上所讲，将灵力凝于笔尖，在黄表纸上绘制起来。

她首先绘制的是冥火弹，冥火弹符篆比血蝠符要简单得多。

一开始，虽然速度很慢，倒还顺利。

突然，符纸上能量暴动，整张符纸化成了飞灰。

符纸的绘制对于能量的稳定性要求非常高，绘制过程中，能量稍有变化，就会失败，这也就要求绘制者拥有良好的灵力控制能力。

林卉也不气馁，一般新手绘制符纸，好一些的，成功率不过几十取一罢了，差一些的，那就是几百几千取一了。高级的画符师，一般都是一些高级门派前期大量灵石供出来的。

林卉将此次失败的原因，和《五符》中所讲印证，又连续画了四张符，在绘制第五张符纸的时候，竟然被绘制成功了。

林卉稍稍惊讶了一下，静下心来，继续绘制画符，她的手法越来越成熟，速度也越来越快。

绘完四十几张符，画最后一张符篆的时候，林卉因为灵力难以为继差点失败，画完符篆，丹田空空如也，竟是一丝灵力也没有了。

林卉仔细清点了一下，竟然有二十一张绘制成功。

这个数字让林卉十分惊讶，冥火弹的等级比普通火球术的等级要高，绘制难度也要高得多，她使用的绘图用具否十分普通，自己的修为也只有炼气期四层，照理说，不可能有这么高的成功率。

林卉一开始，也不过是眼红方阑珊的那张血蝠符罢了，若是能够绘制出来，也许能赚些灵石，没想到倒是有了意外之喜。

静下心来想想，她对灵力的控制能力，再怎么强，也没有比普通的修士强上多少。这画符的成功率实在高得有些离谱，好像比起那些顶级的画符师也不遑多让，这还是在林卉刚开始学的情况下，这种情况是在太反常了。

如果不是她本身的原因，那就很可能是外物的作用，画符的用具都很普通，黄表纸就是最普通的那种没有一点加成作用的黄纸，朱砂也是，若论特殊，也就那支笔特殊了一点，但是也没有到这种程度吧。

林卉突然想到了《五符》这本书，方阑珊还在青云门的时候，一心修炼，这些旁门的东西很少接触，连法术都不会几个。

方阑珊的画符方式和《五符》中所介绍的，迥然不同，林卉一开始只以为是方阑珊不擅长这些个东西，涉猎很少，她不知道《五符》中所讲的东西很是自然，现在看来，很是值得推敲。

她想到，她一开始看这书的时候，书里并没有讲到如何画符篆，更多的是介绍一些符篆的原理和基础知识。

符篆的画法和方阑珊所会的也没有什么不同，所以，后面渐渐变化开去，林卉才没有立时发觉。

极有可能，方阑珊所用的画符方式才是修仙界的主流方式，而《五符》这本书中所讲到的十分特殊。

但是，若这《五符》真是宝贝，怎么就让那位师兄白白送给了自己。

林卉拿起《五符》翻看起来，它的开篇早就变了，起码在林卉眼中，《五符》原本的开篇完全不一样了。

原来《五符》这本书本来就是五张符篆。分别是金、木、水、火、土五符，形成一件法宝，法宝中有法阵，能够影响人的意识，伪装成一本普通的书。

一般大乘以下的修士，根本没有机会识出这件法宝的真面目，可能是青石的缘故，法宝的对林卉的意识影响力被大大削弱，才被林卉窥得一些奥妙。

也不知道是哪位前辈做出的这件法宝，竟然能以符成宝，实属罕见。

林卉的心砰砰直跳。

看来，想在短时间内做出血蝠符，不再是奢望，也不知道那位师兄，哪里得来的这件宝贝。

林卉打坐恢复了灵力，灵力似乎还有了一点点的增长。

看来完全消耗光灵力之后，进行修炼的效果比平日里埋头修炼的效果还好些。

如此反复，林卉的冥火弹的成功率达到了惊人的四比一，也就是画五张符篆，只有一张会失败，而且符篆的品质也是越来越好。

看看时辰，悠悠也快回来了，林卉将东西收拾了一下，准备去伙房吃饭。

第三十章　来客

青云门，桃源峰，伙房。

现在已经差不多晚上**点钟了，月亮高高地挂到了半空中，桃源峰上，原来就不多的人，更是一个不见。

远远的，林卉看见，伙房还亮着灯，给这一片黑暗和寂静带来了一点人气。

进了大堂，空空荡荡的，就林卉一个吃饭的。

林卉还是坐到了上次吃饭的那个位子上，跑堂快速地出现在了面前，是个熟人，那个姓景的小子。

这个跑堂全名叫作景岐。

景岐见又是林卉，面上就显出不恭敬来，也不递菜单过来，抱着胸，眯了一双凤眼，问道：“怎么，还想吃顿白食？”

林卉笑道：“我上次可是给了钱的。”

景岐嗤笑一声，撩了袍子，坐在了林卉的对面。

“现在也没旁人，咱们也不用兜圈子了，上次是看在胡子的面上，这次可没有人再替你说话了，我这赶着要关门回家呢。”

“上次不是听你说了，记名弟子可以免费吃的吗？”

景歧原本微眯的眼睛一下子睁大，迟疑着说：“记名弟子？……真的假的？这事可不能乱说啊……”

林卉没有回答的意思，景歧讪讪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耷拉着脑袋，把菜单递给了林卉。

林卉点了两个小菜，便递还给了景歧。

景歧也不再说话，安静地拿了菜单，就往厨房里去了。

“胖叔，一道蒜炒青菜，一道鱼香肉丝。”

厨房里，一个人的身影正坐在桌子前，喝着小酒，吃着小菜，嘴里哼着小曲，正是景歧口中的胖叔。

胖叔听到景歧的话，手上的筷子顿了顿，也不起身，抱怨道：“这大晚上的，谁这么不开眼啊？快点打发了咱们好关门。”

景歧闷闷地说了句：“一个记名弟子。”

胖叔听了，看了看桌上丰盛的菜肴，鼻子还忍不住就着那瓶酒的瓶口，猛抽了几口气，放下酒瓶，一脸郁闷地起身到了灶边上，重新升起了灶火。

“这年头啊，赚些钱可真不容易，这个月的生意也太惨了些，来吃饭的都是这些大爷……”

胖叔一边炒着菜，一边还在絮絮叨叨，景歧的心思却早就跑远了。

林卉吃完饭，就回了落秋院。

那颗幸存的梧桐树在夜晚的倒影显得十分孤寂和凄凉。

屋子里，悠悠已经睡下了。

悠悠躺在床上，脑子里思绪纷乱，想的不是别的，正是同屋的林卉。

她知道林卉已经进了屋子，只是林卉把手脚放得很轻，她听不出来林卉现在在干什么。

悠悠现在十分地焦躁，她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向林卉求救。

她没有朋友，没有人喜欢她，她觉得自己这次真的要死了，可是她又没办法和别人说话。

林卉躺进了被窝，舒服地眯了眯眼，却感觉到自己身边多了个人，她立刻翻身进了床里边，快速坐起来，手上已经扣了三张冥火弹符篆。

定睛一看，略略诧异，轻声问道：“是悠悠吗？”

很久没有听到任何动静，林卉甚至以为悠悠是在梦游。

“是我……”

极纤细的声音，纤细到即使放低了这么多，还是能感受到声音的尖锐。这两个字被拖长了音调，带着颤抖。

林卉听到这句话的一刹那，就感觉到自己似乎被攻击了，气血一阵翻涌，在那一刹那，若不是看到悠悠慌张带着担忧的眼神，她手上那三张符篆早就飞了出去。

悠悠见林卉一下子倒在床上，害怕得快要哭出来，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会这样！

林卉调息了一会儿，压制了伤势。

“怎么回事？”

悠悠现在却是紧闭了嘴巴，再也不肯张口。

林卉见悠悠又变回了木头人，无奈叹息，她起身，点了油灯。

屋子里亮堂起来。

这样的时候，这样的屋子，只有林卉和悠悠两个人。

林卉不知道悠悠到底有什么事，但是能让这个木头人鼓起勇气找她，定然是很要紧的事情了。

见悠悠似乎很想把自己藏起来，笑了笑，拉着悠悠到了桌子旁，按到了椅子上。

“不想说话？”

悠悠低着头，一动也不动，眼睛也不敢看林卉。

“不想说话，就当陪陪我吧，我睡不着，正想找个人说说话，你不出声也行的。”

林卉和悠悠说起了林家村的往事。

“我父亲是个打理庄稼的好手，还会打猎，还专门猎过一只活的小兔子给我玩。那小兔子的毛是灰颜色的，两只耳朵整日里都竖着，我还喂它青菜吃。”

“父亲是家里的顶梁柱，谁都听他的。他回来看到我在家，就会把我举过头顶，其实我一点也不觉得好玩……”

刚讲了没几句，林卉心中惘然，其实才离开一年的时间，就好像已经离开了大半辈子似的。

悠悠已经听出了神，也不再紧张，头也悄悄地抬了起来，看着林卉的目光中，带着许多羡慕。

林卉看悠悠如此，笑着说道：“光我一个人讲实在没有意思，要不我问你，你摇头点头表示，好不好？“

悠悠见林卉看她，早就低下了头，听林卉说完，挣扎了好久，怯怯地点了点头。

“你的声音身特别？”

悠悠点头。

“不说话，是怕伤到我吗？”

悠悠的神色沮丧，过了半响，点了点头。

“其他人都知道吗？”

悠悠神色惶恐，拼命摇头。

林卉微笑，轻抚悠悠的手臂：“别害怕，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悠悠在林卉的安抚下，渐渐又平静下来。

“会写字吗？”

悠悠摇头。

“今天找我，是有事吗？”

悠悠又焦躁起来，自然是有事的，可是她根本没法开口说话。

两个人正用特别的方式聊着天的时候，门被敲响了，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突兀。

悠悠似乎被这敲门声惊得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她神色慌张，浑身颤抖，显然是害怕到了极点。

林卉见悠悠如此紧张，对门外之人也生了十分的警惕之心。她先安抚了一下悠悠，对悠悠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她的右手已经扣了三张冥火弹符篆，迷雾术也随时准备发动。

外面的人似乎不敢叫嚷，敲门的声音也不大，但是频率越来越急促。

林卉慢慢地走到了门前。

第三十一章　采买

青云门，桃源峰，落秋院。

原本高挂在天上的月亮被云层遮住，没有了月光，整片白屏山脉都被这一片浓密的黑暗笼罩。

屋子里的灯早在敲门声响起的那一刻被林卉熄灭，外面太暗，林卉无法看清来人的真面目。

悠悠的喘息声越来越重，敲门声渐渐平息下去。

林卉知道，那个人还没有走。

起风了，门外梧桐树的叶子发出沙沙的响声，也给这盛夏闷热的天气，带来了一丝凉意。

“开门。”

低沉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

悠悠抖得跟门外梧桐树上的叶子似的。

一团火球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门闩上，门闩自动脱落了，林卉一个闪身，隐到了暗影中。

门外进来一个人，林卉倏地睁大双眼，来人大概五十岁的年纪，身材稍显矮胖，眼如铜铃，鼻子高挺宽阔，嘴唇很薄，脸色发红发黑，梳一个道髻，头发微卷。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偷袭方阑珊的万长老万寅。

万寅刚进门，目光就往林卉这边扫过来，林卉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出来。”

林卉沉吟了几秒，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避无可避，无奈，从躲藏处走出，到了万长老的眼前。

她虽然面色如常，身上早已经被冷汗浸透。

悠悠在见到万寅的那一刻，跑到了床边上，挨着床，瑟缩地坐倒在地上。

万寅上下打量了林卉几眼，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似的，叫林卉出去。

看来，万寅此次前来，不是为了自己，恐怕是为了悠悠。

林卉看了看悠悠，脚步迟疑。

万寅冷笑一声，笑声刚出，林卉就觉得一股压力扑面而来，一阵血气翻涌，鲜血直直喷出。

林卉坚持着不让自己倒地，看着悠悠。

悠悠见林卉被万寅伤了，恐惧稍减，面上带了忧心和焦急，又见林卉受了伤仍不肯离开，心中激荡，她努力做出微笑的神色，对着林卉点头。

林卉见悠悠如此，稍稍放心，说道：“我就在门外。”说完，脚步踉跄，出了屋子。

万寅看着两人的互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林卉倚靠着梧桐树，坐倒在地，疗起伤来。

屋子里还是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

过了大概两个时辰，万寅从屋子中走了出来，径直离开了。

林卉进了屋子，悠悠呆坐在桌子旁，表情木然。

日子过去了十多天，那天晚上的事情似乎都没有发生过，悠悠又变回了那个木头女孩，拒绝和任何人交流。

林卉尝试和悠悠对话，没有任何进展。

她实在想不通，一个青云门的长老，怎么会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杂役弟子扯上关系，那天夜里，屋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林卉开始绘制血蝠符了，已经成功绘制了二十张。

现在她的身上，有血蝠符二十张，冥火弹符一百张，是时候再去一趟坊市，将手中的东西都脱手出去，买一些空白符纸回来。

刚走到天子峰下的道吉镇，好巧就看到了一个熟人，正是伙房的跑堂景歧，在街边支了个摊子。

摊子后头，除了他自己，还有一对夫妻，大概五十多岁，穿着布衣，两个人正在听景歧说笑。

景歧看到林卉的那一刹那，笑容微微僵硬了下。

景歧原本是道吉镇上一户普通人家的孩子，这家人祖上也是一个很有天赋的修仙者，在青云门十分有地位。

他的后人就在这道吉镇上繁衍开来。

在那位祖上还在的时候，景家也出了一两个拥有灵根的子弟，进了青云门。再往后，却是已经三百年没有有灵根的子弟的出现了。

景歧是三百年来的第一个。

这个时候的景家，早就已经衰弱得不成样子，哪里还能看见丝毫往日的荣光。景歧的父亲倒是念念不忘，最爱和景歧讲他们祖先伟大的事迹，当得知景歧拥有灵根可以修仙以后，一家人只能用欣喜若狂来形容。

到了六岁，景歧顺利地进了青云门。

他的资质很普通，进青云门也已经很勉强，只做了普通弟子，成了无人问津的存在。

尽管如此，他仍然是父母的骄傲。

道吉镇虽然普通人比修仙者多，但是因其特殊的环境，造成镇上主要流通货币也是灵石，而不是普通人使用的金银。

景歧每个月都会拿十块灵石回家，这对镇上的普通人来说，就是一笔巨款。景父景母都以为，他在青云门过得很好，却不知道，这些灵石都是他坑蒙拐骗来的，他做伙房杂役挣的，每月不过三块灵石罢了。

林卉没有太过关注景歧，安静地走开了。

坊市上虽称不上熙熙攘攘，倒也是行人如织，除了许多修仙者在坊市中寻找需要的物品外，还有很多普通人家的大姑娘小媳妇儿在街上采买。

街边的摊位上，除了一些修仙者使用的黄纸、妖丹、法器等等，还有许多对修真者无用，却对普通人很有吸引力的一些俗世使用的器具，如女孩子们的金银首饰。

林卉在坊市中物色符篆的买主，因为方阑珊的缘故，她不好将冥火弹符和血蝠符直接拿出来摆摊贩卖。

才走了没几步，就听到身后，有人高声叫嚷：“死人啦，死人啦！”

林卉定睛看去，竟是景歧的摊位，原本和景歧说笑的那对中年夫妻已经横死，血流了一地，甚为恐怖。

景歧好像也受了伤，单腿跪倒在地，他的对面站着几个人，正中间的那个却是那日和林卉一起面见峰主的初晴，初晴拥有变异灵根雷灵根，被桃源峰峰主苏文文收为亲传弟子，这段时间在桃源峰，风头一时无两。

初晴被景歧愤恨地盯着，脸上带了些无措。

旁边站着的穿一身白色长袍的弟子，一脚踹倒了景歧：“看什么看，初晴师姐是什么人，你这个废物，竟敢招惹师姐，敢骗师姐的灵石！自找苦吃，哼！”

“师妹，我们走吧。”一个着一身灰色长袍的男子安静地站在一边，他长相英俊，神色冰冷，说话的瞬间，似乎将身边所有的视线都吸引到了他的身上。

第三十二章　卖符

白屏山脉，天子峰下，道吉镇。

那男子说完话，转身便走。

初晴的脸微微发红，这是师兄第一次和她说话，她原先的无措早已消失不见，匆匆地跟上灰衣男子的步伐。

林卉的目光被灰衣男子吸引，男子身上的这件灰衣上有一副画卷，正是灵珠法宝碎片中的那块布片碎片。

林卉到了青云门之后，想过这件衣服的所在的多种可能，却是一直没有头绪，不曾想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不知道是不是林卉的目光过于热切，那男子似乎有所感应，转头过来，正对上了林卉的眼睛。

他的目光中没有任何情绪，平静到冰冷，被这种眼神盯着，让人遍体生寒。

林卉装作无措的样子，低下头去。

“师兄？怎么了？”初晴见男子停下了脚步，轻声问道。

就在这一刹那，景歧暴起，他发出了一颗火球，同时手持一柄青锋剑向着初晴冲去。

才不到十步的距离，在初晴等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景歧的行为让众人都有些呆滞。

随着一声悠远而绵长的剑吟，那灰衣男子背上的剑已经出鞘。景歧刚往前冲了两步，身体就被剑光洞穿，身死倒地。

林卉的瞳孔微缩，这个人好强！

那灰衣男子就好像做了一件十分微不足道的事情，转头大步潇洒离开了。

坊市从刚才绝对的安静，像油锅中掺进了水，鼎沸起来。

“刚才那人是谁？！”

“肯定是青云门的人。”

“太强了！”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了兴奋，谈论着刚才那位灰衣男子，没有人在意还躺在街角的三具逐渐冰冷的尸体。

修仙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比俗世更残酷，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被大大的削弱，连最后那层伪装也被无情的撕开。

这样直接，林卉真是很难不喜欢了。

尸体被拖走了，也不知道最后会被怎么处置。

坊市中逐渐又恢复了平静。

林卉本想着找个人直接将所有符篆整批出手，可惜坊市中的人大部分都是普通人或者修为不高的散修，恐怕很难有这样大的胃口。

若是直接进店里卖，目标就太显眼了一些。

太阳渐渐升到了半空，上次为了买那支画符用的灵笔，花光了林卉所有的积蓄，现在身上连吃顿午饭的灵石都没有。

林卉离开了坊市。

她走到一个隐蔽的地方，脚上换上了黑色男人的皮靴，里面垫了一些东西，让林卉看起来稍微高了一些，但毕竟是小孩子的身子，看起来还是很矮。她换下了道袍，穿上一件成年男人的黑色绸缎衣裳，又用许多填充物填塞，将整个人都弄得又矮又胖，手上也带了一副手套，同样被填塞了一番，又用一张黑斗篷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