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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风流-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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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玉翻身将苗影压在身下,在身上乱挠,苗影笑得喘不过起来,不停的求饶。闹腾了一番,妙玉自然想要张焕‘牙疼’一下,张焕早有预料,趁着两人玩闹溜了出去。
笑笑闹闹的吃完了早饭,妙玉上了马车回转县城。临行前和张焕约好,明日派自己的马车来接他。
第021章 证据确凿
大运河通航之后,邵伯这个小小的镇子就成了南北通衢之地,逐渐繁华起来。邵伯湖和数座湖泊相连接,不过其景色秀丽,为诸多湖泊之首。
今日一早,邵伯湖上的渔夫们就忙开了,将一篓篓鲜活的银鱼和青虾,螺蛳等物送到岸边的酒家。酒家的老板娘也挑剔起来,不是上好的水产坚决不要。弄一些劣等货,万一曹大夫生气了,可不是好玩的。
春日缓缓的升了起来,湖边淡淡的雾气也消散开来。岸边绿树成荫,大片的桃花林和琼花杏花连成一片,花瓣上的露珠儿晶莹剔透,在阳光下散发着五彩光芒。
辰时三刻,曹府十几名下人先赶了过来,在邵伯湖畔四处查探一番之后,在桃花林里选了一大块草地,开始摆放东西。
辰时末,已经有一些儒衫少年或步行,或坐车赶了过来,看模样大都是江都县学的学子。曹府也早就安排了人,接引这些学子们一一就坐。不久,人越来越多,众人坐在桃花林下,或说笑,或谈论,只是大多数人脸上都带着一丝激动。
此时在江都县衙,王钰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县衙后院,王良飞却没出发前往,脸色似乎有些着急,不停地向门口看看。好容易等到派出去的小厮回来,王良飞一把拉住细细询问。问完话之后,王良飞面色十分难看,快步走出内院。
王钰刚登上车,见他出来很是不悦:“怎么这么慢!我要去曹府,然后和曹大夫一起去邵伯湖,你后面来吧。”说完放下车帘,马车扬长而去。
“懒惰的东西,还不快牵马过来!”王良飞又气又急,等下人牵来了马,赶紧上了马去追赶王钰。
曹宪今日并没穿戴官服,仍旧是一身青色儒衫,花白的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王钰赶到曹府时,来跃等人刚好跟着曹宪,正走出大门。王钰赶紧下了马车,走上前来。
曹宪笑了笑:“千里啊,你跟我一辆车吧。你那车让阶儿他们乘坐吧。”原来,这王钰表字千里。
王钰笑着答应了,扶着曹宪一起上了马车。曹宪马车在前,来跃的紧随其后,而来阶和曹岩则上了王钰的车,三辆马车先后驶出了巷子,向西门而去。王良飞紧赶慢赶,赶到曹府时,只看到几辆马车的背影,低声咒骂几句,策马跟了上去。
马车里,曹宪低声将事情原委对王钰说了一遍。
王钰一听,顿时傻了眼。这些年王钰疏于案牍,俗务大都交给金县尉,颇有些无为而治的意思。他也知道金浩不成器,不时有跋扈之举,却没想到竟然敢做下这等事情。
王钰脸色很难看:“曹大夫的意思是?”
曹宪沉声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王钰有些不忍:“金县尉跟随我多年,一直勤于公务,可否请曹大夫网开一面,只罪金浩一人?”
曹宪冷哼一声:“勤于公务?哼!你自己看看!”取出几张纸来递给王钰。
王钰一边看一边擦汗,看完之后,脸色苍白,“下官确实不知道这些事情,还请曹大夫明鉴。”
曹宪点点头:“我知你虽然性子疏懒了些,却还算是个好官,不会和这些有关系。否则的话就不是我找你,而是来跃找你谈话了!”
王钰点头道了谢,大气都不敢出。
曹宪接道:“竟然敢蓄意伤害我县学士子,着实可恶!这金浩丧心病狂,不严惩如何服众!”
也不怪曹宪如此生气,江都县学是他一手创立,每个学子说起来都是他的学生。再者,最近张焕的表现惊采绝艳,曹宪早就起了爱才之心,偏偏金浩下手的对象是张焕,曹宪如何不震怒?因爱才之心,再加上曹岩进言,曹宪就准备当众处理这件事,以儆效尤。故而才答应了张焕的请求,先和王钰通下气,然后在文会上处理此事。
今天因为是文人聚会,金县尉并没前来。金浩一早就到了,看现场没有张焕,心里高兴,和一群狐朋狗友吹牛打屁。等到曹宪等人的马车到来,还第一个跑上去迎接,全然不知即将大祸临头。
王良飞策马飞奔,终于提前到了邵伯湖。见到金浩,想了想还是没有上前去,悄然待在人群后面,准备找机会和父亲通个气。王良飞却不知道,王钰已经得知了大部分事情原委。
远处的树荫里,矮脚虎和胡飞正在低声谈话。
“那些东西送到了没?”
“大哥的吩咐,小弟怎敢怠慢。今儿曹府刚开门,小弟就把东西交给曹公子了。”
“那就好!狗日的金县尉,这次看你还不滚回老家去种地!”
“大哥,那张焕公子这几日名满江都,你说他会不会事后报复啊?”
“不会!那日我和张公子聊了会,他似乎想招揽我。至于理由,我想来想去,只可能是和黑风兄弟有关系。”
“要不我回去后,问下那黑风?”
“不必了!要是和他们有关系,迟早张公子都会来找我们。你我今日安心等着,等会出场作证就是。”
胡飞点点头,两人不再说话,只看着那边的人群。
曹宪等人正准备前往桃花林就座,这时又来了一辆马车。车帘微微一掀,妙玉带着钱兰儿走了下来。妙玉怀抱琵琶,钱兰儿则捧着一只洞箫,缓缓走了过来。
曹宪笑了笑:“妙玉乃是本年花魁,故而老夫唤他前来,依照惯例将优秀学子的诗词唱出。”
妙玉今日仍旧是一身白衣,清丽脱俗,过来后微笑着见了礼,和曹宪等人说笑了几句。金浩见到妙玉来了,一双眼睛几乎就没离开过妙玉。妙玉似有所觉,皱着眉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金浩不但不恼,反而咧嘴笑了。
进入桃花林后,曹宪坐了上首,其余人等也分别落座。妙玉坐在曹宪身边,脸色很平静。
赵老夫子见张焕的位置没人,眉头一皱唤来张焰询问,问完后眉头皱的更深了。
众人都坐下后,曹宪瞟了一眼那个空位置,微笑道:“老夫今日举办文会,乃是为了考察我江都俊彦,县学的人都到齐了吧?”
赵夫子起身道:“回曹大夫,县学士子除了张焕一人,其他都到了。”
曹宪一脸惊讶:“可是这几日名声大噪的张焕?他怎么没来?”
赵夫子一脸尴尬:“这个下官也不知道。”
曹宪又装模作样询问了曹岩,然后一脸遗憾。金浩见了,心里大乐,忽然看到王良飞,咧嘴一笑做了个手势。王良飞低着头,也不理会。
这时妙玉忽然开了口:“曹大夫明鉴,张焕的事情另有隐情!”
曹宪微笑道:“妙玉姑娘,你知道什么,不妨说出来大家听听。”
妙玉朗声道:“各位大人,各位学子,张焕之所以没有前来,是因为被人谋害受了伤。”
听了这话,众人一片哗然。学子们不明内情,各自低声议论。王钰等人知道内情的,都暗自叹息。金浩隐约觉得不对劲,心里也紧张起来。
曹宪脸色一整:“妙玉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你可有证据?”
妙玉点点头:“小女子怎敢胡说!不过这件事由张焕自己来说,应该更清楚。”
“张焕何在?”
妙玉微微一笑,看着自己的马车。众人见她这般,也都将目光转了过去。
车帘再次掀开,张焕一脸淡然的笑容走了下来。
金浩见张焕似乎毫发无伤,顿时瞠目结舌。回头看着王良飞,一脸求助之色,王良飞叹息一声,微微摇摇头。金浩又急又怕,看着张焕一步步走过来,冷汗瞬间如雨而下。
张焕左肩仍旧很痛,过来后先对曹宪微微行了一礼:“学生张焕,见过曹大夫。伤势未好,不能尽全礼了。”
曹宪笑道:“你有伤在身,何必拘泥于礼仪?伤势很严重吗?”
张焕微微一笑:“还撑得住!”
曹宪点点头:“那就好。早就听过你的名字,今日得见,果然是一表人才,气质不凡啊。”
众人见他二人一见面,就说些闲话,而且曹宪语气中很是亲切关怀,都羡慕不已。张焕又对来跃等人见了礼,冷然看了金浩一眼。这一眼,将金浩看的心惊肉跳。
曹宪等他见完了礼,这才询问:“妙玉姑娘所说,可是实情?”
张焕沉声道:“确实是实情!当晚庙会散场之后,学生被人袭击,差点命丧黄泉。后来阴差阳错,那行凶之人幡然悔悟,交代出了幕后主使。”
“何人是幕后主使?”
张焕冷冷一笑,目光在金浩和王良飞身上转了一圈。王良飞心脏猛地一跳,赶紧低了头。金浩面如死灰,忍不住伸手擦了把汗。
张焕收回目光,声音清冷:“那幕后主使,就是金浩!”
此言一出,场内再次哗然。学子们都知道两人有矛盾,却没想到金浩竟然敢找人行凶。赵老夫子更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金浩本来就在害怕,听了这话身子一软,几乎倒在地上。
曹宪声音猛然一高:“金浩,张焕所说,可有其事?”
金浩身子一震,猛然醒过神来,高声喊道:“曹大夫,冤枉啊!张焕蓄意污蔑于我,还望曹大夫明察!”
曹宪微微一笑:“你放心,老夫不会冤枉好人。张焕,可有证据,呈上来吧。”
张焕点点头,对远处招了招手。曹霸和胡飞见了,赶紧飞跑了过来。金浩见到这两人,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瘫软在了地上。
曹宪见他二人到了,对王钰点点头,自己坐了下来。
人证到了,审案就是王钰的事情了。王钰自然会意,对审案也不陌生,三言两语就问清楚了事情原委。曹霸和胡飞的供词,时间地点,甚至一些细节全部都对的上,就连不懂审案的赵夫子等人,也都看明白了,金浩找人行凶,证据确凿了。
王钰问清楚后,沉声喝道:“金浩,证据确凿,还不认罪?难道要去县衙大堂,再俯首认罪不曾?”
以往县衙行刑,金浩自然看到过。如今听得县衙大堂四字,忍不住打个哆嗦。眼下证据确凿,若是不招,被带进大堂,十有八九难逃皮肉之苦。斜眼看了一下王良飞,见他低着头一言不发,心里怨恨不已。
好在金浩还没完全昏了头,知道王良飞是最后的救命稻草,也不敢攀扯于他,只是伏地认了罪。
王钰见他看了一眼自家儿子,心里疑惑。本来还想问可有同伙,见王良飞低着头,一改往日行事风格。王钰心里也有些打鼓,不敢再追问下去,喝令衙役将金浩拿下。
曹霸忽然跪地道:“启禀大人,小人还有冤屈。”
王钰心中叹息,这次必然轮到金县尉了。
“有何冤屈,且说来本官为你做主。”
曹霸从怀中取出一个小本子来,高举过头递给了王钰。王钰不用看,就知道里面的内容必然和曹宪给自己的看的一样。打开一看,果然如此,王钰一目十行看了一遍,转身将小本子呈给了来跃。
来跃看了大怒:“这小小县尉,竟然做下如此多的恶事!王钰,且派人将金县尉拿下,文会结束后再加以审问!”
王钰答应一声,取了自己印信,吩咐亲信将金浩押回去,同时将金县尉拿入大牢。几名亲信拿了印信,押解着金浩向江都县城而去。
曹霸胡飞二人,则被勒令回去后不许外出,随时到县衙接受询问。有曹宪做主,二人也不害怕,一起躬身告退。
曹宪见局势已定,起身朗声道:“圣人曰,‘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我等圣人子弟,切不可忘记一个‘善’字,万不可起那些邪恶念头!金浩之事,还望诸位引以为戒!”
众人全部起身,轰然答应:“谨遵曹大夫教诲!”
曹宪点点头:“诸位坐下吧。俗事已了,文会这就正式开始吧。”
众人各自落座,张焕对妙玉微微一笑,也走到自己座位坐了下来。
第022章 为词正名
文会,大都是文人墨客饮酒作诗,或者是切磋学问的聚会。不过曹宪举办文会的目的,却是为了考核年轻学子,提携后进俊彦。故而,曹宪宣布开始后,众人并不像普通文会那样踊跃发言。再加上刚才被金浩的事情震惊,大家反而正襟危坐,倒像是在学堂一般。
曹宪虽然年纪大了,却不是拘泥于形式的人。见众人显得很拘束,气氛很不活跃,想了想对张焕招招手,张焕起身走上前去。
曹宪微笑道:“前日听曹岩说起,你对茶之一道见解十分新颖,今日备下了茶具,可否让我等见识一番?”
张焕也微笑道:“曹大夫有命,学生自然遵从。”
曹岩听了,吩咐下人摆上了器具。张焕一看,虽然器物不全,不过也勉强可用了。因此时喝茶,都是把茶叶碾碎了,制作成茶团。张焕特意交代了,今日取来的是散的碧螺春。
张焕令人用上好木炭烧起了小火炉,又命人就近去山泉汲水。借此空闲,将那日和曹岩来阶所说的茶道,再次娓娓道来。张焕今日依旧一身白色儒衫,一脸淡然微笑,举手投足间颇有名士风采。
不久,两名仆人取来了山泉水,在火炉上迅速烧开了。张焕取了几只精致的茶杯,又取了一瓢滚水。水稍稍凉下来后,倒入茶杯后,不久又将水倒掉。
“此谓‘烫杯’,乃是为了让茶叶的清香更好地发挥。”
随后张焕取了茶叶,却放入了半块竹根雕刻的小葫芦中,那小葫芦大头挖了个小洞,蒙了一层均匀的纱布。张焕将水倒入,冲洗了一遍茶叶,这才将茶叶放入杯中,加上了滚水。不一会,茶叶缓缓下沉。张焕见这杯茶捧给了曹宪,又如法炮制了几杯分给来跃等人。
几人端起杯子,见这杯碧螺春颇有雪花飞舞,叶底成朵之意,看一眼已经心旷神怡,齐声赞叹。
曹宪先品了一口,轻声赞叹:“齿颊留香,余味无穷啊!果然比那煮茶好了许多。”
来跃等人也相继饮了,各自赞叹不已。
曹宪笑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叔珩啊,人也不算太多,给大家一人品尝一杯吧。”
张焕答应了,换了茶瓯,依法泡了一壶茶,给众人分了下去。众人一来稀奇,二来这茶确实比煮茶好喝,一杯下肚,就有人过来讨要第二杯,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曹宪见气氛活跃,捻须微笑,朗声道:“诸位喝了好茶,也要做出好诗才是啊!今日不妨先以茶为题,做几首诗词如何啊?”
众人闻听,都安静下来,回了自己座位思考起来。
曹宪微笑品茶,眼光却一直留意着曹岩,来阶和张焕这几人。曹岩和来阶还在沉思,张焕已经提起笔,下笔如风。
‘潇洒荐冰盘,满座暗惊茶香。久后一般风味,问几人得知?草堂饮散已归来,清润转更惜。留取酒醒时刻,助茗瓯春色’。
这次张焕再不藏拙,所用字体乃是瘦金体。洗完后轻轻吹干墨迹,起身捧着放于曹宪案几上。
曹宪一眼先看见那字体,已经吃了一惊。这字体铁钩银划,瘦直挺拔,如同刀砍剑刺一般,前所未见。
“这字体,从何而来?”曹宪一脸惊讶,来跃等人也都凑了过来观看。
“学生家贫,买不起纸张,无奈之下用蕉叶等物练字。蕉叶滑润,因此不得不加大力气书写。久而久之,就练成了这笔书法。”
曹宪叹口气,这书法看的出来已颇具神韵,显然是习练多日了。这张焕,真是让人惊喜良多啊!
欣赏了一番书法,曹宪等人才开始看内容。一看竟然又是词,而且意境也很不错。
赵夫子看完后,微微摇头:“张焕,这词毕竟是小令,还是多在律诗上下功夫才是啊!”
张焕点头称了谢,却不赞同:“夫子此言,学生有些不同看法,还望夫子不要见怪。”
赵夫子眉毛一轩:“说来听听。”
“学生认为,不管是诗还是词,都是一种文学形式罢了,都是用来表达某种事物内涵,或者某种感情的。既然如此,只要准确表达出了内涵,什么格式就不重要了吧?”
张焕这话也是他的心里话。词,始终是要大放异彩的。既然如此,自己不妨将它先推广开来。一来提前让词进入主流文化,二来自己也有私心,想博个大好名声。
张焕这几日思考良多,这次金浩暗下黑手,依仗的自然是身份。金浩是县尉之子,而张焕只是个穷士子。若非自己运气不错,又靠庙会名声鹊起,得到曹宪帮助,只怕死了也就白死了。
张焕以前自己总想着,搏个名声,借此中个举,然后娶几个情投意合的美女混日子过。这件事也让他幡然醒悟过来,这次金浩只是个县尉之子,就敢下黑手,下次再来一个官阶高点的,自己如何抵挡?远的不说,漕运使候思齐,就是必须要面对的。
这个时代,名声往往比官职还重要。自己名气越大,得到的助力越多,对手也不敢轻易下黑手。鉴于此,张焕决定将诗词之争闹大点,引起天下皆知。而且自己也有把握,将‘词’全面推广,达到和‘诗’对等的地位。
张焕深知词的发展历史,知道如此一来,自己必然成为文坛大家。再加上那手瘦金体书法,将来成为文坛宗师也未可知。即使不做官,想必也没人敢轻易动自己。
可以说,此时的张焕,说白了就是胸无大志,只求小富即安。至于后来,事情的发展却不随张焕的意思,因此不得不卷入纷争,甚至牵动天下风云,却不是他此刻可以预料的。
曹宪将他这几句话仔细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不管是诗、还是词、赋,都是表达事物内涵或者某种感情的,只是格式不同罢了。曹宪本来已经敏锐的感觉到了词的作用,这下心里更是肯定了许多。
笑了笑,曹宪问道:“你们怎么看?”
赵夫子遇见学问问题,就有些傻气,也不顾尊卑,抢先道:“陆平原曾说过‘诗缘情而绮靡’。词,却大都表达相思之意,难等大雅之堂啊!”
赵夫子所说的陆平原就是西晋大文学家,大书法家陆机。陆机这话的意思是说,诗用来表达主观情绪,因此华丽而细腻。此时的词,也确实都是表达一些男女爱情,就连张焕那几首词,也都是如此。因此,赵夫子才重诗而轻词。
来跃和王钰也都点点头,很是赞同赵夫子所说。
张焕再次摇摇头:“学生不敢苟同赵夫子所言。学生愿意作几首词,证明词和诗一样,也能华丽细腻而且豪迈大气。”
曹宪还是笑了笑:“既然如此,我们拭目以待。”
张焕回了座位,一边思索一边磨墨。妙玉一直没说话,这时上前接替他磨墨,两人相视一笑。曹宪见了,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张焕也没思索太久,就开始书写起来。妙玉在边上,看得真真切切,一双妙目满是赞赏和情意。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身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破阵子》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观看秋月春风。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
这首破阵子,就连张焕这样清淡的性格看了,都有些热血澎湃,更别说曹宪等人了。曹宪读到‘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身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时,心胸澎湃不已。自己历经两朝,都深得皇帝看重,如今退隐江都,虽然两鬓斑白,也算是功成名就,了无遗憾了。这首临江仙,慷慨悲壮,读来令人荡气回肠。同时又给人一种心境淡泊宁静,淡然看待成败的寓意。
“好!好!好!叔珩大才,老夫都自叹不如啊!这词之一道,自今天起,必然名扬天下,再不复‘诗余小令’之名了!”
曹宪连声陈赞,来跃几人也是一脸惊诧赞叹,使得众学子十分惊讶,都停了手上的笔,看了过来。
曹宪哈哈一笑,对妙玉说道:“妙玉姑娘,请把这两首词配了乐唱出来吧。”
这破阵子,本来就出自《秦王破阵乐》。妙玉十分熟悉乐曲,稍微一思考,抱起琵琶调试了几下,就轻弹起来。琵琶声初始清脆,有如珠走玉盘,忽而音调一高,有如疾风骤雨,扑面而来。妙玉清越的歌声响起时,琵琶声再次转为高昂,有如飞石击碎池水,又如千军万马齐举刀枪厮杀一般,令人胸中热血沸腾,恨不能即刻上马杀敌!
最后一句‘可怜白发生’,妙玉的声音也带了一丝悲怆。曲终之时,妙玉微微一声叹息,随手在弦上一拨,声音袅袅不息。
众人中有懂乐理的,为妙玉的琵琶技艺和歌声赞叹的同时,也为这首词的慷慨激昂折服。不懂乐理的,更加留意这首词,虽然大多数学子都不擅长作词,不过也被这首词的深深吸引。
曹宪首先鼓起掌来,众人回过神来也都鼓掌赞赏。赵夫子虽然迂腐了点,却也是正直君子,见到这两首词,已经改变了心意。这时也起身鼓掌,一脸微笑。
曹岩叹口气:“来兄,以后有叔珩在,我等怕是只能争夺第二了。”
来阶点点头,一脸同感。
张焕取了杯茶,过去递给了妙玉。妙玉微微一笑,接过来慢慢细品,心里却想着临江仙如何配乐。
妙玉喝完茶,将琵琶给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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