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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剑风流-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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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花娘笑道:“不错,大姐想你都快想疯了,我冒险来找你,你还不快跟我走?”
    唐珏道:“但……但家父……”
    他还在犹疑,却已身不由主,被拉了出去。
    银花娘道:“你这没良心的,你难道不想见她?”
    她左手拉着唐珏,冲出石屋,右手一扬,便有一股银光急射而出,如流星般摇曳过大半个洞窟,一闪而没。
    银光一闪间,银花娘已辨清出口,立刻飞掠过去,她这才发现唐珏身子很重,简直就像不愿意出去。
    只听唐守清厉声喝道:“把守洞口,莫令任何人离开此洞。”
    银花娘着急道:“唐珏,你要是不肯跟我走,弄急了我,大家可都没好处。”
    唐珏也不知是被她骇倒,抑或是改变了主意,也展开了身形,两人齐地冲出,银花娘袖中又射出一道银光。
    这次银光穿洞而出,只见守住洞口的大汉们有的正在搬动铁栅,有的要挥刀阻拦,但银花娘袖中的暗器已随着银光发出。,一连串惨呼声中,银花娘与唐珏已双双冲出洞外。
    洞外星光将落未落,夜静如水。
    洞内的混乱与变动,还都未传至洞外。只有把守洞口的一条大汉挥刀而来,但银花娘一抬手,这大汉便立即倒下。
    就在这时,洞中已响起了一阵锣声。
    锣声一响,四下便有回应,沉睡中的山庄,立刻便苏醒,不出片刻,四面八方便都会有人赶来接应。
    但银花娘几天来的勘查,早已将每一条出路都计算好了,此刻她想都不必想,就往东南方飞掠过去。
    唐珏竟似变成了个傀儡似的被她拉着,她要往东就往东,她要往西就往西,只是在嘴里抗议着道:“这里四下警戒很严,你走不出去的。”
    银花娘却笑道:“别人将你们家看成铜墙铁壁,在我姐妹眼中却如履平地一般,要来就来,要去就去。”
    这时唐家庄的边墙已然在望,她的确像是立刻就能轻轻松松地走出去了……但她这话却未免还是说得太早了些。
    忽然间,墙头出现了十几条黑衣大汉,右手持长刀,左手持弩匣,为首一人,面寒如铁,竟是唐守方。
    银花娘见到此人,倒真吃了一惊,尤其是见到他左手的麂皮手套,从这种手套中发出的暗器,也不知伤过多少人的性命。
    唐守方厉声道:“来人再不停步,莫怪暗器无情!”
    银花娘娇笑道:“你有暗器,我难道没有暗器么?咱们就比比是谁的暗器厉害吧。”
    唐守方的手扬起,却又放下。
    银花娘待出手,却被唐珏拉住。
    只见唐珏将一面竹牌扬起,道:“庄主手令在此,谁敢拦阻?”
    唐守方垂首道:“是!”
    他挥了挥手,墙头的大汉们立刻就像出现时同样迅速地消失了,银花娘娇笑声中,与唐珏双双掠了出去。
    外面是山麓,夜色更静。
    但银花娘脚下还是不停,绕过山丽,山脚下有个无人的土地庙,她竟直奔进去,这地力竟也是她早已看好了的。
    精明的人不安排好退路,是绝不会做贼的。
    银花娘这才松了口气,媚笑道:“你总算还有些良心,肯帮我逃出来,也不枉我姐妹疼你了……”
    ※※※
    她说着话,已晃起火摺子,点亮了神案上的一盏油灯,说到这里,灯亮了,她也忽然怔在那边。
    灯光下,唐珏的脸竟是花花绿绿,简直像是个活鬼,仔细一瞧,才看出他脸上原来戴着个奇丑无比的人皮面具。
    银花娘“噗哧”一笑,道:“你要戴面具,也该戴个好看的,怎地戴上这样的鬼东西,我还当我那风流俊俏的小姐夫,被人毁了容哩,可真骇了我一跳。”
    唐珏叹道:“家父就怕我出来见人,所以给我戴上这面具。”
    银花娘吐了吐舌头,娇笑道:“你家老头看得你可真紧,但是现在,你总可以把这个鬼东西拿下来了吧。”
    唐珏苦笑道:“这面具是用家父待制的胶液胶上去的,不到时候若想将面具揭下,就要连我的脸皮一齐揭下来了。”
    银花娘闻言之后怔了怔,失笑道:“这一着倒真凶,戴着这活鬼似的面具,的确谁也不能见了,但是我……”
    她媚笑着道:“我总是记得你长得是什么模样的,随便你戴上什么,都没关系。”
    唐珏道:“你真记得如此清楚。”
    银花娘垂下了头,轻轻道:“大姐虽然一直将你藏着,我虽只和你见过一次面,说了不到三句话,但是我……我却永远也不会忘记。”
    唐珏默然半晌,长长吐出口气,道:“你大姐可好么?”
    银花娘霍然抬起头,眼圈竟已红了,颤声道:“我千辛万苦,拚着命把你从那死囚牢似的地方救出来,你……你连谢都没有谢我半句,就急着问我大姐。”
    唐珏柔声道:“我真该谢谢你的,你能找到我,真算不容易。”
    银花娘垂头弄着衣袂,咬着嘴唇,道:“你知道不容易就好。”
    唐珏道:“但我却再也猜不到你用的是什么法子?”
    银花娘展颜一笑,道:“你可认得金燕子?”
    唐珏道:“我……我好像听过这名字。”
    银花娘撇嘴道:“你用不着瞒我,我不会吃醋的,他是你嫂子和二姐的结拜姐妹,你怎会不认得她?”
    唐珏陪笑道:“的确是认得的。”
    银花娘道:“我早就听过她和唐家的关系,为了找你,所以我也和她结拜成姐妹。”
    唐珏失声道:“你……你也和她结拜成姐妹了?”
    银花娘笑道:“你用不着吃惊,她自然再也不会猜到我真的是谁,她只知道我是个孤苦伶仃,很想交朋友的女孩子。”
    唐珏叹道:“她的确很容易上人当的。”
    银花娘道:“你莫看她很容易上当,我叫她带我来唐家庄,还真不容易哩。”
    唐珏道:“哦!”
    银花娘道:“她本还未见得肯带我来,幸好我刚得了几箱珠宝,我就故意说,要将珠宝寄托在可靠的地方,她果然就想到了唐家庄。”
    唐珏道:“你现在居然舍得将那些珠宝寄在唐家庄?”
    银花娘“噗哧”一笑,道:“我为什么要将好东西留给别人享受,在路上,我已经把箱子里的珠宝换下来十分之九了,除了面上有几件真的,是找准备送给你姐妹们的,其余就全不值半文了。至于那些真的珠宝……”
    她眼波瞟着唐珏,媚笑道:“你无论在什么地方花,无论怎么样花,一辈子都花不完的。”
    唐珏道:“但唐琳又怎肯将你带到那洞里去?”
    银花娘笑道:“你这妹子舂情发动,前几天只见过一个男人一面,就想他想疯了,我说可以替他找到那男人,她什么都肯为我做。”
    唐珏默然半晌,才叹了口气,道:“看来你为我倒的确花了不少功夫,你大姐知道,一定会很感激你。”
    银花娘面上笑容忽然不见,眼圈也又红了,颤声道:“又是我大姐,你……你只知道我大姐,但你可知道,我这么样辛辛苦苦来找你时,她在干什么?”
    唐珏道:“我怎会知道。”
    银花娘道:“她……她……”
    她话未说出,眼泪已一连串落了下来。
    唐珏道:“她……她难道出了什么事?”
    银花娘掩面道:“她连什么事都没有出。”
    唐珏道:“既然无事你为何流泪?”
    银花娘跺脚道:“呆子,你可知道我不是为她哭,我是为你。”
    唐珏道:“为我?为什么?”
    银花娘道:“找……我实在很可怜你,我实在忍不住要为你伤心。”
    唐珏道:“为我伤心?这又是为了什么?”
    银花娘霍然抬起头来,嘶声道:“我老实告诉你吧,你在为她受苦时,她……她……她……”
    唐珏道:“她怎样?”
    银花娘掩面道:“她却投入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了。”
    唐珏像是呆住了,久久说不出话来。
    银花娘道:“我本来不该告诉你的,但我又实在不忍心骗你,我……我的心实在乱死了。”
    她忽么扑入唐珏怀里,放声痛哭起来。
    唐珏动也不动,一字字道:“那男人是谁?”
    银花娘痛哭道:“我不能说了……我已经很对不起我大姐。”
    唐珏道:“你让我早些知道反而好,否则……”
    银花娘仰起脸,哽咽着道:“好,我告诉你,那男人叫俞佩玉。”
    唐珏失声道:“俞佩玉?”
    银花娘道:“不错,你认得他?”
    唐珏缓缓道:“我连这名字都未听说过。”
    银花娘道:“幸好你不认得他,否则你也会上他当的。”
    唐珏道:“哦!”
    银花娘道:“这人又阴险,又毒辣,却偏偏生着一张很讨人喜欢的脸,又会向女人花言巧语,所以大姐,大姐……才会上他的当。”
    唐珏又沉默了许久,才沉声道:“你大姐既然已变心,你为何还要来找我?”
    银花娘将一个头都埋入他怀里,颤声道:“你……你还不明白么?”
    唐珏缓缓道:“我不明白。”
    银花娘跺脚道:“你……你真是个呆子。”
    唐珏长叹道:“我本来就是个呆子,否则又怎会……”
    银花娘道:“我不准你说下去,我大姐虽然对不起你,但是我……”
    她身子在唐珏怀里扭动着,她以行动代替了言语。
    唐珏的手终于缓缓抬起,搂住了她的腰。
    银花娘喃吟着道:“好人,你……你先把灯吹熄好么?”
    唐珏缓缓道:“莫要吹灯,只因我要好好看看你。”银花娘道:“嗯……你坏死了。”唐珏缓缓接着道:“我要看清楚你,世上怎会有你这么恶毒无耻的女人……”银花娘简直比忽然听见天塌下还要吃惊,失声道:“你说什么?”她想挣脱唐珏的怀抱,却已来不及了,唐珏的手,已沿着她背脊,一路点了她十余处穴道。
    银花娘仰天倒在地上,惊呼道:“你这是干什么?”
    唐珏冷冷道:“唐珏说话的声音,你真的永远也不会忘记么?”
    银花娘陡然间全身都凉了,失声道:“你……你难道竟不是……不是他……”
    她从唐家的禁地,那从来严禁外人进去的石屋中将这人带出来,她亲眼瞧见那地方的警备那般森严。
    她实在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人竟会不是唐珏,直到此刻为止,她简直丝毫也没有怀疑过。
    这人若不是唐珏,又会是谁呢?他又怎会对唐珏和金花娘的事,知道得如此详细。
    银花娘瞧着他,只觉一颗心不断地在往下沉,颤声又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唐珏”悠悠道:“你纵然是世上最狡猾的人,也永远猜不出我是谁的。”
    他终于缓缓掀下了那丑恶的面具,露出了他的脸来。
    这赏在是张不可思议的脸,这张脸无疑足以令天下大多男人都为之嫉妒,天下大多女人都为之动心。
    任何人都很难从这张脸上找出一丝瑕疵来。
    这张脸上,虽然有一条不算短的刀疤,但却非但没有令人觉得丑恶,反而更添加了他的男性魅力。
    银花娘疯狂般失声大呼了起来。
    “俞佩玉,怎么会是你?……怎么会是你。”
    她只觉自己的心,一下子就沉入了无底的黑暗深渊里。
    俞佩玉嘴里带着丝嘲弄的微笑,淡淡道:“想不到吧,这也怪你运气不好,竟会在俞佩玉面前造俞佩玉的谣言,否则你无论在谁面前骂俞佩玉,那人只怕都会相信的。”
    银花娘却似已骇呆了,全未去听他在说什么,只是失神地呆望着,嘴里不住地喃喃道:“怎么会是你……怎么会是你……”
    俞佩玉道:“你难道没有听唐琳说我去过唐家庄?”
    银花娘失声道:“不错,一定是你被人逼得走投无路,求唐无双将你藏起来的……我以前为什么会没有想到这一点?”
    俞佩玉叹了口气,道:“你说的不错,我实在已被人逼得走投无路,而且又受了伤,但唐无双却没有因此而瞧不起我,竟不惜破例将我藏到那里去。”
    银花娘此刻已渐渐恢复镇定,冷笑道:“那老头子的确对你不错,连他的女儿都被他瞒得死死的,还以为你真的是唐珏,还怪你下跟她说话。”
    俞佩玉微笑道:“只因她的确是不会忘记唐珏的语声的。”
    银花娘道:“如此说来,唐珏本来真是藏在那石屋里的了?”
    俞佩玉道:“他不但本来是在那石屋里,而且脸上也的确戴着这面具,是唐无双自己带我到那里去的,将他的面具,戴在我脸上,又将他的衣裳和我交换,连那天在洞中当值的唐家子弟,也只不过瞧见唐无双带着个人进去转了一圈,也没有一个知道秘密的。”
    银花娘道:“真的唐珏被唐无双带走了么?”
    俞佩玉道:“嗯。”
    银花娘道:“带到那里去了?”
    俞佩玉淡淡一笑,道“我也不知道……就算我知道,就算我告诉了你,你只怕也永远不能去找他了。”
    银花娘惨然变色道:“你……你想将我怎样?”
    俞佩玉俯首瞧着她,没有说话。
    银花娘道:“我伤了你的脸,我知道你一定很恨我……”
    她不等旁人说话,又嘶声大呼道:“但我只不过伤了你一刀而已,别人却一刀又一刀的砍你,一次又一次的逼你,你为什么不恨她,只恨我。”
    她说的别人,自然就是林黛羽。
    俞佩玉黯然长叹一声,阖起了眼。
    银花娘瞧见他这神色,眼睛里又有了光,大声接道:“何况我伤害了你,就算我骂了你,那也不过是因为我爱你,爱极才会恨极,你……你难道从来没有想到过么?”
    俞佩玉终于缓缓道:“你放心,我绝不会杀你。”
    他凄然一笑,接着道:“你说的不错,伤害过我的人,骂过我的人,的确太多了,我为什么只恨你一个?为什么只向你一个人报复?”
    银花娘眼睛更亮,道:“你不恨我?”
    俞佩玉道:“我不恨你,我也不准备伤你分毫。”
    他霍然张开眼睛,缓缓接着道:“我只不过准备将你送回唐家庄而已。”
    银花娘颜色又为之惨变,嘶声道:“你……你既然不恨我,为何还要这样对找,你自然知道我若回到唐家庄,还不是死路一条。”
    俞佩玉叹道:“我已经说过,你骗找、骂我,甚至杀了我都没关系,我都不会放在心上,但我却不能看你再去骗别的人,害别的人。”
    银花娘这才真的急了,嘶声道:“你这畜牲,你才是骗子,你嘴里满口仁义道德,心里却比谁都阴险,你一心要杀我,却叫别人来动手。”
    她大叫道:“姓俞的,你若是个好样的,你若有种,就自己动手杀了我,我也佩服你,你若将我送回唐家庄,你就是畜牲,猪狗不如的畜牲。”
    俞佩玉静静望着她,既不动气,也不说话,银花娘遇见这样的男人,才真的一点法子也没有了。
    她竟真的急哭了起来。
    俞佩玉叹了口气,道:“你以前若能将别人看重些,莫要将别人都看成呆子,又怎会有今日……”
    突听一阵马蹄声传过来。
    静夜空山,这蹄声听来分外刺耳。
    蹄声还未到近前,俞佩玉已熄了桌上的灯火,点了银花娘的哑穴,也已将这小庙里的情况都瞧得清清楚楚。
    他绝不是因为胆子比别人小,只不过他久经忧患,吃过的苦头也太多,做事自然要比别人更加分外小心。
    蹄声很急,至少有三骑并驰而来,如此深夜,这些人为什么急着赶路?而且赶到这么偏僻的他方来。
    俞佩玉本已有些怀疑,再听到蹄声竟似直奔这小庙而来的,他再不犹豫,抱起银花娘,掠上了横梁。
    若是换了别人,要躲最多也不过会躲到神龛里,或是躲到桌子下面去,但俞佩玉却发现这小庙虽然荒僻,但神龛里、神案下,却都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什么积麈,这种小事别人也绝不会发现,就算发现了,也不会放在心上,但俞佩玉经历过的凶险苦难却比别人至少多十倍。
    他的反应也至少比别人快了十倍。
    奔马竟果然在这小庙外骤然停下。
    只听一人沉声道:“是这里么?”
    另一人道:“就是这里,两位请随我来。”
    黑暗中,俞佩玉瞧见三个人前后走了进来,也瞧不清他们的模样,只觉得当先一个颀长的人影,竟似对这地方熟悉得很。
    他正觉得奇怪,这人已燃起了桌上的油灯,灯光起,俞佩玉看清这三人的脸,惊讶得几乎从梁上跌下来。
    ※※※
    那颀长的人影,是个锦衣华服的少年,腰下斜佩着只五色斑斓的皮衮,竟是唐家的独门标志。
    后面跟着的两个人,一人锦衣高冠,腰系一柄满缀碧玉的长剑,头发虽已花白,却仍风神俊朗,全无老态。
    另一人面容严肃,步履沉重,气概亦自不凡这两人赫然竟是“菱花神剑”林瘦鹃与太湖金龙王。
    太湖王和林瘦鹃竟会和唐家的子弟并驰而来,而且不到唐家庄去,却来到这种荒僻的地方。
    他们这又是在想干什么?
    俞佩玉既惊讶,又奇怪,更难受。
    令他难受的是,这林瘦鹃和太湖王,无论神情面貌,实在都和真的完全一样,这秘谋看来实在难以揭破。
    只见太湖王目光闪电般一转,捋须微笑道:“无双老人怎地会将我等约到如此荒僻简陋的地方来相见?若不是唐公子亲来,我等倒当真难免要怀疑无双老人的诚意了。”
    锦衣少年陪笑道:“家父为了要避人耳目,自然不能不分外小心,除了晚辈外,连本门弟子都绝不知道此事,两位前辈的意思,不是也说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么。”
    太湖王哈哈笑道:“不错,这本是你我私下的交易。”
    俞佩玉更吃惊了。
    这少年看来竟是唐无双的长子唐,林瘦鹃和太湖王竟是唐无双约来的,他们究竟要做什么样的交易?
    这交易为何要如此秘密?
    过了半晌,又听太湖王道:“令尊约的时候,是否就在今夜?”
    唐笑道:“如此大事,晚辈怎会记错。”
    林瘦鹃忽然道:“但是,据闻那不但武功甚高,而且极为狡猾,不知令尊是真的有把握将他捉到么?”
    唐微笑道:“那纵然狡猾,但对家父却绝无提防之心,而且家父已将他诱至本地警戒最为森严之地,他就算没有受伤,也休想能逃得出。”
    林瘦鹃微微一笑道:“姜是老的辣,无双老人的手段,我等早已佩服得很。”
    太湖王况声道:“但公子却要知道,盟主对那,也并非有什么恶意,他只不过怕那假借他去世公子的名声,在外为非作歹,是以不得不将他找去……”
    唐陪笑道:“这个晚辈自然是懂得。”
    太湖王也笑了笑,道:“令尊为盟主办好了此事,盟主自然不会忘了他的好处,但盟主此刻身系天下武林安危,一举一动,俱难免要被天下人注目,他生怕会有不肖之徒,乘此闲言闲语,是以才要将此事守密。”
    唐道:“前辈只管放心,此事晚辈绝不会吐露一字。”
    俞佩玉听到这里,手足俱已冰冷。
    林瘦鹃等人嘴里的“那”,无疑就是他。
    那冒充放鹤老人的恶魔,竟仍不肯放过他。
    那不惜破例收容他的唐无双,竟也是个人面兽心的恶徒,竟要将他稳住在唐家庄,暗中却将他出卖了。
    若非银花娘误打误撞,将他救了出来,此刻他只怕就难免落人这群恶魔的手中,万劫不复。
    想到这里,俞佩玉额上冷汗不禁涔涔而落。
    只听唐又道:“此事办成之后,但望前辈也莫要忘记所允之事。”
    林瘦鹃正色道:“盟主一言九鼎,怎会食言背信。”
    太湖王微笑道:“只要令尊言而有信,我等负责将“琼花三娘子”除了,盟主主盟天下号令八方,难道会连区区一个天蚕邪教都对付不了么?”
    唐陪笑道:“盟主若肯为家父除去这心腹之患,此后盟主无论有何差遣,本门上下数百子弟,万死不辞。”
    唐无双原来竟是为了畏惧“琼花三娘子”的纠缠,为了要除去这心头大患,才将俞佩玉出卖的。
    这就是他们的交易。
    俞佩玉听在耳里,当真是欲哭无泪,他再也想不到这堂堂的一派宗主,在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中,竟会变得如此胆小,如此卑鄙。
    突听“格”的一声轻响,神龛里的土地像竟转了半个身,接着,唐无双竟从神案下走了出来。
    这神案下原来竟有条地道,这土地像原来就是秘道的枢纽俞佩玉若非分外谨慎,此刻行藏就败露了。
    灯光下,只见唐无双神情败坏,面如死灰,勉强抱拳笑道:“两位果然是信人,老朽来迟,恕罪恕罪。”
    太湖王目光闪动,也抱拳笑道:“好说好说……唐大侠想必已将俞佩玉带出来了吧。”
    唐无双乾咳道:“此事本来绝无问题的,谁知……谁知……咳,咳咳。”
    太湖王立刻沉下了脸来,道:“事情莫非有变?”
    唐无双长叹了一声,苦笑道:“事情确已有变,俞佩玉他……他已逃走了。”
    太湖王变色道:“你说什么?”
    唐无双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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