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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剑风流-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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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乙昆已将得手,谁知就在这时,俞佩玉仿佛低低说了几句话,鱼璇也未听清他在说什么,只见到乙昆突然凌空一个翻身,倒掠出两丈,眼睛盯着俞佩玉,面上已无丝毫血色,身子却在发抖。
    他怎会忽然变成这样子的?
    鱼璇又怔住了。
    过了半晌,只听乙昆颤声道:“你……你……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会知道这件事的?”
    俞佩玉静静的望着他,什么话都不说。
    只见一粒粒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不停的自乙昆头上落下。
    又过了很久,他才长长叹了口气,道:“二十九年,再过十七天就整整二十九年了,想不到这件事还有人记得,还有人知道……”
    俞佩玉道:“你自己难道已将这件事忘却了么?”
    乙昆黯然道:“我但望能忘却,只可惜永远忘不了。”俞佩玉道:“连你都无法忘记,别人又怎会忘记?”
    乙昆道:“可是……可是这件事并没有什么人知道。”
    俞佩玉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不是已知道了么。”
    乙昆道:“你……你和这件事莫非有什么关系?”
    俞佩玉淡淡道:“普天之下,只要稍有人心的人,都和这件事有关系。”
    乙昆仰面向天,喃喃道:“我也知道这笔债迟早要还的,现在只怕已到了还债的时候。”
    他忽然跺了跺脚,嗄声道:“无论你是谁,我只要你知道,乙昆并不是不肯还债的人。”
    俞佩玉道:“我也不是来要债的,我只不过要你知道悔改而已。”
    乙昆忽然仰天一笑,道:“我若无悔疚之心,你一说出此事,我就要杀你灭口了。”
    他将肋下挟着的铁匣子放了不来,叹了口气,曼声道:“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百年身……”
    说到这里,突然反手一掌,向自己头顶拍下。
    ※※※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俞佩玉反覆咀嚼着这两句话,心里突然变得很凄凉,很沉重。
    一个人在刹那之间做下的错事,就要他以一生数十年的生命来补偿,这岂非也有些下公平,有些残酷。
    乙昆若没有悔疚之心,的确就不会以自杀来赎罪了,他既然已有了悔疚之心,那么他做的错事为何还不能宽恕!
    俞佩玉黯然垂首,喃喃道:“我做错了么……我做错了么……”
    鱼璇早已看呆了,此刻才忍不住问道:“他究竟做了什么事?”
    俞佩玉霍然抬起头,厉声道:“你为何不问问你做了什么事?”
    鱼璇道:“我?”
    俞佩玉道:“为了区区几个石雕的玩偶,就将别人置之于死地,这就是你做出的错事!”
    鱼璇大声道:“我不杀他,我就得死,是以我只有杀他,他若杀了我,我也是死而无怨的,强者生弱者死,这本是江湖中人视为天经地义的事,身为江湖中人,就该将“生死”两字置之度外,你既涉足江湖,总有一天也会因此而杀人的,又何必将生死之事看得如此严重。”
    俞佩玉沉默了很久,长长叹了口气,道:“也许你说得对,身为江湖中人,就该将生死置之度外,可是……你既不怕死,为何要怕那富八爷呢?”
    鱼璇的脸也红了红,道:“不怕死的人,也曾怕鬼的。”
    俞佩玉道:“他难道是鬼?”
    鱼璇叹道:“在我看来,他简直比鬼还要可怕得多。”
    他接着道:“此人姓富,江湖中人在背后都偷偷叫他“为富不仁”,但当着他的面,却没有一个人敢提起这四个字,有一次“洛阳府”的金刀陈雄无意中说漏了嘴,刚走出大门,就口吐鲜血……”
    俞佩玉忽然道:“他是不是有个妻子,叫富八奶奶。”
    鱼璇道:“不错,据说这位富八奶奶倒是位贤淑慈祥的妇人,而且礼佛至诚,从不愿看到杀生,是以富八爷杀的人大多是走出门后才死的。”
    俞佩玉眼睛里闪着光,喃喃道:“我想起来了……毕竟还是想起来了。”
    鱼璇忍不住问道:“你想起了什么?”
    俞佩玉没有回答这句话,只是笑了笑,道:“此人倒很有趣,我也想去拜访拜访他。”
    鱼璇失声道:“有趣?……我的老天,你居然说这人有趣……等你见到他时,就知道他是不是有趣了。”
    他眼睛扫过那铁盒子,脸上变了变颜色,嗄声道:“但这里只有一份礼,你若也想去俞佩玉道:“你送你的礼,我去我的。”
    鱼璇道:“可是……不送礼的人,怎么进得了他的门?”
    俞佩玉又笑了笑,道:“我用不着送礼,因为我只不过是你的跟班,堂堂的一大门派掌门人,路上带个跟班的总该很平常吧。”
    ※※※
    富八爷住的地方叫“雅叙园”。
    这世上越是贪财好货的侩,越喜欢自鸣清高,附庸风雅,“雅叙园”也和世上大多富豪人家所建的庄院差不多,屋子都盖得特别坚固,特别大,仿佛要在里面住几百年似的,却忘了人生百年,死了还是要入土,而且最多也只不过能占七尺土。
    这些都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奇怪的是庄院中的人。
    一走进“雅叙园”的门,就可以看到很多青衣小帽的家丁,大宅大院中家丁自然很多,这也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这些人虽都是男人,而且虽然都有些武功,但走起路来却是扭扭捏捏的,就像是大姑娘。
    只见一高一矮两个人迎了过来,矮个子白白的脸,脸上长着几粒白麻子,眼睛直往俞佩玉这边瞟,仿佛在向他飞媚眼。
    向他飞媚眼的可真不少,但男人向他飞媚眼这倒还是头一次,俞佩玉简直恨不得将他这双眼珠子挖出来。
    那高个子手叉着腰,瞟着鱼璇道:“你是谁呀?来干什么呀?”
    他说话的声音又尖又细,说话时腰还在不停的扭来扭去,若不是脸上还有胡渣子,别人实在分下清他是男是女。
    鱼璇乾咳了两声,道:“在下南海鱼璇,特来向富八爷祝寿。”
    那高个子抿着嘴一笑,道:“哦,原来是鱼大掌门呀,大掌门的礼带来了没有呀?”
    鱼璇道:“礼物已备妥,就请贵菅家通报。”
    高个子的眼睛也往俞佩玉一瞟,道:“这位是什么人呀,又是来干什么的呀?”
    他每说一句话,却带个“呀”字,而且还说得阴阳怪气,叫人听了简直恨不得一拳将他满嘴牙齿都打光。
    但性情如烈火的鱼璇到了这里居然连一点脾气也没有了,陪笑道:“他叫鱼二,乃是我门下长随,还请贵管家多多关照。”
    高个子吃吃笑道:“原来是鱼二哥呀,长得可真俊呀,不知道有没有媳妇了呀?”
    那矮个子忽然拉住了俞佩玉的手,咯咯笑道:“大掌门进去拜寿,这位鱼二哥就陪我们在外面聊聊吧。”
    他的手湿湿的,黏黏的,放在俞佩玉的手上,就像是一口浓痰,叫人甩也甩不掉,擦又不敢擦。
    俞佩玉几乎忍不住吐了出来。
    幸好这时大厅中又有个人赶出来,道:“八爷听说鱼大掌门来了,快请带着礼物入厅相见。”
    鱼璇赶紧道:“是,是,是,在下这就去了。”
    他抢先往里走,走上石阶,才回头道:“鱼二,你还不将礼物捧上来。”
    俞佩玉这才松了口气,鱼璇总算为他解了围。
    那矮个子似乎还舍不得放开他的手,还在悄笑道:“等会儿可别忘了出来找我,我叫小乖。”
    “小乖”,这混帐居然叫小乖。
    俞佩玉真恨不得先给他几个耳刮子,再他几脚,心里又想吐,又想笑,只有含糊的答应着,抢着往大厅里走。
    大厅里已坐着八九个人了,这些人的像貌都很有气派,衣着也很华贵,显然都是很有身份的人。
    但在这里,他们却都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大厅正中,早已摆着寿堂,坐在寿堂前的自然就是富八爷和富八奶奶了,只见这位威名赫赫的富八太爷竟是个奇形怪状的老头子。
    其实他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既不驼,又下跛,耳朵一边一个,鼻子也没有长到眼睛上去。
    但也不知怎地,他就是叫人瞧着不顺眼。
    那位富八奶奶倒是个富富泰泰的妇人,只不过脸上的粉擦得多了些,但越老的女人粉擦得越多,这本也是人之常情,世上的女人脸上若都没有皱纹,又不黑,那么做花粉生意的只怕早就会都跳河了。
    ※※※
    鱼璇走进了大厅,虽然也想在别人面前摆出一派掌门的架子来,但腰却偏偏挺不直,躬身道:“南海后辈鱼璇,特来向八爷拜寿,祝八爷万寿无疆。”
    富八爷皮笑肉不笑的歪了歪嘴,道:“这么远赶来,也难为你了,坐坐坐。”
    他说起话来也是阴阳怪气,叫人听了全身都不舒服。
    但等到鱼璇将那铁匣子捧上去,他笑容立刻就变得好看多了,只见他拿起了个一尺多高的小人,看了又看,摸了又摸,眼睛已眯成了一条线,一连说了十七八个“好”字,拍着鱼璇的肩膀笑道:“好极了,好极了,请坐,快请上坐,难为你,竟找得到这么好的东西来送给我,今天这桌酒的上座你是坐定了。”
    这么样一说鱼璇固然是受宠若惊,坐在两旁的那七八位武林大豪,面上却不禁露出惊奇不平之色。
    到富八爷这里来拜寿,既不分尊卑,也不分长幼,谁的礼送得贵重,谁就是上座,这就是不成文的规矩,人人都知道。
    坐在上座虽然也不会多长一块肉,但武林中人讲究的就是面子,喜欢的就是这调调儿。
    何况能接到富八爷帖子的人就不会是穷光蛋,来的这些人不是大帮大派的掌门人,也是大镖局的镖主,大山寨的瓢把子,大家千辛万苦找了份礼物来,不但是想博富八爷的欢心,也想在人前露露脸。
    这些人送的可说无一不是价值万金的奇珍异宝,其中有一人送的是十八颗龙眼般大,的夜明珠,每颗珠子都同样大小,放在没有灯光的地方,也会莹莹生光,挂在身上不点灯也可看书。
    还有一位送的九龙玉杯,到了阴天杯上就会兴云布雾,天气一转晴立刻就会云收雾散,清水倒在杯子里也会变成醇酒。
    这两样宝物纵然是皇宫大内也找不出配对的来,他们拿出来送给八爷,心里虽然肉疼,但也有些沾沾自喜,以为这次一定可以把别人全都压下去,以后跟别人说起,面上也大有光采。
    谁知鱼璇只送了几个石头雕成的小人就将他们全部压倒了,他们实在看不出这些石头人究竟有什么好处。
    大家心里嘀咕,肚子却越来越饿。
    原来这时早已到了吃饭的时候,大家千里跋涉来到这里,连杯茶都没得喝,只望能快些开饭。
    谁知富八爷连一点开饭的意思都没有,闭着眼睛,竟似睡着了,每个人肚子虽都已饿得前心贴着后背,但有谁敢吵醒他。
    幸好富八奶奶还有世人心,悄悄唤了个人过来,道:“老爷子吃饭的时候还未到,客人们还来,想必都有些饿了,你走到后面厨房看看,有什么好吃的点心先拿出来,让客人们垫垫底。”
    大家听了这话,就像如蒙大赦,不由自主从心底长长吐出了口气,只觉这位富八奶奶看起来好像突然年轻了十几岁,而且越看越顺眼。
    过了半晌,果然有两个人托了两大盘热气腾腾的点心出来,远看倒真还像样,走近些一看,原来只不过是两大盘棒子面蒸的窝窝头。
    棒子面窝窝头若也能算是“好吃的点心”,那么白面馒头简直就可算是“山珍海味了。富八奶奶似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勉强笑着道:“点心虽不好,但各位还是将就用些吧,八爷这一觉也不知要睡到什么时候。”
    这些武林大豪几时吃过窝窝头,但是一听开饭的时候还遥遥无期,不吃也没法子了,不吃也是白不吃。
    俞佩玉看得又好气,又好笑。
    只见富八奶奶也在笑,他倒真有些担心,只怕富八奶奶脸上的粉都一片片掉下来,粉掉下来后,那张脸会变成什么样子,他连想都不敢想。
    幸好富八奶奶脸上的粉就好像是用浆糊黏上去的,无论她怎么笑,那么厚的一层粉居然纹风不动。
    再看那些武林大豪们,平时大鱼大肉的吃着,还嫌吃腻了,此刻却捧着黄巴巴的窝窝头啃得津津有味。窝窝头旁边还有咸菜,大家嘴里吃得又咸又乾,只有拚命喝水,不喝水倒也罢了,几碗水喝下去,肚子伫立刻造了反,就好像有人在肚子里吹气球,方才是饿得难受,现在却是胀得难受。
    只有几个人肚子里雪亮,知道富八爷这是想先用窝窝头塞饱他们,等会儿好菜端上来时,好让他们乾瞪眼,吃不下。
    这几人只吃了两口,就住了手,宁愿多挨片刻,他们倒真没有猜错,大家的肚子一发胀,富八爷立刻就醒了,连声道:“快开饭,快摆酒,客人们早就饿了,你们还等什么?”
    几个聪明人心里暗暗好笑,觉得方才吃了窝窝头的都是傻瓜,少时酒菜摆上来,这几人更得意。
    因为第一道菜就是红煨排翅,在灯下闪闪的发着红光,别说是吃,就连瞧瞧也觉得蛮过瘾的。
    吃了窝窝头的人已开始后悔,没有吃的人挤眉弄眼,只等主人一声请,就给他个“乱筷齐下”。
    菜是好菜,酒,也是好酒。
    酒壶一端上桌,便有一阵阵酒香扑鼻而来。
    有些人心里又算得渝快了些,暗道:“你这小气鬼虽塞饱了我们的肚子,让我们吃不到好菜,但我们肚子里有了货,至少酒总可多喝个几杯了吧。”
    只见富八爷端起酒壶,嗅了嗅,突然正色道:“色是头上刀,酒是穿肠药,狄仪造酒时,黄帝就曾说:“后世必有因酒亡国者”。可见喝了酒实是百害而无一利,各位都是我的上宾,不远千里而来送礼给我,我怎么能害各位呢?那是万万不能,万万不能……“他挥了挥手,道:“还下快替客人们的杯子里斟上糖水,糖也莫要放得太多,吃了糖,牙齿不好。”
    大家面面相觑,喜欢喝酒的人闻到酒味时已经喉咙里一直痒到心里,此刻简直气得连血都快要吐了出来。
    富八爷也替自己满满倒了一杯。
    他自己倒的是酒,喃喃道:“我老了,早已活够了,就算被酒害死也没关系……来,来,来,我先敬各位一杯……再来一杯。”
第38章 奇峰迭起
    喜欢喝酒的人眼睛看着别人喝酒,自己喝的却是红糖水,那心里是什么滋味,不喝酒的人做梦都不会想得到。
    富八爷几杯酒下肚,居然也满面春风起来,笑道:“糖水总比酒好喝得多了吧……呵呵,哈哈,来,来,请用些菜。”
    几个“聪明人”早就在等着这句话,不等他话说完,早已拿起筷子。
    谁知富八爷突又沉下了脸,厉声道:“这菜是谁端上来的?莫非是想害人吗?”
    几个“聪明”人一听话风不对,一颗心又在下沉了下去。
    有个人终于忍不住了,陪笑道:“这菜又有何不妥?”
    富八爷正色道:“各位有所不知,油腻之物最是伤身,常言说的好,青菜豆腐保平安,尤其我辈武林中人,吃多油腻,纵不泻肚子,也难免变得臃肿,人一臃肿,行动就难免有所不便……”他顿了顿接道:“行动不便,若与人交手时,武功就难免要打折扣,各位远道而来,若因吃了我的菜而有什么三长两短,却叫我如何对得起各位。”
    他不但说得头头是道,而且光明正大,完全是一副悲天悯人的心肠,大家虽听得哭笑不得,气破肚子,却也无言可驳。
    富八爷将一盆排翅全部搬到面前,叹了口气,道:“但我这老头子吃些却没关系,反正我已是行将就木的人,还怕什么。”
    只见他一口酒,一口菜的吃着,还不住叹着气,喃喃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为了许多朋友的好处,我就算受些罪也是应该……各位请,请用糖水。”
    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大眼瞪小眼,嘴里虽不敢说话;心里只希望将这小气鬼活活胀死。
    俞佩玉这才知道“为富下仁”这四个字是怎么来的了。
    他也曾见过不少贪财的人,也知道贪财的人必定很小气,但像这位富八爷……他实在想不通这人怎么生出来的。
    就在这时,突听一人笑道:“好朋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受的罪太多了,让我也受些吧。”
    这正是每个人心里想说,又不敢说的话,此刻听到有人居然真说了出来,只觉痛快已但是大家又不禁暗暗替这人担心,他竟敢在富八大爷面前说这种话,岂非正如在老虎头上拍苍蝇。
    富八爷面上果然已变了颜色,“啪”的,放下筷子,冷笑道:“我这辈子从来没有好朋友,我的好朋友都死光了,你是谁?”
    只听那人笑道:“小弟专程来为八哥拜寿,八哥怎地还未见就要咒小弟死呢?”
    他第一次说话的时候,大家就觉得这人就在附近,却偏偏见不到,现在第二次说话,大家反而觉得他在很远了。
    但等到最后一个“呢”字说出来,门口忽然就出现了一个人影子。
    ※※※
    这人很高、很瘦,穿着件下青不灰,又像青,又像灰的长袍子,腰胖系着根杳黄色的丝绦,悬着柄形式奇古的剑。
    他头上戴着顶竹笠,这顶竹笠就像是个盆子,将他连头带脸一齐盖住,别人瞧不见他的脸,他却可以瞧见别人。
    富八爷像是已认出了他,连富八***神情都已有些异样,幸好脸上涂着的那层粉帮了她的忙,她脸色就算变了,别人也看不出。
    青袍佩剑的人已摇摇晃晃走了进来,笑着道:“故人远来,八哥难道连个座位都不赏么?”
    富八爷的脸色就像是鞋底,道:“坐,坐,坐。”
    他一连也不知说了多少个“坐”字,却没有动一动。
    青袍客道:“噢,我明白了,八哥的规矩是要上坐,先得送礼,不送礼的人非但没位子坐,只怕连屁股都要被打得开花。”
    他在身上摸了摸,又道:“小弟却偏偏忘了备礼来,怎么办呢?……。噢,对了,常言道:秀才人情纸半张,礼轻人意重,是吗?”
    摸了半天,他居然摸出张又皱又脏的纸条,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他居然将这张纸送到富八爷面前,还笑着道:“却不知这份礼够不够。”
    这时连鱼璇的脸色都变了,有人送来南海珊瑚,还不免呕血而死,这人只送来半张破纸,富八爷不打破他脑袋才怪。
    谁知怪事真的出现了。
    富八爷竟点着头道:“够了,够了,够了……”
    青袍客道:“八哥既然说够,那么就该让小弟坐不来受罪了吧。”
    说着说着,突然一伸手,拎起了一个人的脖子。
    这人外号“半截山”,顾名思义,就可知道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了,此刻被青袍客随手一拎,竟像是小鸡般被拎了起来,全身的气力一下子就不知跑到那里去了,也不知怎地就被拎到门口。再看那青袍客已坐在他位子上,眨眼间就将那盆剩下的鱼翅吃得干干净净,又拿起酒壶,如长鲸吸水般一吸而尽。
    富八爷竟只是眼睁睁的瞧着,动也不动。
    青袍客咂了咂嘴,长长吐出口气,笑道:“这么好的罪,小弟倒真有好久没有受过了,八哥还有什么罪,不如索性一并拿上来,让小弟一并受了吧。”
    富八爷脸上阵青阵白,突然一拍桌子,大声道:“亏你们还算是有头有脸的江湖道,见了田大爷进来,竟还敢大剌刺的坐着,也不问安行礼。”
    群豪本当他发怒的对象是这青袍怪客,谁知他却拿别人当作出气筒,只有俞佩玉暗暗好笑,知道这小气鬼又用了条“调虎离山”之计,他这么样一发脾气,酒菜就可以省下来了。
    鱼璇的眼睛早就盯在青袍客腰畔那柄剑上,此刻突然长身而起,恭恭敬敬的抱拳一揖,道:“尊驾既姓田,不知和那位一剑镇天山,威名动八表的“神龙剑客”田大爷有何关系?”
    青袍客先不答话,却缓缓将头上竹笠摘下,露出一张苍白瘦削的脸,这张脸远看本极英俊,但脸上的刀疤剑疤少说也有十来条,衬着他毫无血色的皮肤,灼灼有光的眼睛,使得这张脸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凄秘可怖之意。
    鱼璇一见到这张脸,立刻退后三步。
    群豪竟也全都为之耸然动容,离座而起。
    鱼璇躬身道:“果然是老前辈。”
    青袍客笑了笑,道:“不敢,在下正是田龙子。”
    他一笑起来,满脸的刀疤似乎都在蠕蠕而动,更平添几分诡秘,令人再也不敢多瞧一眼。
    俞佩玉不但也已久闻此人乃是十大高手中行踪最飘忽;出手最辛辣的,而且也已领教过他门下子弟田际云的武功,此刻不由得多瞧了他们两眼。
    田龙子火一般的目光也盯在他脸上,似笑非笑,缓缓道:“这位少年朋友尊姓?”
    鱼璇抢着陪笑道:“他叫鱼二,乃是在下的长随。”
    田龙子长长的“哦”了一声,冷冷道:“尊驾倒真是一表非凡,想不到你的飞鱼门下竟有这样的人物。”
    他又上下瞧了俞佩玉两眼,目光忽然盯在鱼璇脸上,道:“听说“武林八美”俱已落在阁下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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