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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凤还巢-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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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虽然身体不错,到底上了春秋,凤姐醒来一喜,逼着贾琏表态一怒,这一番情绪波动,她自己也觉得累得慌,听了王夫人劝说,遂起身告诫平儿:“你主子但有要求,直管去告诉鸳鸯,哪怕天上的月亮,海里鳖,只要凤丫头想要,老太太也替她摘下来,捞起来。”言罢在王夫人搀扶之下回去歇息不提。

凤姐闻听老太太之言,心中一阵暖呼呼的,对于自己今后的生活,她心中却是有了谋算。暗暗咬牙冷笑,嫡亲姑母,姨表亲,贾珍,尤氏,你们等着吧,你们欠我的,我要你们一一偿还。不把你们整得灰头土脸,我就不是你心狠手辣琏二奶奶。

闲话少说,却说凤姐放开怀抱,安心静养了一月,一月之中,自有那姐妹们陆续来访,三春自不必说。

东府尤氏婆媳相携而至,殷殷垂询,凤姐直接忽视掉尤氏那张伪善的面孔,真心的笑脸却只向着秦可卿。

宝玉得了侄女儿,心下大慰,送了大姐儿足金大项圈,下坠一块金镶玉的长命锁,附带两盒他自配玫瑰胭脂。

平儿笑着接过胭脂盒子:“宝玉忒性急了,大姐儿才多大,就要用胭脂了。”

宝玉人长得别致,话也说的新鲜:“这是奖赏凤姐姐,平儿姐姐的,感谢您们替我生了个漂亮的侄女儿。”

说得众姐妹都笑了。

凤姐亲手接过金锁,却无端想起另一人的金锁片,嘴角不免浮起一丝讥讽来。

最是黛玉厚谊,愣是在府里搜寻了百块小零头碎布,亲手给巧姐儿缝制了一件百衲斗篷,那缝头都一色用金丝绣成,一件百衲衣生生让她缝成一件精品工艺。

再世为人,凤姐对黄白之物看得轻了,这件黛玉亲手所做的斗篷,让凤姐感激涕零,凤姐只拉着黛玉的手落泪不止:“好妹妹,我。。。。。。”凤姐想说,‘是我亏待了你,我不该使那掉包计。’可是这话却说不出口,最后改成了:“我们大姐儿一辈子记得你。”

黛玉惯见凤姐雷厉风行,那曾见过凤姐梨花带雨,因用小手指在凤姐脸上轻轻划一划,笑谑道:“风姐姐,你几时也成了水做的人呢!”

一句话引得宝玉平儿众姐妹都笑了。

凤姐被她戏耍,却丝毫不恼,竟是展颜而笑:“我也奇怪,也不知跟谁学的,竟然伤春悲秋了。”

众人又一阵好笑,看着面如冠玉的宝玉,笑颜如花的黛玉,凤姐心里却是打定了主意,千难万难,一定要撮合这双玉姻缘。

凤姐本当要再说几句,提点提点黛玉,要她小心提防府里人,可是想到眼下黛玉才刚九岁,薛宝钗还没到来,林父尚且健在,遂压下没提。

想起黛玉每每秋下犯咳嗽,凤姐吩咐平儿把家里的燕窝冰糖各包了足有半斤,给黛玉悄悄送去,让紫鹃每日一早一晚,合着粳米熬了稀粥,让黛玉一早一晚食用,并告诉紫鹃,以后缺什么不必通过公中,直接问平儿要就是了。

满月之后,凤姐重新给女儿挑选奶娘,把原来那个只知自己挺尸的奶娘赶了出去。

新招的奶娘是平儿远房表姐,三个月的孩儿刚丢了,丈夫多病,差事丢了,夫家不得已让她求到平儿面前,恰好凤姐重生,嫌弃奶妈子不好,她便恰好顶上了,她虽不是府里奴才,有平儿担保,凤姐再踏实不过。

凤姐两世为人,对平儿比对自己还要信实。

因先前的奶娘是邢夫人陪嫁王善宝家的所荐,这儿被凤姐开了,便过那边去哭诉,王善保家里一番添油加醋,什么凤姐眼里只有老太太二太太,根本没把他这个正经婆婆放在眼里,什么打狗看主人啦,等等,等等,一顿拨火添油,引得邢夫人心头火气,气冲冲过来责问。

凤姐见了正经婆婆,把那前世的轻慢收起,是满面堆笑,让座烹茶,热情周到,让邢夫人挑不出半分理儿,伸手不打笑脸人,邢夫人脸色稍稍缓和些,凤姐趁机诉说奶娘的奶水发酸,大姐儿不爱喝,夜夜饿得啼哭,吵得自己不得安宁,就大姐儿也饿得黄皮寡瘦,自己也是不得已才换了她。

邢夫人见她说得有理有据,态度诚恳,心中虽然不悦,也是无可奈何。

凤姐深知邢夫人乃是贪财之辈,眼皮子又浅,不然也不会算计自己亲侄女儿那一两月例银子。说完了正事,凤姐亲热的挽着邢夫人到内室,奉上,一套上等丝绸中衣,凤姐一边比划一边笑道:“这丝绸是宫中御制之物,前些时候我叔父得了,我与太太每人得了一匹,我一直想法子要孝敬孝敬您,只是您什么好东西没有,我就一直犹豫没办,这次得了这丝绸,虽不值什么,却胜在有钱难买,这一想,我就暗暗留下了,与您做了中衣,权当是媳妇孝敬婆母的中秋节礼。还望婆婆您不嫌弃才好。”

说着又叫平儿找出一只锦盒递给邢夫人。

邢夫人听了丝绸的来历,已经脸色温煦了不少,打开锦盒,见是一支凤簪,十足的黄金,那凤嘴里衔着的珍珠足有莲子大小,最难的是做工精细,不下于宫闱之物。不由笑逐颜开:“自家骨肉,何必这般破费,心到就是了。”嘴里说着客气话,手里却把起锦盒并丝绸衣衫递给随侍的小丫头收起来了。

凤姐却趁机说原本早就该过府去晨昏定省,只是自己身子一只不大好,每日头晕眼花,浑身发软,就耽搁了,凤姐一个劲儿的赔不是,说明天就过去请安。

邢夫人见凤姐对自己巴结,有说的这般楚楚可怜,情意切切,乐得送他个人情,叫他好事那个养着,请不请安的无关紧要,为主食养好身子,照顾好孩子。

邢夫人为了表示自己对孙女的喜爱,还亲手抱了一回才回去,凤姐带着平儿送出去,被邢夫人拦了,说仔细添病。

那奶娘随王善保家的在门口等信儿,巴望着凤姐低头来请回自己去,谁知邢夫人气冲冲而去,满脸春风而归,见了奶娘只说一句:“大姐儿不喜欢你的奶水,我也是没法子。”

奶娘顿时灰心,她心里明镜似的,并不是自己奶水不好,是凤姐嫌弃自己服侍的不上心罢了。回家去叫他男人抽了一嘴巴:八辈子没睡觉怎的?

这个奶娘从此老老实实在邢夫人院子里做个浆洗婆子,她方心里暗生悔意,却是悔之晚矣。

凤姐姐姐这里不仅拔除了邢夫人的耳报神,一通糖衣炮弹让邢夫人偃旗息鼓,顺便免了一早一晚晨昏定省不说,还得了邢夫人交口称赞,凤姐一箭双雕,一举三得,所费不过一只老钗,几句恭维之语罢了。

凤姐初次尝到了软刀子杀人的快乐,不亦乐乎。

            攘外先安内

出了月子,王夫人便一催再催,让凤姐继续掌家理事。

凤姐心里清楚,王夫人这人最为乖巧,名儿说得好听,让自己当家理事,其实不过是账上银根吃紧,她既少谋弄不来银子,又一毛不拔,不愿意自己贴补嫁妆。所以才急着想让自己出来操持八月中秋,说白了,又想让自己劳命伤财给她撑面子。

凤姐如今是再也不愿意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一者自家家贼还没扫除,哪有闲情帮别人弄银子填窟窿。二者,凤姐也要让王夫人知道知道,自己当家的艰难。遂推说身子不适,每日除了一早一晚去给老太太请安,再到王夫人面前打个照面就走。成天跟平儿细心照料女儿,有时也跟姐妹们结伴说笑,为大姐儿做做衣衫鞋袜打发时光。

却说自从换了奶娘,大姐儿夜里哭得也少了,常常整夜不闻一丝哭声,小家伙能吃能睡,花蕊似的粉嘟嘟、香馥馥,不光凤姐看成眼珠子,就连老太太也把大姐儿这个重孙女儿疼到骨子里,几次亲临凤姐小院里殷殷垂询,给凤姐大包小包的补品送了来,有赏了好几件玉器古玩给巧姐儿放在房里,说是玉器可是镇邪清源。

老太太一动,阖府跟风,一时间,大房二房,东府西府,不光主子们来往穿梭,就连府里体面的奴才,或是亲自来探,或是转弯抹角递上东西来。

再有贾府六房本家内卷,无不进府来探。

这一天,凤姐靠在炕上,听平儿一面整理东西分门别类入柜,一面细细报着各种礼品是何人所送。

手里忙不住,嘴里念念有词,这是璜大奶奶送的,这是西廊下五嫂子送的,这是。。。。。。。。

忽然,凤姐听到了贾芸之母五嫂子的名号,忙一扬手:“五嫂子?是西廊下贾芸的母亲五嫂子?”

平二道:“正是她。”

凤姐便问:“她人呢?”

“林之孝家里陪着她与璜大奶奶在东屋里喝茶呢,奶奶要见一见?”

凤姐一笑:“嗯,人多了热吵得慌,我也没那精神应酬,等下你单留芸儿母亲五嫂子进来说话。”

平儿边收拾东西入柜,一边点头答应下。

不一刻,平儿领了贾芸之母五嫂子进屋,五嫂子陪着小心对凤姐嘘寒问暖一番,凤姐陪着说笑,吩咐丫头叫上新鲜茶果点心。又问起贾芸如今作何营生,很是把贾芸夸赞几句。

贾芸之母乘机答话:“他小孩子家家,全靠奶奶提点他才能成人,今后还要奶奶多疼他些,就是他的造化了。”

凤姐见贾芸之母很会说话,心下点头:怪道贾芸有那般见识,真乃有其母必有其子。因对贾芸之母笑道:“五嫂子说哪里话,说什么提点不提点,芸儿是我侄儿,我们本是至亲骨肉,理当相互照应。只是我如今七灾八乱的也不管事了,又不大出门子,嫂子若不嫌弃我愚笨无趣,有时间就来逛逛,我们妯娌说说话,一来解解闷儿,二来也是我们的缘分,我喜欢听嫂子说话,见了嫂子也高兴。芸儿若有时间,也叫他常来走走,跟他琏二叔见识见识,日后府里有事也好叫他帮衬帮衬,自家人做事总好过被外人哄骗了。”

二人一个诚实实心,一个有心结识,都是聪明人,话儿越说越投机,似乎她们五百年前就是知己了。

贾芸之母一向对凤姐是仰头而视,她虽然夫死守寡,却有些见识,也有几分骨气,只是自己本分母子相依过日子,不会刻意巴结奉承,只因为他们孤儿寡母,一向受荣福照管,逢年过节,贾府总有一份不薄的年利奉送,今日来探凤姐也是她知理之处。

不成想得了凤姐青眼,虽然她有几分骨气在,对凤姐的主动俯就还是喜出望外,要知道凤姐一贯眼睛直往上看的,况她能干标致,又是贾府掌权之人,任也不会把找上门的机会往外推。

这以后,贾芸之母三五日的就过来与凤姐说话解闷,两下的情谊也就更进一层。

闲话少叙,却说凤姐身子养好了,日子清闲了,就想起安姐儿,并没有跟先前那般,把安姐儿一家赶出去,记得安姐儿一家后来穷困而死了。

凤姐也落个刻薄旧人的恶名。

凤姐这次决定,要把安姐儿放在眼皮底下监视着,死不算什么,害得我差点壹尸两命,我却叫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又过一日,凤姐忽然问那平儿:“安姐儿现在何处?”

平儿不知凤姐的意思,迟疑片刻方答道:“她一家都被革了差事,拘谨在后街上,单等奶奶发落。”

以凤姐先头的脾气,肯定是要打一顿撵出府去,不给差事,让他们一家人羞死饿死。凤姐想到后来的尤二姐秋桐,不由苦笑一声:“平儿,打发人去把安姐儿一家子叫来,彩明,你去外书房看二爷有空没有,若有空就叫他一声,就说我有好事。”

不一刻,安姐儿一家到了,凤姐对平儿道:“叫她父母先进来。”

安姐儿父亲叫蔡九,带着她家里进门就给凤姐磕头不止,口称饶命。

凤姐待安姐儿不错,吃穿都是上等,每年的赏赐在丫头中也是大份,谁知她竟然做出这种事来,心中有气,一言不发,只等蔡九与蔡九家里额头可得破了,方言道:“罢了,今天叫你们过来不为别的,只为安姐儿与我们爷的事情,不知你们怎么打算?”

蔡九两口哪敢有打算,只有磕头得份:“我们是奶奶的奴才,全靠奶奶超生,留她一命我们就感激不尽了。”

你到蔡九因何这般言辞,只因出事之后,蔡九虽然惊慌却也暗暗欢喜,以为不过闹一闹,过后贾琏定会把自家姑娘收房做姨娘,自己一家也就有奔头了。岂料,事出之后,蔡久托人给贾琏带话,让他救自己一家性命,贾琏哪里把他们看在眼里,浑然不理。老太太却发话说,自己一家全凭凤姐处置,只要凤姐消气,哪怕是全家打死,老太太也不干涉。

蔡九一家这才惊觉,贾琏不过是个没有担待的纨绔,自己一家要想活命,全在凤姐一念之间。

凤姐笑一笑:“你们安姐儿一定咒我恨我,巴不得我死了才好,是不是?”

蔡九两口子磕头如捣蒜:“奴才不敢,奴才们天天磕头祷告,请菩萨保佑奶奶大姐儿福体康泰,长命百岁,也好减轻我们的罪孽。奴才若有一丝诅咒之心,叫奴才一家子死绝了。”

凤姐被他说的心头舒坦不少,因笑道:“还是你明白,我就是死了,你们安姐儿也填了我的坑儿。”

凤姐话音刚落,平儿打起帘子,“二爷来了。”

贾琏这些日子被凤姐不待见,止推说自己身上不舒适,把贾琏撵到外书房歇息。这贾琏是一日没有女人就要作怪的东西,熬了不到三天,心中邪火难耐,便想让心腹小厮给自己保媒拉纤,妄图作怪。

不料贾母早防他这手,把他身边的小厮叫过去逐个骂了一顿,言明谁若胆敢挑唆主子胡来,就把谁打死销账。

就连邢夫人也被贾母骂了一顿,说她慈母败儿,枉为人母。

邢夫人急了,也时不时的使人传了贾琏去,耳提面命,末了又整日派了人盯梢,防贼似的防着贾琏,贾琏无法,只得暂且忍耐,夹着尾巴过了几日。

眼见凤姐产后细心调养,更富少妇韵致,贾琏几次走来,凤姐只不兜揽他,一句身子不适,就将他打发了,贾琏心痒难耐,抓耳…捞腮,只恨不能得手。心里想了千条计策,万般谋略,誓要把凤姐哄回嘴里方遂愿。

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贾琏正在百无聊赖,恰逢彩明走了传话:“二奶奶请二爷。”喜得贾琏拉住彩明追问:“二奶奶高兴不?屋里还有谁?还说些什么?”

彩明照实道:“屋里没人,就二奶奶自己,说请二爷来有好事。”

贾琏闻言,想起凤姐的风流韵致,娇嗔妩媚,骨头顿时轻了三分,身子轻飘飘的,忙忙的走回卧房来见凤姐。

却说贾琏进房,看见蔡久两口,脸色微变,暗道一声不好,可是贾琏毕竟是大家公子,见过些世面,不过一瞬,他便回了神,拖着戏腔跟凤姐嬉笑:“二奶奶好,诺诺诺,小生这里有礼了。”

凤姐起身笑一笑,侧身让开主座:“二爷请坐。”

贾琏忙道:“奶奶也坐吧。”

凤姐依言坐下,抬头吩咐道:“平儿上茶,丰儿,去叫安姐来。”

贾琏一窘,拿眼瞟平儿,平儿只不理,低头递茶:“二爷用茶。”头也不抬,退下去了。

不一会儿,安姐儿进屋,眼神怯怯飘眼贾琏,对着凤姐的方向跪下:“给二奶奶请安。”

凤姐也不叫起,只说道:“见过你二爷,你虽是我带来的人,可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进了贾府,就是贾家的奴才,你的生死都在你二爷嘴里,你自去求你二爷去,是收房,还是配小厮或是发买,都由你二爷,谁让你是二爷心尖子上的人呢!连我也不敢擅自做主了。”说着脸儿微微抬起,慢慢刮着茶碗盖,一双妙目微眯,吐气若兰,吹着香茶。

安姐儿闻听此话,心中暗暗高兴,悄悄拿眼瞟着贾琏,指望一步飞升做贵人。

贾琏一旁,只斜着眼睛瞄着凤姐,喉头滚动,暗暗咽下不少口水,对那安姐儿却是正眼不瞧,一心只要讨好凤姐:“收什么房,不过一个奴才玩意儿,谁稀罕呢,奶奶若是喜欢,还留着使唤,若是不喜欢,撵了卖了配小厮都使的,我没那心情知道。”

凤姐要的就是这番话,心下大为舒畅,可是,凤姐此时却偏要做好人劝劝贾琏:“二爷说的什么话,好歹有些情分,况我现在只生了大姐儿,没有养下儿子来,二爷纵把她收房,我也无话可说。”说着话儿,把脸上神色暗一暗,旋即又强扯个笑脸给贾琏,显得自己既吃醋又无可奈何。凤姐这般小意儿,招惹得贾琏更心动了:“什么话,我们夫妻还年轻,时日长得很,就我这身板,你的智谋,还怕养不下聪明儿子来。”

可是凤姐偏不做那恶人,偏要贾琏做这个恶人头,亲口发落安姐儿:“这屋里事儿还请二爷做主罢,我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二爷喜欢谁,只管拿手一指,我立时给二爷弄来。”

贾琏最是个绝情寡义之徒,此时只要凤姐回心,他好受用,哪管别人死活,随手一挥:“你们都下去吧,平儿,你去告诉林之孝,蔡九两口子分去涮洗马桶,打扫围厕,他小子去茶房劈柴担水,再叫周瑞,他前儿给我说,让我给他干儿说个媳妇,让他把安姐儿领去就是。”

安姐儿一听此话,顿时呆了,那周瑞的干儿他认识,平时院子里的粗使丫头也不待见他,安姐儿顿时心灰意冷,嚎叫一声,就要撞柱子,被平儿丰儿死死拉住了。

凤姐只是冷眼旁观不言语,贾琏却气黄了脸,指着安姐儿直嚷嚷:“好好好,你既然不愿去,兴儿,去叫林之孝来,一家子发买了去。”

蔡九家里慌了,一巴掌打在安姐儿脸上:“死丫头,你作的还不够么?还想害死全家老小不成?”又回头给贾琏磕头:“谢二爷做媒,我这就去与周瑞商议过门子的事宜,保管不让二爷再费心。”

贾琏嗤笑:“商议什么日子?以为是千金小姐不成,今儿过去就是了。”

蔡九两口子连忙年点头答应,安姐儿被父亲责骂,也不敢再寻死觅活,她原本也不是烈性之人,已经试过一次,也就不愿意轻易死了。

贾琏本当想与凤姐腻歪,凤姐微笑打掉他的狼爪,一个媚眼扫过去,低声笑骂:“大天白日,没得这般猴急。”

正好有人来寻贾琏,说是政老爷有请,把个贾琏撮出门去,倒少了凤姐一番手脚。

凤姐对安姐儿的下场是乐见其成,叹口气,拉起安姐儿,她倒滴下泪来:“那日是我性急了,原不该那般嚷嚷,倒坏了我们主仆十几年的情分,现在我是真心挽救,谁料二爷没这个心思,唉,我也没法子,你好好的去,好好过日子,有什么难处,尽管回来找我。”回头吩咐平儿:“平儿,你把安姐儿的东西归置归置,所有衣服首饰都带上,我们这院子出去的,别叫人轻看了。”

平儿心中暗暗叫苦,凤姐早让人把安姐儿衣服首饰铰了,砸了,哪里还有囫囵东西,可是口里却不敢怠慢,忙忙答应,手里拉了安姐儿出门:“走罢,我们一起去收拾。”安姐儿走回自己下房,见床上有两个包裹,心中一喜,拧了包裹给凤姐磕了头,连声道谢而去。

回到自家屋里,哭哭啼啼准备找几件鲜亮的衣衫装扮装扮,谁知满包裹破衣烂衫,渔网似的,大洞小眼,金银首饰一概全无,几件琉璃翡翠饰物也化为齑粉,就连鞋子也都是些破了洞,豁了口的,安姐儿叫苦不迭,直哭得的抽抽噎噎。

她嫂子进门看见,因平日受她不少闲气,这会子不免冷言冷语:“哟,姑娘好有脸面,主子竟然赏下这些个好东西来,我们哪怕是劳累一辈子,怕也是没这个体面挣得来哟!”

他男人蔡平过来恨恨的骂道:“死娼妇,还嫌不够过乱?作死呀你,还不快些替妹子装扮起来?一会儿人家要来领人了。”

那媳妇子都啷个嘴:“我倒想给她一套大红嫁衣,也要有啊,就是有,她也不配!”

蔡平虽然恨妹子不长脸,更恨他婆娘嘴贱,一个耳刮子把那婆娘打的在地上翻了几个翻身。

一时间,哭哭啼啼,吵吵闹闹,拉拉扯扯,裹乱不休。总之,不消一刻,贾府所有下人都惊动了,到底他们如何下地,总之就那样,大家都知道,不提了。

            微风潜入

回头再说凤姐,别以为她不恨安姐儿,这就放过她去,她之所以会这般作为,不过是摸准了贾琏的心事,贪鲜,无情,越是不到手的越觉得好。

凤姐虽然恨贾琏花心,可是也没准备与他决裂,是谓好女不嫁二夫。先前不理会贾琏不过是使手腕耍的花腔,凤姐跟贾琏做了一辈子夫妻了,焉能拿不住贾琏的脉搏,她清楚知道自己的魅力,她这样一坤一放,贾琏果然就如凤姐手里的风筝,随着凤姐牵引拨弄了。

凤姐想着周瑞干儿的德行,那可是个张口就骂,动手就打的混人,吃喝嫖赌五毒俱全的主,凤姐眯眼冷笑,到我嘴里抢食儿,慢慢受吧你!

平儿想着之前凤姐处理如意吉祥凌厉手段,那真真是仇报当面,延迟一刻也是不能。心里暗暗诧异凤姐这次的忍耐与心平气和,平儿又是皱眉又是摇头,恰被凤姐瞧个正着,因笑问:“平儿想什么呢?”

平儿一笑:“在想奶奶。。。。。。”怎么贤惠起来了,这几字平儿没敢说出口,只是笑而摇头:“也没想什么,不过白出神。”

凤姐也笑:“嗯,平儿,你过来,我有话告诉你。”

平儿乖巧的过来:“奶奶您说。”

凤姐握了平儿的手:“我也想通了,与其让二爷这般偷偷摸摸,把你也坏了事,我倒成了光杆司令,不如我买个人情,今日就让二爷把你收房如何呢?”

平儿扑通跪下直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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