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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凤还巢-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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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小红,一心挂着宝玉,时时瞅着机会,可巧一日得着机会与宝玉倒了茶,磨了回墨,说了几句,宝玉觉得这丫头说话嘎嘣脆,便问了他几句,听说她是自己屋里丫头,且摸样清丽,十分受用,想着几时调她进屋子服侍。却不料被秋纹碧痕撞破小红巴结宝玉,当即啐了小红满脸吐沫星子。

秋纹碧痕两个尖牙利齿,你一言我一语,挖苦讽刺,差点羞煞了小红,幸亏有婆子来报信说明二芸二爷前来种树,这才将话岔开了,解救了小红。

贾芸这番进园子,也不为种树,却是故意来寻小红,恰巧拾得小红帕子,小红也因为宝玉身边丫头太过厉害,而熄了心思,两人自此因种树互相种下了情根,成就了一段美满姻缘,这却是后话,暂且不提了。

回头却说王夫人,自正月贵妃省亲后,变成了闲散人士,成日里无所事事,便变着法子寻赵姨娘母子晦气。

却说赵姨娘虽然无算计,却也知道读书做官的道理,也是被人醋了,知道赵姨娘不着调。便哄她说:“宝玉入了国子监,以后贾环不定也能入,熬上三年五载。不定就做了官了,将来为亲生娘老子请封诰命,恭喜姨娘成了人上人了,等着享福吧。”

赵姨娘自己又不懂,一听便动了心思。便力逼着贾环多寻宝与探春学习,私下叮嘱贾环说:“我在这屋里憋屈几十年,你要跟你宝玉一样,将来上国学去,将来做官,也给你老娘我争个诰封,让老娘我也扬眉吐气一回,也不枉我养你一场。”

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这话不住怎么的就传进了周瑞家里耳朵,她为着上次被赵姨娘啐了,碍着探春,不好公然欺辱,正愁找不着由子收拾赵姨娘,一听这信儿,忙着到王夫人面前添油加醋上眼药,说赵姨娘想翻天转正作夫人。这下招了王夫人大忌,王夫人曾被贾政休弃,见不得人说这章,且心理早对赵姨娘厌恨交织,只因探春单身相救,忍耐至今,这下得了口实,岂能放过,立时把赵姨娘母子叫来,劈头盖脸一通咒骂:“下贱娼妇,黑心烂肝,你想诰封做正房太太呢?狗坐轿子,你也配?怎么?你以为老爷稀罕你,你就骨头发轻,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我不睬你,你就越发得意反了天了,竟然妄想诰封爬到我的头上了?你下辈子吧!别说环儿没这个本事,他就中了进士,做了官,那诰封也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哈,你就是一辈子奴才命,我纵死了,棺材也压着你,且轮不到你封诰命做太太。”

又骂贾环:“你个下流种子,不成器,你下了学不说到我屋里来抄经,倒跑奴才房里去厮混,你一个爷们不求上进,自甘堕落跟着奴才打转悠,你好有脸面,好出息!杵这干什么,还不快去抄经去,今天不抄完不许吃饭。”

她自己气哼哼骂的口干舌燥,靠着引枕,按着眉心,嘴里哎呀呸雀:“嗳哟,气死我了!”把人家赵姨娘马的狗血淋头,还不许她离开。赵姨娘点头哈腰,连连认错,只差没跪下了。

彩云看不过,悄悄倒了杯茶递给赵姨娘,示意赵姨娘去给王夫人敬茶赔罪,不料王夫人非但不接茶水,还怨恨难消,反手给了赵姨娘一个耳光。那赵姨娘没防备,一个踉跄,吓得手往上一扬,那茶杯子就飞出去了。事有凑巧,正砸在闻讯而来的宝玉探春兄妹身上。

宝玉挨了砸,胸前顿湿了一片。茶水飞溅,探春身上也沾湿了,茶水倒不烫,只是暑天衣衫穿的薄,又是浅色,贴着皮肉委实难堪,彩云忙着带了探春进去擦拭。

王夫人一见砸了宝玉,忙着起身查看:“我的儿,砸疼没呢?”一边又骂赵姨娘:“你个黑心肝的下作娼妇,当着我面就想谋害我的宝玉,你背后那还了得?宝玉若有三长两短,看我如何收拾你。”

赵姨娘躺在地上爬不起身子,连声认错,磕头如啄米。想着屋里的探春,母亲如此,情何以堪,宝玉忙着打岔:“没事,没事,太太别急。”一边回头看着金钏:“姨娘这是怎么啦,金钏,快送姨娘回去换衣服。”

金钏答应一声,看看王夫人脸色,见他未知可否,这才伸手去搀起赵姨娘,送出门去,赵姨娘借机一溜烟跑了。

却说宝玉一通百通,不仅读书上进,也知道了同气连枝,独木难撑。如今很有做哥哥的样子,对贾环也尽责,见贾环肯学习,时时进园子来问学问,便把自己做了注解的旧书送给贾环,贾环因此得了贾代儒好几次赞扬,自此对宝玉也亲了,觉得宝玉比王夫人好,是自己的亲兄弟。

这会儿无端被王夫人谩骂,心里正委屈,一时看见宝玉来了,那泪珠儿成线滴落:“二哥哥好!”不想却被王夫人瞧见,眼神顿时又瞪直了:“你嚎什么丧呢,我又没死!”

宝玉抢在王夫人说出更难听话之前打发了贾环:“你怎么在这里抄经呢,不是说了学里要考试,如何还不去用功,仔细明个考不好我揍你,也,没长耳朵呢,还不快去!”

贾环这也借机跑了,便跑边擦泪水,心里便怪宝玉不公正,一路来到赵姨娘房里抱怨:“明是太太不好,二哥哥怎么不说太太,反倒骂我呢,我还以为二哥哥一向待我好,不想今天又是这个样!”

赵姨娘心里正恨王夫人,连带也恨宝玉,也不管这贾环方才七八岁,是非不明,正该要好好引导,反倒不分青红皂白就跟着开骂:“你是什么人,人家是谁?倒与他论兄弟,我呸,乘早熄了这心思,我们母子跟她们母子就是天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她这里絮絮叨叨,骂骂咧咧,不妨探春走来听见了,心里只恨赵姨娘,如此教导贾环,岂不要误了贾环,今后还有活路吗?

左右观看一番,示意翠绿望风,她自己走进去言道:“环儿过来。”

贾环很怕探春,比宝玉害怕,忙着下炕走到探春面前:“三姐姐好!”

探春摸摸贾环脑袋:“你也上学了,为何不明白二哥哥骂你,让你走是为了你好,让你躲开太太责骂呢?都上学两年了,竟然这般不识好歹,书都读到哪去了,你是男子,侯门公子,将来要封官进爵顶门立户,如何姨娘糊涂也不劝,反倒跟着糊涂?你明儿起,下学了就进园子去,二哥哥不在,就去寻我或是云姐姐林姐姐温书,你要上进,谁还不帮你啊,可记住啦?”

贾环闻听探春让他进园子,又高兴了,浑然忘记了刚才对宝玉怨恨:“嗯,二哥哥前个也是这般说法,我就怕姐姐不高兴,才没进去,既是三姐姐也喜欢我去,我明个就去。”

探春点头:“去温书吧!”

赵姨娘原本看见探春,准备哭闹一番,诉诉苦水,听了探春这番话却又愣住了,眼睛瞅着探春不知如何是好了。

探春自袖口摸出一个荷包放在桌上:“这里有膏子药,姨娘等下让鹊儿帮你擦拭,另一些散碎银子是我攒的,姨娘买些东西去学里给六老太爷,求他对环儿尽心些,切莫要成天被那起子长舌妇挑唆,拿着鸡蛋碰石头,倒让他们些玩意儿看笑话。”

赵姨娘拿了膏药推回钱袋:“银子我够用,只是你让环儿进园子,太太还不挂落你?”

探春叹道:“有人问起,姨娘不会说环儿进园子掏蟋蟀玩儿呢?何必图嘴上快活找罪受。”探春还要说几句,却听外面翠缕轻声道:“姑娘,周家里往这里来了!”

赵姨娘闻言,忙把探春往外推,却不料周瑞家里已经来了,赵姨娘用劲儿把探春推搡一下,探春冷不防,差点跌倒,幸亏翠绿扶住了。

赵姨娘自己反而拉着周瑞家里哭诉起来:“嗳哟,周嫂子啊,你来得正好,替我评评理,我可活不下去了,别人不待见我,我也没话,怎么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东西,倒不帮我,反而教训我来了,我要去找老爷太太给我做主,这是哪家规矩啊,嗳哟,我的天爷哟,我可活不成了哟!”

周瑞家里闻言一愣,马上厌恶摆脱赵姨娘,却去搀扶探春,嘴里呵斥赵姨娘:“姨娘说话越发没个成算了,三姑娘乃是主子,什么你肚子里爬出来东西?事是这么个事,话却不能这般说,忒难听了。”又对着探春笑道;“姑娘别恼,我送姑娘到园子去了。”

探春寻常只怪赵姨娘不识大体,胡缠蛮搅,自不量力与王夫人对抗,让自己丢脸不受待见。不想今日赵姨娘这般谩骂撒泼,竟是为了替自己遮掩,一时心里五味俱全。

只当着周瑞家里也不能多说什么,只得硬起心肠,板着脸,气冲冲道:“下面请看读者有话说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话已至此,听不听得,姨娘自己掂量罢,告辞。”说着一福身随周瑞家里走了。

赵姨娘握着探春留下的荷包眼圈红了,贾环这会儿从内室探着脑袋出来了,拉着赵姨娘道:“姨娘,你跟三姐姐怎的了?如何好好的又恼了?姨娘无端端骂三姐姐作甚?”

赵姨娘抹把眼泪,却忽然发作,拧了贾环耳朵:“她到真的没骂错,你还真是不成器下贱种子,不去读书,到来操淡心,扯闲篇,你书背好了?字写完了?当心我让你老子揍死你!”

            第 78 章

却说王夫人被宝玉劝慰,心情平复了些,恰巧王夫人交代了晚餐茹素,便要宝玉王往老太太处去,宝玉却说:“太太茹素正好,这几天吃油腻了正想吃些清淡的,太太也赏我一些吃吧!”

一时宝钗、黛玉、湘云都为听说王夫人发作赵姨娘母子,怕探春不相宜,也都来请安,意在人多势众面子广,帮探春混过去。

王夫人一见果然高兴,却因如今凤姐重掌家,为了开源节流,各处饭菜都有份例,每处顶多多做一二人饭菜,这一来人多了不够吃,王夫人便只留下了宝钗,却打发黛玉、湘云、探春往老太太屋里吃饭。

探春怕贾母面前失态,便让黛玉湘云帮着告罪,说是自己有事绊住了。其实是她记挂着赵姨娘,当时匆忙只见她倒在地上,因为顾及王夫人没敢细看,也不知伤得怎样,心里惦记,遂匆匆回房找了膏药,知道有宝玉绊住王夫人,方才大胆往赵姨娘这里来了,不想却窥的赵姨娘自污的行径。

却说探春被周瑞家里护送回房,悔一时,恨一时,怨一时,不得开交。心里只恨自己女儿身,不能有所作为,倘若自己生为男子,定有一番作为,也不叫她这般委屈。思至此住,便想到贾环,由是下定决心,要决定暗中辅助贾环,让他求上进替自己达成愿望,绝不能对日下流里去。那时姨娘纵不得越过王夫人请封,倘儿子能干,到底有所依靠,腰杆硬气,也少受些气。

一夜辗转难眠,隔天到起了个大早,赶着宝玉上学前来寻宝玉,托付贾环的事情:“老爷政务繁忙,太太心绪不宁,姨娘文墨不通,只会犯横撒泼那一套,我想让环儿每天下学了进园子读书,也免得被误了。”

宝玉正为了王夫人昨日那般作践贾环不自在,觉得难见探春面,今探春来求,知道她是想让贾环摆脱王夫人刁难,也摆脱赵姨娘愚昧唆摆,焉有不答应之礼。且宝玉心里原没有嫡庶之分,只有亲疏之别。他与探春一向亲厚,也想做些什么弥补王夫人之苛刻所造成伤害,遂大包大揽道:“三妹妹只管去做,若有人说,只管往我身上推,我是无不认账的,只是环儿尚小,三妹妹不要一味压服,总要他心甘情愿方好,倘拘得太紧让他厌倦了读书反而不美。”

探春点头称是,兄妹达成一致,套好说辞,共同应付王夫人赵姨娘这对不省事的长亲。

却说贾环进园子,却也相宜,三春是他亲姐妹,自不会嫌他,宝钗黛玉湘云原也没觉得贾环就低人一等,心里拿他跟宝与一般都是表亲,宝玉自不必说,他只会嫌人愚笨无知不好玩,却不会计较别人出生高低贵贱。

园中丫头人等也是见风使舵,看人下菜碟儿的高手,紧随主子们风向。探春不待见赵姨娘贾环,她们便跟着瞧不上。宝玉探春姑娘们要提拔贾环,她们乐得帮腔。一个个把先前那番嫌弃也收起了,虽不及对宝玉那般上心,却也把贾环当成正经主子爷们,再不敢轻忽。贾环自此躲进大观园里,王夫人再要磋磨他也是摸不着人影了。

却说贾环这番进园子,先时还有些放不开,见了宝钗黛玉等便低头瑟缩,不敢直视。等到时日久了,他与各房姑娘们往来,倒比宝玉还近便些,至少黛玉还可以把这他手指点学问,倩嬷嬷也不干涉,由得贾环来往自如。

宝钗、湘云屋里,自第一次探春带他认了门户,宝钗湘云带她也亲厚,湘云又最好为人师,贾环跟她对脾气,很爱找她玩儿,云姐姐倒比探春这个亲姐姐还亲些了,贾环自此在蘅芜苑也是来去自如,比之探春秋爽斋还随意些。

这贾环倒跟宝玉确是亲兄弟,每日做完了功课,天时尚早,便与丫头们打成一片,与她们翻绳、抓子儿,赶围棋,可劲玩耍。天天跟着这些阳春白雪的姐妹们接触,再每人指着他鼻子作践,更没人时时提醒他下贱,低人一等。

三春宝玉叫他环儿,黛玉湘云等表姐妹们叫他环兄弟,丫头小厮都恭敬他一声‘环三爷’,久而久之,贾环诗书虽没有质地飞跃,精气神却是大不相同,身上那种瑟缩、怯懦、猥琐逐渐消散,慢慢的神情举止自然闲适起来,笑得也多了,话也多了,鲜少再皱眉横眼看人,身上怨怼情绪渐渐消失了,行止也就渐渐洒脱起来。

大家浑然不觉,探春看在眼里,心里暗自欢喜。

贾环再与贾兰一起,行为举止,也就不分轩轾了,两人经常凑一起读书玩耍,拉弓射箭,把园子里珍禽异兽当猎物,追的鸡飞狗跳,鸭鹅慌张,还大言不惭,叔侄相约学习老祖宗,将来一起投军,驰骋疆场,建功立业。

李纨看在探春面上,也因为贾兰有了贾环这个伴当,两人拼着比着,学习劲头更足了,对贾环这个小叔子也甚是看顾,好吃的好玩的也有他一份。

贾环自离开王夫人进园子,倒成了大观园里宠儿,他是读书游玩两不误,跟宝玉贾兰母子,以及姐妹们的感情也更进一步,这小东西,进了院子,如鱼得水,不亦乐乎,这大观园俨然成了他的天堂乐土了。

却说王夫人少了贾环这个指桑骂槐的受气包,一腔怒气,转向赵姨娘周姨娘二人,尤其对赵姨娘的作践,更加变本加厉起来。

之前贾政常常宿在正房,王夫人不愿见赵姨娘在眼前晃悠,狐媚贾政,总是打发她远远的去猫着。如今贾政不来了,她便成天拘着赵姨娘周姨娘在跟前伺候,端茶递水,捶腿捏背,甚至烫脚蹬东也要赵姨娘周姨娘两个随侍,百般作践,动辄打骂,不让她们一刻消闲。

别说王夫人这招还真有效,赵姨娘到底也是三十几岁人了,被她连番折腾,再遇贾政来宿,便没那番精神推拿掐捏,也没有闲情讨好讲是非了,反而是贾政尚未睡着,她自己睡得死猪似的,贾政觉得不受用,在外书房歇息的日子多起来。

王夫人于是更加有恃无恐,磋磨赵姨娘周姨娘这一对苦瓜瓤子。赵姨娘周姨娘是苦不堪言,王夫人正房常常闹得鸡飞狗跳。

八月初三乃是贾母生日,元妃一早打发太监赏赐几件生辰贺礼。贾府大摆宴席,前后吵嚷三天,方才下地。跟着就是迎春佳期临近,贾母凤姐也就更顾不得王夫人了。只要她不闹出大乱子,贾母也就不理会了,由着她关起门来作威作福。

却说贾琏,论理本该留在金陵处理完秋收在回京来,却在七月底赶回京城 ,一为贾母生日,二为送迎春出嫁。

九月初八,姐妹们与迎春话别,宝玉带姐妹们散了,方才来见迎春,悄悄交给一张署名‘贾迎春’的田契,让迎春不要入礼单,压箱防身,并告诉迎春,密不告人,免得麻烦。

迎春拉着宝玉泪水扑簌:“我有你这个好兄弟,又有老祖宗凤姐姐疼爱,就是死了也值了。”

宝玉连忙迎风啐一口:“啐,这话不做准,随风飞散了。”

迎春笑道:“宝玉如何也迷信这个。”

宝玉笑道:“二姐姐却要好好的,若是受人欺负,就来告诉我,二姐姐不知道吧,我现在可不得了,我与冯紫英柳湘莲卫若兰我们结成了金兰四剑客,若是杜梁栋敢欺负二姐姐,二姐姐只管告诉我,我包管收拾的他妥妥帖帖。”

九月初九,迎春凤冠霞帔,贾琏宝玉扶轿,在七十二台嫁妆开路,风风光光出嫁了。新房是杜侍郎家出借的一座三进的宅子,小夫妻奉着杜母居住,虽然宅门深在胡洞里,门前不宽敞,内里住房宽敞,花木葱茏,环境优雅。

婚礼当日,凤姐原本要请杨提督太太替迎春梳头,贾母却笑言道:“请什么别人,我看你凤丫头就好,你头上父母公婆建在,脚下儿女双全,正是全福太太,与你妹子梳头正相宜。”

邢夫人王夫人尤氏也都说好,凤姐便亲自替迎春梳头。迎春妆奁摆了一条荣宁街,到了新房,迎春妆奁摆了一院子,开箱让众亲友观看。

杜梁栋虽说品级不高,也没正经差事,错不过翰林庶吉士号称‘宰辅储备,’前途不可限量,京中杜家宗亲,同僚、同乡、同年也来了不少。这些宅门太太们也是见过世面之人,也知道迎春其人身份地位,她们不过来捧个人场,骨子里是瞧不起杜梁栋这个生瓜蛋子,更不看好迎春这个侯门庶女,暗地思忖,迎春有六十四台嫁妆也就顶天了,谁料嫁妆单子确写着七十二台。

这些太太们一愣之下又释然了,他们在大宅门里待久了,也知道些猫腻,猜想大约为了好看凑数吧,败絮其中吧。却不料细看之下,迎春竟然带来六块彩绸土坯,衣服塞得满满当当,手插不进,药材箱子满满装着当归田七红参天麻等贵重药材。古董摆件,字画虽然不多,却件件都是老东西,属上上品。

再有珊瑚摆件,翡翠玉树都是稀罕物件,却珠宝首饰都是十足赤金,首饰上的珠子虽没用东珠,也是上好南珠,一颗颗圆润润,足有莲子大小,灿灿光华。等闹新房,见了卧房家具红酸枝,配套鸡翅木,这些挑剔的太太终于折服,个个感慨,纵是嫡女这样陪嫁也尽够了。

侯门之女,嫁妆丰厚,太太们开始猜测,只怕貌如无盐罢。待到接下盖头,众人一片惊呼,新娘具是漂亮的,遑论迎春原本长相不俗,如今身着霞帔头戴凤冠呢。众亲友啧啧称赞,给杜老夫人道恭喜,都夸说杜老夫人有福气,儿子有才华,媳妇好相貌。

杜老夫人也是高兴的合不上嘴巴,与众人答谢,心里直念祖宗福佑,倘若他年生下一男半女,我也可以安心下去见列祖列宗了。

送亲嫂子凤姐尤氏陪着迎春,闻听众人夸赞,顿觉与有荣焉。贾琏宝玉则在大厅坐席,新郎官杜梁栋与大舅子敬酒,贾琏嘱咐杜梁栋:“好好过日子。”宝玉则说:“杜兄,哦,不对,是姐夫,我二姐老实厚道,你可不能欺负她,要好好待她,否则,我是会打上门来的。”

杜梁栋连喝三杯女儿红,豪爽的笑道:“定不负舅兄今日所托。”

贾琏倒怕杜梁栋不悦,却见他这般爽快,遂觉迎春嫁对人家,心中甚慰。

三天回门,杜梁栋是神采飞扬,迎春身着凤冠霞帔,满脸娇羞。杜梁栋先行下轿,迎春下轿时,他很自然伸手一牵迎春,相携进门,双双来至荣禧堂,拜见贾母老太君,又去贾赦邢夫人贾政王夫人面前行礼,众人皆为迎春高兴。

杜梁栋自被贾琏宝玉陪着去喝酒,迎春留在贾母处会见姐妹亲人,贾母凤姐细问婚后情景,迎春言说夫君温柔,婆母慈祥,贾母凤姐笑了:“这就好!”凤姐想着迎春今天来之不易,眼圈突兀就红了。迎春笑着笑着也哭了:“就是到了陌生地方,夜里不得安睡,想念老祖宗风姐姐与姐妹们。”

贾母笑:“傻孩子,那可不是陌生地界,是你的家了,这话可别再说了,你婆婆听了不高兴。”

迎春腼腆一笑道:“我对婆婆且不会说呢,只是不习惯,每日一睁眼,还以为是在我们园子里,总要发回愣,才会想明白。”

众姐妹听得一笑,惜春更是拉这迎春笑:“二姐姐既然不喜欢住外面,与二姐夫一起搬回来就是了。反正屋子大着呢,再添一人也住得下。”

这一说更好笑了,只笑得惜春往贾母怀里藏:“你们又笑什么,我何曾说错了?”

众人都笑:“没错,我们四丫头且不会错!”

却说凤姐办成迎春婚事,成功避免了迎春悲剧,心中无不得意,更兼贾琏归来夫妻和谐,一双儿女健健康康,大哥儿正在牙牙学语,已经会喊妈妈了,凤姐只觉得心满意足。只想起贾府将来,未知可不可改,心里不免烦闷。

却说十月初九,迎春回门住对月。因为家中实在人丁单薄,杜母身子不好,又跟迎春相处极好,迎春便决定只住三日便会去。惹得众姐妹嘲笑:“呀,前个好说想我们,我们高兴的什么似的,等着姐姐回来起社做东呢,却不料乃是红人玩的。”

迎春笑道:“这有什么,明个我就做东,起一社就是了。”

他几个姐妹正在商议,忽然老太太房里鹦哥匆匆进园子传信:“不得了啦,二太太魔怔了。”

众人唬了一跳,匆匆来至荣禧堂,却见王夫人披头散发,乱蹦乱跳,乱喊乱叫,一时自己拉扯头发,一时自打耳光,一时掐自己嘴巴,只掐得鲜血淋淋,她却似乎不疼,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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