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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凤还巢-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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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姐养孩子奉行‘要想小儿安,三饥和寒’的古话,虽然葳哥儿吃得精细,却一般不许他多吃,特别夜晚更不许她夜餐,怕积食。

这会儿见两位大伯母来送点心,葳哥儿是机会难得,只顾忙嘴,耳听得贾母问话,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只是按照凤姐吩咐‘老祖说什么是什么’,乖巧点头:“嗯嗯!”

黛玉、湘云、探春等见贾母问的好晚,都想看看贾葳如何回答,却见他轻飘飘‘嗯嗯’两声,似乎娶十个老婆,养一百个儿子比他粘在脸上的点心渣滓要轻巧,都搁哪儿忍不住掩嘴偷笑。

尤氏、李纨、凤姐俱是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尤氏夺了葳哥儿点心,不许他再忙嘴:“嗨嗨,先别吃了,葳哥儿告诉大伯母,你小子娶十个媳妇儿忙得过来吗?”

葳哥儿着急吃点心,脖子高昂,眼高于顶,小手拍着胸脯子,看着贾母掷地有声:“那有什么问题呢,也不瞧瞧我这身板,壮实着呢!”

他这是学贾琏口气呢,尤氏当即又是扑哧一笑,贾母凤姐笑得泪水也出来了。

黛玉湘云姐妹虽不知这话出处,但见葳哥儿粉嫩可爱,机灵古怪,煞是好玩,都笑起来。

外面廊下贾政贾珍贾琏等贾家爷们不知这边笑些什么,一个个好奇张望,贾琏知道是自己儿子的缘故,尤为急切,对着宝玉只招手。宝玉出去一说缘由,众人哄堂大笑。

贾珍笑道:“这小子可了不得,比他老子还邪乎!”

却说新年过后,京中往来世家或升迁,或乔迁,或有红白喜事,王夫人禁足养病,已经渐渐淡出京中贵妇交际圈子,邢夫人贾母又嫌弃她笨嘴拙腮不会说话,没得出去没拉拢关系,倒得罪人。因而一应交际应酬都叫凤姐出席,凤姐一时只忙得分|身乏术,只得把家事交与李纨探春暂时代管。

凤姐知道府中管事媳妇一个个厉害得很,稍有不慎就会被他们拿捏住,探春年轻,李纨爱做好人,恐怕她们借机生事欺负,幸好平儿已经出月,凤姐因暗暗交待平儿与探春李纨掠阵。

这日凤姐又去赴宴,恰逢赵姨娘的兄弟赵国基没了,果然,吴新登媳妇来回事便耍了滑头,知道探春经的事少,李纨平日里也不大管事,故意只回事不说旧例,相看探春等出丑,她们好便宜行事。

还好探春颇有城府,见李纨一时也没好主意,便细问那媳妇子:“你们二奶奶之前如何办理,你说些旧例我们听听!”

那媳妇子笑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体,姑娘当家姑娘说了算,谁还敢来争不成呢!”

探春听出端倪,这是在暗示自己偏私呢,遂一声冷笑:“这话说得新鲜,我不过代为凤姐姐看管几天,怎么就是当家了?嫂子还是把之前旧例说一说罢!”

吴新登媳妇被探春挤得一时下不来台,便推说不记得了,要翻账簿子才知道。

探春夹枪带棒一番讥讽:“你是府里办事的老人了,我只问你,你之前与你二奶奶回事也是这般做一个不知道,又一声忘了呢?还是每回都要现查去呢?果真这样,凤姐姐对你们也太宽纵了!”

吴新登家里闹个面红赤诺诺而退,迅速回去翻账本,其实那些规章旧例都在他肚子装着呢。不过为了圆谎,跟探春做做样子。

一时那媳妇子又来,探春按例赏了他亲生舅舅赵国基二十两烧埋银子。吴新登媳妇领了对牌自去办理不提。

却说这吴新登媳妇一贯眼高于顶,这府里只服老太太王夫人与凤姐,一个庶出探春混没在她眼睛里,却不料老猎人被鹰啄了眼睛,心里老大不快,心想你一个丫头养的比我们奴才高见许多?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探春现在当这家,她不得不去照章办事。忍气出来,按照探春吩咐领了二十两银子交给赵国基家人,却不料赵姨娘跟哪儿等着呢。吴新登媳妇见之一喜。

原本赵姨娘虽然觉得少,也没生什么事儿了,她也知道,这是惯例。吴新登媳妇知道她是一冲药,一点就着,便使个眼色,于几个交好的媳妇子你一言我一语发酸,意在挑拨那赵姨娘生事,好让探春没脸。

一个道:“唉,不是我说,这三姑娘也太认真了,虽说这府里之前的也有姨娘家赏过二十四十两的,但是那些姨娘都无生养,无人靠帮,这赵国基却是三姑娘亲舅舅,就是赏个一百二百奠仪,又算得什么?谁也不会说什么横竖这府里又不是出不起呢!”

另一个道:“可不是呢,横竖又不要那个自己掏腰包,何必这般呢。”

赵姨娘原本就嫌二十两少了,却因这些日子探春每每告诫生生压下了,这会儿听他们一撩拨,心思便顺着去了:“是呀,我跟那些老姨娘如何比得呢?”一时火星四射,拔脚就来找探春理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三句不合,就夹七夹八一通胡说:“你口口声声拿别人比,别人又不是你舅舅呢,横竖银子是公中份例,有没花费姑娘分下银子,我原想等你出了阁拉扯你舅舅们,谁想如今没长翎毛就忘了本,攀高枝去了。”

探春被赵姨娘当众打脸,气得直哭,心也灰了,原来自己一番苦口婆心都白费了,她还是这般没长进,人众萧萧侮辱自己。

正在吵闹不堪,平儿走来把赵姨娘劝慰一番出去了,等出了门,平儿给了赵姨娘一个蓝布包裹儿:“这是我们二奶私下给的奠仪,姨娘收下吧,三姑娘也是没法子,全府上下几百双眼睛瞧着呢!”

赵姨娘面露惭色,收下银子千恩万谢去了。

却说白天一场闹,探春回到园子兀自哭了许久,只恨自己女儿身,受人辖制不得随心所欲,她既恼恨赵姨娘不给自己张脸,心里想着自己身上留着赵国基一样的血脉,心里到底下不去,叫绣橘把自己所有积蓄拢一拢,找出四个五钱重的金锞子,又把几枚早些年得的金戒子一并用一块锦帕子包了递给贾环道:“你把这个拿出去给姨娘吧,叫她节哀顺变,自己保重!”

贾环不接手,嘴里嘟囔道:“我不去,你惹恼了姨娘,倒叫我去挨骂。”

探春叹息道:“你这话就该打嘴,我按规矩办事,何曾惹过姨娘?难不成让我假公济私,让老祖宗凤姐姐厌弃才是孝顺?那时固然我没脸,你与姨娘好有脸呢!”

贾环撅嘴:“你不会好好跟姨娘说,跟我说了有没有。”

探春见贾环跟自己较劲儿,也恼了:“你们都怪我,都别认我好了,绣橘,既然三爷不要,你收起来吧!”

贾环只想让探春去看看赵姨娘,没想到探春连银子也不给了,忙着劈手夺过银钱:“我去,我去还不成吗?”

探春道:“你去告诉姨娘,就说我说的,但凡我真能做主了也不会亏他,叫她自己思量思量,把我踩在地理对她有什么好,叫他想想太太现在什么样!”

却说伺候赵姨娘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悟了,还是被吓唬了,此后果真安静了一阵子,而探春利用正二月管家之时大兴改革,减了小姐脂粉银子,凡园子里婆子都责任到人自给自足。这方案报上来,凤姐肯定了探春的能力,却没即可实施,而是让平儿去一一征询大观园主子们意见,因为如此一来,黛玉如再次葬花挖竹笋也会有婆子干涉了。婆子定会背后嘀咕‘林姑娘就会糟蹋东西了’。

黛玉知道这是凤姐想做好人,笑言平儿:“你奶奶真乖巧,主人家行事,问我们客人却是何来!”

平儿笑道:“看姑娘说的,这院子如今住着姑娘,姑娘就是主人,哪还有什么别的主人?”

湘云直通通笑道:“这倒是可以节省些银钱,可是一年下来也不够大老爷买个丫头,二老爷送回礼,何必呢!”

这话平儿当然也知道,府中眼下也不缺这些银子,可是探春一番好意不能辜负了,至少探春看到了府中生活太过奢华,知道节流了。

问道蘅芜院,宝钗最得体,一句歪话没说,还给了几条修改意见,大约就是园子里一提人等一起当差,没得有人饱胀有人挨饿的道理,说穿了就是平均主义。

凤姐心知肚明一笑:“她倒乖巧,这下子三丫头做了恶人,她倒成了好人了!”

平儿扑哧一笑,凤姐一瞪眼:“小蹄子,这是笑话我来?我哪里说的不对?”

平儿摆手:“不是不是,我笑奶奶这话像足了林姑娘。”

凤姐细问之下,知道黛玉看穿了自己,不免也笑了:“唉,这真是一个比一个猴精!”

凤姐不好打击探春积极性,也不好就支持采纳,毕竟眼下贾府已经不是先前境况,至少眼下不欠外债,几位姑娘小爷的婚嫁银子已经稳稳攒在了贾母手中,凤姐知道,这些银子就算贾府最不济抄了家,也不会充公,府中各人婚丧嫁娶不成问题。

果然,这事儿被贾母获悉,她不好说探春不好,毕竟探春是个懂事的孩子,贾府中人若都想似探春这样,贾母也不担心了,可是贾母也不想委屈园子里的姑娘们,那个姑娘没出门子之时不是娇养之极尊贵无比,没得把公府小姐养得小家碧玉似的小家子气,又做了修改:凡个人院子里的花草树木,只许修剪护理,不许奴才们擅动,就是园子里的花卉树木,也不许拘束姑娘们玩乐。

凤姐分派下去:“老祖宗说了,园子承包可以,姑娘们脂粉银子小爷的餐点,统共也只有三位小爷,必减了。”

这件事情至此真是四角俱全人人满意了,只有探春稍显不足,却是事后贾母当着各位姐妹赞扬了探春:“三丫头是个好的,我年轻时候也似三丫头呢,敢想敢做。”

凤姐忙着抚手乐呵:“哎哟,谁能赶上老祖宗呢!”

众人忙着一笑附和,贾母看着众孙女儿,万事满足。

却说这一日,凤姐正在拟定贺礼名单,贾琏霉愁愁回来了,凤姐一是忙碌,只说了句:“二爷今儿回来早,丰儿,给你二爷泡茶来,细细摘去老芽儿去。”自己有埋头勾勾画画,贾琏不忿,一把扯了凤姐手里账簿子:“爷烦着呢,你也理我一理!”

凤姐抬头看着贾琏,见他脸色不善,忙着起身,站在贾琏身后给她捏背掐腰:“什么天大的事情把我们爷愁成这样?”

贾琏气冲冲道:“还不是老爷,年前化了两千银子买了来两匹瘦马来,现在又不爱瘦马爱扇子了,这买卖双方情愿才成,人家不卖我能奈何,倒骂我无能,这京里我不待了,你赶紧收拾行李包裹,明儿我们一家子都去金陵,他爱怎么折腾由他去,真是,几把破扇子能吃能喝呢,不过是个玩意儿,至于吗!”

凤姐原本不过为了敷衍贾琏随口一问,谁知竟然问出这事儿,凤姐立时想起石呆子,忙问:“石呆子吗?”

贾琏讶然道:“也,你如何知道?老爷也找你不成?”

凤姐丫头:“老爷倒没说,不过都在京城地界,听到些风声,知道石呆子手里有些古董扇子,爱如性命呢,我们老爷春上时节就看上了,一只在求人,只是没成,拖到这会儿,老爷估计耐性也磨没了,我看这事儿我们要早做预防才是,万不可让老爷犯横。”

贾琏道:“这倒无妨,老爷已经给贾雨村下了帖子,贾雨村答应了老爷一准弄来,老爷才骂我不中用呢。”

凤姐倒:“这可糟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亲亲地雷奖励,草草鞠躬,亲们看文愉快!!!

            第 106 章

前面说道凤姐听说贾赦已经知会贾雨村,得知他二人正要谋取石呆子古董扇子,不免惊心。

贾琏却会错意,还当是凤姐为自己担心,不免嗤笑:“怕什么,大不过再挨一顿嘲讽,不受老爷待见,反正自小到大老爷也没待见过我;不多这一次的。”

凤姐摇头:“不是这话,我看那贾雨村面带凶相,不是良善之辈,就怕他利用就爱抚名誉胡作非为,惹下大祸来。”

贾琏却道:“不能吧?”

凤姐冷笑:“他为银子认命官司也敢卖,为了银钱,冷子兴这种挖坟掘墓、高利贷盘剥者也引为知己,二爷想想,那石呆子扇子都是绝品,千金难买,老爷又许下重金,他能不上心呢?说不得就捏造个什么罪名把石呆子给抓了,把扇子抢了!”

贾琏道:“果真为了几把扇子弄得人家家宅不宁,何苦来哉!”

凤姐叹道:“只怕不止家宅不宁呢!”

前生之时石呆子一时愤恨摸了脖子了,凤姐心里只是担心,这天大祸事要如何化解。年前这事儿因为贾赦挨打错过了,凤姐也没想起来,不想这会儿又翻出来。凤姐一时心思百转,立时想了两条计策说与贾琏:“二爷,我看这事儿我们得做好两手准备,上策是让二老爷出面劝止我们老爷,若不行,只好施行下下策,把这件事情告诉林姑父,一旦贾雨村罗列罪责构陷石呆子,让林姑父出面解救石呆子,或者干脆一举搬掉贾雨村,免得他到时候反咬我们一口。”

贾琏道:“他这官位原是林姑爷托我们二老爷周旋得来,这内里还牵着大舅老爷的面子薛家表弟一条命在,我只怕牵一发而动全身,难以收拾。”

凤姐恼道:“你顾念这个,顾念那个,就不顾念我们娘儿们?难不成就任由他作恶,将来祸及我们子孙不成?”

贾琏闻言心中暗惊,想起之前凤姐每每都有先见之明,只怕说这话未必无因,不由紧张起来:“你甭说了,我这就去跟二叔说去,只是林姑父哪里暂时缓一缓,容我见了二叔再议。”

凤姐点头,还一条牵扯贾琏没想到,那就是宝玉与黛玉婚事,倘若林姑父知晓贾府这些烂事可就悬了。

却说贾琏找了家政一番述说,贾政也觉得贾赦如此执着大可不必,因而立时就去了贾赦书房,结果是贾赦非但不听,还把贾琏叫去骂了一顿。贾琏不过辩白一句:“老爷不要自顾玩乐,也该替儿孙们想一想,花银子事小,坏了名声兹事体大。”

贾赦顿时老羞成怒,狠狠扇了贾琏七八耳光赶了出来。邢夫人也不敢劝,只是悄悄给了贾琏一瓶化瘀膏:“你跟他犟嘴做什么,他前儿刚挨了老太太打要寻人背晦,你就送上们来,诺,这是老太太赏我的,拿去叫你媳妇替你抹上止疼又化瘀。”

贾琏回到房里,满脸通红,脸上十根红印子已经起了棱子。凤姐一边替他擦拭化瘀膏,一边问道:“老爷这是铁了心要扇子了,二爷说该如何就如何,妾身都听二爷的。”

贾琏一边哎呀呸呸乱叫:“轻点,轻点,我这是脸,肉长的不是铁。”

凤姐意识眼圈红了:“父子能有多大仇呢,这般下死手!”

贾琏不乐意了:“什么仇不仇,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无需理由!”

凤姐啐道:“是,你们亲生骨肉,血脉至亲,是我自作多情,不该心疼。老爷打得轻了,怎么不把你脑袋打破,腿打断呢!”说着在贾琏狠狠抹一下,贾琏顿时鬼哭狼嚎:“哎哟,轻点,谋杀亲夫啊!”

凤姐嗔道:“这才多大劲儿,难不成比老爷打得还疼呢?听太太说你挨打也没喊呢!”

贾琏哭笑不得:“你就气我吧,赶明儿我死了,你就称心了!”

平儿刚替贾琏熬了清毒汤药进门来,闻言不免红了眼睛:“二爷这般混说,也忒没良心呢,奶奶这般担惊受怕费力筹谋,还不是为了二爷着想?二爷死了,我们活着做什么?”

凤姐闻听他们两人死来死去的混说,不免晦气,忙着呸呸呸急声道:“打住打住,没事死来死去做什么,呸呸,我怎么也学你们,都不许说了,还是想想这是怎么了罢!”

贾琏略一思忖道:“这事儿闹出来可不小,还是别着急找林姑父,先跟老祖宗通通气儿罢。”

凤姐点头:“这话倒是,趁早不趁晚,我们这就去找老祖宗罢!”

贾琏一捂脸颊:“我不去,这样子如何见人呢!”

凤姐看他满脸膏药确乎不好见人也就依了他:“罢罢罢,还是我做恶人去告状吧!”

却说凤姐也没心思弄礼单了,急忙忙走到贾母房里。却见邢夫人也在这里陪着说话,另有湘云黛玉二人依偎贾母说笑。凤姐倒不好开口了。

却是邢夫人见了凤姐说漏了嘴:“你这会儿怎么来了?琏儿好些没?”

贾母闻言忙追问:“琏儿怎么啦?”

凤姐看看湘云黛玉不好开口,忙一笑道:“没,没什么,不过伤风。”

黛玉湘云知道凤姐有话要说,忙着起身告辞去了,邢夫人后悔不迭,不该提起贾琏来,很怕贾赦明儿怀疑她,也托词走了。

凤姐这才红了眼圈,禀告贾母道:“二爷给我们老爷打了十几耳光,都打成猪头了,眼睛肿成一条缝儿,我真怕他眼睛出了问题就糟了。”

贾母怒道:“你公公那个老不羞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凤姐抹抹眼角,叹息道:“石侯爷旁支没落子弟有二十把古董扇子,偏偏被我们老爷看上了,让二爷设法求取,二爷价钱都出到五百两银子,那石呆子说宁愿饿死也不卖祖宗遗物,老爷竟然伙同贾雨村要罗列罪证谋取扇子,二爷怕老爷犯横闯下大祸,因而求了二老爷去劝劝我们老爷熄了心思,说犯不着为了个玩意儿弄得人家家宅不安,老爷就恼了,说‘儿子管起老子来了,忤逆不孝’,骂的火起,就把二爷给打了。”

贾母闻言只气得浑身乱颤:“孽障,畜生,没得一天消停啊,哎哟,我这是作了什么孽哟!”

凤姐没想到贾母气成这样,忙着劝慰:“老祖宗息怒,都是孙媳的不是,不该拿这些事情来惊扰老祖宗,孙媳万死。”

贾母一时无恩出声:“凤丫头,幸亏有你,不然我们全家老小死了也不知道死在谁手上了,我们家现在没有人真正能在朝堂上说的上话,不过因为祖宗恩荫,圣上勉强给几分面子,虽有贵妃伴驾,看着荣宠,她也没个生养,总是虚的,终归是天威难测。而那石家树大根深,儿子又尚主,兄弟又争气,是军中得力干将,眼下奈何不得我们,一日风吹草动,还不联合御史攻击呢。可怜我们娘儿们想尽法子兴家业,却不料想他们一个个这般不省得事,唉,怎不叫我老婆子心痛啊!”

凤姐倒没想到石家威胁,听贾母提起,不免惊心,也不知道前生贾府倒霉有没有石家功劳。

却说贾母一时痛心疾首,落泪不止,凤姐怕年老人哭坏了,与鸳鸯好歹劝住了。

却说贾母哭过一场,心里也开阔些,这才问起凤姐:“你们有什么注意没有呢?琏儿怎么说?”

凤姐这才把自己的主意,贾琏的意思都说了,贾母闻听沉默半晌方道:“这事儿我要想一想,你回去叫琏儿盯紧了那贾雨村到底如何作为,我们那时在做道理。”

凤姐知道贾母怕弄个不好要牵连贾府和族,也不知道倒底该要如何了,只是后悔自己没重生在贾雨村进京之前。

却说贾琏奉贾母之命,派人日夜注意贾雨村动向,五日后,消息传来,贾雨村果然动手了,罪名是石呆子退钱税银,也不过百十两银子的事情,他竟然借机把人投入监牢。

贾母闻讯,给了贾琏二百两银子:“拿你二叔的帖子去找贾雨村,就说你父亲想通了,扇子不要了,再告知他,我们贾府之事让他别再插手。这二百两银子你替那石呆子代缴税银与保释金,官府抓人总要有个说法,至于那石呆子,你从今往后别再见他。”

贾琏颇为担忧:“这,我们老爷……”

贾母摆手道:“这不用你担心,我自有道理。”

贾琏虽然狐疑,还是依言出去办事不提。晚间回府,回禀贾母,一切办妥。

贾母不仅让贾琏知会门房,贾雨村造访一律推辞。私下又叫了贾政训诫,今后不许他与贾雨村再行往来,如若不依,是为忤逆。

贾政也知道这次贾雨村为谋扇子,抓石呆子之事不应该,毕竟没造成恶果呢,觉得贾母太过草木皆兵,但是母命不可违,也值得答应下了。今后凡贾雨村邀约,贾政一律推辞有事,贾雨村来访,门房一律告知:“老爷不在!”。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却说贾母候贾琏走后,跪在丈夫牌位前痛哭不止,她既怨恨婆婆不该把贾赦骄纵成这样无法无天,也怨恨自己不该因为婆婆宠溺长孙子负气撒手不管,一心只调教小儿子。思前想后,贾母拿定了主意。

却说之日夜里,贾母忽然病重,昏迷不醒,太医来了好几位,一个个束手无策,一时间贾府大乱。贾政一时痛哭流涕,上表乞休,为母亲伺疾。贾赦也只得不其后尘上表乞休,回家伺疾。

宝玉也慌了,要休学伺疾,被凤姐严词拒绝了:“府里有这多人伺候着你回来做什么?你难道你大老爷二老爷还能?比太医还能?且今年难得皇后产子开恩科,你最努力,或许你中个进士回家给老祖宗冲冲喜,老祖宗许就好了也说不定。”

贾政也因为林如海说他年大有可为,不同意宝玉休学伺疾,宝玉这才罢了。

却说贾府阖府忧心忡忡,李纨探春黛玉湘云一个个泪水不干,就连邢夫人也是时时落泪,唯有凤姐,异常坚强,成日里操劳家事,贾赦贾政贾琏等日间伺疾,不敢稍离,生恐一时不在,不能给贾母送终,成为不孝子。

凤姐则与鸳鸯夜晚轮流照应不提。

贾母这一病,也惊动了元春,特特求了圣恩,派了太医进府诊治,都道贾母病症奇特,脉搏似有似无,断断续续,似乎就要消失,可是贾母整个人虽然昏迷不醒,却面色如常,只是略微苍白而已,体温也与正常人无异,太医只是啧啧称奇。只是告诫凤姐,多与贾母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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