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女当嫁-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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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四个家奴都是很早就跟着郁小闲的，知道这些地方的密道所在，听到王顺子的安排就立刻出发了，只要找到两个孩子，往密道一钻就成，风险并不大，就是要速度快。

这件事刚刚布置完了，这队蒙古八旗小队就到了黄家的宅院前面，有几个鞑子手里还拿着血淋淋的人头，就是刚才在路上杀的汉人，他们身后还有一队汉族的投降兵勇，正在山神市场附近搜没有剃头的人，已经抓到了一队，用绳子绑着，往黄家门口带，里面还有小孩子，王顺子往里面一看。天哪，我的佛祖，里面就有蛐蛐和小水。

王顺子看见那支蒙古八旗小队，顾不得害怕就冲出去，跪在为首的人的马头下，用蒙古话说到：“我要买货。”把为首的蒙古人都吓了一跳，心想这个汉人是不是疯了，我们都杀到他家门口了，他居然说要做买卖，买东西。

其实王顺子也就会说几句蒙古话，他转而跑到那些汉奸兵士面前说到：“各位军爷，行行好，放了孩子吧，他们不是不剃头吗，是夏天到了要剃光头，才不易生痱子和疖子。我们太太是明白事理的，只要你们放了孩子，就一定会有一份孝敬。”

领头的汉奸队长是个狡猾的家伙，他立刻明白了，这次是要发财了，这些孩子里有黄家的嫡子，那个蒙古娘们的儿子，他立刻上前去告诉自己的主子。有了这个人质在手，好处是很多的。那个蒙古领队，听到了消息，立刻下马，去看被抓来的五个孩子。

84突然当寡妇

蒙古八旗小队的首领对着五个孩子仔细打量了，并没有发现任何一个有草原特质的孩子。不过论起胆色来，首领觉得那两个留着头顶一点头发的小子还算有种，至少没有吓得流尿。要知道那些被抓到的大人里也很多都大小便失禁了，这些人口里说着不怕死，绝对不剃头，实际上真的死到临头，还镇定的人真不多。

蒙古队长指着两个孩子问到：“你们叫什么名字？”他说的当然是蒙古话。

蛐蛐和小水在两年里学会了很多外族的话，听得懂蒙古小队长的话，蛐蛐护着小水，抢先说到：“我叫黄文龙，他叫小水，我们都是好孩子。”

蒙古队长见到两个小孩能听懂他的话，还能用蒙古语回话，便明白了这两个孩子就是所谓蒙古女人的孩子，只是如何长得不像蒙古人，按照他的推测，只能说因为他们都是杂种罢了。看见这两个孩子，蒙古队长就更想见两个孩子的母亲，一个蒙古女人能在汉地当家，听说还很美，实在是应该带走，怎么能留给汉人。

这时候，王顺子的腿都发软了，他把一锭银子塞给汉奸小队的领头小队长手中，问到：“官爷，麻烦您去问问，蒙古大爷要什么条件才肯放了我们家的两个少爷。老爷生病了，太太带着他看病还没有回来，只要能保住少爷，太太一定会感激官爷们的。”

领队的汉奸接过十两的银锭子，就开始盘算了。根据外面的传说，黄家的家产可能有两万两银子以上，黄家太太本身也很漂亮，要是能把黄家的家产都敲诈过来才好呢，至于黄夫人，自己是没兴趣，就送给蒙古当官的，二十多岁的少妇。别有风情，一定很有滋味，领队想起来就觉得很过瘾。

该死的汉奸领队马上就把自己的坏主意说给了蒙古队长听，蒙古队长也觉得很合理。他通过身边的翻译让汉奸领队对王顺子说到：“等你们家的太太回来之后，你告诉她，孩子我们带去县衙侧院了，让她拿全部家产来赎人，从此以后你们都是帖木儿家的奴隶了。”

王顺子听到这个消息，人立刻坐在了地上，帖木儿当着王顺子的面把抓来的十多个人全部斩杀了。可怜的小水和蛐蛐，身上都沾到了别的孩童的血，昏了过去。王顺子身边的跟班就直接吓疯了，往树林里跑。帖木儿大笑着，指挥着手下把两个孩子带走，留下一地的死尸。

王顺子再也支撑不住了，吐了一口血，直挺挺倒下了。正当这些畜生就要离开的时候，黄家宅子里冲出来一个人，拦住了这些人的去路。那个人就是黄有才，他躲在门后目睹了一切，就悄悄准备干些什么。黄有才穿戴的极为整齐，脸也特别干净，他对着这群侩子手说到：“我是这家的男主人，我跟你们去，把孩子留在来，他们还小，被吓坏了，不请大夫会出事的。”

帖木儿没想到一个文弱书生。不剃头，也敢面对这么多死人，居然不害怕，顿时就有了兴趣，他拉住马，停了下来。汉奸小队长仔细打量了黄有才几眼。说到：“早就听说黄家老爷是个小白脸，今天一看，果真如此。他不剃发就是大明的死忠，这样的人应该一样抓起来杀头，还想用自己换孩子，想都不要想。”

汉奸小队长立刻过来亲手绑了黄有才，却没想到黄有才身上带着一把刀，突然刺向了他。这个该死的汉奸就被黄有才当场刺死了，帖木儿的反应很快，扬手拿起一把长矛就掷向了黄有才。黄有才的胸口被穿透了，血喷了一地，当场死了，姚红叶在这时候也跑出了大门口。她目睹了这一幕，立刻哭喊着扑了上去，用自己的身子扑在了长矛上，抱着黄有才死在了一起。

在场的降兵小队看见这一幕也不再走上去，这些人从心底里都挺尊敬这对夫妻，虽然这些士兵虽然降服异族，可骨子里对忠臣节妇都是很尊敬的。连帖木儿见到这样有节气的汉人都愣了一下，对身边的翻译说到：“不要为难他们了，让他们给这对男女收尸，不再追究了。”

帖木儿带着人马回去了，大宅子墙体后面的人立刻跑来把王顺子扶起来，找大夫看病。那个一直跟着王顺子的跟班也有人去寻来医治，不过能不能治好就很难说了。郁小闲和秋冰月都不在，如今家里的主心骨就是翠柳了。翠柳跟着郁小闲理事的日子最久，又是郁小闲的嫂子，现在宅子里都要靠她张罗了。

招娣在丧母之后，时常吃素念经，为母亲祈福。她一个姑娘家不能出面，等她从地道里出来之后，看见她爹和姚姨娘被这样恐怖地抬进来之后，吓坏了，当场昏过去，醒来就嚎天喊地大哭。也难怪她伤心，这么一来，她就成了真正的孤儿了，两年间，她这个十四岁的小姑娘，经历了父母连丧，受的打击太大。

翠柳让家奴们帮助附近的人家收敛那些枉死之人的尸骨，散些银两帮助一下，随后翠柳又带着人把黄有才和姚红叶的尸体分开，把那支凶器也放在了一边，在黄家宅院的正厅停灵。现在天气已经热了，棺木要早早准备，还要拿冰块镇住，不然尸体很快就要发臭。刚刚做完这一切，郁小闲就从后山回来了，看见这一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就是出去一天，家里就变成这样了，丈夫死了，姚红叶也死了，可怜姚红叶才刚刚怀孕一个月，就这么去了。天杀的鞑子，趁着老娘出去就玩这一出。

当郁小闲听到了蛐蛐和小水被抓的消息，更是如晴天霹雳一般，他们还是孩子呀，蛐蛐不过九岁，小水不到五岁，经历了那么恐怖的一幕，幼小的心灵如何能承受，将来都会有阴影。想到这里郁小闲实在是忍不住了，她对着雅兰说到：“你去对冰月小姐说，以后这个家交给她暂管，现在我就带着一队人马出去谈判，要是不怕死的，就跟着我去把儿子要回来。跟着我去的人，以后就自由了，是我的伙计，不再是家奴。”

看见自己的主子难得发狠，底下的家奴都显出血性，他们对郁小闲说到：“太太，我们都跟着你去，拼着一死，也要把两位少爷救出来。我们生是黄家的人，死是黄家的鬼，不会背叛黄家，一辈子都跟着您干。”

郁小闲把自己常常骑的马从后山上拉了出来，带着五十个受过训练的家奴，带着武器就去了县衙。为了要救出蛐蛐和小水，她做了两手准备，先只带了五个武功不错的家奴跟着自己，又带了辆车装着五百两黄金和两箱黑火药去县衙。剩余的人埋伏在离县衙很近的铺子边，万一蛐蛐和小水有什么不测，郁小闲就用带来的黑色炸药把县衙里所有的鞑子和汉奸都炸死。

郁小闲怒了，姐因为知道历史而隐忍，不代表被人欺负到家里来了，还装温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要犯我，就算灭他满门做不到，也要玉石俱焚，拉他们一起去死。欺负到姐头上来了，是找死。

县衙的守门人是认识郁小闲的，郁小闲带着人一到县衙，就有人去传话了。郁小闲本来就和这个驻守官比较熟，就由他去交涉放了两个孩子，赎金的事情好说。郁小闲愿意用二百两金子赎回两个孩子，这个价钱算是天价了，要是还要加价，郁小闲带了五百两黄金就是底线，用来摆平这件事的。能平安救回孩子，她还愿意忍气吞声，最多，在泾…县的所有家产都不要了，她带着所有人去宣城过日子。好好的黄家太太被这群混蛋弄成了寡妇的名头，郁小闲觉得很生气。

帖木儿把蛐蛐和小水带回了住处，就让他抓来的汉族女奴去照看。两个孩子醒来之后，都一直哭着要妈妈，引得那些被抓来的女人和奴隶都哭了。帖木儿听到哭声，很是烦恼，一刀又劈了一个女奴，这下子就没有人敢哭了。好在那些奴隶都同情蛐蛐和小水，尽力照顾他们，这才让两个孩子的恐惧之心减少了。这两个孩子没有少被郁小闲进行训练，连死人都让他们见过多次了，不然他们哪里会不害怕。只是今天，蒙古人当着他们的面杀人，还杀了蛐蛐的父亲黄有才，这一幕足够影响他们的一生。

帖木儿接到了报信，说是黄家太太愿意用两百两黄金的价钱赎回孩子，他立刻有了好奇心，想见一见黄家太太。郁小闲气势汹汹地穿着骑马的男装出现在帖木儿不远的地方时，帖木儿不禁在心里赞叹到：“这个娘们好，有点草原儿女的气势。这个长相也不错，在灯光下看着挺好，我正好缺一个管家的女人，不如就收服了她。”

85是非多

帖木儿整理了衣服就大摇大摆地出现了，因为喜欢美人，他没有对着要郁小闲表现出屠夫的形象，而是特意显得很威猛一般，大声说到：“女人，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流落到汉地？”

郁小闲说到：“你管我叫什么名字，我是来赎人的，一手交金子，一手交人。你在草原上应该知道要是抓了狼崽子，被母狼知道了会怎么样，就算是她自己不要命，也要让抓她狼崽的人付出沉重的代价。即便是我在汉地久居，我依然留着草原上的筋骨。”郁小闲说这些话的时候，脸色很可怕，说真的，要是蛐蛐真的有什么意外，她很能会和母狼一样疯狂报复。

帖木儿看到郁小闲脸上可怕的表情很惊讶，心里认同了她是个草原出来的女人。虽然郁小闲的长相不像纯粹的蒙古女人，可她现在说话的神态和样子绝对是和蒙古娘们一样有狠劲。草原上的母狼是非常护子的，一旦被母狼发现哪个蒙古部落的人掏了她的狼崽，她会想办法调集一切她认识的狼群，一起围攻那个部落。就算狼群因为某种原因离开，可她自己一定直到战死也不会撤退。至于那些失去了母亲的狼崽，也会被整个狼群的母狼一起喂养，这就是草原母狼骨子里的母爱方式，让草原人敬佩。

帖木儿被镇住了，也喜欢上了眼前的女子。蒙古女子的社会地位本来就比汉人女子的高，草原上的男人也会敬重作风彪悍的女子，以成为这样女子的丈夫为荣。于是帖木儿立刻就答应了郁小闲用二百两黄金赎回两个孩子的要求。亲自带着郁小闲去接两个孩子出来，还吩咐手底下的人这些天不要去骚扰郁小闲一家人。

帖木儿能被派来巡视江南地区，正因为他不是一个蛮汉，才被委以重任。既然他已经开始打算娶郁小闲了。就不会让郁小闲更恨他。按草原的方式，驯服一个女人，就要像驯服野马一样。不但要她的身体臣服，还要驯服她的灵魂，所以现在他要给郁小闲足够的尊重，然后进行下一步。

郁小闲不知道帖木儿的心思，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带着蛐蛐和小水离开。两个孩子在童年目睹这些惨烈的事情，将来有了心理阴影就糟了。蛐蛐和小水看见妈妈来了，都忍不住呜呜哭起来了。郁小闲心疼地一手牵一个孩子，把他们带回了家。一路上她一直在鼓励着蛐蛐和小水，说到：“孩子，不要怕，现在世道不太平。时常会遇到这么恐怖的事情。你们只要记住你们都是好人，那些做了坏事的人都会下地狱就可以了。要是实在害怕，就念念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的佛号，一切会过去的。”

两个小孩子都点点头，说到：“母亲，我们知道了，我们不怕，我们是好人，菩萨会保佑我们的。”

回到家里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空气里还是有很重的血腥味，郁小闲怕两个孩子吓到，连忙安排他们住在自己屋子里，并亲自照顾他们。黄家宅院外面也增加了守夜人，如果不是为了黄有才和姚红叶的丧事。郁小闲都有连夜离开泾…县的打算。

郁小闲一夜都在守护着两个孩子，两个孩子在睡梦中不时尖叫，显然是白天的事情把他们吓坏了。蛐蛐快天亮的时候哭醒了，他梦见爹爹跟一个不认识的女人走了。郁小闲抱着蛐蛐安慰着说到：“蛐蛐不怕，爹走了，他那么勇敢，一定是跟仙女去了极乐世界。”

天亮之后，招娣又过来看蛐蛐，现在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的亲人就是蛐蛐了。郁小闲拉着招娣的手，也忍不住落泪了。招娣也很可怜，丧母之痛还没有缓过来，爹爹又死了，本来她和姚红叶相处甚好，也算是个伴，结果姚红叶也去了，岂不是要她肝肠寸断。郁小闲很抱歉，当日为了把招娣推到锦娘身边，对招娣太狠，所以如今再也无法保留当年初次和招娣建立的感情。这几个月，她训练招娣理事的时候，也管教地比较严格，让招娣收了委屈。这人的感情就是这样微妙，亲疏都在心里明白着，有了芥蒂，要花很多时间才能转变。

因为要照顾孩子，郁小闲只能把一些琐碎的事情交给翠柳帮忙，自己带着两个孩子都换上了孝服。从前，郁小闲对黄有才是看不太起，可这一次，她也不得不说，黄有才做了一回真汉子。他一个人敢面对那群屠夫，能击杀汉奸，要气节有气节，要道义有道义，生的窝囊，死得光荣。让郁小闲当上了寡妇，也心甘情愿去为他戴孝。说起来，黄有才也蛮有女人缘的，锦娘爱他至深，曹水莲应该也是如此，连刚到花季的姚红叶也就这么殉情死了，看来这个小白脸确实是有吸引人的地方。郁小闲虽然没有觉察黄有才的好，可能是因为从前的成见太深。

山城里的人很快就得到了消息，所以的家奴都委托梅管家夫妻过来给郁小闲安慰，还送了些祭品。县城里从前相熟的人家陆续过来吊念，当天晚上姚红玉就知道了消息，在给亲妹妹守灵的时候哭得死去活来。刘祖涛去岳母家报丧去了，很快姚师爷夫妻就赶来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哪有不伤心的。金世莱跟着姚师爷夫妻来的，看到郁小闲一身孝服带着两个孩子跪在棺材前答谢吊唁的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痛。

因为天气比较热，就是用冰也阻止不了尸体的变味，郁小闲决定过完七天回魂夜，就把两人送入祖坟安葬。姚红叶是殉节自尽的，在古代是可以放在烈女事迹里面，从而进入祠堂接受供奉的。郁小闲决定给姚红叶体面，让她和黄有才合葬。这样一来，锦娘和姚红叶在黄家的地位就是一样的了。郁小闲拿了双头排位祭奠锦娘和姚红叶，她相信锦娘不会介意世界上多一个那么爱黄有才的女人。

黄有才和姚红叶出殡的那一天，很多县城里的人都默默给他们送行，队伍排得很长。一些人是感念黄家的好处，心疼郁小闲二十出头就成了寡妇，有更多的人是心里嫉恨鞑子的残暴，把黄有才和姚红叶当成忠臣节妇一样尊敬，用行动来向侵略者默默示威。

驻守县城的异族人，包括帖木儿都对这样的场面感到震惊，郁小闲在帖木儿心中的地位又因此提高了一个等级。这样的女人就和蒙古格格一样受人喜欢和尊敬，帖木儿打算把正妻的位置留给郁小闲。他下令不准任何人去郁小闲那边捣乱，等郁小闲办完丧事，他就要派人去提亲，他就要离开这里了，在走之前，一定要把郁小闲娶进自己的营帐，等这一次的巡视结束，他打算带着郁小闲回京城，以他的战功，在京城里可以得到一个官位，还有大量的赏赐，从此外放继续铁血生涯。

帖木儿虎视眈眈，想把郁小闲带走，那边金世莱的心里也燃起了希望之火。金世莱看见郁小闲因为忙着丧事，日渐憔悴，心里除了对鞑子的极度仇恨，就是一种莫名的骚动。现在郁小闲成了寡妇，也就是自由身了，自己就有机会和郁小闲在一起了。鳏夫和寡妇，只要两厢情愿就可以再婚再娶。金世莱不管将来能和郁小闲在一起多久，他觉得哪怕是郁小闲只接受他一天就可以了却他的一段相思，金世莱此刻就想郁小闲告诉他可不可以得到这个机会。

郁小闲没有想那么多，她更多的是担心未来。忍气吞声的日子不是她想要的，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忍，可事情真的到了自己身上，就是忍无可忍。郁小闲需要做一个决定，是不是该放弃泾…县的一切，去宣城的山里度过在大明的最后岁月。如今成了寡妇，许多事情没有了一个男人做幌子，每一步走得都更艰难，不如退走隐居吧。

郁小闲最终决定带着孩子们回山里一段时间，可还没有等她布置好退路的时候，是非就找上门来了。县衙里的邓师爷找上门来告诉郁小闲一个消息，帖木儿明天就要抬着聘礼来提亲，要是郁小闲答应了，等帖木儿在别处巡行了一遍之后，就要带郁小闲走。邓师爷虽然剃了头，降了清，可他打心眼里敬重郁小闲，他才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就冒险跑来报信，希望郁小闲赶紧离开。

真是人还没出门，祸事就找上门了，郁小闲一听就生气了，恨恨地骂道：“我就是死也不会嫁给那种屠夫，这鞑子真可气，杀了人家的老公，还想接收人家的老婆。”

金世莱也认识邓师爷，听到消息，他着急地赶过来，对郁小闲说到：“小闲，我带你赶紧跑吧，家里的什么都不要了，大不了，将来我养你。”

86橄榄枝

郁小闲看着金世莱说到：“惹不起，我躲得起，我现在就舍弃了这里，去山里，去宣城住，看那屠夫到哪里来寻我，想娶我，做他的青天白日梦！”

金世莱听见郁小闲这么说，立刻舒展了眉头说到：“事不宜迟，你必须带着所有宅子里的人赶紧走。不过就是走，也不能给周围的人留下麻烦。今晚就一把火把宅子烧了，烧得差不多了就喊人灭火，我留下来善后。这样走了，不但不会连累别人家，还能把家产窝在手上，将来想要回来也方便。”

郁小闲没想到金世莱的鬼主意这么多，不过这样做到是一个万全的方式。郁小闲立刻让家里人准备离开，到了后半夜，人和要紧的家当都运到了后山，郁小闲带着孩子们连夜逃亡。郁小闲留下的两个家奴往墙根上浇了些火油，点燃了柴火，顿时整个黄家大宅就火光冲天了。郁小闲为了顺利逃亡也花了大本钱，丢了好些带着骨头的猪肉在不同的屋子里，用来混淆视听，掩盖真相。这样一来，救火的时候能让大家闻到皮肉烧焦的味道，以为有人在院子里烧死了。等到火场清理的时候，又有人能找到烧黑的骨头，里面到底有没有死人，大家就猜去吧。

因为发生火灾的时候是凌晨三点多，这时候正是人睡的最死的时候，可以让火湮灭更多的讯息。等报信的人喊大家帮忙救火的时候，黄家宅院烧得就不剩什么了。这时候得到消息的客栈人员，就可以假装以救火为名，故意往烧红了的墙体上浇冰水。这样墙体会因为热胀冷缩倒得更快，又能湮灭一些证据。等到了天亮的时候，整个黄家宅院就成了彻底的废墟，刘祖涛就可以带着客栈里的家奴在废墟边，哭天抹泪，仿佛在对人们说。整个黄家人都在火海中丧生了。

清晨，帖木儿得到消息的时候，真是大吃一惊，立刻派人去查看。邓师爷早就得了金世莱的银子。悄悄贿赂了自己的同僚，那个人走了过场，就回去告诉帖木儿说，黄家的人估计全在火灾中丧生了。帖木儿听到消息，心里很是难过，不过也不好多说，只能说和美人无缘了。

郁小闲回到了山城。每天都尽力对孩子们进行心理疏导，让蛐蛐和招娣接受现实。金世莱则留在了泾…县善后。眼见许多人出于同情，过来祭奠郁小闲一家，更有人过来想趁火打劫。这时候金世莱便挺身而出，接管了黄家的产业。客栈本来就有他这个金大官人的股份，连着刘祖涛这个姚家姨娘的姐夫一起得了客栈和种养场。两处小小的家业，按照这些关系，接收下来应该是站得住脚的。至于剩下的竹山和田山两处产业。金世莱也不含糊，全部拿出了转让的凭证，又拿了银子打点衙门。放在了自己的名下，这件事也就妥当了。

这些事情忙了大半个月，金世莱就全部办妥了，期间，郁小闲又穿着男装潜回了县城两趟，把陈家那边和黄家的人都安置了，让大家都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