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女当嫁-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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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娣和金贤福的婚事就这样被仓促定了下来，郁小闲带着秋冰月上路去芜湖，金家就开始准备在五天之后娶新媳妇。好在金家早有娶新媳妇的准备。东西准备好了不少，办喜事也不会太仓促。锦娘替招娣准备的嫁妆也是现成的，招娣更是带着一脸羞涩，由曹龙氏帮忙准备着出嫁的事情，从前跟着锦娘做事的女人，都在帮忙，到成亲的时候，脸面上绝对不会差。

郁小闲带着商队一路上还算平安，等到了芜湖，郁小闲就安排大家在一处客栈住下，特意避开去雅苑那边见徐老爹，反而是让邓老二先行约见了香雪姨娘。香雪姨娘听说郁小闲姐妹两人都来了，劫后余生，立刻是赶来了。香雪姨娘看见郁小闲和秋冰月想着现在的日子，难免抱头痛哭一番。此番鞑子入关，芜湖这边也遭难了，要是没有吴小四的照应，香雪姨娘一家人和名下的产业也都很悬要被人侵吞了。十二娘也会和那些好人家的小娘子一样受辱，香雪姨娘从心眼里感谢郁小闲当初指点了她，还让徐老爹请吴小四帮她周旋。

香雪姨娘并不知道吴小四对郁小闲的心思，说完自己家的境遇，就对郁小闲说到：“多亏你的人缘好，有个那样的好兄弟，不然我们母子三人就完了。这次你来得不巧，吴四爷刚才去了南京府，不知道多久以后才会回来。你们很久不见，看样子他还不知道你是女儿身，把你当郁二爷呢。等他知道了你是女人，还不知道会怎么想。”

郁小闲说到：“不管怎么想，我也是不能和他见面了。我如今成了寡妇，对尘世也没有很多留恋，我预备去道观修行，这一趟就是来和从前的人见个面，把冰月郑重托付给众位。”

香雪姨娘听到郁小闲说要出家修行，着实吓了一跳，不过是当寡妇而已，从前郁小闲也没用把男人，就是那个丈夫放在心上，怎么如今丈夫去了，郁小闲就要出家，可怜她的亲生儿子还没用成年，郁小闲如何舍得。香雪姨娘赶紧劝慰到：“妹妹，这话说的，当了寡妇就要出家修行，你怎么舍得亲生的儿子，文龙还小，今年不过十岁，你那个妾生女孩没有出阁。你是个怜惜儿女的人，如何会这么糊涂。世道虽然艰难，我们搭把手，一切好好经营，难道凭着我们两个的本事，还养不活孩子们吗？”

郁小闲握着香雪姨娘的手说到：“我的心意已经定了，十天之后就要跟着师父走了，我本来就不是这世间的人，就是舍不得也要走得。这趟来，我还真是来求姐姐在我走后帮扶我们一家人的，冰月是个好孩子，我悔了她和金家的婚事，改把妾生的女儿，文龙的姐姐嫁给金家的少爷了。家里的事情都交给冰月料理，将来她要是有个难处，还求姐姐帮她一把，在婚事上帮她掌眼。我们多年的情分，你不会不帮我吧。”

香雪姨娘看出了郁小闲眼中的坚定，她不再苦劝，便和郁小闲谈起了正经的事情。如今十二娘已经嫁了，嫁了一个降清得了官位的汉官老爷的嫡子，还是吴小四给做的媒，婚后倒也自在。小九将来的婚事也落在这样的人家上，香雪姨娘觉得这样才妥当，不过她不放心，还是要问郁小闲的意见。

郁小闲说到：“小九还是不要跟官家结亲，最好是找个有本事的商家女。将来记住一件事，不要随便参与议论朝廷的事情，满人当政，狠着呢。十二娘既然嫁了，我也不好说什么，但愿她的夫家能顺着主子的意。将来冰月也不能嫁官家，我怕她过得不安稳。”

香雪姨娘听得郁小闲这么说，也只能叹气到：“十二娘已经嫁了，我们一家也托了她的福气，但愿她也是个有福气的人。慈云如今跟了吴四爷，我是放心的，湘云现在就是我的左右手，就是可怜慧云，她跟着夫家在屠城的时候，自尽了。徐妈妈老两口跟着湘云，以后的日子倒也安稳。你放心，我会好好对待冰月的，一定不会让她委屈。等金大官人过来了，我们两家的生意还要做，以后一定能过上好日子。”

郁小闲和香雪姨娘洒泪而别，因为吴小四不在，郁小闲就直接去了徐老爹那边，她把自己要出家的事情跟徐老爹说了，徐老爹也吓了一跳，他对郁小闲说到：“你又何必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吴四爷对你的心思。我告诉你，吴四爷是真正看重你的，你要是嫁了他，一生也算有了依靠。”

郁小闲说到：“我和四爷是朋友，一个有一面之缘的好朋友而已。四爷看得起我，我也把小水给拉扯大了，将来四爷有空就去山里接他，告诉他，多心疼这个孩子。小水的命挺苦的，要是他照顾不好，就留在我家里，等他大了，再带回去。曹龙氏带孩子还算好，我走之后，孩子们都托付给她照顾了。”

徐老爹又苦劝郁小闲几句，看见郁小闲坚决的样子，徐老爹便不再说什么了，等郁小闲走后，他赶紧找人给吴小四送了一封信。徐老爹不过是想尽人事，安天命，要是吴小四和郁小闲有缘，就一定能赶来，拦住郁小闲，成就一段姻缘。

郁小闲把芜湖这边的事情了结了，就带着秋冰月匆匆赶回宣城，此刻金家的婚事筹备该差不多了吧。郁小闲打算见证了招娣的婚事，便安心离开。路上，郁小闲还是问秋冰月说到：“冰月，招娣的婚事，你不用去观礼了，不然很尴尬。很多人都会觉得奇怪，说不定会问一些你不想回答的问题。”

秋冰月不觉得，她反而笑着说到：“我还是去吧，我以后也还是要面对贤福和金大哥的。我不在乎人家怎么看。我希望招娣能和贤福婚姻美满。我真的不愿意嫁人，情愿就这样过一辈子。”

92路遇乌云珠

临别的时候，香雪姨娘送了些山里没有的布匹和上好的胭脂水粉给郁小闲，算是给招娣添的嫁妆。郁小闲又采买了一些药材，趁着乱世收了一些她认为值钱的家具，这样一来，马车就比较负重了，一路上走得不算快。好在芜湖到泾县的路程不远，到了进入了去南陵…县的官道，郁小闲对风险的意识也放淡了，心情变成舒畅起来。

意想不到的事情还是在接近南陵…县的地界出现了，在路上，郁小闲家的三辆马车遭遇到了一队八人士兵护卫的马车队伍。看士兵和车外随员的穿着和马车的装饰，郁小闲就知道车里绝对坐着有身份的蒙古人。在顺治三年的时候，掌权的是摄政王多尔衮和那位从草原上来的蒙古孝庄太后，因此蒙古人在南方地区是绝对的高人一等，很有势力。郁小闲不想惹麻烦，于是她对邓家兄弟说到：“马车靠在路边，让开一条路，低着头，表情恭顺地让路，千万别惹麻烦。”

麻烦事来了就不会轻易让人躲过去，就算是自己愿意放低身段避祸，可祸事还是来了。那群蒙古鞑子在江南一带抢掠惯了，看见了三辆马车上似乎有不少好东西，立刻过来翻看。领队的小兵看过之后，立刻起了贪念，跑到马车跟前，对着车里的人说了几句话，其余的人看着郁小闲家的货物，也露出贪婪之色。郁小闲按捺住心中的怒火，不让邓家兄弟反抗，钱财是身外之物，只要不惹事，就是不吃不喝，走回泾…县也是不打紧的。

不料这些蒙古人得了财货还不甘心，居然看中了郁小闲一行人的身体。像这样健壮能干的奴隶，在自己家的庄园还不多，蒙古领队想连人带货物。一起掠夺了。于是马车里的人让身边的狗腿子翻译对着站在路边的郁小闲等人说到：“你们这些人跟我回去，以后你们就是察珲多尔济家族的奴隶了。”

听到翻译这么说，郁小闲顿时是勃然大怒，她用蒙古话说到：“你们是欺人太甚。我们不会当待宰的羔羊，就算我进入了汉地，也不会由着你们这样欺负。东西是我的，你们别想抢，大不了我们比试一下。”

郁小闲的蒙古话说得挺好，加上她的气势很强，等她的话说完。邓家兄弟和带来的三个武功不错的护队，就把郁小闲和秋冰月围在了中间。郁小闲估计，那个蒙古小队和两辆马车上的人数，不会超过十二人，六个和十二个打，胜算不大也要打，难不成就这样被抓了去。

在对持之前，郁小闲低声对武功最好的邓老四说到：“你护着冰月小姐。把最后一辆车的马放下来，要是情况不妙，你就带着小姐骑马先回山里。我们会有别的办法。万一我回不去了，小姐的话就是我的话，山里所有的人都听冰月小姐指派。”

邓家老四是个伶俐的人，他立刻执行了郁小闲的安排，拉着冰月的手退到了后面，预备着带着秋冰月逃离这场危险。与此同时，马车里也走下了一个穿着蒙古袍子的中年妇人，她一眼就看出来郁小闲是个女人。草原女子的眼睛像鹰一样厉害，郁小闲包着头，露出一条辫子。可她许久都没有装扮成男人，在马车里的蒙古女子眼中一下子就被看破了郁小闲的伪装。

这个女人属于察珲多尔济家族的一支，丈夫是个小统领，她的名字叫乌云珠，这次她是去南陵…县接一批抢掠来的财富，她如今的家暂时安置在南京府。察珲多尔济家族是土谢图汗部族的王室姻亲。本来在满人的面前并不是很有面子，只能算是蒙满统治阶层的中层。就是这样，察珲多尔济家族的男人们也没有少在江南的抢掠中发财，乌云珠也在汉地横行霸道惯了。现在她手里有不少产业，需要大量的奴隶。

乌云珠看见这个会说蒙古话的女子，穿着汉族男子的衣服，眼睛里却没有一点奴才的德行，顿时觉得有了兴趣。乌云珠对着郁小闲用蒙古话说到：“姑娘，你是哪里人，怎么会在汉地穿着男装做生意。”

郁小闲用蒙古话说到：“我不是姑娘，是嫁到汉地的女子，因为家里缺些东西，我才带人出来采买。夫人要是喜欢我车里的东西，拿几件去，算是我交一个朋友。要是想抢掠一番，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乌云珠看到郁小闲这样的表现，不由地笑了，说到：“看你的气势不像出身很低的人，请问你娘家是哪个家族的。能把女儿嫁到汉地的蒙古家族似乎很少，有的也是嫁给了原来大明的宗室。”

乌云珠是话里有话，郁小闲岂会不明白，乌云珠就是希望郁小闲是和大明的皇室有牵连，这要是抓了反清复明的重要人物，乌云珠的丈夫就要升官了。可郁小闲怎么会让她钻这个空子，郁小闲对乌云珠说到：“我娘家不过是普通人家，我也不算纯粹的蒙古血统，我只能告诉您，我叫玉容，至于我的姓氏，我还真不好说。我嫁给的只是普通的商人，家里做过些边贸买卖。本来我不想出门，只可惜丈夫早亡，为了孩子，我也不得不出来。我不比那些汉家女子，裹着小脚，当不得家。”

乌云珠听郁小闲这么说，便心生了一丝敬意，自从丈夫出征以后，她在家里守着活寡，还要管着一大家子人生计，实在明白当家女人的不易。出于一种对强者的尊重，她拿出了一个令牌，对郁小闲说到：“我丈夫在蒙古八旗当一个小统领，这个令牌是我们家的信物，你以后要是出门，凭着这个信物就可以得到一些关照。我家暂时安在南京府，要是你有心找我，可以去大营里打听，我丈夫叫察珲多尔济。巴图。你扮男人太容易被看穿了，做起生意也不容易，不如就投在我们家的门下，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做奴隶的。”

郁小闲接过令牌，心里就有了盘算，她打算结交这位察珲多尔济家族的夫人，以后商队也好有个照应。郁小闲对邓老二和邓老四用方言说到：“你们带着两辆有货物的车子立刻回山里，把冰月小姐护卫好了，我带着老三去和那个蒙古夫人说些话，这个令牌你也带着，一路上会平安的。”

邓家兄弟是知道郁小闲的能力，他们立刻安排两辆马车离开，郁小闲则很客气地对乌云珠说到：“夫人，我叫人去买些新鲜的肉食，不如我们在这边烤肉休息一下，说些话。我还有一些好胭脂水粉送给夫人，汉地的这些*到塞外的要好很多。夫人用了我的脂粉会更漂亮。”

乌云珠也对郁小闲产生了兴趣，郁小闲的待人处事和草原上的女子还是有分别的，就冲着郁小闲现在的这番敬意，乌云珠也决定和郁小闲交往。她对汉地的很多事情不熟，就是掠夺来的产业，也需要有人帮着料理，在她眼里汉人虽然弱懦无用，可在经商敛财上面还是有本事的。乌云珠决定考察郁小闲的能力，把她当作一个伙伴。

南陵…县一直有养山羊，郁小闲派了邓老三去派去买羊肉，让秋冰月一行人赶紧离开，自己就在车上也把衣服换成蒙古妇人的样子。女人穿越到清朝就没办法随便更换性别打扮了，清朝的男子留着猪尾巴，前面剃得光溜溜的，女孩子怎么能“雌兔傍地走，安能辨雌雄。”郁小闲此番出来，都是用了包头巾，就这样她还不敢轻易露面，一般都躲在车上，不然就看头发，外人就放不过她这个假剃头的假男人，引来一场杀戮。

变换了衣服，郁小闲长吁了一口气，乌云珠也仔细打量了郁小闲的长相。如此的美人坯子，他们漠南是很少的，只有科尔沁草原才能盛产这样的美女。眼前女子的做派更像满族的女子，满族的姑奶奶是可以在娘家参与大事的。乌云珠问了郁小闲的年龄，郁小闲报了玉容的真实年龄给她，玉容今年已经整整二十一岁了，正是大好的年华，乌云珠看着郁小闲，更觉得刚才拉拢郁小闲的做法很明智，这样的女子身后可能有厉害的男人吧。即使现在没有，再嫁也能找到合适的人，当然汉人是不行的，这样的女子只能嫁给蒙满的勇士。

邓老三很快就买回来了两只新鲜的山羊，乌云珠的手下都是在草原上出来的，巴不得能吃自己民族的食物，看见羊，眼睛都放光。几个人麻利地收拾了羊，用树枝架起了支架烤羊肉。这羊肉没有一个时辰是烤不熟的，郁小闲的车里一直有作料包，于是她拿出了一些作料给乌云珠的手下烤羊用，这让乌云珠更加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人，郁小闲确实没有失去草原女人的本色。

93意外出现的亲人

乌云珠有四十出头了，足以做郁小闲的长辈。乌云珠让郁小闲叫自己婶婶，然后仔细问起关于江南的事物来。郁小闲对于这样的问题很在行，她细细地把从前江南的富庶和老百姓的日子说给乌云珠听。乌云珠听完之后很是向往，虽然她对耕种不在行，可她喜欢汉地稳定繁荣的生活。郁小闲心生感叹，如今商道都被毁得差不多了，城市破败，百姓流离失所，要想恢复到从前的繁荣，最少要十年时间，那时候自己应该已经离开这里了，再也见不到扬州当年的繁荣。

说了半天话，乌云珠的肚子也饿了，羊肉也正好烤熟了，她让郁小闲一起先用些肉食。在这时候，郁小闲边吃烤羊，边和那些蒙古人聊天，渐渐也明白了乌云珠的地位。说实话，郁小闲根本不想和沾满鲜血的侵略者合作，可将来的世道，权利都在这些侵略者手中，未来的三百年也是大清的满族人入主，想活下去，想活得好，就一定要和这些人合作。

吃完鲜嫩的烤肉，郁小闲就打定的主意，她问乌云珠说到：“婶婶，您是哪个家族的出身，不如我喊你叫姑姑，这样我以你远房侄女的身份，帮着您家里料理些生意上的事情，你们也好关照我们一二。只是我很快就要离开这边了，我派自己手底下的汉人过来，你们不会拒绝吧。”

乌云珠说到：“我这边缺少包衣奴才，要是真的有合适的汉人想投在我们门下，那就只有认作包衣奴才。不仅是我们蒙古八旗是这样，满洲八旗也是如此，那些汉军旗出身的人就是有些当主子的也比不得我们蒙满八旗的奴才有体面。”

郁小闲觉得很遗憾，要是让黄家成为包衣奴才才能谋求平安富裕的生活，她情愿让他们留在山里等待机会。清朝初期的政局是充满风险的，她不愿意在走后给蛐蛐留下一条充满危险的路。既然如此，郁小闲就不再想和乌云珠接触了。她很客气地向乌云珠告辞说到：“能遇到婶婶，重温草原上的日子，今天真的很开心。现在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我将那些好胭脂水粉取给婶婶，然后就告辞了。”

乌云珠对郁小闲的印象很好，对她说到：“玉容，你的家在哪里，告诉我知道，将来也好互相走动。”

郁小闲不假思索地说出了从前在泾…县的住处，等她反应过来之后。又觉得好笑，那边都已经成了鬼屋一样的地方，将来乌云珠真的去找自己，说不定也要怀疑今天的事情。不过已然这样了，也掩饰了自己的真实去向，不能说不是好事。

乌云珠得了郁小闲的上等胭脂水粉，当即试用了一下，对这样的好脂粉是爱惜的很。郁小闲也知道自己的东西好。全是用植物提取，不含铅汞的有机护肤品和化妆品呀，成本很高。也一直是郁小闲唯一愿意用的。乌云珠和郁小闲离别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再不走，就要赶夜路了。郁小闲赶紧告辞，不料远处又来了一队士兵，看样子人数有二十多人，郁小闲心下大惊，赶紧让邓老三赶车离开。

来的那队士兵是真正的满洲八旗兵，见到了乌云珠等人也没有什么礼貌可讲，看起来他们的地位是要高于乌云珠的丈夫的。他们看见了马车。很快就打起了主意，虽然郁小闲穿着蒙古袍子，但遇到美女，调戏一下也好。郁小闲抬起头，带着微笑对着为首的士兵点头，用满语向他们问好。这下子让乌云珠和那队人马的首领也吃了一惊。同时会满语和蒙古话的女子，带着汉人奴仆，这是什么样的人家。

满族领队跳下了马，用满语问郁小闲说到：“你是哪家的格格，怎么和汉人在一起，又穿着蒙古袍子？”

郁小闲说到：“我是住在汉地的蒙古人，家里原先做过些边贸的事情，所以会说满语，还懂满族的礼仪。现在天色已晚，我要回去了，请大哥放行。”

那个满族的领队士兵听郁小闲这么一说，便开始仔细打量郁小闲和她的奴仆，马车，这时候乌云珠手底下的人也帮忙对那对满族士兵解释说，那位姑娘是察珲多尔济部落的远亲，是巴图统领太太乌云珠的侄女，希望这队人马不要骚扰郁小闲。

那个满族头领听乌云珠的手下解释过后，也就不再打算对郁小闲进行抢掠，毕竟蒙满是重要的盟友，一起打下江山，即便满洲八旗自视比蒙古八旗要高一等，不过平时也不必为了一些小事闹矛盾，连皇帝身上都留着蒙古人的血脉，谁有能保证眼前的蒙古人背后有什么满人的重要人物。

郁小闲被允许离开，坐上马车之后，心还在狂跳，她让邓老三赶紧打马扬鞭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那个留下来保护自己的家奴也是极为紧张的守卫在郁小闲身边。他的心理素质比不得邓老三，看见那些魔鬼一样的人，他浑身都冒着冷汗。

看着郁小闲家马车远去的样子，满族士兵首领身后的一个年轻男孩子突然开口说到：“三舅舅，我觉得那个姑娘很眼熟，和六舅舅的女儿有点像。她会不会就是六舅舅家嫁到汉地去的姑奶奶的女儿，我们家好多年没有那位姨妈的消息了。刚才那个察珲多尔济家的大婶提醒了我，六舅奶奶不就是察珲多尔济家的女儿吗。她除了生下了六舅舅之外，还不是有给舅老爷生了一个九姨妈？我听我娘说，九姨妈看中了一个汉地来的老头，跟着去到了汉地，从此就和家里断了音讯。我娘说九姨妈好像生了一个汉名叫做范玉容，小名叫琪琪格的女孩子。”

那个首领听到自己的外甥这么说，也立刻回忆起了往事。家族里娶了蒙古女人的就是那位六叔，六婶虽然很美，却是短寿的，生下一男一女，没满二十就病逝了。那位堂妹的长相像六婶，算是家里最漂亮的女孩了。难怪自己刚才也觉得那个姑娘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个姑娘，原来如此。这个姑娘就像当年的九妹，看样子比九妹还要漂亮一些，气度非凡，像是贵人家的格格。现在他身后的外甥阿林正在追求六叔的孙女布顺达，难怪一眼就看清楚了刚才的姑娘像布顺达。

想起当年的那件事，实在是家族的耻辱，自己这个堂妹出嫁时真是闹得全家人仰马翻。说起来她真可气，当时年方十四岁的雅若堂妹，居然鬼迷心窍地跟一个汉地的商人好上了，情愿嫁过去给那个四十多岁的老头子做小老婆，也不愿意嫁给本族的贵人当妻子，真是丢了舒穆禄氏家族的脸。

雅若的父母气得七窍生烟，最终是敲诈了范老头价值整整三十匹马的彩礼，这才像卖女儿一般，把女儿交给老头子带走，也没有承认两人的婚事，还说从此就当没有生这个女儿。虽然雅若是这样不体面的走了，可是日子久了，雅若的父亲和兄弟还是会想念她，想知道她的消息。通过多番打听，最后舒穆禄氏家族得到的消息是范老头和雅若生病死了，他们两个唯一的女儿叫做范玉容，小名叫琪琪格的那个女孩子却失去了消息，算起来这也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了。本来这样事关家族名声的往事，只能被人淡忘，不是阿林说起来，额尔和都不记得这件事了。既然刚才过去的姑娘是乌云珠的侄女，额尔和决定马上就去求证。

舒穆禄氏家族在满族内部不算显赫，也没有多少战功，若不是有女孩嫁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