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睽违-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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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顾她哀求的眼神,他握着她的臀,将她放在腿上,背对着自己坐下。

衡逸亲昵地低下头,贴着她的脸摩梭,喟叹:“青青,你想我么?”

马车陡然颠簸起来,青青的臀被他强行掰开,柔软的衣料,被他身下坚@硬的物件撑起,随着车轴滚动,一下接一下,撞着她最柔软之处。

她的心脏失了节拍,也随着这样的撞@击,一下下跳动。

得不到回答的衡逸,突然怒起来,撤了手,用膝盖撑开她双腿,手掌绕到前方,沿着她的平滑小腹,往上,往上,钻进肚兜,攀上峰顶,细心描摹。

青青浑身都是颤抖,藏在绣鞋里的脚趾也弯曲起来。这样扭曲的姿势,她浑身重量,全在于他宽厚双掌。

兴许是遇上石块,马车陡然一个大起伏,身下硬物随同两人跌下的力度,猛地往前冲,连带着衣料挤进青青身体里。

她禁不住这样的折磨,咬着唇求他:“衡逸,衡逸……”

她唤他的名字,喉咙里再也发不出别的音节。

衡逸抓着她饱满柔嫩的乳@房,闭着眼,仿佛可以看见,那牛乳似的肌肤在他指间渐渐染上桃瓣似的□,仿佛可以观览,那充盈的乳@肉从他指缝间漏出。

他已癫狂,小口小口,咬着青青耳垂。

“青青,我想你,我想死你了。”

青青的衣物扭曲着横在身上,如同她的心。被他折磨得不成形状,她已找不到自己,她只觉着自己也许生来就是这样放@荡的女人。

她扭着手臂,扶住衡逸的肩,侧过脸来,去吻他有些苍白的唇。

衡逸出乎意料地温柔,他依着她,缠着她,他怎么能放开她。

他呜咽一声,身体猛地往前送,浑身的力道都在收紧,箍得她几近窒息。

她说:“衡逸,衡逸,断了吧。”

他松开手,低着头替她整理衣裙。

他抱着她,沉沉道:“青青,我断不了,我没日没夜地想着你,你教我如何断的了。”

马车进了睽熙宫,夕霞散去,夜色已遮盖了大半天空。

那缠绵情思,随同斜阳一道,落入彼端。

赐婚

赐婚

【素妆才罢,不见春来,遥望,原来春早过】

天阴沉得骇人,窗外乌云蔽日,雷声翻滚。

白日里竟寻不到丝毫光亮,青青无处可去,只好点了灯,坐在屋里绣着手中双麒麟环带。

屋子里极静,只听见针线来回穿梭的声音。

青青绣的极其认真,这一双麒麟仿佛是在虚耗着她的生命,她强迫自己忘却,一切不过浮华幻影,匆匆来去,万念自在心。

忽而,穿堂里起了脚步声,杂乱无章,青青蹙眉,南珍嬷嬷起身,挑了帘子欲探究竟,迎面碰上直闯而入的季嬷嬷,不由的一怔,回头看青青,那眉头皱的更深。

季嬷嬷进了门,她便垂下眼,看也不看。

季嬷嬷倒是一派欢天喜地,高声道:“老婆子给公主道喜了。”

青青不答,默默绣着环带,气氛一时僵下来,南珍嬷嬷只得细声问道:“这喜从何来呢?”

季嬷嬷不计较许多,仍是笑道:“今儿大朝,圣上下旨赐婚,将殿下指给了左丞相三子。”

平地一声惊雷,积攒了半个月的雨一时间落下,狂躁得骇人。

“嘶——”针尖一晃,钻进指腹,青青疼得咬住下唇。

一朵圆润血花绽放在指尖,映着青青苍白的脸,一时又散开,落在麒麟脚下一团白亮祥云上。

云,血色的云朵。

南珍嬷嬷连忙来看,端着她的手,对站在一旁的丫鬟喊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找药去!真真都是些没长眼睛的东西!”

闻言,季嬷嬷脸色一变,因在这碧洗阁里,不好发作,只道:“老奴该死,惊了公主殿下。”

拭干了血迹,青青推开南珍嬷嬷的手,勉强换上寡淡笑容,“有劳嬷嬷报喜,萍儿,看赏。”

萍儿取了三两碎银推进季嬷嬷手里,季嬷嬷也不推搪,转手塞入袖中,朝青青一福身,谢恩。

青青还有些恍然,站起身,脚下软绵绵的,眼见着就要倒下,幸而南珍嬷嬷一把扶住。

季嬷嬷见了这光景,只好禁言,临走时仍不忘提醒:“一会子德政殿里的就该来宣旨了,殿下做些准备才好。”

青青说谢过,便半靠在暖榻上,半眯着眼,甚是疲倦。

萍儿送了季嬷嬷出去,屋里又只剩下南珍嬷嬷与青青两人,只听见雨声,疯也是的砸着窗户。

青青问:“嬷嬷,这是什么时日了?”

南珍嬷嬷答:“八月二十三。”

青青叹:“噢,原来早已过了夏日。”

余下是长久的静默。

青青有些茫然,她算着时日,不知不觉间已走到现下光年,八月二十三。青青摸了摸面颊,觉着时间过得真是太快,还没来得及回味,便已到离别。

笑一笑,万事皆罢了。

伸手又将环带扯过来,细细看了,没瞧出错处,便继续绣起来。

还差一点,一双麒麟眼,这环带便完结。

青青坐在暖榻上,僵直着背脊,等待,等待圣旨驾临。

亦等待,所谓命运。

跟随德政殿高公公一同来宣旨的还有衡逸。

青青跪在羊绒地毯上,听着高公公的尖利嗓音,眼睛瞟向另一方衡逸被雨水浇湿的皂靴。青青仍有些茫然,仿佛出离尘世,在彼端冷冷瞧着人世变迁。

高公公说恭喜,青青才回过神来,接旨谢恩。

人散了,青青却仍跪着,静静瞧着衡逸的脚尖。

空气闷的让人窒息,青青被这一场酝酿已久的大雨锁住了喉咙。

她惦念着,需说些什么,当做宽慰。但满口苦涩,无语凝噎。

屋内弥漫着衡逸的脚步声,来来回回,在狭小的空间里摆渡,却驱不散满心凝重。

云缝中一道蛇形闪电瞬息滑过,屋里亮了亮,随即又暗下去,轰隆一声惊雷炸开,青青吓得一震,这才觉着跪了太久,膝盖发麻。

她撑着地想起身,萍儿快步上前来扶,青青搭着萍儿的手,费了好大力气才勉强站直。

手上攥着明晃晃的圣旨,青青朝暖榻走了几步,仍是晃晃悠悠,脚下虚浮得很,正迈出左脚,身后却突然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原是衡逸急匆匆冲过来,鲁钝地将她打横抱起,萍儿漠然松开手,垂下头去。

青青在衡逸怀里,圣旨已经滚落到地面。她抬手勾住他脖颈,往他胸膛上依了依,痴痴地笑。

衡逸将她放在暖榻上,又皱了眉头问:“无端端的,你笑什么?”

青青揉了揉膝盖,笑:“日子过得这样快,衡逸现今就能抱得起我了,再过些时日,便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衡器拧起眉毛,凑近她,“你怎知我现今就不是呢?”

青青笑道:“就你这小气模样,不正跟孩子似的。”

衡逸蓦地置了气,转身狠狠一脚,将圆凳踢翻,仍不解气,又对立在一旁的萍儿吼道:“傻愣愣站在那做什么?爷来了也不知道倒茶么?真跟块木头似的!”

萍儿旋即告罪退下,青青又拿起环带仔仔细细绣起来。

衡逸死死盯着她,眼底猩红。

莫大的痛苦,心像被掏空了一块,他正面临无可阻挡的失去,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她离去。

她笑,混不在意。

那样四目相接的瞬间,他几乎想要杀了她。

他恨她。

他心中陡然烧起熊熊恨意,他恨这世间,他恨那高高在上的男人,更恨青青——她兜走了他的心,如今却连惜别的话都不言明。

她不在乎他,这样的猜测,将他逼入绝境。

衡逸伸手去,本欲环她的脖颈,却恰好遇上她仰起脸,便顺势流连在她面颊。她笑,满目春光,他仿佛听见花开,先前郁愤通通忘怀,他眼中只剩下这一抹浅笑,他忍不住喟叹,低头吻她的眉心。

他说:“青青,青青,你教我……你教教我怎么做……”

青青有些心疼,拍了拍他的背,思量良久,方开口道:“当断则断。”

衡逸被这四个字惊住,久久回不过神来。

这是心头一刀,鲜血淋漓。

衡逸推开青青,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当断则断……好一个当断则断……”

青青将绣线打结,剪断,那环带总算完成,“不断又能如何?”

衡逸瞧着她冷漠的眼,恨得要将牙关咬碎。

青青将那环带系在衡逸腰间,仰头看着他,平静而又疏远,“没有什么矢志不渝,只是没有遇上更好的。明知是没有结局的事情,又何必费心追逐?衡逸,尔乃堂堂七尺男儿,当有此魄力。”

衡逸吼道:“我偏不!我就要你,青青,我只要你!”

青青也沉下脸来,皱眉道:“你是怎地任性,这宫里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多少人盼着你犯错,你还给我胡闹!你莫不是忘了,三哥是怎么被废的,你也想去那冷宫过一辈子?”

衡逸蓦地上前来,拉住青青的手,急切道:“大不了就是废了我,青青,只要你陪着我,去哪都好。”说着便来抱她,死死往怀里摁。

青青冷笑:“你疯就罢了,别拉上我。平常人家吃穿用度一月多少你知道么?如何营生你知道么?修房补瓦你懂么?五谷菜蔬你分得清么?你凭什么拉我配你一道吃苦?凭的什么?”

“够了,你别说了。”

衡逸猛地将她推开,青青跌坐在暖榻上,却仍是狠狠看他,似乎要将他所有掩藏一一拆开,片甲不留,只剩下红彤彤心脏,随她践踏。

青青一刀刀斩下去,毫不犹豫。

“人一穷,连最细致的感情都粗糙。没有今日权力,你又拿什么留住我?”

衡逸抓着她的肩,逼近她的眼,他粗重呼吸,全然扑打在她脸上。

他狠狠说着:“你等着,青青,我会教你连死都离不开。”

衡逸大步走出去,那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被这磅礴大雨消弭殆尽。

青青站在风口,恍恍然,轻声说:“我不想害你。”

青青眼前浮现着衡逸临走时通红的眼和充盈的泪。

她想,她是当真伤了他的心。

青青的心口痛起来,不可抑止的疼痛,几乎要将她吞没。

裂帛

裂帛

【桃之夭夭,谁忍问,不堪言】

韶华如驶。

青青数着日子,十月初九,便是她大婚之日。

一叶落,已足知天下秋。

青青掸去落在肩上的银杏叶,对出来引人的季嬷嬷略略笑了笑,便提裙跨过门槛,往屋内去。

鼎炉里仍袅袅升出瑞脑香,丝丝缕缕,婀娜妩媚,缠过鼻尖,袭上一阵阵迷离沉香。

脚步声吸入厚重地毯,一层一层帐幕穿过,内里点着一盏昏黄宫灯,逍遥椅上躺着华裳刺目的雍容妇人,青青承袭着那一袭细致眉眼,水磨皮囊,华如桃李。

青青曲膝行礼,试探着唤一声:“母后。”

陈皇后这才睁眼,由得寻绿、寻云两个丫鬟将她扶起,待到她半坐起身子,疲倦地揉了揉眉心,才将青青唤到跟前来,摸了摸她的下颌说:“哀家瞧着,这些日子怎地又瘦了些?这新媳妇儿要圆润些才显福相。”

寻绿搬了小圆凳,青青便顺势坐下,陈皇后说的话也不甚在意,只微微颔首,垂目不语。

季嬷嬷连忙打趣道:“莫不是念着新驸马,吃不下睡不着?”

青青冷笑:“嬷嬷费心了。”

陈皇后道:“好了,你们都下去吧,留我们母女说几句体己话。”

待宫娥散去,屋内便只余下尴尬的沉默。

青青早已习惯这样莫名的对峙,一对母女,仿佛生死相对的仇人,暗自角力,寸步不让。只是这一番,青青没料到,母亲会低头。

最爱的人,总是输家。这定律,无论爱情亲情,都是真理。

她握着青青的手,两人的手都凉的彻骨,她们都是冷情女子,靠理智营生,靠算计过活。

她突然攥紧了青青的手,沉声道:“这门婚事,你可有什么委屈?”

青青笑了笑,摇头道:“既是我自己选的,又何来什么委屈?”

陈皇后叹了口气,顿了顿,方才说道:“你这孩子,也就是瞧着聪明,内里轴得很。左安仁是什么样的人品,哀家清楚得很。要真做了左家的媳妇儿,还不知要闹出什么事情。”

青青道:“我这样的身份,谁又敢真的欺我?”

陈皇后道:“就是你这样的身份,谁又能真心对你好?”

青青心头一暖,“我又何曾稀罕他们的好?”

陈皇后道:“是了,你就是这样的性子,事事都自个撑着,到头来受苦的还是你自己。”

未待青青开口,陈皇后便又说:“前日里哀家就跟左丞相挑明了,你嫁到左家那是给了他们天大的脸面,到时,他们左家上上下下若是让你受了一丝一毫的委屈,就算是左家老夫人,哀家也决不轻饶。”

青青笑,另一只手也覆上她手背,“左家人倒是最识时务的。”

陈皇后亦展颜,片刻又道:“青青,你须记住,千万不要将男人放在心里。男人,负情是他们的名,薄幸是他们的字,喜新厌旧、贪声逐色便是他们的号。勿学冷宫里的浅陋女子,一心一意全然系在男人身上,最后疯的疯傻的傻,那男人却不知在何处逍遥。只恨女子由来心眼浅,平白便点缀了众生,抬举了男人。”

“青青,哀家说的话,你可能明白几分?”

青青点头微笑,“谢母后教诲。”

陈皇后适才摆摆手,疲倦道:“你下去吧,哀家也乏了。”

青青行礼告辞,走出坤宁宫时瞧见院子里一片萧索,却掩不住唇角浅笑,狡黠灵慧,映着初秋惨淡光景,又是别样风光。

本以为一切就如此了了,她走过的岁月,她即将到来的生命,都平静无澜。却不知人总爱书写一个“但”自,再接一个“突然”,便是翻天覆地的变幻,乾坤倒转,沧海横流,只是此刻,她仍无知无觉,混沌惘然。

十月初七,看似平凡的日子,即将死死刻进青青的生命里,永不磨灭。

试过了火红嫁衣,仍需改一改腰身。青青这一段日子瘦得厉害,倦意更深,倚窗凝眸,盈盈双目却空茫无际,院里一朵大理菊碎裂,花瓣砸在层层秋叶之上,连哭泣的声音都瞬间消逝。

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覺海非深。

青青自嘲,莫不是当真害了相思。她笑了笑,只当自己愁绪难解,遇景伤怀。

有些事情,她不愿思考,害怕思考。

酉时方过,就见萍儿进来通报,说是承贤宫里的小宫娥来,请她去坐坐。

这样的时辰相邀,青青觉着有些奇怪,但又念着自己即将出宫,而承贤又是那般古怪性子,便点头应了。

青青唤了萍儿一道,随那小宫娥往西面去。

天色已全然暗下来,青青走在九曲回廊之中,迎面拂来冷冷夜风,树影婆娑,枝叶幽明,青青蓦地害怕起来,这是一条不归路,踏出去时,已没了回头的权力。

终点并非废太子宫,而是宫廷最西面的老旧佛堂。

小宫娥将萍儿拉到一旁,青青推开那赤色的红漆大门,“吱呀”一声,仿佛离世前最后一丝不屈的叫嚷,那声音渐渐渗透进内里,飘摇,拉扯,勾上面前人翻飞的衣袂。

青青瞧着他神采英拔的侧影,心头陡然一紧,转身便要夺门而去,恰时小德子迅速拉合大门,一阵窸窸窣窣的落锁声,青青失了重心,颓然靠在门上,看着衡逸唇边媚态翩然的笑,心中是沁凉的绝望。

青青又恢复一派冷然,恼怒道:“这样晚了,你骗我来这,究竟想要做什么?”

衡逸冷笑,从暗影中走出,幽深的眼眸,映着重重烛火,燃出的竟都是浓浓恨意,他咬牙切齿,似乎要将她剥骨抽筋,吞咽入腹,待到她的骨血都在他体内化作难分难解的一团,待到她的魂灵都与他搅在一处,方才罢休。

“怎么?姐姐愿与三哥秉烛夜谈,却不肯见弟弟一面么?”

这声音,冷得彻骨,幽幽从地底钻进她身体,带着泥土的芬芳与尸体的腥臭,像一缕魑魅,化作了灰烟,绕着佛堂高耸的房梁,凄凉叫嚷。

他看着她,像失去宠爱的孩子,祈求她最后一丝悲悯。

青青害怕,瑟瑟发抖,她怕这样的衡逸,他已入绝境,背后是无底深渊,她拉不回他,他从来都是这样执拗的人,他会笑着,笑着坠落。

衡逸张开双臂,狭长凤眼,似秋水凌波,羽扇似的睫毛,缀满莹莹泪珠,他孩童般的模样触到了青青最柔软的记忆,他哽咽着说:“姐姐,姐姐你不要我了么……”

青青怔忪,她已陷入他设下的魔障,痴痴看着他流泪的眼,乌亮的瞳仁映着她快步上前的身影。

他瞧见她上前,满足地笑。

青青抱住他,任他藏在自己怀里。

衡逸笑着,眼底一片森冷,他靠着她,“姐姐,别离开我。”

青青拍了拍他的背,说:“怎么会,姐姐不会丢下你的。”

衡逸低声说道:“姐姐,衡逸好寂寞。”

青青道:“衡逸,你总有长大的一天。”

衡逸突然发火,抓住她双肩,狠狠逼视,“所以,所以你便要嫁人去?”

青青无奈:“这是我能决定的吗?

衡逸说:“你教我怎么受得了,你教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嫁给旁人?”

青青迎上他的眼,定定道:“这就是命,由不得你不认。”

陡然上窜的烛火,映出衡逸几近扭曲的面庞,他狂乱地笑,青青已认不得眼前人,他拉扯着,将她抵在梁柱上,青青动弹不得,只得看着他一点点靠近,衡逸身后是一尊无量寿佛布施像,佛祖慈悲,普度众生,却偏偏不渡我。

“姐姐,别怪我。我只是……我只是怕有那么一天,你会忘了我。”

衡逸粗重急促的呼吸与她的混杂在一处,乱了,青青连心都乱了。

迷失

迷失

【灼灼其华,忍痛,休相语】

青青听见门外萍儿的惊呼,一声“公主”之后戛然而止,只余下挣扎时衣料磨擦的声响。

青青几近绝望,怒极,一脚踹在衡逸膝上,他疼得皱眉,却半分不让,死死将她摁在梁柱上。

他们像旷野中两只觅食的兽,在沉默的对峙中互相审视,在寂寥的暗夜里伺机而动,谁都不愿退让,谁都不愿屈从。

青青抬起下颌,冷冷看着他的眼,仿佛一直看到他真实的丑陋的内里。

她恨恨道:“衡逸,别做令自己后悔的蠢事!”

衡逸却似缠绵,在她耳边,轻轻哼:“人说女人的第一次,痛的彻骨,痛的一生一世都不能忘记。青青,好姐姐,让衡逸做你的第一个男人好么?即使来日,你恨我入骨,也让衡逸扎根在姐姐的记忆里,永远,永远永远……好不好呢?”

他靠上来,压着她的身体,愈来愈紧,紧得她连呼吸都艰难。

青青不可抑制地颤抖,恐惧,像无边无垠的夜幕,狂乱罩下来,牢牢将她捂紧,一分一秒夺去她的呼吸。

她恨他,恨得咬牙切齿,“你可真是狠毒。今夜过后,你教我如何面对后日婚礼,你教我如何在左家自处?或者,子桑衡逸你就期盼着我羞愤难当跳井自沉么?你当真是个好弟弟,半分都不曾为我想过!”

“青青!”衡逸低吼,像受伤的兽,抓住她的颈项,强迫她抬起头,一时间,又换做迷恋色彩,缓缓印上她的唇,仿佛是胆怯,他只伸出舌头,一遍一遍,舔着她的唇,舌尖描绘着饱满唇线,缓缓地,略带羞怯地,尝她唇上滋味,咽下那妖冶的胭脂红。

青青一阵阵酥麻,仿佛春风拂柳,垂柳摇摆,一下下扫过心窝,身如柳絮;心如擂鼓;不由自主;沉下去沉下去。

她推他,他化作了石像,纹丝不动。

他湿热的舌尖勾过她唇角,她听见耳边一声满足的喟叹。他终于放开她,微笑着观览她绯红的面颊,水光潋滟的唇瓣。

衡逸与青青额头相抵,他已高出她半个头,可以居高临下地看她,但也许,他一直站在高处,好整以暇,只待她入瓮。

他湊過身來,平坦堅實的胸膛磨蹭著青青墳起的胸乳,她的呼吸越發急促,小腹下清晰地感受到他緊繃的慾望。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無量壽佛布施像,釋迦摩尼涅磐像,觀音成道像。

慈悲的臉,說道的臉,布施的臉,都化作衡逸決絕的面容,像鬼魅,迷亂地笑。

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洠в芯融H,未得涅槃,唯一出路不過毀滅。

青青認命,心不甘,卻無力回天。

她椋涎郏瑥埧冢瑵M口苦澀,“只求你一件事……”青青忍著眼淚,她不能哭,可以認命,但不可以認輸,“別留下痕跡。”

青青等待著他的樱觯瑓s不料等到一陣狂亂的笑。

青青睜眼看他,卻見他眸中冷光一閃,衡逸突然發力,抬手掐住她脖頸,那力道,幾乎要將她捏碎。

他笑,殘酷冷漠,他一邊吻著她的鬢髮,一邊低聲說:“青青,這是你選的,怨不得我。”

青青覺得冷,徹骨的寒冷,像覆骨的蛆,鉆心的蟲,甩脫不去,只由得他,由得他一步步奪走她的精魂,就像這突如其來的一吻,不,已不可說是親吻,這像一場撕咬,衡逸魔障入心,以吞噬對方為目的,不斷地糾纏,噬咬,他要她,所有,全部,而青青不肯繳械,不愿沉淪,耐不住,狠狠咬下去,血在口中劃開,絲絲浚|,彌散在纏鬥不休的舌尖。

這血腥,成了冰冷佛堂里的催情香。

衡逸痛,酣暢淋漓,他不饒她,含著她的下唇,牙齒一點點合攏,一點一點,直至滿口血腥。

他笑,她亦然。

他說:“青青你看,我們多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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