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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欲娶之 必先毁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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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檀神色倒是镇定,还很有闲情地察看了下她的伤势:“你如此虚弱……我们跑不了多远的。”

凤隐盘算道:“那我们就束手就擒,朝廷不是喜欢在秋后斩人吗,即使我们被抓,朝廷一时半会也不会将我们斩首。刚好我可以趁这时日把伤养好,再带你离开牢狱。”

“你当牢狱只是关押犯人的地方吗?里面的肮脏污秽不是你能想到的。”袁檀语带保留,沉思了会儿,突笑道,“我们哪也不去,就留在这里。”

脚下陡然腾空,凤隐低叫一声,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微恼地捶了他一记。

袁檀笑了下,抱着她朝前方半人高的茂密草丛走去,他拨开草丛,带着凤隐藏身此处。

凤隐慢半拍地反应过来。

试问天下有谁在杀了人之后,竟然没急着逃离现场,还胆大包天地留在原处?

投之亡地而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这是再明智不过的决定,关键时刻却出了纰露,可笑至极的纰露。

追兵是骑着马过来的,有十几个人,看他们训练有素,骑术娴熟的模样似乎是骑兵,他们留下两人处理尸体,其余人马正待继续去追,末尾的一个骑兵突然匆匆翻下马来,边解衣带便朝草丛这边走来。

对方明显是想如厕。

凤隐和袁檀齐齐一愣。他握紧凤隐的手,掌心微微沁出汗来。

凤隐暗中告诫自己,纵使那骑兵把尿撒在她头上,也不能露出一点形迹来,她忍,她一定要忍。

可是老天爷没打算忍,那个骑兵走到离两人三步远的地方,忽然停住,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指着草丛,喝道:“谁躲在里面?快出来!”

他这一声怒喝,原本嘈杂的人马声突然静止下来,十几个骑兵的目光纷纷定在两人的藏身处。

凤隐心里觉得憋屈。

从小吏被误杀的那一刻,袁檀早已算好每一步,可他算尽了一切,唯独漏算了眼下这种情况。这就跟一个杀敌破城无往不胜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将军;没人能奈何得了他,结果他自己掉进茅坑死掉一样可笑。所以凤隐很憋屈。

袁檀沉默了会儿,在地上摸了几块微湿的泥巴,抬手就往凤隐秀致的脸蛋上招呼。不只脸庞,连衣裳他都不放过,下手相当的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凤隐心里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也就默默地承受。泥巴刚抹完,十几个骑兵让出一条道来,一白袍黑甲的将领跨马而出,朝两人藏身处缓缓行来。

马蹄声嗒嗒,又缓又重,产生一种逼近的压迫感。

第33章 天子御囚(上)

人都有一种侥幸心理,虽然明白强大的敌人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藏身之处,却仍抱着一丝侥幸,不到最后一刻绝不现身。

但若是等那将领走近草丛亲自揪出两人,那时他骑着马居高临下,又离得近,只需一拔剑,他们便闪避不及,说不定当场血溅三尺。与其如此,不如等那将领还未走近,自己现身,放手一搏,说不定还能夺得一匹马逃跑呢。

袁檀再通透明白不过,所以替凤隐抹完了泥巴,他徐徐起身,撩起衣裾,拨开草丛,再缓缓走出,与那将领距离五尺之遥。

既使身处劣势,他亦有从容不迫的闲雅姿态,不是刻意伪装,而是在纷繁复杂的人际关系和面临不断的意外之中磨练出的一种气度,加上他本身的修养知识,自然而然地做到安之若素。他就那么随意地站着,与那将领对峙着。

凤隐亦随之站了起来。

方才那个狼狈逃跑的士兵此刻趾高气扬地指着袁檀和凤隐,道:“韩将军,就是这两个人杀死张记室的!”

此话一出,袁檀瞬间明白为何来追捕的不是寻常的吏卒,而是训练有素的士兵。

记室乃是将军手下掌管文书属官,大将军听说自己的手下被人杀了,也没想着找专门掌管刑罚的廷尉来处理此事,自己直接派了人来抓。

韩将军打量了袁檀几眼,翻身下马,拿着皮鞭的手指着袁檀,侧着头向那士兵询问道:“你确定是他?竟然长得比大将军的男宠还要俊秀!”

话落,周围一片哄笑声。

袁檀轻轻弹了弹剑刃,这剑是不久前从那个死了的张记室身上拔下来的,此刻上面仍残留着血迹,散发着嗜人的血红。他轻轻一笑,临事不惧的沉稳态度当场将那将领的粗鄙比了下去。

韩将军见袁檀如此蔑视自己,鼻子都要气歪,随即下令骑兵把两人抓起来。

那些骑兵见袁檀如此气定神闲,心里都在纳闷对方是不是有帮手或是艺高人胆大,一时犹豫着没人敢上前。

韩将军也是个鲁莽的主儿,哪管这些,暴喝一声,指挥着手下抓人。骑兵见他发怒,不得已从命。

因为这里四周杂植树木,并不适合骑马驰骋,所以骑兵纷纷翻身下马从左右两面包抄住两人。

凤隐强自撑着走到袁檀身边,看了眼他手里的剑,轻声道:“横竖我们打不过,你就不要和他们打了,刀剑无眼,万一伤着了怎么办?”

袁檀拭去剑上的血迹,缓缓说:“我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也没打算动手。”他手一松,长剑“砰”一声掉在地上。

韩将军嘴边浮起笑容,一挥手:“把他们绑了。”

这时有人问了:“韩将军,这两人是带回军营由大将军裁决还是送往廷尉?”

韩将军摸着下巴想了想,大笑道:“咱们的陛下喜欢杀人,就把他们送到廷尉大狱做供御囚吧。”

***

下界凡是有人的地方凤隐几乎都去过,唯独这牢狱她没呆过。

何为“供御囚”?凤隐曾听文箫讲过,而且不只讲了一遍,所以她尚能记得。

在下界,皇帝一般和“御”字有牵扯,皇帝的车驾叫御驾,皇帝的宫苑叫御苑,专门供皇帝行走的路叫御道,这“供御囚”顾名思义便是专门皇帝杀的囚犯。

北齐的皇帝高洋非常喜欢杀人,喜欢到什么程度呢?凤*以为,高洋喜欢杀人的程度和她自己喜欢喝酒的程度是不相上下的。因为皇帝太喜欢杀人,逮住谁就杀谁,不管有罪没罪,所以他周围的侍从宦官就很无辜。

最后不知谁提出了个馊主意,那就是把牢里的死囚送到皇帝身边,供皇帝杀人取乐,这些死囚便叫做“供御囚”。当然,有时候死囚供不应求,还会用其他犯人来充数。

凤隐枕在袁檀肩上,苦中作乐道:“我们何其荣幸,做囚犯还能做最高等的御囚。”更庆幸的是廷尉大狱的管制不是太严格,并没有将她和袁檀分开关押。

袁檀没有答话,事实上自从进了大牢,他一直保持沉默,微弱的烛光打在脸上,神情有些莫测。

凤隐一把握住他搁在膝上的手,抬起头来:“你怎么不说话?”

“我在想我们该怎么出去。”袁檀轻声道,“你还记得沈氏的弟弟沈容之吗?”

“就是兵败叛降敌国还害你坐牢的那个沈容之?”

袁檀微微颔首:“我这几年游历在外,和他碰过几次面,他如今效力北齐,刚好在廷尉任职,我想他得到消息,寻个机会应该会过来的。”

“他能帮得上忙?”凤隐以为会叛国的人必定没有骨气,没有骨气的人会有义气吗?

“或许。”

***

袁檀果然没料错,夜半时分,沈容之来了。他面上一派温和,看不出一点武将的模样。

屏退了看守的几个狱卒,他快步踱过来,只见袁檀一身赭衣靠坐在墙角,双手双脚均被铁链铐住,明明该是落魄的,看起来却仍是那么安之若素。他一手搭上牢门,突然笑了:“你真是一点都没变。”叹了一叹,又道,“死的若是寻常百姓,救你们出去倒还容易些,但死的是朝廷命官,事情又牵涉到大将军,这就有些难办了。”

袁檀沉吟:“听说大将军颇好男风?”

沈容之一怔,道:“确实如此。据说他对男宠非常的挑剔,既要长得俊秀,气质又要出挑,最好再懂一些诗书。”

袁檀慢慢笑了:“死掉的张记室就是打算抓我献给大将军,我很符合他的标准?是不是?”

沈容之犹豫了下,说:“……是。”

“那劳烦沈兄去大将军跟前说说,看他对我有没有兴趣。”袁檀说得十分轻描淡写。

凤隐狠狠愣住:“我不同意……”说完一顿,忽然反应过来袁檀不会这么委屈自己,她问,“你打的什么主意?”

袁檀微微一笑,道:“呆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我们先出去,再见机行事。”

“面对一头老虎总要比面对龙来得好些。”沈容之有些佩服,随即苦笑了下,“我当初为了保全性命投降了敌国,结果害得家破人亡。我若有谨之的深沉智谋,也许就不会是现在的处境。”

凤隐想说,你当初若一剑抹了脖子,不仅可以保全沈氏一族,皇帝还会予以追封,可你偏偏要选择苟活,做了一笔赔本买卖,脑袋明显不够数。不过鉴于有求于人,她忍着没说出口。

“我这就去拜见大将军,成不成端看你们造化如何了。”

待沈容之走后,凤隐正欲说些什么,一丝细微压抑的呻吟声夹杂着浓烈的喘息声传入耳中,她一顿,起初不知是什么奇怪的声音,再凝神细听,那喘息声和呻吟声愈加沉重,她当即明白,脸腾地就红了。

这里实在是肮脏污秽之地,狱中若是有个年轻貌美的女囚犯,大抵都逃不过狱卒的侵犯,她实在不能不佩服袁檀的深谋远虑。

那些奇怪的声音渐渐趋弱,凤隐刚要松口气,奇怪的声音又想起来了,而且叫声很大。她脸一热,突然想到山洞里和袁檀脱光了抱在一起的那一夜,于是,脸更加热了。而坐在她身侧的袁檀身体亦有些紧绷。

凤隐有些害羞,不禁将目光移向牢外外,只见两个狱卒朝两人这边走来。

凤隐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狱卒走近了,打开牢门,招招手,像叫唤小狗似地叫道:“快出来。”

袁檀没有动:“去哪?”

狱卒冷笑道:“能去哪?陛下想杀人,临时传诏将牢里的死囚送到宫里。快出来吧,能死在皇帝的剑下,也是你们的福份。”

这么快?沈容之才走没多久,肯定来不及回来救援。

袁檀默了会儿,伸手搀起凤隐,笑了笑道:“建康宫我去过,长安未央宫我也有幸去过一次,唯独这邺城的宫殿没有见识过,正好我们一起去看看。”

凤隐眼里蒙上一丝水雾,别的神仙都是帮助凡人度劫的,她这个神仙却当得有些窝囊,不仅帮不了他,还拖累他,在邺城郊外他完全可以骑马飞奔而去的,一路往南,逃离北齐的疆域。想到这一层,心里既甜蜜又痛苦,她悄声与他道:“再等等,等我好一些……”

“交头接耳地做什么!”狱卒等得不耐烦,斥喝着走进大牢,扬手一鞭子狠抽过来。

袁檀反手抓住鞭子,抬眼直视对方:“不必动手吧。”

狱卒一呆,似乎是被震慑住了。

其实,袁檀的面相同威严二字完全不沾边,但在一流门阀士族里长年熏陶出来的从容不迫气势将狱卒震慑住了。只见他讪讪地收回鞭子,不耐烦地催促:“快走!”

***

以往凤隐都是隐了身,在皇帝的宫廷禁苑里肆意行走,这次却是被人押着行走,一大群所谓的“供御囚”枷锁在身,走起路来,叮叮当当一片撞击声响,此起彼伏。

宫殿巍峨如仙居,金壁玉户若琼台,翘角的飞檐似乎穿透祥云,直抵天边。丹陛之下侍卫执戟而立,中间甬道直通宣光殿。

这一伙身穿赭衣,枷锁在身的“供御囚”实在与富丽堂皇,皇家象征的高台楼阁格格不入。

袁檀说这邺城的皇宫他没来过,这次来了,倒真的认认真真地观赏起来。再瞧瞧其他狱囚早已吓破了胆,战战栗栗,个个面如土色。

一步一步踏上玉阶,宣光殿近在咫尺,隔着大敞的殿门便瞧见一群舞姬广袖翩翩,北齐皇帝高洋懒懒地靠坐在玉座上,衣袍半敞,一副放浪形骸模样。可他撑着腮眼睛微眯时,不知怎的,令人不寒而栗。

凤隐忽然想起文箫说高洋如何在谈笑间面不改色地杀人,且杀人手法层出不穷,或用刀砍,用箭射,用枪刺,用锅煮……

她下意识抓住袁檀的袖子,牙齿颤了一颤:“袁檀,身为一个神仙,且是修为不低的神仙,我觉得自己不应该惧怕凡人,可是这一刻。”顿了顿,“这一刻,我怕,很怕。”

她毕竟是神仙,只要尚有一缕仙气护体,依拈花神君妙手回春之手,她即使死了也能活过来,但是袁檀……她简直不敢想象。

袁檀似是察觉到她的不安,安抚道:“我相信谋事在人,不到剑架在脖子上的那一刻,永远有力挽狂澜,转危为安的时机。不要担心,嗯?”

可那个刽子手皇帝就在面前,哪还有转危为安的时机?

第34章 天子御囚(中)

这些供御囚被安置在宣光殿殿下的一角处。

高洋此刻在宣光殿里大起歌舞,大殿之中,丝竹管弦之声靡靡入耳,舞姬长袖舞动得如行流水般。

高洋膝上坐了一名千娇百媚的女子,他紧紧揽着膝上的女子,衣襟大敞地坐在玉座上恣意饮酒,那饮酒的方法跟灌白开水似的令凤隐十分咋舌。

宦官向高洋禀报狱囚已经送来,高洋闻言,深沉的眸子瞟来,嘴角扬起一丝诡谲的笑容来。却没有什么动作,又自顾自地饮起酒来。

酒酣到极致处,高洋突然推开坐在膝上的女人,女人猝不及防,被推倒在地,她没有起身,只是微扭过头,眼色含媚地看着高洋,微眯的丹凤眼含娇带嗔。

她这副表情却是白做了,高洋没理她,提剑踉踉跄跄地走下去。

女人脸色暗了暗,直起身子,若无其事地喝起酒来。

高洋加入舞姬之中,舞姬个个花容失色,一时停了下来。

高洋嘻嘻笑道:“莫停,莫停。”说着,剑花一挽,舞起剑来,口中还吟唱着。舞姬们不敢抗命,只好继续跳下去,舞姿却是没刚才优美潇洒了,一个个跟腿抽了筋似的跳得十分僵硬。

高洋舞了一段,也察觉出舞姬们没方才跳得好,大笑着说:“朕来教你们。”他话一说完,手腕一翻,长剑插入在他身后的一个舞姬身体,再迅速地拔出来,一进一出毫不犹豫。舞姬们大惊失色,纷纷奔逃。

高洋笑得愈加邪肆,他一连杀了几个,又醉醺醺地拎着剑朝狱囚走来。他的衣襟本就敞着,又因为舞剑,衣襟更加向下脱落,此时已接近半裸,他却完全不在意,对着狱囚就是一阵砍杀。

凤隐和袁檀离得较远,相对安全,却见前面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络绎倒下,死状极为凄惨。

袁檀此时悄悄移至凤隐前面挡住了她,他什么也没说,修长的身影看起来坚若磐石。

凤隐颤了颤,笼在衣袖里的手指略微抬起,一道浅浅的白光在指尖缓缓凝成。只有高洋昏厥,杀戮才会暂时终止。

其实她现在的状况不宜施法,否则会伤及仙元。可她没有办法,她不能,不能看着袁檀倒下。

即使眼前挥剑杀戮的人是个皇帝,动辄能左右天下局势的皇帝,她对他施法时若连带着改了他的命格,那法力也会全数反噬到自己身上。到那时,她不是半死不活,就是半活不死。

可是,她只能这样。

凤隐催动口诀,那道白光愈来愈强--电光火石间,杀戮突然停止,因为高洋杀着,杀着,突然见到狱囚中有个貌美如花的女囚,他色心大动,当下扔了剑,当着众人的面,一掌撕碎了女囚的衣服。

犯了死罪的人很少有善类,美丽的女人也不例外。而那美丽的女囚半推半就,竟……顺从了。

虽然两人的身体由柱子上悬挂的帷帐挡去了泰半,但女囚白皙纤细的小腿露出半截,脚趾微微蜷起,晕出淡淡的桃红色,暧昧的呻吟声和喘息声无可避免地回荡在绮丽的宫室之内。

堂堂皇帝和一个死囚在大殿之上,当着诸多人的面表演起了活春宫,委实荒唐。

凤隐忙撤回法力,却因收得过猛,身子不由晃了晃。袁檀手快一把搀住了她,他望着她,目光瞬息万变,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为一声叹息。

凤隐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幸好,捡回一条小命。旋即又摸了摸脸,不禁佩服起袁檀的深谋远虑,“你若没给我抹泥巴,指不定我也会遭受污辱。”

“除非我死。”袁檀一字一字缓缓道。

呻吟声越来越大,方才坐在高洋膝上的女子眼中闪过浓浓的妒意。

隔了好一会儿,*方休,帷帐后传来高洋浪荡的笑声,他衣衫不整,脚步不稳地走出,招手唤来近侍,大笑道:“深合朕意,诏封为嫔。”

说完,抛下众人,独自离去。

殿上的女人缓缓走下来,女囚早已着好衣衫,脸上未褪的红晕和颈项上的红痕在在惹人遐思。女人冷冷瞥了她一眼,傲然越过,她身旁的侍女忙跟上,低声啐道:“薛嫔娘娘,她一个低贱的女囚凭什么和您平起平坐!”

侍女的话刚好落入袁檀耳中。

只听薛嫔咬了咬牙道:“明日陛下率百官和后宫在城东举行马射,她不去也就罢了,若是去了看我怎么让她难堪。”

***

袁檀和凤隐还有剩下的死囚被关在皇帝寝殿两侧的耳房里,估计是怕皇帝半夜起来想杀人,便把他们关在耳房里以做备用。

毕竟是皇帝寝殿旁的耳房,虽然人多显得拥挤了些,但是房屋很华丽,而且实用。

那些死囚纷纷蜷缩在角落里,互相依偎着,战战兢兢,甚至有人泣涕如雨,屋内连个蜡烛也没有,只能靠着从窗牖投来的月光分辨事物。

凤隐和袁檀坐在西南隅,她静了片刻,轻声问:“你饿吗?”

在牢里还有饭吃,皇宫里却没饭吃,凤隐由此得出一个结论,牢里的待遇比皇宫里的好。

袁檀摇头,半晌,忽然轻声道:“阿隐。”

凤隐:“嗯?”

袁檀正欲说什么,突然吱呀一声轻响,窗子被人从外边打开,紧接着一个白色的布袋被扔进来,随即窗子又阖上。

一个胆子稍微大些的上前打开布袋,借着月色,众人瞧得分明,是蒸饼,可是数量根本不够分。

只见那群囚犯犹如饿虎豺狼蜂拥而上,展开一场你死我活的争夺战,由于每个人手上都铐着铁链,入耳处一阵噼哩啪啦金属剧烈撞击的声音。

都大难临头了,还因为一点吃食大打出手,不是让亲痛仇快么?也许高洋很乐于见到这一幕。

凤隐手脚冰冷地缩进袁檀怀里,他垂眸,直直看着她,那双眼在莹莹月色里熠熠发亮。

凤隐耳根一红:“你老瞧着我做什么?”

袁檀没说话,在她颊畔落下一吻,他的唇冰凉冰凉。

凤隐直觉用手背挡住脸:“我的脸脏。”

袁檀轻笑:“我不嫌弃。”

“那你随便亲。”凤隐自发地把手放了下来。

两人都刻意避开沉重的话题。袁檀静了会儿,轻声道:“有时候想想,我似乎从没为你做过什么,明明你的要求那么小。”

凤隐一怔:“什么?”

“在我家后院竹林里,你让我弹《凤求凰》给你听,不过没有弹成,在崔家花园里你让我作画给你看,那幅画也没完成,说好要带你去看大草原的,眼下似乎不太可能实现。”

“确实,这些芝麻大点的事你没做过。”凤隐轻缓地说着,声音沙哑,“可是你等我等了七年。在磅礴大雨下背着重伤的我徒步下山。在邺城郊外你明明可以自己跑的,却没有舍我而去。也许别人的爱情需要风花雪月,可是我只在乎能拥有一颗诚挚的心。”

幽幽月色透过窗纱洒进来,笼在身上,如此宁静美好。袁檀目光移向窗外,沉默半晌才道:“我听说冥界有一种忘川水,喝了可以令人忘记前尘往事?”

“有啊,怎么了?”

“很好。”袁檀神色淡淡的,“若是我有什么意外,你就把我忘了吧。”

凤隐猛然坐直身子,脸色惨白:“你说什么?”

“你不要动,听我把话说完。”袁檀把她按进怀里,低声安抚了几句,又道,“其实在建康那会儿,你对总是我若即若离的,只因为我是个凡人,终究有一天会死去。是不是?”

凤隐没说话,头深深埋在他怀里。袁檀续道:“我也知道你一直想离开我,可是人生漫漫,一个人未免太过孤寂,我那时只想不择手段留下你,完全没有想到身后之事。”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是我自私了,当初不该使手段逼迫你留下。”

凤隐猛然抬头,一字一字说:“可是我喜欢你的不择手段。”眼一眨,落下泪来,“你不是一向很有办法么?我们一定可以出去的。”

袁檀托起她的下巴,缓缓拭去她的泪水,连带着脸上的泥巴也被拭去。他怔怔地看了会儿,道:“我们现在处于完全的劣势,根本毫无办法可言,而且高洋心思诡异难测,我只能做最坏的打算。

凤隐眨了眨眼,渐渐平静下来,轻声应道:“好,我们做最坏的打算,你死我死,你生我生。还有,忘川水是给凡人喝的,对我不起作用。”

袁檀心头一痛,面上却是一派沉静:“我终究会死的,差别只是早晚罢了,你早该有心理准备的。”

“我没有准备,我以为我们还有几十年的时间,一切可以从长计议,可是怎么、怎么会这么快,甚至连半年都不到。”凤隐轻声道,“袁檀,爱上你这样美好,我舍不得,舍不得。”

第35章 天子御囚(下)

耀日灼灼,侍卫执戟而列,庄严肃穆;皇家的宝盖羽幡,映天蔽日,鼓声喧天。中间笔直的御道上,侍卫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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