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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欲娶之 必先毁之-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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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朝的人仍以席地而坐为主,进了屋都要脱鞋履,所以袁檀走的时候绕过了那片水渍,凤隐并没有感到奇怪,但是她是穿着鞋的,所以并没有刻意绕过水渍。又因为从是外面进来的,鞋底带了泥,一脚踩在水渍上,水和了泥土十分明显。

这时,袁檀忽然轻声道:“阿隐。”

凤隐十分震惊,转头发现文箫同她一样震惊。

只听袁檀又道:“我就猜你在这里。”

文箫沉默了会儿,奇道:“他竟看得见我们?”

凤隐一颤,恳求的目光转向文箫。他轻叹一声:“也罢就让你们见一面。”随即撤去隐身术。

饶是袁檀修养极好,逢变亦能处之泰然,看到凤隐从无到有的现身变化,仍禁不住为之一怔,继而目露笑意:“果然是你……”

凤隐很想扑进袁檀怀里,但是碍于文箫在场,她有些不好意思,于是硬按捺住激动之情,改握他的手:“什么都不要说,我先带你离开这里。”

腾云驾雾比马车速度快,比牛车安逸舒适,不一会儿,三人落在北齐边境的某个村落里。

四周重峦叠翠,远山含黛,漫山遍野都是青青的草,一望无际,那深如碧玉的绿色从山脚直蔓延到山顶,仿佛与天相接,衔接得浑然天成。

文箫特意避开袁檀将凤隐带到一处,道:“这里已经出了北齐的边境,不会有人追来,所以他的安全应是无虞。我不管你和他之间有什么纠葛,眼下最紧要的是你的伤,所以,儿女情长什么的统统靠边站,你必须跟我回北海。”

凤隐没有吭声,她这个大哥年少时很风流,对待美丽的女人一向没什么原则,偏偏在其他事情上很有原则,且不容动摇。她评估了下将文箫打晕然后带着袁檀开溜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于是只好暂时妥协道:“我当面跟他辞别一下可以吧?”

文箫淡淡道:“你现在这迎风就倒的模样,可别打什么歪主意。”

袁檀隐含笑意的目光正朝这边望过来,凤隐心头一软,忙应道:“我自然是不敢的。”

***

苍穹蓝蓝,碧草青青,凤隐缓步朝袁檀走去,与他一同坐下,陷在柔软的草地里。

“他是?”袁檀将目光自文箫身上收回来,微微垂下了眼。

凤隐顿了顿:“我大哥。”

“很好。”袁檀指了指前方一片苍翠之色的山峦,笑言,“我最爱看这自然天成的景色,宫殿楼台终究会化为废墟,唯有眼前之景能长存不灭。处于其中,我觉得自己的胸怀都变得豁达起来。”

凤隐鼻子一酸,垂眸应道:“是啊。”拉过他的手,故作漫不经心地把玩,嘴里轻问道,“在清河王宅邸,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袁檀转过头来,望了她好一会儿:“如果对一个人熟悉到一定程度的话,她身上的气味以及周围的气场我能感觉得到。”

凤隐向他靠近了些许,袁檀轻轻揽住她的腰,隔了许久才缓缓道:“在树林里,皇帝的车驾突然停下来。由于我在最后面,看不到前面的情况,只是听人转述说有个女囚拦住了皇帝的御驾,我就猜出来是你。”他说到这里,不觉将她揽得更紧,眼里有未褪的惊惧,“那一刻,你知道我有多害怕么?你太任性了!”

凤隐讷讷地:“我是没有办法。”

顿了一顿,艰涩地开口,“你大概已经猜到了吧?大哥要我回去。”

袁檀默了一阵,语声极轻极淡:“是,我已经猜到了。你大哥的做法是对的,你现在连自保都是问题,身子又不能承受颠簸,假如我们再碰到调戏什么的,连逃跑都是困难。”他轻声一笑,语声转柔,“所以,你回去吧,将身子养好,我等你回来。”

凤隐低下头,她想到建康陷落那次,她怎么也找不到袁檀,心口便如有千斤重。

“我是怕找不到你。”凤隐轻声说着,细指扣紧他的衣袖,不敢有丝毫松开。

袁檀转而托起她的下鄂,目中流淌着脉脉柔情,“阿隐,你听着,以前无论身体被如何禁锢,至少我的心是自由的,但是遇见了你,身是自由了,心却被情所禁锢。你又怎么会怕找不到我呢?待你走后,我会动身去长安,我在伯玉兄家中等你。”

他字字真切,凤隐听得心花怒放,忍不住凑上前在他唇上印下一吻,笑道:“那你一定等我。”

袁檀气息略有些不稳,抬眼瞟见文箫站在远处,正背对着他们,他情不自禁俯首吻了下去。凤隐轻吟一声,双手缓缓爬上他的背,搂住了他的脖子。

第38章 一世长安

因着凤隐有一位性喜拈花惹草又于药理十分精通的师父,文箫直接带她去了沧海岛。

两人落在沧海岛入口处的丹青林里,凤隐一手撑在树干上,绿荫笼罩而下,在她苍白的面容上形成一片暗影。

文箫步子一顿:“怎么不走了?”

“大哥,我受伤这件事先不要告诉父王他们好不好?”

“为什么?”

凤隐掩住嘴角咳了一咳:“我怕父王担心啊。你想?二姐伤还未养好,再添一个我?左右我这伤要不了命的,待我养几天看不出异样来再回北海。”

文箫看她半晌,点头:“也好。”

凤隐暗暗松了口气,其实她最怕的是父王知道后将她禁足。

拈花神君万万年如一日,面朝土地背朝天地在摆弄他那些花花草草。他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便转过头,只见文箫扶着凤隐正朝花圃走来。

拈花神君何等眼毒,瞧凤隐走路不稳的姿态便心知有异,忙丢了锄头,手指切上她脉搏,面色沉重:“是谁伤了你?”

日光太强,凤隐有些晕眩,挤出朦胧的笑容来:“姓名我不清楚,只晓得她是个漂亮的母狐狸,生有一窝小狐狸,乃是魔界之人。”

“快把她抱进屋里。”

拈花神君那片园圃里遍地神芝仙草,随便抓一把再熬成药汁喝下去,凤隐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了许多。

“师父,你这里要是有能助凡人一步登仙的仙丹就好了。”凤隐饮恨道。

世间的凡人灵物们大都是断绝红尘情爱,潜心苦修数百年甚至更久才换得一席仙位,可谓极不容易。但是,也有运气好到令人发指的凡人因偷吃了一颗仙丹而白日飞升,开了此例,很容易令一些人心生歧念不走正途,所以这种仙丹早在数万年前被天帝一道诏令尽数焚毁。

“怎么,你果真爱上了凡人,想助他成仙与之双宿双飞?”

凤隐:“……”

云姝仙子很好,真的是好极了。

凤隐干脆闭上眼装死。文箫走过来为她掖了掖被角:“你好好养着。我把鲛人带过来好好照应你。”

“嗯。”凤隐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声,紧接着听见文箫带上门出去的声音。她背过身,轻声道,“师父,我想睡会儿。”

“也好。”拈花神君叹了口气,转身出去了。

凤隐心里盘算着,大哥绝对没那么好骗,他故意说要回北海其实是试探她会不会偷跑出去吧?她阖目躺在床上,分出心神听外面的动静。

果然,等了一会儿,屋外的长廊上响起轻浅的足音,最后停在门前。凤隐一动也不敢动,四周一时寂然无声。

半晌,足音复又响起,渐行渐远,终至不可闻。

凤隐几乎是立即翻身坐起,匆忙着好衣服,匆忙打开房门,匆忙招来祥云,匆忙离去。

凡界正在下雪,断断续续地下了三天,绒绒雪花落处,堆积攒聚,银装素裹,偌大个长安城仿佛一座雪砌的冰城。

凤隐一路顺风顺水地来到崔宅。

朱红漆门,画栋雕甍。崔宅虽同其他权贵的宅邸一样俗气,但是俗气得很招凤隐待见,袁檀就在这里等她呀。

不过离开一小会儿,凤隐却想他想得心疼,她按捺住激动之情,上前扣响门扉。

门房揣着手前来应门,一见凤隐,惊呼:“是袁夫人呀。”朝她身后瞥了一眼,讶了一声,又随手招来一个小厮,“快去禀报公子。”

小厮飞奔而去,门房侧身让出道来:“快请进。”

凤隐拢了拢狐裘,微微笑道:“袁檀在哪?还在原来我们住的那间厢房么?”

门房一愣:“我还纳闷怎么没见袁公子,你们没在一处么?赵陵在这里已经等了二位好几个月了。”

凤隐的笑容僵在脸上。转念又想邺城和长安相隔千里,加上兵荒马乱,雪天路滑,袁檀兴许是路上耽搁了。

她稍微宽了心,问道:“赵陵一直在这里么?”

当初在洛水丢下他真是过意不去,不过幸亏丢下了,否则他肯定要受她和袁檀的连累。

“是呀,他与你们走散,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你们,便一直在这里等着。”

凤隐突然停下步子:“我就不进去了,你转告赵陵让他等着,过几天我会把他家公子完好无缺地带回来。”说完掉头就走。

门房来不及阻拦,便由她去了。

***

凤隐踩在云头,心里有些茫然。

其实她在自欺欺人,袁檀既允诺会在崔伯玉家里等她,就一定不会食言,除非……除非他身不由己。

可他那样深的城府,谈笑间计上心头,不动声色间化危险于无形,寻常人又怎能牵绊住他的脚步?而那些权贵们,他们得罪过的只有高洋和清河王。

凤隐趁夜潜入清河王府,熟门熟路地摸进清河王的寝殿。

茜纱宫灯在屏风上映出长长的人影来,风雅俊美的清河王正倚在一方矮榻上自斟自酌耍风雅,忽见眼前的十二扇山水画屏风自动折叠到一起。

“啪”酒杯摔在地上,清河王震惊地抬起头来,却见眼前徐徐走来一抹白影,墨发垂至腰际,嵌在苍白脸容上的双眸宛如在雪水里浸泡过,渗透着丝丝寒意。

“袁檀呢?”她轻声逼问。

清河王呆了一呆:“袁檀临走前说会有一位仙子来找他,起初我还不信,不想这竟然是真的。”

凤隐气得一刀抵上他的脖子:“你,果然是你。袁檀呢?”眼底一阵酸涩,“若他有什么意外,我杀了你!”

清河王吓得魂飞魄散,忙自袖里取出一件物什,烛火一闪,在他手里泛着莹白的光。

凤隐手一颤,是她的玉葫芦。

袁檀当初耍赖不肯归还,她想索回却一直没找到适当时机,后来爱上袁檀,凡界流行相爱男女间互送信物,她便没再找他讨要,权当定情信物了。

凤隐取过来握在掌心里,玉质温凉,袁檀从不离身的,此番却离了身……

“袁檀让我把它转交给仙子,说这样你就不会杀我。”清河王小心翼翼地望她一眼,“袁檀还托我带句话给你。”

“什么?”

“我在来世等你。”

凤隐脑中一片昏然,差点站不住脚:“他……他怎么了?”

“具体过程我不太清楚,只知陛下在金凤台上宴飨群臣,以戏杀供御囚为乐,袁檀从金凤台上跳了下去。”清河王惭愧地低下头,“我对不住他,本想将他好好安葬的,却连尸体也找不到。”

***

金凤台的历史可追溯到三国时期,曹操在邺城西部修建了铜雀、金虎、冰井三台,后毁于战火,高洋又在原三台旧址上重新修建了三台,改铜雀台为金凤台。

凤隐站在台下,四周到处都是积雪,巍峨壮丽的金凤台仿佛雪雕琢一般,岿然屹立于朔朔寒风中。那样的高度,她仰断了脖子也望不到顶端。

袁檀从这里跳下去,焉有命在?

凤隐飞身登上金凤台,双足陷在足有三尺厚的雪中,她浑然不觉得冷,拂了拂衣袖,端坐在冰雪之中,垂眸看着手里的玉葫芦。

清河王说袁檀死了,凤隐却是不信。

神仙世界里有千千千万种术法,这其中有一种追魂之术,以死者心爱的东西为媒介,再佐以术法,便能看到死者生前的一幕,不过,这是极为消耗体力的术法。凤隐却管不了这么多,她一定要把事情弄明白。

她催动口诀,施展追魂之术。雪继续下着,四下悄然无声。

半空中渐渐浮现袁檀与凤隐辞别之后的场景,原来那日袁檀突然发现玉葫芦不见了,又折回去寻找,半路被清河王的人追上来,袁檀估量了下眼前形势,很识时务地回了清河王府。

不巧,皇帝高洋发现凤隐平白无故地消失,勃然大怒,把宫女楚锦抓起来严刑拷打,结果逼问出了一些蛛丝马迹。得知凤隐和清河王索要的供御囚有关联,高洋立即找到了清河王府来。

清河王因惧怕高洋,尽管心有不甘,只好乖乖交出袁檀。

高洋性格古怪,行事乖张,不按常理。旁人皆认为高洋抓袁檀是为了盘问凤隐的底细,谁料高洋跟旁人不一样,他抓到袁檀后桀桀怪笑,也没审问什么,直接把袁檀当他的供御囚戏弄。

场景一转,又来到金凤台上,台上琴瑟声声,觥筹交错,莺歌燕舞,舞袖翩翩。

高洋饮了不少酒,忽然奇思妙想,令手下做了好几个特大的风筝,让御囚背着风筝从高高的金凤台上跳下去,谁若是没摔死,便无罪释放。

那些御囚虽心惊胆战,但横竖是个死,不如赌一把,于是他们纷纷跳了下去。

袁檀却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动。高洋“咦”了一声,提着剑踉踉跄跄地来的袁檀跟前,剑锋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轻问:“你怎么不跳?”

袁檀从容笑道:“那些跳下去的御囚若没死,你真的会放人么?”

你,当着皇帝的面,他不称陛下,反而称你。

高洋面皮动了动,手下施了三分力气,在袁檀脖子上压出一道血痕,他笑嘻嘻地说:“你猜得不错,朕是逗他们玩呢。”

“所以我不跳。”袁檀仍是笑,眼神沉静如水。台高风疾,他迎风而立,宽大的衣衫被风吹起,似要乘风而去,“既然不管怎么都是一死,为什么要受你的羞辱死去?”

高洋大怒,正待发作,袁檀蓦地将剑翻转过来,翻身跳了下去。

舞榭高台渐渐模糊,一切戛然而止。

停止的原因是因为凤隐的神识波动得厉害,造成血气紊乱。狂风呼啸而过,漫天的雪花铺天盖地地打在脸上,她自那一幕中惊醒过来,摸了摸冷透的脸颊,双腿早已冻到麻木,她哭不出来,觉得心口宛如被掏空。

早该想到是这么个结果,只是心存侥幸罢了。

她咳出一口鲜血来,倒在雪泊之中。

凤隐再次醒来是在北海,一家人在床边围了一圈忧心忡忡地看着她。她动了动唇,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昏昏沉沉中,床头总有个柔和的声音安抚着她,可她仍是不想醒来。如果这么一直睡下去,忘记一切悲伤,那也挺好。

就这样,一直睡下去吧。

不知第几日的时候,她听到床头又有人在说话。

“到底该拿她怎么办?”父王幽幽的叹息声。

“给她灌一杯忘川水,一切迎刃而解。”是师父的声音,顿了会儿,他走到床边,托起她的后背,冰冷的瓷碗贴上她的唇。

凤隐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下意识地偏过头。

北海龙王见她总是醒来,几乎飙泪。

拈花神君轻轻诱哄着:“乖徒儿,你不是痛苦么,喝下它就没事了。”

凤隐退到床角,警戒地望着他:“我不要。”声音轻到几不可闻。

拈花神君皱眉:“为什么?”

“为什么?”凤隐撑着额头喃喃自语,唇色惨白,她恍惚了会儿道,“因为他给我的好远远超过他给我的痛。他说要在来世等我,如果我忘掉他,岂不是让他空等?”

拈花神君趁机劝道:“既然他说要等你,你更应该振作起来呀。”

“可是我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北海龙王温声道:“你振作起来,我们慢慢找,好不好?”

凤隐隐顿了顿,应道:“好。”

凤隐又去了趟下界的长安崔宅,整了整情绪对赵陵道:“你家公子已经不在了,不必再等了。”

赵陵宛若遭了雷劈。

凤隐强自抑着悲痛,温声道:“你也别想不开,我看崔伯玉虽然爱附庸风雅,不过人还是不错的。你就跟着他吧。莫要你家公子在地下还要挂记你。”

可怜,真是可怜,自己尚未振作起来,还要来安慰别人。

赵陵当场就哭了。

凤隐被他的哭声弄的又掉下泪来。

待赵陵哭罢,凤隐又问:“当时在洛水分别时,行李留在了船上,你应该有带回来吧?里面应该有袁檀的衣物吧。”落寞地笑了笑,“他连尸身都没有留给我。”

赵陵眼圈又是一红,随即跑开,须臾,抱了两件白袍子和一幅画像过来。

那幅画像是袁檀当初为凤隐所作的画,才完成一半而已。

凤隐用这些东西为袁檀建了一座衣冠冢,位置就在建康青溪边上的一座山头上。

建康毕竟是袁檀自小生长的地方,他一定希望死后能葬在建康这片土地上。

站在山巅,俯瞰大地,河水蜿蜒似玉带,华宅别业连亘相望,山水美景尽收眼底。

生前足迹踏遍天下,死亦有美景为伴。

她希望袁檀在地下也不会寂寞,在地下一世长安。

第39章 黯然销魂者

芙渠花香沁入瑶池的每一个角落时,即是天后娘娘寿诞之日。

四海八荒有不少退居三界之外,不问世事的神仙,拈花神君便是这类神仙的头儿。天后年年遣座下仙子递上邀请的帖子,他却从未赴宴过,只让仙童带去寿礼。

对于这一点,凤隐很是佩服,至少父王是绝对不敢拂天后老人家的面子的。

今次,凤隐主动请缨说:“师父,我代你去吧。”她说这话时,眼里闪动着琉璃般的光彩,完全不复这段时日的消沉。

拈花神君一愣,随即欣慰地笑道:“你终于想开了?历来多少千古佳话皆在盛大的宴会上演绎,宴上有不少青年才俊,你可要好好把握。”

凤隐轻轻点了点头。

临行前,拈花神君又重重嘱托道:“你好好打扮一下,不然别人还以为你是去参加丧礼。”

“……”

凤隐其实另有目的。

袁檀离开她已整整三十六日,她心心念念的都是他那句:我在来世等你。天界二十六日,凡界二十六年,她再晚些,袁檀说不定已经一脚踏入黄土了。

要想知道袁檀转生在何处只有两种途径。一是冥府的生死簿上有写,二是司命星君的命格簿上有写。

可是要想从冥府探知袁檀的消息几乎不太可能,凤隐犹记得暗崎曾骗她说袁檀死了,白白令她伤心难过好一阵子。她绞尽脑汁想了个遍,愣是没想到自己是怎么得罪他的,这至今是个谜。

再来是司命的命格簿,这个更加难办。司命的办公地方在九重天上的文昌宫,九重天既是帝宫所在,自有层层把关,坚固得犹如铜墙铁壁。

天后娘娘寿诞,这是个契机。

“公主,你想化什么样的妆容?妩媚些的还是清丽些的?”

凤隐坐在妆台前,思忖道:“只要不像是参加丧宴的妆容就行。”

鲛人:“啊?”

凤隐抬眼:“怎么?”

鲛人忙道:“没怎么。”

半晌,铜镜里的那张脸,那双眉眼极为秀丽淡雅,微微抿起的淡粉色的唇,宛如一副泼墨山水画,不是那种刺目的美,而是清清雅雅的充满灵气之美。

果然不像是参加丧宴的,倒像是参加相亲宴的。凤隐由衷赞叹道:“鲛人,你真是能化腐朽为神奇。”

鲛人抿唇笑了笑,又捧来一叠华丽丽的衣服配饰:“公主,你要穿哪件衣服?”

凤隐看也不看说:“要白色的。”

鲛人一怔:“为什么要穿白色?”

凤隐解释道:“你想啊,九重天上仙雾飘渺,我穿白衣隐在仙雾里不容易被人看到,若不幸碰上冤家什么的,我藏身也方便许多。”

鲛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一切收拾妥当,凤隐为了踩点,带了九九八十一朵品种不同的兰花,提早上了路。

天后在九重天上的瑶池设宴,凤隐甫迈入瑶池便惊呆了。

宴会还未开始,诸仙各自聚在一处谈笑风生,年轻的女仙有泰半着白衣白裙,云雾缭绕,触目便是白茫茫一片。

凤隐记得前几日天界还流行朱紫色的,怎么转眼之间又开始流行白色了?而且瞧她们笑语盈盈的,莫非撞衫撞得很欢快?

揣着半分疑惑,凤隐十分低调地在一处凉亭坐下,这时,隔壁的女仙凑过来说:“三公主怎么也穿白衣?”

凤隐目光幽远:“我觉得穿白衣更能凸显神仙味。”

那女仙讶了一声,掩嘴笑道:“原来三公主不知道啊。”

凤隐说:“知道什么?”

“天后寿诞,诸仙自是盛装出席。昨日,红贞公主备了两套朝霞衣,一件红色,一件紫色,她不知穿哪件,便请沧尧殿下给她拿主意,沧尧殿下却说白色的好看。”

凤隐总算明白为何这么多女仙穿白衣了,立即改口道:“凤隐撑着腮继续道:“我也是为沧尧殿下穿的白衣。”顿了顿,又补充道,“孝衣也是白色的。”

女仙无言了一阵,又感慨道:“沧尧殿下历了一番劫难归来,感觉跟以前不同了。”

凤隐:“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女仙奇怪地瞥她一眼:“看来三公主对沧尧殿下真的是颇有微词呢,才会半点都不想听到他的消息。”她一边叹气一边娓娓道来。

沧尧一张脸长得极端祸水是众所周知的事,东极青华大帝的小女儿凉玉仙子在西王母的瑶池盛会上邂逅了这位祸水,那惊鸿一瞥之后,宛如被雷劈到,久久不能回神。自此以后是日夜思,夜也慕,苦苦追求,常常跑到沧尧的遣云宫门口弹琴求爱。

沧尧却看也不看她一眼,避她如避洪水猛兽。

恋爱中的女人会变笨,恋爱中的仙子亦不例外。凉玉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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