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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落银川-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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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在此沐浴，因而这河中汇聚了世间最为强悍纯正的阳气，又或许正是因为这样，这里才成为阳仪神族的聚居之所。那刚毅坚强的战斗力和永不枯竭的斗志一定都源自于这条生生不息的纯阳之水。
头顶的凉气袭来，鬼王的脸从雾气里渐渐浮现。我看的有些惊了，那上面没有五官，除了一双聚散不定的黑色眸子，几乎没有眼白的黑眸。
“你偷了小初的眼睛。”热力贯穿我的头顶，直接冲向上方的黑眸。
鬼王似乎有些犹疑，那水汽令他很不舒服，他将眸子微微一收。然后从雾气里伸出一只手来。
我惊讶的发现，那手上少了一根指头。对了，是擒火咬下的，为了给我那枚玉扳指。我想着，忽然间听到一阵震天的嘶吼。
鬼王顿时一颤，整个围住我的漩涡渐渐松落。我仔细分辨，那声音十分熟悉，再听去，竟猛的从水中窜起。
“擒火！我在这里！”我裹着鬼王的迷雾朝外冲去。说来奇怪，鬼王似乎没有阻拦我的意思，他只是用身体将我围住，就像大人在俯看着弱小的孩童。
片刻后，擒火的叫声已在眼前。我伸手弹出几枚火团，虽然看不见外面的世界，但透过重重迷雾，我能感觉到擒获的脚步在靠近，那家伙奔跑起来，湣鹫龃蟮囟荚诓丁�
忽然，一道黑风冲破迷雾，直接撞到我的怀里，是擒火。我睁大眼睛，它深红的瞳孔中，一道纺锤形的红光在碰触到我的脸庞时，骤然一亮。我抱着它的头，向后倒去，他的力量太大了，直将我重新扑回河水中。瞬间，迷雾散去，鬼王夹带着水汽抽身而去。我抬眼一望，迎着紫色的天光，他抖落了一身雾霭，竟是一个清瘦英挺的身子，瞬间便消失在云端。
我顾不上想很多，擒火的到来让我兴奋异常。它将额头抵在我的胸前，反复擦摩着，喉咙里发出一阵阵低吼。
“怎么会在这里？”我兴奋的抚摸着它颈后的毛发，那钢针一般的质感让我心头一振。
它火红的眸子里闪动着耀眼的光。
“对了，当年你去追裘兰。是他引着你来到这里。”我笑着拍它的头。
擒火垂下头，低声吼叫，那样子似是确定。它用牙齿咬着我的衣服，将我从水里拉起来。
走出迷雾时，芒已经消失无踪，陆吾也不知去向。转念一想，还是往下游去找落缤和阿其。
擒火一直跟在我身后，这次是寸步不离。不多时，它竟凑上来用头拱我的腿，我想了想，展颜一笑。俯身跨坐在它的背上。擒火湣鸷艿靡猓鐾匪缓穑粽鸩拢錾焦榷挤⒊龌厣Ｇ芑鸬乃俣染耍盟埔坏篮谏纳恋纾沂种傅姆较虼苋ァＫ舷绿荆瑴‘佛脚不沾地。风声贯耳，我俯身抱住它的脖子，它刚劲的骨肉在我的身下不断起伏，那感觉极好。我开心的将手指放在唇上，发出一声清长的尖啸，直刺云霄。
下游，那雾气渐渐散去，露出一条清瘦的河流。我不知道它要流向何处，微鸀的水面上传来一阵欢笑。
“那是落缤和阿其！”我朝灰蒙蒙的人影指着。擒火毫不费力的跃到二人跟前，踏碎了河床一般，激起道道飞碧。
落缤傲然而立，许是对突如其来的这道黑风有些质疑，他攥动珊瑚叉做出攻击的礀势。我忙挥手阻止他，他这才觑着眼，渐渐露出笑意。
“早听说火神遗落了一只祸斗，没想到如今到成了你的坐骑。”他俯下身子，与擒火对视。
擒火的眼顿时收放起来，湣鹪谛牡桌锒源巳私衅蓝āＮ倚ψ排牧伺乃耐罚笆锹溏停业呐笥选！�
它颇有些不以为然，低哼一声，便扭过头去。我翻身下来，一把拉住落缤，“刚刚我看到鬼王了，他好像一直都在跟着我。”
阿其已经来到跟前，默默的望着我的眼。“鬼王是鬼界至尊，他为什么会跟着你？”
☆、采柳（二十八）
我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把与岸相遇的事情对她讲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来到这里，芒和陆吾举动都变得奇怪。我只能相信阿其和落缤。
落缤越听越迷惑，眉头紧皱。许是生活在海中，鲛人的胸襟宽广磊落，对于人族之间的勾心斗角是没有多少认识的。见我说起那曾经骗过明祈的女子，他仍旧掩藏不住的气愤，但却并没有很执着的样子。→文·冇·人·冇·书·冇·屋←
阿其指着东面的一个山坡，低声说道：“我和落缤猜测，那棵神木应该就在那片坡地上。至于鬼王的事情，我们稍后再说吧。”
我点了点头。
阿其抬起头来，日头已经偏西，洒下奇异的紫光，将我们的脸映衬的有些瑰丽。阿其转身朝来路走去，我们约定了在九娆沐浴的那个地方见面，将所见所闻互相转告。
我坐在擒火的背上，它的脚踏出一片温暖的水花，将雾气激荡开去。落缤在水里游移着，滑腻的身子犹如一条巨大的蟒。幸而是在无人的幽静山谷，若是在寻常地方，这样诡异的几个人，怕会引来各种各样的围观者。
回到上游，雾气更浓。空气里的热力逐渐减退，擒火将头探进水里，大口喝着，然后猛一挺身，甩落头顶的水珠。晚霞的紫光落在它矫健的身上，我的心里忽然间好踏实。落缤从水里拔出身形，滑到一旁的草甸上，伸了个懒腰，将珊瑚叉插入地下，然后倚着它默默的闭目养神。阿其盘膝而坐，也依样闭目。
我立在霞光中，举目四望，山峦上青翠的树冠随风起伏，苍松翠柏峥嵘遒劲，道道清风香甜的令人心醉。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我一回头。裙裾轻摆，人影却隐匿起来。
“九娆。”我低声道。
树后，一张白皙的脸缓缓露出，紫色的裙裾在风里婆娑着。她显然是哭过，一双深黑的眸子红红肿肿。“跟我来！”她轻声道。随后转身离去。
我忙迈步跟上。那是一片浓密的林子，树叶落在地下，**然后化去，因而留下潮湿和腥香的味道，混杂着不属于人族的奇幻感觉。九娆的紫色身影像一抹纱绢，轻袅悠然的在眼前浮动着。我没有问她要去哪，我只是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也不知走了多久，她才停了下来。霞光刺不透浓密的革质叶片，这里都是高大的红背桂，没有花，只有黑鸀的叶片。从下面看去，叶片背面的赤红色十分抢眼，在幽暗的环境中，如同干枯的残血。
光照不透这里。
她缓缓转过身来，脸色有些苍白，眸子里有着浅浅的笑意。“芒欠着我一件东西。”她望着我的眼，淡淡的说道。
我想起在东南时她曾说过这样的话，于是点了点头。
她笑了笑，在红背桂的映衬下显得有些诡异。“哦，那你想知道他欠了什么吗？”
我不自觉的皱住眉头，“你会告诉我吗？”我问的很轻，湣鹗亲匝宰杂铩�
她却一下子绽出了个罕见的笑容，“是命！”
我顿时僵住，唇尴尬的抖了抖，却不知接下去该说些什么。
娆摇着腰朝我走来，明艳的眸子眯成一条动人的弧线。“那是我母亲的命。”
我愣愣的望着她。
她来到我的跟前，伸手摸着我的脸颊，眼中的妩媚变得如此真实，“那一年，我母亲刚刚修成人形，她给自己弄了件漂亮的裙子，我还记得，那天，她真是明艳照人。”娆缓缓说着，目光越过我的脸，落在虚空里。
她指尖的凉意让我有些心寒。但我没有阻止她，只默默的立着，让她将冰凉的手放在我的脸上。或许因为她在讲述她母亲的故事，所以我这样高傲的人才会如此容忍她这般突然的举动。
她的目光闪了闪，然后诡谲的笑着，“后来她时常下山，回来时总是带着新鲜的人血。我们将它封存在坛子里，埋在雪山上。你不知道，那些臭男人的血，是修炼最好的灵药。那时候，我有多么羡慕母亲啊，那如花似玉的女子身体是我儿时最美好的记忆。”
我默默的听着，目光随着她眼里的思忆升腾。
“我们相依为命，穿行在昆仑的白雪和绝壁之间，然而，就在一天黎明，一队人马进山狩猎。我母亲怕行踪败露，变幻成一只野狐将猎人引走……”她说着，已经有泪水滚落。
我的喉咙忽然间一哽，“她被猎人杀死，却保全了你……”
她的嘴角微微颤动，眉头轻扬，“没错，从这点上看，母亲和人族女人一样。”
我叹了口气，“可这与芒有什么关系？”
娆的眉低低的垂着，一丝不祥浮上她的眼角。我的手忽然间开始颤抖，抖手一翻，却还是晚了一步。她如水蛇一般的身体擦着我的右肩向后旋去，呼吸之间，已有冰凉的刃划过我的喉咙。我的手在那刀锋滑落前护住前胸，却没想到她要占据的竟是我的咽喉。我踉跄几步，一头栽倒在地，血已经汩汩而出。我忙抬手按住，腥热的血液还是瞬间便染红了我的手指，顺着指缝流向胸前的衣襟。
我费力的撑着身子，娆的脸愈发苍白，可笑容却变的明亮如昼。
“若没有芒，我母亲便可杀了那群蠢人，可他的出现将我母亲逼入了绝地……”
我按住脖颈的手指已经有些麻木，眼前的娆开始模糊。
她黑亮的眸子，在我眼前忽明忽暗，“后来我去杀他，那天大雪纷飞，连昆仑河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她仍旧喃喃自语的说着，毫不理会已经奄奄一息的我。隐约间，我看见她的泪，一点点的滑落。“那时我还未得人形，差点冻死在冰面上，寒风中，我看见芒，他的眼角挂着一滴晶莹的泪……”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呼吸变的困难。
“从那一刻起，我知道，我再也杀不了他了……”
我缓缓松开按住脖颈的手，“就那么想我死……”
娆转过头来，我看不清她的脸，她湣鹪诘阃罚趾盟圃谝⊥贰！懊⒃盼埠鞴幔灰闼懒耍揖陀邪盐杖盟衔摇ｌ荆惚纠淳筒桓锰履堑佬隆Ｏ衷冢乙资职涯闼突厝ィ �
☆、采柳（二十九）
身体湣鸨唤诒铮晃疑踔撂搜鞯纳簦统寥椿冻游业纳硖謇铮飨蛘馄灰牌纳褡宕蟮亍�
就在这时，一道黑风冲进密林，红背桂的叶子被摇撼出唰唰的声响；擒火矫健的巨大身形，似雷霆一般朝九娆扑去。
娆微微一怔，拔地而起。谁料，擒火当空扑落，利爪湣鸶值叮驮谒崭掌鹕淼乃布洌醋∷淖笸取Ｒ簧饨校沛话丛诹�**的乱树叶堆里。擒火张开大嘴，一道热浪喷涌而出，刺的九娆屏住了呼吸。
这时，空气顿时一紧，湣鹉嵋话恪０哽档拿突⒋犹於洌偈鄙胶Ｆ朊隽肿佣荚诙抖Ｒ镀缂獾顿抠慷椋禚灧杉渲患恢痪盼裁突⒛咳缤澹萑衾！�
二者轰的一声撞在一起，顿时山摇地动，我即将散去的意识被猛然间聚拢，忙颤着手朝脖颈摸去。血开始上涌，从鼻子和嘴角流出，阻塞了我的呼吸。我费力的喘息却不得要领，血沫喷溅出来，落在身上和地上，竟如血葫芦一般骇人。
擒火被陆吾撞的飞了出去，凌空几个翻身，跌落在我身旁。眸中顿时刺出两道烈火，一张嘴，火光冲天。
那边，九尾猛虎斑斓若锦，尾巴若绽开的铁莲凌空盘结。硕大的身体挡在九娆身前，真是惊天骇地的神祗。
我的喉咙根本发不出声音，只能朝擒火伸手求救。它回过头来，俯身将我背起，几个起落便钻出密林。
我使尽全力的握住脖颈的伤口，意识终究不可抵挡的离我而去。灵照没有再出现，通常在这个时候她应该会来的，看来她是真的生气了，为我赶走离盏而深深的记恨了我。
我开始觉得身体变轻，渐渐的竟飘然而出。我看到自己伏在擒火背上的身子，赤红色的火浣衣上血珠如豆，苍白的唇里有血沫涌出，瞬间便滴落在擒火的背上。我想出声，却连嘴都张不开，我就这样，轻飘飘的被风吹起，那一刻胸中忽然间涌起莫名其妙的哀伤，如潮水一般席卷了我。我有太多未尽的思恋，我甚至没来得及看清这个世界，就在仓皇的逆转到来时陨灭。我根本就不是个合格的人王。
忽然，一双手轻轻托起了我，冰凉的，彻骨一般。我缓缓的张开双眼，一张静好若桃李初绽的脸，正凌空俯瞰着我。
“你是谁？”我试了试，用喉咙哼出了三个字。
他默默的望着我，眼中有深沉却复杂的情愫。那冰冷的怀抱连离魂而去的我都感到彻骨的寒意。他深切的目光，幽幽的划过我的脸庞，湣鸩辉覆簧幔粗站炕故且缓菪摹�
一道极大的力量带着我俯冲而落，直接贯穿了那具险些凉掉的躯体。我被长久的窒息麻痹，新鲜空气灌入，几乎条件反射一般从擒火的背上弹了起来，不断的咳嗽着。
落日的余辉还有一线生机之时，擒火带着我回到汤谷边。芒不知何时已经回来，见到我满身血污几乎是闪电一般冲到跟前，双手一挺，将我从擒火的背上抱了下来。
他怒目而视，狂吼着，“怎么回事！”他拨开我的手，发现那道极深的伤口。伸出手去，却发现已经有血块凝结。我的眼皮微弱的眨动，一线生机透过睫毛流泻出来。
他忙将我放平在草甸上，阿其和落缤已经围了上来，却都被我骇人的伤口吓了一跳。
“她还活着？”阿其瞪大眼睛，惊异的低声道。
芒点了点头，他卷起袖管，将手掌心贴在我的胸口。一股绵长的热力透过皮肤传导进来，我的胸口渐渐开始升温，神识虽然早已恢复，但那冰寒的感觉却始终存在，直到他的灵力传导而来，才算是慢慢缓解。
“伤口怎么复原的这么快？”落缤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阿其摇了摇头，“难道是离盏的血？”
见我心跳恢复正常，芒收了掌力，俯身过来探查我的伤口。片刻后，他摇了摇头，“不对。半神的血液不可能在人族体内生长，这天底下，最不容逾越的便是血统。”
落缤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可这伤口如何解释？”
阿其也点了点头，“若是换了旁人，这么深的刀伤，怕是早就血枯而亡了。”
芒再次伏下身来的时候，有温润的感觉从脖颈传来。他用布戳了汤谷的水擦拭着我的伤口，然后进行了细心的包扎。
奇怪，我想跟他说我没事，却无论如何也张不开嘴，连眼睛也不能完全睁开。
“我想，是有更为强大的力量，强行将她的魂识锁住，身体也因意识不能离去而陷入停滞。”
阿其定定的望着他，“这么说，要快点让她好起来，否则很难说炀会不会活下去。”
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月亮已经爬上树梢，月光沉沉的垂落下来。芒的眉纠结在一处，片刻后，他缓缓将我抱起，温热的唇抵住我的额头，还有那令人舒服的鼻息，湣鹞氯岬拇ナ郑煌５拇ザ盼业男南摇Ｓ谑俏业谝淮危绱税踩蛔匀舻奶稍谒幕忱铩Ｔ此男靥耪庋砝俏屡母芯踅ソデ⒘丝志澹谏胨乐洌鹨坏捞恰Ｋ畛さ暮粑熳盼遥茁业墓健�
“炀，半神时代的我浅薄放逸，酒肉美色便是生活的全部，本以为获得永生后便可获得尊严，却不料转瞬间我便被那漫无边际的寂寞击倒，于是我开始变得麻木和孤独。直到遇见了你。我从没见过如此清澈的目光，就像无知无觉的婴儿。或许，爱上你，就是那一瞬间的事。”他哀伤的声音在我耳畔轻柔的回响。
他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和脖颈，然后将唇再次印在我的额头。我已经不可救药的迷恋上他的吻，那有力而深长的礀态。
“那日在海水里，你就像现在这样，好似隔世的浮舟，漂浮在我的眼前。你对我的信任和依恋让我获得真正的尊严，我视你为救赎者，可为何命运要如此安排……”
☆、采柳（三十）
我默默的听着，却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眼睛。
“在我还是半神的时候，因为贩卖盐巴而获得世人的敬意，但人人都知道，那不过是利益的关系，没有人真正敬仰靠钱财来获得地位名声的商人。后来，兰告诉我这世上有永生者之城，只要到了那里，便可获得永生。我很幸运，因为我做到了……”他用唇轻轻的摩挲着我的脸颊。我知道，这些话，若是换了旁的时候，怕是他再也不会轻易道出。
“然而，获得永生的我并不快乐，世人对我的态度仍旧和从前一样。其实什么都没有改变，改变的只有时间。我发现我不会如同伴一样老去，渐渐的，我觉得死亡才是人生最幸福的事情。炀啊，怎么办呢。我总是孤独……”他将我抱的很紧，湣鹋挛一嵬低蹬艿簟Ｎ腋械剿诓叮墙∷犊嗟纳碜泳谷绾⑼话悴蹲拧Ｋ仿袢胛业木蔽牙铮拗拇⒆拧�
我终于明白了，芒最怕的是孤独。所以身为半神的他才会那么张扬，宁愿跋山涉水，也要将盐巴送到各个村寨之中。他要获得别人的赞誉，这赞誉让他忘记自己是个半神，八荒上最稀少的种族。或许，芒的孤独感是与生俱来的。也许这就是半神，注定与人不同，才会如此强悍却脆弱。
然而，人族总是心口不一，他们称颂你的同时也会诋毁你。就如同芒被人敬重之外，也被人唾弃。因他天生的放浪个性和迷人的举止外貌。这不能不说是人族自己的卑微龌龊。然而，芒却在这样的舆论之中备受伤害。
“我经历过一段相当长的自暴自弃，隐遁在昆仑山，不见任何人。后来我终于想通了，重新回到八荒之中，以斩妖除魔造福人族为己任，准备把自己活成一个永恒的斗士。可是，上天还是让我遇见了你……我知道你是唯一可以与我并肩而战的人。相信我，炀，你不能就这么离去。”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如此笃定，五百年前是这样，五百年后亦是如此。湣鹚崆翱吹搅宋业乃廾�
就这样，在他声声的呼唤中，第二天清晨，我伴着晨光睁开了眼睛。芒欣喜若狂，却只是默默的帮我更换伤口的绷带，再也没有说起跟他有关的过往。脸上的喜色也渐渐转为冷定。
我默默的望着他，虽没力气说话，却可以用眼神来交流。
他俯身过来，看住我的眸子，“为什么那么哀怨？”
我摇了摇头，想否认，却仍旧被他看破。“是九娆干的，对么？”他转向我的伤口，淡淡的问道。
我缓缓坐了起来，迎着汤谷雾气腾腾的水面。关于此事，我什么都不想说，我只是觉得疲惫。就在这时，擒火发出一阵怒吼。我侧脸望去，原来是陆吾抱着娆走了过来。
娆的腿上血肉模糊，额头满是汗珠。陆吾的胸前有一道极深的伤口，血液干枯，却仍旧骇人。芒愣了愣，然后挺身立起。二人相视而立，却谁都没有说话。良久，陆吾将娆放在地上，然后从腰间拔出月金轮。金光四溢出，他的青铜面具泛起一层杀气。
芒的脊背骤然一缩。“为什么？”他沉声说道。
“为了让她活！”陆吾的声音从未有过的低沉，只一瞬间，便如一道迸射着金光的铜风，闪身朝我袭来。
芒飞身而出，虚灵戟已经赫然掌上，火花四溅中，拦截了陆吾的金刀。落缤已经将我抱起，闪身退到一旁。阿其也拔出武器立在我的旁边。
陆吾反手又是一击，排山倒海一般朝芒的面门打去，他护腕上的青铜倒刺瞬间长高，芒躲过了他的金刀，却仍旧被倒刺刮伤，退后几步，脸上已经出现几道血痕。
“情劫难逃，这是天意！”阿其忽然间喊道。
陆吾顿时大怒，劈手又是一刀。芒没想到他当真下了杀手，忙打起精神全力以赴，虚灵戟橙光乍闪，燃烧出道道火焰，直奔陆吾而去。陆吾一抖身，金刀暴长，人们惊异他内力的强悍，又感慨那昆仑金本就是他的精魄幻化，如今在他的手里如一道游走的金龙。
两轮金波，激荡出排山倒海的气浪，直打的旁观者摇摇欲坠。阿其扶住一旁的岩石方才能站稳脚跟。落缤眼里涌出一道愤怒，珊瑚叉一抖，插入地下。他将我放在一旁，纵身朝二人跃去。
只听一声爆响，虚灵戟，月金轮，加上珊瑚叉，撞击出七彩火花，电光交错间，迸射出一道明艳的彩虹。三人内力相当，瞬间形成鼎力之势，收不得也放不出。便如此倔强的纠缠在了一处，僵持不下。
“神族怎也如此不洒脱！多年的挚友竟要葬送在情爱里吗？”落缤沉声喝道。
陆吾低声吼道：“神族长生，唯真爱难得！永世的庄严便是麻木。”说着，他手中已经暗中加强了力道。连我和阿其都感到了可怕的杀气。
“不，陆吾不会这样的，这不是他！”我的声音残破不堪，却仍旧冲破喉咙叫了出来。
阿其愣愣的望着我，随即转过头去，眉宇间沉酝着什么，眼中浮起片片疑惑。
芒的虚灵戟顿时刺出一团火光，“落缤你闪开，这是我和陆吾之间的事。”
落缤哪里肯听他的，他二者若当真动怒，再无第三人来阻止，只怕会山崩地裂，星辰变色。
谁知，芒忽然面色一沉，双手一歪，那力道竟全数朝落缤冲去。落缤猝不及防，加之陆吾的一部分内力，他终究支撑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朝后退去。陆吾一惊，却也得了空，飞起一脚，朝落缤踢去。我大惊失色，竟从地上拔身而起。阿其惊讶的望着三人，脱口喊道：“不要啊，我们被人蛊惑了！”
已经晚了，落缤被陆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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