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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落银川-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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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要反驳，他却已经盘膝而坐，山风扑面，将他额头上的风帽吹落，露出乌黑如缎的发丝，和那枚雕刻着繁复花纹的束发箍。
“在很久以前，有个富足却单纯的吟游诗人。走遍大荒，收集各个种族的歌谣编成集子，便是他人生最大的野心。可就在一次北荒之行中，他遇见了一个改变他一生的女人。”
我默默的立在一旁，恍惚觉得他说的一切都似曾相似。见我没有言语，他又继续说道：“当时他很年轻，也就十六七岁的光景，随着商队行走在一片戈壁上。吃干硬的馍，每天只能喝一小口水。”他说着，眸子里的风波渐渐平息，俨然一个年老的人，在回忆自己的少年时代。
“那是他生命里最难熬的一次历险，最后，他们几乎什么吃的都没有了，只有一壶水。人们轮流喝着。当水也喝光后，幻觉出现了……”
“什么幻觉？”我情不自禁的问道。
他看了看我，然后笑了：“海市蜃楼。”
“这个我听过，在沙漠里是常有的事情。”我尽量让自己显得很老道，然后俯身坐下，用余光看他。（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日月大战七
他沉下眸子，定定的看了我一会，方才又继续说了下去。“我们看见了一座城……”
我顿时一凛：“什么样的城？”
“白玉一般的城。”他说着，停了下来，观察着我的神情。我的呼吸迅速收紧：“你进去了？”
他的眸子忽然间闪过一丝悲哀，然后摇了摇头。“没有。”
我松了口气：“那就好。”
他忽然间笑了：“你也会为鬼王担心？”
我冷哼着扭过头去：“那座城，任凭谁都不要进去。”
他淡淡的笑了，似乎并不介意我的冷淡。“我本是要进去的，却在那时候，里面走出了一个女人。”
“女人？”我莫名其妙的重复着他的话。
“是的，一个惊世的女人。”
我摇了摇头，“我不认为这世上真的有那样的女人。”
他抿嘴笑了，那笑让我惊诧，似乎一个寻常少年，怀着一个只有他才知道的秘密，有着满心的欢喜和一丝羞赧。
“你和她说话了？”我禁不住问道。
他微笑着看住我，“我鼓起勇气，用尽量好听的声音和她打招呼。我问她的名字，可她根本不理会我。”
“她太高傲了。”我淡淡的应承了一句。风吹开我的围巾，我忙伸出手来拉住它。
“不。她根本看不到我。”
裘兰的话让我一惊，手里的动作顿时停住。“她为什么看不到你？”
“那时候，我听见他似乎对着我的方向说出她的名字。我很欣喜，可当风吹着她的裙裾舞到我的身上时，我惊讶的发现。那截裙裾竟然滑透了我的手臂。我惊讶的伸出手，我以为自己变成了透明的。可当我试图碰触她的时候，才发觉，她也是如此。”
我惊讶的望着裘兰的脸，“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
“她就那样，用迷茫的眸子望着我。好像被禁锢在时空另一端的魂魄。这就是我十六岁时。一眼即得的爱情。”
“的确来的太突然，也太神奇。难怪你会一直无法忘记。”
“后来的日子，我的思念越来越深，我创作了很多情歌。当我写一首名为《月痕》的歌谣时，一下子顿悟了其中的玄机。原来，她和我都是存在的。只是，并不同在一个时空里。”
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月痕》？”
裘兰笑了。我第一次见他俊美的脸上浮起如此温暖祥和的笑容。“你想起什么了？”
是的，芒曾经说过，他遇见了一个叫兰的人，唱过一首叫做《月痕》的歌，那歌谣，让他爱上了一个叫做炀的，虚幻的女子。
我颤抖着伸出指头。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你遇见的女人就是我。而你，就是传说中第一次策反的兰！”
裘兰再次笑了。
我忽然间想起，那日走出永生者之城，我再次遇见了那个烤肉的麻衣人，他问我的名字，我告诉他了。
“可在《月痕》里，你和炀有过一段对话。我并没有和你说话，当时我刚刚走出那座可怕的城，十分疲惫。我什么都没看到，除了一个烤肉的麻衣人。”我好像是个在狡辩的孩子，是啊，我怎么能相信，自己在不知情的状况下，竟让一个少年陷入了相思。
“我是诗人，自然有自己的创作和想象。我猜想你是为了什么事而来，却又在看到了什么后要离开。于是，我做了那样虚构的对话，以排解我心里的忧闷。”
我捂住脑袋，这事情太离奇，太不可思议。我遇见那座城是在西荒，而他遇见我，却是在北荒！时空真的能这样重叠？
“别怕，是一次时空交错，奇妙绚丽的重叠了你我的轨迹，只是在那个时候，你的存在竟比我晚了数百年。”他说着，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叹息。
我惊讶的抬起头，不知为什么，心底里竟涌起说不出的怨愤和歉意。“对不起，这不是我能控制的。”
裘兰点了点头，“我没有埋怨你。相反的，这件事让我开始求索时间的意义。”
“于是你开始研究如何才能长生？进而成了巫师？”我终于将一切联系起来。
“不错。可如果当时我能明白那座城的意义，我会义无反顾的走进去。”他说着，目光里透出的悲哀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什么样的缘分呀！”我将头埋进臂弯里，忽然间觉得老天在戏弄自己。“对不起，之前我一直恨你。”
裘兰忽然间笑了：“因为子切？如果是那样的话，你的确应该恨我。”
我默默的抬起头，山岚中，他的脸清秀的出奇。
“炀，若从人王的角度，你恨我甚至想杀我都不足为奇。可当我意识到你穿越了永生者之城后，便确定，这世间，你已无所依靠。你原本的身份地位都将随着那一次穿越而脱胎换骨。”
“可你是如何知道我是人王？”我有些疑惑。
裘兰淡淡的笑了：“可还记的鬼蜮里的鲛人？”
“你是说玖？”我恍然大悟。
他笑着点头：“没错，你以为我捉她仅仅为了鲛人的体液？那只是原因之一。”
“我终于明白了，你为的，是她的混沌眼。”
裘兰的眸子就像一个有引力的深潭，“没错，那可是颗能洞悉万物之根的神奇的珠子。”他的声音变的有些戏谑和慵懒，就像讨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寻常事。
我摇了摇头：“裘兰，你终究还是太狠心了。”
“狠心？许是我活的太久，太辛苦。从十六岁起，我就在探索时间的秘密。我用尽手段延长生命，为的，就是在庭堂湖畔引你前来。为了这个。狠心又算的了什么。”
我知道，如今就算有心恨他，却已恨不起来。谁能去责怪仅凭一面之缘，便赴汤蹈火，颠倒乾坤的男子。我忽然间无可奈何的笑了：“你和九娆让芒失去记忆，这也算是对我的报复了吧。我也于此处。终于理解了芒的苦衷。永生者，是欠下情债最多的人。”
裘兰笑了：“九娆是我见过最执着的妖。因此，我才会帮他。也因为，她爱的人。是芒。”
我冷冷的望着他的眸子，脸上浮起一丝自嘲的笑意。“那么事到如今，你让我选的可是接下来的路？”
裘兰有些惊喜。他的眉从未像现在这样舒展，他翩然起身，黑色的长袍里露出一截青白的衣袂。“五百年后。你已无立足之地。不如跟我走，这天地间，只有我能与你长相厮守。”
我冷笑着摇头：“难道神不可以？”
“不可以。”裘兰果断的语气让我一凛。
“你撒谎。神拥有无尽的生命，与永生者刚好是良配！”我大声说道。
“良配？”裘兰忽然间大笑起来。“你太天真了！永生者的生命场之强大是你现在无法理解的。平常相处还好，可若是有了肌肤之亲，与你在一起一年，便可消耗掉他们全部的灵力。而灵力枯竭对神族意味着什么你可知道？”
我被他的话怔住。灭顶般的绝望笼罩着我。失去灵力，等于宣告神族的死亡。
“所以。炀。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再选一次。我，还是五百年后。”
我的脚情不自禁的朝悬崖靠去。裘兰的眉头迅速收缩，“你要想清楚，五百年后，我不确定你和离盏的一系列举动究竟改变了什么。回去很可能会面临新的麻烦。”说着，他朝前靠了靠，然后伸出手来。“跟我走，我带你去你喜欢的北荒，那里有子风。难道你不想见他，告诉他你的身世吗？”
“为什么你什么都知道？”我忽然间觉得自己就像网里的鱼，而裘兰就是收网的人。我的脚已经退到了悬崖边，风吹落了我的围巾，露出一张满是创痕的脸。
“过来，别丢下我。”裘兰的声音近似哀求。“我苦苦的等了你几百年，变成了现在这个鬼样子，才终于和你同时站在一个时空里。难道你还要再次离开吗？”他举起双手，朝我伸过来，我看见了他那缺失了拇指的掌心，苍白的可怕。
“这个，还给你。”我从怀里掏出那枚玉扳指，凌空丢给他。他下意识的扬手接住。却在这时，我已经旋身而落。崖底的风，将一抹暗红的围巾送到他的手中。
他握住的，终究不是我。
再一次穿越追风崖，我的身体感到了万道厉火，那刺痛比上一次增加了数万倍。我终于明白，永生者虽然不死，可身体上的痛楚却被放大到了难以想象的程度。这是对破坏自然规律的一种惩罚。然而，当时的我并不知道，更大的惩罚，还在后头。
戈壁滩上的篝火已经很微弱，远处的天空现出鱼肚白，日头就快出来了。风暂时停下，熟睡的人们仍旧带着各自的梦幻，轻轻的鼾声让女子烁烁的眸子显得格外清澈。
花生揉了揉腿。“这是我听到最好听的故事。姐姐，什么是更大的惩罚？”
女子没有看他，只是用眸子盯住眼前的篝火，奄奄一息的火光已不能照透她的脸颊，她将胸前的围巾拉到鼻子上。“真冷啊！”
花生歪着脑袋朝四周望去。“嗯，秋天了嘛。而且还是在雍州，自然是冷的很。”
火雉已经睡了，却睡的不太安稳，时不时的翻身，然后从嗓子里发出一串串咕噜声。
“能让我看看你的肩膀吗？”女子忽然盯住花生，用极轻的声音说道。
花生有些惊讶，迟疑了片刻。随即转过身去，迎着火光，褪去上衣。女子凑过去，一枚黑色的蛇虫纹盘亘在花生瘦弱的左肩上。那繁复的纹理，犹如一朵妖冶待放的铁菊花。
女子一直暗淡的眸子里，顿时透出惊喜的光。那光简直能照亮天地。花生愣愣的望着她，竟忘了言语。
“找到了！我终于找到你了！”女子的喜悦让花生不知所措。
“你找我？为什么？”花生拉起衣服。
自从确认了那道纹身后，女子的眸子便一刻都没离开过花生的脸颊。花生不能确定那目光里的内容，那一瞬间，似乎有一股暖流在二人之间流淌，他忽然间觉得，自己的脑子开始时而混沌时而清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萌动。
女子拉住他的手，兴奋的眨着眼睛。“那个故事，可还想听吗？”
花生忙点点头。“这是自然，这个故事，比黄帝大战蚩尤好多了。我喜欢炀。”
女子笑了，眼睛成了弯弯的一条，就像两枚倒挂的月亮。“为什么还要喜欢她呢。”
花生只觉得她说的奇怪，分明是问，却好像是带着责怪的呓语。可她眉宇间的神色却仍旧是喜悦。
“还？难道我这已经是第二次喜欢她了？”花生崛起嘴巴，有些疑惑。
女子噗嗤一声笑了，风刚好吹落她的围巾。花生惊诧于那难得一遇的笑容。直到多年以后，他回想起那个梦幻般的夜晚，仍旧会说，那真是天地初开，清明朗然的一阵桃花雨。他想，那真是人生，最美的初见。
“改天换日，翻峦覆海。兜转来回，风尘疲惫……”女子收起笑容，天空越发的明亮起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风卷残云一
炀的一纵身，时光穿越了五百年。
五百年的物是人非，起初不过是一种虚幻。可当炀真的置身其中，却发现，其实裘兰说的一点都没错。
她改变了一些事情，却也因此而带来了更多的不可思议和无法挽回。
我是在一个山洞里醒来的。西周一片漆黑，水汽和霉味弥漫过来。透过黑暗，我发现这是个极大的山洞，洞壁隐隐翻出苍劲的古鸀色，洞顶有密密麻麻的石乳，水滴落下来，落进一汪潭中。说是潭，却并不深，水清的吓人。里面有星星点点的细光。像极了天上的星星。我现在的视力，即便不用点着火把，依旧可以看清眼前的一切。因而，我看的出，那些闪烁游走的光，是鱼。极小而成群游曳的鱼群。这忽然让我想起十三岁时，初来藏于。那时候在洞中棪树林的水道中，也曾遇见过同样的亮光。可那时候的视觉只是凡人的粗鄙，现如今才恍然大悟。自然界竟如此造物神奇。
接着，我听见了极轻的脚步声。那声音传来，空旷松散，想必这山洞极深，难怪这里不见天日。我连忙起身躲在石壁的凹陷里，警觉的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好一会，才看见一抹火光，引着两个矮小的身影一点点朝这边靠过来。听声音，竟是两个孩子。
“慢点。哥哥，咱们还是别去那个地方了吧。”一个小男孩瑟瑟的说道。
“怕什么，胆小鬼。那里有茂密的棪树，其中一棵是棪树王。难道你不想看看吗？”
“可是阿爹说，那是成年男子行割礼的地方，我们不能去。哥哥。什么是割礼？”小男孩继续说道。
那个略大一些的少年似乎也有些犹疑，“割礼？割礼就是……反正表示这个人成年了，他可以娶亲了，还有……”
“还有什么？”小男孩气喘吁吁。看来他们已经走了很久的路。
“还有，月女神会告诉他，怎么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变成一大家子人。”少年的声音忽然间有些激动。然后他笑了笑。那小点的男孩也随着他笑了。
“虽然我还是不明白。但是我愿意去看看。”他用稚嫩的声音说着。
我的心怦怦直跳。难道我真的改变了历史。银蟾没有抛弃藏于，金乌也没有因此而迁怒于人族。我有些难以抑制内心的狂喜，闪身走出石缝。迎面走来的孩子吓的惊叫起来。
“别怕。我不是坏人。我只是想问你们一些事情。”
“胡说，不是坏人为什么蒙着脸！还呆在这里！”小少年定了定神。挺身挡在弟弟面前。
我弯下身子，尽力友好的说道：“你不觉得这里很冷吗？”
小男孩扯了扯哥哥的袖子：“哥哥，这里真的很冷呢。”
少年想了想：“可这里是族人祭祀的圣地。你怎么敢随便闯进来！”
我轻声笑了：“那你们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少年愣住，“难道你也要去看棪树王？”
我有些莫名其妙，却只好点头。
“那好。你想问什么？”他有些不想与我纠缠，似乎有打发了事的意思。
“你可曾见过月亮？”
那少年顿时大笑，然后看着自己年幼的弟弟。“这是什么问题，她是不是脑子坏了。”
“就是，月亮不就挂在天上。”小男孩笑着说。
“那你们可知道金乌？”
“这个自然。”少年撅着嘴巴，似乎对我的问题极为不满。“棪树王不就是金乌的象征，五百年前。是金乌救了藏于的族人。你是哪里人，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小男孩有些按捺不住：“我们都想做英雄。可阿爹说，我们还是小孩子，不能来参拜棪树王。”
原来一切都过去了，日月大战惨烈的篇章永远的被尘封在了时空的夹缝里。我本来该惊喜的，可为什么高兴不起来。
“可有个叫离盏的族人？”
兄弟两面面相觑，“没有。没听说过。”
“现在的王是谁？”
小男孩有些不耐烦了，拉了拉少年的衣服：“哥哥，她是个奇怪的人，我害怕。”
少年也皱起眉头，用警觉的眸子看我。“连王的名字都不知道，你不是人族。”
“不。”我连忙摆手，却不知该如何解释。“我，我只是得了一种病，记不住一些事情。”
少年将信将疑，“还有这样的病？”
小男孩朝哥哥身后躲了躲，“是赢，王的名字是赢。”
我松了口气：“那她的女儿是谁？”
“女儿？王没有女儿。”
我顿时跌倒在地。改变历史的结果令人始料不及。“怎么会没有女儿？那我算什么？”
“哥哥，走吧，她疯了！”小男孩拉扯着少年的袖子。
“等等。”我转过身去，“你们要去的地方可是一个洞中棪树林？”
“你怎么知道！”少年惊讶的望着我，同时，我察觉到他眼里有厌恶的光。见我没有再说话，他们急急的离去了。
我把自己窝在黑暗里。他们的火光消失，于是，黑暗变的纯净。潭水里细密的银光折射在洞壁之上，缓缓将我笼罩。一切都没有变，洞中棪树林，水里如星子般的小鱼。只是，人变了。没有了情死鬼，藏于人幸福的生活了五百年。而我和离盏，却从未在这个祥和的时空里存在过。
裘兰是对的。五百年后的今天，已经没有我的立足之地。离盏消失了，我也消失了。阿其说过，她看到了我的未来，那是空无一物的黑。不属于人族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境界。
“难怪她看不到我的命星。原来，自从穿越的那一刻，我便已经死了。而真正走回五百年前的人。只有离盏。”
就在这时，怀里的一个东西滑了出来。我俯首拾起，竟是个羊皮卷。打开来，那上面画着一座城。我愤怒的将它掷进了水里。是它，都是因为它的出现。我的生命才会在这个世界里消失。那水微微漾动，奇怪的是。羊皮卷竟就这样沉了下去。
我站起身。脱去火浣衣，藏在乱石中。水潭里细密的光划过我的双眸。我解开头巾，露出满是创痕的面孔。“即便是芒，也不再认得我了吧。裘兰。你当真是说对了。五百年后，八荒之大，竟无我立足之地。”
我缓缓挺直脊背。微微的笑了。就算是变成永生者，我的火性也是难以脱去的。我知道洞中棪树林里流出的水有多么阴寒。我累了……
我俯身跃入水中时，湣鹂醇嗣⒌牧场Ｋ难勖Ｈ豢斩础Ｎ蚁搿Ｎ也桓迷儆谢匾洹：涞乃缋０愦掏肝业钠し簦⑺糠可侠矗谧×宋业氖酉摺Ｋ游髅姘朔桨Я宋遥姨袄返暮粑拧Ｋ倘绫叮┕亲樱掏阜我丁Ｓ倘缬星蚋鋈嗽谔迥谒撼丁Ｎ冶兆】诒恰Ｕ獯游醇艄獾闹烈踔铮阋越曳庥 �
意识渐渐溃散。我的身体，也终于沉睡下去。
正史
八荒志 卷一 风卷前尘
三年后。
藏于村寨里燃起一排火把。一个白衣女子面色肃然的站在人群中。
“长老，该出发了。”一个干瘦的老人走上来，在女子耳边说道。
女子的眉忽然间抖了抖：“当真是妖物吗？”
“这个自然，长老可是亲自查探过的。”老人点着头说道。
女子转过身去，“你怎么看，宜。”
叫宜的青年走上来，他眉目清秀，一双大眼睛在火光中炯炯有神。“我的看法和阿爹不同。”
“说来听听。”女子扫了他一眼，面色凝重。
“就算是妖物，可她并没有出来作乱。都这么些年了，我们何苦和她过不去。”
老人转过身来瞪着儿子，“她如今睡着，谁知道醒了会怎么样！她那样泡在水里，一睡就是三年，人做的到吗？分明就是个水魅！”
“可三年前的孩子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嘛，若是魅，又怎么会放过他们！”宜也抬高了声音。
“总之，必须斩草除根！若是长老还犹豫不定，怕是明日会出大事！”
女子一摆手，“好了，峙，你别说了。我们出发。”
宜抢身拦在女子跟前，他手里的火把将那张秀气的脸照的分外真切。“长老！阿爹怕的是日蚀，可若她不是妖魅，日蚀也不会唤醒她啊！”
峙顿时推开他，“你怎么就那么确定她不是妖魅，她那张脸！秋天和冬天满是疮疤，可一到春夏就完好如初，那美貌你可曾见过！”
宜愣了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没错，这些年，我眼见着她的衣裳被水烂光，可那身体上的皮肤，却毫无瑕疵。最可怕的是……”女子转过身来，目光里露出一丝恐惧。“她在呼吸！”
宜惊讶的望着女子，“长老！你一直在监视着她？”
女子抬起头，冷冷道：“有这么一个怪物在藏于，我日日如坐针毡！”
“子切姐……”宜张了张嘴，却被女子挥手拦住。
“我是长老，撒娇也救不了她。峙晚年得子，你是他的命根子，这一趟，你不必去了。”
峙见长老主意已决，顿时挥臂高呼。族人举起火把，吼声震天。冲天的火焰，直照的月光变色。
不远处的庭堂湖畔，月色朦胧。一块光滑的长石板上躺着一个人。夜风徐徐，撩动着他不长的头发，他**着上身，斜披着一件黄土色的麻衣。月光像女人温柔的手指，轻轻掠过他的嘴唇。他笑了。只有一边的嘴角在上扬，钩出一个不羁的弧度。他放在胸前的手里，捻着一朵蝴蝶兰，幽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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