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孤星传-第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有股说不出来的寒意,嗫嚅着,说不出话来,那人冷冷一笑,身躯稍微移动了一下,问道:“艾青呢?”有光从窗外射进来,那人一侧脸,裴珏看到那人的侧影,宽额鹰鼻,线条极其突出,那人走上一步,紧紧追问道:“艾青呢?”裴珏下意识地一指窗口,道:“她出去了。”那人眼珠一转,裴珏只觉得身形像风一样卷了过来,自己腰上一麻,已被点中了穴道。那人一手提起了他,口中喃喃低语着道:“怪不得我找不着她,原来她找着了汉子。”低头又看了裴珏一眼,呸了一口,骂道:“想不到她竟看上了你这男不男,女不女的兔崽子。”裴珏不知道他在讲些什么,也不知道他是谁,对他后面的那句话,他倒有些会意,觉得一肚子的冤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人砰地将裴珏抛在床后,裴珏只觉得四腰发软,软中又带着麻痹,一动也不能动地躺在地上。此刻那人抓着他,临走的时候,还在他前胸、颚下疾地点了一下。他也会些武功,对穴道却是一点也不懂,不知道人家究竟点在自己哪一个穴道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是片刻,然而他却觉得像一年般那么长,他耳朵本是贴在地上,此刻听到房中有些声音,他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喉中不禁低低发出呻吟的声音。接着,他觉得眼前又是一花,一双穿着粉底朱履的脚赫然来到他眼前,他身子不能动,也无法看到那人的上身。接着,那双穿着粉底朱履的脚一动,朝他腰眼踢了两脚,他觉得周身大痛,却仍然不能动,那人似乎极为惊异地“咦”了一声,低语道:“原来是他的独门点穴。”搬起裴珏的身子,在裴珏后心极快地拍了十几掌。裴珏觉得周身的骨节像是散了一样,猛地吐出一口浓痰,身子虽然有病,但却可以动弹了,慢慢挣扎着爬起来,看到一个穿着银色长衫的人,带着一脸轻蔑之色,站在他面前,颔下微微蓄着些短髭,神情既清俊,又高傲,裴珏看起来,竟像天神似的,想到自己,自卑之感,又不觉而生。此刻已经有些曙色了,是以裴珏能够看到他脸上的神色,他也能看得出裴珏的脸,眉头一皱,似是非常不屑。裴珏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低下头去,他觉得此刻像是特别安静,耳畔竟什么声音也听不到,像是大地都睡熟了似的。突地,他觉得那人又踢了他一脚,抬起头来,看到那人的嘴朝他动了几下,他却一点声音也听不见,心里不禁升起了极大的恐惧,张口想呐喊,哪知却只能发出极低微的“呀、呀”之声,他着急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心里像是突然堵塞住了几十块巨石,压得他透不过气来。那人垂着头望着他,目光中竟没有一丝怜悯,对于世上一切值得怜悯的事,他却施之以轻蔑,一手抓起了裴珏的头发,端详了几眼,倏然松手,低语道:“这厮的手段,果然狠毒已到极处。”望了裴珏一眼,又道:“只能怪你没出息。”脚步一错,悄然溜开了数尺,衣衫一飘,银波磷磷,裴珏眼光随着他的背影,他的身形竟像是比人家的眼光还快,霎眼之间,他已失去了踪迹。裴珏眼中汩汩流下泪来,他知道自己不但聋,而且也哑了,那银衫的中年人嘴里讲的话他虽然听不到,可是脸上那种轻蔑的神色,裴珏却可以看得出来,他心高气做,却处处受着压制,处处被人欺负,遇到冷月仙子,刚刚有了一些学成武功的希望,哪知又出了这种事,他的希望完全破灭了,自己也变成一个既聋且哑的残废,他紧紧扼着自己的喉咙,恨不得立时死去。这世界,这生命,对他说来,是未免太残酷了些,这年轻人本该像朝日一样的多彩而绚丽,然而,苍天却让他比雨夜还要灰暗。晓色方开,旭日东升,有光从窗口射人,将这问斗室照得光亮已极。光线照过的地方,将室中的尘埃,照成一条灰柱,裴珏呆呆的望着,问着自己:“为什么在有光的地方才有灰尘呢?”但他瞬即为自己找到了答案:“原来是光线将灰尘照出来,没有光的地方也有灰尘,只是我们看不到罢了。”他垂下头,心情更为萧素,他想:“这世界多么不公平!光线为什么不把所有的灰尘都照出来呢?为什么让那些灰尘躲在黑暗里呢?”蓦地,门外有店伙的叫声:“客官,天亮了,要赶路的该起来了。”声音虽然宏亮,但裴珏却一丝也听不到,窗外阳光更盛,他的心情,却和窗外的天气相反:“无亮了,我该走了,但是我走到哪里去呢?”虽然强忍着,眼泪仍然沾湿了他的眼帘。“男子汉大丈夫,宁可流血,也不能流泪的。”他咬着牙,环顾这斗室一次,蓦地看到冷月仙子有个小包袱仍然放在桌子上,他考虑着,该不该去拿走:“别人的东西,我能拿吗?”他脑海中不停地转动着,蓦地想起:“但是我住了店,该付店钱的。”于是他走过去,将那包袱解开,里面果然有一整锭元宝和一些散碎银子,他连忙拿了一些,将那包袱又扎好,整了整身上的短衫裤,走出房去。昨夜的剧斗,使得店伙对裴珏不禁另眼相看,所以他虽然在奇怪昨夜进来了两人,今天却只出来一个,而且昨夜是女的,今晨却变了男的,但是他却自己警告自己:“少多事,说不定这也是江洋大盗,你要多事,人家也许就会给你一刀。”于是他一声不响地跑过去,裴珏给了他一些银子,一挥手,表示说:“多的你拿去吧!”店伙一看,非但不多,还少了一点,但是也不敢多说,将艾青的马牵了出来,陪着笑道:“客官多光顾。”心里却在咒着裴珏的祖宗:“住店不给钱,还要铁青着脸充大爷,看你这样子,八成是个兔二爷。”但裴珏连他口中讲的话都听不到,当然更不会知道他心里想的了,接着马缰,心里有些高兴:“有了马,我就可以到处跑了。”当然,他这一丝高兴比起他的忧郁来,还差得太远。牵着马走了两步,这失去视听之觉的孤苦的年轻人,在思忖着自己的去路,突地,两个披着长衫手里拿着铁球的汉子朝他笔直地走了过来,一个微拱着背,太阳穴上贴着块膏药的汉子,一伸手,推了他一把,道:“你这匹马是哪里偷来的?”裴珏一怔,全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个汉子一扬铁尺,厉声道:“快跟太爷到衙门里去!”路人听了忖道:“原来是公差抓贼。”却不知这两个是在衙门里吃闲饭的角色,昨夜赌了通宵牌九,将一个月弄来的银子都输光了,一早跑出来,到处想触人家的霉头,裴珏这一不说话,他越发得意,喝道:“这人一定是贼,你看他穿得这个样子,手里却牵着这么一匹好马。”他伸手就去夺马缰,裴珏吃惊地抓着,心里想说话,口中却说不出来,那公差“吧”地,打了他一耳光,骂道:“妈拉个巴子,你这个小贼还耍赖。”反手又是一个耳光。裴珏又气又怒,跳上去劈面一拳打去,那公差现在精神全来了,口中喝道:“小贼还敢还手!”左手一领裴珏的眼神,右腿起处,将裴珏踹在地上,赶过去又是两脚。裴珏跟着“龙形八掌”学了那么久的武功,此刻竟被这公门里最起码的把式打得在地上翻滚,连还手的力量都没有。“打小贼”原是这些人的拿手好戏,那人一面踢,一面喝骂着。另一个眯着眼,颈子缩在衣服里,鼻涕都快流出来了的瘦子打着哈欠道:“老张,算了,把脏物带回去就算了,这小贼怪可怜的,就马马虎虎放了他吧!”贴着太阳膏的“公差”眼珠一转,瞟了那匹马一眼,那足足抵回他们昨夜输的钱还有多,气不禁消了一大半,朝地上的裴珏啐了一口,牵着马刚想走,那瘦子却又道:“这小贼身上的那个包袱,说不定还有什么脏物,你拿来看看。”于是裴珏死命抓着的包袱又被他抢去,那“公差”眉开眼笑地将银子拿了去,却将那包袱扔到地上,竟扬长去了。裴珏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身上的疼痛,并没有放在这倔强的少年心上,但是他的心却因受了这种委屈和侮辱,几乎要爆炸了。他无言地望着苍天:“为什么这些人要欺负我,难道我生成就是该受人家的欺凌与侮辱的吗?”他愤恨那两个强抢去了那本属于他的东西,他恨满街的路人眼看着这不平的事,非但没有一个人管,而且都还用轻蔑的眼光望着他。但愤恨永远是于事无补的,他踉跄地捡起了那“包袱”,希望在里面还能找到一分碎银来买些烧饼充饥,但是他失望了,那个包袱里面,此刻所剩的,只有两本薄薄的书。书是用黑桑皮纸做的封面,上面没有写字,而他现在也没有看书的心情,走了一段路,肚子饿得越发难受,他天生傲骨,乞求的事,他永远也不会做,也不愿做。他在路上踯躅着,一个卖烧饼的胖子看着他,觉得有些可怜,拿了两块饼给他,脸上还带着笑容,裴珏感激得喉头都便塞住,接着那他有生以来所接受到的最珍贵的赠与,将那胖子的面容,即时记在心里:“你有三颗金牙,耳朵上有一粒痣。”他暗忖:“我不会忘记你,总有一天我会报答你的。”那胖子在做着别的生意,拿着破旧的纸包烧饼给人,裴珏嘴里嚼着烧饼,心里却一动,将包袱里的那两本薄书拿出来,交给那胖子,意思是说:“我吃了你的烧饼,现在还你两本书,让你包烧饼。”他竟不愿意白得别人一丝好处。那胖子将那两本书翻了翻,又回给裴珏,摇了摇手,意思是说:“我不要看。”却又拿了个烧饼给裴珏。裴珏拿了那两本书,转头就跑,他知道那胖子一定以为还要吃烧饼,他感觉到被屈辱了的悲哀,跑着跑着,眼睛又潮湿了。世上没有任何一件事比一个天生做骨的人,却偏偏在受到别人委屈的时候,既无法反抗,也无法辨明再值得悲哀的了。裴珏像一颗未经琢磨,也未曾发出光彩的钻石,混在路旁的碎石里被人们践踏着,没有一个注意到他的价值,这颗钻石的命运是永远被人践踏,还有能发出光彩的一天吗?这天晚上,客栈门口多了个洗马的小厮,他洗的马比任何人都干净,但拿的钱却比任何人都少,这还是本未在客栈门口洗马的那一群无赖中的“老大”可怜他,才将一些他们看来没有什么“油水”的客人让给他。他,自然就是裴珏,他认为靠劳力吃饭,并不是屈辱,因此他竟也安于这种卑贱的生活,晚上就在客栈的房檐下一睡,用那两本破书做枕头,这是他唯一的财产,也是唯一没有别人抢他的东西。料峭的春寒有时使他半夜惊醒,他就起来打一趟他也知道毫无用处的“大洪拳”,一面安慰着自己:“夏天就要到了。”但夏天还没有来的时候,这小镇却来了个卖把式的老头子,带着一匹疲弱的老马和一个十六八岁的小姑娘。他们在客栈前面的一小块空地上,打起锣,那小姑娘耍着花刀,裴珏看得眼睛都直了。觉得她耍得真好,那老头子咳着嗽,叫着江湖的场面话,但使了半天,看的人虽多,给钱的人却少。那老头失望了,弯着腰,咳着嗽收拾着场子,那小姑娘叹着气,在旁边帮忙。天黑了,他们牵着那匹老马来到客栈门口,店小二爱理不理地招呼着,裴珏却去牵那匹老马,比着手式,意思是要替他们刷一刷,那老者摇了摇头,裴珏却在地上划了“不要钱”三个字,那老头一笑,就将马交给他。裴珏站起来的时候,看到那小姑娘的大眼睛里也充满了笑意。“这是一对多么漂亮的眼晴呀?”但是他立刻禁止自己再想下去,他现在甚至连檀文琪都不敢想,因为一想她,他就会觉得更难受。晚上,他又枕着那两本破书睡了,像以前的那些日子一样,他又被春寒惊醒,可是今夜当他在星空下使着拳的时候,除了满天的星星之外,还有一双眼睛在望着,那就是那耍把式的老头子。那老头从客栈里走出来,拿了块白粉在地上写道:“你学过武?”裴珏点了点头,那老头想了会,又写道:“你愿不愿意跟我们去闯江湖,虽然有时也会挨饿,但总比你在这里刷马要强得多,少年人也该在江湖上闯闯呀!”裴珏大喜,连连点着头,那老头子满布皱纹的脸上,也露出喜色,他到底老了,古铜色的皮肤,现在也渐渐松弛,有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帮他忙,总是件好事,何况他对这小伙子还颇具好感。于是第二天,裴珏就由刷马的小厮变成了走江湖的小伙计,他随着老头子在江南的一些小镇里飘泊着,白天,他打着锣,拿着家伙,有时也使一趟拳,晚上,他拿着那捆兵刃,和老头子睡在一起,夏天来了,可是他却又觉得热了。以往他的幻想,此刻已被现实折磨得几乎已没有了影子,但夜深人静,他还没有睡着的时候,他也会幻想自己学成了惊人的武功,使檀明大吃一惊后,娶了他的女儿。有时候,他也会想起冷月仙子,想到她映在墙上的那个美丽的影子。但是白天,当他看到那一双明媚而带着笑意的眼睛的孙锦平,却对裴珏有着亲人般的慈爱,这对自幼失去了亲人的裴珏来说,已足够使他满足了,何况那双大眼睛望着他时,还带着甜蜜的笑意呢。他们离江陵越来越远,这天到了龙潭,天正在下着雨。下雨对江湖卖艺的人们往来,是一种无法补救的磨难,花刀孙斌脸上的皱纹更深了。晚上,裴珏中夜而醒,他梦到檀明拿着一把刀要杀他,擅文琪在旁边拉着她爹爹的手,所以他醒来时,那极恐怖的感觉仍使他惊栗,他一转脸,看到孙斌也不在床上,于是他就从那张木板搭成的床上爬起来,挑亮了油灯,穿上鞋子,走出这间茅草搭成的小客栈里的小客房,出去透透气。雨已经止了,这么凉快的晚上,裴珏很少在夏天遇到过,他走到小院子里,仍然没有孙斌的人影,他不禁开始奇怪:“孙老爹这么晚了,会跑到哪里去了?”爬到那矮墙上一望——墙外那片荒地上的景相,却吓得他差点从墙上翻下来。原来墙外此刻喝叱连声,刀光飞舞,“花刀孙斌”掌中青钢刀涌起一片光影,竟以名垂江湖的“五虎断魂刀法”对敌着对手的一枝丧门剑和两管判官笔,刀风虎虎,招沉力猛,显见得在这柄刀上,至少有着四十年的功力,哪里还是他在耍把式,使的那种刀法,裴珏的眼睛都看直了。使丧门剑的是个精瘦汉子,左脸上带着一道长长的刀疤,使判官笔的短小精悍,招式狠辣,尽往孙斌身上可以致命的地方招呼。“花刀孙斌”雪白的胡发在夜风里带着刀光飘舞,那使判官笔的双笔抢出,一点“期门”,一点“乳泉”,刷地一塌腰,双笔直上挑出,竟点向孙斌的咽头,招式快如闪电!孙斌冷笑一声,微一错步,刀光一闪,震得那自上斜削而下的丧门剑发出:‘呛然“声长吟,左腿虚虚踢出,右腿倏然飞起,”鸳鸯双飞腿“,踢得那矮小汉子不得不赶紧撤招后退。使丧门剑的瘦长汉子冷笑叱道:“十年来姓孙的功夫倒还没有搁下,可是今天我姓程的不叫你血洒此间,从此江湖上就算没有我们‘淮阳三煞’这块字号。”刷刷两剑,剑光带着青蓝色的光芒,在黑夜里显得分外利明。那使判官笔的此刻眼睛都红了,也是边打边喝道:“想你断魂刀在武林中还算叫得起万儿的人物,杀了人竟想一躲,那可办不到,今天没别的说,赔我二哥的命来吧!”孙斌一声不响,“五虎断魂刀”使得风雨不透,力敌这名震江湖的绿林巨盗:‘淮阳三煞“中的小丧门程瑛,和夺命三郎郑昆炎的三件兵刃,却也奈何他不得。伏在矮墙上的裴珏虽然听不到他们的话,可是他脑中立刻将这件事猜出了九分。”这大概是有人向孙老爹寻仇,这孙老爹以前一定也是个成名英雄,为了躲避仇家,就借卖艺来隐藏身份,可是今夜,还是让人家找着了!“他暗叹一声,又忖道:“可惜我大不中用,竟连一点忙也帮不上,人家怎么来的,怎么动上手的我都不知道,我是个笨蛋,又是个残废。”他的心更疼了起来,头一抬,忽然看到几点寒星,似电般地向和“孙老爹”动着手的两个人身上袭去,他知道这是暗器,朝着旁边一看,孙锦平手里也提着刀,暗器就是从她手上发出的。小丧门剑一领,夺命三郎掌中判官笔翻飞泼打,将袭来的铁莲子击飞了,口中大怒喝道:“什么人敢暗算大爷?”语声方了,孙锦平已像燕子般的掠了过来,手中使的是柳叶刀,刀光一闪,“风虎云龙”,上削呕咽,下剁双足,走的也是“五虎断魂刀”的路子,但是轻灵巧炔,和她爷爷的刀沉力猛却又截然不同,小丧门冷笑一声:“小媳妇也出来了!”剑势一转,刷刷两剑,刺向孙锦平。裴珏看得冷汗直冒,他想不到孙锦平也有这么好的功夫,对自己的无用,也越发惭愧难受。这几人一动手,这龙潭郊外小乡村的狗都吠了起来,小丧门有些心虚,低喝道:“老三卯上劲,快了结这两个点子。”夺命三郎闷哼了一声,判官双笔直欺进孙斌怀里去,这种短兵器,讲究的就是“一寸短,一寸险”,另外还得加上快,夺命三郎能扬名江北绿林,这一对判官笔上,确实有过人的功夫,就连孙斌那么老辣的刀法,却被迫得后退了两步。但十数个照面一过,夺命三郎手上的判官双笔就不得不缓下来,孙斌掌中的刀,却一招快似一招,很快地占了上凤。那边孙锦平掌中的柳叶刀,却抵敌不住小丧门掌中的三才剑法,一团刀光,渐渐已被裹在小丧门轻灵巧炔的剑招里。裴珏自家武功虽不行,但总算还懂得不少,此刻心中着急,忖道:“看样子他们一个时辰里,还分不出胜负来,若惊动了别人,怎生是好?”他却不知道,此时早已惊动别人了,只是大家部躲在房里,谁肯出来招惹这种事。孙斌早年闯荡江湖,见过的大凤大浪,不知道多少,此刻眼角动处,已看出他女儿情况的不妙,蹬、蹬、蹬倒退三步,刷地,又窜上来,竟施展出“五虎断魂刀”里的“进步连环夺命三招”来,顿时将夺命三郎的身形,压在自己刀光之下。夺命三郎判官双笔,蹦、点、架,将孙斌的“进步撩阴”,“连削带砍”,狠辣的两招避了开去,孙斌冷笑一声,刀光忽地一圈,夺命三郎右手判官笔一架,左手方动,却被孙斌刷地一腿,踢在手腕上,一只纯钢打造的判官笔脱手飞去。他惊呼一声,塌腰错步,孙斌却怎会再给他喘息的机会,刀光如雪,专找他左面的空门,夺命三郎一枝判官笔才架得两招,一声惨呼,左肩上可着了一刀,痛得连右手的判官笔都丢了。孙斌面寒如水,成心将这江北巨盗废在自己刀下,刷地,又是一刀,夺命三郎痛得冷汗直冒,仍未忘了逃命,扑地,躺了下去,“懒驴打滚”,招式虽无赖,但却总算躲开了此招。那边小丧门一声厉呼,喝道:“姓孙的,光棍不打躺下的,好朋友未免太狠了吧!”抽身想赶过去,但孙锦平的刀却不要命的缠着他,他心越急,掌中的剑招也就越乱,猛听得又是一声惨呼,他知道夺命三郎八成儿是完了。念头尚未转完,孙斌已掠了过来,刀光一领,直剁小丧门的上三路,口中却喝道:“平儿退下去,用暗青子喂他。”小丧门长剑越发不济,瞬眼之间,肩头、腰下,又中了两颗铁莲子,掌中剑一招“啸雨转风”刚使到一半,就痛得连剑招都使不完,眼前刀光一花,左腿上又着了一刀。这种流血的场面,裴珏是第一次见到,他兴奋得全身发抖,恨不得那运刀如风,身形如豹不是孙老爹,而是自己才对心思。孙斌自己知道劈在小丧门身上的一刀,已用了八成劲,已足够叫他去见阎王了,用鞋底抹了抹刀口上的血,低低说道:“把地上的铁莲子拾起来,乘着天没亮,赶紧离开这里。”孙锦平嗯了一声,晃起火折子,在地上拾回铁莲子——那唯一可能露了他们身份的东西。裴珏高兴得从矮墙上跳了下来,孙斌望着他一笑,丝毫没有因为他窥破秘密而有不满,这当然是因为已将他没有看做外人的缘故。三人回到房里,孙斌就开始检点行装,裴珏知道是要走了,在旁边捆着兵器,方才的事,孙斌一字不提,裴珏虽然心里好奇,却也不问,有时不过偷偷去窥望孙锦平的眼色。他们的行李,当然不会太麻烦,片刻之间,就收拾好了,每当收拾行李的时候,裴珏就会非常兴奋,因为他们又要出发到另一个新的环境,这种天涯飘泊的生活,是每个年轻人都乐于尝试的。他此刻也不例外地有着这兴奋的心情,甚而比往常更要兴奋些,因为他又经历了一件他以前所未曾经历过的事。孙锦平低着头在收拾东西,忽地看到裴珏的两本书,她毫未在意地抛在裴珏身前,裴珏也毫未在意地将它插在兵器担下。他们连夜速行,天亮的时候,就赶到一座小山的山脚。那是京镇山地里一个比丘陵略为大些的小山,但满山青绿,分外觉得玲球可爱,因为这是镇江与江陵两府之间的通道,四季行人颇多,因此在山脚下,依山架搭着茶亭和面馆,又因为有好几家在一起,因此就有了竞争,每家都收拾得干干净净,倒像是这时突然多了一个小镇的样子。虽是凌晨,但这些做行旅生意的客家,都已开张了,孙斌看了累得咻咻喘气的裴珏一眼,也走进一家小面馆去打个尖。这小铺子四面都是栏杆,饭碗粗细的毛竹编的,桌椅也是竹制,看上去既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