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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医娇-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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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瞬间后,却是更为黑沉的昏暗。

她捂着耳朵愣了好半晌,疯狂叫道:“你用了大炮!?山下那些人有一半是你的教众!”

“大炮哪有如此威力?”夏炎轻松道:“是用霹雳火改良了弹夹,炮弹所到之处,无人存活。”

“你这个疯子!”

“我就是疯子。我本出生帝王家,却被你们一群低贱的泥腿子里生养的恶匪烧了宫城、仓皇出逃,被你们逼得无路可逃、无家可归,惶惶不可终日,夏姓一脉已然如此坎坷,竟还让我得了这先天不足之症!”夏炎神色扭曲,一激动时,苍白的面色染上了一层薄红,“我是仅剩的一条血脉!连老天爷都迎高踩低!天要亡我,我偏不遂天愿!”

又是几声接二连三的炮声。

阮小幺被震得耳中昏昏聩聩,直嗡嗡的响,好半天才回了身,见叶晴湖面色更白了一层,微微皱着眉,似乎在忍耐。

“你怎么样?”她越是急越是不知如何是好,“哪里受的伤!?”

他只摆了摆手,示意无碍。

阮小幺心都揪了起来,他们一伤一弱,被几百人团团围住,身边还有个看不出有没有复国心思的疯子,援兵估计已死伤大半,这种境地,让人不绝望都难。

第三百三十四章 突变

察罕呢?他有没有……

她不敢再想下去,看着面色不大好的叶晴湖,急急想着该怎样脱困。

叶晴湖定定看着她。

阮小幺微微发愣,见他眼眸沉沉,似乎有闪过了别的什么。

两人之间尚离了数尺之远,就算是拼了命向前跑,也不一定能逃出这些人的手掌心。

他忽然道:“你还记得那日在我屋中,颜阿福说的话吗?”

颜阿福说的话?

他们三人在一处的机会不多,颜阿福说过什么?

阮小幺苦苦思索了半天,忽然,看着他衣袖上看似水渍的血迹,呆了住。

夏炎不知他们在打什么哑谜,有些不耐烦,仅仅扣着阮小幺的腰,带着她就往山崖处靠了一些。

靠近了断崖,愈发感到崖下山谷中穿梭的夜风,夹着清寒之气袭上来,直灌入阮小幺宽大的衣袍之中。

“你要做什么?”她紧张得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

夏炎在她耳边道:“你可知此处为何叫祭崖?”

阮小幺简直想呼他一巴掌,都什么时候了还要给她科普什么奇怪的东西!?

“因为此地是教中供奉祭品之处。”他一字一句道:“给天地山川,需用最好的美食、美酒——和美人。”

她挣扎着扭了扭腰,无济于事。

她前几日偷摸着来过这北山一次,当时只觉地势并不太陡,虽未见到这断崖,但想必山势没有那么难以攀爬。此时那镇北军定然也是从缓坡一面上山,只是不知如今还剩下了哪些残兵败将。

夏炎见她一声不吭只看着山下,轻笑道:“别看了,火光都灭了,再无人来救你。”

“你如此残杀北燕兵士,不怕他们朝廷知道后震怒。再发兵平了你们么!”阮小幺道。

“平了谁?”他反道“这兵士是你们郡守杀的,与我炎明教何干?这些霹雳火炮也是都尉买的,我们可是清清白白。”

阮小幺怒道:“你这般栽赃陷害,就不怕事发后两边都出兵来剿了你们!?”

“即便到那天。你们也见不着了!”他冷冷道。

叶晴湖在一丈之地,向夏炎喊道:“你不是要让我入教么?我答应你!”

火使与水使亲自押了他近前。

夏炎看了他一会,点点头,白色袍袖在夜风吹拂下微微鼓动,“不错,但事已至此,你还是死了的更好。”

叶晴湖毫不意外,双手被两使缚着,视线扫过了阮小幺,又道:“死到临头。可否容我说一句话?”

“你说。”

他微微凑上前,却被那二人执了住,冷冷瞪视,不得再靠近夏炎一步。

夏炎一手抓着阮小幺,见他已无回手之力。便主动上前了一步,微笑道:“你想说什么?”

叶晴湖终于凑了上去。

阮小幺一颗心紧张得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陡然生变,只见夏炎面色一变,狠狠伸手一推,叶晴湖顺势一个踉跄,身边缚着他双手的水火使也惊了一瞬。

说时迟那时快,叶晴湖一声吼:“走!”

阮小幺猛然挣脱了夏炎。

而叶晴湖则如野兽一般。猛地扣住了夏炎的脖子。

他双手之前只藏在袖中,如今仔细一看,竟是满手的鲜血!

衣袖与裤脚上的血迹自来时便没干过,想那伤口也一直未愈合,叶晴湖的面色更是苍白,与夏炎站在一处。简直分不出谁才是先天不足的那个。

在场之人悚然而惊,一旁那呆呆的圣姑吓得厉声尖叫。

阮小幺差点都忘了这位主了。

不过现在也顾不上,她从夏炎手中挣脱出来,拼命便往外冲去。然而力道太小,没冲多远。便被反应过来的众人一哄而上,再一次团团围住,不容分说又拖了过来。

叶晴湖看她的眼神已经在*裸说着“废物”二字了。

阮小幺羞愧道:“我也是人小力气小……”

他手中有血,却无兵刃,火使靠得最近,当先便要冲过来,然而一声暴喝却让他定在了原地。

“住手!”

却是夏炎吼出来的。

一番变故,他面色涨得通红,秀眉高雅的面容也因心脏骤然疼痛而有些扭曲,使劲一呼一吸,赤红的面上,开始有些发紫。

叶晴湖冷冷道:“我已经烧了你们那一山的毒通子,如今只我身上一棵。你们教主……”

他不慌不忙腾出一只手,生生用指甲划破了夏炎手腕,把自己的血涂抹了上去。

“你们教主与我一般,都有疟虫在腹了。”

阮小幺双唇颤抖,大口喘息。

水使不由后退了一步,没想到他会这么狠,连自己也算了进去。然而周围苍头们已经山崖三面都围得水泄不通,只剩了另一面崖顶。

叶晴湖望着阮小幺,竟然还笑得出来,“你那大将军迟迟不来,当真懦夫。跟他有何用,不如今后跟了我,我管你吃饱穿暖。”

若是平时,阮小幺早就跳起来了。

然而她只是看着他,似乎失了一身的力气,不知是吓的还是急的,眼中渐渐浮上了一层泪。

夏炎被锁住脖子,嘴唇发紫,喘了半天,才让自己好过了一些,气若游丝道:“你放了我,我让她活着下山!”

“晚了,”叶晴湖道:“我这辈子最恨别人说起我的身世,既然你知道了,不如我们一处下去,黄泉路上,我与你好好说说。”

夏炎激动了起来,“我、我是……大夏最后一人!”

“我管你第一人最后一人!”叶晴湖冷冷道。

如夏炎所说,山下火光已经零零星星都灭了下去,再不复方才结成长龙之状。阮小幺心中大恸,再看叶晴湖离那断崖深渊只不到一丈距离,嘶声叫道:“师父——”

忽然山西面陡坡之处,响起了阵阵喝阵之声,好似滚滚黄河咆哮江岸,振聋发聩。

阮小幺陡然一惊,一眼望去。黑压压一片,没有一点火光,根本瞧不清楚。

众人也大吃一惊,连那自顾不暇的夏炎也艰难看了过来。

不止西面陡坡。东面、甚至方才火光灭下的南面缓坡处也似乎有了些不一样的嘈杂之声,那是许许多多的人匍匐在林草间,脚步与草丛、藤木相摩擦碰撞发出的声响。

夏炎大惊,“怎么、怎么可能!”

响动处,乌泱泱出现了大波人群,除了手中长刀兵戟映着冷月反射出的寒芒,竟是什么也瞧不见。

待那一大波突袭之人到了近前,众人这才看清,竟然满满都是身穿黑衣、头戴黑帽的兵士,连面上也用黑布遮了起来。只露出精亮的一双眼睛,狼一般盯着反被围住的众人。

崖边的苍头还没来得及反应前,一个个便被无声无息地做了个干净,包围圈刹那间往阮小幺这边倒了过来。

一个为首的身形高大、身躯精悍,以布遮面。到了跟前,把黑布一把拉下,露出了一张英俊而硬朗无比的脸。

“察罕!”阮小幺失声惊叫。

那一头的圣姑也惊了起来,怔怔看着,止不住的泪水涟涟而下,一双眼死死盯在了他身上。

崖上此时除了叶晴湖等人,只剩了四五十个苍头。紧紧将夏炎围在中间,另有一队人正牢牢抓着阮小幺,见状更是慌张,早把一只长刀架在了她脖子上。

夏炎原先已经面色好转了些,喘息也不那么剧烈了,如今见陡生突变。一气儿没回转过来,竟是晕过去了一瞬,面色紫赤。

半晌,他才悠悠回了神智,被制住动作。声音却极是狠戾,“我死了,李朝珠也活不了!”

叶晴湖早抽出了随身带的金针,一针扎在了他耳后,好歹稳定住了情况。

水使替了阮小幺身后那苍头,稳稳把架在阮小幺脖颈上的刀拿在手中,大声道:“你们谁敢上前一步,我让她死无全尸!”

他再没了往日如沐春风一般的和煦,取而代之的是不顾一切的狠戾与阴冷。

阮小幺白嫩的脖颈慢慢渗出了血,沿着冰冷的刀尖流了下来。

察罕冷冽的声音中含着暴戾,“放了她,我放你们一条生路!”

夏炎被扎了几针,稍稍缓和了痛苦之色,只是一手捂着心口处,嘴中还不服软,“你们让开一条道,待我们离开,自然放了她!”

他如今已没了方才花海谪仙的风姿,面色青白、嘴唇发紫,因疼痛而面容有些扭曲,脖颈间更是沾着黏腻的血渍,更添了一份脆弱。

阮小幺挣了两挣,却只感到脖子上那刀尖更向里压了一分,钻心的疼痛顺着脊椎蔓布,听到水使在耳边威胁:“别乱动!”

如今局势像层一点就破的薄冰,谁都不敢先妄动一步,谁先动,便输了先机。

整个挤满了北燕军的山崖,连着崖上几十人众,一时间竟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夏炎一声比一声沉重的痛苦的喘息。他紧紧揪着胸口,一滴滴的冷汗从面上淌了下来,与其说是被挟制住,不如说是借着叶晴湖之力,才得以站在众人面前。

然而谁都没有注意到角落处的圣姑。

那自称“茹儿”的女人,一双顾盼流转的眸子红肿不堪,死死盯着面露痛苦的阮小幺,嫉恨与厌恶之色溢于言表。

她是单纯、不晓世事,但她并不傻。第一眼见到阮小幺时,便觉她与察罕之间怪怪的。察罕与她说两人并不相识,她信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 终有一别

他每日来听琴,姿容俊朗、谈吐不俗,不似圣使一般看似恭敬却不易近人,也不似教主哥哥一般俊雅风致,却浑似一块坚冰,他与人相交出自真心,笑起来时,眼中的温暖挡也挡不住。

她给他弹了几个月的琴,凭什么这女子一来,便勾去了察罕所有的心魂?

这才发现,察罕对着她只会温和的笑,静静听琴;而当见着那李朝珠时,便骤然有了不一样的神采,似乎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

她不甘心!

水使背着教中众人,将阮小幺挡在身前,做了道坚不可摧的防线。全副心神都放在察罕身上,两下僵持,都在等对方让步。

然而骤变只在瞬间,身后一声响动,他被人狠狠推了一把。

阮小幺猛然间只瞧见了一片纯白的衣角,被水使顺势一推,扑倒在地。

膝盖手肘狠狠磕在了细碎的石子上,痛得她差点抽了筋,刚一回头,却见圣姑已扑了上来,夺了水使手中之刀,举刀便劈。

阮小幺大惊失色,躲闪不及,一脚踹在了她腿间。圣姑一声痛叫,踉跄歪倒一步。

水使反应过来,便要夺回刀去。

然而察罕比他更快,抓住了先机,将手中刀猛力掷了过去,带着穿破空气的寒声,正戳进了水使喉间。

那男人眼中惊愕尚未褪却,鲜血顺着喉管流了出来,嘴唇抖了一下,瞪着眼,面容僵住,瞬间没了生息。

圣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呆了。

阮小幺手脚还发软,终于抓住机会,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往前冲了去。

1:0大获全胜!

她的笑容还未褪下,身后却有异样的响动。

然而阮小幺顾不得回头,连跑带滚挣开了上前捉拦的人。猛地扑到了察罕怀中。

这时才来得及回头看一眼。

是夏炎。

变故陡然,他此夜接二连三遭受大亟,本已心口承受不住,此时更是“嗬嗬”发不出声来。眼中爆发出最后一丝光彩,竟然已口吐白沫!

刹时场面大乱。

察罕当机立断,挥手便喝令兵士冲向前。

阮小幺远远望着叶晴湖,见他全副心思只在夏炎身上,根本抽不出空来看自己一眼。

夏炎紧紧抓着他的手臂,面色赤金,胸膛剧烈起伏,性命已然难保!

然而电光火石之间,他最后露出了一个奇异的笑容,带着坏事得逞的黠意。猛然往后一翻,拽着叶晴湖便往断崖下滚了下去。

只一刹那,阮小幺连惊叫的时间都没有,看着崖边,彻底呆住了。

最后一眼。叶晴湖惊愕的视线终于投了过来,他伸了伸手,似乎想抓住前方的东西,然而只有空气,什么也没有。

事情太快,阮小幺只捕捉到了他眼中突兀的留恋之色。接着,本该有一黑一白两个身影的数丈深渊之上。只残留了一地翻滚的沙石。

她如当头雷劈,傻了眼,全身被抽了气力,直挺挺跪了下来。

察罕当先带着众兵士冲向前,将剩下的炎明教残兵杀的杀、捉的捉,悉数清理了干净。眼中满是愕然。对眼前此状突发不及,先到了崖边,对着那幽深黑暗的虚空,看了片刻,恍然又回头看了阮小幺。

她跌跌撞撞地起身。纯白衣裳上站满了泥尘污渍,脖颈上鲜血还在外渗,染红了右衽的领口。然而阮小幺只不知痛一般,踉踉跄跄连滚带爬到了崖边。

察罕扶住了她。

阮小幺整个身子都在颤,颤得几乎让人心惊,她猛烈喘息,张着嘴,定定看着下方一无所有的空洞,那里连夏炎白色的身影都见不到一个,莫说一身黑衣融入黑夜的叶晴湖。

她像傻了一般,什么都不会说了,只看着那里。

察罕神色瞬间变幻,强硬将她扶了起来,“我们去崖下找!”

阮小幺恍若未闻。

“走!我们去崖下找!”他吼了一声。

她虚虚攀着他的肩头,站都站不稳,眼中呆愣渐渐被他吼散,封闭的思绪争相奔涌进了脑中,似乎都在脑袋里声嘶力竭的叫喊,几乎疯狂。

而她却一句话也发不出。

叶晴湖掉下去了。

这座山有多高,她早就知道了。

慢慢的,一层泪从她眼中涌了出来,越涌越多,从她惊愕、惶恐、呆滞的双眼浮现上来,顺着面庞,一颗颗滴在了察罕手上,带着灼烫的温度,让他几乎有种被烧伤的错觉。

察罕不顾众目睽睽,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向满山的兵士怒吼,“都去崖底找人——”

阮小幺忽然像反应了过来,拼命在他怀里挣扎,连踢带打,察罕几乎抱不住她,肩上蹭到了她的面颊,被泪水湿了一大块。他蹭的心中火起,强横制住他,一个手刀劈在了后颈。

阮小幺身子蓦地软了下来,晕厥过去。

夜只剩了一半不到,更是黯淡无光,崖底山谷中仿佛有雾气升腾上来,愈发显得高陡。靠近谷底的地方,却有一处深潭,碧翠的潭底极深,连着不远处澜沧江的支流。

察罕沉默看着崖底的昏黑之色,抱着阮小幺,大步回了去。

数万名兵士在崖底搜了半夜,直到黎明时分,也没见着一星半点的尸体残肢,有人在崖边突兀伸开的松枝上发现了凝涸的暗色血渍,匆忙回去禀报了察罕。

一行人已回了营中,万间火把又点了起来,从积翠山底至百里连营,如一条长长的火龙,闪耀在每个人的眼中。

然而主帅面色沉冷,谁也不敢过多说话。

察罕回去时,已然是第二日清晨,煦暖的阳光初从山底升起,带着朝露闪烁的金色光芒。放眼的碧绿,沁透在人心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轻松。

大半兵士还在沿河搜寻着掉入深渊的二人,此时营中尚有二千余人。

他进了帅帐,见一个青年女子正在煎药。榻上阮小幺紧闭双眼,面上泪痕已经被擦干净了,脖子上的伤也包扎了起来,只是瞧着仍是脆弱无比。

“她有醒过么?”他问道。

女子摇了摇头。

察罕挥挥手。让她离开,看了昏睡的阮小幺一眼,守在了药盅旁,慢慢看着里头被熬得发苦的药。

火候差不多了,他便将药盛了,吹得差不多温热,另倒了一碗清水,到了榻边。

阮小幺翻了个身,仍没睁开眼。然而枕边已经湿了一块。

“喝药吧。”他轻声道。

她没有反应。

察罕把药碗搁在一边,将她扳了过来。找了帕子来替她拭干了眼角溢出的泪。

阮小幺湿漉漉的眼睫正在颤抖,像风中轻颤的蝶翅。

他擦得越多,她哭得越厉害,最后,颤颤巍巍睁开了眼。

一双眼已经红得像兔子一样。

察罕心中发闷。有丝丝苦味泛上来,半晌,只说出了一句话,“谷底没有尸首,他们只在崖边的树上发现了一些血迹。兴许是摔进了河,顺着水流到了下游。”

阮小幺哭出了声。

两人都心知肚明,这么深的山崖。谷底有没有水都差不多,纵使是深潭,这么高处摔下去也要被冲击力震死。

况且,叶晴湖身上还有伤。

她哭得有些上不来气,丝丝抓着察罕的一只手,呜咽道:“是我……害了他……”

察罕几乎听不清她说什么。一遍遍地抚着她的头,任她在怀里痛哭。

阮小幺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了一个念头,要是她当是挣脱了水使,往回跑该多好。夏炎已经是没有还手之力了,要是她去把叶晴湖抓回来,他就不会掉下去了。

她放声大哭。

恍惚间,看到他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眼中有对世人的怜悯与不屑,然而不知何时,那双眸子中渐渐生出了一些温柔,纵使应承不了,却也割舍不下。

那是叶晴湖,是她的师父,她三年来,一回头就能看到的人,无论她在前方怎么艰难伤心,他总在后面静静站着,不会替她遮风挡雨,却把前路的毒草荆棘为她一一铲除,看着她独自前行。

似乎一瞬间,连天地都只剩了单调的黑白,像当时扭缠着同掉入山崖的两个身影一般。

察罕的神色有些发暗,他似乎有些愤怒,但又只剩了苍白的安慰。

他知道,恐怕这辈子,他都争不过叶晴湖了。

不甘也好、酸苦也好、暴怒也好,都随着阮小幺止不住的泪一同流了走。他抱着她,轻拍着她的背,像一个兄长、甚至长辈一般,无声的安慰着她。

然而阮小幺哭够了,苍白着脸,主动把那药一口喝了个精光,起身便道:“我要去、去崖底找。”

察罕扶住了她摇晃的身子,道:“我陪你去。”

崖底山谷里有各种各样姿态怪异的树,有的正开着花,一树红粉橘绯,映着地上青草葱葱,煞是好看。间或能看到经年累月早已成白骨的人兽,都是被当做祭品推入悬崖的。崖边孤绝,顶端耸入云霄,并没有什么山洞之所,从下往上看去,时常有横亘出来长在岩间的孤松细枝,搜寻之人说的血迹正在其中一处。

不知是累还是惊厥过度,阮小幺身子有些发软,一面扶着察罕,一面四处探看,别说尸首,就是一片衣角都没看到,走了一路,只见了尽头处一汪深潭,潭水顺着高起处留下来,时日长久了,越积越深,形成了一条长而宽的河。

ps:

那位给师父加分的,可以清零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 后事处理

河水汇入澜沧江中,流速虽不急,但水流深广,半夜的时间,兴许真能将一个大活人冲走。

她心中抱着这个侥幸,在崖底又来回找了数遍,直到太阳落山,昏黑无光之时,再也无法寻找,才拖着疲惫的身子慢慢回了去。

只留了一阵无力与空茫。

她还抱着一丝希望,抓着察罕道:“他只是被冲到下游去了,对不对?”

“我派人在下游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察罕道。

阮小幺听到那句“死要见尸”,惶然睁大了双眼,双唇颤了颤,没有说话。

镇远军占了整个积翠山,把炎明教老巢剿了个精光,剩下其他几郡的分教逃的逃、散的散,至于是否又成了别的势力,暂时无人去管。

山上的毒通子也被找了着,完好无损,白色的茎叶像铺上了一层白绒,点缀在枯黄而单调的山头上,风吹过,便能闻到一阵令人头晕心悸的腥甜而发苦之味。

照阮小幺所说,察罕派人把所有毒通子都采了下来,按量入药,分发给了郡中染疫的百姓,另有数队人马带着药材到了其下各乡县,一并分了去。

除了整个广西郡,那药材竟然还有的剩,察罕自扣下一批回北燕不提,剩下的悉数发于了南越以致相关的州县。

自此,北燕罕多木将军之名,也渐渐传到了大宣的地界。

纪成早被押解回京,只做通敌叛国、勾结前朝余匪之罪,交由朝廷处理。

太医院的医吏们安然无恙,只受了一些惊吓,也竟没有人提出先回建康,悉数分至各郡,虽大宣及北燕的军队发放药材。

有了毒通子一味关键至极的药,疟虫疫病好了大半,原本隐隐有蔓延江南之势。终于被抑制住了苗头。死于疫病之人,官府负责火化掩埋尸体,腐尸体中疟虫再无法肆意横行。

事后,阮小幺问了察罕那蒙汗药之事。

察罕沉默了片刻。坦白道:“蒙汗药是叶晴湖交给我的,说下在你茶里,你定然会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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