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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医娇-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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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健做得好,应当没问题。只要你听我安排,别动不动赶人走。”她笑眯眯道。
伯劳面上果振奋了许多,定定应了声,望着她忙来忙去的身影,呆了一呆,心中却不知为何又添了一层喜意。
“待我好了,定要亲自去谢一谢你叔父,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他面色微赧,笑道。
阮小幺手中动作一顿,敷衍地“嗯”了一声。
自从几日前那夜,兰莫仿佛一夜之间又回到了以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将军、皇子,不再如往日一般谈笑融融,偶尔开口,也都似破不开的坚冰一般,使人心寒。
第一百九十章 逃无可逃
她是心寒,想必这个活这么多年,从未有人拒绝过他,只是拒绝便拒绝了,有必要把自己再次裹在厚厚的墙垣之中么?一旦不顺意,便要摆出如此一副使人畏使人怕的面孔?
阮小幺几乎整日都在外头闲逛,两人除了晚间吃饭,便差不多没了交集。
“怎么了?”伯劳突然问道。
她回过神,摇摇头,掩饰性地笑了笑。
他却犹豫了一刹,问道:“你……与你叔父,闹别扭了?”
“他就是个混蛋。”阮小幺道。
越想越心烦,干脆坐到了一旁,阮小幺向他吐苦水道:“*、强横、自私,一旦不如他意,整日里都要提心吊胆的,生怕他做出什么打击报复的事。我真是受够他了!”
“你叔父是为你好,或许他是良苦用心。我们……”伯劳双眼暗了暗,低落道:“我们……想必不大合适。”
阮小幺没等到他的后话,接到:“合适什么?”
伯劳低着头不说话。
许久。
“……合适婚配?”
他更是黯然,几乎连一眼都不敢瞧她。
她一双手摇得似钟摆,忙撇清自个儿,道:“不不不……你误会了,我是觉得你人很善良、诚恳,但是……”
“我已明了了,你叔父的确有先见之明。”伯劳哑了半晌,终于开口道:“我只是一个山野里的小子,配不上你。还请姑娘莫要在意我前些时日的……唐突之举。”
“……但是我不喜欢你。”她终于接完了最后一句话。
伯劳又傻了。
阮小幺诚恳道:“抱歉让你误会,只是话要说清,我把你当做一个可靠的朋友,但我已有意中人了。”
他呆呆愣愣看着她,“你……”
“若我有哪里让你误会了的,实在是不好意思!”她想了想,又补充道:“真的不是因为你的腿。”
伯劳清澈的双眸先黯淡了下去,后又豁朗了起来。只是仍是有些低落,点点头,“是我让姑娘为难了。”
阮小幺心中着实感动,要是兰莫那家伙能像伯劳一般知书达理。她何至于这么焦头烂额?
好歹把话说开了,两人相处时彼此也都松了一口气。
天色将暮,蒙大夫已开始自个儿做晚饭,他原只一人独居在此,发妻早丧,又无一子半女,连碗筷常年都是单独一副,自从前两日起,又添了两双,一双给伯劳。一双给阮小幺。
“小囡儿,你连着在我这吃了几顿了?”蒙老头背着手,摇头问道。
阮小幺正煮着一锅鲢鱼汤,应声答道:“做了几顿就吃了几顿,您数数!”
蒙大夫摆手道:“也不嫌你多一张嘴。只是——你那叔父怎么办?”
她撇了撇嘴,在汤里头又撒了些盐,不去答话。
“这两日我都不大敢去你家,你叔父整日里板着一张面孔,怪唬人的!”他乐呵呵道:“叔侄多亲呐!哪有什么隔夜仇,如今你与你叔父相依为命,你不理他了。他心里头也不好受啊!”
阮小幺戳了块炸得油香滋脆的南瓜圆子塞到他嘴里,“行行好,别与我谈他!”
老头儿吃了个憋,闷葫芦一般不做说客了。
挨到饭毕,宿鸟归巢,天色黝黝黑了下来。她还在蒙大夫家中磨蹭,直到阿娣来了,还不愿走。
蒙大夫狐疑地在她与伯劳身上瞧来瞧去,道:“你这是在与你叔父置气啊,还是不愿离开……我这破屋子?”
“懒得动弹。”她吃饱喝足。咂了咂嘴。
阿娣却眼中含笑,过来道:“天色也不算晚,阮姑娘若愿意,大可再留一会,也同我与伯劳说说话!”
“阿娘……”伯劳在后头欲言又止。
“不必了,我来带她走。”外头应声而起,有人推门而入。
阮小幺全身一僵。
兰莫正站在门口,裹挟着一身夜色,眼中无波无澜,只与她说了一句,“跟我回去。”
“唉……兰公子来啦!这小囡儿刚说要回去呢!”蒙大夫瞧着气氛不大对,忙过来打圆场,向阮小幺道:“是吧小囡儿!”
她站在屋里头,一动也没动。
“跟我回去!”兰莫声音冷了下来。
身后伯劳也开口阿斗:“兰公子,阮姑娘都与我说清了,小子不会再纠缠与她,您放心好了……”
“行了,他放心的很。”阮小幺打断他,终于迈了步子,“我先回了。”
草草告辞,她低着头匆匆出屋,与兰莫擦身而过。
蓦然间从明亮处踏入了幽暗之中,眼前有些昏黑。阮小幺一声不吭,也不瞧后头的人,径直往回走去。兰莫不急不缓跟在后头,也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
走至一半,兰莫突然开口,“该回去了。”
她一愣,脚步顿了片刻,该回哪里去?
冷不防一只胳膊被他拉了住,钳子一般箍在壁上,挣也挣脱不开。兰莫深不见底的眼眸盯着她,似乎要将整个人都看穿,道:“你最好与你的伯劳告个别,否则到时候别怪我提醒得晚,哭哭啼啼又要回去找。”
“告什么别?”她昂着头看向他,眼中满是倔强,“我心里头又不挂念他,为何要与他告别?”
兰莫高大的身形几乎将她整个人覆住,眼中怒意一闪,恨道:“你非要如此与我说话么?”
阮小幺不耐烦他拉拉扯扯,然而怎么也躲不开他的桎梏,别过头不去看他。许久,才听兰莫半是诱哄半是服软道:“回去后,我定不会让那些下人再欺负你,你若愿意,大可做你想做的事;你想去哪里玩,我陪你去,可好?”
“我想做什么殿下清楚,”她低声道:“我想见察罕。”
臂上猛然收紧,勒得她差点痛叫出来,兰莫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不再做小伏低,道:“你那样想与他在一处,也不知他到底怎想!你问问他,到底愿不愿娶你?敢不敢娶你!”
“说得冠冕堂皇,不就是你自己想要我么?即便他不娶我,我也不会嫁给你!”她使劲想甩开他。
兰莫近乎凶狠地捏起了她的下巴,一字一句道:“嫁不嫁不是你说了算,我要你,你便只能任取任夺。若再不识好歹,休怪我无情!”
他扔开她,阮小幺似得了大赦,后退一步,与他对峙了片刻,转身夺路而逃。
他并不拦阻,只静静看着她仓皇的身影,看着她慌慌乱乱在自己手掌心中逃亡,等着她再一次自投罗网。
阮小幺心神慌乱,狼狈地慌不择路,一气儿跑出了两三里,不是往自家的方向,而是朝着那耸入云霄的高山而去。然而到了山脚,在往上便是一条小径曲曲折折通向山腰,又被隐没在幽暗的丛林之中,没了踪影。
她呆呆立在山脚,抬头看到了巍巍山巅、熠熠群星,痴了一般,恍恍惚惚叫了一声,“察罕。”
察罕的眼睛比天上所有的星星都要亮。而她面对的只有一片黯淡而空茫的夜空,不知该去往何方。
兰莫看着她时,眼眸里是志在必得,放佛自己只是个胡闹的孩子,不管多淘气,最后只能回到他身边。
她听着山风烈烈穿过树林,打在葱绿而幽黑的枝叶上,发出猎猎呼啸的轻响,林中有蛩蛩的虫声,隐约有不明的低沉之声在耳边响起,各事各物都带着嵬嵬的影子晃动在她面前。阮小幺鼓起勇气踏上山道,慢慢往上而去,身边似乎总有幽幽魅魅的声音阴魂不散,她瞻前顾后,壮着胆子一点点爬高。
然而愈往上,心里头似乎愈有一种说不出的声音在警告着自己——不要在往上去了,再去会迷失在一个个黑不见底的山洞中,被夜间的野兽啃噬至此。
伯劳对她说过的那个男人,似乎就死在了某一处的山洞中。
她几乎胆颤心惊,一厢情愿地做着不可能的梦,若是逃出去了,见到察罕,藏起来,不让身后那人找到自己,便能和察罕安安稳稳在一起了。
脚下突然硌到了一片沙石,猛地崴了一下,差点顺着斜坡滚了下去,幸好胡乱撑住了一片树干,才稳住了身形,阮小幺被惊出了一身汗,似大梦初醒,看着周围黑黢黢的轮廓,死寂的黑夜,忽而仿佛所有的胆量都一瞬间卸了去,徒留她疑神疑鬼站在当中。
她手心起了些汗,身子也有些发凉,微微颤了颤,又泄了气,望着来时昏昏的道路,一点点沿原路折返了回去。
边走边想着察罕,漫无目的地回忆起两人初见时的情形,忽而低头瞧了瞧自个儿,那时候的小萝卜头还刚长到如今的胸口处,他也不高,他们还能隔着窗站在两边说话。后来身量高了,情意生了,物也变了。
只是如今她又该怎么办呢?
想着想着,心中便一痛,两颗泪滚了下来。她伸手抹了去,却又哭了起来。
远处村落中亮着数家灯火,星星点点如同地上的星光,各家暖意融融,妻子团聚在一处吃饭谈笑,却没有一处的灯光是为她而亮。她逃来逃去,兜了大半圈,还是要回到原先那个黑不见光的屋子中。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临走
阮小幺心中沮丧酸楚,一边抽泣着一边一步步往回走,不知多时,终见着了自家的草屋,里头黑暗一片,兰莫许是已睡了。
悄悄回了去,正要推开门时,小木门却自个儿开了。
兰莫站在门口,沉默看着她。
她满脸是泪,愣在了他跟前。
两人僵立了许久,最后,他终于一声叹息,伸手将她搂入了怀中。
阮小幺任他环着,一眨眼,泪又落了下来。
第二日,她盯着一双肿的通红的眼眶,问兰莫道:“什么时候回去?”
“再十来日。”他道。
兰莫伸手去碰她的脸,阮小幺微微躲闪了一下,没躲过,便一言不发立在他跟前,任他的手指轻刮了刮眼皮,听他道:“昨个儿吓着了?”
她摇了摇头。
“说话!”他皱了皱眉。
“殿下让我说什么?”阮小神色平静,有些疲惫,“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你还有何可担心的?”
兰莫微微笑了笑,微眯着眼,眸子里闪过一丝戏谑,“怎么,一夜间转性了?”
“想通了。”她乖顺道。
“想通了便来陪我用饭。”他似乎满意了些,带着她坐了下来。
他晨间叮叮咣咣折腾了一早,此时却指示阮小幺去锅里盛饭。
阮小幺揭开锅盖一看,却是一些热粥,稀了些,用勺子一搅,下头米粒有些生。
她捡了些稀熟的给两人盛上,食不知味地塞进口中,忽听对面兰莫似随口说了句,“我熬的。”
她闻言抬头,见他神色如常,一双眼却盯着她不移开。
“有的没熟。”她实话实说,在瞧见他面色不对后。忙又补道:“很香。”
他这才缓缓露出了个笑容。
之后照例去蒙大夫那处,向他再三保证过会早点回来之后,才得以出屋。
一整日阮小幺都有些心不在焉,直到差点在生骨汤中放错了一味料。慌忙将整锅都倒了。伯劳看不过眼,问道:“你怎么了?”
“无事无事……”她重拿了副蒙大夫配好的药来,煮在了盅里。
兰莫那副冰冷而不通人情的面孔在她脑中回旋不去,像一片无处不在的阴影,压在了她心上。
重新煎好一副药,待凉一些后,递给了伯劳,阮小幺忽没头没脑问了一句,“那个……已死的男人真的没有地图手稿留下来了?”
“姑娘问这话何意?”他沉默了一刹,反问。
“我就是随便问问!”阮小幺忙道:“好奇而已!”
伯劳道:“地图已尽毁了。并没有一纸一片留下。”
她点了点头,颇有些失望。
距接骨一回已过了近十日,伯劳的伤口一天天好转起来,待腓骨处捏着差不多好了时,他已可坐在榻上。无需日日躺着,腿处用几根木板做了个外固定架,极偶尔也可在人搀扶下稍稍下地,恢复一切良好。
阮小幺每日的活计差不多是一些按摩工作,疏通经血,防止腿部肌肉因长时间不活动而开始萎缩,一日按摩两次。过后便无甚事,只得坐在一旁发呆。
伯劳眼瞅了她无数回,终于忍不住问道:“为何这几日一直都闷闷不乐?”
她无甚兴致地摇了摇头。
“……想家了?”他又问道。
阮小幺不知该说什么,看着他殷切的眼神,只得呐呐应了声。
伯劳却当真了,他想了想。道:“你家中除了叔父,还有何人?”
“还有……”她脑袋靠着墙细想,哪还有什么家人?
她泄气,道:“还有个在远方的妹妹,和一个喜欢的人。”
他愣了愣。也不再说话了。
好半晌,伯劳忍不住又开了口,“那个……你中意之人?”
“嗯,”她微微笑道:“他还在等着我回去呢!”
“如此啊……”他喃喃道。
阮小幺叹了口气,看了看伯劳,见他眼中掩饰不住的失落,只当未瞧见,又将脑袋抵着墙,自顾自发呆去了。
伯劳这人生性腼腆,也不知是性子慢还是赧于出口,待到第二日才结结巴巴开口问道:“你那……意中人是、是什么样的?”
阮小幺正为他锤着脚踝,闻言便笑道:“他是个傻大个子。”
“……啊?”他不解。
“个儿高、性子好、体贴人……模样也不错。”她边想边道。
模样岂止是不错,俊朗英挺,走在路上回头率相当之高呢!
伯劳这么听着,一面不是滋味,一面替她高兴,百感交集。
他忽然想到一事,道:“那你叔父……这回总该同意了?”
“不同意也得同意。”她哼了一声。
他话中一窒,半晌,才道:“兴许你叔父觉得你能配上更好的……”
阮小幺心生嘲讽,配他自己,倒是“更好”。
“好了好了,你也知道我叔父那怪脾气,”她摇了摇手,道:“谁都看不上。你可千万别将我与你说的泄露给他,否则我又没好果子吃了!”
“这是自然。”他无奈道。
离兰莫说的“出去”之日越来越近,阮小幺开始在家中写写画画,去蒙大夫那处的时间便少了下来。她挑了些简答的医药急救常识记下来,打算在离开后交给那老头儿,权作是在余村这么些时日的谢礼。
临别之际,又心生不舍,看着每日里渐渐熟悉的乡邻爽朗而热忱的面容,小小的褚易之也比初生时长了好些,粉粉白胖;而一想到出去后将要面临的人事纷杂,忽而开始心生退缩。
最让她焦心的,还不是自己与兰莫这让人尴尬的关系。
又过了两三日,时间终于到了。
兰莫却如往常一般,丝毫没有将走的迹象,待得晌午后与蒙大夫对上一局,收了棋子儿后,道:“这些时日别的没干,倒将生疏棋艺捡起了些。还亏了您老人家。”
蒙大夫被他的“生疏棋艺”说得脸子上挂不住,只揪着下巴上稀疏的胡须,叹来叹去。
老头儿走后,阮小幺忍不住问他。“你不是今日会走么?为何到现在也没个动静?”
“稍安勿躁,”他笑了笑,安抚道:“我知你心急,总不在乎这一两个时辰。”
她紧抿着唇,不说话了。
兰莫却不在意,宽大修长的手覆住了她的,带她到了案边,随意捡起两张粗糙泛黄的纸张,在眼前晃了晃,“写给蒙大夫的?”
她点点头。
“落笔虚浮。腕上无力,还得再练练。”他煞有其事评判道。
“自不比得殿下一手好字。”阮小幺撇了撇嘴。
外头正有一轮红日落下,半在山巅,映得半边天际彻亮的血色。兰莫拉开一张椅子坐着,拉着她坐到自己腿上。
她僵着身子往后退。兰莫却不理会,强硬地半搂着人,将她按坐了下来,重铺开一张纸,蘸着半干的墨,手腕微勾,写下了一个巴掌大的“兰”字。
阮小幺哪里还有心思看他的字。整个横坐在了他身上,只觉股下如烙热的坚铁一般,烫得人心生怯意,逃脱不得,只得老老实实看他又写出了一个“莫”字。
兰莫将笔塞到她手中,命道:“写来瞧瞧。”
他的呼吸就在耳边。似乎有些灼烫,拂在阮小幺脸侧,有些发痒,却让她有些心慌。她往外凑了凑身子,想站起来。一把又被他按了住。兰莫低下头,双唇轻触了一下她的发际,瞧着那泛红嫩柔的耳廓,心中微动,蓦地不轻不重咬了一口。
两人之间暧昧至极,阮小幺慌得转头大叫,“我写、我写!”
她尽力伏下脑袋,几乎贴着书案歪歪抖抖写下了“兰莫”二字,尚未描完,一只手又被他包在了掌心之中。
兰莫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带着她在纸上用力,勾铁描金,却写出了阮小幺的名字。
三行不同字迹摆列在一处,如同三个人的手笔,案边却只见两人,若有人发觉,必觉缠绵旖旎无比。
她勉强咧了咧嘴角,道:“殿下,我还有一些未写完……就快走了,你让我最后写完!”
他兴致颇高,却摘下了阮小幺手中的笔,将她掰了过来,更正对着自己,眼中只有微微笑意,“最近怎的如此乖顺?”
“我……”她语塞。
“罢了,我知你心中不大情愿,我自不会强迫你,”兰莫低头盯着她,道:“只是便要出去了,我也要些甜头。”
阮小幺刚想躲,便被他吻了住。
兰莫一只手扣着她后脑勺,一只手几乎将她圈在怀中,低头便含住了她的唇,摩挲吮吸,像品尝什么馨甜的物事一般。她整个人不住往后缩,却被困在他与书案之间,最后硬实的木料抵住了腰,再无法可退。
他又继而抵开了那排紧闭的贝齿,去捕捉内里那条躲躲闪闪的小蛇,勾住后逼得她与自己一道厮磨纠缠,满是侵略气息。
阮小幺被他凶狠而强硬的攻势逼得眼泪都快出了来,想转头,总被后脑勺上那只蛮横的大手扣了住,任他索求,双唇合拢不上,渐渐便有晶滑的液体从嘴角流了下,又羞又窘,头顶几乎要生了烟。
肺中空气渐渐耗尽,口唇被封住无法呼吸,她猛地去推他,好歹让对方撤了出去。
阮小幺半是撑半是趴在他身上,面色红得要滴血,狼狈地咳了两声,大口喘气,眸中晶莹闪动,却是浮上了一些泪。
第一百九十二章 出去的山洞中
兰莫好整以暇抱着她,见那双原本淡粉的唇如今被狠狠碾揉过,成了一片嫣红,又微肿了些,惹人怜意,更勾人心猿意马。
他伸手将她嘴角的津液抹了去。阮小幺抬头,正见着了那双古井一般的眼眸中暗沉灼热,似是被她勾起了一身的*,而股下又分明察觉了某个地方硌住了自己,越来越硬。
她说话时都有些僵,“你说你不会强迫我!”
兰莫定定看着她,胸膛中的跳动声似乎有些快。他忽又伏下身,重重一口亲在她唇上,这才放开怀中人。
阮小幺得了赦,慌不迭爬起来,逃了。
一直到晚间时分,她都躲在屋后看着咯咯乱叫的山鸡,像个鸵鸟一般把脑袋埋在臂弯中,自欺欺人。
一墙之隔便是兰莫,也不知他在做什么。
她擦了擦嘴唇,总觉得口中有他残留的气息,又擦了擦,那种被硬上弓的感觉就像病菌一般横亘在脑海中,抹之不去。干脆悄悄溜到屋中,取了一大碗水,在兰莫怎么也瞧不见的地方,狠狠漱了两口,又仔仔细细用袖子擦了好几遍,这才蔫蔫作罢。
想到往后时常便要应付这种上司的性骚扰,她整个人都没了精神气儿,就想去山上嚎两嗓子,把心里头的憋闷劲儿都嚎出来。
太阳完全沉入了山际,天色渐晚,终于挨到了月出时分,阮小幺回了屋,缩在榻上静静等着,兰莫只道今日便走,余下她一概不知,何时去?怎么去?
不知多久后,隔间一阵动静,兰莫道:“走吧。”
她从榻上一跃而起,借着幽幽月色。瞧见他神色淡淡,半被隐藏在幽夜之中,递过来了几根新涂油的火把,推门而出。
二人空身前来。此时也是空身而去,也没有什么细软,只自个儿身上揣着一样见不得人的东西。她出了屋,回头看那小小的茅草房无声无息立在夜幕中,不明不白地来了两月,如今仍是恍在梦中,来时如此凶险,去时却这般简易。
她心中有话憋不住,才问道:“既然如此简单便可离开,为何你又要等了这多时日?”
兰莫却道:“莫要太笃定。我只是粗浅画出了一张地图,今番运气好便可出去,运气不好,还需折回来重算。”
两人沿着树林边缘一条小径直上山腰,恰似初来时走的那条。蜿蜿蜒蜒挨到了大敞的山洞边缘。浅浅拐过一个弯,兰莫点亮了火把。
“你还记得来时走的路?”她问道。
他点点头,“山中多窍,岔路多指向山腰山巅其他洞穴,两头风冲,大多干燥;通向山陵的路便中有积水,多生苔藓。”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当前一段路便瞧见了地边浅湿的水道。
阮小幺实在不记得当日走过的路,便紧跟在他后头,一路拐过许多岔口,忽的想起,一拍脑袋道:“上回来时,陵墓往山洞是有一道很长的地穴的。当时我们滑了下来,那如今可怎么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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