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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乃蛮夷-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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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提起阿乐，殷裔点头表示记得一切。只是……他的态度太过平淡了，甚至可以称为无情了。好似平乐仅仅是平乐，一个曾经出现在他生命中的女郎，得之与失之于他无甚要紧，所以他的态度才那般平淡。
如果真的如他所料。那现在的殷裔便只是一个人形机器，用本能判断着一切。
所以，阿乐最终选择了……离开。
离开这个伤心地，是非地，离开自己跌宕起伏的前半生……
***
三年后。
一个叫七里的小村庄。因要出村子，需走七里小路才至大路，要到附近的县镇，需从大路再走七里，因而得名。
这个村庄在泯江的上游，因紧临泯江，多数村民都靠在泯江打鱼为生，打来鱼，一半售卖，一半留着家里吃用，日子过的虽然清贫，但因离在镇较远，所以很是太平，哪怕现在天下己乱成一团，七里的百姓却依旧日出打鱼，日落而息。至于谁当皇帝，百姓们根本不在意，他们在意的只是今天多打了两条鱼，明天可以一条清蒸，一条腌成咸鱼，留待冬日泯江封江时食用。
便在这样一个偏远闭塞的小镇，三年前来了一户人家。
一个郎君带着两个女郎，还有一个襁褓中的婴孩。那男人似乎是个武夫，来到这里后跟着七里的百姓学着捕鱼，因会些功夫，很快上手，不出一个月，俨然己是捕鱼好手。那两个女郎据说是姐妹，这郎君是妹子的男人，至于姐姐和那孩子，据妹子说，其姐遇人不淑，被人始乱终弃，最终不得不带着孩子远走他乡，终来七里。
乡下人，朴实。而且这一家人很是勤快，尤其是那妹子，一张嘴甜的很，见谁都是伯伯叔叔的唤，至于那郎君，却真是好身板，帮家里年岁大些的人家劈柴，那斧子用的简直成了菜刀。随便耍几下，一堆柴便劈好了。
这样一对即能说会道，又踏实肯干的人家，自然招人喜欢。没几天，一家人便使银子买了个荒废的宅子，那郎君又巧手修补一番，便算是安定了下来。
大家看这姐妹俩生的虽然黑些，模样倒也周正。尤其是那家的娃，生的玉娃。娃似的。虽然大家都知道这娃没爹，可没有一个人觉得这娃出身低下，相反的，有人便猜测，这姐姐以前跟的郎君定是出身显赫的，若不然，咋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娃。
因这娃六个月便会往旁人怀里爬，而且专门挑生的俊的美的人往人家怀里爬，所以便有女郎专门去哄这娃往自己怀里爬，以证明自己生的够美，渐渐的，这娃便有了个‘闻香识美其人’的称号，大家喜欢亲切的称他为香娃子。
对于香娃子这个名字，一岁时，这娃只是皱皱眉，两岁时，这娃己经明确对二字表示厌恶，但凡这样唤他的，生的再美，他也绝不多看一眼，到了三岁时……
“香娃子，你让婶婶抱抱，婶婶这篮子栗子饼便送给你了。”一个二十几岁的妇人故意逗着三岁的小娃。娃，旁的娃子三岁时，只会傻傻的玩泥巴，这小子不同，虽然才三岁，可己经会搬个小板凳坐在路边帮家里卖鱼。
三个铜板一条，五个铜板两条……脑子竟然比有些成年人还要好些。
三岁的娃看看篮子，再看看那妇人。“婶婶，我刚刚看到一个女郎崴了脚，伯伯好心送那女郎回家……伯伯真是好人。”小娃的话还没说完，那妇人己经柳眉倒竖。嘴里骂着死人，早晚死在色字上，然后开始撸胳膊，挽袖子。
自然，走的时候将篮子忘在鱼滩前了。
小娃叹了一声气，将篮子拿到身旁，继续用两只胖胖的小手臂撑着下巴，一副无聊样子等着有人‘自投罗网’，话说，太聪明的娃真的很寂寞。还是他娘好，娘不仅漂亮，而且会讲故事，故事里有很多倾城美人，像殷氏嫡子，周氏嫡子……
而且他从未‘骗倒’过他娘。
又过了半晌，直到小娃撑着下巴开始打瞌睡。一个头上蒙着乡下妇人特有的包头布的女郎缓缓走来。那女郎生的并不十分美丽，只是那双眼睛，却偶尔闪过秋滟般的光。小娃闻香识人，抽抽小鼻子睁开眼睛，看到来人后，欢快的喊了声‘娘’。
现在该自我介绍了，他叫平安，今年三岁，他随母性，母亲叫平乐，可是母亲说，不能让旁人知道他们姓平，至于原因，说是躲避仇家，他虽然才三岁，也知道让一个女郎隐姓埋名，定然不会仅仅是躲避仇家那么简单，何况小姨偶尔会说漏嘴……小姨夫更是大大咧咧的唤过他‘玮儿’。
只是娘既然说不能说，他便不说，所以他叫何平安，暂借小姨夫的姓氏。
“娘，鱼都卖光了，娘怎么才来接安儿回家？”平安蹦跳着窜进平乐怀里，昂着头撒娇。平乐笑笑……“我的安儿这么厉害，下次娘一定早些来接你回家。”随后母子二人手拉手往回走去，至于那篮子栗子饼……娘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即然爱财取之有道，喜爱好吃的也自然要取之有道，例如和娘撒娇。
他只是让婶婶长长教训，并不会真的动了占有之心。
他更喜欢的是娘做的粟子饼。因为娘说，她将满满的爱全部和进了粟子面里……
母子二人回到家，晚饭己摆好。
二人才进院子，便听到一个女郎满心欢喜的唤‘香娃’……平安拧了拧眉头，满心不愿的站在原地，任由从屋中冲出来的那个疯女郎将自己抱了个满怀，外加香吻一个，虽然亲在脸蛋上，平安还是觉得小姨的味道简直让他反胃。真不知道小姨夫怎么能忍受住小姨身上那劣质脂粉味，而且天天还抱小姨睡在一张榻上……
ps：
第一更~~~
【二零三章】儿子也是贴心小棉袄
【二零三章】儿子也是贴心小棉袄
平湘抱着平安，用力亲了几口，才一脸意犹未尽的松开怀里明显不愿，却不得不‘委屈求全’的三岁娃。娃。
平湘虽然不知道旁人家三岁孩子都是什么样子，但自家这个，明显与年龄不附，显得异常的干练早熟。哪有人三岁便会做生意的，而且还懂得讨价还价，不仅如此，还自告奋勇每天去鱼摊卖鱼，而且不是一时冲动，而是天天如此。
俨然一个小大人。
难道殷氏的血脉当真‘天下无敌’……平湘再次陷入平安血统是不是天下无敌的幻想中。这时，何劲捕鱼回来，看到平湘那幅傻样子，知道她又被平安‘迷惑’了，只得摇摇头，净了手。然后一把将平安举过头ding，放到脖子上……
“我家小郎君今天是不是又逗。弄了谁？”何劲笑着问道。平安扭着头，一幅不知何劲在说什么的样子。
“才没有，我今天很乖的把鱼全部卖光了。”
“我家小郎君真是天下无敌，三岁便能养家糊口了，我想想，我三岁时做过什么？好像曾经偷过我爹的酒，然后被老头子拿着棍子足足追了三里……这样一比，我家小郎君真真的厉害。只是小郎君啊，那王家婶子为什么站在咱家鱼摊前骂你鬼精灵？”何劲话锋一转……
平安接话很快。“那是因为婶婶把一篮子粟子饼忘在鱼摊上了，我好心替婶婶收好。所以婶婶的粟子饼才没有丢。”
“哦，原来如此。”何劲‘恍然大悟’。
随后驮着平安在院子里绕圈，直让平安高兴的开怀大笑好久，一家人才进屋吃晚饭。饭后，平安早早睡下，平湘收拾完碗筷，又沏上一壶清茶递给何劲。何劲先拿杯子倒了一杯递到平湘手里，见平湘笑笑，自己才取杯倒上茶水昂头一口饮下。
“阿湘。打了三年的仗，似乎要结束了……”
“啊？真的吗？那到底谁胜谁败？”平湘还是三年前那个平湘，并没因为长了三岁而有所长劲，按何劲的话说，平湘就算活到九十，也像个三岁的娃。或者说，还不如三岁的娃，三岁的平安可比阿湘聪明多了。
三年来，阿乐一直强颜欢笑，何劲知道阿乐心里苦。很苦。他也曾想过帮助阿乐与郎君。可是……他最终明白了平乐曾对他说过的话。
三年前。平乐第二次从祠堂出来时说。
‘阿劲，再也回不去了。’他一直不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那之后，女郎毅然决然的决定离开。他并不愿，于是第二天去见郎君，郎君对他……该怎么形容呢？郎君认识他，而且知道他跟在郎君身边数年，只是那一瞬间，何劲觉得郎君仿佛变了个人。
不等他说什么。
郎君便交代他，一定要看好殷玮。不能让殷玮有任何闪失。
他点头，只是下一句话，让他的身子仿佛瞬间如置寒冬。因为郎君接着说……
殷玮是长子。在他未有嫡子前，长子不能出事……
嫡子与长子可是天差地别的。就在郎君将殷玮交给他时，还对他说，孩子是他和阿乐的命，万请何劲保全孩子。怎么时隔几日。郎君竟然会说出那样一番话。
长子……
当夜，何劲点头答应离开。于是三人带着孩子第二天一早便出子濮阳。
这一走，便是三年。
三年其间，他曾假想当日郎君或许有什么苦衷，或是受人威胁？所以当日才会那般决情，可是三年来，每每与郎君有关的消息都让何劲身子一冷。
殷氏与周氏最终联手，为保二家没有异心，殷氏周氏决定联姻。几年前那个被殷裔否了的议亲再次提上日程。
周氏女因心仪殷裔，一直云英未嫁。一个数年未娶，一个几年未嫁。
访间因此传出二人乃天作之合的流言……
何劲将这个消息说给平湘听，只是没有注意不知何时，平乐己经哄睡了平安，站在门外，想要推门却因何劲的话而停住。
“阿劲，殷五到底怎么了？忘记阿乐了？你不是说他都记得吗？那为什么这么对阿乐？”平湘替阿乐委屈，一个女郎将一切给了一个男人，甚至为了寻个男人不惜舍身示警，可以说平乐为殷裔所做的，放到任何一个女郎身上都不可能做到。
可最终，殷裔还是舍弃了阿乐。
“阿湘，我真不知。郎君以前不是这样的。就算是曾经忘了阿乐，郎君也在不知不觉间被阿乐吸引，最终跟着阿乐去了邺城。这一次……郎君明明都记得，却为何这般？我实不知。”何劲一直以为曾经殷裔真的将平乐忘记了。就连平乐也搞不清殷裔曾经到底有没有将她遗忘……
可以说那时殷裔的所做所为一直是个迷。
还有搬入公主府那夜，殷裔为何那般做为……以平乐对殷裔的了解，他并不是一个急色之人，如果他是，他们在一起那么多时间，他有很多次可以将她据为己有，可是他没有，他每一次都很君子，即便二人拥吻，他乱了呼吸，他也能很快平复，可那一。夜，为何他要那般？
很多事，平乐都不清楚。
可她知道，如果他想让她知道，自会相告，若不想让她知道，即便她再问，他也不会据实以告。只是这些，是不是注定要成为一世的谜团？
因为，她与他，真的回不去了。
他要娶妻了吗？最终还是决定娶周氏女吗？真真是门当户对呢？
平乐告诉自己不必伤心，在那日决定救他之时，她便应该预料到会有这样一日……这时，平湘一抬头，正好看到门边的平乐。何劲还在说着白日听来的消息，无非都是些与殷氏有关的，平湘用手肘碰碰何劲。
“阿湘，你做什么？”何劲傻呼呼的问道。
平湘那个气啊，心道明知阿乐便在附近，可何劲这个傻瓜，还一个劲的说殷氏之事，见何劲满脸的疑惑，平湘起身。
“阿乐，香娃子睡了？”何劲这才反应过来，赶忙闭紧嘴巴，可说出的话泼出的水，也不知道女郎听了多少？
平乐推门进屋，脸上并无异色。
“睡了，小家伙今天累坏了，躺下没半盏茶便睡了。阿劲，你辛苦一天了，也早些睡吧。”平乐转身走向厨房。
平湘狠狠登了一眼何劲，追上前去。
“阿乐，你没事吧？”说完这句话，平湘简直想抽自己一巴掌，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平乐笑笑，摇头。很是感激平湘的关心，这几年若没有平湘，自己的日子会过得很艰难吧。一个人拉扯孩子，而且还要赚银子养家，平湘以前也是娇生惯养的女郎，现在不仅学会了做饭，而且还毫无怨言。
“阿湘，我很好，真的，事情都过去了，没有什么好伤心的了。你去睡吧，告诉阿劲，别往心里去，我三年前便知道会有这样一天的……这一天三年后才来，老天对我己经很仁慈了。何况我还有安儿……”说到平安，平湘不由得接道。
“就是啊，那小子性子也不知随了谁……阿乐，看我这张嘴，香娃子一定是随了你，你自小便聪明。你说的对，有香娃子在，胜过千百个郎君……”平湘开始‘胡言乱语’。
她聪明？如果对于哪家小郎俊美‘如数家珍’，她勉强也算是聪明。
平湘觉得自己越说越错，只得借口铺床遁走。
平乐笑笑，觉得平湘性子能数年如一日，未偿不是一种幸福，当日平湘求平乐让她混在出嫁队伍中出城时，平乐还曾犹豫过，虽然她觉得阿劲对平湘虽有些不同，可以阿劲的出身，平湘跟了他，算是私奔，对于私奔的女郎，晋人是很不耻的。
她担心平湘会后悔。可平湘信誓旦旦的保证，她不悔，哪怕何劲不要她，她最终落个无家可归，亦不悔。
最终，平乐点头。
事实也证明，平湘确实不悔。她一直没有真正嫁给何劲，至少名义上他们没有行过礼，可二人像普通夫妻一样生活着，阿湘每日带笑，证明何劲待她不错。也许，阿湘的选择是正确的，那些表面上浮华的东西根本无法保证幸福。
只有真正的经历过柴米油盐，才知道何为生活，何为幸福。
三年，足够让她认清现实，接受现实。
她不是个死心眼的女郎，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她只是没有遇到让他心动的郎君……况且，她有平安，有平安便足够了，那个早慧的孩子。
平乐记得，有一天，她做了噩梦，在梦中，她不由得哭泣。醒来后，小家伙却趴在她怀里，睁着大大的眼睛，见她看向他，小东西对她扬起大大的笑脸。
他说‘娘，安儿保护娘，谁敢欺负娘，安儿便叫阿劲叔叔用斧子打得他哭爹喊娘……’在平安心里，抡斧子的何劲简直是个武林高手。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厉害的整人招术……想到平安，平乐不由得笑了。
有子，万事足。
殷裔，平乐，本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现在这样很好，一切都回到正轨……
只是平乐此时尚不知，有些事，即便她想躲，也是躲不开的。
例如……
那个数次作弄她的，叫命运的东西……
ps：
第二更。
感谢榜：感谢‘薛馨’亲送的平安符。谢谢亲爱的，么么~~~
【二零四章】客自远方来
【二零四章】客自远方来
日子继续那般过着，何劲每日上江上打鱼，打回的鱼依旧是平安香娃坐在小鱼摊贩卖，来往的人见一个小孩子不仅口齿清晰，而且还会买三条大的赠一条小的，买五条大的赠两条小的，明明只打算买一条鱼的人，最终不知不觉便拎了五条走，虽然卖鱼的不止平安一个，可每天平安都是最早收摊的……
好在七里民风淳朴，大家只觉得这孩子有趣讨喜，倒没有谁坏心的因为生意不顺心而生出加害之心。
总之，平安在七里，是个让谁一见便会喜欢的娃。大家对能生出这样娃的女郎也是很好奇的，但见每日来接平安的女郎生的实在一般，渐渐那些有心娶个续弦的郎君们不再对平乐评头论足……
每每这时，平湘都会觉得世间郎君真是没眼力，阿乐随着年龄，越发的风姿无双了，她只是粗粗的遮盖一翻，这些郎君们便看不出美玉。这些郎君，连给阿乐提鞋都不配。
这一日，像往常一样，按照平时的时辰，平湘自告奋勇出去接平安回家，其实平安认路，之所以每日要人去接，平安无非是想和娘亲多呆片刻，而平湘，则是喜欢领着香娃子过街那种‘招摇过市’的感觉。
平乐老实呆在家中，这几年，她绣功大长，她和平湘利用闲暇时间绣着绣品，拿去绣庄寄卖，以此贴被些家用。
三个大人一个孩子，日子虽然清贫，便还算能食饱穿暖。
平乐觉得，如果想要过真正平静的生活，那便不能动用自己的小聪明，她虽然有办法让银子来的快些，可相对的，也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这三年来，她真的像个普通的女郎那般。除了照顾好平安，余下的时间都花在女红上……
变故便在这时出其不意的降临。
还没进院子，平湘那特有的嗓音己经扬起。“阿乐，阿乐，出事了……”平乐放下针钱直身出屋。平湘这时才领着平安走进院子，然后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明显是小跑回来的。“什么事？这么冒冒失失的，小心被何劲看到，又说你是疯女郎……”
平乐见儿子脸上并未露出异样的神色，心下大定。随口问道。
“大事。真的是大事。阿乐，我刚刚看到一个郎君，很俊的郎君，与殷五不相上下。他还夸香娃子聪明。问我是谁教导的？阿乐，你要走桃花运了。”平湘虽然己经死心和何劲踏实过日子，可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乍然遇到一个这样的极品，而且人家一眼便看中了香娃子，可见是个有眼力的，阿乐还年轻，还不到二十岁，总不好真的一个人守着个娃娃过一辈子吧。
平乐听后很是无语。
这个阿湘……
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将她和一个男人‘送做堆’。阿湘的话丝毫没有引起平乐的重视。完全当她又犯了花痴，平湘这人一年中总会犯几次花痴的，然后被何劲关起门来教训一番，才会痛定思痛的发誓不会再犯，可没过多久。她又会故态复萌。
这件事，被平乐当成了耳旁风。只一个劲的问平安饿不饿，要不要先吃些东西垫垫小肚子。平安摇头，想着是不是该和母亲说一下那个郎君……
他虽然觉得小姨的表情委实夸张了些，可那个郎君，确实与往常小姨看中的郎君不同。怎么说呢？三岁的平安无法用言语确切的形容出自己的感觉，总之，不同，好像这个人知道他是谁，也知道娘是谁？
可是不可能啊，小姨和阿劲姨夫都说过，没有人知道娘在这里的。
三岁的娃，再聪明也无法明白那些只属于大人世界的道理，平安最终还是没有开口，没有依据的事，如果说出来，恁的让娘忧心。
“小姨桃花运是什么？好吃吗？我可不可以让阿劲姨夫去买来给我吃？”
平湘正在回味着那个郎君的样貌，觉得生的委实不比殷裔差，可比起殷裔那个没良心的，那郎君笑起来让人觉得真温暖啊。突然，她的美梦被平安的话打断。
桃花运？还好不好吃？想到若平安这小子真的让何劲去给他买这所谓的桃花运，然后何劲因此知道她今天又看一个郎君看到眼直……平湘哎哟一声，觉得头开始疼了，于是把平安抱进怀里，好言解释着这所谓的桃花运，不过是卖水果的小贩身上桃着桃花味，被不小心路过的他们闻到而己……
平乐好笑的摇着头进屋。用眼睛示意平安不要玩的过份。平安眨眨眼睛，意思是不会的，小姨是很耐打磨的……
当何劲回来时，平湘与平安二人很有默契的闭口不提‘桃花运’之事，平湘是不敢，平安完全是被平湘应承的红焖肉收买。
何劲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有些纳闷平时话多的恨不得睡觉都张着嘴的平湘怎么这样安静，还有平安，小东西每天见到他都有说不完的话，今天这是怎么了？
平乐实对何劲做了个封口听动作，意思是二人有玩着小把戏。何劲笑笑，觉得阿湘真是永远长不大……
一夜安静。
直到第二在清晨，何劲正要出门，不想大门被敲响。偶尔有邻居会送些吃食给讨喜的平安，何劲只当是又哪个好心的婶子被小东西‘蛊惑’了，直接打开了院门。
当他看到院外站着的人时，不由得揉了揉眼睛。
可事实证明，他眼神很好。
想要再关门是不可能了，何劲只能硬着头皮打招呼。
“九公子……”门外的郎君点点头，似乎丝毫看不出何劝的进退两难。“阿劲，咱们许久未见了，可安好？”
“某很好，只是不知道九公子怎么寻来了此处？又这样大早晨的前来拜访……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何劲不知道周悠是如何寻来的？这几年他分外小心，阿湘和阿乐出门都要易容，就是怕被人不小心认出，虽然这里很偏远，被认出的可能几乎没有，可小心方能驶得万年船。
事实也证明，这三年他们确实平安无事，无人打搅。
只是这周悠为何寻来？寻来的为何是周悠？
“阿劲，明人不说暗话，阿乐可在？我有事情要找阿乐？”相对何劲的疑惑，周悠的心情也很是复杂，一别三年，她一切可好？那个孩子……那个可爱漂亮的娃娃，真的是阿乐的骨肉？犹记得那时听殷裔说他己有长子，是阿乐所生时，他的心情……
有些耿耿于怀，有些嫉妒，最终是释然，他既然注定不会是她的良人，那她生下别的郎君的骨肉亦是早晚之事，只是他有些替阿乐不公，殷裔即己与阿乐有了骨肉，最终却变成那幅六亲不认的样子，那阿乐这一生何其悲也。
如果不是毫无办法，他真的不想打搅她。
可是，如阿乐曾对他说过的……命运是道枷锁，有时，他们无力挣脱……
“九公子的话某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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