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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长醉-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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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已是难得的俏皮模样,忍不住轻轻一笑,抬头,看到明之回头正看着自己。
“怎么了?”红绡低头看看裙摆,又望向明之。
“没事,许久没见你笑——”话出口,像又唐突了,他只能笑笑:“走吧。”
“嗯。”
一路沉默,到了红绡的小院子,水如正抱胸靠在门口等,见两人相伴而来,很是满意的模样。
“哥,怎么样?半年不见,就送你这么大份礼。”
“说是在外面闯荡,也不见你长心性,胡闹。”明之的语气严肃,可眼中却无什么愠色,心中也不是真的恼。
水如亲亲热热挽住了红绡:“嫂嫂,你可不能生我的气,我呀也是瞧着你们许久不见了,帮你们碰个面而已。嫂嫂这么好的性子,一定不会生气的,对吧?”她一面笑得讨好,一面摸着肚子:“我可实在是饿了,嫂嫂,快些开饭吧!”
红绡佯怒地瞪上一眼,也不好说什么,向厨房走去,只听见水如招呼明之:“哥,我可是先看了嫂子准备的菜,牛肉茄子羹,你也爱吃的,就一块搭个伙吧。”
红绡讶异地回头看向明之,许是正对着光,只觉得眼前明晃晃,也看不清他的表情,水如已经又笑开了:“难道嫂嫂连餐饭都舍不得?好歹也是我哥送你回来的那!回去还冷锅冷灶的,也忒惨了点!”
“水如!”红绡未开口,明之已经喝住了她。
明之对吃从来就不在意,晌午都过大半,以他的性格,只怕是会在街边随意买两个馍馍,或者干脆饿着,就图个省心,红绡微微一笑:“你就在这吃吧,也省些事。”
就着院子里娃娃门堆放的木板坐着,明之听水如说着这半年的事,厨房就在院子西侧,不时传来锅碗响,很快有了诱人饭菜香,他就不时偏头看看。有几只小雀飞落在窗沿上,过小会窗“吱呀”开了,wrshǚ。сōm一只手伸了出来,阳光下就映得晶莹通透,撒了些杂谷菜叶在台上就缩了回去,那些惊走的雀又扑腾飞回啄着吃。
明之久久看着,这一刻,她在窗内,他在窗外,迷乱的是眼,更是心。
很久没有好好吃餐饭了,又是红绡做的,明之就吃得格外香。扫完一碗,明之才要起身,红绡已拿起了他的碗,去厨房再盛。明之就望着筷子发呆,水如用筷子扔醒了他:“哥,我真要被你们急死了!”
亏她还盼着留下他,能让这两人好好说话,结果他还真当自己是为这餐饭而留,一心一意吃他的饭去了。明之才要说话,红绡已经装了饭过来,与以前一样七分满,还用小碗盛多一碗汤,刚在他对面坐下,明之已伸手接了去,一来一往极是自然。
水如望着面前的两人,忽然觉得与之前并无太大分别,还似乎,她成了多余的那个人,她头一次有了想翻白眼的冲动,还真是她一门子在这瞎着急!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红绡伸手去收碗,明之也如往常一般,主动去收拾,两人的手端住了同一个盘。青花瓷,她素手如玉,刚好捏在底沿,他的手却宽厚修长托住了整个盘底,也将她的指尖包在了掌中。
谁也没有松手,她指尖的冰冷,他掌中的温暖,流淌而来的都是一样心动。
到水如闲闲用筷子敲起了碗,两人才都慌忙撒了手,盘子往下一落,汤水就往水如身上溅,饶是她轻功甚好还是没能躲开,惹得水如呜里哇啦一通,只得上楼去换衫。
余下的两人眉眼间都是尴尬,欲语难言,只能没话找话。
“我都不知道水如原来与细细一样能闹。”红绡笑里尚有三分羞涩。
“你还不知道细细就是她带坏了的,她们两以前在离城,一个大不良,一个小不良,谁都怕了她们。”明之面上镇定,手却在身侧捏紧:“我来洗吧,吃了你的饭,总得做些什么。”
红绡就不拦了,甚至都不怎么敢看他,只帮着将碗筷收了去,站在门口看他洗。
就像以前每日饭后一样。
这才看到他的背影单薄了些,可还是会让她想靠上去,听他宠溺地怪“胡闹”。明之好似不会骂人,来来去去都不过是胡闹二字,她都能学出他皱着眉头,搭着眼吐出这两个字的模样。
正想着,明之已经刷洗完,将碗垒好,走到了她面前。他笑着朝她面上弹弹手指上的水,几乎是同时,她举起了手挡住了脸。
两人都僵住了。
他们之间实在有太多习惯,太多默契,嵌在了骨子里,无需回顾也不能更改。
明之叹息地说:“红绡,我从来不知道我是个贪心的人。我高估了自己,以为我可以这样安静等待,可一见到你并不排斥我,我就忍不住想要更多。”红绡的头垂得很低,下巴都要藏到领子里,两只手局促地绞着腰带,然后手被明之握住。他弓着身,与她平视:“我不想勉强你,可红绡,你是否偶尔也会想念我?”
说完明之就松开了她,笑着说下午学堂还有课,先走了的话。红绡也不抬头,只是明明还留着他的温度,手却是空的,心中抽痛着。
明之走到门口,忽然用很轻的声音说了一句:“红绡,假如我说想念你,你会不会回来?”
她倏地抬眼,门外已无他的身影,院中安静如昔,就像方才的话不过是她的一场幻觉。
一直躲着偷看的水如这才离开,却不是之前嘻笑的模样,反而落寞。静静地走到了后院,蹲在了秦染的墓前,低低地,轻轻地说:“你可以放心了,总还是有人陪着她,你最后的要求,我总是要帮你做到的。可秦染,这真是你想要的吗?”
靠在了冰凉的墓碑上,她放纵了自己的情绪,她的快乐给大家看,悲伤只在此处才蔓延。
第 64 章
夜里,红绡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都是明之在问,假如我说想念你,你会不会回来?
可红绡没有再似往常一样,拎着酒到秦染墓前喝个醉,就像她与水如说过的,她希望这一次能够自己坚强,而不是以任何方式来逃避。
以前她遇事总是退,从京城转到了红绡舫,从红绡舫避到苍云山,她原想着与秦染一心一意厮守终生,可当秦染在花天酒地里徘徊时,她又想着至少他还是会回到她身边。到最后,他不再入家门,她仍然习惯地选择了逃避,在与世隔绝的离城里,在明之的苦心维护之下,以为眼睛看不到,就天下太平,以为自己什么都放手,退无可退了,老天就再拿不走什么。
原来是躲得过世事烦扰,躲不过自己的记忆与心。
原来什么都逃不过,忘不掉。
如今红绡所固守的,是与秦染的承诺,她一度背弃的承诺。
而明之,从不勉强她的明之,忽然给了这样一个问题,却让她懊恼地发现,自己是想点头的。
在清寒的冬夜,没有温度的被窝中,孤独会侵蚀,会格外地期盼温暖。
红绡默默地握紧了手,闭上眼前,忽然下了决心,要戒酒。
严格来说,红绡并不算酗酒的人,她也并非每日无酒不欢,只是情绪波动之时总想喝上一些,也见不得人喝酒。所以水如抱着一大坛子女儿红,来找红绡却遭到拒绝之后,还是狠狠惊讶了一把。
“你说什么?”
“我要戒酒。”红绡盈盈浅笑望着她。
水如眉一挑:“你要戒酒?你是说你要戒酒?”
“恩。”红绡轻轻点头,接过她手中的酒坛,又将一杯茶放到了她手里,云淡风轻的模样。
水如想再说些什么,见红绡又是没什么所谓的表情,就将喉尖的话又吞了下去,只把玩着小竹筒:“不喝也好,喝酒总不算太好的事,喝茶,喝茶。其实昨儿我一见这茶杯,就觉得与小时候哥做的那套茶具一样,”说到这,水如看看红绡的面上并没有什么波动,才接着说了下去:“你不知道,我们家呀,爹是最爱喝酒的,用筷子点着酒给我尝。娘就喝茶,还教我和哥两人什么茶经,每次一说就是一个把两个时辰,我哪里是坐得住的人,总是躲,最后是哥用桂花茶把我引了去,还专做了一套茶具给我。”
“也是这样?”红绡将茶杯摊开在掌中,见水如点头,才稍叹口气:“你只见着,就猜出了是明之所送,我实是不如你了解他。”
水如的脑中却是那日灶台上的蛋清,因而只是笑:“他其实是个很好懂的人,我以前总想着以后也要找个像我哥这样的人,够坦白够诚恳也够宽容,不会用世俗的观点来管制我。”
“那你怎么没——我是说——”
“你不用忌讳什么的,我与他没有血缘关系,这是大伙都知道的事情,可我想我们的感情强过许多亲兄妹。”水如跳坐到桌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太熟悉了吧,我被爹带回来的时候才两岁不到,让我对一个看着我流口水挂着鼻涕长大的人有感觉,实在是很难。你都不知道,连我尿湿的裤子他都帮我洗过,我哪还有脸去嫁他?呵,难道等到成婚生了小孩后,听他说当年呀你们娘也是这样尿床的?”
红绡“噗哧”一声笑了,水如自己也是笑得前俯后仰,好半天才止住,她扬扬头:“不是我夸,我哥那样的人说是万里挑一都不为过,”水如的神色正了,顿了一小会,才开口:“嫂嫂,其实我哥也挺苦的。小时候,爹娘待我极好,可对他要求就严,因为叶家的长子多数最后是要做城主的,他要学两人的武功,还有爹的五行八卦娘的毒,他就算天分高还是很辛苦。打从我记事开始,他没好好休息过一天,几乎没有童年可言,到爹娘都去世以后,又得护着我,他就更艰难。其实他被离阙伤了之后,虽然失了一身功夫,可这辈子才头一次悠闲下来,我觉得挺好。大哥会把许多事许多人装在心里,独独没有他自己,他一直都那么完美,像个圣人,直到遇见你,才越来越像个普通人,他会笑得像个孩子,会和你争执,他会嫉妒会吃醋,我看到他居然使轻功就为了帮你买个早餐,我真的是又嫉妒又感激你。”
“其实,我恨过你。”红绡抬眼,也是眉目一展:“我想若是当初你不曾回到离城,或许我就不会再去秦染相遇,这以后的事情就都不会发生,我还是明之的妻子,在离城里安然度日。可我现在很感激你,真的,如果不是你,我不会知道,即使我远远离开,秦染仍与我息息相关,如果不是你,或许秦染会孤独离去。水如,你与明之都是那样好的人,你们居然在帮着我看清秦染,即使这样或许会让你们失去。”
笑着将酒坛子抛起,水如跳下了桌:“嫂嫂,你是个顶聪明的人,话我就说到这儿,你若真是感激我,那么我恳求你,善待我哥,这世间若是有人能给他幸福,那个人也只能是你。”
话说完,她也不待红绡回答,抱着那坛子女儿红,留下俐俐洛洛的背影:“我原想着用这坛女儿红来找你辞行,你既然戒了,那是好事,若是哪一日你能将过往的愧疚都戒了去,我就真真为你大醉三日也值了。”
有时候红绡会羡慕水如这样的生活,潇洒随意,可她也明白自己并不是那般放得开的人,这世间终归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她信步走到后院,看见坟前新洒的酒痕尚未干,是水如才会这么干脆地祭拜,走得又是那般自在,水如说她爱秦染并不会比自己少,可到这一刻,她仍未用眼泪来缅怀。
妈妈说,爸爸走了,是要去另一个地方好好生活,但他看得到我们,我们笑,他就笑,我们难过他也会难过。想着毛头的话,红绡绽开一个灿烂的笑脸,染哥哥,你若看得到,我希望你是笑的。
第 65 章
戒酒之事,说来容易,真要成也是很困难的。
红绡的确是花了极大的毅力在上面,将家中的酒都尽数扔了,与酒相关之物都收了起来,又买了些许零嘴糖果之类的,想着万一馋了就祭祭牙也好。
先头感觉尚好,只是接连几日都没有沾酒,就老觉得少了些什么,人就恹恹地。白天做些杂事,又不时有孩子陪伴就能撑,到了夜里,愈发难熬,心中似乎有什么在骚着闹着,脚也不听使唤地往放酒的地方去,她平日里多数日子总是拎着酒在后院喝的,忽然就不知可做什么,连续几个夜里都不成眠,红绡的脸色都有些泛黄。
这一晚,红绡也是也是烦闷不堪,最后还是披上衣裳,走到了院里。
挺好的月光,清亮皎洁,稀稀朗朗几点星子,晚风凉。
红绡静静地坐着,忽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再仔细一听,还有几个孩子压抑的欢叫,正好肚子里酒虫闹,她就循着香味找去了。远见着一堆火,围了高高矮矮几个娃娃,近了些,那香味就浓了,已经能听到毛头与黄丫争执的声音。红绡笑吟吟走过去,原想与孩子们开个玩笑,却先被发现了,一群孩子围拢上来,才看见火堆另一端的明之。
自那日之后,两人还是第一次相见,不免局促,娃娃们已经将她推到了火边,刚巧就与明之隔了不过三两拳的距离。明之笑着自火中取出一个红薯,用干草裹了,又仔细替她将外层焦黄的皮都剥了去,才递到她面前。
红绡却是望着他的手呆了一小会,才接了过来。
这原是她与细细在离城时常做的“勾当”,明之就是共犯,还被细细狠狠嘲笑过,说是最严谨的叶大哥居然也纵容她们做这般事情。那时他也是纵着她,由她嫌烫,每每烤好了,还得替她将灰蹭净,似这般包好,去了外皮,她才肯就着他的手吃,惹得细细大呼受不了,要明之再加上一句“太皇太后请开金口启玉牙”。
接过了红薯,手一掰,黄澄澄的肉,蒸腾的白气蒙上面,咬上一口,香甜糯软,热乎乎一直烫到心中,将那被酒瘾勾出的烦躁都尽数抚平了去。红绡自眉睫间偷偷抬眼,望向明之,火光忽闪,在夜里也看得并不分明,只他一双黑亮的眼含着笑直直注视着自己,如掌中的红薯一般,暖着心。她面上就有些泛红,慌忙低下了头,自己都暗笑自己矫情,都是做过夫妻的人了,怎么还这样。
明之这才将面侧开了,又扒拉一堆烤好的红薯出来,孩子们显然是没有发现这二人的怪异,只一窝蜂地拥了上去抢。争夺间,推推嚷嚷,将红绡一挤,身子要歪倒手还护着红薯,幸好腰已被人扶住。
自然是明之,他低低地笑,替红绡拿住半个红薯:“我还偷藏了两个,你也不用担心没了这个,抢不过他们。”
红绡听得要笑,可又知他在取笑自己,故作恼怒白了他一眼,如孩子般将头搁在膝盖上,两手捧着盛下的红薯吃:“我哪能那么小气,不过珍惜你们辛苦的成果罢了,那半个送给你了。”
话说完,又觉不好,她有那般小气的习惯,红薯掰成两半,也是一边要咬上一口,因而明之手上那一边也是她吃过的。可头一偏,明之已是含笑吃着她的“赏赐”,见她举动,反而问:“怎么了?又不舍得了?”
“没,没。”她吞吞吐吐,终于还是低下头,不知为何总觉得明之笑里有丝狡谐,自己偏生辩解不得,只得闷声啃红薯。
夜再深些,就将孩子们都送了回去,两人走在长街之上,清冷的空气中仿佛还飘着淡淡的红薯香,红绡的心情还氤氲在方才的温暖之中,隐隐泛着睡意。
“怎么会想着烤红薯?”
“一时兴起,在离城时不是时常这样的吗?见你也很欢喜的样子。”
红绡抬头看着他,眼睛因为有些困就半眯着,明之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上来。”
“啊?”这一下倒是清醒许多。
“背你回去呀。”明之淡淡的模样,像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理应拒绝,可面前的背都显得温柔,她知道自己是想如他所言趴上去的。
“夜里不会有人看见的。”
“你知道我不是怕有人看见。”
“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拘谨的人了,你好歹也曾是叶家人吧?”他的语气里丝丝轻蔑都分明。
红绡就恼了,也不知为那轻蔑,还为那句“曾经”,跳到他背上还故意向前扑了扑,明之一时不防狼狈地用手撑着地,才没连着她一块摔倒。
“我是怕你背不动。”她这才乐呵呵地取笑,却不知已起身的明之也是笑的。
头靠得很近,在他稳稳的步伐中能听见彼此的呼吸,两人的温度在冬夜里变成了相依的温暖,红绡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模模糊糊就睡去了,梦中犹带着笑。
明之听到她在耳边均匀的呼吸声,知晓她已睡着,刻意将步子放慢了些,轻轻唤了句:“红绡?”听得她喉间嘀咕两句,不过在他颈窝边找个更为舒适的位置,继续酣睡,被她呼吸掠起的几丝发挠在耳边,酥酥麻麻的痒,明之就盼着这路能再长一点,能走久一些。
“红绡,你是这样别扭的人,你既已有了回头的勇气,我就帮你使使劲,省得你走了几步,又和自己过不去。”
他极轻地说了句,然后自己笑开了。(奇*书*网。整*理*提*供)
清晨醒来,尚带着几分绵绵的软,像是昨夜醉了酒一般,可又通体地舒坦。
红绡已是好几日没有这么安睡了,眯着眼,又如猫咪般在被窝里蠕了一会,才懒洋洋地探出了身子。想起夜里之后的事情,居然一丝印象都没,是在路上就已睡实了。她低头,见自己只着了内裳,该是要感觉羞愧的,可不知为何抱着被子,望着枕边摆放整齐的今日要穿的衣裳,傻傻笑了。
掀开床帘要下床时,才看见了靠在床边睡着的明之。
他没走?整夜都在守着她?
心里涌上酸酸涩涩的味道,可还是止不住唇边的微笑,就又靠近他一些。
阳光透过纸糊的窗,照在明之脸上,朦朦胧胧地泛着柔和的光。他的姿势别扭,可仍然酣睡着,她凑得很近,能听见他绵绵的呼吸,连他发丝因呼吸而起的颤动都看得一清二楚。那双平日总是温柔的眼紧闭着,可舒展的眉尖都带了暖意,她清楚记得他醒来后眼中会有着含着憨憨的睡意,可嘴角一定会先朝她笑开。
就这么望着他,会觉得清晨醒来看见这样的光景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红绡放任自己沉浸在这一刻的温馨中。
明之是被香味唤醒的,往从床上一看,不见人影,连他自己都诧异居然睡得这般憨实,动了动已经麻痹的身子往敞厅走,见桌上已摆好了早餐,红绡正端着一大碗粥撩起门帘走进来。
眼中只剩下她温柔的笑脸,见她越走越近,明之忽然脸一红,仓惶挑开帘子跑到院中。他也不理会红绡在身后唤着灶上烧好了热水,只管用冷水往脸上泼,看似在清洗,只有他自己知道手在颤抖,若再不逃,他真的无法克制将她拥入怀中的念想。
含着嘴中的汤,明之已在满足地叹息,接过了红绡递过来的馍馍,他咬了两口才问:“为什么别人的萝卜总做不得你这么好吃?”
“别人?”红绡敏感的却是这二字。
明之点头,一面喝着汤,一面说:“这镇上的人都怪好的,那些嫂子见我一人住着,说我大男人的不会做饭,总不时做些汤菜让妹子送来,可我吃来吃去,她们做的旁的也就罢了,这萝卜的味道总是不对。”
秦姨,我告诉你个秘密,姐姐呀喜欢夫子,老是央着妈妈做了饭菜她去给夫子送。
那有什么,小姑姑还求我每日散了学晚点走,她接我时好与夫子单独说会话,以前都是我自己回家的,现在她可积极了,回去的路上还给我买糖吃。
嘻嘻,二姨也是,我昨天还听见她在问夫子喜欢看什么书,要借着去看那。
那时孩子们的话语红绡只听了笑,想着这读书人对镇上的闺女吸引还是大的,可此时这些话再翻上来就让她连吃饭的心思都没了。嘴里想说什么,可想起他的一纸休书,只能是暗自神伤,红绡闷闷地推开了碗:“你先吃着,我去看看火。”
明之也不应,埋头喝着汤,到红绡出了这房间,也看不到他的笑几乎要扯到耳后去。
第 66 章
打那以后,白天夜里时不时地红绡总能遇上明之,或是借着孩子的由头,或是干脆上门来蹭上一顿饭,就是夜里来求杯茶这等事也是有的。之前红绡是不知明之有这般赖皮的面目,可他每每出现时,又是一张无害的笑脸,也不多话,就是朋友情谊的光景,她也就难得说出拒绝的话。
不知为何,红绡会想起在苍云山时,她曾时常这样出现在长醉轩,求一场醉,然后又离去。
她与明之,像是将角色互换了过来,只是彼时无心,此时有心罢了。
就这么过了月余,春天来时,镇上的人都知道新来的夫子看上了那个寡妇,红绡也不知道明之施了什么法子,让此事居然没有引起非议。最为神奇的是,镇上那些原先见了她就没个好脸的女人们也不再排斥她,见了面也是笑吟吟地,再过了些时日,居然有人凑上来与她话上两句家常时,把红绡都唬住。
这天红绡见阳光甚好,就抱了衣裳去河边洗,出门不久就遇上几家嫂子也往河边去,见了她面目比之前还要和善,相互嘀咕几句就围了上来。
“秦姑娘呀,平时孩子都给你添麻烦了,也没谢谢你。”
“不用,不用。”红绡的面上还有几分戒备,女人们就端了她的衣裳,一块结伴去了河边,其他的人也都围了上来,俨然红绡已是最红火的人物,左一句,又一句,好不热闹。
“嫂子我长你些,也就劝劝你,人总有个生老病死的,你也看开点,看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有个家才是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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