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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不淑-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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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良从来不曾想过，安之扬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抬眼看了安之扬半晌，只看到安之扬坦诚迎来的目光，终于笑道：“我总说小北是个傻丫头，现在才知道她的聪明。之扬，你的确是最好的，我到今日才知道。”
安之扬的脸红了红，连声说着不敢，顿了顿。起身笑道：“之扬还有事儿，先告退了。三月之期将满，三哥若是有空，就去看看小北。我知道，她一直惦记着三哥呢。”
潘良微笑着点头不语，亲自送安之扬到大门口，回来对小楼笑道：“我这妹子，倒真的选对了人。”
小楼笑道：“安公子本性很好，可惜耳根子软些。”
潘良扬鞭一笑：“有长进。来，跟我过过招，让我看看你的武功有多大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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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之扬和潘良说开，立刻觉得心里轻松了很多，连跑腿都畅快些。
当初妙仁堂开业之前，安之扬便跟着安庆跑过，这次熟门熟路，比上次更顺畅了些，只一个多月，便办下了益安堂和美颜堂的审批手续。
事有凑巧，审批手续刚刚办完，孙爷爷便来到了三生园。
孙爷爷见三生园里里外外很是气派，高兴得合不拢嘴，点头道：“果真是后生可谓啊。”
安之扬笑道：“孙爷爷谬赞了。一会儿我便让人去把爹爹喊过来，爹爹一直记挂着您老人家呢。”
孙老爷子的笑容淡了些，却仍然点头道：“你爹若得空，见一见也好。这十几年我也记挂着他。若忙，就让他先忙去，我也不会埋怨他。”
安之扬笑着喊过李叔，让他马上去妙仁堂通知安大夫，孙爷爷来了。
李叔诺诺的去了，安之扬回身对孙老爷子说道：“孙爷爷，阿扬早在隔壁给您租下了一套独门独院的小院子，还有一对陈姓老夫妻照顾您的饮食起居，不如，咱们现在就去看看？”
“好。”孙老爷子也不多话，萧叔主动过来提着行李，几个人去了隔壁，孙老爷子一看，很是满意，点头笑道：“不错，不错。”
安之扬想起小北的话，问道：“孙爷爷，有个人问咱们，是不是知道息肌丸的配方？”
孙爷爷意味深长的看了安之扬一眼，笑道：“这药方我倒是见过，大概是在《杂疗方》这本书里，却没配过。这可是虎狼之药，切莫轻易使用。”
“虎狼之药？阿扬不懂，请爷爷给阿扬讲讲。”
“嘿嘿，”孙爷爷笑道，“听说，从前汉宫飞燕合德姐妹用过此药，此药不但可使面色娇嫩，水润嫩滑，下面盈实，丸药还能散发出奇香，刺激男人的**。那汉成帝便是受了此药的蛊惑，欲罢不能，终于死在合德的床上。”
“呃……”安之扬没想到，这息肌丸还有这个作用，连忙问道，“可有什么改进的法子，使之有益无害？”
第一卷 爱情的选择题 第012章 孙爷爷的考较
第012章 孙爷爷的考较
孙爷爷一愣，半晌才哈哈大笑道：“果然是年轻人脑子活泛。后生可畏啊！只是，要改进，实在不容易。”
“哦？”安之扬连忙配合道。
“息肌丸之害，便是使用的女子无法怀上胎儿，而此药中让女子不能怀上胎儿的，便是麝香。炼制息肌丸，麝香是主料，若没有了麝香，它的好处也便没了。所谓有得便有失，便是如此。”
安之扬点头思索了半晌，终于笑道：“不瞒孙爷爷说，我家娘子想在益安堂后的中跨院开一间美颜堂，专门接待女眷，美容健体。前一阵儿，她有个朋友向她打探息肌丸的药方，阿扬才有此一问。”
“美颜堂？”孙爷爷笑道，“这倒是个蛮新奇的东西，只是，越是新奇，只怕开始的时候越困难。那便试试看吧，也许京城好些。只是有一点。这息肌丸千万不要随便试用，行医之道便是如此，宁无功，莫有过。”
安之扬连忙点头称是。
爷孙俩说得正热闹，安庆急急忙忙的奔了进来，一进门便看到孙爷爷，纳头便拜：“师父，徒弟给您请安了！”
孙爷爷看了安庆一眼，稍稍顿了顿，还是过去亲手把他扶起来，笑道：“一别十六年，若不是阿扬天天腻在我身边，我都要忘记你的模样了。”
“师父请恕徒儿不告而别。”安庆说着，声音竟然有些哽咽。
*** ***
翠儿趴在窗口看了半晌，终于还是耐不住性子，回来对正在写字的小北道：“也不知道那孙老爷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医术一定很高超吧？比安臭嘴还要高超？”见小北瞪她，连忙闭上了嘴巴。
闷了半晌，翠儿见小北专心写字，并不搭理她，连忙跑到小北身后，趴过头去看。
“你看得懂吗？”小北笑道。她写给自己看的时候都是用简体字，连安之扬都认不全。
翠儿吐了吐舌头：“姑奶奶明知翠儿不识字的。奴婢除了伺候姑奶奶，什么也不会做。”一边说还一边配合的沉下了声音。
小北笑着抬头看了看翠儿：“谁说的？你马上就有事儿干了，我的按摩手法你不是学了不少？我要先做一个计划，明天把人牙子找来，咱们再找几个人来……嗯，开始的时候不必多。但一定要能做好。你就是其中一个吧。”
“好啊！”翠儿高兴得拍起手来，“这样的话，是不是我也算女大夫了？”
小北笑嘻嘻的点着她的脑门：“随你这么说吧，不过只能在家里没人的时候说说，出去可不许说，会被人笑话的。”
翠儿连连点头，然后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急忙说道：“对了姑奶奶，中院都改成美颜堂了，院子里那些菜呢？要不要清理干净？”
小北扭过头，从窗口看了看外面正在菜园里劳作的萧叔和萧婶，笑道：“不必，那些东西，也许咱们用得着呢。”
正说着，萧叔忽然指着番柿对书房叫道：“姑奶奶快出来看，这几个番柿已经熟了！”
小北连忙放下笔，和翠儿一起跑了出去，果然番柿架上有几个番柿鲜红欲滴，配上翠绿的叶子，更是美丽诱人——这不是西红柿又是什么？
萧叔笑眯眯的摘下几个，嘱咐萧婶去厨房把它们清洗干净。
小北故意问道：“萧叔。这果子能吃吗？我怎么听说，越好看的东西越有毒呢？就像蘑菇一样。”
萧叔却毫不在意的答道：“大家都说不能吃，我却吃过，酸中带甜，甜中带酸，美味无比。姑奶奶若是不信，一会儿老奴便先吃一个。”
“……”小北听他这么说，倒也无话可说。
她的确听说从前的人是不敢吃西红柿的，那位勇敢的法国画家才是第一个吃西红柿的人，但是，也许番柿传入大明朝的时候，早有好奇的人吃过了，只是没有载入史册，也未可知。
想到这儿，小北便释然了，笑道：“萧叔既然吃过，我自然敢吃。只是姑爷和三哥没在，若是他们在了，也可尝尝鲜。”
“什么好吃的给我尝鲜？”安之扬推开门，笑盈盈的走进来。
小北笑道：“说曹操曹操到，说到你，你便来了。看看，就是萧叔种的这番柿。”
说着话，萧婶已经洗好了番柿端出来，小北先给安之扬拿了一个，安之扬在春儿端来的水盆里洗了手，接过来咬了一口——酸酸的，甜甜的，的确是个非常刺激味蕾的东西……
小北嘿嘿笑道：“怎么这个表情。到底好不好吃？”
“酸酸甜甜……很好吃……”安之扬一张俏脸几乎扭曲到一处，却张开嘴又咬了一口。
小北也洗净了手尝了一个……前世的西红柿在她印象里是甜的，现在这个，却有点酸甜，更刺激些。
安之扬招呼萧叔等人也吃，大家各自尝了一个，表情各异，却都是啧啧称赞。
等众人散了，安之扬沿着西红柿架又寻了一圈，又挑了几个鲜红的摘下来，让翠儿去洗，对小北笑道：“好小北，给孙爷爷和我爹送几个过去吧。”
“看你说的，我心疼这几个番柿不成？”小北瞪了安之扬一眼。
安之扬陪笑道：“我知道你不心疼，可这也是你的一番心意不是？你难道这辈子都不再理爹？无论如何，那是我爹啊？还有我阿嫲……”
小北看着安之扬讨好的样子，不想让他左右为难，点头笑道：“好，我送。若你爹骂我，我就当听不见，但是回来我要揍你。”
“关上门，任你揍。”安之扬无奈的摊手道。
小北笑嘻嘻的推了他一把，安之扬装出一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乖样子。低眉顺眼的，直到翠儿来了，才挺直了腰板。
小北换上一身出门穿的衣服，带上帷帽，跟在安之扬身后走出大门，翠儿端着一碗番柿跟在小北身侧。
孙爷爷的小院就在三生园隔壁，安之扬请门房先通报一声，自己慢慢跟进去，到了门口，却见孙爷爷和爹的眼睛都有些潮红，便稍稍犹豫了一下。
孙爷爷叫道：“阿扬。进来吧。”
安之扬答应了一声，便领着小北进门，介绍道：“孙爷爷，这是我娘子穆氏。”
小北摘掉帷帽捏在手里，进门冲孙爷爷和安庆各自福道：“孙爷爷，爹，小北院子里种了几株番柿，正好成熟，送过来给孙爷爷和爹爹尝尝鲜。”说完便看了翠儿一眼，【。52dzs。】翠儿连忙端了上去，放在孙爷爷和安庆中间，低头退了回来。
孙爷爷哈哈大笑道：“好，好！阿扬，好福气！”双手从包裹里拿出一只玉簪递给小北：“小北，这是爷爷的一点心意，别嫌爷爷穷困。”
“谢谢爷爷。”小北连忙笑盈盈的接过来，只看一眼便知道，虽然样式简单，玉却是一块好玉，相比安老太太那花俏唬人的镏金首饰，又典雅又贵重。
小北递给翠儿，让她收起来，自己笑道：“爷爷快尝尝鲜吧，新摘下来的呢。”
孙爷爷点头拿起一个，正看见安庆一脸青黑，笑道：“阿庆，快尝尝。”
阿庆……
这是小北第一次听一个人用这样的爱称来称呼安庆，只觉得好笑极了，却识趣的闭紧嘴巴，低着头，肩头微微耸动。
安庆自然注意到了小北的动作，心里恼怒极了，却不能跟师父发脾气，只有装作暂时两眼失明，两耳失聪，拿起一只番柿吃了起来，根本没有尝出它的味道。
“这叫什么？番柿？又酸又甜。肥厚多汁，真的很好吃呢。”孙爷爷赞道。
小北明白眼前的这个孙爷爷是安庆的软肋，立刻绽放出一个纯洁灿烂的笑容：“爷爷喜欢？那太好了，等再有成熟的，小北一定再给爷爷摘来。”
孙爷爷貌似无意的看了安庆一眼，笑眯眯的点头说好，并微笑着问道：“听阿扬说，你想开一间美颜堂，专治女子脸面之疾病，美容养颜，强身健体，可有此事？”
“正是。”小北笑道。
“那爷爷问你个最常见的，就是平常最常见的痘症，你会如何治疗？”孙爷爷笑盈盈的问道。
小北心里轻笑着，果然是最常见的，看来是来考较我了，正好给安庆看看，便认真的说道：“痘症实则是体内的痰湿，随着血液在周身流动。因为头面没有排毒的出口，只得从皮肤上拱出来，是之为痘。”
安庆本来以为，按照小北从前在瓜洲的做法，无非是从脸上抹些什么东西，把痘症给逼回去而已，治标不治本，便索然无味的嚼着番柿，听小北一说，居然出乎意料，嘴上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专心的听着。
孙爷爷也有些诧异：“痘症的根源是痰浊？何以见得？”
小北笑道：“饮食入胃，本应化为气血，供养全身。但有些人脾胃虚弱，进入肠胃的饮食没有完全化为气血，有一部分便化为痰湿。肝火旺、脾气急躁的人，痰湿便会上升到头面，形成痘症。”
“有理。既然是肝火旺，便吃些祛火的药便罢了。”孙爷爷故意说道。
“不可。”小北笑道，“祛火的药，大都寒凉，伤脾。脾胃本来就虚弱，再用寒凉来攻伐，岂不是更加雪上加霜？小北以为，若要治本，必须健脾。脾健则痰浊消，痰浊消而痘症除，只要调理得当，便可永不再犯。”
孙爷爷嘴巴都合不拢的点头微笑，笑着笑着便看向安庆：“阿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这儿媳能将书上的东西融会贯通，倒是个学医的材料呢。”
安庆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心里却在冷哼。
孙爷爷转头看向小北：“你说得没错。这样的病症，吃些参苓白术丸，再加逍遥丸，便可调理过来。”
“爷爷，小北其实有个不吃药的法子，您听听可好？”小北一脸虚心求教的表情。
三个人都是一怔，连安庆都不由得抬起头来。
“不吃药的法子？说说看？”孙爷爷挺直了腰板，微微向前探着身子，问道。
“可以打通带脉，早晚推腹，同时揉捏阳陵穴。”小北淡淡的说道。
三个人立刻愣在那里，细细品味，过了好久，孙爷爷才击掌大笑道：“好方子，好方子！丫头，你是怎么找到这个方子的？”
孙爷爷对自己的称呼已经演变成“丫头”，便可知对自己表示的亲密了。
小北心里得意的很，脸上却谦恭的笑道：“小北一直喜欢研究人体的经脉穴位。我曾经为一个女子诊治过痘症，发现她肩膀僵硬，大肠经、小肠经、三焦经都很疼痛，再去碰触她的阳陵穴，一碰她便喊疼。我便帮她刮这几条经络，刮出的痧又紫又多，又揉捏了阳陵穴。不瞒爷爷说，我当时只是想着，痛便是有问题，不妨试试看，没想到，第二日她脸上的痘症便轻了很多。我再慢慢推演，才得到这个方子的。”
孙爷爷点头赞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没想到，你一个年轻女子竟然有如此灵性，实在令我这个行医几十年的老头子汗颜啊！”
小北听孙爷爷这么说，心里偷偷的流了一把冷汗。
要说汗颜，该是她汗颜才对，她只是从之后几百年的中医著作那里偷来了灵感，又从慈宁宫混了些经验而已。
爷孙俩又客套了几句，小两口才告辞出来。
安之扬笑逐颜开，望向小北的眼神得意又自豪，看得小北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规规矩矩的走进院门，连忙推了安之扬一把：“你的笑容太肉麻了。”
“我得意嘛。”安之扬的笑容更盛。
“别光顾着得意，我做了个计划表，咱们好好筹划筹划益安堂和美颜堂开张的事儿。现在孙爷爷也来了，咱招几个伙计吧，你益安堂的伙计好找，美颜堂的就难了——既然是面对女眷的，自然要找女子，可是，女伙计该去哪儿找？”
“那就在人牙子那儿再买几个，你把你那套按摩手法教给她们，她们是咱们买的，教着也放心。”
“哎，恐怕只能如此了。”小北叹息道。
在这个男权时代，要找几个女白骨精出来，的确不太容易。
他们这边的招聘工作紧锣密鼓的进行，乔氏心里又觉得不舒服了。
“老爷，你拼死拼活的坐镇泗水镖局，挣下的钱还不是归公？你看你四妹多会打主意，出去自立门户，赚的钱自己拿，脱离泗水盟！按说，泗水盟已经不在，＇。。＇就算是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吧，你们三兄弟再这样稀里糊涂的从一个锅里舀饭吃，咱家也太吃亏了。”
令狐禅抚摸着乔氏稍稍隆起的肚子，心里也有些计较。
若是为自己，兄弟三人同甘共苦没话可说，若是为乔氏肚子里的孩子，就得多想想了。
两人正在思量，只见水灵高高兴兴的穿了一身新衣，拉着杏儿正要往外跑。
乔氏连忙把她叫住，低喝道：“这里是京城，不是浙江咱家。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成天往外面跑，成何体统？”
水灵连忙跑进来，摇着乔氏的手撒娇道：“娘，我听说穆小北的美颜堂要开张了，自然要用人吧，我想去。”
“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哪里比得了她？快收了心思，我跟你爹都不会答应。”乔氏恨恨道。
水灵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我从前瞧不起她，觉得她只不过是个下九流的女人罢了，现在我可对她有些佩服了——一个女人，敢挑大梁开美颜堂，多给咱女子长脸啊！再说，我去了，学些美容的本事回来，岂不更好？”
乔氏无奈的看向令狐禅，令狐禅会意，捉住水灵的肩头笑道：“闺女，惠通商号的掌柜来咱家提亲了，递上了少掌柜的生辰八字，我跟你母亲已经合过了，正是大合之数！那少掌柜的我也见过，十七了，不但生得好看，人也聪明得体！怎么样，答应下来吧？”
水灵脑筋一转，笑道：“”爹，娘肚子里的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就算是女，也太小了些吧。您若给她说亲，不妨等她长大了。边说边笑嘻嘻的拉着杏儿跑了出去。
令狐禅无奈的皱紧了眉头，对乔氏怨道：“都让你给惯怀了！这次不听她的，我来做主，应了。”
乔氏还想说话，见令狐禅一脸的不高兴，只得暂时隐忍了下来，低头不语。
水灵高高兴兴的跑出门，正看见潘良骑着匹高头大马，呼啸而过，小楼的马跟在后面，连忙叫道：“三叔！”
潘良一把拉住缰绳，一脸万年不变的温和笑脸对着水灵问道：“有事？”
水灵心里对这样的笑讨厌极了。
为什么三叔对着穆小北的时候，笑容那么温柔宠溺？面对自己的时候，却只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大众笑脸？
水灵不敢表现出来，只能笑道：“三叔，您去姑姑那儿吗？带侄女儿一程吧？”
“你也要去？”潘良破例上上下下打量了水灵几眼，摇头道，“你问问你爹娘吧。”便策马扬鞭而去。
水灵气呼呼的一跺脚，杏儿忙道：“小姐容奴婢说句话——您得罪了姑奶奶，又何必去自讨没趣？”
“可是我真的觉得好玩儿啊？我每日无聊透顶，除了绣花样便是练功，哪样是新鲜的？我偏要看看，她那个美颜堂，到底有什么好玩儿的。”
杏儿从心里偷偷扁了扁嘴，心道，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嘴上却不敢说话。
此刻，潘良已经到了三生园，和小楼翻身下马，安之扬正在前院和孙爷爷说话，三人客套了一番，安之扬笑道：“三哥快进去看看，小北给你留了几个番柿，方才还在念叨你怎么还不来，明天怕要坏了呢。”
孙爷爷也笑道：“我要吃，她还不给，非说若你今日不来，晚上才给我吃。这丫头，你这当哥哥的要替我教训她。”
潘良早知道孙爷爷是个开朗爱开玩笑的老头儿，也不介意，哈哈大笑道：“爷爷莫急，我一会儿偷偷给您剩两个。”
三人哈哈大笑，潘良便进了中跨院，正好看见小北闭着眼睛坐在院子当中用黄瓜片敷脸，连忙示意翠儿噤声，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抬手要给她一个暴栗，又怕她疼，只轻轻的弹了小北脑门一下。
小北睁眼一看是他，立刻欢快的跳起来，黄瓜片掉了一地，春儿连忙过来扫走，小北已经招呼翠儿道：“快把那几个番柿拿来。”
潘良在小北对面坐下，笑道：“孙爷爷方才说，你非要给我留着，不给他老人家吃呢。”
“明明是他吃不下了，这个老顽童。”小北笑嘻嘻的对着门外做了个鬼脸，把番柿尽数放在潘良面前。
潘良自己一个，递给小楼一个，把碗推回去：“给爷爷和之扬吧。”
“架上还有，明日还有熟的。你若吃不了，就带回去给含韵姐和大哥。上次摘得多，给阿嫲、大哥二哥分着吃了，含韵姐说很美味呢。对了，含韵姐现在可好？怀孕了没？”
潘良脸色微红，瞬间便褪了下去：“我哪里知道。下次你自己去了，问问便罢。”
小北撇撇嘴：“大哥真是个怪人呢……”边说边看了一眼潘良，见他面色如常，才斗胆笑道，“你和大哥，仿佛比含韵姐和大哥还亲近。”
“你又要说什么？”潘良笑盈盈的抬眼看着小北，鲜红欲滴的番柿映在唇边，别有一番韵味。
“你知道的。大哥毕竟娶了含韵姐，你难道也傻乎乎的这样过一辈子？男男相恋，这个时代应该是没有好结果的吧。”小北一幅悲天悯人的样子。
潘良终于抬头给了小北一个大大的暴栗：“我早就问过你，你这个小脑袋瓜里都想着什么？那次你问我……”潘良偷偷抬眼看了一眼翠儿，见她正专心侍弄菜园，才凑到小北耳边说道，“我喜欢男人吗，我就恨不得掰开你的脑袋看看。”
“你的回答总是这么暧昧。”小北揉着脑袋，给了潘良一个白眼。
潘良收敛了笑容，正色道：“因为我觉得，这只是你这个傻丫头的胡闹。那是我大哥啊，我几岁便跟着他，义父太忙，大哥对我来说，既是兄长，又是朋友，更是父亲，哪里会有什么……什么男男相恋？！”
“我不信。我总觉得大哥不正常。”小北其实已经信了，潘良何曾骗过她？可是，一直以来她都这样误会，忽然知道自己猜错了，仿佛比两个人是BL还要难以接受。
潘良神色顿了顿，苦笑道：“我只是说，我不是，没说大哥是不是。”
“啊？”小北立刻八卦的凑了过去，“还有什么隐情？”
“……”潘良盯了小北的眼睛半晌，终于下定决心道，“小北，哥哥可以信任你吗？”
“当然可以。”小北保证道。
潘良叹了口气，苦笑道：“你猜对了一半，大哥娶大嫂，一方面是被大嫂打动，另一方面，他也是想忘记一个人而已。那个人，的确是个男人，当初，差点被我一掌打死，后来却不知去向……算了，就这些。”
小北正听得迷迷糊糊，还想求潘良多说些，潘良却一个字也不肯再说。
“不说，便把番柿还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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