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植-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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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李氏的样子，顾卿竹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摇摇头，然后上前。

“奶奶，我们可以请何秀才当先生啊。”

“何秀才？”李氏一愣。

何秀才是村里唯一的秀才，而且他现在就在村里呆着。但要请他当先生的话，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要请何秀才当先生，束？可不是小数目。

到私塾读书当然也要给束？，但这就跟大家一起上学交学费一样，平摊下来，不需要太多。请何秀才当先生，就跟请一个私人家教一样，要花的钱可多了！

这也是李氏为什么一开始没考虑找何秀才的最大原因——囊中羞涩啊！

但，这是顾卿竹提出来的要求，李氏并没有一口否定，而是沉默。

见李氏沉默，顾卿竹当然明白她在想什么。

李氏对她是有求必应，哪怕她提出来的要求再难再过分，她都会努力去完成。

顾卿竹现在提出这个要求，当然不是为了给李氏添加困难。

“奶奶，我们可以这样嘛……”她故作可爱地开口，“我们请他教我习字，我们把书给他啊！”

“不行！书给他了，那你怎么办？！”李氏脱口回绝。

“我到时候就把书里的东西都给学会了，有没有书不影响啊！”顾卿竹答道。

李氏一愣，是啊，要是能把东西都给记进脑子里去了，哪里还需要书本啊！顾卿竹又不需要考功名，要把全部知识都给揉碎了嚼下去！

但是……“这样的话，我们以后可就拿不回来了。”

“没事啊！我以后肯定会有很多钱，到时候就有很多书了！”顾卿竹很“天真”地道。

李氏心头一跳——是啊，现在才是最重要的！以后的事情……

她一直在忧心着，要如何让顾卿竹进学，却从没想过这个方法！

要真这样的话，这问题就简单了！顾卿竹不用来回奔波，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她大喜，脸上愁容顿消，迭声道：“那好，我们现在就去找何秀才！”

看她立刻要行动，顾卿竹赶紧拉住她：“奶奶，先别急啊！我要学习，总得先准备好学习用品吧？”

李氏顿住——是啊！要习字什么的，得准备笔墨纸砚啊！

想到这里，她又颓然了。

她们家现在快揭不开锅了，去哪里找钱买这些东西啊！总不能把书给了何秀才，还要人家提供纸笔吧！

顾卿竹又说话了，“奶奶，不如这样……我们先把一本书卖了吧！”

卖书？！

这怎么行！

李氏立刻反对。要是把书给了何秀才，还算是不亏，起码顾卿竹能够确实学到书里的内容。

但要把书卖了，以后可就麻烦了！

“奶奶，你不用担心嘛！”顾卿竹撒娇，“我们先卖一本最简单的书，之后我们就有钱买纸笔了。等我识字后，我们还可以找其他路子把这本书的内容学会啊！”

看着侃侃而谈的顾卿竹，李氏有点回不来神。

这孩子……怎么和之前不一样？

以前的她，可从来不会说出这样的话！难不成，摔了一下后，性子都变了？

顾卿竹可没去管李氏怎么疑惑。反正李氏再不解，也不会怀疑她的。再说了，就算真的怀疑她，她也确实是真的顾卿竹啊！

她可是真金不怕火炼呢！

当然，她也会注意一点，别让自己表现太过头，让人当妖怪灭了！

“奶奶，你就答应了吧！反正这些书也是放在箱子里，还不如换点东西呢！我好想吃肉呀！”顾卿竹使出绝招，缠着李氏撒娇。

听顾卿竹提到这个，李氏神情一黯。

她一个老婆子，没能力给顾卿竹最好的生活，还得让顾卿竹陪着她一起吃苦！

顾卿竹说得对，那些书放在箱子里也是放，还不如换点实在的东西呢！大不了她以后再努力一点，做多点绣活，赚多点钱，到时再把书买回来！

见她终于点头，顾卿竹立刻大喜，要不是还拉着李氏的手，她真会立刻欢呼起来。

终于迈出第一步了！

在她看来，这些书可都是钱来着。

至于给何秀才一本书，也是为了她自己的以后着想，她总要为以后的一些行为找到合适的理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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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买卖

青连镇是青山村所属的小镇，面积不大，人口不多。这里作为银带江的一个转口，有个小码头，只能停泊一些小船。来往停留的船只不多，但也为这里带来了不少人流和收益。

顾卿竹一大早就从床上爬起来，跟着李氏到了青连镇。看着青山镇熙熙攘攘的人潮，有点回不过神来。

比起这里，青山村可算是地广人稀了。在青山村呆久了，咋一见到这里的热闹，有点愣神。

青连镇有来自各地的商人在这里歇脚，这里的物品种类倒是出乎意料的多。当然，这个多是相对的。

给了两文钱，下了牛车，顾卿竹先跟着李氏到绣坊去交货。

李氏每隔十天就会到青连镇一趟，把手头的绣品交到绣坊去，然后买些用品回去。

李氏年轻的时候是在官家里干活的，也见识过不少事情。因此，她的技术比这里的落后超前不少。

她的绣品价格高上不少，但顾卿竹自生下来身子就不是很好，经常需要吃药，要把她拉扯大，要花的钱可不是小数目。

到了现在，她们还得靠卖书来生活！

李氏心里唏嘘感叹，顾卿竹却脚步匆匆，她现在急着要把书卖出去。

李氏这次的绣品才换了不到六十多枚铜钱。

普通百姓用的货币主要是铜钱。一千文铜钱相当于十贯铜钱，一两白银。至于黄金，那是有钱人接触的范畴，起码在青连镇还没多少人见过黄金呢。

据顾卿竹的换算，这里的一文钱相当于现代的两块钱。也就是说，李氏这几天的努力，只换来一百来块。

而这已经算是很多了，其他人忙半个月都没能抵得上李氏几天的努力呢。

只是，她们只有这点收入，加上顾卿竹的身体情况，她们比其他家庭生活得清苦。

又领了绣活，从绣坊出来，俩人往书店去。

李氏之前是去过书店的，也不用问路，直接就拉着顾卿竹朝着书店走去。

青连镇唯一的书店所处位置比较偏僻，换句话说，比较安静，没有喧嚣，可以让来这里的读书人沉下心来。

书店不大，也就十几平米，一眼就可以看完，比起顾卿竹见过的几百上千平米的书店迷你多了。

这里的书本也不多，就两个架子，上面摆着的书加起来也不到四十卷，其中还有一些半新的书。

店主姓林，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面容平凡，笑容平和，穿着一身青色的书生装，看起来很稳重可亲。

见李氏过来了，林掌柜扬起笑容，不很亲近，但也不会让人觉得客套。

“李婶子，近来可好？”

李氏也对他笑，只是笑容有点勉强。

林掌柜明白她的心情，除非是败家子，来这里卖书的人都差不多这种表情。

“林掌柜，我是想来……”

哪怕已经来了好几次了，李氏还是没能够轻松地把来意说出来。

林掌柜理解一笑，主动开口：“李婶子之前拿来的书，客人说很喜欢，可还有吗？”

听了这话，李氏的脸色才好了点。迫不得已卖书，但能够听到这些书有个好的下家，她的心情也是舒服的。

看着顾卿竹稚嫩中满含期待的脸，她深吸一口气，拿出布包，小心地打开，里面的书卷露了出来。

这是经过她们挑选的书。

其实也不用如何选，她们就选了最轻最薄的那一本。

顾卿竹是无所谓，上辈子她已经把这几本书的内容都学完了，现在根本不需要犹豫。

李氏则是因为最薄的书本里的内容最少，卖出去的时候没那么心疼。

看到书卷，林掌柜神情一震。

他也是爱书之人，家境宽裕，在这里开书店，也是为了满足自己看书的喜好，还能以文会友。

李氏每次拿来的书本都让他很喜欢，因为都是他之前没有读过的内容。

他不去深究李氏还有多少书，也不去想她为什么会有书，更不去想她为什么要卖书。他明白，每个人可能有辉煌的过去，也有难言的现在。

只要李氏卖书，他就买下来。

李氏看起来虽然落魄，但她的气质和普通百姓完全不同，他不用担心这些书的来历不明。

林掌柜给的价格很公道，这本书比上本厚上那么一点，价格也比上本高一点。

顾卿竹惊叹，这本书最后卖了三百文钱，比李氏的织品贵上好几倍！

果然，知识就是力量啊！

卖了书之后，俩人并没有立刻离开。李氏对林掌柜说道：“我们想买点笔和纸。”

林掌柜一怔，把注意力放到矮小的顾卿竹身上去，他当然不会认为李氏买的这些是给自己用的。

“那您要什么样的纸笔呢？”

店里的纸笔当然有，而且优劣不等，价格当然也不等。

李氏当然想买最好的，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

最后，李氏买了普通基础的笔墨纸砚，也用了快两百文钱。

顾卿竹没说话，安静地跟从李氏的做法。

虽然她融合了原顾卿竹的记忆，但有些东西，也得靠自己去练习领会，才能够真正掌握的。

练字是必须的，而且顾卿竹也有自信，这只是前期必要的障眼法而已，以后不需要李氏如此伤神。

出了店门的时候，俩人身上只剩下不到两百文钱。

李氏的脸上带着解脱。事情已成定局，她再多想也没用，还不如放开。

顾卿竹就更轻松了，她心里压根没把这些当成什么负担。

李氏看着顾卿竹无压力的笑脸，心里很是满足。

好不容易来一趟镇上，顾卿竹当然不会甘心那么快就回去。

今天刚好是赶集的日子，周围乡里的村民早早就赶了过来，在街上占了位置，准备用家里富余的东西换点用品回来。

从属青连镇的有好几条村，不过这些村落和青山村的情况不同，他们的农田多一点，主要靠种田养家，生活比起青山村宽裕许多。

顾卿竹和李氏来到集市上的时候，就看到街道上人声鼎沸。

卖东西的人并没有吆喝，但这里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顾卿竹拉着李氏的手，一个接一个摊位认真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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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甘蔗

虽只是个小镇，青连镇的道路很宽阔，容得下三四辆马车并排前行。

集市上来往的人很多，不少人还带着自己的孩子出来见见世面。街道的宽阔，让这里显得热闹而不拥挤。

路边摆着的摊档很多，都是附近的村民把自家的东西摆出来卖的，有蔬菜有水果，还有一些日用品。

要不是人们穿的衣服不同，顾卿竹还真会以为这里就是现代的小镇。

顾卿竹拉着李氏的手一直往前走，细细观察人家篮子里的东西。

她发现，这里的蔬菜种类真的不多，加上冬天快要来了，地里的东西都快要收完了，只有一点最简单的青菜，不少人摆出来的东西都是差不多的。

来自各地的商人偶尔会在这里落脚，但顾卿竹她们今天并没有遇到他们。

在南方，如何种植妥当，植物可以一年两熟至三熟。可惜的是，现在百姓的生产力很低下，也还没有太多可以达到这个程度的蔬果出现。

一路走，李氏也买了不少东西，都是最简单的吃喝和生活用品。

走到一个摊位前，顾卿竹顿住脚步。

摆摊的是一个十多岁的小伙子，脸色黝黑，看起来很壮实憨厚。

他面前摆着两个篮子，篮子里有一些黑色棍状物品。来往的人从他跟前经过，但问了几句话之后，就离开了。

让顾卿竹停住的当然不是因为小伙子，而是他跟前的货物！

如竹般棍状，黑色笔直，上面分为一节节，外有一些白色粉末——这不就是甘蔗吗！

虽然这甘蔗细了点，只有几个月小婴儿的手腕粗细，但这也是实打实的甘蔗啊！

见顾卿竹不动，李氏也停了下来，疑惑道：“卿儿，怎么了？”

“奶奶，这个好玩。”她先仰起脸对李氏一笑，转头对小伙子笑道：“大哥哥，这是什么啊？”

“哦，这是甘蔗，很甜的！”看到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妹妹对自己笑，小伙子的脸红了，手足无措地答道。

甘蔗？果然是！

顾卿竹心里一喜，嘴上却装作不懂问：“这个可以吃的吗？要怎么吃？好吃吗？”

“哦，直接嚼，把汁水咽进去就行了！”小伙子没刚才那么害羞，但脸上的红晕还没退下来，衬着他黑色的肤色，看起来很有喜感。

“卿儿，想吃这个吗？”李氏关心问道，然后皱眉看向这个甘蔗，“这能吃吗？怎么跟竹子那么像？”

顾卿竹一愣，李氏没见过这个？

在她的印象里，甘蔗可是南方的产物！制糖大部分都是用它的！

“是很像竹子，但这真不是竹子！”小伙子忙解释，“这是我爹之前从北方带回来的，我们种了一些。现在吃不完，就拿出来换点其他物品。”

北方？这玩意儿是从北方传来的？

顾卿竹悟了，怪不得呢！

她不清楚甘蔗的起源在哪，但这个时代的事情是不能以她以前的经验来评断的。

“大哥哥，可以尝一点吗？”她一派天真地问道。

“啊……哦，可以！”小伙子忙乱了一下，这才点头。

他们现在可不兴免费试吃这一套。但看顾卿竹那么渴望，小伙子也不好拒绝，反正就是一点东西。

拿出刀砍下两小截，一截递给李氏，一截给顾卿竹，“咬下来嚼就行了，记得把渣给吐掉！”

接过甘蔗，闻着那清淡的香味，李氏眨眨眼，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嗯……汁水很多，有股淡淡的甜味，确实和干涩的竹子不同！

李氏的脸上带上了惊喜，这新鲜玩意儿果然不同！

顾卿竹咬了一口，却没有李氏的惊喜。

甜味是有，但太淡了！和她以前吃过的糖分充足的完全比不得！

转念一想，她也懂了。

听这小伙子的说法，甘蔗在这里还是很新鲜的东西，那它应该还没经过改造培育。

其实，最适宜种植甘蔗的是南方地区，水热都够。但现在，这东西是从北方传过来的，根本还没有适应这里的地区气候，甜味没跟得上来！

顾卿竹心里又激荡了，她真是太喜欢这个了！今天果然没白来！

“这个怎么卖？”见顾卿竹笑眯了眼，李氏不由问道。

“两根一文钱。”小伙子憨厚笑笑，“可以买回去当糖吃啊。”

顾卿竹看看这些甘蔗，每根都有一米多长，这个价格倒也不贵。

李氏有点为难。这甘蔗确实是挺甘甜的，但这价格……普通的糙米才四文一斤呢！

只是看顾卿竹眼睛亮闪闪的，她到嘴边的话只能咽了回去。

顾卿竹又问道：“这甘蔗有种子吗？”

甘蔗其实是没种子的，只有种苗，就是甘蔗尾巴上的梢子，砍下来就是种苗。但作为一个长在乡下的小女娃，她怎么可能“懂得”这些新鲜东西呢？

“甘蔗没种子的，只有种苗。”小伙子的答案不出所料，他拿起一根甘蔗，指着根部对她说，“把这里砍下来就可以种了。”

顾卿竹很喜欢这里的人。

对淳朴的他们来说，这些东西都不是什么秘密，也不会掩着藏着，更不会使什么肮脏的手段。

“奶奶，我们也种甘蔗吧！”顾卿竹对李氏说。

对上她的眼睛，李氏只能无奈点头。

反正种一点平时吃就好，也不会多麻烦。当然，她这是不知道顾卿竹的打算！

来这里那么久，顾卿竹知道，这里的食物很原始，烹制手段也很原始。这里可没有炒菜，顾卿竹每天吃的都是蒸煮的食物。

其实，不少炒菜用的调料都有了，但都没被正确利用。如姜这种东西，只是被大家当成中药来用。

虽然蒸煮的东西比较营养，但是太清淡了，让她都有点馋了。

就算不为了以后积累资本，她也得为了自己的口福啊！

甘蔗，可是制糖的最好材料呢！现在的糖太贵了，她们根本买不起多少。

她之前还打算上山看看有没有可以制糖的植物，没想到在这里就碰到了！

至于甘蔗不够甜……这对她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最后，因为体力有限，李氏只买了四根甘蔗，其中两根是用来当种苗的。

买完甘蔗后，时间不早了，集市快要散了，青山村的牛车已经在镇外等着了。

顾卿竹心满意足地抱着纸笔，跟在李氏后面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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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回村

回到约好的地方，青山村一同过来的村民已经在等着了。

见俩人拿着那么多东西，大家不由侧目。

李氏的家庭情况，大家是知道的。

八年前，国家发生内乱，规模不算大，虽没有伤筋动骨，但对老百姓来说，也是最伤痛的事情。

那时，不少人往南方这边逃过来，在内乱平息后，就在这里安顿下来。

李氏她们一家就是这个时候来到这里的。

初初见到她们的时候，只有李氏和她的媳妇元氏俩人，而元氏还怀着七个多月的身孕。

两个女人一起相依为命，李氏对元氏好到不行，完全没有一点婆婆对媳妇的刻薄尖锐，让其他人都羡慕不已。

元氏在逃亡路上受了惊，身子一直不好。生顾卿竹的时候差点难产，之后好不容易从阎王爷手里逃了出来，到底还是伤了元气。

李氏之后一直给她进补，却只是让她多活了两个月。

之后，李氏就和孙女顾卿竹俩人相依为命至今。

在青山村的人看来，李氏一家和他们这些人很不同。

虽然大家一样逃亡至此，但差别还是很明显的。

李氏她们看起来就是家境殷实的人家，那通身的气度，还有那不俗的言谈，比镇长都更高贵。

虽然现今落魄了，却掩不去她们的大气和多年富贵生活后沉淀的优雅。

不过，李氏在青山村住了那么多年，和大家相处得很好，也没有端着架子，说话什么的都能讲到人家心里去，这让大家都很乐意和她共处。

她们家最让人好奇的，还是她们的生活。

她们家没有壮年劳动力，孙女还经常需要花钱看病，要是在其他家庭，早就过不下去了！她们却还能一直坚持下来。

而且，她们今天竟然还买了那么多东西！

不过，想想她们之前可能的身份，大家就释然了。

人家怎么说以前都是富家人，就算现在落难了，也还有一点底子的！

不是没人看过李氏卖书，只是青山村的村民普遍淳朴厚道，不去想什么邪门歪道，也不会去打李氏家的主意。

再说了，人家孤儿寡母就靠这点东西过日子了，他们要真的打她们主意，要真逼死了她们，良心也过不去啊！他们青山村虽然不富裕，但二流子闲人是没有的。

村民们纷纷跟李氏打招呼：“李婶子，今天买那么多东西啊？”

“嗯，都是卿儿要的。”李氏**溺又无奈地扫了顾卿竹一眼，一边答道。

大家了然地笑，李氏一向都很疼这个小孙女。

儿子媳妇都没了，就剩这个孙女了，是会**着点的。

也有人不是很赞同。李氏对孙女的**爱实在是太过了！要还是富裕家庭的话，这样的有求必应不碍事，但她们现在这种境况，要还这样的话，那就不好过了！

这些人也聪明的没把这些话说出口，各家有各家的过法，他们哪里管得了人家家里的事情。而且，顾卿竹还是很听话乖巧，很值得疼爱的。

在众长辈前，顾卿竹很有礼貌，也不用李氏说话，上前一个接一个问好。

以前的她，性格冷硬，只会自扫门前雪。而现在的她，抛开了以前的桎梏，也明白和他人相处的重要。

只要嘴甜一点，又不需要付出太多，到了以后也好说话，何乐而不为？

再说，青山村的村民都很友好，平时对她们也多有照顾，问好一声也是应该的。

他们可不像某些人，脸上笑着，一转身却背后捅上一刀！

一个个问好后，顾卿竹腼腆地低下头，躲到了李氏身后去，不再说话。

“卿儿还是那么害羞！”其他人哈哈笑。

青山村到青连镇的路不是很好走，地势起伏不平，路面崎岖，坐在没有防震功能的牛车上，顾卿竹差点被颠得吐出来。

来的时候还好，那时心里期待着镇上一行，不觉得有多难熬。现在东西买好了，整个人放松下来，才发现坐牛车的痛苦。

其他人都坐惯了，身子随着牛车的颠簸来回晃动，还能聊得兴高采烈。这一身功夫，让顾卿竹看得眼热。

明明以前更艰难的环境都经历过了，才这点事情，怎么就那么难受呢？

颠了两刻多钟，牛车停下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浑身都要散架了。

搬着东西回到家里，她忍不住直接扑到**上去，眼皮很快耷拉下来。

李氏看着她如此耍赖的样子，无奈摇头，让她躺好休息。

睡了差不多一个时辰，顾卿竹才感觉轻松了点。

这时候，李氏已经把所有东西都放置好，又开始工作了。

感觉浑身的酸疼，顾卿竹心里暗骂自己，这具身体实在是不行，这么点功夫就受不了了。

起**后，吃了李氏留给她的昼食后，这才有了精神。

到园子里去，她种下的番茄依旧鲜活精神，还有小小的番茄露出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