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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宫岁记(女尊)-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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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却从来没有怪罪过自己。她会笑着扶他起来,或是叫人进来帮忙收拾东西,却对那些在他眼里价值连城却又在瞬间被损坏的贵重物品不置一词。

然而日复一日的相守中,纵然眼里满满地都是她那温和的笑、雅致的宽容,他却清清楚楚地知道,她自始至终都在避开他,这些日子以来,她没有碰过他一下。

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看得出来,她待自己是那么得好,好得仿佛要把自己当作她的孩子一般。他有时候甚至会偷偷地想,或许是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把自己当作是侍寝的侍君,她只是想好好地疼一个孩子。

他有些欢喜,却又多少有些着急。

然而最叫他有些难做的就是如何面对一起进宫的哥哥们。

其实康雅宜和韩嫣还好说。他们毕竟不和他住在一起,也不需要日日见面。而且他们本来对他也没有什么要包容的打算,不冷嘲热讽就算不错了。

自己不过是他们前进中的绊脚石,为了争宠的事情失和,这是早晚难免的事情。

然而温敢言就不同了,他毕竟是自己进宫以来最为要好的人,有什么事情两个人都一起做伴,互相帮忙。两个人之间的体己话也是说得最多的。因为常常结伴做事情,所以也完全不像那两个人似的各为其政、各忙各事。两个人更是曾经约好,日后若是受宠富贵了,便要有福同享,绝不相忘。

所以他觉得自己总是有些难以面对他。每日晚间他从文源阁回来,看到温敢言便不由得万分抱歉,讷讷无言,实在是无法面对时,便只得想尽办法躲开他。

不过好在温敢言先想开了,主动找了他谈。他跟他说这些都是早晚的事,既然是好朋友便会支持他,祝福他,两个人这才把心结释开,重归于好,亲密无间。

愧疚之至又义气使然,他便把自己年龄不足却仍旧得以入宫的原因告诉了温敢言。好在温敢言只是愣了愣,便又笑了。

就在此时,他们身边却出了另一件事。

可以说得上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和他们一起进宫的康雅宜终于有一次在惠侍君的承明宫里单独遇见了皇帝。然而不知当时是发生了什么,他原本计划得缜密周详的见面邀宠,最后竟以悲剧告终。

皇帝以他太过于喜爱惠侍君和皇长女为由,竟将他赐给了皇长女做一侍。

所有的梦想和未来全部化为乌有。他终究不得不以侍从的身份,去服侍一位不知前途为何的皇女。伤心难过背后的极度失望自然是难免的,他甚至几次都有轻生的念头。

要皇帝改变主意自然是不可能的。万般无奈之下,他也只得委屈自己,含着眼泪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之中,搬离了自己居住的金华宫。

然而许多人却都在背地里说,皇帝的做法,只不过是为了给宫里那些积极活动的侍君们敲响警钟。而他,却终究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而他的故事,却依旧沿着出人意料的轨迹发展着。

他在文源阁服侍了不到半个月,她竟然下旨,说他刚进宫,难以适应宫廷的生活,便准许他的父亲进宫来看他。

这样天大的恩宠,震惊了宫里所有的人。

不要说因为他想家,她就肯允许他父亲进宫看望;即便是考虑到他的身份,这种殊遇也是与众不同的。宫里自然是有着无数侍君,自嫁进了宫廷之后,终其一生,都再也没有机会见到自己的父母亲人一面。

以至于当他的父亲见到他的时候,没有首先感叹他身形上的变化,也没有认真注意他内里的成熟,更没有用心地问他是否适应,只有满脸深深的笑意、一种即便是母亲当着一众哥哥姐姐的面儿单独夸奖他时,也从未见过的笑意。

然而当父亲要求他退开了下人,小心地问他皇上是否宠爱过他,他摇了摇头的时候,父亲却明显地有些失望了。

这不能怪他。

她从来就没有想要主动地碰过他一下。她小心地避开他。对于他恭谨的话语和服帖的举止,回报的只是微笑。无论他再怎么弱柳扶风,再怎么幽怨婉转,她给出的,永远都是那样叫人心满意足的关爱。

他把事情的真相和自己的想法都告诉了父亲。父亲想了想,最后也只能无奈地宽慰他,叫他再等一等,也再用些心。

虽然他那时还意识不到那种意义上的恩宠到底代表了什么,况且实际上他对于现在的生活也已经很满意了,但他只是不想让一向在乎自己的父亲失望。

所以他答应了父亲,他会好好表现,或者说,他会主动去争取。

这一日的晚间,他一直待在文源阁不肯走。直到夜深了,她出言询问,又婉转地告诉他可以回去了。

他想了想,求她摒退了众人。

待到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这才跪到她膝前,有些害羞地跟她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令人奇怪的是,她笑得很开心。也是第一次伸手轻轻掐了掐他的脸,又拉他起身,并且……抱着他在自己的膝上坐了。

室内温暖如春。肌肤隔了薄薄的衣料相触,他突然觉得好像手脚都没有地方放。这么多日子以来好不容易消失了个差不多的紧张感又重新翻涌上来,这倒是他没有想到的。

果然,她看了他有些憋得发红的脸,轻轻笑了道,“你总是这么紧张,叫朕怎么动手。”

他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被这几日来酝酿出的熟悉感笼罩,才小心答道,“陛下……不用管臣侍。臣侍……没关系的。”

她又笑笑,竟有几分俏皮地道了声“好啊”,就故意伸手去拆解他腰带。

他慌乱了起来,浑身一阵战栗,但却清楚地意识到这是在自己可以控制的范围内的。他努力静下心来,尽量告诫自己克制住不要乱动。

不想她却住了手,扶他站起,替他整理衣襟,柔声道,“朕真的不想强迫你。朕喜欢你。朕要你有一日能高高兴兴、完完整整地把自己交出来。”

几日之后,当他再次站到她面前,缓缓褪下身上最后一件袍子、露出洁白无瑕的处子胴体的时候,他看得出来,她脸上的笑意,深得直达心里。

“第一次会有些疼。”她温柔地在他颈、肩、前胸一一吻了下去,又伏在他耳边轻轻道。

他感觉的到,她已经是尽量放轻了动作,然而自己的身上却还是止不住地疼痛。从未有过的恐惧感攫住了他的心。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知道自己可以坚持得住,他甚至完全不要去计较是面前这人弄疼了自己,反而是□着身体伏入她怀,牢牢抱紧了她不肯放开,只是在万分难耐时才会轻轻哼上几声。

她在他脸上、身上不停地留下吻痕,尽力地使他放松。一片柔软、感动和心颤之中,他感受到饱满的爱意泛滥了出来,丝丝入扣地揉入自己的心里。

在宽大的浴室里,他也依旧孩子气地不肯脱离开她的怀抱,直到她最后拉起他来,教他暧昧地分开双腿,跨坐在自己身上。

他多少有些尴尬难为,可是却照她的话做了。为了掩饰他内心的羞涩,他顺势伏倒上身,倚入她怀里。

她居然容忍了他无赖般地粘在自己身上撒娇,却只是笑了道,“臻儿,朕有话和你说。”

从几天前,她喊他时便换了这个称呼。他很快便发觉,她高兴时会喊他“臻儿”,生气时却又会连名带姓地喊回“柳臻”。

他不想起身,仍旧保持了那个姿势,只懒洋洋地“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他猜测她不会生气。

她果然丝毫不以为意。只是抬手轻轻抚上他的后背,动作温柔得令人心醉。水光滟滟中,她平日的不怒而威消失得无影无踪,幽幽龙涎香的温馨气息近在咫尺。

一片隐隐的雾霭中,他听她温柔地道,“朕是真的喜欢你。”

他整个人简直要沉醉了。铺天盖地而来的幸福感几乎将他淹没。

他只记得自己认真地点了点头,却仍旧踏实地伏在她怀里,好像要融入她身体一般。

又寂静了很久,他才听她带了一丝笑意,深情道,“朕答应你。朕既然要了你,就会给你一辈子的幸福。”

第二日一早,便有圣旨下。册封他为五品昭林,迁住文源阁。

碧海青天夜夜心1

他再次醒来,却是睡在广内宫自己的榻上。

外面的雨还在浅浅地下着。毕竟是晚上了,凉意也越来越重。

他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外面泥土被雨珠卷起的味道,透过远处半敞着的月窗弥漫了上来,让人生出一种说不清楚的烦躁和尴尬。

头已经不像先前那么晕了。身上的无力感也消失得差不多了。只是膝盖那里还是有些生疼。毕竟之前跪了那么久,低头去看看,还有些发肿。然而却是比在文源阁的时候要好得多了。

文源阁……他愣了一愣。他险些忘了,极度的疲劳和紧张之后,他终究还是晕倒在那里了。

她也果然是不肯留下自己的。

他又低头检查了一下,敷在膝上的药膏,入目的颜色和扑鼻的香气都很熟悉。那是地方贡上来的上好的消肿败瘀的灵药。原是给她自己用的。可是他总是调皮,常常不是碰肿了这儿就是磕破了那儿,所以大部分都被他用光了。

他在心里苦笑了一下。如今除了感情,她待自己倒依旧是什么都不会吝啬的。

见他醒了,一旁伺候的人便连忙去了正殿禀报。很快,容千青和温敢言都赶了过来。

见他已经是没什么大碍了,两人便告诉他,是文源阁派人将他送回来的。并且,他们很高兴地告诉他,他的禁足也被解除了,一应守卫都撤走了。

他跟了长公主走的时候,一宫的人都是又是吃惊又是担心的。后来过了好久,他才被送了回来,又跟了人过来传旨说日后他的起居生活一切依宫里规矩正常办理,大家这才知道他虽然受了些伤,但好歹算也是达到目的了。

然而不管是不是发自肺腑的,毕竟面子上大家都是替他高兴的。

容千青起初担心的是他擅自闯进正殿,拦下了皇后和长公主,又跟着去了文源阁,自己便又平白生了个管教不严的罪过,多少是要落下责任的。万一事情不成,依皇帝的性子,指不定又是要怪罪自己的。心里便不由得嫌他多事,怪他莽撞。如今他总算是回来了,而且皇帝不仅没生气,还宽宥了他,倒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他自然也不好再埋怨他,只得一面替自己庆幸,一面又暗暗嘱咐自己今后一定要多上心。

温敢言显然是最替他担心的人。听说柳臻跟随长公主去了文源阁,他便急得什么似的。一会儿派人去打听,一会儿又去求容千青想主意。

文源阁里外人进不去,没法儿打听那是自然的。况且容千青比他还急。但他明白这事情别人是插不上手的,因此也只能劝他先别着急,两人只干坐着等消息。

好不容易柳臻被送回来了。看着他身上的伤,人又是昏迷着的,温敢言一改往日的稳重,手忙脚乱地指挥着宫侍们扶他躺好、替他擦洗收拾,把容千青看了个暗暗称奇。

毕竟是深宫,又同是伺候皇帝的侍君,这种手足情深的事情,是万万不可能发生的。

瞠目结舌之余,容千青还得出去招待过来传旨的人,便只留了温敢言一人在里面忙着。

当一切安静了下来。容千青回了自己的正殿,便忍不住坐在那里替柳臻感慨:虽然她是个平日里面子冷、说话又严苛的人,但在对待他这事上,也真是已经宽容了太多太多。

犯了这么大的事儿,换了别人,怕早已是死了无数遭了。便是自己,也必然是没什么好下场的。

只是柳臻除外。起初那么生气,也不过是被禁足了而已。如今却只两月不到的时间,竟就完全脱了责任,与他人一般无二了。

这自然是为了顾及身边这么多张嘴。她不得不这样。他这样想。

毕竟宫里每个人都睁眼看着的呢,柳臻把事情做得太绝太过分了。到了这个份儿上,再一味地过分偏宠,光是别人的议论,她也承受不了。

就算她承受得了,柳臻也承受不了。

不过就算柳臻如今醒悟了过来,肯去认错求饶,她那样的人,心里的气,怕是一时半阵儿也消不干净的。

所以还不如眼不见为净。

他其实很明白。他常常会把她身边的人自动圈成两部分。

一种是她心里的。比如说皇后他们。她肯纵容他们毫无顾忌地出主意,做事情。出了错她不会怪罪,得罪了别人她会帮忙想办法,有了麻烦她会替着顶着。

他们在她心里永远是第一位的。而且这种际遇也是从来不会变化的。

那不仅是一种偏爱,也是一种信任。怕是没在她身边待上个十年二十年,不会肯给的。

不过倒也奇怪,他们也都是心里有数儿的人。他们就是会很少犯错儿,也不会惹麻烦。

毕竟,在他们本身的行为作为标准的这种制度下,他们又会有什么失误可言呢。

另一种,只能算是她身边的。

温敢言和韩嫣他们,便是这种的。

这并不是因为他们不够优秀。相反的,在他眼里,这几个人,个个优雅俊秀、玲珑剔透。即便是那个平日里总是默默不言的温敢言,一身的幽怨也丝毫遮不去满腹的城府。只不过他总是自恃修养、比较内敛罢了。

也只是因为他们年轻,资历浅。不出几年,被看出好了,得宠也是必然。

只自己,好像总是在两个回合之间打转儿。

连他这么脑袋清楚的人有时候都会弄不清,自己到底是属于哪一拨儿的。

她欣赏自己、爱护自己的时候,自己便像是前面那一伙的,从内往外都幸福舒畅着。然而她跟自己生气的时候,自己却又好像是后面那一伙儿的,只那眼神里射出来的寒意便能让人心怯无比。

她总是说不喜欢自己刻意营造的与她之间的那种距离感,可是她又什么时候用心替自己考虑过,若是不那样做,自己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然而她待柳臻却是有些教人想不通的。

她是喜欢他这种性子不假。看宫里常年得宠的惠侍君、安侍君就知道。

这些人一个比一个清淡。他虽然没见过她做太子时最喜欢的那个侍书,但毕竟是她念念不忘的,因此也听旁人说过,据说更是淡得快不食人间烟火了。

然而柳臻那种发自骨子里的叛逆和顽皮,却是一眼看去便昭然若揭的。不仅是他年龄小,还因为他就是不懂事,先天的性子使然。

这是一种听起来看起来都很美的童真,同时却是宫里最大的忌讳。

所以他看到了,或是听说了柳臻所为的种种,便不免在周遭人的悄声议论中,暗自奇怪,也不禁有些替他担心。

如今事情竟出人意料到这个样子,他也不得不在在意外以外,暗暗感慨果然是万事分已定,浮生空自忙。

凭借直觉,也凭借对她的了解,他却总觉得这事情没完。

毕竟是几次故意与她作对,公然将不明身份的人私自带进了御书房。怎能是跪上几个时辰就可以开释心结的呢?

自己这局外人,便也只能在一旁站着,看下一步如何了。

雾蒙蒙的清晨,柳臻一个人在院子里的长椅上坐着。

从出事的那个时候起,他就习惯了早起。过多的睡眠早已成为了他的累赘,他也早已无力应对夜夜的惊醒。

他也习惯了屏退跟着的宫侍,只自己一个人静静地想些事情。

暮春时分,整个院落里一片繁花似锦、鸟语花香。偶尔缓步穿行于院落中的宫侍们,脚步轻盈,身姿端庄。

广内宫的气氛总是缓缓的。主子们都没什么事情,下人们也自然跟着悠闲。完全不像文源阁那样,一院子的人忙来忙去,走路也都是快步如飞的。

纵然悠闲,却也都在演绎着各自的戏码,阐释着各自的悲情。

柳臻静静地看着早晨的清风掠过花草,听着草尖上荡起一片浅浅的沙沙声响。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腕上的一串玉石手链。

那是颜莘给他的。算是件精妙绝世的宝贝。是用一种叫做如意玉的玉石串成的,每一颗都价值不菲。每一颗玉石上面都有七个孔,在阳光下,光线可以往复流转,璀灿无比。

然而在这样的阴沉天气里,却如同是蒙了尘般的黯淡无光。

就像此时的自己。

他甚至还清晰地记得她将这串珠子套到他腕上的时候,眼见着他一脸的失望,却柔和的笑意。

她带他去到灯下,教他去看玉石的变化。看着他脸上的诧异与欣喜一再放大。

即便是他将不高兴写在脸上,她也不会生气或者责怪他。她只会再想了办法弥补他,出脱于一种简单的宠爱。

他那时候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感情,也没多余的心思去仔细想。他甚至没有发觉,这种疼爱与欣赏,他不能失去,也不想失去。

当明白过来的时候,自己也早已不能习惯这种变化了。

然而他不再是最初的自己。他很清楚,这样简单的赔礼认错,怎么可能弥补自己在两个人之间曾经酿就的那么大的过错。

纵然她肯允许自己和宫里其他侍君一样的份例待遇、饮食起居、侍寝伴驾,却不过只是证明了自己与别人略有些不同,或者说是先前的恩情未断,也终究不过是她肯容忍的最大限度了。

他觉得既然自己已经被解禁了,那就可以随意出门,自然也可以寻了机会去文源阁。

只要常常去见她,去讨她喜欢,总有一日,她会肯改了心意,仍旧像先前那样待他。

然而就像后来每每想起,也常常会笑那时候的肤浅那样,自己竟然会天真地以为,可以通过所谓的弥补,磨灭一个说一不二惯了的人,被那般忤逆所铸就的深刻记忆。

他去过很多次文源阁。却都被宫侍们以“皇上不在”的理由婉转打发了回来。

他是不知道的。并不仅仅是因为要见外臣,她才会常去上书房。她是习惯了他在身边,又想总是守着他,才会一直在内书房办公事的。

如今他不在了,她自然再也不肯再留在内书房了。

而到了晚间,她也并不是所有的时间里,都刻意地要躲开他。

承明宫的惠侍君染了疾,眼看越来越重,教她难过坏了。

他原本身子就虚弱,整日里就是太医汤药伴随度日。每逢季节变换,便如同是要过个坎儿似的。今年冬春之交的忽冷忽热,便让他一下子病倒,再也起不来了。

眼见他能不能熬过这一夏都不好说,她更是心疼得不行,每晚都过去陪着。若是多了时间又要去看皇后他们,时辰晚了又直接留宿了,压根儿就没有时间呆在文源阁。

她在别人的宫里,柳臻自然是不能擅入的。但忙活了好些日子,竟也一直都没机会见她。

起初他只是心里憋气,却又没有办法。但是到后来这样空忙的时候多了,他便只得放弃了。

然而他放弃了,有人却还没有放弃。

父亲不能再入宫,却几次三番地捎信儿进来。

他是他家里一切昌隆的源泉。一府的荣华富贵都得靠他撑起,由他中兴。这由他先前受宠时,府里的车水马龙便可以看得出来。父亲母亲虽然从小便很娇惯他、宠爱他,然而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好像不是先前的他们,他也好像不是幼时的自己。纵然这里面充满了痛苦和被动,他也必须要去做,清醒而又无奈。

周围人的眼神和指点他也可以看得出来。

他其实并不是十分拘于人言的人。然而毕竟曾经有过那么一段人人瞩目、人人艳羡的生活,那种愉快又怎么可以用语言来形容。

广内宫他住了虽然也有些时候了。条件虽然不差,却终究不如在文源阁的时候,那些云上天仙般的日子。神仙做得久了,又怎么可能接受瞬间跌回地面的现实。

如今再要自己平淡心胸,做个普通人,却早已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更何况经过了那么多日子的照顾陪伴,他甚至已经有些不适应、也不会自己生活了。

况且他很快发觉,自己现在连做回普通人都不那么可能。

解禁后的这段日子里,虽然她兑现了自己与其他侍君一样待遇的承诺,然而别说是比起宫里高级的侍君,便连是温敢言、韩嫣他们,他也再是比不过了。

她会偶尔唤他们过去作陪,写字、下棋、作画、聊天,或者……侍寝。

每次看到他们回来时那种洋溢了幸福和娇羞的笑脸,他心里都如同刀剜一般。

他终于明白,在这深宫里,没有她的宠爱,做什么都没有底气。

况且自己又不是什么神仙,自然不可能心如琉璃般地内外明澈。

有些奢望,也是必然的。

人就是这样,离回忆越近,渴望也就越热切。

好在终于是被他等到了机会。

碧海青天夜夜心2

他独自坐在文源阁的寝殿里,轻轻抚着云丝被上缎面的锦绣龙凤。

整个大殿里,只有几个宫侍安静地守着。香炉中的香气在殿里盘旋回绕,良久不散。

屋子里十分安静,只偶尔有入夜时分殿外几声轻微的鸟鸣,在他听来,也是那么悦耳动听。

几个月前,当他还是可以随意地在这儿躺着的时候,最喜欢远远地看着她晚间坐在梳妆台前整装。因为之后她会过来抱了自己,好好疼爱自己。

或者是早起时懒洋洋地蜷在暖暖的被窝里,等她临走前过来给自己额上落下一吻。

事易时移,如今能再一次在这里,他心里不免感慨万千。

这些日子里,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住在广内宫的日子毕竟和在文源阁大不一样。且不说周遭人的态度,只是继韩嫣之后,前些日子和自己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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