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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梦-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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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殿下,以你现下的兵力,本王可以资助你物资、军费,北极朝廷如今空虚,千载难逢的机会啊”齐王抬着胳膊,张开五指,颤抖地伸向康安王。

“要保证军粮运输……”康安王在灭顶的火热中依旧留有一丝冷静。

齐王急切地打断他,露出不耐的神情,“你尽管放心,前线的物资粮草本王也都已安排好了,直到京城,沿途绝没有任何问题,军队也已经集结完毕,只待起兵日期确定了。”

“你急什么!”康安王呵斥,一记眼瞪过去,“老三那头没问题吗?到时别被人捣了老巢。”

齐王有些不服气,一翻白眼,“一切都安排好了,老三自顾不暇呢。咱们只管北上,南边我也设了防。至于鲁郡王那小子,量他也没那胆。”齐王干脆一口气说完。

康安王想了想,摸着光洁的下巴,沉吟片刻,“一切都还要小心。正月十五,就定这个日子了。”

齐王起身,衣袍窸窣响过,又听得压抑着的兴奋商榷,“好,便是如此。你可别忘了,大事成后,你是皇帝,我可……”

康安王眼光犀利地射过去,薄唇翕开,“忘不了。本王再警告你一次,你要再这么不知收敛,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看着这个不成大器的叔叔,他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事儿要毁在这个人手里。

齐王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中,根本没把康安王的话记进脑子,那阴沉的言语从左耳刚进,又自右耳出去了。

初六早晨,正在用早膳的嘉定王就收到了消息。

“哦?”嘉定王只眉毛挑挑,挟一筷腐乳,自顾自喝粥。老二忍不住了,还找上了那个败家子叔叔,两个笨蛋凑在一起,能惹出什么祸?不过这次说不定是个机会。

“王爷,还有九天呢,要不要给圣上通个气?”跪在一旁的黑衣人抬脸问嘉定王。

嘉定王咽下一口食物,取帕拭了拭唇,“通什么气啊,他往北边打,咱们在南边,管好自己就成了。”

“王爷,听说闽浙一带的暴动是康安王找人唆使的。”黑衣人有些担忧主子。嘉定王的藩地在苏皖闽浙一带,如今南部出现了大规模的暴动,搅得人心惶恐。

嘉定王离了桌,面对着那人,有几分好笑地问道,“你跟了本王多少年了?”

黑衣人一愣,不明就里,“六年。”主子傻了?怎么问这个?

“闽浙一带是有暴动,可你看那儿的人生活出问题了吗?有人上官府告状了吗?”嘉定王很温和地询问。

那黑衣人一瞬间就全都懂了,“王爷,原来是您……”

“不可说,不可说。”嘉定王轻轻摇着手指,含笑离开了饭厅。

是了,这个王爷何时让别人把手插到自己的地盘上来过?黑衣人眼中的阴翳更加浓郁,那暴动原来不是康安王做的,或者说名义上是康安王做的。

正月十五的京城里很是热闹。元宵节街市灯如昼,到处都是灯,挂在绳上串成一溜的,搁在地上光耀几丈的,栓了纸条吊于高处的,燕京城里人头攒动,欢声如雷震。

城南的某户小院里却是安静异常。

“你是说,康安王要起兵?”惜怜浓眉紧锁,怀疑地向阿墨再次确认。

“是,那边的线人传来的。”阿墨很肯定地点头,几天前,她初听到这个消息也不敢相信呢,太平盛世的,怎么莫名其妙地起兵了?

惜怜从罗汉床上下来,跻了鞋,在屋内来回走动,“今日吗?”

阿墨跟着惜怜缓缓挪踱着,“是。”

“皇上准备得怎么样了?”惜怜突然停下脚,此时绝不能出问题,辛在朝中根基未稳,战争打响,政局一变,往日努力化为乌有了。

“宫里的人说,只等康安王来了,不过……”阿墨想想,还是停了下来,她们在宫里的人得到的消息很明确,万事俱备,但皇帝的态度似乎很是模糊。

“皇上还在等老二回心转意是吗?”惜怜太了解这个皇帝了,凡事都很果断、沉稳,可唯独对自己的子女优柔寡断、心存侥幸,这是一大弊病。惜怜推开了木牖,凝视着窗外的夜空,“现在大概已经出发了。”

阿墨不作声,径自取来一条长棉衫,捧在手里。

惜怜只听她的动静,“到时候了吗?是约在哪儿呢?”

“西市郊,撷春亭。”

撷春亭,位于燕京西市西郊处,东边是热闹的集市,元宵夜人声鼎沸,五彩缤纷,而西边却是和缓连绵的丘陵,种的全是常青树,寒冽的冬日里暗沉如夜的旧绿。春日里,这里居高远眺,风景甚美,天地春意撞入眼中,刻画于心,身心舒爽,故名之“撷春”,采尽春色。

惜怜面朝城外,独自站在风口上,风呼啸着猎猎吹来,鼓起惜怜的白色披风,随风振伏,恣意翻飞,惜怜闭着眼,一脸肃寂,仿佛在佛前祈祷时的虔诚宁静。

马煜席登上亭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让人不忍破坏的高远情境,马煜席稍稍闪神,“哗”地一声打开折扇,扇面是一朵硕大如盘牡丹,娇艳欲滴,夜色中,瞧不清楚。

惜怜俶然睁眼,轻拉披风一角,转过身,款款施礼,“马公子。”

马煜席“噗”地笑出声来,象征性地摇了一下折扇,“惜怜,你我之间何时多了这些繁文缛节?”

惜怜直起身,也不管他,自己走到石桌前,文雅地坐下,“事儿怎么样了?”

“他们定了亥时。现在应该已经出来了。”马煜席坐在惜怜对面,目光落在茫茫之中。

惜怜不置可否,拢了拢披风,有些困意地眨眨眼,“皇帝布置了什么?”

“河北的属军在集中,京畿军也往南去了,暂时还没动其他的。”马煜席用扇尖敲击大理石桌面,口气凉凉的。

惜怜抬起眼皮,眼珠转了转,估计着双方实力,“老二那边有多少人马?”

马煜席很轻松地保持着放荡不羁的形象,袍子一掀,腿架了起来,“五六万人。不自量力,这点你不必担心。”

“你多费点心,既然已经这样了,也没必要再遮掩下去,你看着什么时候就出手吧。”惜怜很平静地叮嘱马煜席,仿若老友般地交谈。

马煜席脊梁有点僵硬,脸色也变差了些,张嘴自嘲,“呵呵,还真有点不习惯呢。纨绔子弟马煜席,认真起来会是什么样?”口气中带了淡淡嘲讽和浓浓无奈。

惜怜心口一痛,她完全理解马煜席,满腹才华却无用武之地,他的情况与她的何其相像,大概是同病相怜,惜怜与马煜席感到了同样的悲凉,只能浅言宽慰,“你也莫怪你父亲,位极人臣,万事都得小心,埋没了你,保住了整个家族。”

第五章

“惜怜,你恨吗?”马煜席发现自己可以和惜怜说很多话,很多他平日里只能闷在肚子里,只能慢慢等待腐败消失的疑问和悲愤。

惜怜右手突的一抽,紧紧抓握着,额上青筋暴起,“马煜席!”

“呵呵,当我没说便是了。”马煜席知道自己失言,只能用傻笑来搪塞,眼却一直观察着惜怜。

“我会写信给王爷的。於明那边你注意着。”惜怜无意多谈,撇下句话,就要离去,周身缭绕着冷寂,这是她的保护层,可以杜绝那些恶意的伤害。

马煜席站起身来,挺直了脊背,“我送你吧。你们两个女子这么晚……”

“不必了。”惜怜回过身来,两眼直视马煜席。那里面透着清冷的光,让马煜席一下子就清醒了,他在做什么,她已经嫁人了,他的丈夫是他的盟友,可他又不得不承认他对惜怜是有好感的,甚至他是喜欢惜怜的,是那种异性间很纯洁的赞美和欣赏。

“哦,那也好,呵,你们小心点吧。”马煜席有些尴尬,涩涩地开口,勉强作答。他不敢去看惜怜那清澈晶亮的眸子,他第一次感到原来自己也有如此卑微的时刻。

惜怜没有再说什么,转身拾级而下,伴着“哒哒”的轻至几不可察的脚步声,她的背影,那孤独而坚强的背影消失在马煜席的视野中。

惜怜回了住处,让阿墨先去歇了,独自一人在屋中踱步,仔细地思考着老二此次突然兵变的原因,齐王与他合作的目的,皇帝如此安排的信心何在,还有,辛怎样才能参与到这次事变之中,又如何获得利益。

阿墨看到惜怜屋里的灯一直亮着,那个孱弱的影子映在窗纸上,阴影来回移动,俄而抚额垂首,俄而端坐托颐,阿墨长出一口气,关上了自己房里的窗户,不再去看惜怜。第二日清早,阿墨前去唤惜怜,推门而入,床上被褥整整齐齐,根本就没有人,阿墨一急,回身却看到惜怜趴在桌前睡得正香。阿墨上前查看,启开灯罩,罩下的红烛已烧了个干净,一滴滴凝冻住的烛泪挂在灯台上,惜怜的手下压着一封厚厚的信,已经用火漆封了口。

阿墨花了一镒银子买了两匹马,又雇了专人送信,因而惜怜发出的信到辛那儿总用不了几天。

尽管时间很短,可当辛拿出惜怜那刀几乎要将信封撑破的纸时,康安王谋反兵变的事也传到了嚓科尔。当道临脚步虚浮地闯进书房时,辛正在读惜怜的信。两者可谓是前后脚的事儿。

“爷,康安王起兵了!”道临呼哧着撞开房门,跌跌撞撞地冲到辛面前。

辛正皱着眉头,钻研惜怜寄来的信,头也不抬,十分冷静地止住了道临,“本王已经知道了。”

“嗯?”正被惊讶冲昏了头脑的道临忽如一盆冷水彻头浇下,一个寒噤清醒了。

“惜怜来信,十五晚上起的兵。”辛揉了揉头发,将那一叠泛黄的纸递交给道临。

道临接过了那封信,那些已经被折叠翻抚过多次、出现了磨损痕迹、毛边的纸,其上是惜怜娟秀的小楷,道临见过,一眼就认出了,道临将纸置于窗下,低头一字一句地读了起来。

“老二必死无疑,拉上齐王垫背。”辛架着二郎腿,用指甲轻刮着脸颊,语气轻缓。

道临抓紧了信纸,纸褶了起来,一条条的深沟,“王爷,咱们怎么办?静观其变?”

“管霄最近有信吗?”辛快速地计算着。

道临眸华一闪,“没有。”他渴望自己不要那么了解辛。

“本王亲自去。”辛说的很是平静,内心却是澎湃激昂。

道临有些后悔了,他对辛实在是知根知底了,“爷,藩王擅自离境,可是要……再者说,您上哪儿去找他呢?”这事要是传到京里中央那儿,藩王私会武将,图谋不轨这罪名压实了。然而,康安王业已起兵,管霄又没有消息传来,再等下去,必然要错过大好时机。

“这就是你的事儿了,本王明日就去湖刹什海,就只有一晚上,你都给办妥了。”辛将信纸重新妥帖地放入信封中,收了起来。

湖刹什海,在蒙古境内,靠近莫氏王朝与蕃岩政权分界线,位于嚓科尔大草原和欣朵大草原之间,北依伦山,南距黑牙高原东麓,是北疆联军大将军亲设的常年驻地,所有的北疆军指令都有这里发出。

将近六百里路,辛只赶了两天。沿途根本就没有休息,一直策马狂奔,遇到水源就停下来,让马儿吃草,人喝足水,吃饱了干粮,又把水袋都灌满了,歇上顶多一个时辰,翻身上马风卷残云般地贴地掠去。道临对外界称晋王突然中了邪病,手脚抽搐、口吐白沫,郎中嘱咐了要静养,任何人不得打扰,闭门谢客,也不去处理嚓科尔的政务了。但终究瞒不了多久,皇帝安插在嚓科尔城内的各色眼线总要查出来,那些父母官打着慰问晋王、安抚家人的旗号,大摇大摆地就能进王府。万全之策,只有在他们能得到确切证据前返回嚓科尔。

赶到湖刹什海的大帐兵营,辛是从马上滚下来的,两日的奔驰驾驭,两股早已磨得渗出血来,简单包扎后,辛最不希望得到的消息还是来了——管霄不在军中,两日前去欣朵劳军去了。欣朵前线的军队前些日子凭三千人击退了蕃岩六千人的袭击,以一敌二,北疆军最高统帅大将军管忠调拨了一批物资让儿子管霄压去了前线。

管忠一双炯炯的眼睛藏在长白眉下,看着辛包扎完腿上的伤,翻箱倒柜找了半天,取出一个明黄色的瓷瓶来,掷到辛怀中,“你要急着赶回去,就抹点这个,止了痛总要好受些。伤嘛,回去再治吧。”

辛只把小瓶放在袖中,看管忠的眼神,大概他托付管霄的事,那小子跟他父亲讲过了,辛也不磨叽,抬头就问,“伯父,阿霄那事办得怎么样了?现在有多少?“辛和管霄从小一块长大,对管忠就如同长辈一般尊敬,管忠也没拿他当外人。

“孩子,你想要做什么伯父很清楚,我也不能劝你,这是你的选择。可有一点,急不得,你看看你这么沉不住气可怎么行?”管忠慢条斯理地说着,语重心长就像是在教导自己的儿子。

辛想他大概不知道康安王的事,才有心情在这里歇着不急,手往桌上轻轻一弹,“伯父,康安王起兵了,我的时间不多了。”

管忠鼻子提了起来,过了会儿,嗤一声,只当辛是在开玩笑,“你啊,就是太急,北疆军分得那么散,整个军队铺开了有三四千里,没那么快的,你只管等着就好,别想那么多……”

管忠依旧悠闲地把玩着手里的白玉圆球,那两块透着莹润光泽的半透明石头在管忠的手心里旋转。

辛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管忠解释,干脆将礼仪抛于脑后,直接打断悠悠然的管忠,“十五日夜里起的兵,现下应该已经逼到鲁郡王的门口了!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伯父。请你告诉阿霄,让他抓紧。”辛抓起自己的东西,刀、鞭、已重新装满水和干粮的马袋,“呼啦啦”一阵响后,就要往门外走去。

管忠一边眉毛高扬,看着辛严肃的神情、紧张的行程,康安王谋反?当真是确有其事了!管忠五指扣紧双球,倒转过来,轻缓地将两只玉珠放在桌上,疾步赶上正在掀帘的辛,“三成的人马已经控制住了,三四成有倾向,剩下的态度还不是很明确,但其中有几个很难弄的家伙,需要些时日。”

辛撩着帘子的手臂僵硬着,偏头低声说道,“不行的话,就找个理由换掉,北疆军一定要全部掌握住,后方不能出事。”话音刚落,辛就已经拖着一身疲倦大步迈出帐门去了。接下来的事,只管交给管忠,他在军中这么长时间,身边的人早已尽是亲信,辛此次的行径在这边必定没有问题,只是嚓科尔那儿,他需快马加鞭赶回去,方能安妥。

管忠常年行军打仗,对于长时间骑马的弊处了解当真比辛透彻多了。刚进入嚓科尔大草原,辛强撑着的疼痛就已让他冷汗涔涔,浑身抽筋了。大腿内侧的擦伤渗出了更多的血,殷红殷红的,连马鞍上也沾了,就像杜鹃花一样,辛看了却感到又无奈又讽刺。道临看辛实在痛苦难耐,就把管忠给的小瓶取了出来,里面是一些白色的粉末,道临不懂医,也不知这是什么,把那些药粉拍在一块干净的棉布上,拭着辛的伤口。不想刚碰到创口,辛大叫一声,险些晕过去,一头的冷汗,一张脸因刻骨的疼痛扭曲起来,还好,不过半顷,辛的大腿开始麻痹了,没有了疼痛的感觉,恰上去也毫无触觉,甚至有些冰凉。辛也顾不了这么多,想来管忠不会害他,用绷带缠紧了大腿,一抽马鞭,扬尘向嚓科尔归去。

第六章

辛在夜间进到城里,守城的人是他的亲信,辛一进城门,便帮辛牵走了那几匹早已筋疲力尽的马。辛绕了后门,回到王府,这才真正睡了一个安稳觉,整整五天第一个可以安下心来的觉。

好时光总是短暂的,辛回来的第二日,嚓科尔的城尹符英就来了。只是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见人一直都笑着,也不看时宜。辛对这个人掌握得很清楚,他是很早皇帝就安插嚓科尔的眼线。

辛还在纳闷,这次怎么过了这么久,他才上门查看究竟。雪浓向他解释,这个矮胖子在他不在时,就已经上门要求拜谒过很多次,只不过,雪浓每次都以辛身体过差不宜接客推拒了那一干“好心人”的请求。辛知道扛不过去,干脆这次见了他。

符胖子看到辛本人当真衰弱地躺在床上,当真像是突染怪病,符英体形肥硕,拿着一把画满繁花的小扇子煞有介事地不停扑摇着,时不时还掏出绣花手绢翘着兰花指细心地揩去额角冒出的汗水。

“王爷啊,您怎么成这样儿了!”符英一声哀号,就趴在辛的床边,双手支着身子,头低下去,作出抹泪的模样。

辛打心眼里佩服符英,作为一个温度正常的人,在大寒年的元月里,穿着足以让他喷出火来的衣裳,却扇着小扇,额角还密密麻麻地浸在汗里。

辛哼哼唧唧,算是回应了。雪浓坐在他身边,向符英解释辛那一句句“深奥难解”的话,“王爷说,这是积劳过度,大夫看了,歇个一段日子就好了,请大人放心。”

符英的小扇子摇得更快了,“王爷,奴才带了些补品来,你多吃一点,早日康复,嚓科尔的政务可都等着您呢。嚓科尔离不开您啊。”符英一席话说得老泪纵横。

辛也掬起手来,“你们要多多费心了,嚓科尔的事务你们看着处理吧。”辛忍着腿上的痛,对雪浓咿咿呀呀怪叫。

雪浓见辛扑闪着眼睛,声音也变得干燥,目光中尽是疲倦与无奈,便招呼了仆人前来送客,“大人,王爷累了,要好好休息,大人请先回吧。”雪浓将话说得留了几分余地,侧身挡在辛的面前。

符英探着头,再次确认了一边辛的模样,道了客气的话,便随着仆人出去了。

辛看他的身影一消失就一骨碌坐了起来,扯下敷在头上的湿毛巾,龇牙咧嘴地对雪浓说,“阿浓,快去找些创伤药来,可疼死本王了。”说着撩开被褥,鲜血淋漓的两条腿就露了出来。

雪浓吓了一跳,以为辛遇袭了,眼泪就溢到了眼眶边上,“爷,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啊?”音线压抑、沉闷,含糊着低低吼出。

辛看吓着雪浓了,伸出手来,轻柔地顺着雪浓乌黑的长发,安抚道,“傻王妃,这是骑马骑的,别怕,快去拿药去。”辛说得很是温柔,可心下忍得却要咬破嘴唇了。

雪浓到底跟了辛十多年了,觉察着辛脸色发白、气息紊乱,一刻不敢多停,匆忙着人往府内药房去取药。不多时,一小包创药就被带了过来。

雪浓撩开辛的袍子,只见腿上的绷带颜色尚新,血却已经染透了。一撩开袍子,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雪浓十指颤抖地解开了绷带,底下已是血肉模糊,禁不住哭出声来,“王爷,您可是怎么忍下来的呀!”小心翼翼地撕去原有的简易的包扎,雪浓仔仔细细地上药、缠绷带,又帮辛换了身衣裳,才算罢。正要举着一盆殷红的血水出门去,忽听得辛在身后吩咐,“派个人也去看看道临,他必然也不好受呢。”

道临虽然骑射经验比辛丰富一点,也没辛那么皮娇肉贵的,可到底不是以此为生的,此番连着四天几乎不间歇地赶路,他必然也受了伤,不好受呢。

康安王这边的进攻本是畅通无阻的,一直攻打到鲁郡王的家门口,经过的各地官员望风而降,些微反抗也不足挂齿,可没想到,本来料定了毫无阻力的鲁郡王竟成了第一道障碍。为何一向来胆小懦弱的鲁郡王这次变得如此忠诚勇敢?难得思考的康安王也想到了,是皇帝在支持他。

想起昨日在阵前摆开的架势,迎战的守军不仅有鲁郡王的藩军,竟然还有河北的属军。康安王心中立刻泛起嘀咕,河北的属军怎能如此迅速地赶来支援?必然是事先得到了消息,那么他们内部就出了鬼了。战斗一结束,康安王就召集部中,要彻查全军,发誓要揪出内鬼。可查到最后,却发现是齐王在起兵前于某一酒肆喝醉后,满口胡话时漏了风。康安王气得直发抖,手摁在刀柄上,脑门上青筋暴出,看着齐王左右摆头无所谓的样子,一个没忍住,差点劈头砍上去。

战争由于鲁郡王有强大的支援而陷入了僵局,双方每天来回几场小战,康安王一边每日都有数十名战士伤亡,代价在逐渐增大。

这天夜里,康安王召集了帐下谋士商量出路。

“再这么强攻下去,必然不行,河北属军有近三万人,加之鲁郡王的藩军,若是京畿守军也考虑进去,我方伤亡过于惨重。你们都有什么意见,快快说来。”康安王背着手,立在众人面前。

一人踏前一步,手划在悬挂着的地图上,“臣以为,完全可以绕过鲁郡王的藩地,取道西路直逼燕京。”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圆弧,而后又在燕京上用力点了一下。

“万万不可!”另外一人拍案而起,“由西路进京,固然可以避开现下的阻碍,但诸位请看,西路进京是条颈径,两边皆是连山,道路狭长,宜设伏,我军若行此道,极易遭到京畿守军的埋伏,而战线拉长,首尾不相顾,于全军行进也只害无益,粮草运输也要另辟蹊径,西路凶险,我军万万不可行此道啊。”

“刘先生,你又在这里耸人听闻不是!西路若真是遇上也只有小股部队,京畿守军如今正在往这边赶,我军果断择路,便可将那三方势力牵制于此,而只要小心、快速转移,留小部分人马驻扎此地佯作守卫,只要拖上五六日,我军进了京师,还有什么可怕的?什么西路凶险,西路周围根本没有属军驻军,何惧之有啊!”先前说话的那人转过脸来,厉声驳斥。那张脸赫然是那日与嘉定王交谈的黑衣人。

被成为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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