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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梦-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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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第一次看到战斗中的管霄,和平日里玩世不恭的模样差得太远了,以至于一开始他都不能接受。忽地,管霄睁大了血红的眼睛向他扑来,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是否该躲闪,只凭着直觉一动不动。管霄手中的弯刀冲他掷来,却擦着他的身子往后飞去,辛蓦地回头,一个蕃岩人蓝眸大开,仰面躺在地上,额头上是已没入小半的那柄流月弯刀。管霄掷刀出去后就没再看过来,反手拔出另一侧的直刀来,又砍杀起来。

辛见自己在这只会添乱,皮囊里露出的箭镞也所剩无几,情急之下只得大呼,“管霄,抓住蕃岩汗!抓住蕃岩汗!”放过这个机会就当真没有了。

管霄回头瞳孔一亮,没说什么,再次回身。

辛见他听见了,也及时从这混乱中抽身。

管霄带来了大军,是蕃岩军现存的七八倍,又是才打了胜仗,就想一鼓作气把这些蛮子赶出去,着黑甲的北疆军和穿白袄的蕃岩军撞在一起,像是一柄黑剑突兀地裁开了一匹白布,看上去那么轻易随性,而后尖锐的剑成了数不清的车轮,从各个方向向白色的膏地碾压,留下了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痕迹。

蕃岩人看形势不对,护着蕃岩汗就要撤退。管霄虽不明白原因,但辛的话记得很牢,盯住那招摇显眼的旗子,咬住不放,蕃岩汗那一身高贵的华丽衣裳也是显著的特点。

蕃岩人咋咋呼呼地一点点往外围靠近,眼瞧着就要突出去了,管霄率一支小队,冲将上去,把蕃岩的阵形打乱。蕃岩人心急脱困,一时也顾不得什么,每个人都抵抗着,蕃岩汗身边人越来越少。

管霄眼珠子锁住了那个带着大高帽子的人,相貌平平但气势很高,认定了这个就是要抓的,坐骑四蹄扬尘,直取蕃岩汗。

当蕃岩人艰难万分地从包围中撤出时,凌乱的衣着,折断的弯刀,狼狈地奔袭,跑到认为安全的地方,回头点人数时,才发现最重要的汗王不见了!急煞了众人,无奈又硬着头皮回来驻下。铁桥上已守了北疆军,正有人打扫着战场,战场前方一杆长枪高高竖起,挑着那顶雍容华贵的毡帽,干干净净,没有血渍。

蕃岩人远远地生了火,好在辎重离战场较远,勉强拼凑了几个穹庐,待下等汗王的归来。

晋王府中,辛在正厅里啃着管霄带来的大饼,吃相很差,饿狼吞食一般死命往嘴里塞东西。道临和管霄均是汗津津地坐在一旁,周毖去打理剩下的残局了。

管霄吐口气,提及了在座的两人都不想谈的话题,“我爹呢?”

仅仅三个字让辛吞到一半的大饼卡在喉咙中,“咳咳,咳咳。”辛握拳捶胸,偏头不看管霄,一张脸呛得猪肝般通红。

道临也翻翻眼皮,低了头,不答他。

管霄和这两人处得久了,一举一动什么意思都清楚,不妙的感觉袭上心头,慌张地开口,“是不是伤得起不来了?”否则以老头子的性格肯定出来迎战,不会不见人影。

“阿霄,”道临知道此时只能他来说话了,“我希望你能冷静。”顿了半晌见管霄没什么反应,又道,“老爷子走了。”

管辖还是面无表情,挺直了脊背,坐都端正,眼神很凌厉,还有慑人的冷意,什么话也没有,不像不信,也不像相信。

管霄的无声更让辛不安,在诡异的宁静中,辛只觉得自己的好友火山般即将爆发的情绪越来越明显。

“阿霄,”到了这份上,辛再不说话,就不成样子了,“老爷子……”

话还没说清楚,却见管霄起身按刀,瘪了好久,才哑声道,“在哪里?”

“在后厅。”辛话音刚落,管霄苍白着脸,抖动着身上沉重的铠甲,一阵阴风,吹过不见了人影。

辛看他精神不对,就要去追。道临急忙拉住他,鼻子里呼出气来,“让他一个人冷静冷静吧。”辛担忧地探头望了望,想想,还就停下脚步,随管霄去发泄一通。

管霄跌跌撞撞地往后厅去了,惊恐之色被强压在凄白的铁板脸下,头一直平抬着,眼里什么也看不到。猛地一个趔趄,身子重重地撞在一个肉团上,管霄回过神来,看到昭平一手撑在腰间,一手搭着侍女的手,高挺的腹部很饱满,被管霄这么毫不客气地一撞,眉蹙起来,颇有痛苦的颜色。

管霄看到昭平,似是吃了一惊,曾幻想过多次相见的情景,总以为自己会兴奋得跳起来,笑着和她打招呼,但现实是,他现在什么也不想,世界灰暗一片,他急着去找他的父亲。管霄眼盯着昭平,脚却在往后退,倒走了有五六步才折身狂奔。

昭平有些错愕地看着管霄的背影,本是惊喜的神色中闪过一丝落寞,疑惑地侧身看去,脚下略有矛盾,终是跟了上去。

管霄跑得很快,昭平随得有些吃力,看他进了后厅,脑中才突然想起,管忠的尸身就停在后厅。定睛看去,管霄埋首趴在黑色的棺上,良久没有下一步动作。

昭平不敢去打扰他,但见他长时间都维持着一个姿势,心中担忧不已,正要举步,却看他轻轻地推开了棺材盖,小心翼翼像是呵护着什么,定定地看着躺在里面的人,又不动了,泪水滑落,一滴滴像透明的罂粟落在棺材板上。

第四十四章【7。19】

【7月19日】

像是诱人的毒,勾着昭平进了后厅,昭平的动作很轻,挺着大肚子,悄悄地来到管霄的身边。

她从未见过哭泣中脆弱的管霄,她与管霄只接触过那么短的时光,印象中,他总是开朗乐观的,他的笑司空见惯,他的和言善语她听得耳朵起茧。昭平心疼地看着,管霄无声地落泪,双肩在黑色中耸动,昭平看不到他纠结痛苦的脸,却听得见他心碎神裂的音。

昭平欲抬手抚上他的肩,管霄却提前转过身来,冲动地一把抱住了昭平。

昭平没料到他会做出这样无所顾忌的动作来,双眼蓦然瞠大,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两只手尴尬地僵硬着,弯曲地伸在管霄身体的两侧,停在半空。管霄沉重的呼吸声,紧密的箍制,灼热的体温,吓得昭平不敢动。

管霄没有在意昭平的僵硬,门外小婢的呆愣,他的内心支使他的肉体,全凭心做主,他失去了一位至亲,悲恸欲绝的人怎能要他理智?他只是想要抓住另一个他那么在意的人罢了。

昭平连呼吸也不敢,窒息的感觉一点点出现了,她叮咛一声。

管霄感受到了她的不适,才发觉自己的不妥,昭平隆起的腹部更犹如一盆冰水迎头浇下,忙卸下力道,放开了昭平。

昭平往后一退,绞手垂头,不看管霄;管霄四下乱扫,偷偷睇去一眼,又赶紧收回。两人都没说话,门外的小婢忽然“呀”了一声,昭平才红着脸颊,迈着碎步,羞着出了后厅。管霄深呼吸了好几次,恨不得一个巴掌甩到自己脸上,他到底在做什么,父亲尸骨未寒,自己却去轻薄好友的妻子。

管霄的心情渐渐平复了,挪步到棺材旁,端详着父亲的容颜,这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了。管忠的脸很苍白,血色已全然褪去了。柔软的眼皮、松弛的肌肉,英姿不再,慈祥的笑收了,没有一丝表情。头发、身上都洗过,整理干净了。夹杂着青丝的银发被梳理得很整齐,紧紧地挽住,管霄内心伤感,父亲肯定是希望帮他整理遗容的人是自己,而他连父亲的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他应该等了很久了,他浑身已经僵硬得快要碎散了。

管霄觉得自己不是个孝子,父亲很想抱孙子,他托着各种理由一直不娶,其实是不想任父亲找个他不喜的人禁锢一生。他侍奉父亲的时日屈指可数,还常与他没大没小地斗嘴。父亲对他的期望有多高,他不是不知道,在他面前,父亲永远只是父亲,不论是战场上还是家里,没有对他大声斥责的时候,作为独子,他尽了多少义务和责任,他对父亲有多少关心,少之又少,甚至忘记了父子俩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曾经那些不屑的事一件件涌上心头,可每一件如今看来是那么酸涩。他以前不曾珍视的人、物、事,从今往后,再也不会重演。

管忠还在时,管霄从不知去珍惜和父亲相处的时光,而当管霄失去父亲,并成为永远时,他又在责备自我。天下有多少儿女,都是这样,惟愿在时细微感动,莫要失去后缅怀。

管霄轻轻的将父亲身上的衣服解开,但看脸上的已经泛白的伤痕,他可以猜想,父亲到底是为了怎样一场战斗失去了生命,尽管心里有了准备,但当管忠身上触目惊心的沟沟道道展现在管霄面前时,他还是受不了地俯下身子,紧紧地抱住了父亲安详的头颅,抚摸着他干燥衰枯的发丝。管霄认真地数清了父亲胸膛前的伤口,足足有一十八处。管霄咬着自己的下唇,颤抖不稳的手温柔地将领口拉挺,重新给管忠整了服衫,伸手打散了管忠的头发,认认真真回忆着父亲曾给自己束发的样子,一缕缕的发丝散开又被扎住。管霄不忍再去打扰父亲,只安静地跪在一旁,思绪迢递。

蕃岩汗被“请”到了王府的书房里,落至平阳的虎显得有些落魄,但那雍容高贵的气质还是保持得一成不变。施施然地站在书房中央,双手被反着缚住,挺胸收颔,仍是一派贵族模样。

辛本意就是要与他交易的,也不介意他的过分自信,压制得太厉害,将来反而容易记恨,客客气气地解开了他的绳子,辛说得很开门见山,“本王此番请汗王来,是做交易的,若有无理之处,还望见谅。”

蕃岩汗并不感到诧异,老神定定,悠悠然开口道,“说吧,你要什么?”

“我朝叛贼齐王在贵汗庭中吧。”辛直接点破了目的,他没功夫跟他耗下去,动作一定要快,否则管霄找来,这个蕃岩汗想走也走不了了。

“晋王殿下既然想要这个叛徒,本汗送来便是。”蕃岩汗没有多作考虑,这是很便宜的条件了,一个别人家的叛徒和自己,任一人比较一番都会选择后者。

“本王还要汗王签下这份契约。”辛将早就准备好的停战三年的合约拿了出来,递到蕃岩汗的眼皮底下。

孰料那蕃岩汗竟然看也不看,反而叫嚣道,“一条换一条,本汗已经答应了晋王一个条件,没什么可以谈的了。”

辛这才知道,这人竟然是倔驴子一匹,原本好声好气地陪着,却受到了这么蛮横的对待,辛也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人,哪里受得了这般轻慢,火蹭地起来,重重哼了一声,把那两块丝帛拍在桌上,背过身去。

蕃岩汗也毫不示弱,即使自己完全处于下风也能照样摆出高姿态来。

辛心中不顺服得很,恼着了,一时竟想不出什么法子来治这个狂徒。

门外蹬蹬的脚步声混杂着仆人的劝阻声,辛只听那“将军,将军”两声呼唤,就知道来者何人了,他前不久还盼着管霄千万别出现,此刻对于他的到来又是这么欢迎。

书房的门被一脚踹开,管霄一脸戾色,手中拖了一把长剑,恶狠狠地瞪着蕃岩汗。

蕃岩汗转头看去,见管霄面容青紫,血色全无,眼里是恐怖的阴厉,一进屋来就给他带来了一种压迫的感觉,空气好像厚重了很多,蕃岩汗吸不进去。

管霄忽略了辛的存在,赤红双目攫取的只有蕃岩汗,长剑早已脱了鞘,双刃反着寒光,管霄双手紧握着,对准了蕃岩汗的脑袋高高举起。

辛想真是个好主意,踏前两步,按住蠢蠢欲动的管霄,柔声似是劝说,“阿霄,冷静点,别砍他,阿霄。”辛用胳膊拦在管霄的胸前,强制地把他给逼了回去。

管霄什么也不说,他的表情已经言明了他的态度,他要所有害死他父亲的人去见阎王。他现在不管把这人的身份地位、政治价值。

蕃岩汗叫嚷起来,“你们不可以杀本汗,你们没这胆子!”

辛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个,眯起眼来,颇带些警告地把脸颊贴上去,“本王答应你活着从北疆大营中出去。”故意停顿了一下,“但本王不保证你出去时身上的皮还是完整的。”

蕃岩汗心中惧震,表面上又装得平静无澜,也大概是知道了自己今日不答应那两个条件是出不去了,无奈只得道,“你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辛把一块丝帛甩给他,又扭身安抚着暴怒边缘的管霄,“阿霄,你要冷静一点。”嘀嘀咕咕地说着,似是很唠叨,但手抓得紧紧的,丝毫不敢放松,只怕管霄的长剑对准了蕃岩汗当头劈下。

蕃岩汗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丝帛上用蕃岩文字写的内容,又小心地避开管霄的利刃,到桌边拾起另一块汉文写的,对比了良久,才放心下来。

辛见他有所动摇,特别是脸上的表情明显松动,想来有戏,正巧仆人都来了,便让他们摁住嘶嘶作哑的管霄,把他拖了出去。他的作用已经发挥了,剩下的没有必要让他再看下去了。

管霄很配合地拖着长剑出去了,不打紧,他本来就不是来杀这个人的,他只是要记住他的容貌,来日才好在战场上给父亲报仇。管霄不知道父亲是在那场战斗中牺牲的,也不想知道,他将罪过尽数推到了被他俘获的蕃岩汗身上,这个始作俑者,迟早要付出代价。

辛居高临下看着吃瘪的蕃岩汗,终于在气势上扳回一局,“汗王可以签字盖章了。”

蕃岩汗在两块丝帛的一角用潦草的字迹签了名。

辛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又怎会给他赖账的机会,“汗王不该把印盖上去吗?”

蕃岩汗敷衍着辛,“汗庭的金印本汗从不带在身边,现在没有。”回答得干干脆脆,不留余地。

辛冷笑一声,对付此人管霄已做了很好的榜样,不必以礼相待、以情感化,用暴力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方法,辛一拍桌子,喝道,“你当本王傻子吗?金印不离汗王的身,古来传承的,难道你会不遵守?”见他还要做争辩,威胁道,“你今日若不盖上金印,就在这待到你愿意盖为止吧。

第四十五章【7。20】

【7月20日】

蕃岩汗倔强地沉默了有一会儿,盘算着这对自己也许也是好事,此番轻信齐王的谗言倾巢而出,吃了这么大的亏,休养生息也要很久的时间,颤颤巍巍地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木盒,打开来果真便是蕃岩汗庭金印。

辛见他还在犹豫,等得不耐烦了,不顾他发青的脸色,强硬地夺过线条粗犷的金印往血红的印泥里一摁,“啪”“啪”两声在两块丝帛上盖了,把那块沉甸甸的金子扔回到蕃岩汗的怀里,小心收了两张契约。

“你得到你想要的了,让人送本汗出城!”蕃岩汗已经要被气疯了,强压下要喷薄出的愤怒。

辛像是没注意到他的存在,把那叠白色的丝布宝贝地揣在贴在怀中,“写封信吧,本王让人送过去,什么时候齐王到了城里,本王就让汗王出城。”

蕃岩汗张开嘴,声儿还没从喉咙口里出来,就见着辛迈着大步迎着高阳出去了,身影在强光中变得模糊遥远。辛刚出去,门口就出现了几个全副武装的北疆军官,牢牢地把守着,蕃岩汗见这阵势,知道逃跑无望,只能在屋里发着汗王的高贵脾气。

辛前脚才踏出了门槛,后脚就看到道临焦急地守在阶下,右手攥拳捶着左掌心,辛看他这幅样子就知道准是管霄的事。

果然,“哎呀,你可是出来了,快快。”道临说着就上来动手动脚地扯辛。

“阿霄怎么样了?”辛也就顺着道临去的方向,也不多做抵抗,心里却是着急。

道临脚步不停,口气很无奈,“跟发疯了似的,你与他好好谈谈吧,毕竟老爷子走的时候你在旁边。”

“我知道了。”辛眉目一松,对管忠的回忆又涌了上来,辛强迫自己从悲伤中出来,抖开了所有的同情,现在真正要出事的人是管霄,他们三个人,已经倒了一个,不能再倒一个。

道临也懂得这个道理,他们三人现在基本控制住北方了,辛在政治上说一不二,道临抓住了嚓科尔的钱和民务,北疆军管家的势力现在全都归了管霄,缺了任何一个角,北方的天就塌了。

辛跟着道临到了前院,院子里一片凌乱,府里的三个女人也都聚在一起,战战兢兢地在一旁看着,惊恐地不敢劝阻。

道临以疑惑的眼神瞥了带着贴身侍女的昭平一眼,平日里三夫人一直窝在自己的院子里,大事小事都不出门,这次怎么……又回想起管霄初来时,两人不恰当的见面,心中不免多想了点,偷眼睇了辛,只见他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些,面带忧色地瞅着院中央的管霄。

管霄就挥着那柄长剑,寒意闪闪,院里好几树种了几十年的长木都被拦腰砍断,被削去的半棵横七竖八地歪在地上,树叶更是掉得遍院皆是,管霄背着辛,他的脸辛看不到,但周遭的冰戾之气甚至传到了辛的身边。辛看着舞着长剑的管霄,觉得陌生,就好像第一次在战场上看到管霄一样,闪神瞬间,又一棵碗口粗的乔木“咔嚓”一声被管霄的宝剑刺中,管霄的剑从树半腰处直接过了一遍,初时辛仅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因为在短暂的难熬漫长的时光里什么也没发生,就在辛庆幸之时,那棵树的树冠发出了微不可察的沙沙声,而后越来越大,树干的上半段开始剧烈地摇摆起来,辛的心也越来越忐忑,失了镇定的眸子盯着那稀疏的叶子左右稍稍移动,而后猛地撞到地面上,那树倒了!

三个女人只是缩了缩脖子,似乎已经看过很多遍,有所心里准备,并没有辛的惊愕之情。

管霄转身,眼光里有了辛的影子,很艰难但还是停止了疯狂的发泄,仅有一点点理智从头脑里出现,结实的双臂就再也承受不住重剑的质量,垂落下来,呼出的热气在冰天雪地里瞬间成了白雾。

道临悄悄侧走到三个女人身边,把她们从院里引开,男人的失态不宜让女人看到。雪浓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咽了回去。昭平不舍地回头看了又看,在雪浓的催促下才挪步走开了。

管霄把剑往地下一扔,站了一会。

辛知道躲不过,放步前进,才到管辖的面前就被管霄五指成爪扣住了肩膀,有力的十指深深嵌进了辛的皮肉,辛感到疼痛却没有喊出声来。

“阿霄。”辛浅浅唤一声,他其实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管霄、回答他的问题。

“怎么回事?是什么时候?”管霄头不抬,憋出的话,沙哑、苦闷。

“是墨兰的第二轮守卫战。在我回嚓科尔城之后。”辛如实回答,不敢丝毫隐瞒。

谁料,管霄蓦然飞起一脚,将辛踹倒在地,什么也不说,俯下身来,掐住了他的脖子,“为什么要有第二轮?你为什么回了嚓科尔城?”

辛的咽部被管霄死死摁住,气儿进不来也出不去,脸涨成了猪肝色。

道临才送走了那三个曾经的女主子,一回身看到此等情形,冲到管霄身边,抱住他的腰,连拉带拽把他从辛的身上扒下来,两只胳膊就不敢下劲了,“阿霄,你看清楚,他是辛,他是辛!”

管霄只盯住了辛,用在道临身上的力气就小了很多,一时挣不开道临的束缚,嘶吼着,“我打的就是他!他凭什么自己回这里来?凭什么把我爹扔在前面?我爹哪儿待他不好了?”

辛说不出话来,一边咳着,一边心里流血。

道临急了,“是你爹安排的,辛和我一起回来的,嚓科尔城需要守卫!你是干这个的,你不懂吗?!”

管霄听着道临有些质问的言语,更加暴躁了,“别给我说这个!”右手食指指着辛,咽下唾沫就开始骂,“你心里就只有那些勾心斗角的东西,你就没良心,你的心肝肚肺都让狼给叼走了。我爹才走,你就利用他,他尸骨未寒,你就干这种龌龊事来。”说着说着,连军里用来骂人的脏话也出口了。

辛怔住了,难道他在兵营里抱着管忠尸体仰天长哭的事让管霄知道了?

道临却是不知所以,只得蹙眉问道,“你在说什么!辛何时利用过你爹,你昏了头了!”听着那些骂天骂娘的话不断地蹦出,道临忙不迭地打断他。

“哼,你自己说,你干嘛在我去找我爹之后立马把那个蕃岩蛮子带来?你若还有良心,这时候哪还有心思去管那个蛮子!你就知道你对付不了他,你等着我呢,呵,其实你是利用了我们爷俩,是不是,晋王爷?”管霄的怒火似乎被道临强行压制住了,但他的口气却从滚烫瞬间降低到了冰冻,充满讽刺和挑衅。

道临说不出话来了,这是事实,他一直看着,尽管他与管忠并不是十分亲密,也觉得辛这么做不妥,他自己也认同的事情,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和内容。

辛却在隐约中松了口气,原来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件事,还好,还好,万一那件事让管霄知道了,才不得了。可神经一放松,道德占了上峰后,他却更加自责,他确实没有良心,管忠待他如亲儿一般,而他,几次三番地利用管忠,甚至是他的尸身。他所做的一件又一件事情似乎是得心应手,这愈发让他感到了自己的可鄙,他从未珍惜过那些爱他的人所付出的最真挚的情感。

管霄见道临和辛都说不出什么话来,也是气喘吁吁累得没什么气力了,三个人就以这种诡异的方式对峙着。

辛不想再推卸责任,把自己的过错赖到死人的头上真是猪狗做的事情,“阿霄,是我没有护好老爷子,是我的错。我利用老爷子和你,我承认,我做的错事我都认,你有什么火,尽管往我身上发。”说着闭眼仰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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