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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不狠,地位不稳-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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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兰看着张妈妈瞬间泪痕满布的脸,突的便转脸看向江惟清,轻声道:“大公子,您看到了吗?在这个家里,我即便是什么都没做,那个错的人也永远是我!”
江惟清深遂的瞳仁深处便有了一抹几不可见的痛惜,周身散发出的寒意越发的凛冽刺人!
张妈妈脸上的泪水便似突然冻住一样,她讪讪的看了正目光阴冷看过来的江惟清,有心想再说几句,可在那样逼人的目光中,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妈妈,不关大姐姐的事。”
若芳从张妈妈的手里挣出来,目光怔怔的看着身前的青石砖面,光可鉴人的砖面间,她看到了一张惨白绝望的脸,一瞬间便有些恍惚,想着这个人是谁?但很快却又回过神来,知道那个人是自己后,她挑了唇角,给自己一抹讥诮至极的笑!
谢若芳,你这一辈子何曾想过,会有一天向谢若兰她下跪?
她缓缓抬头目光定定的看向若兰,轻声道:“大姐姐,今天的事都是我不好,害你差点受伤,更害得锦儿毁了容,都是我不好,大姐姐,求您原谅。”
谢景明长长的吁了口气。
但下一刻,他却是不忍的瞥开了眸子。
若芳却似恍然不察,她目光戚戚的看向若兰,轻声道:“我知道大姐姐您一直痛惜若兰,在您心里,她比我们这些亲生的姐妹还要好,可是求您看在一父同胞的份上,原谅我的无心之举!”
一边说,一边拿眼角去觑了江惟清。
到得这个时候,若兰方真正明白了若芳的用心。
若芳在赌!
她赌她不能当着江惟清的面拒了她的这份的坦承!看,既便是个意外,做为妹妹她都已经大大方方的认下,她多明事理!谢若兰,你如果不想让你的男人觉得你是个是非亲疏不分的人,那么你便像以往一样,将这个哑巴亏咽下吧!
若兰慢慢的挑起唇角,她一脸好笑的看了若芳。
许久。
若芳都没有等到若兰的开口,她慢慢的抬起头,目光疑惑的看向若兰。
却在这时,若兰开口了,只是,话却不是对她说的。
“大公子,我有些体己话想单独与四妹妹说说。”
江惟清点了点头,起身道:“我到外面等你,你说好了,便出来吧,回去太晚了不好。”
“是。”
“大……”
谢景明有些紧张的看着朝外走的江惟清,只这个时候,他却根本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是能挽回这个局面的。
江惟清走到了小院中间,这个晚上没有月亮,只有稀稀拉拉的几颗星星。好在廊檐下,大红的灯笼将微暖的明光洒到了角角落落。
老话说灯前看美人,月下看男子。
他本就风姿绝佳,面如冠玉,此刻被这晕红的灯光若有若无的那么浅浅一照,立时便有了谪仙之姿,只看得廊檐下侍候的小丫鬟脸红得好似滴出了血。
屋子里。
若兰踱步,走至若芳跟前,微微俯身,似笑非笑的看着似僵化般张着嘴朝她看来的若芳,一字一句道:“那不是个意外,你我都知道。”
“……”
“里面还有谁?”若兰眼角觑向室内的方向,唇角挽得越深,淡淡道:“如果我没猜错,你那好五妹也在里面吧?”
若兰话落,果真若英挑了帘子,仇大苦深的瞪着她。
“四姐,你为什么要跪她,你起来。”
若芳撩了眼屋外背朝着内里的江惟清,抿了抿嘴,稍倾,再度看向若兰,“谢若兰,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若兰悠悠的叹了口气,轻声道:“我们相处十几年,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性,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同样,人若欺我,我必百倍还之。”
若芳眉头一蹙,“你要怎么做?”
若兰勾唇一笑,“以后你就知道了。”
“你……”
若芳猛的站了起来,抬手便要去扼若兰的脖子。
“若芳!”
谢景明大惊之下连忙上前,挡在了若兰身前,他脸色铁青的看了若芳,咬牙道:“回屋里去。”
“三哥!”若芳不甘的叫了一声,指了若兰道:“你亲耳听到了,她不会放过我们的。与其这样,不如大家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占着便宜。”
“对!”一侧的若英站到若芳身边,指了若兰道:“三哥,我们跟她拼个鱼死网破好了!”
“闭嘴!”谢景明一声怒斥,回头对吓得已然失声的张妈妈道:“妈妈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四姑娘和五姑娘送回屋子里去。”
“是,三公子。”
张妈妈醒神,上前,半拉半劝的将若芳和若英扯进了内室。
若兰忽然就觉得很厌倦。
她二话不说,转身便往外走。
“大姐!”谢景明步子一转,拦在了若兰身前,“大姐,求您高抬贵手!”
若兰冷冷一笑,她看了谢景明:“你们算计我的时候,怎么不想着高抬贵手?”
谢景明脸色一白。
“若兰……”屋外江惟清喊了一声。
若兰敛尽脸上的笑意,对谢景明道:“让开吧!”
“大姐,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
若兰点了点头。
谢景明一喜,“你同意了?”
“光禄司署承,罗大人府上有一位公子,我看着与若芳很是般配,三弟若是愿意的话,我使人递句话给罗大人,便说我们府上有意与他家公子结亲,您看如何?”
光禄司署承,罗大人!
谢景明一听到若兰的话,当即便似被敲了一棍子一样,懵了在那。
你道是为何?
只因这罗大人在光禄寺管的便是酒,且自己又是个贪杯之人。顺带着娶的老婆,也是个好酒之人。夫妻二人有一年酒喝多了,醉得不省人事,以至于养在屋中的大儿子,罗公子被老鼠咬了脸,直至下人听到哭声,禀了罗老太太,罗老太太带人赶去儿子房中时,眼见得自己的宝贝孙子被咬得鲜血淋漓,当即便眼一闭,整个人昏死过去。
待得次日,罗大人,罗夫人酒醒之后,看着已然毁容的爱子,生生呕出了一口老血。罗公子自此后便养在了罗老太太跟前。
因着他遭遇可怜,老太太不免便百般溺爱,而这罗公子因长相丑陋,且又是那样不堪的情形而毁的容,是故,人的性格变得很是乖张跋扈,自打成人后,屋里年年都要抬出几个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通房丫鬟。
若兰说要将若芳嫁给这罗公子,显见,这次是动了真怒了!
“大姐,那罗公子貌丑且不说,为人乖张跋扈,实非良配。”谢景明痛苦的看了若兰,哀求道:“大姐,请您手下留情。”
“哦,貌丑不是良配?”若兰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道:“钦天监五官司晨,马司晨。好似这些日子也在张罗着续弦,不若,便给马司晨做填房如何?”
马司晨?
谢景明想着,即便是填房也比嫁罗公子强,略一犹豫,便道:“不知道那马司晨多大了?家业如何?”
“三弟你自己去打听吧。”若兰看了眼小院中侧身朝她看来的江惟清,淡淡道:“若是这两家,你都觉得不行,那也无防,便慢慢挑吧。不早了,我该走了。”
谢景明无耐,只得退到了一边。
江惟清见若兰走了出来,迎了上前,轻声道:“我们回家去?”
“嗯,回家去吧!”若兰笑了道。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长长的廊檐走了出去。
柳氏吩咐跟来的婆子下人,连忙也跟了上前,打灯笼打灯笼,开路的开路,须臾间,蘅芜院便剩下谢景明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门槛处。
“都说了些什么?”江惟清隔着袖子,捏了若兰手,侧眸问道。
若兰微微抬起脸,迎着他柔柔一笑,轻声道:“没什么,就是觉得四妹妹年纪不小了,也该议亲了。”
议亲?
江惟清疑惑的看了若兰,须臾便笑得像狐狸一般,压低声音道:“可有看中的人家?”
“有。”若兰点头。
“哦?”江惟清好笑的道:“是哪两家,且说来与我听听。”
“一家是光禄寺署承,罗大人府上的罗大公子。另一家是钦天监五官司晨的马司晨。”
江惟清“噗哧”一声,便忍俊,失声笑了出来。
这可真是两户好人家!
一家是毁容的公子,一家是中年的鳏夫!
97姐妹闲扯(二更)
谢家发生的事,自然是瞒不过杜家的耳目。
次日,若兰去与丰氏请安时,丰氏直接便免了她的请安,直道让她好生休养,她不是那种古板之人,甚至话里话外透出,因着她是继室,若是她们愿意,也可以分府另住,让若兰当家作主的意思。
若兰笑着附和了几句话,便起身告退,回了自己的院子。
这边厢,她一走,丰氏身边的惠婆子已是与丰氏轻声议论起了这事。
“要说,这大奶奶也真是让人捉磨不透,双朝回门就惹出这么大的事,那府里的人得有多恨她啊!”
丰氏挑了挑嘴角,轻轻笑了几声,拿眼角的光看了惠妈妈道:“妈妈你也是内宅里的老人了,那些弯弯道道的事还见得少了?我们这大***身世你之前也是打听过的,那府里是怎样的一副行情,别人不知道,我们还不知道?”
惠婆子讪讪的笑了笑。
丰氏也没有再穷追不舍,顿了一顿后,怔怔的看了屋外四角棱棱的天空,良久,叹了声气儿,轻声道:“且看看接下来会是怎样的结果吧!”
惠婆子歪头想了想,眸中便有了一抹兴味之色。
也是,太太一直看重大公子,眼下出了这样的事,正是看看大公子的手腕的时候!
只是接下来的事情却是让丰氏和惠婆子大失所望。
不论是江惟清还是若兰都似是,将那当成了一件意外来处理,谁也没拿出什么手段。不过,宫里的太医还真是让江惟清请了来。
若兰又舍得银子,什么好的药不计代价的直管买了来使,虽是恢复如初是不大可能了,但是也不似原本想像中的那样恐怖吓人!好在,锦儿也是个心宽的,她直言,无所谓,反正她又不指望嫁个男人做夫人,她这一辈子就是守着若兰过便是!
日子如流水一般,静静往前。
没几天便入了夏。
立夏过后的五月下旬,迎来了谢府二姑娘谢若琳的及笄礼。
若兰这天穿着一新,带着黄婵和滟滟回了谢府,去参加谢若琳的及笄礼。
谢弘博官位不高,柳氏来往的也都是些中层文官夫人,再加上娘家的女眷,一时间谢府到也是宾客盈门,热闹喧天。
若兰的贺礼是一枝金镶玉的芙蓉簪,拿出来的时候谢若琳很是呆了呆,但很快便笑嘻嘻的道了谢。若兰送了礼后,便坐在了来得早的方婉蓉身侧,闲聊了起来。
“赞礼是柳家舅母,赞者是张家太太,有司则是几个表舅家的妹妹……”方婉蓉与若兰一一的说着。末了,左右扫了眼,见没人注意,便压了声音道:“上次你回门的时候,我是想来的,可是家里临时出了点事。”
若兰便想起,江惟清之前让她转述谢文珠的话,左右看了看,对方婉容道:“姑母呢?”
“在大舅母房里与舅母议事呢。”方婉蓉指了指谢若琳,轻声道:“二表姐及笄后,这个秋天不是就要嫁进张家了吗?”
若兰点了点头,想来,大伯母还真是有些忙呢!
“我们好久没一起说说话了,左右这里人多,我们去院子里走走吧?”方婉蓉看了若兰道。
若兰想着自己正好也有话要问方婉蓉,便应了下来,两人起身与谢若琳交待了几句,便起身走了出去。
刚走到门口,帘子蓦的一挑,若芳带着若英目不斜视的走了进来,在看到若兰和方婉蓉时,脸上的神色先是一僵,续而看着若兰的眸光便似淬了毒一般,恨不得拿目光将若兰碎尸万段。
“四妹妹你来了。”方婉蓉招呼了一声若芳,又与若英打了声招呼,指了屋里道:“屋里人多,怪闷的,我与大表姐出去走走。”
若芳淡淡的点了点头,牵了若英掠过若兰往里走。
若兰从感觉到若芳身上敌意的刹那,便已明了,想来若芳已经打听清楚了那罗公子是何许人,那马司晨又是何许人!这样两个人……若兰嚼了唇,冷冷一笑,现在就不高兴,那等到那日嫁进去后,还不得寻死?!
“走吧。”
方婉蓉扯了若兰往外走。
园子里人来人往,两人挑着人少的地方走,不多时便到了谢府的后花园。
方婉蓉选了处人少阴凉的太湖石,招呼若兰坐下,迫不及待的道:“你回门的那天,到底出了什么事?还有,三婶说你让我去你们府里找你玩,是不是真的?”
若兰不回答方婉蓉的话,却是上上下下打量着方婉蓉几眼后,压低声音道:“你这段时间忙的是什么?是不是有人给你做媒了?”
方婉蓉脸色一红,当即便瞪了眼睛看向若兰,佯怒道:“喂,你怎么这样的,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再有,你自己嫁人了,怎么看到别人,就恨不得人人都似你一样嫁了?”稍倾却是“噗哧”一声笑了,压低声音道:“大表姐,是不是因为你中了大表姐夫的美男计,直觉得这世间最美好的事情,便是小娘子找个如意郎君?”
若兰啐了方婉蓉一声,“你个小妮子,瞎说什么呢?”
“怎么是瞎说了?”方婉蓉不依的挠了若兰,“快说说,你是怎样将表姐夫收服的。我可是听二表姐说了,那天,表姐夫那脸啊,比冬天的冰柱子还要冷呢!看那样子,要是手里有把刀,都能把人砍了。”
若兰摇了摇头。
哪有这么夸张啊!
不过,那天她还真没注意方惟清的神色。
“二妹妹真的说你表姐夫脸色很难看?”若兰犹疑的看向方婉蓉。
方婉蓉便连连跺脚道:“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这好在,我是个大方的,要是遇上个小气的还道你是来特意秀恩爱的呢!”
若兰听得便失笑。
两人胡闹了一番,若兰敛了脸上的笑,与方婉蓉道:“你表姐夫与我说起了一事,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原该去问姑母的,但我们交情不同,想来问你也是合适的。”
见她一脸认真,方婉蓉便也敛尽脸上的玩笑之色,看了若兰道:“你说,什么事?”
“我听你表姐夫说,你要跟四皇子议婚,是真的还是假的?”
方婉蓉脸上的神色先是一僵,但很快便红的好似最艳丽的胭脂搓了两坨。素来大方爽朗的她,这会子是却是头一低,吱吱唔唔起来。
若兰心下一突,脑中便有了一个不好的念头,轻声道:“你见过四皇子了?”
方婉蓉错愕的抬头看向若兰,“你怎么这么问?”
因为你这脸上的羞色都能比得上红盖头的色了!
“我想着,姑父他蒙受圣恩,想来你也是时常出入宫庭的。寻常人想要见皇子自是很难,可于你却是极简单的事,是不是?”
方婉蓉吁了口气,缓解了心中的紧张,点头道:“见过几回。”
“那你这是看上了?”若兰又道。
方婉蓉冷不丁的便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你以为是去花园子赏花呢,哪朵好看就选哪朵!”
若兰到是不防方婉蓉这样说,怔了怔后,便如释重负的道:“没看上就好。”
方婉蓉却是不依了,她紧紧的攥了若兰,追问道:“什么叫没看上就好?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若兰想了想,既然方婉蓉于四皇子无意,那说实话也不会让她难过。
“你表姐夫让我与你娘,我姑母说一声,你还小,嫁人不用急。不如多在娘家扬扬姑***威风!”
“呸!”方婉蓉笑着捶打了若兰,“什么扬扬威风,我又不是那母老虎!”
“当然了,”若兰连连点头,“你怎么会是母老虎呢?你将来是要做河东狮的!”
“讨厌,越说越没谱了!”方婉蓉按了若兰便狠狠的去挠她的胳肢窝。
若兰笑着连连求饶。
两人打闹了一番,都累得气喘吁吁后,方才停了下来,干脆便背靠背坐在湖石上,抬头看着如洗的碧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起话来。
“虽说父亲颇得帝心,但身份总是摆在那,便算是我看得上又如何?”方婉蓉叹了口气,语气愁怅的道:“表姐夫可能没跟你说吧?皇上有意立鄂国公府的常大姑娘给四皇子做王妃,郡主和我做侧妃。”
若兰蓦然一僵,稍倾,似是难以置信的道:“郡主?哪个郡主?”
“还有哪个郡主?”方婉蓉撇了撇嘴,似是自嘲又似是讥诮的道:“当然是瑞郡王府的郡主了!”
若兰倒吸一口冷气,半响才道:“不是吧,她可是堂堂郡主!”
“那又怎样?”方婉蓉叹了口气,闷声道:“她便是再尊贵,能尊贵得过去皇子?再说了,她可是庶出的身份!”
这个时候若兰到真不知道要怎样安慰方婉蓉了。
想来,她是什么如意的,可是唯独她的身份却是致命的弱点!
那些世家百年的公子娶亲不会娶她这样庶出的身份,寻常人家,以方家之尊,方婉蓉又如何能下嫁?
这般一想,她还真是难嫁!
人都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其实这话是有误的。想来,皇帝的女儿比谁家的女儿都难嫁!
“想那么多干什么呢?”若兰尽量用一种轻松的口气说道:“只要你不同意,姑父和姑母肯定是不会逼你的。”
“那到是。”方婉蓉嘿嘿笑了道:“我爹那天回来,关起门跟我娘说了一晚上。我娘说,要是把我送出去给人做小,她就带着我去跳护城河!”
若兰不由便砸舌,想不到自家看似温婉娴淑的姑姑,还有这样雷厉风行的魄力!可见人常说为母则强,这话是极有道理的!
“行,你真和姑母跳护城河了,年年清明,我一定去给你们烧纸!”
“你个没良心的!”
两人又是一番嘻笑打闹。
原本一个严肃的话题让她两这样东拉西扯的便当笑话说完了!
“我听娘亲说,你今年春上的及笄礼,家里没来得及给你弄,怎么表姐夫也不替你操持一下?”方婉蓉不解的看了若兰。
若兰闻言笑着,探手取了发间的一枝通体白润的碧玉簪,递到方婉蓉跟前,“这是你表姐夫送我的,怎样?”
她是春上出生,嫁进杜家小半旬便是她的及笄礼。
当时丰氏还特意喊了她去,商量着要怎么操持。但之前她与江惟清便说起过这事,她不欲大办!
江惟清当时觉得很是委屈了她,但却又为她的知礼明事很是感动了一番,以江惟清这样尴尬的身份,办不如不办!第二天,他便送了她这一枝玉簪。
“哇,好漂亮!”方婉蓉接在手里,连声道:“是表姐夫送的?”
若兰笑着点了点头。
方婉蓉又问道:“补偿?”
若兰摇了摇头。
方婉蓉还待再猜,若兰却是抢在她前里,柔声道:“是心意,不是补偿。”眼见方婉蓉一脸酸得不行的样子,若兰拍了她道:“你别不当回事,我与你说,我们女人过日子讲究的是个实在,别管什么荣华富贵,男人对你的那份心意才是最重要的。”
“你温饱不愁才说心意,等你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表姐你才会知道,都是虚的,只有银子才是最实在的!”方婉蓉想了想,严肃的道:“表姐,我想好了,我要嫁个有钱人。”
若兰差点便一头裁倒在太湖石下的花丛里!
她这表妹的理想可真是伟大!
“嫁个有钱人?”若兰打趣的道:“有钱人可都是三妻四妾的,到时候钱是你的了,男人可就不是你的了!”
“切!”方婉蓉白了若兰一眼,无所谓的道:“我有钱了,我还要男人干什么?”
你这是得有多爱钱啊!
若兰很是无语。
方婉蓉似是觉得这话题不适合,飞快的换了个话题道:“下个月的初一,我娘要去娘娘庙上香,表姐,你也一起吧!”
“我回去先与我们太太说一声,若是她同意了,我便使了黄婵与你送信来。”
话虽是这般说,但若兰却已是笃定,丰氏必然是会同意的!
必竟谢文珠的男人可是连杜宜见了都要拱手问一声好的!
98相看
照说农历三月初三才是送子娘娘的生日,那天的娘娘庙简直是人山人海,就是插根针进去也难。
那一天最有趣的就是抢童子。庙里的师太会联同会首(出钱操办盛会的人)事先准备好许多木头雕刻的小童子,抛给拥挤在殿堂外的老百姓。据说谁抢到童子,谁家就会得子,延续香火,人丁兴旺。
而那些想要孩子却一直没能如愿的妇女,抢得是最卖力,往往是三四个妇女争抢一个童子,你扭着我的胳膊,我压着你的脑袋,谁也不肯放手,闹得个个面红耳赤、头发蓬乱,哪怕叠罗汉一般跌倒在地,也绝不的松手。
当然,她们现在才去,自是看不到这番盛景!
初一一到,若兰辞了丰氏带了黄婵、阿宝,雷妈妈坐上了去娘娘庙的马车。
初夏的风吹在身上脸上已带着丝丝的热气,若兰揭了一个小角,打量着外面的景致。她身侧,方婉蓉正哼哼哧哧的压了声音与她说着新近听来的八卦。
“听说宫里头这些日子可热闹了。”
若兰撩帘子的手一顿,稍倾,手一松,回头看了方婉蓉道:“什么热闹,你说来听听。”
方婉蓉往若兰身上靠了靠,压低声音道:“先前四皇子的事你还记不记得?”
若兰点了点头。
方婉蓉左右看了看,声音压得越发的低,几乎就是蚊子叫的声音在若兰耳边道:“听说二皇子当时是让人给下了药,还有遂安公主不是被二皇子给杀了的,是那个宠妃将遂安公主给推进了御花池!”
若兰霍然一惊,瞪了方婉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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