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w where-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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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只有玫瑰

　　周一的时候，李广榆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头。
　　他倒是记得自己的生日。自从生日给学生们知道之后，每年就算再忙，这帮孩子也总会在这一天，用各种各样的方法让他想起来。上周五的时候，几个研三的学生来找他，说要给老师办生日宴，被李广榆拒绝了。
　　“生日我要和……和我儿子一起过。”他有些结巴的说。
　　早几周夏彬就已经不知道和他强调了多少遍，生日那天所有的活动都要推掉，晚上一定要在家里过。李广榆想了想，答应了一半：“但是我晚上肯定要去一趟实验室。”
　　“也行。”夏彬倒是答应得很爽快。爽快得让李广榆觉得不自然。
　　但是直到周一下午吃饭的时候，夏彬仍然没有任何表示。并不是有多期待他给自己过生日，只是既然说好了，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呢……吃完饭，李广榆一边收拾桌子，一边默默想。夏彬从他手里接过碗，道：“你忙你的去吧，我来洗。”
　　李广榆擦了擦手，换衣服出门。
　　在实验室的时候他有些心不在焉。学生们见到他纷纷道“老师生日快乐”，和他关系比较近的几个学生催他回去，道：“生日一年也只有今天一次，老师早点回去吧，这里有我们呢。不是说家人要给您庆祝生日吗？”
　　如果是以往，他是怎么也不会同意的。可是这次，他想了想，便点点头，收拾东西回家。
　　刚从办公室出来，夏彬打来了电话：“在哪儿？”
　　“在学院楼道里。正准备回来。”
　　“这么快？”夏彬似乎有些吃惊，不知道为什么李广榆觉得他好像刚干完什么体力活，有些气喘，“哦，好，还好，你回来吧，我等着你。”
　　他挂了电话，走出大楼。
　　回国已经小半年了，时间一久，感觉好多事情都轻松了许多。
　　不论如何，他还是无法忘记周越。但是想起来的时候，终于不像以前那样，胸口窒息般的疼了，更多的是一种惆怅。大概是跟随习惯吧，大学的时候，他和周越在一起的时候，二人的大部分事情都是由周越来做决定，所以也许自己也潜意识里觉得，只要周越决定这么做，那就一定是对的，一定是没问题的。
　　至于夏彬……李广榆越来越觉得，夏彬像是某种小动物。
　　过一段时间给他一些褒奖，甚至只是口头上让他占点便宜，就足够让他沾沾自喜许久，自然也就不会再闯祸。李广榆已经习惯了他的那些不痛不痒调戏般的话，如果只是这些话就可以让他变乖的话，那自己也没吃什么亏。
　　而且，和夏彬进行的语言交流，有时候会让他打从心底里有愉悦的感觉。
　　他说不上为什么，有时候只是夏彬出门前看着他，眯着眼笑道：“不要太想我。”他顺口回道：“我上班很忙的。”然后夏彬就会呲着牙乐呵呵的跑出门，而他看着夏彬的背影，居然有些想弯起嘴角。
　　不明白是为什么，他也不愿意去多想，维持现状似乎真的很不错。所以当半年前的那个实验在那边获得重视，想请他去做个报告时，他居然犹豫了。
　　“为什么，李？”电话那头美国的合作伙伴十分惊讶，“我以为你会立即答应的。”
　　如果出国的话，夏彬恐怕又要不开心了，虽然这次时间不会很久，可是现在两人之间的这种平衡，恐怕会被打破。
　　这是他生日前一周的事情。他捏着电话，许久，道：“我下周给你答复。”
　　过完生日，他就必须做决定了。
　　说到生日，他看看前方的路，自家的楼就在不远处了，不知道夏彬究竟打算做什么？
　　他走到了家门口，拿钥匙打开门，没想到家里居然一片漆黑。
　　“夏彬？”
　　李广榆关上门，感觉脚下踩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他还没来得及惊讶，只觉有一股什么味道刺激着鼻腔，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黑暗中他听到了打火机的声音。客厅有光亮起来，夏彬从茶几的方向站了起来，手中捧着一个小小的蛋糕。
　　“祝你生日快乐……”
　　夏彬轻声唱着生日快乐歌，朝他走了过来，李广榆手中还捏着钥匙，愣愣的看着他唱完歌，站在自己面前，捧着蛋糕，笑着道：“许个愿吧，李广榆。”
　　他抬头看了看夏彬，对方的笑脸在摇动的烛火下显得格外温柔，让他有些无法直视。他低下头。
　　“许好了吗？”夏彬的声音也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温柔。
　　“嗯。”他应了一声，夏彬道：“那我们一起吹蜡烛好不好？”
　　他点点头，两人一起吹熄了蜡烛，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李广榆稍微有些安心，还好夏彬的生日礼物还算正常，都还在自己的接受范围内，唯一不正常的，是空气中几乎让人窒息的香气。进门时因为太过刺激他甚至没能闻出那是某种香味，现在适应了之后，才发觉香味十分浓郁，熏得他甚至有些眩晕。那似乎也不是蛋糕的味道，他在黑暗中抬起头，问夏彬：“家里这是什么味？”
　　夏彬没有说话，而是放下蛋糕，探身过去，打开了客厅的灯。
　　李广榆眯眼适应了一下光线，定睛一看，霎时愣住了。
　　铺天盖地，红色的花海。
　　整个客厅，沙发，茶几，电视柜，甚至玄关，他的脚边，所有裸露出来的地方，全部铺满了玫瑰。所有的玫瑰都被折掉了枝叶，只剩硕大的花朵，像是开满了家里的每一个角落。大红色的玫瑰，充盈着目力可见的所有范围，展示着身边这个人强烈的感情，紧紧的包裹着他的世界。
　　“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夏彬靠近他，站在他身侧，贴着他的耳朵问：“怎么样？”
　　他呆滞着，没有动。玫瑰的香味像是占用了氧气的空间，他感觉整个人都有些缺氧，因为缺氧，所以大脑无法思考，叫嚣着需求更多的氧气，于是带动着心脏开始疯狂的跳动。耳边除了心脏的轰鸣，似乎还隐隐传来了夏彬的声音。
　　“喜不喜欢？”
　　他木然的动了动嘴唇。
　　我怎么会喜欢，这个夏彬，他又乱花了多少钱，这里的玫瑰，稍微一看就有上千朵，他又是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李广榆……”
　　不许叫我李广榆。我是你的父亲。至少来说，我是你的养父。你怎么可以，可以直呼我的名字……
　　夏彬紧紧拥住李广榆，用几乎要将他揉碎在自己怀里的力量拥着他，然后用力的吻他。他感觉自己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腔。就像是要从李广榆的身体里汲取某种活下去必需的养分一般，拼命吻他，吮吸他的舌尖，舔｜弄他的口腔，用舌尖逗弄他的喉眼……像是要深达五脏六腑一般的深吻。李广榆被他吻得颤抖起来，几乎要站不住。夏彬顺势搂住他的腰，将他的衬衫下摆扯出来，伸手去抚摸他的肌肤。
　　“不……唔……不要……”
　　李广榆微弱的挣扎了一下，说的话都被吻得模糊不清。夏彬放开他的唇，转而去吻他的耳垂，李广榆剧烈的喘息着，只能说得出两个字：“夏……彬……”
　　“嗯？”夏彬开口，自己都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充满情｜欲的音色让他自己都有些颤抖，李广榆像落水的人抓着救命的舢板一样紧紧拽着他的衣服，喘息着道：“放……放开……我……”
　　事到如今，怎么会听他的。况且他看得出李广榆的动摇，他也一样需求着自己。夏彬一边用舌尖将李广榆耳孔内舔得一片濡湿，一边迅速的解开他的腰带，手覆上李广榆已然昂起的那里。
　　“不要！”李广榆惊叫了一声，却被夏彬重新吻住。夏彬将他按在墙上，手下轻轻重重的揉捏，身下的人颤抖着，突然像是用上了所有的力气，拼命一把推开了他。
　　“放开我！！！——”
　　夏彬猝不及防，被他推得一个趔趄，向后坐倒在地。他抬头，看见李广榆失魂落魄站在那里，脸上是情动的粉色，眼中甚至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泪，然后在下一刻，踩着满地的玫瑰，转身朝书房跑去。
　　嘭的一声。门关上了。
　　夏彬连忙爬起来，跑过去敲门。“李广榆？”
　　刚才怎么回事？明明一切都是那么顺利，那么顺理成章。
　　“对不起，我弄疼你了吗？”
　　“走开！！！”
　　房间里突然传来李广榆的怒吼。夏彬被吓了一跳，他从没有听见李广榆这样吼过，犹豫了下，又道：“我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了吗？”
　　“我说了让你走开，走开啊！滚！！！”
　　夏彬愣了愣，终于发现李广榆是彻底的生气了。他又站了一下，低声说了句“对不起”然后转身迅速回到了自己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章　施铭生

　　除了烧毁周越的纪念品那次，夏彬还从来没见李广榆发过这么大的火。他有些不知所措，毕竟那个时候与现在的心境不同，那个时候他还在李广榆不是自己亲生父亲的震惊中没有恢复过来，整个印象都是模糊的。而现在，李广榆是占据了他整个世界的大小，而世界像是要崩塌了一般电闪雷鸣。他坐在自己房间里，无时不刻不注意着那边书房的动静。刚才还澎湃的感情渐渐平息下去，他甚至没有兴趣处理自己的生理问题。
　　咣当一声。
　　他居然听到了李广榆砸东西的声音。他从来没见过李广榆失控到这种地步，他忍不住又跑去书房门口，敲门问道：“李……你没事吧？”
　　咚！夏彬吓了一跳，什么东西砸到了门上，李广榆没有说任何话，可是意思已经表示的很明确了，夏彬有些沮丧的回到自己房间，坐在床上，回想刚才的场景
　　气氛明明很好，那一瞬间，他甚至感觉，就像白赫说的那样，李广榆也是喜欢自己的，可是，就那么一瞬间，仅仅一瞬间过后……
　　他郁闷极了，没想到这个生日会过得这么失败。
　　不知何时他睡了过去，一直睡到第二天一早，他听到外面有动静，连忙出来，看见李广榆踩着满地开败的玫瑰走向玄关。
　　“李广榆……”
　　李广榆连头都没有回，直接摔门走了。
　　厨房里没有留给他的早点。夏彬站在厨房，抱住自己的脑袋，狠狠揉自己的头发。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是从没有过的冷战。李广榆不给夏彬做饭，也不跟他说话，不与他进行任何交流。夏彬将满地的玫瑰打扫掉，窝在家里睡闷觉，饿极了，只能去冰箱里翻点剩下的东西吃。就这样持续到周五，夏彬听见奇怪的声音，像是李广榆将好久不用的行李箱拖出来的声音。他小心翼翼去书房门口看了看，果然，李广榆在收拾行李。他立马什么都顾不上了，冲了进去：“你要去哪？”
　　“我去哪和你有什么关系？”李广榆冷冷道。
　　“怎么可能没关系！”夏彬急了，“我不知道我那天到底做了什么惹你生了这么大的气，可是就算死你也总得让我死个明白，你告诉我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李广榆看也不看夏彬，将各种衣服草草塞进箱子，“和你没有关系，都是我的错。”
　　他拉上行李箱，几乎是有些鲁莽的往门口走去，夏彬冲过去按住他拉行李箱的手，他立即像触电一样甩开了夏彬，连带着行李箱也被甩出老远。
　　“别碰我！”
　　李广榆像是突然长了一身的尖刺，几乎是用仇视的眼光瞪着夏彬，“我警告过你很多次，不许你碰我。你以为我和你说着玩的吗？！”
　　“那你至少告诉我去哪里啊！”夏彬也吼了出来。
　　李广榆扭过头，不看他。
　　“芝加哥。”
　　“那好，”夏彬捏着拳头，努力克制着不许自己冲动，“什么时候回来？”
　　“不回来了。”
　　“你骗我。”夏彬感觉到自己的指尖都在颤抖，“你肯定是骗我的！”
　　“我骗不骗你也不重要了。”
　　李广榆将倒在地上的行李箱重新拎起，冲出了家门。
　　之所以最后没拦着李广榆，是因为那个时候，夏彬头一次有了“怎么也拦不住这个人”的感觉。
　　他自己也感觉到了，李广榆那时，就是想离他远一点，这种情况下，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做。从小被纵容习惯了，他甚至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李广榆讨厌他了会怎么样。以前一直以为自己肯定不会在乎，可偏偏现在在乎得要死。
　　他在旷了几天课之后被白赫拉去上课。他并没有跟白赫讲他和李广榆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玫瑰是白赫陪他一起买的，所以他大概也猜出发生了什么，什么都没有问。
　　夏彬在课堂上捂着脑袋假寐，不断的回想起那天的情景，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焦虑，几天的焦虑后，他决定还是再去一趟芝加哥。
　　不搞清楚理由，他一天都不好过。
　　决定之后，他立即开始准备出国事宜。正好下周就是十一黄金周，连课都不用旷，他续了签证，订好机票。钱不是问题，李广榆给他钱时从来不问他身上还有多少钱，事实上订完机票他的卡里仍然是五位数。等一切就绪，就等时间的时候，李广榆的学院的办公室忽然给夏彬打来了电话，说有人找他。
　　“找我？”
　　“是这样，这位先生先是来学校打听你母亲的，我这边一时半会儿也联系不上你爸，所以只能把我知道的情况告诉他一些。他听说你母亲已经过世了，问起她的家庭，就说要来看看。应该是你妈妈的老朋友吧，你就接待一下吧。”
　　夏彬几乎一瞬间就明白，来的是谁。
　　他在家门口等着那个不速之客。一辆黑色轿车驶了过来，从上面下来两个男人，一个已经五十出头，头发应该是染过，但略微有些谢顶，蓄着胡须，九月的天气仍然是有些热的，他却西装革履，身后的那个中年人也是一身严谨的西装。夏彬心想从能化院到这边走路也就是七八分钟的事，犯得着坐个车么，那个人却像是知道他想什么一样，先开口解释道：“找你母亲时需要四处调查，我年纪大了，所以才带了一辆车。”
　　夏彬看着他。在看到那个人脸的瞬间，夏彬几乎立即确定，这个人就是他的亲生父亲。虽然容貌上他还是像母亲的比较多，但是眼前这个人的体型，以至于神态，让他有一种宛如看到三十年后自己的感觉。他突然发自内心的有些抵抗。那个人走了过来，看着将手插在裤兜里，一脸别扭的夏彬，伸出手道：“你好，我叫施铭生，是你的妈妈的朋友。”
　　他的口音很奇怪，像是刚学会汉语的外国人一样。夏彬没有去握他的手，反而斜了他一眼，道：“我妈的朋友？你大概就是我的亲爸吧？”
　　施铭生愣了愣，收回手，和他身后的人交换了个眼色，才道：“刚开始还并不是特别确定，能化学院那边有个人正好知道你的生日，根据日期来看，你只可能是我的孩子。而看到你以后，我几乎百分之九十九的确定，你是我的儿子。”施铭生看着他，道：“本来我还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没想到，你居然知道。”
　　“知道又怎么样？”夏彬转过头，打开家门，“事到如今我妈都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你来干嘛？难不成自那以后你就糟了报应，绝后了，老年无依无靠，才想起了我这个意外来的儿子？”
　　“你怎么——”施铭生身后的人有些生气，似乎想说什么，却被施铭生拦了下来。他继续审视着夏彬，道：“他们说你性格恶劣，看来不是夸张。”
　　夏彬冷冷哼了一声，推开门，道：“有什么话进来说，我不想让别人看见。”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一章　跟踪狂

　　施铭生看了他身后的人一眼，那人点了点头，于是只有他走了进来，在房间里四处端详。夏彬关上门，也没让他坐，只去厨房倒了杯白开水，回来重重放到茶几上，道：“有什么话快点说完，我还有事。”
　　施铭生，叹了一口气，道：“听说你妈妈是患尿毒症去世？”
　　夏彬站在电视边，低着头：“没错。肾功能衰竭，也没找到能移植的配型。”
　　施铭生沉默了许久，才道：“没想到会这样。”
　　“那你以为会怎么样？”夏彬冷笑着看他，道：“就算我妈还活着，也已经是四十出头的人，你以为她还会眼巴巴等着你，见你来了就欢天喜地吗？”
　　“我没有这么说。”
　　夏彬扭过头。
　　“从感情上来说，我并不是不爱你妈妈。只是我也有我的难处。当时的我已经成家立业，有很多的顾虑，我还有两个孩子，我的——”
　　夏彬重重的踢了电视柜一脚，瞪着因惊讶而闭口的施铭生：“已经结婚，还有两个孩子的人，为什么要招惹我妈？！”
　　施铭生叹了口气，不说话。等夏彬因为愤怒而急促的呼吸声变平缓后，他才慢慢道：“你有没有兴趣听听我和你妈妈的故事？”
　　“我没兴趣。”如果想知道，他早就可以去问李广榆，可是他真的对这个亲生父亲没有兴趣。
　　施铭生摇摇头，低下头。
　　“我知道我对不起她。原本这次来，也是想了解一下你妈妈的近况。我很清楚我当年离开以后她会面临的困境，所以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很愧疚。你妈妈当时不肯堕胎，也不肯接受我的补偿……我只是没想到，她……”
　　“行了，废话别那么多。”夏彬不耐烦的在客厅里走来走去，道：“你到底来干嘛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其实没什么事，我只是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施铭生看看了房间深处，道：“听说你养父出差去了美国？”
　　“是，没错。”　
　　“他对你好吗？”
　　“好，很好。”
　　“真的吗？”
　　“你烦不烦？”夏彬烦躁的瞪了施铭生一眼，道：“他对我好不好，关你屁事啊？”
　　“如果他真的对你好，又怎么会把你培养成这样的一个人？”
　　“你什么意思？”夏彬瞪着施铭生，“你有什么资格质疑别人的教育方式？”
　　“我不是在质疑，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夏彬，我说过，我原本回来只是想知道你妈妈过得好不好，同样，我也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你这样的性格，完全不像一个幸福的孩子的样子。”施铭生认真的看着他，道：“我想帮助你。现在也许有些晚，但是只要你开口，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补偿给你。”
　　“好，好啊。”夏彬冷笑着看他，“那你就滚，立即滚，速度滚！”
　　施铭生站了起来，夏彬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愤怒，但很快又消散了。
　　“你对我有成见，今天的交流还是到此为止吧。”他站起来，自己打开门，朝外面招招手，那个中年男人立即走了进来。
　　“这位是我的秘书，我会让他把联系方式留给你。我近期都会待在国内，如果你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来找我。”
　　夏彬没说话，在送走他们后直接把秘书留给他的联系方式丢进了垃圾桶。二十年后突然冒出来的父亲，这简直莫名其妙。如果家里缺钱的话，夏彬也许有兴趣诈他一笔，可是他现在没那个闲心情。
　　很快等到了国庆假期，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后他再次来到了芝加哥，然后熟门熟路的找到李广榆住的地方。他在门口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敲门。可是敲了半天也没有人应门。难不成李广榆知道是他来了，不肯开门？夏彬趴在门上仔细听了半天，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拿出预先调好时间的手表出来看，当地时间是中午一点刚过，按说李广榆应该在家，难道他到了这边又废寝忘食的工作，连中午都不回来休息？
　　夏彬想了想，决定去李广榆之前工作的那栋楼前面去等。
　　他又坐到了上次坐的那张长椅上。和上次寒冷的冬季不同，午后的芝加哥阳光灿烂，虽然有风，但是身体还是被晒得暖洋洋的，空气要比松榆好很多。由于时差的原因，夏彬开始犯困，他抱着自己的背包，睁大眼睛看着不时来往的人和车辆，努力不让自己睡过去。
　　他忽然觉得十分可悲。李广榆讨厌他都讨厌到躲到国外来，自己却还要死皮赖脸的追来，到底是有多寂寞才能做出这样的事。
　　可是要是让他就这么等下去，他怕自己会疯掉。
　　等待是有价值的，他还没等多长时间，快两点的时候，他看见李广榆从另一条方向的路上走了过来。夏彬连忙站起来。李广榆也看到了他，远远的停下了脚步。两人就这么遥相对视了半天，李广榆低下头，朝这边走来，看也不看夏彬，便想直接走进大楼里去。夏彬连忙追了过去，站到他面前拦住。
　　两人都不说话。李广榆换个方向，夏彬仍然拦着，这样来回几次，李广榆终于忍不住了，放弃一般叹道：“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我只需要一个理由。”夏彬盯着李广榆的眼睛，而对方的视线自始至终没有在自己的脸上停留过，“如果我做错了什么，我可以道歉，可以弥补，可是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就这么躲着我，我应该怎么做？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凡事哪里来的这么多理由！”李广榆说着就想强行闯过去，夏彬伸出手掣住他的胳膊，他便一步也前进不了，“放开！”
　　“小子，”身后忽然有人用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