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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麟异凤-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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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长剑同时出鞘。
皇甫英淡然一笑:“萤火之光,岂能与皓月争辉!”
说完,又回首对大厅上的皇甫燕说:“二妹!看我的剑来!”
皇甫燕尚未答言………
蓦然——银光一掠,宛如一片落花,萧银龙的人已到了场子中间,站在皇甫英与罗山五
道之间,含笑对皇甫英道:“教主!此事由萧某而起,还是由在下了结吧!”
说完,不等皇甫英回答,一指罗山五道,沉声说:“再相逼,休怪在下手辣!”
“辣”字出口,抖臂震掌,立椿沉势。
血剑赛纯阳手中长剑横胸,阴恻一笑说:“小子!你也亮剑!”
萧银龙淡淡一笑,一采手,“铮”的一声乌墨剑出鞘七寸,碧绿晶晶,乌淄闪闪。
但他右手一送,“嗒”剑又入鞘,若不经意的说:“杀鸡焉用牛刀,休要污了我的神
剑!”
皇甫英一见,不由跨了一步,凑在他耳畔说:“萧兄!这五个老道的剑法,有两手鬼画
符!我看………”
萧银龙淡淡一笑,也低声说:“教主请放宽心!我饶不了他们!”
血剑赛纯阳大吼一声:“小子!捣甚么鬼!这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道爷了!”
说完,长剑一震,抖出一片剑雨,迎风一晃,其余四道也快若闪电般开开,各距银龙丈
余,围成一圈!
皇甫英深知萧银龙胸有成竹,於是一叠腰,腾身跃起七尺,点脚射回厅上,人在空中同
时朗声说:“萧兄!仔细了!”
萧银龙应了声:“多蒙关怀!”
同时,猿臂左右分舒,面色不动,转向五道厉叱一声:“迎招!”
血剑赛纯阳抡起长剑虚空一划,发出“咻——”的一声劲风,声如枭啼,怒声说:“小
子!看剑!”
喝声甫落,其余四道各挺手中长剑,招数划一,毫无二致,分从四面潮水似的欺进,口
中也各自发出一声厉吼。
五柄剑,寒光万点——五个人,厉喝连声——场子中,但见五道匹练,泛出耀目寒光,
俱都指向核心中的萧银龙。
萧银龙仰天一声龙吟凤旷似的朗啸,声震长空,高昂清越,银光晃动之下,展开了星幻
紫宫步,混合了驰名的“龙女飘”。
罗山五道五柄长剑引起五缕劲风,抖成漫天剑雨,尽向川流不息的银龙身影施为,招招
勇猛,剑剑诡异。
然而,恁他“罗山五道”狠声连连,长剑到处,空若无物,仅只见萧银龙的银灰衣衫,
在眼前晃荡不定,剑到人渺,剑撤人至。
大厅、看台,虽不尽是顶尖高手,但却俱是武林行家,也仅能看到五团剑光,围著一条
银带似的流光亮影,滴溜溜乱转。
转眼之间,盏茶时分。
忽见那银色流光愈来愈快,越穿越急。
但听萧银龙陡的一声暴喝!
“撒手!”
咻——咻———划空锐啃应声而起,五条剑影直射半空,远抛十丈。
罗山五道中有四道人影後撤,惨叫震耳。
萧银龙一手抓定了血剑赛纯阳的执剑空手,岳峙当场,气不喘,面不红,隐含怒意,面
带笑容说:“我只说你们罗山五道有何了不起的艺业,却原来也是一群酒囊饭袋,不堪一击
的平庸草包!”
大厅上、看台上,一众武家,莫不看得呆了。
他们根本没看清萧银龙是怎生将五道的长剑震飞,一个个张口结舌,呆若木鸡,久久,
才不约而同的,“嘘!”出了一口长气。
血剑赛纯阳手脉被制,面上无肉的黄皮,连连抽动,龀牙咧嘴,惊惶万状。
其余四道见老大被制,一声大喝,再度扑来。
萧银龙抓著血剑赛纯阳的手,微微用力一震,沉声说:“那个敢来讨死?”
血剑赛纯阳试著手脉如同扣著一只铜钩,疼澈心腑,嘴里却破口大骂:“小子!你不仗
著真材实学,道爷一百个不服!”
银龙一听勃然怒喝:“什么叫真材实学?”
其余四道乱糟槽的嚷著:“你不过是遮眼法,加上几步鬼影身法,是好汉手底下见真
章!”
萧银龙既气又怒!
他眼瞧当前的形势,若不施些辣手,不说这看台上的一众武林难服天灵教众之心,想出
鸡公山,恐须费些手脚。
何不借罗山五道,来个“敲山震虎”“杀鸡儆猴”。
想著,一撒手,寒著脸色说:“好!我就还你一个真章实学,叫你们心服口服!”
语音甫落,身形暴起,银光一旋在演武场内兜了一圈,重回原地,手中已将罗山五道出
手的五柄长剑捡回。
“笃!笃——”
把五柄长剑向五道身前一抛,不远不近,全部插在五个恶道的身侧尺余远近,入土尺余,
颤颤巍巍。
银龙抛完了剑,抖然抽出自己的乌墨剑。
绿晶晶,光闪闪,乌溜溜,虽是朗朗乾坤,也觉青光腾腾,瑞气千条。
罗山五道一见,以为银龙要以剑对剑,此前拒乱要紧,也不管已出的兵器,各跨半步,
抢著从地上拔出长剑。
萧银龙却将手中“乌墨”一震,青光暴涨五尺,口中说:“在下本要以剑制剑,怎奈你
们人是酒囊饭袋,剑是破铜烂铁,来,你们看!”
他说著,乌墨剑尖一倒,身形转处,在地上划了一个七尺大小的圈子,人向圈子内一跳,
豪气万丈的说:“谁能攻进圈子,或者把我逼出圈子一分一寸,姓萧的我一步一叩首,拜出
鸡公山去,否则!哼!”
他话虽未说完,但那声冷哼,已代表了一切。
谁知看台之上,猛然一声暴喝,人影陡起,衣袂猎猎作响之中,四条庞大的黑影,一掠
而至。
其中一人,身子凌空,已高声急呼:“五位道友,看我‘洪山四鬼’出这口气!”
喝声已毕,人已落在场子之中。
四个中年汉子,全是一脸横肉,青筋暴露,一付练家子味道,俨同凶神恶煞,雄纠纠,
气昂昂,不可一世。
银龙一见,轻蔑的一笑,眉头随之一皱。
原来他已看出,这“洪山四鬼”乃是练的外五门功力,或许有一把蠢力,甚至连罗山五
道的修为也比不上。
洪山四鬼为何胆敢出面找岔呢?
只因他四人看出了便宜。
他一心想著,萧银龙既划下圈子,口出大言,凭自己四人的力道,若能逼他闪出圈外,
当著一十三省的武林,岂不是一举成名!
纵然不能将他逼出,自己四人可以远离圈外,决无伤亡之危。
四鬼一心想占便宜,因此,到了演武场也不多讲,呼喝一声,分立四方扬掌待发,口中
大声说:“姓萧的!招呼好了!”
八只手掌齐震,矮椿作势,开气出声,全向圈子里的银龙推出,一个个脸上挣得发紫,
青筋鼓起老高,似在全力施为。
萧银龙一见,又好气又好笑,於是朗声说:“来的好!”
但见他不立椿,不取式,左掌一挫,运用宝镜上所载的掌式,左推右划,施出七成功力,
疾递而出。
顿时——狂飙骤起,走石飞砂………
劲气疾旋,风声带啸………
几声惊天动地的惨呼,劲风狂卷处,洪山四鬼的四个庞大身子,如同飓风中的四片落叶,
随著风势上卷五丈,连连翻滚不迭。
“吧!哒!噗!通!”
劲风顿止,灰尘继扬。
洪山四鬼已尸横就地,不见外伤,不见血迹,只是硬僵僵的躺在圈外地上,如同闷死的
一般,生生被萧银龙的无比掌风逼得窒息而死。
事出猝然,既快且疾,场子中人莫不惊得声色俱变。
大厅上的白影一闪,接著一声娇呼:“龙哥哥!不要………”
裘若兰虽欲阻止,但已晚了一步。
萧银龙不料四鬼这等不济,出手之後,已自有悔意,又见兰妹妹粉面色变,心知是为了
自己出手过重,有违好生之德,不由玉面一红说:“他们逼人太甚!”
裘若兰哀怨的对他看了一眼,轻声懑怨说:“龙哥哥!你是怎么啦!我们与他无怨无
尤!”
大厅上的皇甫燕看在眼内,不由芳心中感到一阵酸意,咬著下唇,对袭若兰是既羡又妒。
谁知,那“罗山五道”如同疯了一般,不向萧银龙,反而各人挺剑,向大厅上的天灵教
主皇甫英戟指大骂:“原来天灵教明是比武论职,暗地裏却请了高手,意在造成杀劫,消灭
一十三省黑白两道的豪杰!”
他们出口恶毒,意在引到场武林人士的公愤。
丙然,看台上来宾之中,已有不少人怒形於色,蠢蠢欲动。
皇甫英虽无所惧,但兹事体大,也不由面色一正说:“五位此言大谬!”
血剑赛纯阳面对看台,语意煽动的高声说:“不然为何任由那小子血手伤人,心黑手辣
在你们天灵教总坛所在地耀武扬威任意杀戮!”
此言一出,天灵教中人,也全是怒容满面。
萧银龙眼见皇甫英置身左右为难之中,飘身拦在罗山五道之前,面含微愠的说:“此事
与天灵教无关,尔等休得罗叨!”
血剑赛纯阳眼见自己奸计得逞,宾主双方已有了小小的不安,更加得意洋洋的说:“身
在鸡公山,乃是天灵教,安窑立柜之地,怎说完全无关!”
说完,故意装成大大方方的,又向皇甫英说:“皇甫教主,姓萧的此话,可没把贵教放
在眼内!”
萧银龙不由大怒,振臂一扬怒声说:“杂毛老道,你先前挑事寻岔之时,为何不以天灵
教为主!”
说著,脚下欺上一步,震臂一抓!
白影飘至,裘若兰一拦银龙的势子,淡淡的向“罗山五道”说:“五位是不是有未尽所
长之感!”
凤目含神,向五道手中的长剑扫了一眼。
血剑赛纯阳见裘若兰弱不禁风,虽也斜佩著一支红闪闪的长剑,料定也不过的装装门面
而已。
因此,手中长剑一抖,冷冷一笑说:“姑娘佩剑架事,想必也是剑术名手了!”
裘若兰粉面一红,摩沙了一下剑柄,螓首微颔说:“剑术为武家所忌,乃是由於其奥妙
精深,而又源於道家,我不过粗知皮毛而已,剑术名手,更谈不上了!”
血剑赛纯阳见裘若兰话出面红,料定她不会高明到那儿去,索性进逼一步说:“既不长
於剑术,佩剑何用,既不能出面架事,多嘴何来?”
言语无礼,态度蛮横。
萧银龙震耳一声怒喝:“杂毛大胆!”
谁知裘若兰早有打算,她要剑惊群豪,功摄众雄,一拦银龙说:“龙哥哥!你先回厅
去!”
说完,犹恐银龙不解,凤目眨了一眨。
银龙低喊了声:“小心!”
人就冷哼一声,平地掠回三丈,轻飘飘的落在原先位置上。
裘若兰打发走了银龙,含笑对著“罗山五道”略一扫视,说:“五位若是有兴,我愿陪
上几招!”
此言一出,大厅上天灵教众,看台上各路武林,全都互望一眼,静了下来,连一根针跌
落地面也可以听得见,静得有些儿怕人。
祗因银龙堂堂一表英俊挺秀,功力高绝还在意中。
而裘若兰只是丽姿天生,美则有之,脸上可看不出有何出色当行的功夫,以一个弱女子,
敢向以剑闻名的“罗山五道”叫阵,确实令人惊骇。
血剑赛纯阳闻言,欣然而喜,捧剑在手,对身後“四道”说:“四位师弟退後!愚兄
我………”
裘若兰不等他说完,娓娓的说:“道长!慢著!单打独斗,意味索然!”
血剑赛纯阳三角眼一楞问:“姑娘!你?………”
裘若兰漫不经意的,随和著踱开两步,说:“五位何妨连手!再凑个热闹!”
四道之中的另一个,语意双关,意存轻薄的说:“我五道齐上,你吃得消吗?”
裘若兰粉面生晕,怒在眉头,不愿多说,一探手,铮的一声,红光暴射,赤霞泛彩,赤
晶剑光华陡现,随手一挽,娇叱一声:“休得轻薄,姑娘我剑不认人!”
赤晶出鞘,宾主双方不由全是一惊,真可说是:“美人如玉剑如虹”,全场立时暴雷似
的喝了声彩!
血剑赛纯阳也不由心中暗喊一声:好剑!
他想:这剑血红赤晶,若能到手,也对了我“血剑赛纯阳”的称号,贪念一起,即向若本小说由@www。fsktxt。com@提供下载
兰说:“五人连手可是你甘心情愿!”
裘若兰黛眉上挑说:“少罗嗦,快亮招!”
血剑赛纯阳阴沉声一哼,对著身後四道一挥手,大喝一声:“并肩子!上!”
喝声未了,他的长剑已挽成斗大剑花,揉身进袭。
裘若兰自接受云鹤仙长的剑诀,连日又与银龙共参宝镜上的绝学,剑术已到了心手合一,
登堂入室的阶段,炉火纯青的地步,那把“罗山五道”放在眼内,但她心细如发,不愿过於
傲慢,生恐引起天灵教主兄妹的不满,以致节外生枝,到时打斗事小,耽误了追赶龙女老前
辈的事大。
因此,盈盈一笑,“星幻紫宫步”一闪退出七尺,并未运剑还手!
她所以跃退七尺,乃是欲擒故纵,又想等五道齐上,一鼓成擒,免致纠缠误时。
罗山五道如在鼓中,那里能想得到,见她不敢硬接,料定她的力道不足,暴喝一声,五
剑齐出,五条身影也连袂扑至!
裘若兰见时机已至,一声娇叱:“来得好!”
红芒陡长,剑气逼人。
彩霞一片,劲风激旋。
一阵金铁交鸣,嗖嗖寒光四射。
人影乍合即分,啊呀惊叫连声。
裘若兰横剑当胸面含微笑。
罗山五道各退七尺,手中长剑全剩了半截,俱都眼神无光,呆若木鸡。
场子以外的人,全没有看清楚,等到看出罗山五道的五支长剑一柄不留的都被削断,又
是震天价喊了一声好!
裘若兰抱剑肃立,一一颔首为礼。
天灵教主皇甫英在大厅之上,忽然高声惊叫:“裘姑娘快躲!”
萧银龙同时暴喝:“恶道大胆!”
暴喝声中,两条人影凌空扑下,人在中途,双袖连挥,发出两股劲风。
裘若兰闻声知惊,立演星幻紫宫步,疾飘三丈。
五点星光,如同五支利镞,擦身而过。
罗山五道的五支断剑出手,人也没命的向出山之路腾去。
银光如同匹练,唰!的一声从空而降,拦住去路。
五道一见萧银龙後发先至,拦在前面,如同老鼠见到猫一般,回头撒腿就跑。
萧银龙最恨人暗下毒手,焉能放五道,脚尖点地,一弹而起,穿过五道的头顶,又拦在
五道的前面。
袭若兰险些被断剑射中,芳心之中,对五道也是厌恶之至,手中赤晶剑一挥,娇声厉叱:
“龙哥哥!让我打发这五个杂毛!”
萧银龙那里肯听,抢著说:“兰妹妹!我定要把这五个牛鼻子活活累死!”
说著,人像一条水中的游鱼,在五道的前、後、左、右穿梭游走,左掌右指,时点时按,
时拍时拨。
罗山五道欲走不能,欲斗无从,被萧银龙逗得在演武场中团团乱转,如同上元节的走马
灯,跑来奔去。
偏生萧银龙的掌指之间极有分寸,虚虚实实,不躲,又全是要害大穴,躲,又要施出通
身功力。
片刻之间,萧银龙嬉笑中,已把罗山五道累得嘘嘘喘气,衣履不整,一个个额上的汗水
如洗,滴滴下流,加上灰沙泥土,脸上都像京戏上的大花脸,狼狈之像,简直无法形容。
萧银龙童心大起,意犹未尽,像穿花的蝴蝶,闹海的蛟龙,不了不休。
倒是裘若兰,持剑一旁,看得不过,一望天色,大声说:“龙哥哥!天色不早,莫耽搁
了到柳林店的大事。”
银龙一听,心头一震,方知时间无多,口中应了声:“啊哎,兰妹不提,小兄几乎忘却
了!”
银影晃处,铮的一声龙吟清响,墨绿光芒暴起,又听,萧银龙朗声说:“牛鼻子老道!
留下点记号来!”
青光闪烁,漫天黑色雨丝,随著劲风飞舞,细比牛毛,长短不一。
银影一顿,青光遂敛。
劲风未息,黑影仍飘。
萧银龙神剑入鞘,人也含笑挺立。
罗山五道的顶上牛心髻俱都不翼而飞,不长不短,每人头上都留著寸余短发,不男不女,
奇形怪状,惹人发笑。
裘若兰不由抿嘴一笑,嗔声说:“龙哥哥!你也太………”
天灵教主皇甫英此时仍在场子中凝神而立,心想:这位萧小侠过份恶作剧了,说不定这
份梁子,比血仇大恨还要使人难忘。
血剑赛纯阳铁青了面孔,眼中冒火,厉如鬼哨的说:“姓萧的!你打算把道爷怎么样!”
萧银龙淡淡的说:“我的一套到此为止!只管逃命去吧!”
血剑赛纯阳咬牙切齿说:“好!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今天这事,你记著,罗山五道但
有三寸气在,必要你还个公道!”
“走!”
其余四道也恶毒的看了萧银龙一眼,又对天灵教主皇甫英冷冷的一笑,才各自晃肩拧腰,
穿出演武场,直向山下绝尘而去。
这时——看台彩棚之内,一众闻名来观礼的武林,在裘若兰绝剑制五道之後,已对萧银
龙、裘若兰两存下了戒心,一个个纷纷溜走。
到了萧银龙剑削五道发髻,已差不多走了个乾净。
天灵教中人,再也无人提起比斗过招之辞。
萧银龙只好随在後面,也步上大厅石阶。
————
忆文《奇麟异凤》
第三十章 往事如烟
大厅里,画梁雕栋,金碧辉煌,不亚於公侯府第。
这时酒筵齐备,山珍海味,水陆并陈,十分富丽。
偌大的大厅,一共怕不有十多席之多,正中一桌虚位以待,其余的按照天灵教中的职位,
早已坐了下来。
萧银龙等一进厅门,那般人全都鹄立起来肃静无哗。
天灵教主皇甫英朗声说:“今天一切仪注全免,各位尽避开怀畅饮,一则欢娱萧裘二位
佳宾,二则为今天演武论艺之庆,武场的一切过节,但愿在杯酒之中尽消!”
皇甫英言罢,天灵教中,坛、香,舵主,全都雀跃三丈。
这时,皇甫英肃手让客:“萧小侠、裘姑娘,前来本教,鸡公山蓬华生辉,请来上坐!”
萧银龙慌忙说:“万万使不得,帮会教条,主不离位,还是教主献位!”
皇甫英那里肯坐。
两人彼此谦让,久久不决。
还是裘若兰秀眉一扬说:“依我之见,还是由郑老前辈首席,其余就勿须太谦!落入俗
套!”
郑再兴一捋髯须,爽朗的哈哈一笑说:“裘姑娘既然如此说,老朽就有僭了!”
说时,大步坐了首席。
於是左面是萧银龙皇甫英,右面是裘若兰皇甫燕。
杯盏交错,猜拳行令,一席饭直吃到黄昏时候,萧银龙一再告辞,怎奈皇甫英兄妹一再
殷殷挽留,天灵教教众轮番敬酒。
宾主尽欢,已是斜月东上。
萧银龙由席上站起,举杯朗声说:“各位!在下同裘师妹路过贵教,承蒙多情款待,感
激莫名,实因有要事在身,急须离去,今後贵教如有需在下之处,在下定愿效犬马之劳,言
尽於兹,借花献佛,请尽此杯!”
说完,一仰脖子,乾了手上的酒。
天灵教主皇甫英见银龙执意要走,这才摆手说:“摆队送客!”
正厅上,轰雷也似的应了声:“是!”
接著———“摆队送客!”之声,依次传了下去,厅上一班教众,立刻走了个尽净,只
剩下郑再兴皇甫英兄妹。
皇甫燕拉著裘若兰的手,依依不舍的说:“兰妹妹!办完了事,无论如何,再来鸡公山
盘桓几天!”
说时,眼睛湿润润的,又向萧银龙偷窥了一眼。
裘若兰生性敦厚,又是性情中人,也不免有些黯然,低说声:“燕姐姐!只要我与萧师
兄的事办妥,回转会仙峰,鸡公山乃必经之路,一定专诚拜访!多聚几天!”
此时,一个中年汉子,手执一枝杏黄三角旗,飞似的跑进厅来,恭谨朗声说:“启禀教
主!仪仗已齐,请萧小侠、裘姑娘起驾!”
天灵教主皇甫英一挥手说:“知道了!”
然後含笑向萧银龙说:“萧小侠,请!”
萧银龙不再谦辞,含笑点首,也应了声:“多谢贤兄妹!”
大厅外面石阶之下,雁字排开两列黄衣坛主,人数不多,但一色的黄衫长剑,全都扶剑
为礼,甚为恭谨!
萧银龙深知坛主之尊,在一帮一教职位甚高,紧走两步,拱手说:“劳动各位坛主,在
下甚为不安!”
一众坛主齐声回应:“小侠太谦了!”
郑再兴送下台阶,朗声说:“小侠师兄妹慢走,恕老朽不远送了!”
萧银龙一拱手说:“前辈请留步!”
於是,银龙若兰在前,皇甫兄妹在後,肃容走过黄衣坛主所列队前。
此时已到了大门,黄衣坛主也随後拥著跟上。
大门外,广场中,数十蓝衣香主,一色劲装,在明月皎洁之下,色彩鲜明,各捧雁翎刀,
单掌扶胸,躬身为礼。
萧银龙抱拳齐眉,口中连声说:“有劳各位!”
裘若兰也螓首连点微笑缓行。
出了大门,一箭之地,火炬通明,如同白昼,天灵教各路舵主,高矮不一,老少群集,
各执应手兵刃,前後站成两排。
萧银龙等一到,他们同声高呼:“恭送萧小侠下山!”
银龙一见,连忙抱拳还礼!
但见一众舵主,除了随身兵刃以外,胸前各佩一面银牌,银牌之上,刻有各舵的字号,
安窑的所在。
天灵教主皇甫英上前一步,含笑说:“萧小侠,在江湖上行走,侠踪所到之处,还望对
本教各舵多加照应,如有指使,也请不要客气!”
银龙急声说:“岂敢岂敢,今後所仰仗者正多!”
紧接著众舵主之後,全是一色的黑衣短装大汉,手中高举火炬,一直列到山口的栅门之
前,怕不有数百人之多,这个排场,实为江湖一般帮会教派所少见。
栅门之外,八个身穿锦缎的精壮大汉。
两人牵马,两人坠盘,两人执著酒盘,两人捧著两盘黄澄澄的金元宝。
皇甫兄妹这时抢上两步,执壶倒满了两杯酒,分别送到二人面前,同声说:“请尽此杯
一纪相逢!”
他兄妹是各有心事,语意深长,使人听来情谊不尽。
生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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