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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月记-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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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这是什么?”
崔展蝶没好气答:“眼瞎么?这是风烛的无影刀!”
我的心往上提了一提,风烛果然还在跟着我。
尹洛依看着我的表情,目光中了然。他指着刀柄上的花形图案说:“这是彼岸花,是流月宫的标志,彼岸花开开彼岸,流月宫处流月岛。传闻中流月岛在沧澜江之上,但从没有人到过那流月岛,流月岛就像是一个虚无的岛,就如同这传闻中的彼岸花一样。”
流月宫处流月岛,彼岸花开开彼岸。
我拿起那手刀,只觉得触手处冰凉。
我说:“那流月宫好好的一个邪教,干什么偏要整些月啊花的,跟个青楼一样。”
尹洛依看我,道:“你被跟踪了,你知道吗?”
我闷闷地说:“可能吧。”
崔展蝶着急道:“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什么叫可能?”
我说:“我也许大概可能做了一件错事。”
尹洛依看着我,眼中平淡,“森儿,不管你干了什么,我都帮你。”
我看看他,又看了看圆目盯着我的崔展蝶,干笑道:“我也许救了流月宫风烛的命。”
尹洛依愣了一下,崔展蝶瞪大了眼睛,紧接着拍案而起,怒道:“什么?!你救了……你救了谁?”
尹洛依淡淡地道:“展蝶,先坐下。”
尹洛依转头看向我,微微蹙额问道:“你当时知道他是谁吗?”
我仰头望天,“哦……知道。”
尹洛依眉头皱得更紧了,“那你为何要救他?”
我眼睛盯着空中一只乱飞的苍蝇,打哈哈道:“我看他一个人被欺负,挺可怜的,好几个人欺负他一个,而且……而且他长得这么好看……”
崔展蝶的脸色跟吃了苍蝇屎一样难看,看我的表情简直像在看怪物。
她气得直喘粗气,伸出手指颤抖着指我,“你……你……你个色*欲熏心的疯子!”
尹洛依也有些无奈,揉了揉额角,端起茶盏来喝。
我诚心诚意道歉,“我错了。”
尹洛依说:“流月宫的人在找俞森,风烛又盯上了你。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眨眨眼,又眨眨眼,说:“风烛看上我了?”
尹洛依蹙眉,道:“要是你的身份被暴露了,你就完了。你先跟我回洛水山庄,等到风波歇下去后再从长计议。”
我心中不愿,刚开口想拒绝,却见尹洛依冷冰冰的目光射过来,害我一句话噎在喉咙里吐不出来了。
崔展蝶气呼呼的,大口大口地喝茶,两只眼睛盯着我,目光像是要把我刺穿。
我叹口寒气,心知我的苦命生活要开始了。
吃过了饭,尹洛依吩咐我收拾我的东西,还要把他的行装一块收拾了,我百般不忿,但心知如今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只得把这一口恶气咽了下去,故意把他的衣服团得乱糟糟地塞进布兜里,还在他衣服里裹了一只大烧饼,打了个严严实实的死结。
嘿嘿,洛水伊人要成烧饼味伊人了。
尹洛依和崔展蝶一人骑一匹骏马走在前面,俊男美女骑着马的样子英气勃发,乌发摇动,衣摆飘飘,长剑横跨在背上,很是一派潇洒无双。
我骑着我的老驴,颠颠簸簸地跟着他们的脚步,简直要把我的屁股都颠碎了。
他们没有走最近的路回中州,而是绕了个圈子,也许是在掩人耳目。
一路走了好几天,尹洛依从未和我提过鸳鸯连心散的事情,也从未主动给我血喝。但每一天早晨我一醒来,就发现红线退到了手腕上。
我觉得奇怪极了,心想尹洛依究竟是怎么想的,非要大半夜地给我喂血喝?
走的时间越长,尹洛依和崔展蝶就越表现得忧心忡忡,崔展蝶终于开始急躁起来了。
一次下马休息时,崔展蝶焦躁地道:“大师哥,这么躲下去不是办法,咱们去会会那人吧!”
尹洛依表面上云淡风轻,但眸子里却精光大作。
我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们两人早已发现有人在跟着我们,只是我内力全失,没有办法听见他们能听见的声音。
尹洛依说:“展蝶,依你所见,我们两人联手,能不能打得过风烛?”
崔展蝶说不出话来了。
尹洛依说:“他若是想置我们于死地,这一路上机会太多,根本不必这样跟着我们。他别有打算,我们不能莽撞。”
崔展蝶气急败坏地坐下来,我们围在一起就着水吃大饼。
我看了看尹洛依,把肚子里的疑问压下去,决定自己弄清楚。
是夜,我们一路都没有找到客栈,只能一直往前走,知道子时十分才在一座小村庄里找到了一所农家落脚。
农家人都睡下了,我们猛敲门把别人从被窝里拉出来,农夫顶着金鱼眼老大不愿意,最后尹洛依掏了一枚银锭子给他,把他彻底从睡梦中惊醒,赶紧把老婆子从暖榻里赶出来,恭恭敬敬地把崔展蝶请进了主卧,又让我和尹洛依睡他儿子的房。
尹洛依看我一眼,我没等他下命令,就自觉地往外走,道:“师叔睡这,我去睡猪圈。”
尹洛依把我拽住,扔到床上。
我心里一惊,想起他强吻我的事,连忙用手紧了紧衣服,一脸戒备地看他。
他笑起来,说了句“森儿真可爱。”接着转身走了出去。
我警醒地坐在被子上等了一会,却不见他回来,最后认定他不会再来捉弄我了,才在床上躺下来。
刚躺下没过多久,跟前几日一样,剧烈地困意又袭来。
我掏出调好的药水,仰头咽了下去。
半盏茶的时间,药效上来了,我清醒极了,却仍然闭着眼睛,装作睡熟了一样。
躺了大约一个多时辰,我的背躺得都僵了。在我以为他不会来的时候,窗户吱呀一声,轻轻地打开了。
窗户?尹洛依居然爬窗户?
我仍然躺着,紧紧闭着眼睛。
我能感觉窗外涌进来夜昙花的香味,温润的夜风携着花香吹进我的房里。
我仔细地辨认,却听不见人的声音。
我马上就又释怀了。尹洛依的轻功很好,走路基本是没有声音的。而我没有内力,更没有可能听见他的脚步声。
许久,没有动静。
我等了半天,差点忍不住要睁开眼来看了。
就在这时,有一只凉凉的手指碰了碰我的脸颊,接着我的嘴唇被什么包裹住了。
温暖的,湿润的什么。
当我意识到那是什么时,脑子里一炸,我的呼吸都要停滞了。
那……那是人的嘴唇吧?
我气急败坏,面部肌肉都僵硬了。
我,作为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好色的男人,居然接二连三地被男人强吻,这是什么道理?
有浓稠的液体从他的嘴唇渐渐流淌进我的嘴里,腥甜的味道充斥着我的口腔,让我难受极了。
他点了我耳边的穴位,让我无阻碍地吞咽那些液体。
我一想到我在喝着人血,肚子里就有种作呕的感觉。
好不容易喂完了血,他却仍把唇贴在我嘴上不放开,甚至还用舌头舔我的嘴唇。
我气得冒烟,心里问候了尹洛依全家一百次,表面上却要装作熟睡的样子任由他舔着。
淡淡的花香味萦绕在我鼻尖。
尹洛依那臭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香了?
他舔了一阵,终于放过了我的嘴。
花香味抽离了。
过了好一阵,我缓缓睁开眼,房间里没有人,唯有窗户大敞着,月色如华,花瓣从窗外飘进来,落在地上。
我抬起手,果然看见红线消失了。
第12章 洛水伊人(五)
次日早晨,日上九竿,崔展蝶来拍我的门。
“林暮!林暮!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赖着不起来?”
我把头裹在被子里,郁闷地哼哼:“崔姑娘,崔女侠,展蝶姐姐,你就让我烂在这里吧。”
崔展蝶哼一声道:“我倒是想,你去问问我大师哥愿不愿意。”
我叹口气,从床上爬起来,套上衣服随便洗了把脸走出来。
崔展蝶看着我两只黑得发亮的黑眼圈,笑道:“哟,昨晚上被揍了么?怎么眼睛都被打肿了?”
我道:“我倒宁愿是被揍了。”
走到前院,农户夫妇给我们做了小米稀饭和小咸菜,尹洛依坐在边上吃得很是斯文,那动作讲究得就跟在宫廷里吃满汉全席似的。
我心里想着眼下我吃了大亏,定然不能服软,要不然这一辈子都没法翻身了,于是甩起胳膊大摇大摆地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啪一下拍在石桌上。
尹洛依有点惊讶地看着我。
我高声道:“大叔,大姨,加菜!”
胖墩墩的阿姨吭哧吭哧跑来,笑脸迎人问我:“小伙子,还想吃点什么呐?”
我一字一顿,大声道:“捉、奸、在、床!”
我此言一出,尹洛依和崔展蝶都震惊了,尹洛依抬起头,表情第一次不是那么笑眯眯的了。
胖阿姨想了一想,说了一声“好嘞!”然后吭哧吭哧地跑回屋子里,没过多久果真端上来一盘菜。
崔展蝶往盘子里一看,嗤地一声笑出声来。
盘子里赫然躺着一条软塌塌的腌黄瓜。
尹洛依失笑,不明就里地看我。
我鼻子里出气,拿起筷子夹着腌黄瓜往嘴里送,嚼得啪唧啪唧响。
尹洛依看着我嚼腌黄瓜,脸色有点挂不住了。
他说:“森儿,捉奸在床好吃么?”
我道:“好吃!不硬不软刚刚好。”
他笑道:“原来森儿不喜欢太硬的。”
我嚼不下去了。
我瞥他一眼,哼哼道:“尹洛依,别以为我要靠你解毒,你就能占我便宜。以后我在窗户上放老鼠夹子,看你怎么爬窗进来。”
尹洛依顿了一下,眉头蹙起来,“什么解毒?”
我对他怒目而视,“好家伙,吃了还不认,你嘴上油还没擦掉呢!”
尹洛依看着我,认真道:“森儿,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看着他,他微蹙眉头,不像在开玩笑。
我把嘴里的捉奸在床吞进肚子里,放下筷子面向他,也认真起来:“真不是你?”
他摇摇头。
我道:“你没有钻进我房间?”
他说:“没有。”
我说:“你没有那啥我?”
他皱眉道:“哪啥?”
我道:“就那啥。”
他脸色变得有些阴,“有人强上你了?”
我赶紧道:“没没没,没那么严重,就亲了一口。”
他脸色缓和了一些,但还是一阵阴雨欲来的模样。
我看了他一阵,道:“你没有喂我血喝?那我的鸳鸯连心散,是谁给我解的?”
崔展蝶“啊”地惊呼出声,尹洛依面色不佳,拉过我的手看我的掌心。
红线才长到掌边,短短地像一条殷红的小伤口。
“鸳鸯连心散……”他低声念着。
看来他真的不知道我中毒的事。
我突然想到,尹洛依是师公的直系门生,师公交给他的药术比我多得多,在制药和制毒上,他的本领比我高多了,或许他会知道鸳鸯连心散的解除方法。
我马上问:“师叔,师公有没有说过,这毒有没有解除的方法?”
他还在沉思,脸色阴了一阵,最后什么也没说,站起来负起手走了。
留下我和崔展蝶怔怔地大眼瞪小眼。
崔展蝶不确定地说:“这莫非是那天……”
我悲痛地点点头。
崔展蝶突然伸手揪着我的耳朵,骂道:“叫你贪嘴,叫你偷喝!”
我吃痛叫出声:“哎——展蝶姐姐你怎么这么不负责任呢!要不是因为你下的毒,我怎么会中毒呢?”
崔展蝶痛心疾首地骂:“路边捡来的酒你也敢喝,这么多年你居然能活下来,真是不容易啊!”
她终于放开我的耳朵,我捂着火辣辣的耳朵凄凉地说:“我是小强命,这么多年都没死成,真对不住了。”
崔展蝶看着我叹了半天,道:“那个给你解毒的人,你有印象吗?”
我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原以为是尹洛依,居然不是。
那个人的嘴唇很温暖,很柔软,身体散发着一股不知名的花香。
究竟是谁?
崔展蝶看着我,突然道:“想什么呢?脸红成这样。”
我赶紧低头喝粥。
中午的时候,尹洛依回来,说有急事要和崔展蝶一起去办,于是又给农家一个银锭子,让他们再收留我一个晚上。
临走之前,尹洛依有些担心地看我一眼,把他的剑留给了我,让我护身用。
我心知他们嫌我没有武功碍手碍脚,于是心安理得地留下来,帮胖阿姨剁菜喂鸡。
那胖阿姨操着浓厚的口音问我:“小伙子,娶妻么呢?”
我笑道:“嗨——阿姨,你别看我这个样子,我有个媳妇儿,叫美美,可好看着呢,比跟我一起的那两个武夫好看多了。”
那阿姨道:“美美啊,美美好啊,俺家上个月死了的猪仔也叫美美伐。”
我无语。
跟胖阿姨一起做了点简单的饭吃了,我坐在台阶上,看乡路上经过的车马行人。
仰头看天,一只碧蓝色的蝴蝶轻飘飘地扑扇着绚烂的翅膀,轻盈地在我头顶转了两圈飞走了。
美美,不知道美美的毒怎么样了?
早知道如此,我就不让他走了,我们两个人同病相怜,干脆一起毒发身亡算了。
突然,远方卷起一阵黄色的沙尘,沙尘朝着边涌来,没一会就飘到了面前。
原来是几个骑着马的男子,马蹄卷起了地上的黄沙。
马队在我面前停了下来,一名男子调转马头问另一人道:“是不是他?”
那人道:“二十六七岁年纪,面目清秀,看着像。”
前头那男子抽出剑指着我,狞笑道:“尹洛依,总算找到你了,快流英剑交出来!”
我一怔。
流英剑我是听说过的。
江湖上流传着一句传言:“武学至尊,流英指路。诛心闭月,舍我其谁。”
流英指路,说的就是流英剑。
这种厉害的东西,怎么会跟尹洛依扯上关系?
我抱头做鼠窜状,“各位大爷——我不是什么尹洛依,我我我叫林暮!”
那人皱皱脸,“林暮,什么东西?”
他身后几个人不管我说什么,策马冲进了院子里,一时间惊扰得鸡飞狗跳,胖阿姨叫嚷起来。
“妈叻哟,打劫啦——打劫啦——”
她的口音太重,以至于喊出来就成了“大姐啦——大姐啦——”
一群人冲进土房里,大声地翻箱倒柜。
没过多久,一男人提着尹洛依留给我的剑跑出来,喊道:“流英剑在这里!这小子果然就是尹洛依!”
他手里拿的赫然就是尹洛依留给我的剑,剑柄上系着一个铜铃铛,用小红绳坠在空中啷啷地响。
我傻了,叫道:“这是什么逻辑!会叫的就是狗吗?有奶的就是娘吗?”
那男的怒了,骂道:“妈的,这小子还骂人!”说着一脚踹在我肚子上,把我踹倒在地上。
我喊道:“打人啦——强盗抢东西还打人——”
我喊得撕心裂肺,心念着说不定尹洛依就快回来了,听见我的声音还能来救我一把。
有人拽着我的头发把我揪起来,拿流英剑在我脸前比划。
“武林至尊,流英指路。尹公子,你这小脸蛋挺俊秀啊,要是不想毁容,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我的头皮被他揪得疼极了,龇牙咧嘴地说:“我说了……我不是……尹……洛依!”
“还嘴硬!”那人怒道,按着我的头磕在地上。
“呜!疼死了!”我痛呼,额前有温热的液体流下来。
那人又揪起我的头发,逼我面对他难看至极的脸。
他说:“快说!”
眼看着他又要把我的头按在地上,我赶紧叫道:“我说我说!”
他盯着我,我咧开嘴笑了笑,道:“大叔,你真帅。”
他一怔,接着又用更大的力气按着我的头磕在地上。
他扔下我,把流英剑拔出剑鞘耍了两下,剑刃锋利,划破空气时发出尖锐的破空之声。
我说:“叔,跟你说个事。”
他看我一眼,手里的剑耍得正欢。“干什么?”
我说:“你是南海七十二岛的吧?”
那人收起了剑,有些警惕地看我,“你怎么知道?”
我心想就你这蹩脚的剑法,除了南海那蛮夷之地还有哪儿?
我抬手指了指远方的树林,道:“我知道不要紧,那个人知道就不得了了。”
一行人全都拔出了兵器,对着我随手指向的地方。
我说:“你听说过海沙派吗?”
那些人脸色变了变。
我笑道:“你知道海沙派灭门前见过谁吗?”
那些人的脸色彻底白了。
“谁?”那人嘶哑着嗓子问。
我伸手指了指我的胸口,“本公子,林暮。”又指了指树林,“还有,流月宫风烛。”
“啊!”那些人听见风烛的名字,顿时吓得手中一抖,那持剑的男人也拿不住了,手中剑就这么掉在了地上。
我拱了拱手,道:“出村这条路直走左拐,不送啊!”
那些男人果真打了退堂鼓,急匆匆上了马,刚走几步感觉不对,又折了回来,从地上捡起流英剑指着我。
我心里刚松了一些,这下又提了起来。
他怒道:“尹洛依是洛水山庄的人,洛水山庄和流月宫水火不容,怎么会和风烛扯上关系!你敢唬老子!你当老子没长脑子啊!”
刚才是哪个没脑子的吓得差点尿裤子的?
我仰起头,作狐假虎威状,“我真不是尹洛依,我跟风烛是好朋友。”
那男人冷哼一声,举起剑喝道:“好啊,那老子先砍下你的人头,让你的好朋友风烛来找老子吧!”
我咽了口唾沫。
完了,真把他惹火了。
流英剑这么利,就算能躲开剑刃,凭我这身体也万万躲不开剑风。
唰地一声,白晃晃的剑就刺到了眼前。
我很孬种地闭上了眼睛。
心中默念: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弟子无能,弟子要挂了!
呜呼!小命休矣!
“撕拉”——
是剑刃刺入人体的声音。
然后有温热浓稠的液体溅在我的脸上。
我睁开眼,眼前是喷涌的血红泉水。
我喉咙里堵了一下。
那泉水,是从一个人的脖子里喷出来的。
我慌忙往后退了几步,用手抹了一把脸,手上满是血腥味。
血喷得到处都是,所有人都惊呆了。
一名男子翩然持剑站在旁边,身上穿着月白色云衫,云袖飘飘,竟未沾上一滴血渍。
他轻轻转过身,对我淡淡一笑,“林暮。”
我的胃像被攥住了一样,有种窒息感。
我用手揉了揉眼睛,他没有消失,我又揉了揉眼睛。
他还站在那里。
我不敢置信地叫他,“美美?”
他对我笑笑,手中的流英剑滴答滴答地在滴着血。
有一瞬间,我觉得他像嗜血的夜叉。
只不过是个好看极了的夜叉。
几个男人惊呆了,看了看同伴还在喷血的尸体,全都急红了眼,吼道:“臭小子,纳命来!”一起展开架势朝大美人攻上来。
大美人敛起笑容,眼睑低垂,忽然平地吹起一阵阴风,风卷起他的头发,飘舞在空中。
我感到了莫名的压迫感。
大美人提起流英剑,突然朝地上刺去。
第13章 月圆之夜
霎时间,沙石飞扬,黄土滚滚,几个男人发出痛苦的嚎叫声,被莫名的力量反弹了出去,跌在地上。
只听“喀喇”一声,从流英剑插*入的地方开始,平整的地上出现了一条裂纹,一直延伸到几里之外。
黄沙渐渐地平息下来,流英剑竟然全部没入了地里。
唯有铜铃铛在轻轻摇动,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惊呆了。
要做到这种程度,没有及其身后的内力,是绝不可能的。
这是美美吗?这是我认识的那个美美吗?
我还记得我为他把过脉,他的脉象玄虚,是没有练过武的人的脉象。
我因此而相信了他,接纳了他。
是我太天真了。
一个真正的武学高手,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自己的脉象。我怎么会把这一点忘记了?
我看着他,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他走过来,伸手摸我脸上的伤口。
我说:“你到底是谁?”
他淡淡地看我,嘴角浮起笑意,眼中跳动着蓝色的火焰。
他说:“我是美美。”
紧接着,他慢慢地朝我靠近,最后吻住了我。
温暖,湿润。
以及,淡淡的花香。
我的心跳停滞了。
他的舌头灵活地蹿进来,在我的口腔内游走,挑起了我的舌尖。
我睁开眼看他,却看见他清亮如月的眼。
我心里一横,用力咬了下去。
他吃痛闷哼一声,从我口中退了出去。
一点腥甜在我口中弥漫开,鲜红的液体沿着他的嘴角流下他的下巴。他更像一个嗜血夜叉了。
我起左手,掌心的红线正在迅速消退,退到了掌沿。
我淡淡地看他,他的脸还是那么好看,我却觉得他如此陌生。
我说:“不,你不是美美,美美不会武功。”
他轻轻蹙额,拉着我的手把我拉起来。
我马上挣脱了他的手。
“敢问阁下可是流月宫风烛?”身后传来尹洛依的声音。
我回头,看见尹洛依和崔展蝶从土屋里走出来。
我终于明白过来,尹洛依这混蛋知道我若是陷入困境,跟踪我的人定会挺身救我,便拿我当诱饵,想把跟踪我们的人引出来。
我立马怒冲冲地白了尹洛依两眼,道:“尹洛依,你打的好算盘,害我都毁容了!”
他只瞥我一眼,接着又神情紧张地盯着大美人。
大美人对他们视而不见,只是看着我。
他说:“跟我走。”
我往尹洛依身边走了两步,回头对他道:“我不认识你,妈妈教育我不能跟不认识的人走。”
大美人眼中的光芒竟好像破碎了一样。
他说:“林暮,你中了鸳鸯连心散的毒,离开我你会死。”
我仰头回道:“谁怕谁?反正你也中了西域毒虫的毒,离不离开我你都会死。”
尹洛依听着我们的对话有些奇怪,又问了一次:“在下洛水山庄尹洛依,敢问阁下可是影公子风烛?”
我说:“他不是风烛。”
尹洛依道:“你认识他?”
我道:“不认识。你别问了,快让他走。”
尹洛依意会,于是朝大美人拱了拱手,道了句“再会”,走进屋子里,关上了门。
尹洛依看我,问我以后想怎么办。
我抬头看天,挤出个笑说:“我的命都拴在他身上呢,在某种程度来说,他也算是我的命根子了。”
尹洛依表情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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