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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醉三千-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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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不说这毛峰本就是茶中上品,这茉莉花茶味道更是极佳,单凭李邈言“江南织造坊大管事”的身份,也不会有人驳了他的面子,当下尽是交口称赞,有些个夸张的更是直呼“这辈子也未曾喝过这样香的花茶”,李邈言也只微微摇头道“言重了”,嘴角的清浅笑意便没有停过。
  陈郁川打的是新入行的名头,自然带着谢映庐坐在最远处,他也只同身边人附和了一两声便不再开口:这厅堂如此之大,李邈言瞧不瞧得见他还是一说,他倒真是懒得凑这么个热闹。
  谢映庐看陈郁川眉头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又松开,便有些好笑,陈郁川素来是不太喜欢这种人多的地方——除非是比试武艺,否则这位陈副将都是不愿意久呆的,若要依陈母的笑言,那便是“这孩子实在是该丢去军营中的”。
  他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陈郁川的手背,又从碟子里拿了一小块如意酥递到陈郁川手中,“哥哥吃~”
  陈郁川接过来咬了一口,这点心甜味不重,倒是颇合他的口味,心中几分不耐倒是在谢映庐笑得弯弯的眉眼里头散尽,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谢映庐的头发:“阿卿很乖。”
  头顶传来熟稔的温热让谢映庐觉得舒服,他很是高兴地在陈郁川掌心又蹭了蹭,见四下客商要么在聊自己的,要么就是上前与李邈言套近乎,当下便抬了抬手给陈郁川看自己手里的花茶,放轻了声音道:“哥哥,这个好香。”
  “阿卿喜欢这个么,”陈郁川见他一双凤眼都眯成了细细的月牙,忍不住笑了:“也许我们可以去找一找这个窨茶的方子,让阿卿自己窨一次试试。”说罢又忍不住捏了捏眉心,“可也得等我们先熟悉了这地方才是。”
  谢映庐也跟着叹气:“我觉得那位大管事看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想来是不好接近的,哥哥,我们当真是一点门路也没有?父亲不是给了许多钱说可以用的么,这样子也不成?”
  陈郁川尚未答话,身旁一个正在上茶的侍儿问了一句:“两位想找大管事?”
  陈郁川不动声色地抬眉看了对方一眼,却是个面目再寻常不过的青年,当下点了点头,露出为难的神色:“这位小哥你也看见了,我们本就是新来的,如何才能寻得门路……”
  那侍从抬手将茶盏盖好,“大管事近前的于先生是常往秦淮河边去的。”
  谢映庐与陈郁川对视片刻,立刻惊喜地睁大了眼睛,只是那侍从说完话便转身去了另一边,眨眼便瞧不见人影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谢映庐:“寒灯新茗月同煎;浅瓯吹雪试新茶”这一句实在是太漂亮了!那位李管事字写得也好!
  陈郁川:这一句出自文征明所写对联。
  谢映庐:(⊙_⊙)?
  陈郁川:我想说,这个不是那位李管事写的,小九儿不必佩服他了。
  李邈言:……吐艳。
  江南织造坊布局参考江宁织造府。
  

  ☆、第 50 章

  那侍儿说的秦淮河倒不是单指哪一条河,不过是这江南歌舞坊的统称,只因这江南一带盛行将歌舞坊修在临江而停的楼船当中,其中尤以越城秦淮河的歌舞坊船最出名也最漂亮,如此久了,修在楼船上的阁坊便都称作“秦淮河”了。
  宣州城河边排了一条长龙一般首尾相连的高大楼船,浅檀色的船身上以金银二色稍稍勾勒了些清丽的花枝,并不见京都一带盛行的繁复绮丽,却总能莫名在人心头一抓,舷窗上还别出心裁地挂上了串成一线的花朵,屋内不必燃香,也自有几分清淡幽香沁人心脾。
  陈郁川同几个侍从往那最末一艘楼船走去,还未上船便在岸边瞧见数个面目熟悉的人——正是与他们一同前来的几位年轻布商。
  陈郁川挑了挑眉,未曾多言。那几人也瞧见了他,当下都是心照不宣地一笑,其中一个曾与陈郁川喝过几回酒的迎上前来,十分自来熟地伸手欲搭住陈郁川的肩膀,朝他挤眉弄眼地打趣:“哟,沈贤弟今日怎么没带着你弟弟?”
  陈郁川面色微有不渝,微一侧身顺势推开了那人的手,“阿卿还小。”
  那人并不介意,笑着收回了手:“贤弟说的也是,沈小弟弟确实不该带到这地头来。”言罢又伸手一指身侧的雕花门廊:“既然有缘,又是为着同一事所求而来,不如一起?”
  “请。”
  那位“于先生”在这船上似乎很是有名,门口迎客的侍儿听一行人是来找“于先生”,当下掩口轻笑了一声,一甩桃红的袍袖:“诸位公子请随我来。”
  绕过了一楼载歌载舞的莺莺燕燕,侍儿在上二楼的楼梯口停下了脚步,朝候在楼道旁的青衫小厮甜甜唤了一声:“哎,找于先生的来了。”
  那是个约莫十二三的小少年,朝楼下看了一眼才应了一声,也并未下楼来迎,略显稚嫩的声音听不出多么热情:“诸位请上来就是。”
  听了这话却有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蹙了蹙眉头,言辞间难掩轻蔑:“一个伺候人的,瞧着倒是傲气得很。”
  他身边站在的几个青年虽未说话,瞧着也是不太高兴,只是因着有求于人到底不好多说什么,当下便跟着上去了。
  陈郁川走在最后,朝几个被拦下的侍从点了点头:“等着便是。”
  这二楼比起一楼又是另一番热闹,当中便是一张宽大暗红的牌桌,一众已经双眼发红的赌徒犹在拼了命地推出自己手中的筹码,一双眼睛牢牢地盯着庄家手中的骰盅,只等盅盖一揭开,便是或笑或哭的又一场演出。
  陈郁川走在一旁冷眼看着,莫名便想起了谢映庐,他们在帝京城中时尚未去过赌坊,若是小九儿此刻在,必然是要好奇得不得了的吧?这么想着,他原本冷硬的面容稍有松动,神色倒是略柔和了些。
  小厮将几人引到最里头的一张牌桌,这边赌得颇雅颇奇,对坐牌桌两头的人各执十二枚棋子,六白六黑,局分十二道,中间横一空间为水,放鱼两枚。博时先掷采,后行棋。棋到水处则以手边鱼饵诱鱼,若能使小鱼顺着棋道游到执饵人面前,方才可得一筹,如此行棋十二回,以筹多者为胜。
  坐在靠窗一头的是个白衣青年,手边不过两根木筹,只是面上神色却是悠闲至极,小厮上前弯腰附在他耳边轻声道:“于先生,有人找您来了。”
  于非抬眼看了几人一眼,笑眯眯地问:“可是今年新来的布行?”
  几人点头称是,于非便扔下手中棋子,朝对面的白发老者摇了摇头:“你瞧,我又不得空闲了。”
  老者也不恼,捋了捋胡须笑道:“那就等你有空再来便是。”
  于非这才起身,伸手捏了捏眉心,“这地方可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我们找个清静地头慢慢商量。”
  一面说着话,他一面领着几人绕过一扇屏风,大大咧咧地在黄花梨凳上坐下:“你们过来是想要我做什么?将你们引荐给两位大管事还是只在集会上出个风头?”
  几人未曾料到他说话这般直白,面面相觑间,竟都没有说话。
  “啧……”于非拿了桌上清茶抿了一口,似笑非笑地将目光在众人身上溜了一圈,“莫非是来找我赌六博的?我这时间可不多,诸位也瞧见了,那边还有人等着我呢。”
  “在下赣州王恩洲,如今来见于先生倒不敢求得多了,只希望能在这集会上略略出彩便是。”一个青年笑着上前坐下,“我王氏布行的布料素来质地轻柔,触手如丝,若能让前来集会的各方多看两眼,那可就是再好没有的了。”
  于非“哦”了一声,笑道:“那便与丝绸放在一起比比,评个……第一,阁下以为如何?”
  众人闻言都是一惊,这布商集会说来没什么稀奇,重中之重就是在这各家布匹的评比之上,各以颜色、质地、绣工等分为三等品,若能在这会上拔得头筹,自然就是一年中最为畅销的布料,若是再能得两位大管事多写几笔,少不得就会被今上高看一二;但凡生意做得大的布行,没有不想在这上头争先的。
  王恩洲听了也是一愣,再看向于非时笑得多少有些尴尬:“于先生说笑了……”
  “说什么笑?”于非却是不满,重重搁下手中茶盏,“既然想要来,必然就得争个最好的,我不过也只能帮你入了复选前五,最后花落谁家可不归我管。”
  这前五也已经是极好的名头了,王恩洲心中一喜,朝着于非就是一拱手:“多谢于先生!”
  于非闲闲抬手一拦:“谢倒是不必……只是不知有什么好处?”言罢,他又将面前众人神色打量一遍,不紧不慢说道:“来找我的人实在多得很,你们寻到这里来也不知是哪个多嘴的下人支了招……既是如此有些龌蹉事儿就不可在明处了,各位还请想些法子,让我能不那么烫手地接了东西……这事情自然就成了。只一点,这动作可得快些,我若没了兴致就不干这事儿了。”他眉眼含笑,说起“龌蹉事儿”也是神态自若,并不见半点不好意思。
  这话既然说开了,众人神色也就轻松许多,略作客套寒暄后,于非笑着挥挥手道:“散了吧散了吧,我这还等着六博呢。”
  众人见他神色间已经多了几分不耐,也不敢多说,纷纷告辞,陈郁川却留在后头,等人散尽了,于非抬眼看他:“你怎么还不走?”
  陈郁川神色淡淡,“博戏这东西在下略通一二,不知可否有幸与于先生对博?”
  “有意思,”于非眯起眼睛笑了笑,“你姓甚名谁?”
  “沈靖。”
  于非站起身子,很是不注重仪态地伸了个懒腰,“来来来,你若是能陪我把这楼上的博戏玩个尽兴,我便……啊对了,这位沈公子可也是想要在布料比试上赢个彩头?或者见见两位管事?”
  陈郁川嘴角微勾:“在下想与织造坊……谈笔生意。”
  于非霎时敛了笑容,一双原本略显轻浮的双眼也收了飘忽不定的目光,定定地看着陈郁川,对方一脸坦然,片刻后倒是于非先笑了:“若是你赢了我……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古代博戏参考六博,有改动。六博是中国古代汉族民间一种掷采行棋的博戏类游戏,是很早期的兵种棋戏,被推论象棋类游戏可能从六博演变而来。

  ☆、第 51 章

  外皮煎得金黄脆亮肉馅生煎上撒了几点翠绿的葱花,光是闻一闻就能让人食指大动,配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清汤——怎么看都是在向人发出“请来吃我”的邀请吧?
  “好香啊~”谢映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面前一盘刚出锅的生煎露出了十分满足的神色。也不知道他是想到了什么,又皱了皱鼻子,“幸好哥哥不在。”
  “哥哥不在?若是沈贤弟在,难道就不许你吃了?”
  李瑜本是戏言,不曾想谢映庐听完倒是认真点头了:“对呀,哥哥一定会说不能多吃的……”
  “小少爷,您的确是不能多吃的。”谢映庐话音未落,原本一直沉默地站在他身后的阿罗忽然笑眯眯地开口:“大少爷出门前就叮嘱过了,让我们看着您的。”
  “鲤鱼公子你看吧……”谢映庐丧气地垮下了肩膀,“哥哥就算不在这里,我也只能吃一点点。”
  “沈贤弟这是关心你,小孩儿也的确不该吃得太撑。”李瑜笑着替他拿了个空碗放在面前,“沈小少爷当心,这生煎里头汤水多,可别烫着了。”
  “我知道哥哥是为我好呀,我不会多吃的。”谢映庐笑眯眯地点了点头,拿竹筷夹起一个生煎放在勺子里,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果然如李瑜所说的是汤水四溢,偏甜的味道很得谢映庐的喜欢,他一口一口啃掉一个才抬头看对面坐着的李瑜:“谢谢你请我吃这样好吃的东西。”
  李瑜笑着饮了一口汤:“这宣州城我来过了许多回,还知道很多好吃的,沈小少爷可要去?”
  谢映庐眨了眨眼睛,面上稍微露出了一点儿犹豫的神色:“可是……我想去城里头的布料店看看……”
  “你一个人去么?”李瑜有些奇怪,“沈贤弟怎么会同意?”
  谢映庐指了指身后站着的几个青年:“有阿罗他们陪着我啊。”他端起汤小小啜饮一口,又继续说道:“哥哥很忙,我也想帮哥哥的忙……唔,我要去看看这城里的布都是怎样的,然后告诉哥哥去~”
  小小少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神色:“我也是能帮哥哥的忙的!”
  李瑜哈哈一笑,“沈贤弟怎么能有你这么个宝贝弟弟!”
  谢映庐眨了眨眼睛,非常坦然地接受了对方的赞扬:“我现在要去那边的街市看看,谢谢你的招待~”
  “我倒是知道几家老布号,沈小少爷可要个带路的?”
  “可以吗?”谢映庐神色有些犹豫,“哥哥说不可以麻烦别人的。”
  “不麻烦,我自己也是要去看看的。”李瑜笑得温和。
  谢映庐立刻弯了眉眼:“那最好不过了,阿罗……”他转头看向身后的青年,“这里的生煎很好吃,给哥哥也带一客回去。”
  李瑜果然没有食言,他带着谢映庐去的也正是谢映庐之前打算去的几家老店,谢映庐看着掌柜拿过来的艳色锦缎,不由得眼前一亮,触手柔软异常的锦缎上套绣了数朵月白色莲花,也不知是用的什么丝线,这莲花会随着光线变化而变幻颜色深浅,栩栩如生极尽清雅。
  “好漂亮的花!”谢映庐伸手轻轻抚过花朵细密的针脚,一旁的伙计也是眉开眼笑:“那是,我们这可是祖传的手艺,沈氏的刺绣,说出去哪个不赞一声好?”
  谢映庐也是连连点头:“这样好的手艺,我在家都见得不多,想来该当做贡品才是呢!”
  他这看似无心的一句笑言却是霎时让身旁几人皱起了眉头,那伙计苦笑一声:“小少爷快别打趣了,我们这东西织造坊可看不上。”
  “那是为什么?”谢映庐眨了眨眼睛,“哥哥说,织造坊也要负责挑漂亮的织品送上去的。”
  “还能为什么?没钱交那‘入选费’啊!这织造坊的要价一年比一年高,哼,我们才不屑得去同那些人争这么个虚名头!”伙计噼里啪啦地抱怨了一同,脸色不怎么好,说起话来语气也重了些,柜台旁的掌柜咳了两声,他方才回过神来,重又挂上笑脸,连连躬身道:“二位少爷……您瞧我这脾气真是要不得,该打该打……嗨,小少爷要喜欢我们这布匹织品,小店还能拿些更好的来。”
  看着伙计转身取布匹去了,谢映庐抬头看向一旁的李瑜:“他说的是真的吗?那哥哥岂不是也要交那什么钱了?”
  李瑜点点头,右手拿着折扇轻轻敲着手心:“这也是个近来才兴起的规矩,你们头一次过来,不知道也是难免,以后怕就习惯了……”说着,青年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织造坊遴选选这布匹、绣品,非得是真‘财’实料不可的。”
  “那……”谢映庐皱起小小的眉头,认真地看着李瑜,“那你们的布行也要给?”
  “若是想在评比中争个一二,这种事情自然少不了……”李瑜笑着岔开话头反问道:“沈府在帝京城中做生意是可也有遇到这样的事儿?”
  “我们在帝京时原是做的古董生意呀……”谢映庐半真半假地回了一句,而后有点为难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哥哥没有说过……”
  李瑜露出了然的微笑:“原来如此,我瞧着沈贤弟行事干净利落,想来这布行也是能搭理得很好的。”
  对此谢映庐倒是非常认同,连连点头:“哥哥就是很厉害。”
  末了,谢映庐买了一张鸳鸯绣帕并一方“清月山庄”的小巧绣屏,这才心满意足地打道回府了。
  待谢映庐一行人的身影走得远了,李瑜身旁的近侍才试探着问道:“少东家,您可是打定主意要与这两位沈氏少爷交好?他们可也是布行的……”
  摇了摇头,李瑜打断了对方,神色平淡:“大约是帝京城中哪家有钱人家的少爷出来练手的,大少爷做事果决狠利,偏就宠着这位小少爷,而小少爷虽然一口一个‘哥哥说’,却也是个有主见的,我们日后若要把生意做往帝京,说不定还得与他们再有联系……”
  说着,李瑜又很是恨铁不成钢地伸手拍了拍侍从的头:“虽说同行是冤家,可这天底下哪有什么一辈子冤家?你可给少爷我长些心眼儿吧!”
  “哎哟!少爷您轻点儿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2 章

  谢映庐随手拨弄着面前一个小小的乌木算盘,深紫近黑的木料衬得少年手指白皙得透明,他把圆圆的算珠拨得滴溜溜地转,眼神专注,看起来像个专注在新玩具里的孩童一般沉静又天真。
  只是他身前半跪着的几人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俱是将目光落在面前一块空地上,仿佛那大理石砖上开了一朵花似的。
  谢映庐这么拨着玩了一会儿,才把手里的算盘放在桌上,终于肯抬头起来看着面前毕恭毕敬的几人,问道:“织造坊除去私分江南一带赋税外,还巧立名目征收所谓的‘入选费’贪污银两,为何此事之前不曾听人上报?”
  他声音放得轻柔,几人心中却俱是一个咯噔,那为首的一名青年顿了顿,方才解释道:“这入选费一说是历来都有,参与其中的布行也都是自愿上交……何况并无明细账册……”
  “自愿的啊……是这样么?”谢映庐单手支着下颌,一双凤眼水汪汪地盯着面前几人:“不会是你们也得了好处吧?”
  “属下不敢!”
  谢映庐自然知道水至清则无鱼,也并非要有意为难他们,也就没有接着问下去,他只伸手扒拉了一下手边的算盘珠子,“哗啦”一阵轻响之后,谢映庐拍了拍手,“好了好了……我不问就是了,只是一点,这入选费太高了些,你……”他指了指最右的青年,“也稍微让那织造坊的人看着点收钱,不然我同陈副将两个可是连门都入不了了啊……”
  那青年不敢怠慢,即刻便应了。
  谢映庐轻轻一击掌,眉眼弯弯的瞧着甚是可爱:“那可再好不过了,我先谢谢几位了。”
  几人更是惶恐:“世子言重了,这本就是属下的分内之事。”
  几人被谢映庐送出屋子,正巧与手中捏着两个骰子的陈郁川打了个照面,行过礼后几人便从后院一处偏门匆匆离开了,陈郁川将骰子在手里抛了两抛,瞧着与平日严谨冷淡的模样很是不同,谢映庐瞧了就忍不住要笑:“阿川哥哥是跟那位于先生学的吗?”
  陈郁川勾了勾嘴角,牵着谢映庐往两人同住的厢房走去,将手里的两个骰子都放到谢映庐的掌心:“赢来的,小九儿可喜欢?”
  谢映庐摸了摸那骰子,也不知是用什么东西做的,周身都泛着黄,许是被常年日久的把玩着,棱角都磨得十分光滑,在月色下还泛着光,瞧着很是讨喜。
  “这是什么做的?”
  谢映庐好奇地打量着这两个小玩意儿,他可真是瞧不出这两个骰子是何质地。
  陈郁川低头看了一眼,随口道:“骨头。”
  “嗯?!”谢映庐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骨头?……谁的骨头?”
  小九到底是想到哪里去了……陈郁川失笑,伸手揉了揉谢映庐的头发,把人牵到桌旁桌下,替他解开发带:“小九儿在想些什么,听说是虎骨,也不知是真的假的。”
  “哦。”谢映庐应了一声,这才放心地把两枚骰子放在桌上一个小茶盏里,又仰起头跟陈郁川将那几个线人所说的织造坊贪污一事一一说了,陈郁川听得微微蹙眉,若那几人所说是真,织造坊竟已贪了千万两白银,只怕是大庆建朝一来的第一案了。
  谢映庐也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案子,初时在那些线人面前伪装的淡定早被跑到了脑后,他一只手下意识的抓着陈郁川的衣角,微微垂下眼睫,思忖了片刻才回过神来:“私藏贪污银两的地方都还没有找到,据说账簿也做得很干净……这样子很难定案的吧?”
  陈郁川一面把他抱起来往床边走去一面回答道:“哪里有什么真正的干净?我与于非谈了场交易,他同意从我们这个‘沈氏布行’买一批布。”
  谢映庐微微睁大了眼睛,想了想忍不住笑了:“原来是记在这上头的。”
  朝廷允许织造坊从民间收购布料及上好织品,这里头确实有不少油水可赚,朝廷管得也不是特别严厉,如今瞧来江南织造坊也许就是通过这一项大肆敛财的了。
  谢映庐得到了答案立刻放松了起来,他把自己整个儿地裹在了锦被里,悠悠叹了口气,惹得陈郁川伸手去捏他的脸颊:“这是想起了什么,怎么又叹气了?”
  谢映庐弯了弯眼睛,随意抬手指了指尚未关上了一扇木窗:“因为知道了想要知道的答案,所以觉得窗外的月光也漂亮起来了~阿川哥哥有没有稍微放松一点?”
  陈郁川顺着他手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夜色已经被染成一片瓷青,挂在一株桂树上头的圆月洒下一层糖色的薄霜,连窗棂处都落满了莹白。
  “是很好看。”陈郁川点了点头,又道:“说起来,没几日便是中秋了,小九儿今年是只能同我在江南过了。”
  谢映庐笑眯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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