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劫财来我劫人-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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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下。
　　
　　梁倾墨吹灭了灯火，四周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中，惨淡的月光洒在陈旧的窗纸上，好像怪物硕大的眼睛在静悄悄的窥探这世间的一切，风吹过的声音又似那怪物在呼吸，轻轻的，一声接着一声，很有规律……
　　
　　苏小洛彻底囧了，明明是自己和身后那只熊猫的呼吸声，自己怎么会想到奇怪的东西，总是怪物、怪物个不停，再这样下去真的要变成精神失常的大怪物了。
　　
　　其实，世上有梁熊猫这只怪物已经完全足够了，哪里还会有那么多怪物飘荡来飘荡去，真有怪物的话人早就被怪物吃光啦，那么他今天看到的是什么，他自己又是什么东西？
　　
　　苏小洛小心翼翼的扭过头去瞄梁倾墨，可惜伸手不见五指，他只能听到平稳的呼吸声，根本无法确定这家伙是否睡着了。
　　
　　浓浓的睡意袭来，苏小洛没精力再想怪物的问题，闭上眼睛睡觉。
　　
　　迷迷糊糊中，苏小洛发现自己回到了山寨，大伙正围在自己周围有说有笑，明明说笑声很大，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的听，就是听不清楚一个字。
　　
　　正当他怀疑耳朵聋掉的时候，大伙看过来的眼神全变了，充满了恐惧和震惊，仿佛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他看到苟胜颤巍巍的站起身，伸手指着他，张大了嘴巴。
　　
　　这一次，他终于听清楚大伙在说什么了——
　　
　　“怪物啊，快逃！”
　　
　　他低头看自己，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两条腿变得和大灰狼一模一样，长长的灰色皮毛，身后还有一条大尾巴扫来扫去，再看两只手也变成了毛茸茸的狼爪子，指甲又尖又长。紧接着，他发现人们变小了……
　　
　　不对，确切的说，是他长高了。
　　
　　他泪流满面，长高是他多年的心愿，如今终于实现了，但是请不要让他变成半人半狼的怪物啊！
　　
　　人们的尖叫着四散逃开，很快就不见了人影。
　　
　　他愣在原地，感觉脚上生了已经扎进泥土里的根，让他动不了半分，他看看爪子又回头看看大尾巴，伸了伸舌头发现那一对小虎牙变长了，龇出了嘴巴。
　　
　　正前方忽然出现一面巨大的镜子。镜子里，有一只穿着人衣服的大灰狼，两只眼睛周围像熊猫一样有黑颜色的斑点……
　　
　　他绝望了，彻底绝望了。
　　
　　谁能来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一点声响，连平时欢快歌唱的鸟儿都不见了踪影。
　　
　　现状让他产生了从未有过的恐慌，心脏的跳动几乎快要超出所能承受的范围了，他想哭，却哭不出来。
　　
　　“小洛……”林子里传来轻柔的呼唤声，听着有些耳熟，他寻声望去，看到一个清雅如竹的身影正慢慢朝这边走过来，那人一袭白底青纹的长袍，举止优雅翩然，眉目如画，笑容灿烂若明媚的阳光令人难以挪开目光。
　　
　　那人走到他的脚边，此时他比山寨里最高的那棵树还要高，那人在他眼中如同一只小小的蚂蚁。
　　
　　那人看上去一点都不害怕他这个大怪物，一直笑得像蜜糖一般甜。
　　
　　“小洛，没事的，不要害怕，”那人说，声音清朗柔和，给人一种安心的力量，“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你。”
　　
　　热泪盈眶，他带着哭音喊道：“梁熊猫——”猛然间，他发现自己又恢复了原样，扑进那人怀里蹭来蹭去，鼻涕眼泪一大把。
　　
　　“乖，没事了。”那人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柔声安慰：“已经没事了，小洛。”
　　
　　靠在坚实温暖的怀里，他感到很舒服，刚才的一切恐惧与不安烟消云散——其实吧，梁熊猫是好人……
　　
　　“小洛……”
　　
　　梁倾墨的声音突然变得古怪，像是有人捏住他鼻子说话一般。
　　
　　他擦掉眼泪，抬头一看，吓得魂飞魄散——
　　
　　刚刚还风度翩翩的贵公子怎么变成了熊猫脑袋狼身子的怪物了！
　　
　　“小洛，跟我走吧。”那怪物张口说话。
　　
　　“混蛋，不要过来！”他惊叫一声，拔腿就想跑，但是眼前的所有东西开始不断的扭曲变形，越来越遥远模糊……
　　
　　“诶？”苏小洛茫然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脸，瞅了半天认出是梁倾墨，接着震惊的发现自己竟然像只八爪鱼似的缠在人家身上！
　　
　　为什么会抱着梁熊猫？什么时候抱上去的？抱了有多久？
　　
　　苏小洛“腾”的跳起来，感觉到脸像发高烧一样的滚烫，指着被惊醒的梁倾墨，“啊”了半天，就是说不出话来。
　　
　　梁倾墨坐起身子，“怎么了。”
　　
　　“你，你……”苏小洛脑筋一转，或许梁倾墨压根没注意到他们俩是抱在一起睡的，顿时平静下来，别过脸去不让他发现自己通红的脸，“没什么，该起床了。”
　　
　　梁倾墨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小洛啊，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苏小洛恨不得撞墙失忆，“莫名其妙！”说完，穿上衣服鞋子，赶忙逃出屋子。
　　




☆、014　买房

　　吃完早饭就必须赶路了，否则天黑前赶不到郡城。梁倾墨赶紧穿好衣服，洗梳过，来到饭桌边，苏小洛一见他想坐在自己身边，连忙挪到对面的凳子上，眼睛微微眯起，一脸紧张之色，似乎在说“不许靠近我”。
　　
　　梁倾墨无奈的笑了笑，用轻到几乎不可闻的声音问道：“你不是说到了景宁县会解决钱的问题吗？吃完饭可就要上路了。”
　　
　　苏小洛伸脚在桌子底下踢他，担心的看向一旁的许老头，尽管知道老人家耳朵不好，刚才的话听见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但还是有点心虚。
　　
　　梁倾墨顺着他的眼光看眼许老头，坐下吃早饭。
　　
　　苏小洛打算如果能不靠梁倾墨解决钱的问题就大伙凑个钱开店，可是……他用筷子拨拉着碗里寥寥无几的米粒，又看看桌子上乱糟糟的干瘪酱菜，把到了嘴边的钱的事情又吞咽回肚子里。
　　
　　县令贪得无厌，每月都要搜刮一次民脂民膏，景宁县的百姓们生活比山寨还要差许多。可惜祖祖辈辈都生长于此，让他们不忍心背井离乡去寻其它地方居住，只能继续过着贫穷的生活。
　　
　　再开口向他们要钱，无疑是雪上加霜。
　　
　　心不在焉的吃完早饭，苏小洛起身告辞，一直走到没其他人的地方，他才停下脚步。
　　
　　“我决定了，”他慢吞吞的说，“钱的事情还是由你来解决，当是我们借你的，等有了钱，连本带利还给你。但是——”他努力装出凶狠的目光，瞪向身后笑眯眯的梁熊猫，“去你家拿钱的时候，不许耍什么花招！”
　　
　　知道这小子顽固，梁倾墨点头同意：“好，全听寨主大人您的，我会按照您所指示的去办，不敢有丝毫偏差。”
　　
　　苏小洛没话了，正准备继续赶路，又想起什么来，回过头瞪快要撞上自己的熊猫，“你走前面！”
　　
　　“为什么？”梁倾墨奇怪，在自己面前他不是一向要摆出寨主大架子的吗？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肯走在自己后面？
　　
　　联想到半夜苏小洛突然抱着自己，哼哼呀呀了半天又熟睡了，梁倾墨明白了——
　　
　　小洛莫非是晚上做了什么关于自己的噩梦？
　　
　　在苏小洛张口解释之前，梁倾墨挥挥手，“好，我走前面。”
　　
　　渐云郡乃是江南富庶繁华之地，三面环山，风景旖旎迷人，自古遗留下诸多名胜古迹，北面有蜿蜒奔腾数千里的洛江横穿东西，另有前朝所建的大运河纵贯南北。有了得天独厚的各种优势，渐云郡物产丰富，民风淳朴，使得来往商贾及文人墨客无数，自然经济发达，百姓安居乐业。
　　
　　苏小洛始终与梁倾墨保持三步以上的距离，行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昨天晚上的噩梦到现在还在他脑袋里不停的重复闪现，特别是那只长了熊猫脑袋的狼越发的清晰，好像随时会从自己的脑袋里蹦达出来，面目狰狞、张牙舞爪的扑过来把他撕个粉碎。
　　
　　苏小洛打了一个冷战，抬头望天，今天的天气明明很好，太阳当空，万里无云，为什么刚才会感觉像是在冬天下雨雪的时候？
　　
　　早知道不该提什么怪物怪物的了……
　　
　　苏小洛郁闷万分，耷拉着脑袋慢腾腾的跟在梁倾墨身后三步开外。
　　
　　梁倾墨穿过拥挤的人群，仔细的观察着周围行人、商家，还有各家店铺的生意状况等等，一边记下一边琢磨在渐云郡开店是否合适。
　　
　　这几天，他们调查了沿路经过的所有郡城，从各地方商铺分布情况到人们的口味特点逐一调查清楚，记录在小册子上供日后参考选择。
　　
　　一天走下来，梁倾墨心满意足的站在一座空闲的二层小楼前，夕阳的余晖在他的脸上染下一层漂亮的色彩。
　　
　　苏小洛从人群里好不容易挤出来，见梁倾墨傻站着不走，问：“你看上这地方了？”
　　
　　梁倾墨答道：“从周遍情况来看，在此开店是个不错的选择。寨主大人，您看如何？”
　　
　　“生意的事情我不是太在行，你做主吧。”
　　
　　一个中年男人搓着手，小跑过来，客气的冲梁倾墨笑，“没想到梁公子会亲自来蔽店，有失远迎，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
　　
　　“包掌柜不用这么客气，”梁倾墨优雅的笑着，“原来这房子是你的啊！那好说话了，我想盘下你这处房子，你带我们进去看看吧。”
　　
　　“好，好。”包掌柜从袖子里摸出一大串钥匙，上前打开紧锁的大门，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梁公子，您请进。这房子从前是开酒馆的，原先的老板家乡有事，所以拜托我帮忙卖出去。您看，桌椅板凳样样齐全，东西都还算新，布置的也好，楼上还有客房，您若是也要开酒馆，东西也不用准备了，绝对是您最好的选择，只要四千两。”
　　
　　苏小洛一呆，四千两可不是小数目……
　　
　　梁倾墨环顾四周，微蹙起眉头：“哪里算新了？我没看出来，”他伸手抹掉桌子上的灰尘，拿给包掌柜看，“这么脏……再看看这桌子颜色，得是有多少年头了？”
　　
　　“呃……”包掌柜愣了一下，笑嘻嘻：“梁公子嫌脏的话，我派人帮您收拾干净。”
　　
　　“不是收拾干净的问题，而是这些东西都不能用了，”梁倾墨尖锐的指出来，抬脚轻轻一踹旁边的桌子，“嘭”的一声，桌子散架了，乱七八糟的散落在地，他平静的看向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的包掌柜，“我们梁家和你也做过不少生意了，你给一个公道的价钱吧。”
　　
　　包掌柜叫道：“哎呀呀，看梁公子您说的！这块地方好啊，很多人都抢着要买下来！”
　　
　　“地方是好，”梁倾墨边说边走到通向后院的门那边，“可是我还不清楚包掌柜您口才好，巧言令色一番就牟取了大把的利益？想买的人是谈不下来价钱罢了。我想你不急着用钱，是在等一个好骗的人吧？可惜你不该把目标定在我身上。”
　　
　　包掌柜面子有挂不住了，犹豫了一会儿，等到梁倾墨看完后院回来，说：“梁公子，看在我们两家往来这么多年的份上，三千六百两吧！”
　　
　　苏小洛的脸皱成一团，价钱还是太高了……
　　
　　“高了。”梁倾墨摇头。
　　
　　“你看看这地段，梁公子，”包掌柜忙不迭地夸起房子的好处来，“人多，酒馆却不是很多，保证您只赚不赔……”
　　
　　梁倾墨打断他的话：“我梁倾墨做生意何时赔过钱？”
　　
　　包掌柜讪笑几声，梁家能稳坐清溪郡首富之位多年，大多靠的是这位梁家二少爷的功劳，来往过几次他也清楚梁家少爷有多厉害，可毕竟是商人，谁不想多赚点钱？
　　
　　“那您看多少钱？”
　　
　　“一千八百两。”
　　
　　“哎哟！”包掌柜怪叫一声，“梁少爷，您这是想要了我的命吧？”
　　
　　梁倾墨看看他满是皱纹的脸，笑道：“我要你命做什么？开一千八百两还是照顾你了的，否则我只开一千出头。”
　　
　　包掌柜苦着一张脸，“梁少爷，两千两如何？您看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几十口人要养活，您可不能这么压榨我呀！”
　　
　　“令尊令堂去年不是去世了吗？”
　　
　　“啊？”包掌柜差点要吐血，自己家里的事情梁倾墨怎么会知道的？
　　
　　“行啦，包掌柜！”梁倾墨笑意吟吟的重重拍几下抱掌柜的肩膀，“就一千八两说定了！银子呢，我过两天派人给你送过来，不过在此之前，请你把这些破烂东西全给我扔掉，收拾收拾干净了。”
　　
　　包掌柜沮丧的点点头，“谢谢梁公子光顾，以后多多照顾我生意。”
　　
　　“好说好说，那么告辞了。”梁倾墨说完，招呼苏小洛一起出去。
　　
　　“一千八百两……”苏小洛望天长叹，这么多钱得要到何年何月才能还给梁熊猫？虽然眼看着快要脱离山贼的生活了，可是一想到钱，他又高兴不起来。
　　
　　“我看过后院了，可以住不少人，但是寨子里的人全都到店里来，实在太不实际了，”梁倾墨说，“必须考虑一下哪些人来店里，以及剩余的人去什么地方。”
　　
　　苏小洛一听，立刻从钱的事情里跳出来，“可是大家在一起这么多年，要他们回景宁县被那贪官欺负吗？”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请他们到清溪郡我的店铺里去做事。”
　　
　　“你家店铺缺人手？”
　　
　　“生意做大了，必然会缺人手。”梁倾墨伸手去摸苏小洛的脑袋，“等这店的生意做大了，他们也可以回来一起做事了。您意下如何呢，寨主大人？”
　　
　　苏小洛正心烦意乱，对于梁倾墨的动作一点反应都没有，“回到山寨再商量好了。我们现在启程去你家？”
　　
　　梁倾墨指指天，“天色不早了，你想赶夜路的话，我是不介意。”
　　
　　“我们还是赶路，看房子耽搁了好几天，”苏小落说着，往前走，“赶紧到你家把事情办完了。对了，你想好和你爹娘该说些什么，不该说什么了吧？”
　　
　　“嗯，都想好了。”
　　
　　苏小洛扭两下肩膀，觉得心跳得有厉害了，小声的自言自语道：“为什么会觉得紧张呢……”倒不是担心梁倾墨会耍花样，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
　　
　　梁倾墨答道：“因为‘媳妇’终于要见公婆了……”
　　




☆、015　说媒

　　进城之前，梁倾墨换上原先那套白底青纹的锦袍，考虑了再三，还是让苏小洛在梁府附近找个地方等着，他一个人回家拿钱。
　　
　　虽然这“媳妇”是见不到公婆了，但来日方长不是？
　　
　　出于安全考虑，苏小洛觉得这样的安排十分周到合理，也就同意了。
　　
　　快到家门口了，梁倾墨停下脚步，对苏小洛说：“你随便找个地方等着，我出来后过来找我。”
　　苏小洛催促道：“快去快回。”
　　
　　梁倾墨向他招招手，快步走到家门前，正在打扫大门的家丁们一见二少爷回来了，欢喜的迎上前，把他团团包围住，“少爷，您终于回来了。”
　　
　　有个家丁丢了扫帚，撒腿就往里面跑去，大喊道：“老爷，夫人，二少爷回来了！”
　　
　　“啊哈，诸位辛苦了……”梁倾墨亲切的和他们打招呼，其实这次离家也就半个多月的时间吧，可是家丁们为什么一个个表现出他好像离家一两年的样子？
　　
　　不禁让他想起在帝都学习多年的哥哥回家时的情形，门口的家丁愣了老半天，若不是这天下绝对不可能有第三个长那副模样，估计都不敢相信大少爷终于回家了。瞬时，整座梁府都沸腾了，跟烧开了的水似的，不断的泛着大气泡，闹了好半天人才歇下来。
　　
　　哥哥那是在外闯荡了三四年，闹来闹去的表示高兴那也是情理之中，可是他不过才半个多月而已，至于么？
　　
　　难道……梁倾墨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想赶紧去小金库拿钱再和爹娘打声招呼就跑，可是家丁们一直围着自己，不肯散去，半步路都进退不得。
　　
　　“哎呀，梁二少爷，您终于回来了！”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胖女人扭着水桶腰“啪嗒啪嗒”的从街对面冲过来，拨开一众家丁，揪住梁倾墨的衣襟，“二少爷，这次给您介绍的小姐，您肯定喜欢！”
　　
　　这边胖媒婆刚来，那边梁家二老也急匆匆地过来了。
　　
　　“这是做什么？”梁倾墨有点二丈的和尚摸不到脑袋的感觉，同时不祥的预感也愈加强烈，此时此刻最好三十六计，走为上。
　　
　　他温柔似春风般的笑道：“媒婆啊，请您先让我进家门，好吗？”一边说一边抬手想把自己的衣服给扯回来。
　　
　　胖媒婆死揪着梁倾墨不放，“少爷，我带你去见那家小姐吧？”
　　
　　“儿子啊，一声不啃的就跑掉，还写信回来要五千两银子，娘快担心死了！”梁夫人“啪”得打开胖媒婆的手，在自家儿子胸口上蹭来蹭去。
　　
　　梁倾墨心一惊，那封信哪里有问题了？怎么可能让娘起了疑心？
　　
　　“娘，家里天天来媒婆，我能不赶紧跑吗？”梁倾墨语气轻快的说道，“没事的，没事的，我是在外面玩的开心，而且打算在渐云郡开酒楼。”
　　
　　“去渐云郡开酒楼？”梁夫人惊讶的问道，“好好的去哪里开什么酒楼啊？来回要好几天呢，娘不要你离开清溪了。”
　　
　　“梁夫人呐，您先听我说，”刚才被梁夫人狠狠丢开的媒婆不死心的又凑过来，“上次我们不是说到那个当朝中书令韩大人家的孙女，韩小姐才貌双全，温柔贤惠，和梁二少爷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要是不见上一面，错过了实在可惜！”
　　
　　梁夫人不耐烦的瞪着媒婆，“喊你家儿子见那个韩小姐去吧！”
　　
　　胖媒婆的表情一滞，伸出来抓梁倾墨的手僵在了半途，她咂咂嘴，跺跺脚，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一定要将韩小姐送进梁家大门。
　　
　　梁倾墨微笑，美滋滋的搂着娘亲，有爹娘的支持……感觉真好。
　　
　　但是梁老爷的一句话，很快打破了他那美好的感觉——
　　
　　“夫人，你一开始不是还急着墨儿赶快回来去见韩小姐的吗？”
　　
　　不会吧……梁倾墨扶额，爹娘不是早就不催着成亲的事了吗？难道因为对方是当朝大员家的孙小姐，所以终于忍不住动心了？
　　
　　梁夫人斜眼看看丈夫，哼道：“现在又不想让墨儿去帝都了，不行吗？”最宝贝的儿子一定要留在身才行，万一真和韩小姐成亲了，肯定是要入赘韩家的，去了帝都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再见上一面？
　　
　　胖媒婆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绞着帕子走来走去。前几天说好的事情，韩小姐正好路过清溪北面的惠河郡，不用大老远的去帝都。只要梁家二少爷去见上一面，双方满意了，亲事一定下，她就成全清溪郡最有名的媒婆了，还有厚厚一沓红包赚。可是到了嘴巴边的大肥肉就这么“嗖”得一下飞掉了，心情跌到比谷地还要深的地方去了。
　　
　　“梁夫人，这不是说好的事情吗？等梁二少爷一回来就去见韩小姐的，”胖媒婆决定死缠烂打到底，“您梁家是最大买卖的，肯定不会做出不守信用之事的，对吧？梁老爷，我说的没错吧？”
　　
　　梁夫人窝在儿子怀里，从臂膀后面露出两只眼睛，眨巴两下，“不如喊我家砚儿去好了，他是哥哥，应该在弟弟之前先成亲，而且砚儿有功名在身，在帝都待过几年，人文风俗都熟悉，官家小姐更喜欢。”
　　
　　媒婆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韩家点名要梁二少爷……”
　　
　　“不行，我要留着墨儿在身边，”梁夫人叫道，伸手推开又凑得过于接近的胖媒婆，“砚儿和墨儿长得一模一样，品行才学也差不多，为什么砚儿不行？韩家凭什么对我家儿子挑三拣四的？以为当官的了不起？”
　　
　　“夫人……”梁老爷赶忙摆手让夫人不要说下去了，他看到刺史的轿子正打街那头过来，要是给堂堂一郡长官听见这种话，他们梁家就算还能在清溪混下去，但是不知道暗地里有多少人来使绊子给苦头呢。
　　
　　“怎么了？我说的不是实话吗？”梁夫人没看到刺史的轿子，顽固性子又正好上来，继续说道：“别以为韩家是当官的就使劲拍人家马屁，小心被马给狠狠踢一脚！你去和韩家说，要么见砚儿，要么谁也不见。”
　　
　　梁倾墨有些哭笑不得，温柔的拍拍娘亲的后背，像是哄小孩子似的。
　　
　　“咳，咳。”众人身后响起咳嗽声，听着万分耳熟，暗中拜天拜地祈求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