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难寄-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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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越齐在忍他，保不准什么时候忍不住了就把他杀了，可我没想到他真把他杀了，还是这样隐秘的手法。
　　　　焦黑的牢房，焦黑的尸体。
　　　　我的世界天塌地陷，那一刻我真想掐死北堂越齐。
　　　　我举着刀子想随他去，北堂越齐却跟我说，一定是有人救了他，他一定还活着。我去找他，不知道去哪里找，爱慕他的人很多，都是王侯将相谁能把他让给一个下人？
　　　　他要是后悔跟我，我并无怨言，我只想再见见他，我问便他周围的人都没人告诉我，最后我找到了安宁的大哥安毅。安毅在皇宫被围困之时就打开了城门主动降敌，让安家颜面尽失，安宁恨他，我是没办法才找到他。
　　　　我才提起安宁，这位兄长便失去了往日的镇定，失声痛哭。
　　　　我看着和安宁酷似的脸，没有安宁的柔和，更多的是坚毅的线条。
　　　　安毅告诉我，人死不能复生，让我节哀，不要做无望之想。
　　　　我已经想了，如果不这样想我怎么过下去？走出安毅的房门，我再也没找过他。
　　　　北堂越齐的根基并不十分牢固，各处都有王侯拥兵自守，还有暴民起义。我回去的时候，他们在研究战况，无意中我听了两句，插嘴道：“如此平原之地，他们能不设防？埋伏下了，就等着你上钩呢……”
　　　　北堂越齐看着地形图，我上前指给他看，这些都是安宁教我的，此刻哗啦哗啦都跑了出来。
　　　　北堂越齐沉思片刻，有些惊讶的看着我，“难不成我找到了第二个安宁……”
　　　　显而易见，北堂越齐很器重我，他把我当成了安宁用。
　　　　我为他南征北战立了不少汗马功劳，他提拔我为苑马少卿，我登上了历史舞台。
　　　　北堂越齐施行仁政，各地诸侯基本都已招降，农民起义的势头也弱了下去，唯独镇北将军还在边关奋勇抵抗……
　　　　他可是安宁的父亲，我不想同他交战，偏偏北堂越齐一再逼我。
　　　　“你是没人可用了吗？！你让我日后怎么见安宁？”
　　　　我朝他大吼，完全不顾君臣礼数。
　　　　“你觉得你还有脸见他吗？”
　　　　我不解，北堂越齐命人领来一个女子。
　　　　容貌秀丽，身材高挑，就算穿戴整齐也掩不住一身的胭脂味。我左右打量这名女子，不认识。
　　　　“四个月前你曾与一名女子欢好，你可还记得？”
　　　　我脑中突然想起妓院里那荒唐的一夜，我确实没脸见他了。
　　　　“就是眼前这名女子，她已经有孕了……”
　　　　此话如晴天霹雳，我看向她的小腹果真微微挺立起来了。
　　　　北堂越齐将那女子带走，镇定自若的看着我跌倒在地上，我一脸的难以置信，他说：“不要再用这个当借口了，改日你出兵回来我封你为骠骑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日后谁还能抢走你的安宁？”
　　　　他早就不在乎安宁的生死了，有我斯桑格奕扬做他的狗，他不需要安宁了，却一直拿安宁来骗我。
　　　　同年秋，我挂帅出征。
　　　　大军行到了良平，我命大军就地驻扎，我只身一人前往敌军阵营。
　　　　营帐里，我见到了安宁的父亲，那是位威风赫赫的将军，四十多岁的年纪，正当壮年，却满头白发，眼里是与年龄不相称的沧桑。痛失爱子，国破家亡的双重打击让本该颐享天年的老人苍老不少。
　　　　我是来招降他们的，可营帐里的军官看着我眼睛里都能冒出火，恨不得把我活剐了去。
　　　　谈判自然是不欢而散。
　　　　我正准备走，安将军叫住了我，营帐里就剩下了我们两个人。
　　　　我们没聊打仗的事，安将军最先开口问我：“安宁，真的是死了吗？”
　　　　“没有。”我十分肯定的口气让老人安慰不少，“分明有人救了他，只是我找不到。”
　　　　“安将军，听我一句劝，明日投降了吧，你们粮草断绝，兵力不足打不赢的，还不如早日投降免得生灵涂炭啊……”
　　　　老将军若有所思，想起北堂越齐的承诺，我再添一把火，“你只有平安回去才能见到安宁，他躲着我不愿见我，可您是他的亲生父亲，他会见您的……”
　　　　安将军知道他赢不了，可也不愿降敌，就跟安宁一样倔。
　　　　我苦口婆心的劝说始终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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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宁宁　（1270字）

第二天我回到营帐，被欢呼声惊醒。
　　　　安将军自缢了，将士们正在欢呼。
　　　　我冲出去将正在高兴的人统统大了二十板子，谁要是敢说一个好字，军法伺候。军营里默哀三天，将士们说我那阵子脾气暴躁，稍有不如意就摔东西，他们都不敢同我说话。
　　　　少了统帅的军队如一盘散沙，我节节胜利，最后在良平奇袭成功，不到半月便大获全胜。
　　　　大晏终于亡国，北堂越齐称帝，改国号后晏，年号奉天，如此欢喜之时却不愿意大赦天下，他说：“大晏国人罪孽深重，他们应该赎罪。”
　　　　北堂越齐信守诺言，封我为骠骑将军，从苑马少卿到骠骑将军，我一路扶摇直上。论功行赏之后，皇帝为我摆宴，说是为我接风，我哪有那个心思，这将军来的胜之不武，我甚是感到羞愧，很快就离席了。
　　　　“将军这是惦记着家里的美娇妻，哪有功夫陪咱们喝酒啊？”一人说道，众人哄笑。
　　　　说是我妻子，却不过是个名义上的，她身怀六甲，婚礼也是草草举行的，婚后我们相近如宾从不曾圆房，如果不是她怀孕我已经把她忘了。她生完孩子身子虚弱，就更不可能行房事了。
　　　　她生了个男孩，取名清亮，我希望他能公正明白，但我更喜欢叫他的小名——宁宁。
　　　　这么叫他的寓意自然不用我多说，她知道一些也没问。
　　　　宁宁长得很健康，白胖白胖，见谁都乐一点不认生，我喜欢孩子却无法长久的陪着他。
　　　　我贵为大将军，权利滔天，我搜查了以前和安宁要好的几位大臣的府邸别馆，却始终无法找到安宁。中都城被我翻了过来，一片血雨腥风，众人都传我为人蛮横目无国法，北堂越齐也忍无可忍派我驻扎边疆。
　　　　我屡建奇功，将安宁平日教的都发挥了出来，北堂越齐自然高兴问我要什么赏赐。
　　　　我想为宁宁的以后铺路，说道：“皇上盛名，臣有个不情之请。”
　　　　我从不要什么，听我提条件北堂越齐甚是好奇，“说来听听。”
　　　　“请陛下封我的儿子为太子，百年之后继承大同。”我淡然的说，好像在谈论天气一样随意。
　　　　少年天子大怒，随即忍住了，走到我跟前说，“你好大的胆子，你敢窥伺皇位。将来你的儿子要是个傻子朕也要让位给他么？”
　　　　我无谓的耸肩，反正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请陛下恩准。”
　　　　我坚持着，北堂越齐沉迷男色终于立了个男皇后，谁都不会诞下龙种，考虑再三终于松口道：“准奏！”
　　　　奉天二年，宁宁一岁了，已经会在地下跑了。
　　　　北堂越齐要我去攻打鬼方，当额尔克还是个游牧民族时没少受他们欺压，如今是寻仇吧。
　　　　呇陵关在百年前被晏国人丢了，此后鬼方一直占据着，此处是通往西域的必经要塞，易守难攻，北堂越齐派我去也是凶多吉少。
　　　　我不想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但是军令难违，让自己忙点也好，就不会想其他的了。
　　　　我踏上了征途，将身后种种抛开。
　　　　我到达边境，和鬼方展开激战，之后朝廷传来消息，北堂越齐封了宁宁为太子，改名为北堂清亮，在八月十三这一天，如果安宁还活着正好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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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掩埋　（1911字）

安宁听我说完，慢慢的高兴了起来，“你就在这个时候收到我的信的？”安宁问道。
　　　　“是的，前方交战我走不了，只能让唐俨前来。”
　　　　“那你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来见我？”
　　　　我犹豫着，说道，“我怕你怪我。”
　　　　“起先我是怪你，你明知那是我父亲，你还逼死了他，我想问你你怎么下的去手，但现在……”
　　　　“现在怎么了？你更瞧不起我了？”我追问。
　　　　“但现在，我只想问你你可还要我？你知道兰桂坊的，不是什么干净地方……千人枕万人睡……人尽可夫……”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赶忙堵上他的嘴：“不许你再说这样的话，什么人尽可夫……你只能是我的安宁！”
　　　　安宁挣扎出来继续说道，“我恨你，但是你长久的不来见我，我害怕你变心了，这种心情……”安宁哽咽着，“生气愤怒都算不得什么了……”
　　　　我激动的把他搂在怀里，“我怎么可能变心，我以后一定加倍对你好，再不离开你了！”
　　　　安宁任我抱着，听我说着誓言，这一刻我觉得无比真实。
　　　　太医院里有位御医是我的深交，我把须摩提的药方拿给他看，说是有一个朋友想请他帮忙，让他不要告诉外人，老御医拿着方子回去研究，说是过几天给我答复。
　　　　我不用早朝，军队里的事也不用我操心，我整日陪着安宁很是自在。
　　　　我不想让别人发现安宁，安宁也不想被人知道知道自己回来的事，我把身边认识他的人都支开，凡是安宁活动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
　　　　这天早上，安宁拉着我要去一个地方，我以为他在屋里憋久了想出去逛逛，乐的屁颠屁颠的跟着他走。
　　　　安宁走到我书房门口，也就是他原来的书房门前停下了，在屋里转了一圈，什么都没变，书架上架的书都是安宁的。
　　　　安宁随手抽出来一本翻看着，“没想到你还留着……”
　　　　“都冲了公，我又要回来的。”
　　　　“哦。权力大了就是好啊。”
　　　　安宁在屋子里转悠，眼神间甚是怀念，我说：“如今这宅子是我的，自然也是你的，我们像以前一样不分彼此好吗？”
　　　　“您是将军，安宁已经不是原来的安宁了……”
　　　　我知道他自卑，连忙换了话题，“你不是说有东西给我看吗？是什么？”
　　　　安宁拉着我来到院子里，他从书房门口走了十步然后转身停下，在地里挖着什么。
　　　　我好奇凑过去帮忙，很快便看到一个漏了一个角的小盒子。
　　　　我用力把它拉出来，安宁说：“我没想到这间宅子能保存的这么完好，不然我也找不见它了……”
　　　　安宁取过盒子，打开，红漆盒子，黄缎内衬上赫然安放着一块玉。
　　　　上好的玉，缀着流苏，玉身上刻着兰花。安宁从怀里又拿出一块，一模一样却是裂了道口子，是我上次看到的那块，上面的花纹也快被磨平，美玉无瑕这面碎玉不值钱了。
　　　　我伸手接过那面碎玉，感慨万千：“你说这碎玉丢了都丢了还平白无故的跑到你手里，惹你误会。”
　　　　安宁拿起另外一块说：“这块玉才是我的，你还想着带着它，战乱一出我就把它埋了，算起来是我对不起你？”话锋一转，安宁又说道：“但是你丢了它，还把它弄成这样，我们就算扯平了。”
　　　　“好，扯平了！”我干脆的答应他，“你今天就是要给我看这个？”
　　　　“我想把它们埋了。”
　　　　“为什么？”我惊讶，这小东西失而复得我有些舍不得。
　　　　“当年你是北堂家的侍卫，我是万安侯安宁，如今你已是统领一方的骠骑将军，而我安宁什么都不是，往日的种种就让它跟着玉一起埋葬了吧。”
　　　　“没有你安宁，何来我的今日？我一定要你官复原职？”
　　　　“你能成才这是我惟一的欣慰了，但你记着这全是你的努力跟安宁没有任何关系。你要是想和我在一起，就闭紧你的嘴巴，不要把我当成原来的万安侯，我是教坊里出来的相公，你一时着迷而已……”
　　　　“这对你不公平。”
　　　　“你跟谁都要这样说，我是张凡，艺名才是安宁。真正的安宁三年前在狱中的那场大火里就死了，否者我拿什么去见我死去的父亲……”
　　　　我一时无话，安宁又说道：“你不要再想着什么官复原职，我回不去了，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永远在一起，不然我明天就搬出去。”
　　　　“这样我们还能永远在一起吗，我爱的是安宁不是教坊里的相公！”
　　　　“可你爱的是我，只要你知道就行了，别人瞧不起我可也不会瞧不起万安侯，不会瞧不起安家的。”
　　　　安宁坚持，我无法反对，他从我怀里取走了玉放在盒子里，黄缎的内衬更显出玉的高贵。安宁盖上盖子，放会原处埋上土，那块玉我还没有感受到玉身的冰凉安宁就把它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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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冲突　（1684字）

“安宁，你为什么回去那种地方？你得罪什么人了吗？”我问，百思不得其解。
　　　　安宁不说，专心的往盒子上撒土，“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不要再调查了。”
　　　　我徘徊着不想走，安宁拉着我头也不回的离开。
　　　　最初伤心几天，往后我也不那么难过了，安宁一直在我身边，跟他比起来那块玉真的算不得什么。
　　　　我窝在安宁房间，整日都不离开，他干什么我都陪着。
　　　　每天晚上安宁都轰我，他怕须摩提的药效上来在我面前丢人。
　　　　我自然不走，大夫为他配了汤药，要长久服用才能见效，期间他要是病犯了只能我帮他，我要是走了，这一切的努力不是白费了。
　　　　好在这半月，安宁一切安好。
　　　　我常带安宁在院子里逛，没有不透风的墙，下人们看我们如此亲密，不由得对这个陌生人猜想连篇。
　　　　我不说，安宁倒是嘴快，但凡有人问，一五一十全都说，丝毫不看我难看的脸色，说完了还要我附和一句，我皱眉。
　　　　昨天是宁宁两岁生日，北堂越齐要我去宫里庆祝，我推了说是要思过。
　　　　我也想宁宁，自从他封了太子我见他一面就更难了，可宁宁的出生本来就是个意外，我不能再伤安宁，宁宁已经认北堂越齐为父我也打定主意这辈子都不见他了。
　　　　我陪着安宁在凉亭里歇脚，地上一片银白还飘着细碎的雪花，看着雪景心情都好了。
　　　　偏偏从远处走来一群人，我看到后心情瞬间一落千丈。
　　　　安宁顺着我的眼光看去也是一愣，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拉着安宁，要他避开，那人看我准备走，松开手里的孩子向安宁跑来，一瞬间就到了安宁面前。
　　　　那是个女人，我斯桑格奕扬明媒正娶的夫人。
　　　　她来到安宁面前，伸手便打，我就在跟前牢牢握住了她的手腕，“秀娘，你干什么？”
　　　　名叫秀娘的女子吃痛，啊的叫出声来，“你放开我，放开我！让我打死这个贱人……”
　　　　“你胡说什么，快回去！”
　　　　秀娘自从生育身子一直不好，性子也温婉多了，我平日甚少关心她心中万分亏欠，要我怎样补偿她都好却不容她这般骂安宁。
　　　　“怎么了，怎么了？我说错了吗！他就是个人尽可夫的臭婊子，出来跟老娘我抢男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老娘出来混的时候还没有你呢……”
　　　　“闭嘴！你身子不好赶紧回去。”
　　　　秀娘看我不向着她哭闹不休，挣开我的手扑向安宁，“你这个臭婊子，你不要脸……你有什么啊，连孩子都生不出来，老娘好歹还能传宗接代，你个小白脸，吃饭还要靠别人赏给你……”
　　　　丫鬟牵着宁宁走进了，秀娘抱着宁宁闹的越发厉害了，“奕扬，你是不是嫌弃我们娘俩了，你要是嫌弃我了我明天就走，老娘就算回我的妓院讨生活也比在这忍气吞声强！”
　　　　秀娘在这闹，安宁看着她怀里的孩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别闹了，回去吧。来人，快把夫人送走。”
　　　　丫鬟上来将秀娘送走了，秀娘走远了叫骂声还是不停传来：“奕扬，你这么对我，我咒你断子绝孙……”
　　　　我走到安宁身边，对他说：“她是我妻子，性子刚烈了些，她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安宁摇摇头，“她也叫你奕扬吗？”
　　　　“是我让她叫的，总比叫夫君顺耳。”
　　　　“哦。”安宁不温不火的脾气，让我捉摸不透，他蹲下将手伸到宁宁面前。
　　　　年幼的孩子睁着懵懂的大眼睛看着安宁，犹豫片刻终于牵起了安宁的手，安宁抱起他往屋里走去，我在旁边跟着。
　　　　宁宁不认生，安宁又喜欢他，每天跟他玩教他认字，三天后北堂越齐派人来接的时候，宁宁已经离不开安宁了，奶娘把他抱走的时候宁宁哭红了鼻子。
　　　　宁宁走了，屋里又跟往常一样安静。
　　　　“早知你这么喜欢宁宁，我该早点抱过来给你看的。”
　　　　“因为是你的孩子，我才喜欢的，宁宁又乖巧谁能不爱。”
　　　　“他是我和别的女人生的，我以为你会生气。”
　　　　“哪那么多气好生。秀娘毕竟给你生了孩子，你要多关心关心她。”
　　　　“哪有你这样的人，把我往别人怀里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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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猜想　（1798字）

正说着，唐俨进来了，他知道我和安宁的关系却还是支吾着不说。
　　　　我把他叫到书房，唐俨说这两天不知道从哪里流传出的消息，说万安侯没死，在勾栏院里当了三年相公现在在骠骑将军的府上……这消息如深水鱼雷，在中都城里传遍了。
　　　　安宁想平静的和我在一起恐怕是不可能了。
　　　　安宁几个月来连将军府都没出过，这样的结果对他太不公了，唐俨说这消息传得满城风雨，常常都有人在门外张望，指指点点的都像在说安宁。
　　　　我封锁了消息，可安宁还是知道了，长久的沉默让我很不安。
　　　　这时北堂越齐又召我进宫，无疑是问我安宁的事。
　　　　这次他又提出了一个无比诱人的条件，我拿下呇陵关，他帮安宁平反恢复他侯爷封号，再做个顺水人情把秀娘送回老家，以后我和安宁要去哪去哪，他绝不拦着。
　　　　看他口气是坚信了安宁就在我府上，我也懒得解释。
　　　　他这条件确实诱人，可代价也大，要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我没有立即答应他，拖着纷乱的思绪回了家。
　　　　安宁站在门边等我，神情焦虑似乎也猜到了什么，“皇帝叫你去干什么？”
　　　　我支吾着不说话。
　　　　“说话！”安宁摇晃着我，厉声问，“可是他拿我压你？他逼你干什么？他知道我在这里吗？”
　　　　“没有，他没逼我……”
　　　　“说谎！”
　　　　“真的，我没骗你。”
　　　　“说谎！你不会骗人，是不是真的我安宁一眼就能分辨出来。他找你去所谓何事？”
　　　　“真的没什么，就是君臣之间的闲聊……”
　　　　“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他找你去干什么？我不相信他有功夫跟你闲聊……”
　　　　安宁压着我的头强迫我看着他的眼睛，那双墨玉色的眼睛里藏不下任何污秽，纯净的好像天边的月亮，对着这样的一双眼睛我什么谎话都说不出来。
　　　　安宁对北堂越齐如此戒备，不禁让我怀疑起一件事来，“你为何对他如此戒备？难道……难道当初是他把你卖进兰桂坊的吗，然后为掩人耳目般的放了那场大火……”
　　　　安宁明显一震，表情都僵硬了，随后痛苦的摇了摇头。
　　　　“是了，肯定就他。在这后晏国里谁还能有如此大的权力，他还装模作样的安慰我……”我捏紧了拳头，因为生气而青筋暴露，“怪不得你不敢说，你怕他我可不怕！我这就去找他，哪怕他把我处死我也要给你讨个公道，不能让他如此羞辱你……”
　　　　安宁拉着我不让我去，我正在气头上甩开他的手掉头就走。我快步走到马厩，牵了匹马策马绝尘而去，安宁跟在后头一直追我，我死劲一挥马鞭将安宁远远甩在身后。
　　　　我骑马一路冲到宫门口，宫内不许骑马，十几个侍卫把我围住，我翻身下来将腰牌拿给他们看，侍卫吓的跪地求饶，我懒得理他们从他们让出的道路上进了宫。
　　　　进宫后我直接来到北堂越齐的书房，直呼他的名讳，“北堂越齐，都是你干的好事。”
　　　　北堂越齐正在批改奏章，听我如此叫他放下笔不悦的看着我，皇帝身边的小太监尖细的嗓子叫道：“大胆，你好大的胆子，胆敢直呼陛下名讳，来人啊，把他给我抓起来……”
　　　　殿外的侍卫一拥而上，我抽出刀准备和他们拼了。
　　　　就在我抽刀的时候，北堂越齐发话了，“放肆！给朕退下，大殿之上怎由你们胡来！”
　　　　侍卫们领命退下，我也将抽了一半的剑收回去，只是手还放在剑柄上。
　　　　北堂越齐道：“朕做了什么，让你在大殿上胡闹？”
　　　　“你把安宁卖到了兰桂坊，让我们三年不得相见还问我你做了什么？！”
　　　　“朕……朕把安宁……这话你听谁说的？”
　　　　“难道不是你吗？这后晏国谁还能如此居心叵测的害一个人，谁还有如此大的权力？枉我为你拼死拼活，你却是如此对待安宁的……”
　　　　“当然不是朕，朕是晏国天子，这江山都是朕的，因何要如此对付安宁。安宁要是不愿归顺，朕大可将他处死，为何要这么大费周章。”
　　　　“我怎么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害安宁的另有其人，却绝对不是朕……”北堂越齐正说着，门外走来一人，我回头看去正是安宁。
　　　　安宁压着胸口，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