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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光明甲-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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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荫道也叫了一声:“于大人。”却不知要说什么,实在是于异这一下过于突然,他脑子一时间都有些空了。

而苗朵儿则发出一声呀叫,那小野猫一样的大眼睛里,猛然就射出惊喜的光芒来,仿佛在静夜的天空里,突然看到一颗美丽的大流星——小女孩子就是这样啊!喜欢英雄和浪漫,不过很多时候她们又分不清英雄和流氓的区别,总之刺激就好,最终把自己也搭进去。

而周遭的黑羽苗,则是一片惊呼怒叫。

没叫的只有麻一箭,这位黑羽箭王只是稍微愣了一下,随即反手抽箭,一箭便向于异面门射了过来,这一箭同样快如电闪且没有半分犹豫,竟是要在于异拿野牛大头人要挟之前,先就一箭解决了于异。

先前于异欣赏他的箭技,象于异这一类的玄功高手,一般不玩箭,要玩只玩宝,谁去练箭啊!而麻一箭的箭技又确实不错,花里胡哨的,所以让于异有些儿欣赏,但这种欣赏是有底线的,先前不生气,这会儿麻一箭再射,于异可就恼了,要说麻一箭的箭技也确是了得,几乎在于异发觉异样一扭头之际,麻一箭地箭便射到了于异脑门前,而且后面还有两箭跟了过来,但于异这回不客气了,手一拨,同时变长,距离近,他这手同样快如电闪,在麻一箭第四箭离手,第五箭刚搭到弦上还没来得及松手时,于异手到了,一把抓住了他一只脚,倒提到半空中,大白牙一呲:“给你两分颜料你就敢开染坊,你真以为射得两只破箭就天下无敌了啊!”

说话间另一只手伸了上去,握住麻一箭另一条腿,双手发力,但听得撕的一声,麻一箭身子刹时给撕成了两半,可怜黑羽苗一代箭王,就这么一命呜呼了。

“啊!”

“箭王给撕了。”

骇叫声四下响起。

这要怪于异,先前惯野牛大头人,只是边上一圈人看得到,但于异撕人有个习惯,喜欢把人高高举起,至少到二三十丈的空中去撕,这样撕起来心里特别过瘾,但这么一来,前前后后的人,只要不是山包阻隔的,基本上都看到了,这还不惊呼声一片。

外围虽然惊叫,但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不知道,于异周围的,才是反应最大的,却各不相同。

先前于异掼了野牛大头人,苗刀头还只是惊了一下,于异生撕麻一箭,可就彻底把苗刀头震呆了,眼看着麻一箭两片身子远远飞出,内脏伴鲜血飞溅,有些还就落在他眼前,他膝盖情不自禁一软,竟就坐倒在地,看着于异,脑子里混沌一片,几乎不会转了,只是喃喃叫:“凶神降世,凶神降世。”

林荫道也一样,而苗朵儿则尖叫一声,躲到了林荫道身后,然后就猛烈呕吐起来,先前于异惯野牛大头人,她一脸兴奋,这会儿却小脸儿煞白,都不敢去看一眼于异了,小姑娘都是这样,喜欢刺激,但真正刺激过了头,马上又吓坏了。

至于周围其他的黑羽苗,则各种表情都有,有叫的,有喊的,有呕的,有发呆的,当然,也有张弓搭箭对准于异的,但却没人敢松手放箭,一则麻一箭前车之签,射一箭就给撕了,他们怕啊!另一个,也是因为野牛大头人还给于异踩在脚底下,他们可没有麻一箭那样的自信,能射死于异而不伤着野牛大头人,投鼠忌器。

最后说说野牛大头人,这位牛逼哄哄的大头人先给惯得昏头昏脑,稍醒过神来,牛眼睛就瞪起来了,然后就看到了麻一箭在半空中给一撕两片的情景,瞪圆的牛眼顿时就直了,野牛大头人在黑羽苗得亨凶名,当然是杀出来的,他杀的人没有一千也有数百了,这么生撕活人,却还真是平生第一次见,这给了他一种崭新的刺激,而于异一言不发就惯人,然后虽只一只脚踏在他胸膛上,却如山一般的重压,又给了他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这个凶人,平生第一次知道什么是怕了,因此他瞪圆的眼睛直了,本来要吼出来的暴怒却哑了。

突然间鸦雀无声。

232

苗刀头几个没人出声,野牛大头人出不了声或者说不敢吱声,周围围着的黑羽苗不知道要怎么办?也没人出声,本来四面都是叫声问声,但随着中央大蠧下诡异的静默,四面也给感染了,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看得到的看不到的,都拼命地往大蠧下看,却再无一人吱声。

到这会儿,苗刀头终于醒过神来了,爬了起来,对于异拱手道:“于小哥——于大人,你高抬贵脚,千万,千万不要杀他啊!”于异即能一把撕掉麻一箭,那么一脚踏死野牛大头人也肯定不成问题的,而真要一脚踩死了野牛大头人,白虎寨就跟野牛族结下死仇了,而野牛族可是有二十多万近三十万众的大部族啊!实力是白虎寨的十倍,更莫说野牛大头人素来与黑羽王亲近,万一惹得黑羽王发怒,更是不得了,苗刀头是真的怕了。

“我没说要杀他啊!”于异哼了一声:“我就看不得他这幅鸟样。”说话间脚一抬,脚掌一扇,就给了野牛大头人一个耳光:“你一个山里蛮子,屁本事没有,你牛什么牛你?”

野牛大头人先前给吓住了,但过了这一会儿,血气又上来了,别说有苗刀头这外人在,边上还有无数自己的族人呢,可以舍命,不能装熊,于异扇了他这一脚耳光,他气血上冲,刚要暴叫出来,不想于异脚又落了下来,天爷,这是一只脚还是一座山啊!野牛大头人只觉胸前一紧,上吐气下放屁,仿佛胸隔间所有的空气都给压了出去,更听得胸骨咯咯作响,他有一种极为恐怖的感觉,似乎下一刻,胸骨就会彻底瘫塌,整个人会给踩扁。

只这一下,胸间没了空气叫不出来,血气也没有了,只能双手抓着于异的脚,口中唔唔作声,瞪圆的牛眼里,固然还有怒意,却已隐隐见到了恐惧。

野牛大头人的凶焰,苗刀头素所深知,但在于异脚底,这凶悍的野牛大头人居然还不如个婴儿,苗刀头也不知是悲是喜,只得再次拱手:“于小哥,那个,还请高抬贵脚。”他先前惊乱之下,于大人也叫出来了,这会儿神智稍明,却知于大人是绝对叫不得的,于异是人类也算了,到底人类行商进苗界得不少,但如果知道于异还是人类的官,然后踩了野牛大头人撕了麻一箭,不说野牛寨,便是整个黑羽苗都要跟他不死不休了。

“今天看苗寨主你的脸面,我不杀他。”于异看他一眼:“叫他们把任小姐交出来,然后滚蛋。”脚却不肯移开,他不是怕松开脚然后黑羽苗群起而攻,他就没想过这个,只是觉得踏在野牛大头人胸膛上,那个好象还蛮舒服的,所以继续踏着了。

这时边上有人叫:“刀头寨主。”苗刀头正在那儿心里发麻呢,他就没见过于异这号的,而偏偏野牛大头人又不是小人物,野牛大头人背后是整个野牛族甚至黑羽苗,小小白虎寨,真的是得罪不起的,可于异那暴燥性子,说打了就打了,说撕了就撕了,又震住了他,这场面到底要怎么办?他真的是麻爪了,听到叫声,扭头一看,叫道:“雷寨主。”

整个黑羽苗,是由很多大大小小的部族组成的,野牛族是四大部族之一,而野牛族呢,同样又是由各种更小一些的部族组成的,这个叫苗刀头的雷寨主,便是雷公寨的寨主,叫雷擂木,而雷公寨在野牛族,也算得上是一个大寨子了,有些儿类似于野牛族在黑羽苗中的地位,一族有三万多人,比白虎寨略大一点儿,关健是离着白虎寨近,不过百八十里,所以苗刀头跟他熟,说白了吧!以往逢年过节,苗刀头都还要去巴结一下雷擂木的,到底雷公寨是野牛族中有地位的大寨子,而白虎寨只是生苗而已,拉好关系,万一有冲突也好说话,不想这会儿到是雷擂木先找上他了,忙就应了一声:“原来是雷寨主,这事儿,真的是,真的是。”

真的是什么?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说,如果没有于异突然发飚,他顶多也就是低声下气,陪个礼,道个歉,然后把事情说清楚,白虎寨伏击郁家商队是没有错的,事前也并不知道郁家和黑羽苗有联系,商队进来,是走九苗的,不可能专一和黑羽苗有关联,不过现在知道了,那以后注意,然后请野牛大头人大人不见小人过,放了任青青,最多白虎寨再陪点儿东西,也就了了,同为苗民一脉,无论野牛大头人如何凶蛮不讲理,也不可能为郁家把白虎寨往死里整,吃里扒外,整个九苗都会有意见的,这也是苗刀头一起手就放低了姿态的原因,他知道只要自己态度摆得正,野牛大头人不可能太过份,但结果他态度到是摆正了,野牛大头人的态度却激怒了于异,而于异居然又是那种招呼都不打就会发飚的,现在这样了,麻一箭给撕了,野牛大头人还踩在于异脚下,你要苗刀头怎么说——锅子打漏了才说要轻点儿,管用吗?

雷擂木自也明白苗刀头这个心态,他哼了一声,向于异一指,道:“这个人是外人吧!我们不认识,我现在就问刀头寨主你一句,你做不做得主,做得了主,那就马上放人,后面的再说,做不了主,那你就选边,天地一根线,刀斩斧头齐,为敌为友,随你站哪边。”

九苗虽都是苗祖一脉,但彼此之间互相打冤家也是常有的事情,甚至是在同一个部族之中,往往也会互相攻打,但因为是同一个部族,相熟相邻的寨子往往就要选边,选这边,还是选那边,还是选中间,也就是两不相帮,这个时候就会有一熟话,就是雷擂木说的:天地一根线,刀斩斧头齐,大概意思就是,线划出来了,你可以选,但选了就不允许改,刀斧斩下,不能牵三扯四。

雷擂木态度激烈,苗刀头心下叫苦,还没来得及措词呢,于异那边应声了:“我要是不放呢?”

雷擂木霍地扭过头来,怒瞪着于异,厉声道:“天雷地火,万箭穿心,三生九世,不死不休。”

“有点意思。”于异大白牙呲了起来,他来之前了解过苗方的人情风俗地貌,知道苗蛮最为凶悍,你只要得罪了他们,那真的是不到死永罢手,但昨天花脸苗给黑羽苗伏击,居然一下就降了,今天苗刀头跟着来,从头到尾就是一脸笑,与传说中骠悍的苗蛮实在有些对不上号,直到这会儿,看到雷擂木的态度,才有些对上味了,他不但不怕,反而心下高兴,笑意越扯越大。

苗刀头一看他这么笑,心下打个寒颤,急忙道:“于小哥,你千万看我面子,千万。”说着拱手不迭。他害怕啊!真的害怕啊!野牛大头人还在于异脚底下呢,以于异神通,万一脚下一用力,把野牛大头人一脚踩死了,这祸就真的闯大了。

他这个样子,于异不大看得入眼,但昨夜喝了一夜酒,尤其最后三碗,那叫一个爽,所以于异还得给他面子,哼了一声:“那就看你面子,叫他们把任小姐给我放出来,若少了一根头发,我就撕这蛮牛一条胳膊作抵。”说着脚下踩了踩,他自觉没用什么力,野牛大头人眼珠子却猛然一翻,差点儿晕过去。

他肯松口,苗刀头悬着的一颗心终下放下来一点点,心下暗叫这叫什么事,先还想着借他的法力帮点儿忙呢,结果来了个闯祸的祖宗,这会儿不敢迟疑,忙对雷擂木道:“雷寨主,这事起先是个误会,我们也不知道郁家识得野牛大头人,一切都是误会,这样好不好,请你们放了任小姐,然后我这边摆酒给大头人陪礼,再出二十头牛,两百头猪三百头羊赔给麻箭王,至于我们昨天死伤的千多人,我们就自己认了,好不好?”

苗刀头自认为这个方案自己是吃了亏的,但没办法,麻一箭是黑羽箭王,声名赫赫,然后野牛大头人现在还躺在于异脚下,大丢了面子,吃亏那也只好认了,不想雷擂木却是一脸疑惑:“任小姐,什么任小姐?你们的人昨夜不是都给救走了吗?而且抓走了郁管家,我们今天来,就是要你放人的。”

“不是啊!”苗刀头叫:“我说的不是昨天被俘的,是今早上你们派高手到我寨中抓走的,任小姐不是我们白虎寨人,他是我白虎寨恩人林荫道林公子的未婚妻,是我们寨子的贵客呢,所以还要请你们高抬贵手,放了她出来,我们一切好说,好不好?”

“我们今天派高手去你们寨中抓来的?你扯什么鬼蛋?”雷擂木声音更大了:“我们才走到这里,派了什么高手了?”

“你们没有派高手去我寨中?”这下苗刀头傻眼了。

“不是他们是谁?”苗朵儿在后面叫了起来,向前跨了一步,俏生生一根指头点着雷擂木:“敢做就要敢认,做了不敢认,算什么苗家汉子?”

林荫道也道:“就是啊!如果不是你们派人暗算偷袭掳了青青去,那青青到哪里去了,两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失踪了吧!”

雷擂木的神情不象做假,苗刀头本来有几分信了,但听了苗朵儿和林荫道的话,心中可又动摇了,是啊!如果不是黑羽苗下的手,两个大活人,怎么就会凭空消失了,没道理啊!

然而没等他开口,雷擂木先说话了,恶狠狠地道:“刀头寨主,我实话告诉你,郁家商队,是我野牛族保了,你们立即放出郁管家,并放开大头人,赔一百头牛一千头羊,还有这人的脑袋,这事就算了,否则你白虎寨将就大祸临头。”

“哈哈哈哈!”他这其实有点儿狮子大开口的意思,平常苗民打冤家谈判惯用的手段,可于异听了,却忍不住狂笑起来,苗刀头心中一颤,隐隐觉得不好,急要出声时,于异比他更快,脚一抬,忽地插到野牛大头人身下,猛地一挑,竟把野牛大头人一个庞大的身子挑得飞上半空,不等落下,他手一伸,双手各抓一条腿,苗刀头一看不好,急叫:“于大人,不要。”

233

他先有所觉,喝得不迟,可于异根本不听他的,双手发力,野牛大头人的惨叫声中,撕的一下,把野牛大头人一个身子撕成了两片。

“完了。”苗刀头呆立当地,看着于异呲着的大白牙,欲哭无泪,老天爷,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他又怎么会知道,便是天兵天将,于异也是说撕就撕了。

人嚣张,撕!

魔猖狂,撕!

神傲慢,撕!魰心閣論曇!

于异从人界撕到魔界,从地下撕到天上,敢在他面前嚣张的,就是一个字,撕。

他自己的生死成败从来不管,至于可能会给白虎寨闯下滔天的祸端,那更完全不在他考虑之列。

“杀了他,射死他。”雷擂木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于异在撕了麻一箭后,还敢如此肆无忌惮地撕了野牛大头人,这可是野牛族的大头人啊!黑羽王座下四大头人之一,他一呆之下,随即疯狂地叫了起来。

周围本就有不少黑羽苗张弓搭箭,只不过怕伤了野牛大头人,投鼠忌器,这时野牛大头人给撕了,又有了雷擂木指令,哪里还会客气,顿时一片弓弦声起,刹时间至少有上百枝箭向于异齐射过去,不过这里面绝大部份是普通箭枝,巫灵箭不多,但即便全是普通箭枝,也绝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可惜于异不是一般人。

几乎在弓弦声响起的同声,于异一声暴喝,真水神螺甲霍一下到了身上,同时间双手向天暴长,刹时间长达数十丈,再哈的一声喝,双手同时拍下来。

手臂长到数十丈,手掌有多大?差不多就是一座小山大,每一根指头,几乎都有人的腰身那么粗,便是最细的小指头,也不比苗朵儿的细腰儿小,只怕还要粗得个一两分,这一拍下来,了得,刹时就把两边的弓手拍倒一大片。

这一拍,比撕又不同,撕是一撕两半,拍却是把整个人都拍扁了,苗刀头看得清清楚楚,有好几个人的脑袋竟给于异直拍进了胸腔里,然后身子又给拍扁,他虽然活了五十多近六十岁,却从未见过那种恐怖的场景。

呆了的不止苗刀头一个,呆了的还有雷擂木,他本来凶悍的脸,突然间一片惨白,双腿竟情不自禁发起抖来,他也一样,长到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凶的。

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那些射出去的箭,全都给于异身上的真水神螺甲挡住了,没一枝能射透。

雷擂木本身会玄功,虽然不高,但野牛族是大族,黑羽苗中更不泛高手,但无论怎么样的高手,近距离面对箭阵,都只有一个死字,这也就是他眼见着于异撕了麻一箭,却仍然凶悍强横的原因,他身周有数百箭手,身后更有近三万黑羽苗,无论怎样的高手,面对这样的势力,都只有乖乖屈膝下跪,否则就只有一个死字,却没想到于异法力之高,远在他见过的所谓高手之上,而于异之凶,更是出乎他想象之外。

于异双手这一动,便再不肯停下,人在宿醉之后,往往没脾气,然后一旦发起火来,却又往往更暴烈,于异双手风车般抡开,只几下便把周围给扫空了,然后双手渐渐变长,照着后面的黑羽苗一路抡过去,那情形,仿佛便如两座活动的大山,倏起倏落,一路过去,惨呼连天,直若人间地狱。

“祖神啊!”雷擂木目睹如此惨景,身子颤抖,猛地老眼一翻,仰天就倒,竟然晕了过去。

而苗刀头苗朵儿林荫道三个也全都惊呆了,苗刀头打过不少仗,和人类打,也和苗民打,最大的场面,也有好几万人的混战,但从来没有哪一场战争,有眼前这样的惨烈,数万黑羽苗,给于异双掌拍过去,连掌带臂,一下就是几十人上百人惨死,而且死状凄惨无比,就仿佛给大山石压过一般,整个人都扁了,苗刀头虽然经得多见得广,却也真真切切给吓呆了,至于林荫道苗朵儿更不用说,林荫道一张脸惊得惨白如纸,苗朵儿更扑到了他怀里,把整个脑袋埋了进去,再不敢露头。

只不过眨眼之间,周遭百丈内黑羽苗便给扫荡一空,无数扁扁的肉体摊平在山石草木间,直若人间地狱,黑羽苗鬼哭狼嚎,一哄而散,莫说苗民勇悍,那要看对上什么人,对上于异这种比鬼神更恶上十倍的人物,再勇悍的汉子也会心胆齐裂,数万黑羽苗彻底崩溃,前面的拼命往后跑,后面的一时还退不及,自相践踏而死的都不少,谁不怕啊!那两只手,象两座山一样不停的砸下来,指缝间甚至时不时的有尸体落下,只除非是恶鬼地狱,人间哪见过这种惨景啊!

还好于异对杀小兵并没有太大兴趣,身子没有动,只是把手不断的变长,到一百多丈长时,四面已经空了,至于鬼哭狼嚎着逃跑的黑羽苗,他也懒得追杀了,一闪身进了螺壳,洗了手,再出来时,手上已抱了酒葫芦,仰天灌了一大口下肚,这一出一进,黑羽苗跑远了,除了地下躺着的肉饼,只剩下了苗刀头苗朵儿林荫道三个,还有一个昏迷中的雷擂木。

这时雷擂木到是醒过来了,看着四周满地的死尸,他全身颤抖,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苗刀头先前虽没昏过去,也着实是惊呆了,雷擂木一醒,他也醒过神来了,不过他同样是一个字说不出来,于异撕了野牛大头人时,他满心的害怕,想着大祸临头了,却再想不到,于异竟有如此神通,近三万悍勇的黑羽苗,竟给他打苍蝇一样,轻轻松松就拍散了,黑羽苗的威胁去了,说起来他应该高兴应该安心,可事实不然,看着于异那双手,他几乎灵魂深处都在发抖。

凶神啊!这样的凶神,哪怕就是站在自己一边的,也不值得欣喜,而只是让人害怕。

到是林荫道又惊又喜,他深爱任青青,为了替任家报仇,他不惜深入苗方,请苗刀头出兵相助,把数十年的交情全卖了,但黑羽苗一插手,一切成空,后来任青青说于异是清肃司郎中,已答应替任家伸冤报仇,他实有几分不信,一是不信于异小小年纪真的是什么清肃郎,二则嘛!郁家势力之大,他素所深知,即便于异真是清肃郎,天高皇帝远,只怕也管不到苗州来,即便敢来苗州,郁重秋又岂会束手就缚,只怕于异都是有来无回,却无论如何想不到,于异竟有如此神通,而最让他欣喜或者说惊心的,是于异的脾气,若站在旁边人的立场上,于异这个,真的不知道是什么狗脾气,说翻脸就翻脸,说杀人就杀人,还不只是杀人,居然是生撕活人,可站在要帮任青青的立场上,林荫道却觉得,于异杀伐果断,实在是太爽了,因此林荫道这会儿是惊喜交集,不过他虽是又惊又喜,其实还是惊多于喜,且还带着几分畏惧,因此只是偷眼看着于异,也不敢开口,苗朵儿也一样,躲在林荫道怀里,从林荫道手臂缝里偷看着于异,小丫头性野刁蛮,平时自以为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这会儿她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狠人,什么才是名符其实的呼喝杀人,心狠手辣。

然而女人跟男人的想法不同,苗朵儿心里害怕到了极点,可偷眼看着于异时,却又有另外一个念头从心底里冒出来,想:“这才是真正顶天立地的汉子呢,寨子里那些射虎斗牛的所谓好汉跟他一比,真就好比莹火虫跟太阳相比了。”心里竟然有了一丝祟拜的感觉。

于异当然不知道小女孩心中的想法,他这会儿灌了一大口酒下去,只觉心中舒爽无比,却想:“到也怪,砸人好象也蛮爽的,跟撕人比,差相仿佛呢,早知道,我以前就砸人玩了。”

自从上次为杀谢和声,以心中血破龙虎双环禁咒,戾血散开,撕人不再疼痛后,他撕人也就没多少顾忌,但偶尔无聊,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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