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到-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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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定定神，抬头仰望天空，接着说：“我会永远记得我第一次看见的彩虹，那时候正是初中毕业的那一天，同学们都微笑着告别，我一个人安静地站在屋顶上，惊叹地仰着头，还能特别清晰地闻见雨水在阳光下蒸发的香味，最大的那道虹几乎从天的这一头，连到那一头，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巨大的桥，特别梦幻，晶莹剔透，七彩缤纷，美得特别不真实，然而它却近得仿佛就像在眼前，伸出手好像就能碰到。”
　　“最大的那条？”路扬好奇地问。
　　“恩，当时的那个傍晚，天上同时有三道虹，他们朝着一个方向，在阳光折射出七彩的，熠熠生辉的光芒。我坐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好怕一眨眼，就会错过了这么美的风景，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如果错过了，我可能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这样美丽的彩虹了。”
　　长笙说话的时候，神情是那样的认真和向往，像是回到了那一天，回到了那个仰头就能看到彩虹的傍晚。
　　“好美啊！！”路扬听他的描述，不由自主地叹。
　　“长笙，”路扬握紧他的手，一脸好奇：“你很喜欢彩虹吗？”
　　“恩，非常非常喜欢！”长笙歪过脑袋，浅浅一笑。
　　“长笙，我听说，海上的彩虹会比较多，以后有机会，我们一起去海边看好吗？”路扬不好意思地笑笑：“你看，我都没有真真切切地看见过彩虹呢！”
　　“好！”长笙微微一怔，笑着把路扬拉近，勾住他的肩：“我们一起！”
　　路扬把脑袋凑在长笙的胸口，把脸埋进他的肩膀，他身上的味道，永远怎么闻也闻不够。
　　
　　那个清晨，他靠着天台的围栏，侧着头，下巴扬起好看的弧度，清澈而深邃的眼睛，波光层层叠叠弥漫开来，安静而出神地眺望着这座城市的尽头，像是有千言万语，却又隔着千万个世纪。
　　路扬托着头，目光就那样凝视在他的身上，像着了魔般，怎么也移不开。
　　他内心的世界，是那样的与众不同，让人沉迷，让人向往，像个巨大的水晶球，清澈透亮，里面是童话般的城堡。
　　是谁，都想要进去的天堂。
　　
　　长笙，我怎么会这样喜欢你？
　　喜欢到发了疯，着了魔，无时无刻地想靠近你，不能控制地想和你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长笙，你的世界，就像是一道墙，外面战火纷飞也好，尸横遍野也好，里面却永远是个仙境，四季如春，鸟语花香。
　　长笙，我想要走进你的世界，不愿醒来。
　　
　　长珂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看手表了，可是，心里终究还是没有下定决心。
　　去，还是不去？
　　说实话，他的心中十分纠结。
　　他其实并不想和那个人扯上什么关系，昨天，只不过是自己太冲动了！
　　
　　他叹口气，拿起手旁的文件，开始阅读起来。
　　算了，本来，自己和他就没什么关系，又何必去招惹他呢？他可是柳长笙的人啊！如今柳长笙已经不在了，那个人，也就……
　　“经理，”刘秘书一身职业装走进来，“中午十二点，安贵集团的陈经理约您去紫阳大酒店吃饭，讨论下个合作的细节问题。”
　　“好的，我知道了！”柳长珂点点头，低头继续看文件。
　　那么，就这样决定吧！
　　柳长珂告诉自己。
　　
　　十一点半的时候，刘秘书整理好了要带的文件，和柳长珂一起上了车。
　　将近一点半，柳长珂才和刘秘书从紫阳大酒店出来。
　　刘秘书和他在门口告别后，柳长珂想着，回公寓休息一会儿，两点半还要去公司上班，于是，他就开着车往回去的方向行驶。
　　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昨日路扬的笑脸，心里没来由一阵发虚，背脊上挤出一层冷汗。
　　不，不会的，约的时间是早上八点，现在都已经过了五个半小时了！
　　他不会在那里傻等的，不会的，他一定早就回去了！
　　柳长珂一边这样安慰自己，一边把眉头皱得很深，在路口拐了个弯，心不由己地把车开向公园的方向。　

　初入冬，天气渐凉，落叶满地，恰巧这几日正是冷空气来袭，一丝太阳也没有，几近刺骨的冬风刮得路上的行人少了大半。

公园门口门可罗雀，尽显荒凉，只有一个裹着黑的外套的人缩成一团蹲在角落，看起来像是个流浪汉。
　　路扬不在。
　　柳长珂安心地舒出一口气，从口袋掏出车钥匙，打开车门，坐进去。
　　手放在方向盘上的那一刻，他不经意地看见那个‘流浪汉’抬起惨白的小脸，没有焦距的，一片迷茫灰暗的眸子望向自己，随即又转向别处……
　　柳长珂刚放下的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揪了起来。
　　路扬扶着墙，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抬起头，口中呼气的热气笼过一层白烟。
　　长笙，你在哪？你从来都不骗我的，你肯定是有急事对不对？所以没有来。
　　不行，我得等下去，不然一会长笙过来，就会找不到我了。
　　
　　作为长年在花丛流连的花花公子，柳长珂曾经和自己都数不清的女孩交往过，约会迟到什么的都是常有的事，就算是苦苦追求自己好几年的姑娘，也从来没有等待他超过两个小时的，说实话，昨晚之所以那样做也纯粹是好玩，为了赌一口气，事实上，他是瞧不起同性恋的，甚至觉得恶心，厌恶，他不明白一个男的怎么能爱另一个男的，然而，这一刻，他突然觉得并不是这样的。
　　因为，他居然觉得很感动！
　　关于那迷茫的那一种感情。
　　自己曾经轻视却不了解的那种感情。
　　原来，那种程度的信任与爱情，自己从来都没有得到过。
　　他忽然猛烈地嫉妒起柳长笙来，在这个世界上，有人竟然这样相信着他，愿意为他付出到这种程度。
　　
　　一直以来，柳长笙什么都比自己好，从小到大，什么都好，学习比自己更好，性格比自己更好，更懂事，更得大人们的重视和欢心，是所有人眼中的天之骄子，而自己，从小是坏学生，成绩不好，叛逆，和一群妹子谈恋爱，到处沾花惹草，惹老师家长生气，好吧，总的来说，柳长笙是父母心中就是以后要接管公司的太子爷，而自己就是被放弃的对象。自己和他明明是双胞胎啊，为什么？为什么差异这么大？
　　甚至，自己谈了这么多次的恋爱，号称情场老手的他，却不及哥哥的第一次恋爱？！
　　真是好笑啊！
　　
　　路扬感到一个影子映在自己的身上，心中一喜，抬起头对上长珂深邃的双眸，还有，他看不懂的表情。
　　他的脸色白得像一张纸，眼中全是猩红的血丝，嘴唇也因为连续吹了几个小时的寒风而干裂得厉害。
　　“长笙……”尽管如此憔悴，他的笑容依然是那样的欣喜，那样的美丽，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他就这样微笑着凑过来，温柔地抱住长珂，长长的睫毛闭上，枯燥的嘴唇在他的脸上轻轻一吻。
　　那个吻淡淡的，如同蜻蜓点水般的静谧，却是那样的深情，充满浓烈如火的爱意。
　　突然猛烈地，煽动着他的心。
　　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心脏骤然缩紧了！
　　“长笙……我知道，你不会骗我的……对不起啊……别生我气了好不好？”他在他的耳边柔软地轻语，语无伦次，带着撒娇，带着哀求，声音嘶哑而憔悴，“长笙，我好想你啊……长笙，带我走吧，没有你，我完全活不下去……”
　　明明是自己迟到了这么久，对方不仅没生气还主动道歉？
　　第一次……
　　嫉妒的种子发出芽抽出枝，开始蔓延，生长，开出满树的花。
　　可是，嫉妒什么呢？
　　什么意义都没有……
　　那个人，都已经不在了。
　　他的心在自嘲着，胸口像被锯子一下一下地锯着，整个胸腔都在疼。
　　这一刻，他终于感觉到他们是双胞胎了，仿佛被哥哥附体，仿佛自己真的是柳长笙，仿佛自己溢出满满的爱意，正抱着自己心爱的人……
　　他好希望自己是哥哥，就是哥哥。
　　他不懂什么是爱，也从来没被真正地爱过……
　　还好，还有理智，还有一丁点！
　　差一点……
　　就差一点……他就沉溺在路扬满足而虚弱的笑容里，幸福地完全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柳长珂一把推开路扬，几近疯狂：“你看清楚！我不是柳长笙，我是他弟弟柳长珂！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也不是你要等的人！”
　　他不是不想要，但他的尊严，决不允许对方把自己当做替代品！
　　路扬原本单薄的身体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狠狠地摔在地上，抬起头，悲哀的眼神让柳长珂触目惊心。
　　路扬咬了咬龟裂的嘴唇，顿时鲜血就溢了出来，他低下头，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原谅我？”
　　柳长珂一横心，缓缓蹲下来，用两只手指挑起路扬的下巴，冷哼一声：“你清醒点吧！柳长笙已经死了！他不会再回来了！永远也不会了！你已经，等不到他了。”
　　他不想说这么残忍的话，但还是残忍地说了出来，他听着他唤着长笙的名字，那样的温柔他就浑身都感觉到不舒服，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莫名的情绪，但他的表情还是波澜不惊，像一湾池水，风过无痕。
　　良久良久……
　　路扬呆在那里，眼睛失去了焦距，连睫毛也僵在那里，唇上的鲜血一滴一滴，悄无声息。
　　柳长珂这才发现，路扬的脸白得是那样的诡异，伸出手，触到他滚烫的额头……
　　“长笙……”他的瞳孔缓缓放大，表情像鬼一般十分可怕地呢喃：“死了？”
　　轻轻地扬起嘴角，微微虚弱地笑起来。
　　“喂！路扬！路扬！”看见这样的表情，柳长珂第一次惊慌得大脑一片空白，心中不由得连连自责：“路扬你怎么这么烫？你在生病？路扬你没事吧？路扬？”
　　然而，路扬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突然，他安静地笑了，闭上眼睛，夹着晶莹的泪花缓缓流下，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再也不受控制地，身子软软倒地……
　　“喂……路扬……路扬……”
　　柳长珂惊呼的声音渐渐远离……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给我留点言吧……伦家需要鼓励呀……QAQ





第9章　第　9　章
　　“长笙长笙，你许了什么愿望？”路扬凑过头。

　　长笙眨眨眼，神秘一笑，收拢好看的手指：“不能告诉你！告诉你就不灵了！”
　　路扬吐吐舌头，假装不屑地转过脸：“小气！”

　　天气特别好，天台上，明媚的阳光洒在两人的身上。

　　“好了，你把礼物给我！”长笙转过脸，一脸期待地看着路扬。
　　路扬坏坏地咧嘴一笑，指指眼前的甜蜜诱人生日蛋糕：“这不就是？你还想要我买几份礼物给你啊？啧啧……真贪心啊！”

　　长笙漂亮的眼睛忽闪忽闪，认真地盯着路扬，不说话了。
　　路扬才被他直勾勾地盯了一分钟，就觉得自己的脸开始发烫，连忙挥挥手：“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了！别盯着我看了，魂都给你勾走了！”

　　说着，从背后拿出一个盒子递给长笙。
　　长笙笑起来，特别特别好看，像带着清香般的笑容，漾开路扬心中的涟漪。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盆绿色的植物，小小的嫩嫩的叶子，细细的竿子，有点儿弱不禁风的感觉。


　　可是……这个花盆的图案……歪歪扭扭的画着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一圈一圈的，五颜六色的，下面还有两个牵着手火柴人。

　　长笙疑惑地抬起头，修长的手指指指花盆：“这个花盆好丑啊！”
　　路扬憋红了脸扭过头：“混蛋！这可是我……我做的……第一次做的。”

　　长笙努力憋着笑，强装严肃，偷偷看看路扬略带害羞的表情：“真的吗？可是……画的什么呀？”
　　“彩……彩虹……”

　　“啊？彩虹？”长笙瞪大眼叹息，又问：“这茉莉怎么被你养得这么营养不良？”


　　路扬红着脸别过头望天：“真是的，怎么比得上你？我这么个从没养过花，粗手粗脚又丢三落四的大男人，特别特别不容易才让他发芽长这么大！你要求不要那么高啦！”

　　该死，心跳得这么快，他不会不喜欢吧？满满的，可都是我的心意啊！我……我准备了好久呢！哎呀哎呀！……我真笨啊！他已经有那么多茉莉了，我还送他茉莉……我真是！
还没想完，头就被一双温暖的手温柔地扭过，额上触上一片柔软。


　　“小扬，谢谢你！我好喜欢！谢谢你，送我这么珍贵的礼物，是多贵都买不到的礼物呢！”长笙的声音软糯糯的，带着真诚的，幸福的笑意，在耳边响起。
　　路扬转过头，脸一烫，瞪大眼睛看着长笙：“真的吗？”

　　长笙神秘地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拿出纸笔，沙沙在纸上写了什么，然后避开路扬的目光，把纸折成小小的，放在一个非常小的塑料袋里封好，在路扬面前轻轻一晃。
　　“干嘛？神神秘秘的？”路扬看着他。

　　“我的生日愿望啊！”长笙一脸认真地看着路扬：“我要把它埋在你送的花盆里。”
　　“为什么？”路扬忍不住笑起来。

　　“这样，我们的心，就更近了啊！”长笙拿出小铲子，小心翼翼地挖起来。

　　路扬一边凑过去看，一边拍着长笙的肩膀笑他：“哎呀，你可真少女啊媳妇！哈哈哈！”

　　“就当是吧！下个月你过生日也把愿望埋进去好了，”长笙侧过脸，指尖深情地婆娑着花盆上扭曲的‘彩虹’：“希望这盆特别的茉莉能早日开花。连同你我的愿望一起，开花！”
　　路扬笑眯了眼。

　　长笙突然转过头，一脸认真地看着路扬，眼神跟防贼似的：“不许偷偷挖啊！万一把这株最最重要的小茉莉稚嫩的根给挖坏了！我就把你埋进去！”

　　路扬斜着脸坏笑，眯起眼睛看了他一会，然后猛地一把从背后抱住长笙，挠他的腰：“把我埋了？那到了明年岂不是要长出好多好多相公？哎呀！媳妇你怎么能这么贪心呢？”
　　长笙怕痒得很，顿时笑得睁不开眼：“痒痒！！！停停……别……别挠……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

　　长笙修长好看的手握住自己的手，手心的温度暖暖的，心，软软的。
　　屋顶上两个人在茉莉丛中，滚成一团笑成一片。
　　甜蜜如同茉莉的芬芳般发散开来。


　　
　　迷迷胧胧地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惨白色的天花板。
　　周围弥漫着一股浓厚的，消毒水的味道，手上凉凉的，还在输液。

　　“你醒了？”好听的声音轻微的，带着惊喜，“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路扬偏了偏头，认真看着微笑的长珂，面无表情。
　　“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吃饭？”长珂凑过来温柔地讨好：“还是想去厕所？”
　　良久，路扬瞪着眼睛看着长珂，睫毛簌簌抖动，抿嘴一笑：“那就先去厕所！然后再伺候少爷我吃饭喝水！”

　　他的笑容，是那样的纯良无害，像倒映在清渠中，随波纹荡漾的明朗清冷的月影。
　　长珂的心脏突然暂停了一下，然后骤然加快。
　　自己最后的那句话，他真的没听到吗？
　　他伸出手，捂上路扬的额头。
　　已经不烫了。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路扬大概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昏睡了整整一天。
　　
　　他当时真的被这家伙吓坏了，抱着这家伙就冲到医院，才刚一说完事情的经过就几个医生一顿好骂，说病人原本就发烧还让他吹寒风着凉之类的，指责得长珂脸白一阵红一阵的。

　　长珂原本还觉得有些恼火，可是看看怀中这家伙被寒风摧残得如此憔悴的面容，心里就满都是愧疚了。
　　愧疚，其实，他是第一次懂这种感觉。
　　
　　路扬笑嘻嘻的，十分开心的样子，扶着他的手臂，慢慢走进厕所，长珂就安静地帮他举着吊水的瓶子。

　　路扬方便完，坐在病床上，歪着脑袋：“那个……我饿了！我要吃肉！”
　　长珂心里暗自好笑：“你刚退烧，吃肉不消化，还是喝粥吧？”
　　路扬若有所思地盯着长珂看了一会：“喝粥不行啊，容易饿，还容易上厕所，不好，还是吃肉好！”

　　长珂一脸认真地盯着他的脸，尽力让自己脸上写着不行两个字。
　　谁知道路扬毫不示弱，还扬起自己没什么血色的小下巴：“烤鸭！不然就绝食！”
　　一听说绝食，长珂不知为何心就软了：“唉！好好好！！！你可真是的！！等着，我去给你买！”
　　路扬点点头，一脸得意地缩进被子里。


　　“喂？”长珂一边往烤鸭店走一边接电话：“你好，是赵医生啊？有什么事？什么？好的好的，买完东西我就过去。”
　　心再次沉了下去。
　　好不容易哄着那小孩子似的小子吃了东西睡下了，长珂连忙冲向赵医生的办公室。
　　“医生，你说的是？”

　　白大褂的医生点点头，戴上老花镜，拿出一张CT　的片子递给柳长珂：“你看，这是路扬的片子，这里，显示他的脑子里有一块组织增生，还不能确定是良性还是恶性，他以前是不是头部受过重击？”

　　长珂摇摇头，一脸凝重：“我不知道……也许吧……”

　　医生又说：“也不要太担心了，这片组织现在还小，如果不增大也没有什么大问题的。只不过现在不要再让他受什么刺激了，过了一个月再来检查一次！如果增大，就要准备手术了！”

　　“不能，再受刺激吗？”站在窗口边上，长珂想了想，掏出手机：“刘秘书，麻烦你帮我查下路氏董事长的电话，我现在要联系他。”
　　“好的。”刘秘书找了一会，将号码报给他……
　　“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那个……”
　　
　　“我要出院！我实在睡不着了！”路扬一看见长珂走进病房就冲他嚷嚷：“我已经好了！”
　　“恩，我刚去问过医生了，他说你明天按时过来打针就可以出院。”长珂浅浅一笑。

　　“真的？好啊好啊！那我们快走吧！你赶紧去办出院手续啊！”路扬乐不可支地脱下病号服。
　　“已经办好啦！”长珂在床沿坐下：“就知道你急着出院！”

　　“哇！你可真善解人意！”路扬笑得开心，也不顾衣扣才扣了一半，露出胸口一片诱人的皮肤，一把把长珂搂住在脸上一记香吻：“奖励奖励！”

　　长珂顿时感觉一阵不正常的热气上涌，一时间心跳快到不行，赶紧尴尬地转过脸：“那个……快把衣服换好，不要等下着凉又发烧了！”
　　路扬点点头，一脸无害地低下头认真地一颗一颗扣起扣子。

　　长珂有些心虚地看着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那个……我约会迟到，你不怪我了么？”
　　路扬一边裹上外套，一边抬起头笑道：“气什么？大老爷们，工作重要！”
　　长珂歪歪头，直勾勾地看着路扬，似乎有些迷茫。

　　路扬又道：“不过你要是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晚上就给我做我最爱吃的红烧肉补偿我吧！”
　　长珂忍不住笑：“你还真是个肉祖宗，才刚吃了烤鸭又嚷着要吃红烧肉！”
　　“那当然，老子属蛇的！你见过吃素的蛇吗？”路扬裹好衣服，拉过长珂的手“走吧走吧！我好久都没有吃到你做的红烧肉了！”
　　长珂由他拉着，心里浮起一圈淡淡的雾。
　　也许……
　　
　　
　　长珂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像是被灌了迷魂汤……
　　为什么，会被这烦人的小孩似的肉祖宗缠着呢？
　而且好像…自己还挺乐意。

　　路扬下了车，轻车熟路地窜了上楼去，背靠着门对着长珂傻笑。
　　长珂一边掏出钥匙，一边看着路扬：“笑什么呀？”
　　路扬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终于回家了！想不笑都难啊！”
　　长珂的心猛地一沉。
　　刘秘书很细心，房间里要用的一切生活用品都准备得非常好，沙发被子都是路扬喜欢的白色。
　　路扬大大咧咧地往沙发上一趟，叹息道：“果然啊！还是自己家好啊！”
　　长珂若有所思地看了路扬一眼，转身领着包走进卧室。
　　
　　实际上，不像长笙，长珂根本就不会做菜，于是他连忙乘着去卧室换衣服的空当，掏出手机查了一下红烧肉的做法。
　　手忙脚乱！
　　长珂狼狈地在厨房里跳脚，油星子总是不经意地溅到他的手上，脸上。
　　路扬坏坏地从厨房门外探进个头，笑得花枝乱颤。
　　
　　长珂以前一直都不明白哥哥为什么会喜欢一个男人，现在，他觉得喜欢一个男人没什么不好。
　　长珂笨手笨脚地做菜，总有个人会时不时地假装倒水给他喝，顺便嘻嘻哈哈嘲笑他半天。
　　有人在期待着……有人在等待着……
　　即使是这样，他也感受到了，属于哥哥的幸福。
　　可是……
　　毕竟，他不是哥哥。
　　这是事实，没错。
　　因为此刻，路扬正坐在沙发上，对着一盘色香俱全的红烧肉，瞪着大大的眼睛。
　　“怎么啦？”长珂紧张地问。
　　路扬无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