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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生作者:恩顾-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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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憾生
  作者:恩顾
 
  引子
  上海这年的盛夏持续高温,奔波于生活的人们连连抱怨这难耐酷暑。网上购物的人更是剧增,快递公司的送货员从清晨开始就忙碌于过早出现在天空的炎炎毒日之下。一个脖子晒得黝黑的送货员在栋公寓下面按了许久门铃,总算有个女人娇滴滴地应了句:“你好,请问是谁?”
  “快递。”
  铁门“咔啦”一声开了,送货员开门进去,在一楼戳了几下电梯按钮,那数字停在六的地方就不动了。
  送货员等了片刻,骂了句:“操!”然后转到楼梯口往上爬。
  汗流浃背地爬到这栋房子的九楼,那户人家开着门,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探出头往外张望,看到了送货员后就往屋里喊:“妈妈!妈妈!来了!”
  送货员低头往包裹单上看,这才发现货品名上写的是“变形金刚”他扬起了嘴角,将包裹递给小男孩。
  女主人从屋里跑了出来,十分有礼貌地说:“谢谢,谢谢。”
  “你看一下货,然后签个字吧。”
  女主人用很蹩脚的口音应着:“好,您进来坐一坐?”
  “不用了,谢谢。”送货员说着蹲下来帮小男孩拆外包装盒。
  擎天柱不一会儿露了出来,小男孩欢呼着将擎天柱搂在怀里,还不忘说了声:“谢谢叔叔。”
  送货员笑了笑,那小男孩跑到屋里往复式的二楼喊:“爸爸你快下来,擎天柱来了,爸爸……”
  女主人接过货单,扫了眼,问:“签在什么地方?”
  送货员正想指给她看,就听那屋里传来声很熟悉,而又很陌生的声音:“下来了下来了。”然后,一个人从复式的楼梯上往下走,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哦,知道了。”女主人自己发现了,接过送货员手里的笔,很吃力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对不起啊,我很少写中文……”
  屋子里的人,瞪着门外,钉在原地,脸色刷地一下白了。
  屋子外的人,望着对方,一时懵了。
  “签好了。”女主人将笔和送货单递过去。
  送货员回过神来,沉沉地说了句:“谢谢……”然后压低鸭舌帽挡住霎时红了的眼睛,匆忙地下了楼。
  一
  
  
  1
  南方沿海的一个小县城流长县当年偏僻得连个火车站都没有,要坐两个小时公车到临近的茉舟市,然后再搭去北京的火车。
  杨远坐上公车后和窗外的父母谈笑了几句,目光却时不时落在远处一个少年身上,若有若无地朝他笑一笑。
  杨母回头喊了声:“憾生!”
  那少年抓抓后脑勺,牵着身边的小女孩走了过来,不好意思地嘀咕了句:“我带念宣去买了根雪糕……”
  小女孩舔着雪糕,稀疏的黄头发歪歪地扎成两个小辫,一对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杨远,“杨远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寒假就回来。”
  “那么久啊……”小女孩撅起了嘴,“那你会不会给我写信?”
  “不会。”
  小女孩尖声嚷嚷:“为什么啊?好小气!”
  几个大人都乐了,杨远说:“我会给你挂电话。”
  小女孩嘻嘻笑了,大眼睛弯成了月牙,“那你会不会给小叔叔挂电话?”
  杨远意味深长地看了憾生一眼,说:“会。”
  二
  
  
  2
  “你爸妈都去加拿大了……我怕你也要去。”
  “我还没念完书呢,你怕什么?傻瓜。”
  “那你念完书就去?”
  “当然不去……”
  “……你什么时候回来?”
  “总要等放假啊。”
  “你爸妈把房子都卖了,你回来住哪?”
  “你说呢?”
  憾生笑了,在隔壁屋子写作业的念宣跑了进来,喊道:“小叔叔!帮我削铅笔!咦?你和谁挂电话?”说着就跳上沙发抢话筒,“喂喂……”
  电话那头的人乐了,“念宣!”
  “杨远哥哥!”念宣笑开了花,“我小叔叔半期考没考最后一名了,我爸说都是因为他没和你一起玩,就省下了些时间念书!”
  “哇,那我还是不要回去了……”
  “滚开!”憾生拉开念宣,把话筒抢了回来,笑着骂道:“死丫头给我闪远点!去看看快速面泡烂没有!”
  念宣乐呵呵地应着,小心地揭开碗盖张望。
  憾生对着话筒一阵沉默。
  “憾生……我挂的是公话,还有人等,我先挂了。”
  “……好。”
  “憾生,”杨远放低了嗓音,柔柔地说了句:“我很想你。”
  拿着话筒的人一脸温存,谨慎地瞥了眼蜷在一边捞面条吃的多嘴侄女,然后应了声:“嗯,嗯,那先挂了,再见。”
  从此以后,远在北方的人,杳无音讯。
  七年后,茉舟市一中门口停着辆摩托车,从校门口出来的学生潮中传来声清脆的声音:“小叔叔!”一个穿着白色方领校服的女孩蹦了过来,窜上摩托车,嘀咕了句:“我们班拖课了!我从后门溜了出来,嘿嘿……”
  憾生恼火地说:“这春天雨怎么下个没完?淋死我了!”
  “这么小的雨也能淋死你啊!还不快走!”念宣接过憾生递过来的安全帽戴牢。
  憾生发动了摩托车,刷地一下冲开了人群,往马路上狂飙。
  “哇靠!你老是开到人行道里……”
  “……”
  “哇靠!我叫你买安全帽你怎么只买一个?你自己怎么不用啊?耍什么酷啊?”
  “……”
  “哇靠!你……”
  “你不会闭嘴啊?”
  念宣撅起了嘴。
  “曹阿姨家里有事,回家去了。”
  “什么事啊?”
  “我怎么知道?总之这两天她不在家里。”
  “那我们吃什么?”
  “到街上吃!”憾生喊了句:“要不然你做饭?”
  “嗤!直扑肯德基!”
  “又吃垃圾。”
  市中心的肯德基里挤满了人,好像不是为了吃,都是躲窗外的绵绵细雨,一些人吮着几百年前就喝完的可乐,还占着位置不动,旁边等位置的人都东张西望寻找空位,无奈站起来离开的人却少得可怜。憾生买了两份套餐回头找念宣,那丫头早占了个窗边的位置,冲他拼命挥手。
  憾生不可思议地扫了几眼旁边还在等位置的人群,问她:“你怎么这么狗运?一来就抢到位置。”
  念宣翻翻白眼,“刚才坐这里的人吃着个圆筒,吃完了还想占着茅坑不拉屎,被我骂走了。”
  “哇靠!”憾生张大了嘴:“我就说我们家里最横的人就是你!在家里横也就算了,跑到外面还这么嚣张,万一遇到流氓你就死定了!”
  “你就是茉舟第一流氓,我还怕谁?唧唧歪歪,比我爸还罗嗦!”念宣抢过腿堡,把上下的面包都丢在憾生的盘子里,啃起了中间的鸡块。
  憾生马上开始教训她:“这是什么习惯啊!面包怎么不吃?”
  念宣把挂在嘴边的一片生菜叶扯下来也丢进了憾生的盘子。
  憾生露出宠溺的笑容,无奈地摇着头,只好把侄女遗弃的面包捡起来吃了。
  “小叔叔,你都有驾照了,什么时候开车车来学校接我?”
  “我一个寄生虫,哪有钱买车?”
  “嗤!少来!”
  憾生苦着脸说:“我不敢上路!”
  “哈哈……好没胆哦!那你考驾照干嘛?”
  “我哪有考?我连练也没练浩阳就给我搞了张驾照。”
  “浩阳哥哥不是教你了嘛?”
  “切,他教个头。”
  “哼……咦,小叔叔?”念宣随着憾生的目光看过去,只看到柜台那里挤了一片点餐的人,没有什么不妥,“小叔叔,你怎么了?”
  憾生的眼睛一眨不眨:那些点餐的人中间,有一个穿着白色衬衣的人,非常眼熟!
  “小叔叔,你中邪啦?”
  穿白色衬衣人转过身子,在厅里寻找位置。那个人有一张棱角有致的脸孔,鼻骨挺拔,单眼皮小眼睛,更显得平和。憾生记得,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就变成了一条线,颊边有浅浅的酒窝,让人感觉非常亲切。
  这么多年了,他几乎没有变。
  那个人走了过来,腋下夹着文件袋,端着餐盘四下寻找位置,却根本没有留意到憾生。
  憾生站了起来,望着他。
  而他的目光从憾生脸上一扫而过,什么反应都没有。
  憾生一把抓住从自己身边经过的人,唤了声:“杨远!”
  那人吓了一跳,停下来盯住憾生,目光却尽是陌生和讶异。
  憾生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淡淡地说:“杨远,我是陆憾生。”
  三
  
  
  3
  的士停在十字路口等红灯,车后排的两个人都不知开口和对方说什么,尴尬了许久后,杨远说:“念宣说你考驾照了,怎么不找辆车来练练手?”
  “我懒得。”
  “你哥现在做什么工作?”
  “说不清楚。”
  杨远干笑了几声,说:“念宣说你们住在庭弯河,那片别墅群的房价是市里最贵的了,院子不说,房子就四百多平,要多少钱啊?”
  “我哥付的钱,我怎么知道?”
  绿灯亮了,车动了,杨远问:“念宣书念得怎么样?”
  “挺好的。”
  “念宣长大了呢,比以前漂亮多了。”
  “……”
  又是一阵沉默,杨远绞尽脑汁地想话题,又问:“你哥结婚没有?”
  “没有。”
  “念宣明年是毕业班了吧?”
  “是。”憾生懒洋洋地往窗外看。
  “念宣……”
  憾生打断他,“你怎么不问问我的事?”
  杨远一时语塞,极不自然地笑了笑,“你最近怎么样?”
  “不怎么样。”
  “你找我有事吗?”
  “没什么事。”
  “……”
  “没东西问了?”憾生眼望着窗外,丢出一句话来:“换我问你吧,你从加拿大回来?”
  “没,我去年才念完研,后来经熟人介绍到这工作。”
  “研也是在北京念的?”
  “……是啊,本硕连读。”
  “你怎么去了北京两个月就再也没联系我?”
  杨远如坐针毡,支吾着说不出话。
  车到了一个饭店停下来,两个人下了车,憾生瞥他一眼,“干嘛吃个饭还要找这么偏僻的地方?”
  “哪有偏僻?”杨远边掏钱给司机边说:“这地方环境挺好,我常来。”
  “你常花五十多块钱搭的到这狗不拉屎鸡不生蛋的鬼地方来吃饭?这么有雅兴?”
  杨远冲司机道了谢,回头歉然一笑:“那以后就在市区吃好了。”
  的士掉头开走了,憾生不动,“你住哪里?”
  “我不是给你电话了吗?你挂电话找我就是了。”
  “住哪里?”憾生直勾勾地望着他。
  “……”
  憾生抓住杨远笔直洁白的衣领,气势咄咄地贴近他,“我知道你住哪里就不会再找不到你了。”
  杨远有些惊慌失措,低声说:“憾生,你不要这样。”
  “那我要怎么样?你倒好,□了未成年人,然后拍拍屁股就消失了!”憾生红了眼圈,“你为什么躲着我?为什么躲着我?”
  杨远冒出冷汗,他盯住眼前这张陌生的脸孔,有一种莫名的恐惧袭遍全身。
  当年那个只能在自己臂弯里撒娇的十五岁少年如今和自己一样高了,前几天憾生突然出现在他眼前时,他根本没有认出来,七年光阴,让那张曾经稚嫩幼白的脸孔彻底变了样。
  杨远轻声说:“憾生,对不起……”
  憾生的目光蓦地柔和起来,“你不会再突然消失了,是不是?”
  “……是,不会了。”
  憾生按耐不住心中的狂喜,探过去靠近杨远的嘴唇。杨远闻到一股男性身上特有的香烟味道,他惊觉眼前这个男人根本不是以前那个浑身隐泛奶香味,还没发育成熟的小孩子!他觉得十分恶心,所幸憾生只是小心地啄了他一口,但这也足以让他连寒毛都竖起来了。
  “杨远,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憾生抱着这几年来朝思暮想的人,陶醉得没有一点心思去留意杨远的脸色。
  杨远敷衍地应了两声,不露声色地挣开他,“等会儿有人经过看到我们这样不好,我们边吃饭边聊。”
  九点多的时候,憾生搭的回来了,进了屋子,一楼正厅里传出很大声的电视声。
  憾生坐在玄关脱下鞋子,冲屋里吼:“念宣,你作业做完没有就看电视?”
  电视声音小下来,念宣蹦了过来,“小叔叔,你怎么这么早回来?我还以为你又要玩到半夜三更呢。”
  “只是吃个饭。”
  “和谁啊?你那群狐朋狗友居然这么斯文,吃完饭就放你回来?”念宣在他身上闻了闻,“还没喝酒?好诡异。”
  憾生心情明显很好,穿上拖鞋往里走,笑骂道:“诡异个屁!关你鸟事!作业做了没有?马上把电视关了!”
  念宣跳起来嚷道:“谁理你!我爸批准了!”
  “咦?大哥在家?”
  “是啊,他在二楼书房,叫你回来就上去找他,我和他说你出去玩都要过十二点才回来,他就没说什么了。”
  憾生的脸色垮下来,“死丫头!没说过一句好话,我又要挨骂了!”
  念宣吐吐舌头,憾生横她一眼,往楼上走,到了书房门口大大咧咧地开门进去,陪笑着说:“哥,今天怎么有空回来?”
  东圣集团总裁陆耀宗正在书房里看书,见到这个比自己小十多岁的弟弟穿得流里流气的走进来,脸色一肃,“进来怎么不敲门?”
  “下次敲。”憾生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翻了翻撒了一茶几的杂志,不吭声了。
  耀宗上下打量他一番,不满地皱起了眉头,“你怎么把牛仔裤搞得破破的?”
  “这是浩阳的。”
  “你干嘛穿别人的裤子?”
  憾生顿时语塞,哑了片刻,说:“喜欢就要来了呗。”
  “明天开始不要再穿成这样了。”
  “噢。”憾生乖乖地应了声,心想:你几时回来啊?我穿什么你也看不到。
  耀宗看透了他阴奉阳违这一套,又说:“我叫曾敏明天过来带你去买几件衣服。”
  憾生忍不住笑了,“哥,你吃错药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买衣服还要别人带?再说曾敏又是谁啊?不认识。”
  “怎么不认识?就是我那个执行秘书。”
  “哦哦,记起来了,干嘛?你不喜欢了想转让给我?她太老了,我不要。”
  耀宗哭笑不得,小心地看了眼敞开的门,怕女儿听到了,所幸念宣在楼下看电视看得正欢。“你都二十老几了说话还这么口无遮拦!我叫她带你去买几件正经的衣服,过几天好去上班。”
  “上班?”憾生竖起了耳朵,“去哪上班?”
  “西洲岛酒店知道吧?市中心那家五星级……”
  “知道,”憾生乐了,“怎么,雇我去做男公关?”
  耀宗当真是欲哭无泪,一巴掌拍在弟弟脑门上,“你给我正经点行不行?我把西洲岛的所有权转到你名下了!做老总!公关!亏你想得出来!”
  憾生指着自己的鼻子,夸张地缩到沙发角落,瞪圆了眼,“哥,你脑袋被猪踢了?我?去当西洲岛的老总?我只是高中毕业啊!”
  “有文凭算个屁!”耀宗露出了鄙夷的神色,“我不也什么文凭都没有?那些本科生研究生博士生还不是都要听我的?”
  憾生丧着脸嘀咕:“靠!我怎么和你一样?我什么都不会……”
  耀宗和蔼地朝他笑了笑,“你中学毕业以后也玩了好几年了,总不能一直玩下去吧?你去边学边做,很快就会熟悉起来的,过几年我把别的生意也交给你。”
  憾生出了一身冷汗,他知道这个和父亲一样的兄长不是在开玩笑!
  耀宗眼一瞪,正色对他说:“你好好做!听到没有?”
  “好,好,我一定大力发展公关业,力争让西洲岛一跃成为本市公关行业模范,不,是全国模范,吃喝嫖赌一条龙服务,质量国际一流……”
  “行了!”耀宗截断他,无奈地摇摇头,“你把西洲岛搞倒了也行,就是别给我弄出违法犯罪的事来!”
  四
  
  
  4
  憾生拨通了杨远的电话,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声音,憾生乐的嘴都合不拢了,“杨远,我是憾生!”
  对方明显没有他高兴,应了声,“哦,这么迟了有什么事吗?”
  “没,我刚好在你家附近……”
  杨远立刻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警觉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你在哪?”
  “就在你家小区门口,我也不懂你是哪栋楼……”
  杨远的头嗡地一声涨大了好几倍,急急地打断他,“你呆那别动,我下去找你!”
  “不用了……”
  杨远“啪”地挂断了电话,爬起来慌张地套了件体恤就往楼下跑。
  憾生还真以为杨远激动得没听完他说话就下来接他,心里的甜蜜都溢上了嘴角。
  杨远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小区门口,见路灯下面站着个人,穿着笔挺的白色衬衫,扎着蓝紫色领带,头发剃短了,竟显得出人意料的英俊利落。
  “嘿嘿……”憾生不好意思地朝他笑笑,“你怎么这样看我?”
  “你怎么穿成这样?”
  “工作需要,”憾生手插着口袋往前走了几步,举手投足却还是改不了的痞子相,“呵,正经工作啦,你这是什么表情?也不怪你,我也觉得我穿这种衣服就像个高级牛郎。”
  杨远的目光有些飘忽: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他想起陆憾生就头皮发麻,可是这个人站在自己面前又不是那么讨人厌了。
  “杨远,你在想什么?”憾生偏着头观察他的神色,目光中尽是柔和痴迷。
  杨远瞥过目光,心里却狂热起来。
  “杨远……”憾生又往前靠了靠,“我这几天很忙都没空找你……”
  杨远感到对方身上散发的体温和暧昧的气息,猛然想起多年前曾和这个人疯狂的相爱,想起了当年那个青涩瘦小的身体在自己身下颤抖,想起了当年那肉嘟嘟的嘴唇时不时磨蹭自己的耳朵……他惊出一身冷汗:如果再这样下去,一定又会对这个人着迷,为这个人沉沦!
  他推开憾生,踌躇片刻,说:“憾生,我想了很久,一直都不好开口和你说,我看我们还是做朋友……”
  憾生没听完他的话,脸色就陡地变了,“什么朋友?”
  “……就是……普通朋友。”杨远低下头不敢看对方。
  “你和普通朋友上床?”
  “那是小时候的事了,那时我们还不懂事……”杨远局促地辩解了几句。
  “小?那时我是小,”憾生冷冷地反问:“你小吗?你都十七、八岁了还小?”
  “总之!”杨远截断他的话头,生硬地吐出一句话:“以前怎样我不想提了,我不喜欢男人,我不想和你在一起。”
  憾生听了这话,如遭当头一棒,闷了好久才缓过神,却说不出话来。
  杨远内疚地说了声抱歉,回头就走。
  “杨远!”憾生徒劳地扯住他的手,语无伦次地说:“杨远,以前你都不嫌弃这些的,我爱你,我从来就没有变过,你别这样!我做错什么了你告诉我,我可以改……”
  杨远苦笑,“憾生,我当年很爱你,可是和你在一起我就觉得未来一片黑暗,我也是经过很痛苦的挣扎才断了和你联络……都过了那么长时间了,我早就对你没感情了,你别这么执拗,我希望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穿过幽暗的长巷子,两边都是泛着冷色蓝光的磨砂玻璃门,尽头处是这家KTV的豪华包厢,憾生推开门,里面三五成群横七竖八地倒在一起的人都集中看过来,吵闹的包厢瞬间安静了。
  “呵!大老板来了!”茉舟进出口业巨头广界集团老总的儿子尉浩阳笑着冲他挥挥手,“听说你接手西洲岛了?这身衣服挺帅嘛!”
  “帅个屁。”憾生随便应了句,倒在沙发上,“你们玩你们的,别理我。”
  包厢里又闹了起来,浩阳靠过来嘀咕:“你又搞出事了知不知道?上次那个女的说要找人修理你。”
  “哪个女的?”
  “就是头发黑黑长长的那个。”
  “嗤,你这么说谁懂得是哪个?”憾生漫不经心地拿起茶几上的啤酒,对着瓶口喝了几口。
  “就是你说床下圣女床上淫妇的那个。”
  憾生不屑地撇撇嘴,“凭她就想修理我?”
  “人家能放出话来自然是有后台的,遇上个不要命的倒霉的是你自己,还是小心点好。”
  憾生没应,也懒得应他什么。茉舟日报总裁的侄子秦贺从对面的吧台那走过来坐在他们旁边,寒暄了几句,递给憾生药丸。
  浩阳皱了皱眉,说:“憾生,今天算了。”
  “你小子真奇怪,自己爽完还不让别人爽了?”秦贺白了他一眼。
  憾生拿过来,浩阳握着他的手劝道:“憾生,都这么迟了,你明天还要上班。”憾生不耐烦的一甩手,酒瓶“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大家都讶异地注视着他,有人问:“憾生,你怎么了?”
  憾生沉着脸站起来,丢下句:“我去下洗手间。”
  浩阳跟在后面随着他一起进了包厢的洗手间,扣上门,问:“憾生,你今天怎么了?”
  “没事。”
  “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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