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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雨黑渊绿夕阳-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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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木一怔,“呀喝?!偷到你二大爷头上来了!”一甩牛仔背包,已从包里摸出了电击手枪,刹那间一股亡命气势。

人群中迅速挤来的几名气势汹汹的扒手们一怔,倏然间一齐消失。被踹飞的扒手刚满面狰狞地拔出一柄跳刀跳出刀刃想扑上来,一看见手枪,骇得登时身一矮,就不见了。人群中立刻惊呼声四起,四散逃窜,一场混乱。

“快收起来。”王甲一按王木的手。

王木哼了一声,收起了电击手枪。

白胡子老头儿身前的人仍然很多。

但人们都已经隐隐知晓了这兄弟俩不好惹,一见两人挤来,就纷纷让路,指指点点。见两人走来,白胡子老头儿也不觉停止了吆喝声,望向王木。人群中,十数名汉子挤来。

王甲看看白胡子老头儿,公文包向上一亮就收起,压低声音。

“便宜点。三百万美钞买藏宝图一份,干不干?卖了就拿图。”

白胡子老头儿眼珠子几乎都要瞪出来,“三……三百万……?”一把扯下了白胡子,摸出一张羊皮纸一亮,“一手付钱一手交货!”

王甲一拍公文包,“人太多,这密码箱里有五百万呢,数着困难,找个地方再说。”

那“白胡子”老头儿又惊又喜,激动地语不成句,“跟……跟……”一招手,向前窜去,假发也掉了,变成了个中年汉子,带着王甲王木向石坑桥下走去。

人群中挤来的十数名汉子立刻人手一把明晃晃的杀猪刀,高高举起,拦向那些想跟来的围观者。

“妈的谁不想活了再挤挤试试!”

桥下,光线暗淡。那中年人手中的羊皮纸竟隐隐散出光泽,王甲从公文包里摸出了一个信封,把一叠三千万冥币塞进中年人手里,一把夺过了羊皮纸,“两千块美圆就足够了!哥们儿再见!”一拉目瞪口呆兴趣盎然的王木,向前奔去。

中年人扯开信封,激动地直欲流泪,颤声道:

“美钞!美钞!是真的!我见过!是两千!是两千!发财了!发财了!……”

数名手持杀猪刀的汉子奔来。

中年人忽然醒悟,大声叫道:

“快!密码箱里全是美钞!快追!”当先向前追去。

其他的人一听,眼都红了,一个个奔跑速度几乎可与刘易斯相比,追向王甲王木。

──对这五百万美钞现金,他们是志在必得!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可是中年人的大叫声,其他的人也听到了。人群一涌而上,一个个发了疯般地向前涌去。未听到的人一见前面的人都在跑,以为出了什么事,也毫不犹豫地跟着跑。“有个傻瓜要用三百万美钞买藏宝图”的传言者话还未说完,便也醒悟过来,跟着向前跑去。越来越多的人跟了上去。

叫卖的小孩子和老太婆被挤倒在地,七八只脚踏了上去,惭叫声中更多的脚踏了上去,负责拦截众人的汉子红着眼挥舞着杀猪刀疯狂地斫砍着,鲜血四溅,但伤者、退缩者,却已经无法后退……

一个个人被挤倒了。更多的人追来了。

窄窄的坑道中挤满了人,后面的挤前面的,前边的挤更前边的,有人倒了,更多的人倒了……。发现不对的人想停下来,想回头,但后边的人却只想向前,再后边的只想知道前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聪明人跳到了汽车上,在车顶奔跑着,有头脑的人也都变成了聪明人……

混乱,足足延续了两个小时,大队大队的治安人员武警战士赶到现场打散人群时,石坑立交桥的最下层,已经成为一个真正的尸坑。

但这个后果,王甲王木却已经无法知道了。

永远也不会知道。

※※※※※

跑出坑道后,王甲才意识到不对。

身后,追来了越追越近的手持杀猪刀的汉子们,立交桥的彼方却没有王庄的人。

他们玩命地奔到堵车源点,只见路正中停放了几具臭味熏天的尸体。一群刘庄人正在向来往车辆征收“募捐费”。客车内每人五元,货车每车五十到二百不等,小卧车每车三百以上,路旁还竖着就个大木牌,贴着大字报。白纸紫字、黑纸红字,触目惊心,内容为叙述刘庄人被王庄人打死的悲惨遭遇。渴望过往行人车辆大发慈悲为死者做个善事主持公道。

两人迟疑有下,小心翼翼地放慢了速度,从路边饶过去,避开刘庄人拦截视线后,这才拔步飞奔。

“见车就上,绝不能停!”王甲也害怕了。

王木有些紧张。他到不怕追兵,而是怕怒火中烧的刘庄人群中有谁认出他们两人。

奔了片刻,一辆客车飞驰而过,王甲拔腿就追,高叫着停车。但客车迅速离去。王木跟上来,喘着气,“鞋带松了!等等我王甲。”蹲下来系鞋带,“早知道咱们就不穿这一身了……”突然两辆客车一前一后疾驰而来,眨眼间第一辆已到。

王甲长身而追,王木刚站起,想起牛仔包还在地上,弯腰拾起包,第一辆已去远。“快!”王甲在前追车,回头大喊着。喊声未落,已经跃上了那辆车。王木一侧头,第二辆刚好到身边,忙一跳,抓住车门。

“──阿木!”王甲从第一辆车探出头。

“村口见!”王木大喊,从车门缝中挤进去。

手持杀猪刀的人这才遥遥追来,赶到了刘庄募捐处。

十数条狼狗狂吠着迎向了看上去杀气腾腾奔来的人。刘庄人也毫不思索地纷纷拿起家伙,向奔来的“不怀好意者”迎去。

一片混乱。

看到王木也安全上车,后车的速度也风驰电擎般,王甲松了口气,这才转过身来。

突然一怔。

──方才所见,这辆车似是已经载满了乘客。

──但车内却只有一个司机。

(就在他转身之前,还觉得车内拥挤不堪,而现在,却发现车里只有他一个乘客!)

座位上布满了灰尘,窗上的挡风玻璃都十分肮脏,有些已经碎裂不见。开车的司机穿着一身很脏的工作服,头顶只有几根很稀疏的头发。

司机回过头,吓了一跳般地看着王甲,又看看王甲。

“──只你一个人?不是二十多个都上车了?”

“二十多个?”王甲只觉得背后嘶嘶凉风直吹,不禁头皮有些发麻。

“哎!真是老眼昏花了。”司机转过头,“──这车上送去大修的。没票。想坐的话就坐,不想坐就下去,坐不坐?”

王甲肯定不想坐。可他刚想跳下车,王木所乘的那辆已经飞也似的超过了他的这辆,其速快得惊人。眨眼间已经甩下这辆车二三十米。

“坐。”王甲说。──也只好如此了。

“那就随便给俩钱吧。──总得买盒烟吧?”

王甲皱皱眉,“从这儿到王庄一般只要两块钱,你这车是空车,咋也得便宜点吧?”

“便宜?空车是不假,可空车不就是你的专车了?咋便宜?我本来想收你一盒红塔山的,不过你既然说便宜点了,两块就两块吧。”司机的理由居然也很充足。

王甲摸出五块钱。

“──没零的?”

“没。”

“我也没。”司机皱起眉头,“你再找找。”

“那就行个人情呗?来,抽支烟师傅。”

“不抽。”司机一拍头,抢过那张五块钱,摸出了一大把冥币,塞到王甲手中,“得!找你五千万,妈的,还倒贴了两块钱呢。”竟把在检查站前购买的冥币算成了钱。

看看手中的冥币,王甲哭笑不得。

赚颜庄人的三块钱,现在又分文不少地出去了。法术的运用,有时候也就这么巧合而可笑。

王木坐的这辆,人很多。车内坐满了各式各样的人。一个个谈论的话题都只有一个:出行不利,连连被宰。

“谁买票?”售票员艰难地挤来挤去。

王木摸出两块钱,“到王庄。”

“乱伸什么?手往哪儿伸呢?!”售票员打开了王木的手。王木这才发觉,自己的手伸得的确不是地方了点,距离某个部位近了点。

售票员已经挤到了其他的地方。

王木不喜欢贪小便宜,在买票方面更是这样。可是不知怎地,无论他的手怎么伸,售票员总是中邪了一样,接也不接,甚至看也不看他一眼,甚至手伸到了售票员的手边,依然是不理不睬的,仿佛在她的眼里根本就没有王木这个人一样。

王木不死心。仍要买票,。直到售票员在他对面停下,与他面面相对上四,售票员才看向他,笑容中居然有着说不出的暧昧,“──你还买票?”

王木不记得在哪儿见过这个售票员,可是听了这话依然一阵飘飘然,他还没有答话,身后就传来一个笑嘻嘻的声音,“手都伸了老半天拉,哪能不买票?我这个人哪,一向老实。”居然是身后的一个油头粉面的家伙在说话。说话中,已有一只手出现在王甲的胸前,揉捏着售票员的胸乳,笑嘻嘻地道:“买票,快点给票了。”售票员的脸上飞起一片红云,眸中却柔情似水地瞟着王木身后的那人,象是在瞟着王木,“老实?──见你的大头鬼去吧!”

──在他们的眼里,仿佛王木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一般。

王木苦笑着,这能偏开头,佯做什么也不知道,并打消了买票的念头。

(但是,假如他知道这张票的价值时呢?还会不会买票?)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日后的王木,必然会不惜一切地于此时买到车票。

(但是,即使时间真地能倒流,此时的王木,就能够买到车票吗?)

在这辆车上,他没有买票。下车时售票员也没有盘问他──就象是他从没有在这车上出现过一样。

当然,下车时王木也并没有注意到:

──这辆公交车的车门缝隙,其实只容许一只苍蝇挤进来。

──而他,并不是苍蝇。

※※※※※

去路已封。老大检测了石壁的厚度,至少也在三米以上。他们回到石室后,室内又出现了两个斜洞。

现在,不单是五名弟子个个都惊恐万分,连老大本人也毛骨悚然——假如这是种机关消息的话,当真是前所未见。

六个斜洞的正中石地上,突然陷落,露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直径两米的大直洞。

七个洞的洞口处,都发出了沉闷如牛叫的哞哞长音。长音过后,六个洞消失了,只剩下他们所挖过的那个斜洞,但口径却扩大了足有一倍。森森的冷气,向外涌冒着。

“好象是……连环机关?”小铲紧张地望着师父。

老大缓缓点头,面上的表情显得十分沉重。“是的。如果判断不错的话,它是‘移宫’机关的‘迷境’分支。机关中枢点应设在……”他沉吟片刻,突然失声道:

“——幽冥路!中枢点设在那里!我们早该把机关制动住!……快!但愿现在还不晚!”

从挖好的但被扩大的洞中连滑带滚地出现在六块首次遇到的石板处停下,五名弟子望向师父。

老大径直行向正中石板,探手于石板下摸索片刻,戴上铁指套,小心翼翼地挖了一会儿,从石板下方正中心处清理出一个细洞。

“大石杖。”

小铲递过去。老大接过石杖,换戴百宝绵手套,闭上眼睛,凭感觉精心地把石杖上的纹络与细洞上的纹络相对应,然后便如拧螺丝般地转动,按图钉式的按动,直至石杖完全进入细洞中,这才猛然向上一击杖头。

杖头也进去了。

沉寂只两秒,墓内忽然剧烈地颤动着,脚下的地面更是颤动得难以站稳。颤动之中,每块石板下的土地均在陷落。

“上车1”

老大当先跃上居中的石板。五名弟子毫不犹豫,各自跃上一块。

石板立刻向下降落,隆隆声不绝于耳,石板在降,石板下的土地也在下陷,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停止了陷落。

他们来到了一个新环境中。

——两丈见方的大石室,三面是石壁,一面大开着。阵阵的阴风,就从那面大开的所在涌来,撕下一层荧光抛下去,绿光飘飘而落,六人离开石板,向下探头而看,那之下竟然是深不见底的峡谷!

他们的“幽灵车”却倏然间升了上去。

三、归去来兮

王木下车后,等了足有十多分,王甲才赶到。

两人向村子走去。田里没有耕作的人;村口的杂货铺前也没有长年扎堆聊天的人;进村后,各家的门前也没有闲坐的老头老太太;除了偶尔响起的鸡鸣狗吠外,王庄便似已成为个空庄。

这情形显然有些古怪。但这一天发生的事也太多了些,几经生死,他们也无暇对“古怪”进行探究。回到家里,两人取了铁锨、箩筐,向坟群上走去,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今天的经历。

快到坟群时,王铁嫂从田里走出。

“甲、木,你们回来啦?”

“回来啦。铁嫂。大哥他们呢?”王木打着招呼。

“去乡里说事儿了。”

“说事儿?”

“恩。咱王庄和刘庄打起来啦。……也没啥,刘庄的大赖动了咱庄的祖坟,你哥带人把他们打死了。这些天吧,大赖的亲戚们不依不饶的,天天打,都有死伤。——哟!看你们穿得象个新郎倌儿似的,相亲了?”

“啊,俺娘梦见俺爹说房子倒了、塌了、裂了。俺俩回来给坟上添点土。”

“啧啧……真灵验哪!这几天又是旱有是涝的,你们那是个新坟,坟头陷下去了。爷的坟裂了个口子,庄里人忙,也没顾得上添土。——穿得杂恁好?咋下地干活呀?”

“脱了呗。说事儿说得咋样了?”

“没事儿。放宽心好了。乡里管不了,县里也没辙,过些天省里来人会好点。刘庄没理,咱不怕。吃了没呢?”

“还没吃。忙完了再说吧。”ūmd/txt電孖書下载到=》wwω。fsktxt。còm

“行。回来吃啊,做着你们饭哪。——等你们要回去的时候,先打个招呼,咱庄里有人送,别落了单。啊?听到没?”

坟群空寂,几只乌鸦在盘旋飞舞。

王甲在坟前脱下西装上衣,一指坟旁的枯树。两人把外衣和随身的小包挂在树上,放下铁锨和箩筐,行向王庄祖坟。

祖坟高五米多,长满了荒草,便如一个土丘。

许多绿头金身的大苍蝇在石碑前盘旋,坟前的土地上染着点点的褐斑,看似曾被清理过。石碑后,有一个深深的大圆洞。一眼望去,竟不知有多深。最怪的是,洞的周围居然没有新土,也不知这洞是怎么挖的,要是把土运到其他地方去,刘庄人费那劲干什么。王甲拣起一块碎石,丢进洞里。

没有声音。

再扔了一块,依然没有声音。

“这么深啊?!”王木点着头,“刘庄人敢挖个这种洞,也难怪咱庄人敢打死他们。动祖坟就是动了大葬山,这一回呀,王庄人走到天边也不怕。”

王甲皱着眉头看着洞,没有回答。

“法难责众,最让公安司法头疼的,就是村子械斗。发生这种事,就算省里来抓人判刑,也得考虑后果。”王木继续自言自语,“象前些年,外庄械斗,省里不是出动了军队?结果咋样,这边人走那边人打,头头们抓走了一年半后,还得放回来,没有他们,只会越打越大。这一回,活该刘庄倒霉。”

“你傻乎乎的在那儿嘟囔个什么?”王甲白了王木一眼。

回到自家坟前,两人一看形势,不禁傻了眼。

父亲的衣冠冢,不但找不到坟头在哪里,原坟头处甚至陷下去了一个坟头般的深坑。自家的祖坟也因天气干燥而裂出了一条又长又宽的大缝。

——得拉上一拖拉机的土吧?

他们却只有铁锨和箩筐。

“干吧!”王木苦笑着,几下便脱得只剩短裤,挥动铁锨到远处铲土。王甲叹口气,也脱得只剩内裤,开始大干。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天渐阴渐暗,风中拂出丝丝深秋的凉意,王甲王木却挥汗如雨。

他们已经各提了三百余箩筐的土,起初是一手提,慢慢两手换着提,再后来两人提一筐,再以后是一用铁锨担箩筐。筐里的土也从开始的冒尖到后来的多半。

两人已休息了三次。一次比一次时间长,一次比一次更没劲儿。王木拎的吃的喝的早已消耗一空,两人仍觉嗓子直冒烟,腹如雷鸣。

“吃点……吃点再干吧……”王甲躺在好不容易才垫出个样子的坟上,大口地喘气。

“不回了……铁嫂等会儿,会送吃的喝的过来……”王木也躺下来,十分有把握地说。他躺了一会儿,开始大喘着发表议论:

“什么是孝?——这就是孝!”

“孝,就是让你牺牲。有钱的,孝不能用钱买;有力的,孝不能用力换。越难做到的事你做到了,越叫孝。”

“你有钱没时间,孝让你抽出时间来陪伴老人,听他没完没了地罗嗦絮叨;你衣不果体食不果腹,孝让你拿出钱来买衣买食。象咱们这样,累得都不想动了,为了孝,还得继续干下去。”

“为了考验咱们,孝设置了一道道的障碍,不让咱们顺利返家。结果呢,咱们还是回来了。现在,孝又让咱们没有帮手,结果呢,再有几十箩筐坟头就能出现了。所以说呢……”

“——你有那力气,不如起来多干点!”王甲没好气的说着 ,有气无力地坐了起来。一坐起来,便见王铁嫂提着个跨篮远远走来,“——铁嫂!”王甲高兴地大叫。

“阿甲呀!干完了没有?”

“还没呢!铁嫂!有没有水?”王甲大叫着站了起来。

“有,咋没有?1”王铁嫂已经走近,却并不把篮子提到两人跟前,而是放了十几步外,笑道:

“歇一会儿,给你们捎来了五斤水,十个饼。我先回去了——干完了快回家,做好菜等着你们呢!”转身离去。

王木一把拽倒王甲,低声道:“看你穿着个小三角,算什么样子!”王甲一呆,看看自己,恍然大悟,淡黄色的内裤再加上汗渍、泥土,便象是赤身裸体一样,也难怪王铁嫂不向前走了。

过了片刻,见王铁嫂已经走远,两人迫不及待地抓过跨篮,篮子里,一个装满了茶水的五斤装塑料壶,十个面饼,几个咸鸭蛋,一碗咸菜,一大块足有三五斤重的熟牛肉。

王甲咕咚咚喝了几口水,把塑料壶递给王木。

王木接过水,一巴掌打开王甲抓向牛肉的手。

“牛肉得留着!这是个‘样子’!——村里个把月难得吃一回肉,牛肉根本就没切,就是告诉你别吃它!”

“还有这个讲究?”王甲对着牛肉直瞪眼。

王木掰开面饼,夹进咸菜,“别摆你那科长的臭架子了!”狼吞虎咽地吃着,咕咚咚喝水。王甲也开始大吃大喝,边抢过水壶喝水称赞着:“恩,好吃!比肉还好吃!”

吃喝过后,两人继续干。一小时后,坟头形成了。裂缝也被马马虎虎地堵上。风渐大,阴云密布。

※※※※※

这个时候,几已绝望的老大等人终于有了希望。

石室地板的一角,有个极为狭小的缝隙,却恰好可以塞进那个“冥府行宫”的小石杖。片刻后,正对“峡谷”的石壁上露出一个斜斜向上的石洞。

六个人慢慢地向上爬去。

渡日如年的感觉,在此刻显得再清楚不过了。

当他们终于爬出圆洞说,却发现又回到了“幽冥路”的石板处。不停地向上挖掘着,当终于顺着土势挖出时,却见竟是饶了一个大圈,又回到了幽冥路!

※※※※※

把衣服放进牛仔背包里,背包和公文包扔进跨篮中,两人坐在胜利 果实——自家祖坟的坟头上,王甲把所有的冥币都点燃,盘膝合掌,一副得道老僧样,神经兮兮地说:“好了,我要练练气功。”

“气功?”王木惬意地吸着烟,坐在坟上伸懒腰,“就咱们这副德性,可没一点孝心。小心咱爷一生气,先把咱俩拉到坟里揍个半死,再……”

突然,一种沉闷如火车在远雾中鸣笛的异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王木的玩笑立刻被打断,两人一怔互相对看。

声音消失了。远处竟传来了一种火车逼近的隆隆声。

非仅如此,大地也开始颤动。

异音响起,晃动开始。老大当机立断,再次上“幽灵车”。

“幽灵车”向他们挖洞的方位撞去。

巨震!

——宛若大地震般的剧烈震动!

“奇怪,我这‘灵龚门’的‘雷霆洗髓功’还没练成,咋会出现这种声音?”王甲瞪着王木。

“奇怪!咋啦?咋回事?”王木也傻瞪着王甲。

四周的坟头都在颤动着。

颤动绝非虚假,却总觉得有些古怪。

再望去,四周的坟头已停止了颤动。

“那些坟好象长高了点。”王木傻傻地说。

石板荡了回来,再档去。

没有声音。

——那是因为声音已大得人耳无法承受。

“通!”一条长长的走廊无声地出现。但老大六人却在这“通!”的“无声”的刹那,已被震昏。石板荡回去了。老大六人被留在了长廊。泥土碎落于他们的身后,簌簌下落,转眼间就已封闭了来路。仿佛有什么巨大的力量在挤压着一样,身后,成为了泥土壁面。片刻后,壁面就干燥如亘古以来便存在的土层一般。

——如果“幽冥路”也是路,那么,这条长廊是否才是真正的幽冥路?

阳世的人,闯进了幽冥路,又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震颤在停止了数分钟王甲王木还没有来得及醒悟前就再度开始,四周的坟群在颤动中升高。

然而,即使是这样剧烈的震颤,四周坟群的一切竟都如常日。

王甲的面色忽然变了。

“鬼!有鬼!”他恐惧已极地大叫。

王木的面色也变了。“不是鬼!是地震!是地陷!”

“地震?地陷?!”王甲恐惧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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