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面霾伏-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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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六章

　　张主任果然不负众望，成功地说动了一室的李主任帮王氏集团出了批文。
　　这件事终于办成了，王氏上下都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陶璧很久没有去过王中王，那里的事务基本上都交给了大郭打理。
　　章爱美还是经常打电话给陶璧说些不知所谓的话，陶璧对于她的电话基本上十个里面才接一个。
　　她在电话里说有一份礼物要送给陶璧。陶璧推拖不掉只好答应改天有空的时候到王中王去一趟。
　　只不过没想到章爱美是真真没眼色，竟然又一次不请自来了。
　　
　　叶嘉胤吃完晚饭在沙发上看电视，陶璧和颜斐两个人躲在厨房热｜吻，正吻地昏天黑地。
　　这时候门铃突然响起来，本来还以为是住在隔壁的裴姨。
　　开了门看到是章爱美，陶璧真是想抚额。
　　既然来都来了，只好先让进来。
　　章爱美的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塑料盒，外表看上去非常美观，是那种日本小姑娘最喜欢的卡瓦伊式的外观。
　　陶璧狐疑地看着她得意洋洋地走进来。章爱美给他一个“惊喜哦”的眼神，自己走到了陶璧养蟹蟹的大缸前，放下手中的盒子。
　　陶璧、颜斐和叶嘉胤三双眼睛都盯着她，打算瞧瞧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章爱美十分享受这种被注视的感觉，她摆够了pose之后才把塑料盒外面那层包装打开，“你们看！”
　　
　　盒子里是一只外形跟灰白陆寄居蟹十分相似的紫色寄居蟹，颜色十分漂亮，但它似乎受到了惊吓，飞快地躲到了旁边一只巨大的绚彩螺壳里。
　　“哦，不！这是紫陆吧！”陶璧忍不住惊呼道，“你怎么能把它装在这种盒子里！”
　　章爱美说：“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认得出来的！上次来你家就看到你养了这么多寄居蟹，颜斐还总说你有多宝贝它们，碰都不让我碰一下。我就知道你喜欢这种动物啦。这可是我从淘贝网上特别找人代购的稀有品种哦。”
　　陶璧扶了扶额，赶紧拿了个空置的透明整理箱出来，在箱底铺上厚厚的一层珊瑚沙，又拿了个培养皿作为淡水盆。
　　颜斐见他忙着布置新的蟹窝，默契地翻出了一个塑料花盆，还是新的没用过的。这种盆子十分轻便，材料又薄，他用剪刀很容易就把塑料花盆剪下来一小半，剩下的把切口放在平地上，就制造出一个只有一面开口的“山洞”，给蟹蟹当躲避屋再好不过了。
　　章爱美在一旁看着他们忙碌，有点不知所以，不由有些委屈，她好不容易请人代购回来的宠物受到了陶璧和颜斐这么大的重视，而她本人竟然被无视了！她可是花了好多钱的说。
　　叶嘉胤不怎么喜欢这个女人，就抱着小人书和一堆零食回自己房间去了。
　　章爱美无人理会，只好上前一步。“陶老师，这种紫陆寄居蟹是只有日本才产的品种哦。”
　　陶璧头也不回地答道：“我知道，紫陆是日本独有的品种，只生活在小笠原岛和鹿儿岛以南的地方。你找人代购这小家伙花了不少钱吧。”
　　章爱美一听果然来劲，虽然没有人看她，但她还是直点头：“是啊，好几千呢！”
　　陶璧布置好缸，把那只新来的还躲在大螺壳里的紫陆小心拿出来放进缸里，那只紫陆一碰到厚底沙，立刻从螺壳里钻出来，麻溜地往沙层里面钻去，躲起来了。颜斐把那只绚丽的大螺壳从缸里拿出来，放了大小形状不一的几只螺壳进去以备紫陆自选。
　　章爱美指着紫陆消失的地方大叫：“唉呀躲起来了，看不到了呢！”
　　陶璧安置好一切这才转过来跟她说：“你知道这么小小的一只寄居蟹为什么这么贵吗？”
　　章爱美想了想说：“物以稀为贵嘛，既然只有日本有，那么当然贵了。”
　　陶璧的表情有些严肃：“因为这是犯法的！”
　　章爱美被吓了一跳。
　　陶璧：“紫陆虽然只有日本有，但也并非什么珍稀濒危物种，如果要代购的话必须走一系列的程序，须有海关的证明。私运动物入境，尤其是这种其它地区的独有物种，是违法行为你知不知道？”
　　章爱美：“啊？我……我不知道啊！”
　　陶璧：“算了。你不说我不说，这事就算了，但你以后千万不可再如此。”
　　章爱美：“嗯嗯，没有下次了！其实这种事也没什么嘛，只要不被发现就大事万吉了，呵呵。”
　　陶璧瞪了她一眼，她赶紧自己轻轻拍了拍嘴。
　　陶璧叹了口气说，“这种小动物因为看上去挺可爱，又给人一种容易饲养的错觉，导致很多商贩觉得有利可图，就捕捉来当商品包装销售。其实事实根本不是如此，它们对环境非常敏感，胆子也不大，很容易死亡。就像你刚才用的那种塑料盒，本来就太小，会让它十分忧郁，又经过长途跋涉，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章爱美：“这个盒子是卖家配给我的啊，还说是专门为了寄居蟹而设计的呢。”
　　陶璧：“这是专门为了方便人类观赏而设计的，对于寄居蟹来说简直是噩梦，连沙子都没有。要知道沙层对于它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它们常常需要埋进沙层来躲藏和保暖。你那个卖家提供的饲养缸小得一个手掌就能稳稳托起，它根本没法到处爬动，沙子薄薄一层不要说埋进去，就是连螯脚都盖不住。一般来说，沙层至少要它身高的2至3倍厚才行。”
　　章爱美“哦”了一声，原来陶璧不是不喜欢，而是嫌她没把小玩意儿伺候好。她看了一圈，转开话题：“不是已经有一大一小两个饲养缸了么？怎么还单独弄一个新的？”
　　陶璧：“小缸里那只特别凶，脾气暴躁，让它自个待着，免得影响其它蟹。大缸倒是地方足够，不过紫陆刚刚来，需要修养一段时间，等它熟悉这里的环境和食物，再把它放到大缸里去。”
　　章爱美点点头。
　　陶璧看了她一眼，又说：“你以后不要买了。人类的饲养环境终究比不上大自然。我一开始也就是看到了觉得好玩才开始养，谁想到养着养着养出感情来了，倒反而希望它们能自由自在点。要不是渤海环海这一带环境太差，捕食海鲜的人又多，我都想放生了。”
　　颜斐一直挨着他坐，突然在旁边插嘴道：“有一只母蟹已经抱卵了，到时候我们可以试试看能不能孵化出来。”
　　陶璧把头靠在他肩上，不太确定地说：“人工繁殖的成功率非常非常低，虽然可以尽量尝试一下，但是你别抱太大希望。”
　　章爱美见他俩态度这么亲昵又这么自然，心里觉得怪怪的，又说不出什么感觉。她倒是接触过同性恋的，王少爷不就是一个么。可是颜斐和陶璧都是她曾经动过心的对象，她一时还真没想到那里去。
　　
　　“陶老师，我听柴之焘说，我们这次跟龙虎集团竞标的事还没完呢？”
　　陶璧：“王氏这边的事自然会有人跟进，你的职位在王中王，只要做好你自己的工作就行了。”
　　章爱美还不死心：“说是这么说，可我到底也是个热心肠的人嘛。听说竞争是相当的激烈，而且两边还都拿到了批文，不知道你是做何打算？”
　　陶璧：“这就还要看官方的指示了。柴之焘跟龙虎集团关系这么好，难道他没有得到消息吗？”
　　章爱美挥挥手，“怎么会，柴之焘也不过就是勉强能跟汪少爷说得上话罢了，哪里就能谈得上关系好了呢。”
　　陶璧心底暗暗发笑，原来柴之焘怕章爱美知道陶璧的身家背景不肯再相助他，所以故意隐瞒了这一节。看章爱美这一口一个汪少爷的，倒像是把那边当成主子了。只不过汪文昌向来过河拆桥毫不手软，汪小虎也不是什么讲义气的人，怕是柴之焘和章爱美最后也捞不到什么好。
　　颜斐本来的意思是，把章爱美踢出去，别再让她牵扯这些个不干净的东西。到底是曾经的同窗，人又不怎么聪明，总不能眼睁睁看她往火坑里跳。陶璧也是这么想的，谁知章爱美太自以为是，老总是以为自己一定能干出些名堂，不肯抽身。
　　眼下跟个小丑似的，到处蹦跶，还不自知，只当自己是左右逢源，八面玲珑。
　　陶璧不接话，章爱美只好故作神秘道：“不过柴之焘倒的确是消息挺灵通的，据说这次会弄个什么试点项目，让两边都去做，好进行比较，才做最后的选择。”
　　陶璧：“若是果真这样，倒也是个好办法。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如果真是在工程上输了，我们也无话可说。”
　　章爱美：“是呀，我相信我们王氏肯定比他们龙虎强多了。听说AF作为合作单位，还要出技术和监工呢！”说着眼波扫向颜斐。
　　颜斐听了在旁笑道，“柴之焘倒是什么都知道，他不过是一个顾问，却竟然连我们公司尚未公开的要务都一清二楚。果然灵通，不做包打听真是可惜。”
　　章爱美这才有些尴尬。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七章

　　
　　其实陶璧早就得到了消息的。
　　这次的竞标，陶家、汪家、总务室、秘书一室和二室全都参与其中各自的争夺斗权，上面怎么可能听不到风声。
　　不过这种事情嘛，一般都是各打五十大板，不至于有什么偏颇。所以才弄出个什么试点项目。
　　陶璧对于试点倒是无所谓的，反正他对自己公司有信心。当然龙虎集团那边还是要防备的，以免他们暗中使坏。
　　
　　等到项目分发下来，才明白居然又被汪文昌摆了一道。
　　原来王氏集团和龙虎集团的试点项目根本就不是同一种工程。这里面差别可就大了去了。而且工程不一样，评判标准也很难界定，可以想象得出，到时候打起分数来又是一场唇枪舌战。
　　龙虎集团那边拿到的试点项目是T市的一个铜冶炼工业区，他们的任务主要是治理制酸尾气，这种气体可以通过高烟囱排放，执行的是《大气综合排放标准》。
　　而王氏这边拿到的却是D市的石化项目。这类项目一般装置比较多，工艺又复杂，排污环节也多，污染因子相对也比较多，加氢裂解炉执行的是《工业炉窖大气污染物排放标准》。
　　很显然可以比较得出，王氏所接的工程难度要比龙虎集团高得多。公不公平，稍微懂点的人都能看出来。
　　但是没办法，陶璧他们在这场竞标中从开始就一直处于下风，现在有个可以施展手脚的地方，即使条件苛刻了点儿，也只好摩拳擦掌，迎接挑战。
　　
　　有一点章爱美说的没错，这次两边的试点工程，AF都会委派技术小组和监工全程跟踪，而且最后的报告上，也有他们评分和发表意见的一席之地。这对于陶璧来说倒的确是个好消息。有颜斐在，至少这件事他可以不用担心汪文昌从中作梗了。
　　只是麻烦的是，柴之焘作为顾问，也是AF小组的一员。
　　其实颜斐本来已经扔了一堆全是专有名词的英文材料给柴之焘，叫他去翻译了。目的就是为了给他增加点工作量，好把他留在AF的总部，不让他有空到处乱跑。没想到商贸部那边指定要这个“顾问”进入试点工程的AF小组，颜斐无奈之下只好同意。
　　两人经过商量之后，决定还是把柴之焘放在跟进王氏项目的这个组里。毕竟有陶璧看着，他想作怪也没那么容易。如果放他去龙虎集团那里，只怕其中的龌龊反而一下子难以察觉。比如说明明不够标准的数据，在上报告的时候却被过度修正之类的。
　　
　　有了柴之焘这么个变数在，陶璧不得不亲自带队，不然怎么都不会安心的。
　　颜斐对于他要出差这件事儿是一千一万个不满，但事关重大他也知道现在是紧要关头，不可能耍无赖逼陶璧留下来。
　　只好半夜里的时候精神抖擞地抱着他要了一次又一次，陶璧被他的勇猛弄得累得要死，只好翻过身迷迷糊糊地承诺：“这次不管结果怎样，回来我们就做到底吧。”
　　不说还好，他一这么说，反倒惹得颜斐控诉：“做到底，做到底，都说了多少次了！也没一次真地做到底了！”
　　陶璧一边吻他一边用手帮他弄出来，“这次是真的，你省着点吧，不要到时候反而没货了。”
　　颜斐一听又来了精神，压住他不让他睡觉，“你能不这么损人么？我好歹也是个正常男人吧，你老是这么调侃我是怎么回事！要不要自己来验验看我有没有货，嗯？”
　　陶璧笑着推他，用手指戳他的胸肌，“这次我真的是说真的，到时候一定洗白躺平让你操，怎么样？”
　　“Fuck！”颜斐被他的言语挑得又有要硬的趋势了，“你真是混蛋……”
　　夜深人静，本来只有两个人接吻和低声调情的话语声，哪知陶璧的手机铃声突兀地想了起来。
　　颜斐问他：“这么晚了，谁呀？你不会有奸那个夫吧？”
　　陶璧用膝盖顶了一下他的腰，把他掀了下去：“要真有，还轮得到你侍寝吗？”
　　起身去拿放在包里的手机。
　　颜斐趴在床尾看他，“谁啊，这都快一点了。”
　　陶璧把手机拿出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是王茂，也就是王大麻子。他正想接起来，来电倒是断了。
　　陶璧看了看颜斐说：“是王大麻子，他自己挂了。”
　　颜斐沉吟了一下，“你要不要回个电话？”
　　陶璧：“算了，反正他没有再打来，应该没什么事吧。这种时间打过来，说不定是在哪里乐疯了，大概喝醉了也说不定。可能是想叫我出去玩或者买单吧。这家伙自从他姐给了他一大笔钱之后，好久没想到来找我了，搞不好是钱用完了。”
　　颜斐没说话。
　　陶璧想起前些时候在颜斐房间里看到的那一袋子照片，心里一阵烦躁。
　　结果俩人就互道了声晚安便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谁也没提这事儿，陶璧出门的时候还跟颜斐来了个热吻，顺便把叶嘉胤托给他照管。
　　叶嘉胤反正跟颜斐也玩得挺好，倒是没啥意见，潇洒地跟陶璧道了别。
　　
　　到了D市，首先把工程队安顿下来。
　　这一路上，陶璧可以说对柴之焘有了新的认识，这个人平时看起来好像挺精明挺会交际，但是一谈到业务却是晕晕乎乎。
　　以前和柴之焘的往来只限于下班后的聚餐，陶璧虽然不喜欢此人的轻浮，倒觉得他在职场上若是吃得开也必有些本事。哪知道深入一交谈，才了解这个人实足一个草包。虽然陶璧知道他原本并非这个专业，但见他偏偏不懂还喜欢表现自我，蠢话连篇，常常牛头不对马嘴……跟章爱美真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
　　只有一点，当陶璧问到他是如何与那汪小虎结识的时候，他却表现出了一种令人反感的城府，遮遮掩掩，不肯多言。
　　陶璧心里有数，越发坚持自己的判断，无论如何也要看好这个柴之焘，以免他做出什么危害王氏的事来。
　　这次的试点项目不但关乎王氏的未来和声誉，对于D市来说，亦是十分重要。D市乃是油气矿产重镇，多年来深受资源开发之苦，为了D市的百姓和矿产的可持续开发，此次工程受到了多方的关注，被寄予了很大的希望。
　　陶璧见柴之焘对于专业知识如此糊涂倒反而放心，安排了一个实习生盯着他，不要让他去工地捣乱，也不要让他接触重要的文件。
　　柴之焘一开始还想东看看西摸摸，可是被带去那些娱乐场所唱K喝酒几次之后，也就放开心思玩了。
　　
　　因为施工对象是中字头的大型企业，所以免不了一些逢场作戏，陶璧对这些看得多了也尚能敷衍。
　　只是这寻欢作乐的戏码未免也太多了些。他自己这边就是用这个来拖住柴之焘的脚步的，自然有所感觉，很快就觉察到了其中的不合理之处。
　　按理说这次他们来施工，是为了竞标的试点，这工程的费用是由国家拨款资助。对于D市这家企业来说，对王氏根本不必如此客气地低三下四，三天两头地请客吃饭，把他们供得高高在上。
　　当然了，王氏的工程他们是得益的，但第一，他们不用付钱；第二，王氏做的好不好影响的是王氏自己的前程，而对他们来说，不好换一家就是，还是那句话，反正国家出钱。
　　甚至于在最后的评分报告上，这家企业的老总也是有打分的权利的，怎么看，都应该是王氏求爷爷告奶奶才对。陶璧来之前，早就准备地妥妥的了。哪想到反倒是对方的欢迎热情得过分了。
　　没错，这也太过分了。俗话说得好，事出反常必有妖。由不得陶璧要多想。
　　“薛总，你看我们双方的领队和员工都已经熟悉地差不多了吧，什么时候开始办正事哪？”
　　“哟，陶总倒是个急性子，这不才刚到两三天么。我们D市人最是热情好客，是不是有点儿不习惯？没事，没事！慢慢都会习惯的。反正要一个月的时间，陶总就放心把属下都交给我们吧！到时候只怕你们都乐不思蜀，就留在咱们这里，哈哈哈哈！”薛总跟他打马虎眼。
　　“薛总的热情真是叫人消受不起，我们这队人马这次都是带着重要任务来的，可不敢开玩笑偷懒。再说，现在不是还没开工么，也不宜就这么让他们玩疯了。只要能把工程做好了，后面要找什么乐子不行？到时候事情办妥了，我们再开庆功会，一定要好好庆祝庆祝。要是办不成，我看我们也是没脸回去，D市老百姓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我们淹死了。薛总，你也是明白人，这道理不用我多说吧。”陶璧毫不相让。
　　薛总看上去五十来岁，人很精神，红光满面，就是头稍微有点儿秃。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陶璧，慢慢吐出一句话：“这可不是小工程啊，陶总也要给我们时间准备准备嘛。”
　　
　　陶璧的心渐渐凉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八章

　　薛总的话让陶璧有十分不好的预感。
　　王氏的工程项目要在薛总的企业里面开工，如果得不到薛总的支持，那显然什么事都办不了。
　　而且这事儿还没法向上面报告，毕竟如果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上面还能指望你今后把项目推行到全国各地吗？
　　所以就算明知道这是有人给他使绊子，他也得打落牙齿和血吞，还要笑脸迎人。
　　薛总简单的一句话，就能掐住王氏的脖子。如果这次搞糟了，那就真是丢大人了。张主任那边儿也不好交待，绕了多大个圈子，花了那么多心思，结果却在这里倒下了，陶璧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他相信薛总绝对不是铁板一块，就算是，也总有方法能撬开口子。只不过他是在跟时间赛跑，开工的事情等不了。
　　分析问题还是要找源头。这位薛总不是京城圈子里的人，而是D市的地头蛇，陶璧根本不可能得罪过他，把自己家里人也都扫了一圈，却始终摸不到头绪。一时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手底下的人也来问过好几次具体开工的时间了，他却回答不出确切答案。反观柴之焘，一点儿也不着急，天天玩地昏天黑地，倒是AF小组里的其它监工来与陶璧商量了好几次。只是陶璧也暂无对策。
　　
　　转机发生在第三天下午。
　　薛总这边的高层和陶璧带来的管理人员一起开了个会，一来这算是个欢迎会，二来也是大家互相认识下并且研究一下工程的计划和进度。
　　这件事本来是陶璧他们到的第一天就应该做的，硬是被拖到了第三天，陶璧在会上也是强调了时间问题。但薛总仍然不置可否，说是还需要准备时间。
　　陶璧他们来之前早就有通知下来了，到现在才说要准备，开什么玩笑？
　　陶璧心中冷哼，口中客气地说：“柴经理，麻烦你做一下会议记录，等会要拿给薛总签字的。”
　　柴之焘茫然地看着他：“记录什么？”
　　陶璧：“当然是薛总他们的准备工作了。”他又转问薛总：“不知还需要多久，薛总？我们这里可是有严格的时间安排的。如果薛总这边需要时间久的话，到时候是要向上面打报告的，毕竟这还事关竞标呢，不止我们两家的事。”
　　柴之焘在一边连忙摆手：“没关系，没关系。薛总他们也要好好准备的嘛，可以理解。哈哈，可以理解的。”
　　陶璧的目光在薛总和柴之焘的身上打转。他早猜到这事柴之焘脱不了干系。
　　薛总与他无怨无仇，却从中作梗，唯一的解释就是汪氏或者说龙虎集团在后面煽风点火。虽然他现在一时之间拿不住薛总的弱点，但是抽丝剥茧，还是能做一些的。
　　这不，柴之焘一下子就被他的三言两语给试出了问题。原来这是一着里应外合的棋局。
　　只不过，柴之焘的反应是在陶璧意料之中的。而薛总，却让陶璧又疑惑了。
　　因为薛总看着他的眼里，明显是欣赏和赞许的目光。相反，他对柴之焘却不怎么感冒。
　　莫非，这个薛总未必是他的敌人？
　　
　　陶璧一冒出这个念头，就越想越觉得就是如此，于是决定好好与他聊聊。当然，要背着柴之焘。
　　私下里，两人竟然相谈甚欢。薛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