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跳楼,都看见那厮在铺救生气垫-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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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每次跳楼，都看见那厮在铺救生气垫
作者：俗念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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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跳

　　　　许沐的人生信条是：心动，就马上行动！
　　可这次心动带来的结果会相当不孝，于是他蹲在某居民楼顶层的女儿墙上，决定借用名人名言来给自己加油打气。
　　泰戈尔说：如果你因为错过了太阳而流泪，那你也必将错过群星。
　　许沐篡改：如果你因为心软接受这次安排，那你必将会万劫不复。
　　在萌生了跳楼这样一个念头后，他用了两天的时间来深思熟虑。
　　假想下一次画面如下：
　　七大姑八大姨会状似凑巧，实则是在某太后的精心策划下集体群聚他家，用三堂会审的架势，蜷缩在麻雀五脏似的小客厅里，将他团团包围，然后——
　　他老娘眼圈红透，哀怨愁苦的来个开场白：小沐啊，妈没有逼你的意思，就是看你这么大年纪了，还孤家寡人的到处耍，伴儿都没了落单，怪心疼的。你看看小区里，和你一起长大的小伙伴，人家孩子都会玩自拍了，你就不羡慕吗，我看你也挺喜欢孩子的，我和你爸也不图你多有出息，就希望你找个贤惠孝顺的姑娘结婚，让我找点抱孙子，诶哟~~老许那孙子白白胖胖的，还会冲我笑，你妈我心都碎了，可嫉妒。
　　众人连声附和，而自己会像个傻逼似的驼背坐在中间，咧着嘴角笑的脸皮发僵。
　　接着，他能言善道的二大姑会粉墨登场：沐沐啊，上次那姑娘，你俩怎么就掰了，我瞧人家姑娘挺好的，你别心气儿这么高，别看你现在还有几分姿色，挑来挑去挑到老，真成了一个老光棍儿。
　　我谢谢您的略有姿色！！！
　　自己怂的像只鹌鹑：二姑，小颖挺好的，问题都在我，你别问了。
　　小姑妈会立刻上位填补空白：呵呵呵呵，你这小伙子真害羞，追姑娘嘛，就要脸皮厚，你没看你小姑爷年轻的时候，那叫一个死缠烂……诶妈呀扯远了，我们问问怎么了，不问怎么知道下次给你介绍什么样的？
　　堂姐们不停＋10086，然后群起而攻他。
　　快说，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上次那个哪里让你看不顺眼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难伺候，问你话都不做声了？
　　你也不小了，不会为你爹妈想一想，儿子没瘸腿没瞎眼的，这么大了还没讨到媳妇儿？人家背地里猜你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你个小混蛋！
　　外头人都等着看你家笑话哪，你妈出门头都抬不起来呢，别人一见你爸妈的面，张口就是你儿子对象处的怎么样了？
　　你有话就提，别跟个没嘴的葫芦似的，别人看你爸妈人缘好，你又长得还不赖，家里好歹也有房，这才肯七拐八弯的将亲戚家的闺女介绍给你，你别以为你魅力无限，这两年过了，你就是昨日黄花了，谁稀罕！！！
　　……
　　许沐觉得愧疚，也觉得委屈，他压力其实非常大，可他没办法。
　　姑娘A喜欢名牌化妆品，一套就得自己一个月工资，可要是自己喜欢，那也不是不能接受；女纸B嫌他家没车，他借钱贷款加奋斗，一辆大众他还买得起；妹纸C什么也不嫌，小鸟依人吴侬软语，忒好一姑娘，十分动人的一句话，就是我看上的就是你这个人……
　　不是姑娘哪里不好，是自己怎么都找不着那感觉。
　　他本来想着，感觉这东西，和拉屎应该是一个道理，多找找，博览群芳，总能找到，可事实用残忍的方式告诉他，他可能是个没心肝的赔钱货。
　　加上昨天闹掰的小颖，失败的次数再次加一，二十七，和他年龄一样大。他不想成为肯德基的创始人，用四千次的失败，来换一次婚姻，现实一点来说，就算他想，他家那群老女人的对象基数，也没这么浩瀚。
　　他昨晚看见他妈一边落泪一边给他姑婆们打电话了，他觉得很难过，然后门铃响了，是对面楼层的蒋老师，他妈热情的将人请了进来，然后两人凑在一起谈了一个多小时。
　　许沐都不用听，就知道别人为什么来。
　　他今早起来刷牙洗脸，准备措拾好了去上班，一抬头，镜子里的人不人不鬼，眼睛上清晰的两圈，拔了火罐似的，眼睛浮肿无神，里头死气沉沉，他莫名就觉得，自己今年九十九，明天就可以入土。
　　他盯着镜子看了一会，觉得自己有些没睡醒，突然就抬手抽了自己一狠巴掌，他娘听见动静从门口探进头问什么声音，他连忙一头扎进脸盆，含糊不清的说打蚊子。
　　他妈不疑有他，笑着说打个蚊子使着么大劲儿，傻么不是，他呵呵呵几声，他妈又说今儿下午请个把小时的假，早点回来，家里来客人，许沐记得自己模糊的嗯了一声，泡在水里的头颅嗡嗡作响，脸盆像变成了深海海底，水压大的他头晕，他甚至看见了海底五彩斑斓的鱼。
　　槽，他可能得了幻想症。
　　公司里来了审查的客户，负责公关的高经理出差了，经理让他去接待，给了三万块经费，让他带人去消遣。他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助理，又是个纯情青年，毛也不懂，搞砸似乎是必然。经理气的掀了桌，让他立刻滚蛋，挨训的期间，喋喋不休的经理突然又变成了喷水玩的大猩猩。
　　远不到下班时间，他都不用请假，在相亲来临之前，他摇身一变，成了无业游民。
　　他在路上游荡，不想回家，经过某商铺的橱窗时，看见玻璃里的影子穿着一身白色囚衣，手腕束在脖子里的枷锁上，背上插着一道木牌，头发散乱的像杂草一样，脸色苍白，死人一样。
　　他站了半晌，突然抬头，不知怎么就觉得楼房高度适中，简直是跳楼必备，半年以来积累的压力刷一下成了直流电，将他电的神志不清，据说体验死亡能很好的排解压力，他决定试一试。
　　于是十分钟后，他一鼓作气的蹲在了商场邻着的居民楼的女儿墙上，因为商场的屋顶门常年上锁。
　　在高楼上，从防护栏杆内往下看，和蹲在栏杆外俯视，绝对是两个极端不同的体验，后者有种揪心的刺激感，每次探头看一眼，就像自己已经落下去了似的。
　　许沐蹲在女儿墙上，一边习惯这个向下俯视略为惊悚的高度，一边觉得自己的心态发生了质变，他本来只是想感受感受，待会老实回家相亲，谁知道一屁股蹲在这里，他就挠心挠肺的想跳下去，并且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强烈，他觉得在空中他会变成一只白鹤，自由自在。
　　他蹲了一会，觉得想死，那就死吧。
　　楼下人群聚集的速度很快，一个两个围过来，后面的速度越来越快，一个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圈新鲜出炉，闹哄哄的。十九层的楼房一百多米，下头的人缩小了许多，人脸也模糊不清，只有嗓门大的清晰。
　　有人在下头起哄：跳下来跳下来，跳下来给你一块钱！
　　有人在下头劝：孩子，珍爱生命远离跳楼，生命，只有一次！
　　有人在打亲情牌：你就算想死，也要为你的家人想想，你死了，留给他们的，是无尽的伤痛。
　　有人跟着附和：你还年轻，你的未来，还有很多种可能，死都不怕，活着怕什么，骚年，下来吧。
　　……
　　他蹲在上头笑，笑着笑着又开始哭，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心动，相反，还更想死了。
　　他一边泪流一边骂，槽尼玛的未来对象，等等等，老子不乐意等你了，您老爱来也别来，对不起，时机太迟，此人已死，面基请上坟头烧纸……
　　楼下拐着弯的响起呜的消防警报，许沐捂着脸哭的稀里哗啦投入，一时没听见，等他骂完了泪眼朦胧的一低头，楼下场面相当宏大。
　　红色的消防车块头大，停在路边，像是一只涂满红漆的七星瓢虫，一众橘黄色工作服的消防员蚂蚁似的，早已经就位，范围很广的救生气垫也铺开充满气了，被消防员紧张的托着在他下方的地面上仰头向上。
　　有人拿着喇叭在下头喊：“楼上的人听着，有事好商量，千万不要想不开，有什么问题说出……”
　　许沐带着哭腔嘟囔几句：我他妈找不到对象，你帮不了我——
　　身后突然嘭一声巨响，原来是警察破门的声音，许沐被惊的腿一抖……
　　人群里一阵尖叫，因为楼上的人，正在空中自由落体。
　　鼻子眼睛耳朵里灌满了风，风声呼啸而猛烈，胸前巨人踩着一脚似的，压迫的窒息力很强，没法呼吸，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紧接着，许沐觉得自己像一团和的很稀的肉馅儿，迎面撞上一块高速度飞来的砧板，剧烈的浮痛袭来，他眼前发黑，他觉得自己的脸，好像成了一个平面，意识正慢慢消失，他想，我就要死了吗，我后悔吗，我不知道，好像没时间想来着……
　　在他完全失去意识的瞬间，他居然很清晰的听见一句话：“活…的——”
　　注意那人的语气，前高后低，透着一股浓浓的失望。
　　□大爷的活的，我他妈又不认识你，这么可惜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啊魂淡！
　　暴怒之下，许沐居然催生了一股活的欲望，尽力睁开眼睛，想看看这位缺德到家的是何方妖孽，眼缝里模糊的要命，他只来得及看见一个像是黄色的高大虚影，就在细缝似的眼线里翻了个白眼，不知道是晕了还是死了。
　　他想，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跳楼的机会，他一定要在临死前，对这个消防员说一句：槽尼玛。
　　作者有话要说：　　许沐抠鼻屎：老子玻璃心吗？每次，你猜对了！！！


☆、第二章　二跳

　　　　许沐没死成，他就是在气垫上砸晕了，下巴砸脱臼了，被120送进医院，懵了一天就醒了，落了前半身一大片淤青，养了半个月才退下去。
　　此举成功的将他爸妈吓了个魂飞魄散，却没有从根本上解决他的难题，因为他父母甚至于亲戚，都坚定不移的认为，他想不开的症结，在于被辞职解雇了。
　　真相只有这一个，要不是这样，他昨天前天怎么不跳，偏偏选在那天跳。
　　许沐在床上躺尸，心情十分低落，他觉得自己猜中了开头，却打死也没猜中结尾。
　　大伙忙着规劝他，叽叽喳喳，假如生活玩弄了他，不要伤心不要绝望，失业的日子总会过去，新的工作必将来临，心儿啊，永远向往着未来！从明天起，给你一周假期，不用相亲自然睡起。
　　信息量这么大的一句话，许沐天杀的居然没听到，那时，他正灵魂出窍，忙着伤春悲秋总结经验。
　　没摔死？不要紧，他再接再厉，排排高楼平地起，这栋跳不死，坐标平移一甲子。
　　落姿丑？没关系，他又不跳水，没有硬性规定要腾空转体三周半，四肢笔直优美。
　　准备不充分？这个确实，那当口正深呼吸，准备来个凌空一跳，谁知救人心切的警察们突然踹门，动静大的要命，他是被吓的掉下去的，耻辱！！！
　　……
　　他娘正苦口婆心：“小沐啊，你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想不开，工作没了也就算了，你好歹顾一头，回家相亲啊，人姑娘可美了，又斯文又有礼貌，在家里等了你两小时，你……”
　　许妈妈说着说着，就见自己儿子气息加重两眼上翻，俨然一副缺氧要晕过去的模样，带着小可惜小谴责的啰嗦登时转成颤音尖叫：“儿啊，你怎么的了，别吓你妈啊，医生…医生！！！我儿——”
　　许沐正值义愤填膺，气的呼哧喘气，心里油浇火燎的吐着槽：那个铺救生气垫的小人，自己和他素未谋面，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他一开口，简洁明了，却那么那么的明显的表达出，自己怎么怎么还不死的遗憾。
　　槽槽槽槽！！！你逼有什么资格这么对我，你不愧当人民的公仆，你玩忽职守，你心术不正，我我我我——等我好了，第一件事，就是去消防局投诉……次奥不对，我他妈要去跳楼，不停的跳楼，累死你丫……
　　“妈~~妈…！！！别叫了，头都被你吵晕了，我没事，你们回去吧啊，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不？”许沐浑身涨疼，手掌硬的跟充满气的篮球似的，艰难的伸出去揪了他娘衣角一下，疼的泪花直冒。
　　诶哟卧槽，他若有所思的想，下次，采取背部着地的姿势好了。
　　两天后他出院，回家摊着休养去了，他其实没什么大碍，就是浑身的淤青看着吓人，因祸得福，着实过了好几天清静日子，心情也保持的堪称止水。
　　他想，要是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段，该多好——
　　必然流逝的岁月告诉他，做尼玛的春秋大梦，小伙子，洗洗起来上班吧。
　　三姑六婆的影响力不可小觑，家里层层关系网给他张罗新工作，他大姨手腕通天，竟然逆天的把他塞入了他们居委，成了一民光荣的社区调解员，虽然还在外聘期，不属于编制，但好歹人清闲，过一两年，自然也就进编了。　
　　就连许沐这种没有追求混吃等死的小百姓，也有种日子越过越快的苦逼感。转眼不过一月半，他的辉煌相亲失败史，又已刷新纪录，近四十了都。
　　其间不乏一两个让他印象深刻、终身难忘的女纸。
　　有个比他还高大威猛许多的，第一次见面，走到巷子里，突然对他撩起上衣，吸气运劲，小腹上渐渐凝结出六块腹肌，娇羞的问他喜欢不，他愣了半晌才回话，谁料姑娘恼羞成怒，一记粉拳力大无穷，将他捶得差点内脏出血。
　　他到现在还不明白，他到底哪里说错了，他不就说了一句：“呵呵，呵呵呵，很好，很强大。”
　　然后那对象一拳就捶过来了，一边还声嘶力竭的叫着：“好你妹啊强你妹啊，劳资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臭男人，这样敷衍姑奶奶，去死吧魂淡！！！”
　　好吧，他承认，中间的停顿，其实比这个多，但是——你他妈让我怎么答呢，真愁人。
　　还有一个截然成对比的，个儿太小巧，侏儒似的，要啥没啥，其实自己也没要求有啥，那姑娘和自己走在一起，就像爸爸带着女儿。
　　事实上，也就是“父女一日游乐园”　，自己问她想去哪，她羞涩的说想去游乐园，理所当然要去。然后，他先是陪她蹲在儿童钓鱼的充气小水池边，用塑料绳挂着磁条块，吊了一上午的塑料鱼，再就是在石膏彩绘桌前，蜷着身子涂了一下午水彩。
　　末了离开的时候，对象很傻很天真的说玩的很开心，下次再一起，许沐觉得脊背有点发麻，逃也似的回家了。　
　　自然，他压力也越来越大，像是气筒口的气球，用惊人的速度涨大着，他表面上看不出好赖，其实幻想症再次严重起来。
　　最近，他又越来越想死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饭盒里煮的酥烂入味的豆角，突然就变成了弯来绕去的浅绿色蚯蚓，在里头销魂的蠕动高难度的扭曲，他觉得有点恶心，直接盖在垃圾桶了。
　　下午有点低血糖，他正蹲在柜子前撕蛋黄派，草莓味的，主任突然风火雷电的冲进来，大喊：“小许，出事了，有人跳楼，带上家伙跟我走。”
　　许沐被吓得一哆嗦，蛋黄派在地上滚了两圈，突然变成了一个鸡蛋，蛋黄还是粉红色的，他捡起来丢进垃圾桶，头昏眼花的站起来，心里不知怎么有点雀跃。
　　跳楼？在哪里！！！
　　许沐踏上铺了防水沥青的屋面时，莫名就有种久违的熟悉感和放松劲儿，回家都没这么安心，栏杆外头那圈墙头，开着繁花似锦似的，对他有种无形的吸引力。
　　右手方向斜前方五十米开外的栏杆外头，站着一个声嘶力竭朝下面嘶吼的人，从背影来看，是个不修边幅的中年男，个头不高，略微肥胖。
　　“小许，你从侧面接近他，吸引他注意力，我在这里等警察同志，稍后，你看我手令行事，哈？”主任躲在门后头，贼似的小声说话。
　　“放心吧主任，”许沐应了一声，踩着螃蟹一样的走势，从侧面斜着接近。
　　主任在后头急的跳脚，不住的摆手，小声指导：“小许啊，咱是悄悄，悄悄你懂不？你别走的这么大模大样这么挺腰直背，含胸屏息，放轻脚步啊喂，喂喂——”
　　许沐边走边想，风大啊主任，我没听清。
　　跳楼的中年人听见动静，突然扭头，恶狠狠的盯着许沐，两眼赤红布满血丝，目光十分残暴，他指着许沐大声威胁：“退后！不许往前一步！我他妈让你退后了你没听见吗？再往前，我就跳下去…我真的会跳下去…我他妈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许！往！前！”
　　许沐脚步迈的行云流水，眦出一口小白牙，他有一张人畜无害的脸，看着特别显嫩特别和气，现在有点满面春风的感觉：“您跳您的，务必无视我，一二三四，转身起跳！”　
　　中年人绝望又怒极：“别想用这种老掉牙的俗套来接近我，我他妈不会上你当的，我他妈一无所有了，那个贱人卷走了我所有的钱，我老婆又要跟我离婚，你们怎么劝都没用，我铁了心想死，不要试图做无用功，纯粹是浪费口水……你他妈还往前走！！！”
　　许沐有点无辜：“我没劝你啊，你跳啊。”　
　　——跳了我好替补啊。
　　“我他妈真跳了？”中年人一脚撩起悬在墙边。
　　许沐不理他，径直往楼边上走。
　　突然，楼下有人拿着喇叭喊道：“楼上的人听着，你别激动，冷静，有什么事先和我们说一说，看有没有比跳楼更好的解决办法。”
　　中年人又顾不得许沐了，朝着楼下绝望的大喊大叫：“你们能解决个屁，你们能让我老婆不跟我离婚吗？能让那小贱人把钱还给我吗？能让我的公司重新运转吗？啊？？？？”
　　喇叭喊道：“中国有句古话，叫留得青山……”
　　许沐离楼边不到五米了，主任在后头握拳，好样的小许，看好你。
　　“留你妈了个巴子，说到底就是办不到呗，那还说个毛线，老子就要跳……”
　　中年人亢奋的要命，手舞足蹈的，看的楼底下围观的一阵惊呼，他正坚定的表决心，却被喇叭声盖过，因为有些消化不了内容，脑袋当机，呆立当场。
　　喇叭声传上来，不知是谁这么丧心病狂，他是这么说的：“闭嘴，要跳趁早，给你一分钟，跳不跳我们都撤，跳楼的不只你一个，我们很忙，要赶下家！要我帮你数一二三吗？”
　　男人的声音低沉，透着一股子不耐烦的冷淡，就这音色，放在电台播音里，少说也能赢得少女心听众一大票，可放在此情此景，就显得冷血无情，并且一点也不为人民服务。
　　许沐被雷劈了似的，左脚直接踩住了右脚，来了个五体投地，声音有点大，跳楼的哥们儿回望他一眼，目光疑且惊，不过他没注意到。
　　那声音，夸张一点来说，他就是变成聋子了，也认得出来，他万分坚定，百分百绝壁就是上次嫌他没死的那逼。
　　冤家路窄，得来全不费工夫，许沐脑门一热，不是发烧，一股猛血涌上额头。
　　观众们立刻开始道德谴责，倒是有不少年轻的姑娘替他辩解，推理党在此：“这是激将法，不懂别乱说！像这种大喊大叫的，一般都没胆子跳下来的，人家消防员只是在心理上击溃他，好让警方一举救人。”
　　大妈A群正方观点：“哦，是这样啊；我就说长的这么俊的小伙子，不该这么凉薄的。”
　　大姨B组反方观点：“嗯？是这样吗？可你看他满脸杀气，恨不得楼上的立刻跳下来。”
　　……
　　跳楼那人果然没动静了，就在大伙觉得这帅哥有大智慧的时候，顶层上突然又冒出一人来，身量年龄还没看清楚呢，那人冲楼下就是一嗓子：“等会，不许走，他不跳，我跳的——”
　　作者有话要说：　　写文自娱，看文图乐，要是我脱离了三次元，原谅我这一次o（╯□╰）o
　　最近有点太疯癫，还总爱看他人笑不穿，总想挖坑不埋土，鞭策下我，爱你们mua~（≧▽≦）/~


☆、第三章　二跳（二）

　　　　事物的发生，有时沉寂静默需要千年万载，如沧海桑田，有时突发迅猛，只需眨眼一瞬，如铀核反应。
　　这年头的人们见多识广，怪事，那都不叫怪事，可这并不说明，大伙不会惊愕，不会好奇。
　　楼顶快如闪电又跳上一个寻死的来，大伙连忙搭着额头挡日光，眯着眼睛去细看，哟呵，看样子像是个小伙子。
　　许沐揪长了脖子往下瞅，心里老大不高兴。
　　下头那个握着喇叭打电话的，肯定就是嫌他没死那货了，可他不抬脸，楼又有点高，看不清脸啊！
　　仇人的脸冤家的眼，不扇不瞪气不散哪！！！
　　许沐望穿秋水，差点没隔着竖向五六十来米的距离给下头的人盯出一身洞来，人家就是不和他心有灵犀，转了半个身，还在讲电话。
　　许沐瞪了半天，就看见一身橘黄工作服，个儿高板条正的，于是他就更不高兴了，品性那么差的人，怎么能是帅哥呢槽。
　　他马上就要死了，死之前连敌人的脸都没记住，好像有些对不起那句经典到爆的台词——
　　我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许沐觉得有点亏，于是他气沉丹田，朝着楼下吼了悠扬的一嗓子：“喂！！！”
　　……
　　冯程正耐着性子应